“唰”的一声,易清几乎是从扶若身上弹起来的,“我贼听话,殿下。”说着,易清对扶若眨巴眨巴眼睛,试图给自己留条退路。
扶若莞尔一笑,坐直身子掸平衣服,直直看着易清话里有话道,“殿下知道,清清最听话了。”
易清松了口气笑得咧开了嘴,完全没细想扶若话里的深意。
后面启晋的马车里,晋珑一直掀着帘子看窗外的街道,晋肆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晋珑突然说道,“长兄,大雍长公主的车里,刚刚还有一个人,你看到了吗?”
晋肆身形不动,眼睛都不睁开,“看到了,是个男子。”
晋珑顿时拉下窗帘,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男子?该不会真是那个傻子吧?”
听到这话,晋肆倒是睁开眼看了看她,话里带着警告,“懂眼色的话,待会儿就不要提这事。”
晋珑被这一眼看得乖溜溜缩到一边,小声答道,“知道了。”
也是启晋的消息不灵通,只知道扶若身边有易清,也知道易清是大雍第一美人,是个智商发育不完全的傻子。
偏偏就是不知道,易清已经恢复正常了。
至于这消息为何传的不远,就不得不提有些故意抹黑易清的人了。
因为是带远道而来的客人,这贵客的马车队伍又十足十的张扬,所以行进路上街道上的小摊贩自动让路不说,连小孩子都不乱串车道。
易清看到这一场面,想到前几次扶若带他出府的街道状况,不得不感叹一句,张扬还是有好处的。
到公主府时,堪堪用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扶若的马车先停下,后面跟着的启晋马车也悠悠停在府门口。
若羽和若书站在左边,宋亦和陆见站在右边,拭央和鸢折还有璀衣三个侍女在门中央,公主府一堆下人站在门后。
易清一下马车看到这阵仗,左边两个黑色系,右边白色系,中间三个女生彩色系,可以可以,非常有排面!
光是这前面四个侍卫,以及三个侍女的颜值,易清就觉得今天来公主府住的启晋客人,简直赚翻了。
扶若倒是没想到他们阵仗搞得这么大,不过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高冷的对几人点点头,以资鼓励。
鸢折看到扶若的反应,瞬间松了口气,对左右几个人说道,“吓死我了,我就怕殿下骂人。”
“可别逗了,殿下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赶紧站好,启晋的人下马车了。”若书嘴就跟租来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说完,赶紧站直。
晋肆先下马车,站稳之后又伸手去扶晋珑,两人都下了马车后,扶若也带着易清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三公主,这就是公主府了,还请移驾入内休息。”扶若拱拱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晋肆和晋珑同时回礼,“有劳长公主。”
话音方落,扶若便带着易清走在前面开路,晋珑跟在晋肆身侧,“哐哐哐”的直敲他手臂。
“长兄,你看到没有?他好美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子!”
晋肆拍了一下她的手,想让她不要过于激动,实际上心里也被易清的美貌惊到,发出同样的疑问,一个男子怎么会这么美?
晋珑震惊归震惊,毕竟皇家的人,教养素质还在,不过走到门口时,还是被一溜儿的美男迷失了眼睛。
“长兄,大雍的男子是怎么长得?太好看了吧。”
晋肆对几个侍卫礼貌的颔首,暗地里捏了捏晋珑的手腕,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晋珑,冷静一点。”
要不是手臂被捏疼了,以及晋珑对她这个长兄的敬畏之心,她高低得再说个几百上十句。
走进府里,璀衣在旁边跟着,晋珑眼睛又是一亮,扯了扯晋肆的手,“长兄,你看看,这侍女比你那个未来良娣长得还美。”
晋肆太阳穴简直“突突”的疼,不过听到晋珑这话,还是移开视线瞥了一眼璀衣,然后,晋肆很难不赞同他这个花痴三妹的话。
但是,这不是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不急不急,还有两三章开始火葬场
甜的时候别嫌腻歪,虐的时候也不要哭哦(⌒o⌒)
(应该不会哭……我感觉不是很虐)
第58章 再等等吧
“晋珑, 这是在大雍,你给我别闹腾了,否则回了启晋, 我就找人把你嫁了。”
以前这种威胁,晋珑是能听进去的, 但是今天,晋珑破天荒回了一句,“没问题的,长兄, 不过与书会你一定得赢,我决定要在大雍找个夫婿回去。”
“……”
晋肆脸色都有些绷不住了,终于熬到了大厅, 一桌的好菜, 成功让晋珑转换了注意力。
扶若听了几句这三公主的话,原想着是个娇娇脾气不好伺候的,这会儿又觉得,应当不会很难相处,而这个太子, 似乎也不像表面上那样冷。
一顿饭安安稳稳的吃着,偶尔扶若和晋肆聊几句, 大半时间里,两人都忙着照顾身边的人。
结束用膳后,几人移至潋澜苑用茶,毕竟之前从未见过, 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倒是晋珑看了半天扶若和易清的相处,突然出了声,“长公主, 恕我冒昧,你和这位公子已经定亲了吗?”
扶若和易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手腕的红绳,“快了。”
晋珑看到红绳,又听到扶若这句快了,瞄了一眼她兄长,又问道,“那易清怎么办?不是说他和你是一对吗?”
易清愣了一下,诧异的看向晋珑,“易清就是我啊。”
“啊?不是说易清是傻……就哈哈,不像啊。”晋珑震惊的张大嘴巴,脱口而出傻字,被晋肆送了一拐,赶紧哈哈换了句话。
易清没有变化表情,依然笑着跟晋珑解释,“这个啊,前段时间请了个大夫,治好了。”
他能看出来这个三公主不是心思坏的,只是有些娇气而已,这样的人有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
易清话音方落,晋珑就赶忙点点头,又嫌尴尬的直喝茶,左看右看装作不存在。
还是晋肆顶不住晋珑三番五次的眼神暗示,挑了个话题和扶若交谈,气氛才稍稍流畅起来。
扶若自然而然的问到了与书会,晋肆就把自己已知的消息告诉了她。
“与书会有五天时间,每天的比赛项目,只有当天才知道,个人赛,团体赛都有。”
“文武比试,更是基本。”
几句话的功夫,晋肆就没话说了,扶若下意识追问道,“没了?”
“没了,孤只知道这些,具体的应该还在商量。”
扶若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着,这主意是另外两国提出来的,肯定有什么关键点,不过,晋肆能跟她说这些也可以了。
毕竟都是对手,没道理互帮互助。
*
与书会在半月的筹备之下,终于开始,开始的那天,扶若早早带着易清进了宫,倒不是扶若一心参赛,而是她纯属为了进宫看看梁国的队伍。
虽然提前做了调查,但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是要正面对上,看看真人是个什么样子。
启晋的队伍,扶若提前看了,一个晋肆,一个邓梧,文武之中拔得头筹的人物,是劲敌。
不过想想池栖,加上她,扶若又觉得这个对手,也不是非常强劲了。
“殿下,那边是梁国的人吧,你看。”易清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
扶若顺着他说的往过看,确实是梁国的人,才是秋天,皮草就披在身上了,不愧是梁国的服饰习惯。
领头的是梁国三皇子,梁良,看长相不是个好相处的,鹰眼凶狠,很是阴狠的角色。
还有个女子,梁国兵部尚书,单冰,武功高强,不过一如梁国的行事作风,用兵手段有些脏。
扶若来得早,就在位置上坐着,偶尔来几个人寒暄几句,这么捱着过了小半个时辰,大雍的那几个参赛的,总算是来了。
池栖还是坐着轮椅被人推进来的,推她的人是郑裴,两个主要文试选手来了,还有个兵部侍郎,邢云跟在后面。
易清眼看着殿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新奇而又感兴趣的左看看右看看,扶若也不拦着,由着他看。
他打量别人的时候,并不知道其实殿里多的是人在关注他。
扶若这个人,名声传的远,不管好的坏的,起码这殿上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
无论是年少惊才艳艳,亦或是用三月时间平了叛乱,更或者是她历来与大雍皇上不和的传闻。
在今天来说,都比不过她身边那个长相妖孽的男子,易家嫡子易清。
大抵来说,带些桃色消息的新闻,总是要比正式传闻,更让人感兴趣,就像八卦总比事实传得快。
“皇上驾到。”殿门口司礼太监的唱喏声响彻殿内,一时间众人纷纷起身,向承德帝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
“……”
承德帝点头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到了座位上,历来一堆客套话,不得不说上半天。
终于说到正题上,易清听完第一天的安排,有些无话可说。
怎么弄得就跟他们学校运动会似的,莫名其妙的,半点不像是古代的比赛。
写诗还要接力,比武还得团战。
早上文试,规定题材写诗,参赛队伍所有人一起完成,也就是说,武试选手也得参与。
所以扶若他们起初安排的文武分开的方式,根本就不行。
这规则是启晋和梁国皇上规定的,因为到不了场。裁判虽说是承德帝,可光明正大的比试,他又不能偏袒谁。
索性出乎扶若意料的是,他们队伍里几个武官,文化素养还不是很低,八个人,一人一句,郑裴开头,扶若居中,池栖收尾。
一首诗还算将就,扶若写完手上这句诗,就暗暗打量场上其他两个队伍。
启晋的队伍明显没有慌乱,有条不紊的接连写,相反梁国的几个武官,样子就有些焦急。
扶若看着,心里有了想法,看来启晋提前的准备,着实很充分。
结果不出意外,启晋第一,大雍居中,梁国垫底。
承德帝脸色看似很淡定,实际上心里已经暗暗焦急了。
比完诗,比画。
还是团队赛,一人添一笔,由最后一个人画完整幅画。
没有任何异议,池栖来画。
开始之前,扶若特意问了一句,“池大人,你有何嘱咐前面几个选手的?”
扶若深知她和池栖势同水火的关旭,但大局面前,她不觉得池栖拎不清轻重,什么仇什么怨,过了这与书会,再算不迟。
池栖本在合眼休息,她伤势有所好转,但坐久了,还是有些疲惫。
听到扶若的话,她顿时明白扶若的意思,于是答道,“无碍,各位按照题目敞开了画,最后交给本官即可。”
这话说完,池栖复又闭眸养神,扶若看了眼她额角的汗,默了一瞬,低头在画板上添了一笔。
易清坐在旁边,看了一眼板上的画,感叹手残果然不是几个人。
整个队里,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除了殿下画的稍稍沾边。
包括郑裴,也是个半吊子,幸亏他有自知之明,画完就抱歉。
剩下几个比他还差的连连摆手,一串在道歉。
画板终于传到了池栖那边,池栖表情很明显僵了一下,复又抬头看了眼题目,似是在确定板上的画,跟题目的关系。
易清看到她的表情,不由为她默哀,“……殿下,你觉得池大人可以力挽狂澜吗?”
扶若看着池栖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可以的,你看她现在。”
题目是画祥瑞之兽。
没有池栖添笔之前,前面几个画的跟凶兽一样,池栖看了几遍后,换了思路,不按照平常画祥瑞之兽的手法来。
易清隔得远,只看到池栖下笔如有神的“唰唰唰”直画,他一个画渣,实在好奇池栖怎么能力挽狂澜的。
“殿下,我想看看池大人怎么画的。”易清眼巴巴拉着扶若的袖子,软着声音撒娇。
扶若收回打量其他两组的目光,看了眼殿内的人,“你去看,切记不要声张。”
“没问题,保证面无表情。”易清瞬间严肃了脸,认真的看着扶若。
易清脸绷得严肃,过去一看池栖的画,表情瞬间龟裂,“你是神仙画手吧,天呐。”
易清惊呼的声音引起其他两队的注意,他们两队正在画的人,看到最后一棒是池栖,又听到易清的惊叹,不约而同的心慌了一下。
“清清,回来。”扶若发觉上首承德帝的目光,心里叹了一句,小瞧她家清清的一惊一乍体质了。
易清后知后觉,发现好多人看他,赶紧乖乖跑回了扶若身边,往她怀里钻,十分懊悔地说道,“完了,殿下,我是不是闯祸了?”
扶若看了眼对面的两个队伍,敏锐察觉到手脚有些慌乱,于是低头在易清耳边小声道,“没有,清清做的很棒,其他两队的人,已经慌了。”
一听这话,易清才敢从她怀里出来,瞄了几眼那两国的人,确实不太镇定的样子。
哦豁,他居然无意间搅乱了他们的心态,不错不错。
呈现画作的时候,众人显然都被大雍的画惊到了,大胆着色,狂放的笔法,色调张扬,常用画恶兽凶兽的方法,被池栖用来画瑞兽,艺术效果瞬间高了几个层面。
“殿下,她真的好厉害哦。”易清再看成品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钦佩,又夸了一句。
扶若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厉害。”
可惜,她和池栖,无法共存。
自然,最后胜者是大雍。
早上两场就算结束了,下午是武试,池栖没来,扶若carry全场,易清兴奋的不得了,就差拿着荧光棒给扶若打call了。
第一天比赛结束,几国之间比分,大雍暂且领先,梁国垫底。
*
回府的时候,易清还很亢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直比划扶若比武的英姿,“殿下,你都不知道,当时你一个挥手,我在下面差点没了。”
扶若一直笑着听他比划,听到这话里陌生的词汇,及时请教易清,“没了?清清,这是何意?”
“就是特别帅,让我心动的不得了,瞬间爱的死去活来那种。”易清说的时候,话里的喜欢半点都不掩饰,直白到扶若心底发软。
扶若还没说话呢,易清又拉拉她的衣袖,一直拍旁边的案几,笑得停不下来,“而且殿下,我想起来一件事,哈哈哈哈哈哈。”
扶若拉住易清的手,心疼他手拍疼了,放到怀里捏住,“好了好了,一会儿笑得肚子疼,怎么啦,跟殿下说说,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
易清一想到刚刚那个画面,笑得直打嗝儿,因为今天梁国比分直接垫底,刚刚比赛结束的时候,梁国那个太子气得把自己袖子给拽烂了。
“殿下,你都不知道,哈哈哈哈,他以为没人看到,下意识拿手挡住,碰巧我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哈哈哈。”
扶若虽然不理解,易清这么开心的点在哪里,但是想想梁良那张脸,配上烂袖子这个词,确实有点喜感。
“清清悠着点,再笑肚子该疼了。”
扶若说完,易清就哼唧了一声,往她怀里挤,“是有点疼了,可是真的好好笑哦。”
这么说出来不搞笑,但是当时目睹过程的他,实在无法忍受笑意。
“梁良这个人看上去很凶,袖子烂的时候,相应表情就有反差,清清是不是看到他表情才这么大反应?”
易清捣蒜似的点头,就差给扶若摁个棒了,好不容易笑累了躺在扶若腿上,突然回味过来扶若的话,有点不确定自己的耳朵。
“殿下,你说那个太子,他叫什么名字?”
扶若给他揉肚子的手顿了一下,反问道,“梁国的那个?”
“对。”
“梁良,姓是梁国的梁,名是良心的良。”
扶若解释的认真,但易清满脑子都是凉凉,差点又笑过去了。
这名字起的,太有水平了。
回了府里,晋肆和晋珑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扶若陪着易清吃完晚饭,就去了书房。
易清则是喜不滋滋的回了临渊阁,热烈的给宋亦和陆见讲今天发生的事。
公主府书房。
扶若和若书大概总结了一番今天的事情,然后突然问到他,“你去查的怎么样?”
若书思绪跑了一圈,听到这话,再一看扶若的反应,心领神会,“易聚行确实是少爷的,原本死活查不清的东西,前两天一下子都能查到了。”
扶若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是宋亦和清清说明之后,也把身份给完全公之于众了。
这以后谁想查易聚行的主人,那就很轻易的查到了清清头上,一连串的店,都是清清的,易家的。
不是宋亦的。
扶若顿觉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实在合她心意。
“与书会这两天注意一下,尽量挑在大会最后那天,都小心点,别让清清发现了。”
“属下明白。”
临渊阁。
易清手舞足蹈表演结束,陆见非常捧场的哈哈笑了几声,宋亦鼓了几下掌,心情不是非常的高昂。
易清看了眼陆见,使了个眼色询问,陆见摇摇头,耸肩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易清颠颠的坐到宋亦面前,耍宝似的逗他,“小亦,你怎么啦?看着我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都不开心吗?”
宋亦撇开视线看了看他,又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少爷说,我怀疑你媳妇儿可能要杀我,你帮我还是帮你媳妇儿。
艹,这根本不合理。
也可能是他多虑了,长公主说不准会看在少爷的面子上,不对他下手。
但是通过他对扶若的调查,以及成新的下场来看,这个猜想不存在。
扶若那个女人,心狠的要命,宋亦可不指望因为少爷,她就会绕了他,要知道成新会死,都是她下的令。
虽然当时那个场景下,成新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说下死手就下死手,也是扶若的作风。
现在想想,他当初就不该图简单,不跟成新说她的任务,这样一来,扶若肯定把账记到他头上了。
“小亦,到底怎么啦,你跟我说啊,难道易聚行出问题了吗?”
易清瞪着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满眼期待看着宋亦,一脸的纯真良善,宋亦又想到刚刚易清跟他讲与书会的事,心底叹了口气,再等等吧。
“也不是大事,少爷,这样吧,与书会之后再跟你说。”
宋亦硬扯了个笑脸,挤出一幅轻松的样子,易清不确定的又问了几遍,宋亦已经调整心态,哄的易清真的以为没什么大事。
陆见觉出他的不对劲,担心的看了一眼他,宋亦发现之后,摇摇头做了个口型:等会儿跟你说。
少爷那边,再等等吧,扶若应该不会这么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承蒙抬举,我不是人
第59章 殿下不得体
*
与书会第二天, 文试比箭术,武试比下棋。
对,你没有看错, 易清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实际上就是这样, 文试选手比射箭,武试选手比下棋。
一天就两个项目,偏偏还叫人累的不行。
下棋对武官来说,不算太难, 毕竟用兵之道,与棋艺相对来说就有些关联,但是文官射箭, 这个是真的叫人哭笑不得。
池栖那个身体状况, 直接就弃权了,补上来二皇子扶渡,也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主儿,勉勉强强及格。
郑裴不用说,文人身子板, 射个箭能把自己送走。
以至于早上文试,大雍直接垫底, 倒是梁国出人意料,文试选手有个全才,一举夺魁。
下午的武试,稳操胜券的承德帝读完规则, 整个人都傻了。
前一天的冠jūn_duì伍,夺得头筹的那位选手,不能参加。
也就是说, 扶若不能参加。
顶尖种子选手他家殿下,不能参赛。
“???”易清整个人黑人问号大写加粗,要不是这规则是提前定的,没有预判能力,他都怀疑在针对大雍了。
“殿下,怎么办啊,咱们这把会不会又输了。”
扶若扫了一圈场上的状况,颇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无碍,输便输了。”
有了扶若这句话,看到大雍最终得分是第二的时候,易清诡异的升起了满足感,还行,起码不是垫底。
启晋是第一,梁国又是垫底。
总分名次也有了变化,启晋得了第一,大雍第二,梁国依然垫底。
退场之前,易清特意看了眼梁良的袖子,观察两三秒,鉴定完毕,没有烂掉,好的,今日梁国太子没有暴怒。
与书会第三天,文试比才艺,通俗点来说,就是文试选手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由各国的裁判评定。
弹琴,古筝,跳舞,样样都行。
池栖用笛子吹了一曲,启晋派的是晋珑,她选的跳舞,至于梁国选手,居然是打快板,说相声。
不知道其他人的反应,易清反正是笑没了,甚至心里默默道,如果不是分阵营的话,他真的很想给相声投一票。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因为相声太稀奇,而且表演的人太有喜感,居然是梁国得了第一。
池栖和晋珑不分上下,比分持平。
下午武试,比的是擂台赛,不是单独的一对一,而是三对三,变相的团体赛。
这可有些为难扶若这种孤狼型玩家了。
不过第一场输了之后,扶若转换了策略,联想到自己指挥作战的时候,最终和启晋打了个平手。
一天的总分积累下来,由于梁国早上那个相声太给力了,所以比分直接窜到了第一。
这场比赛之后,易清看着梁良笑的样子,长得一副恶人样,所以高兴笑起来时,就有些狼外婆强行慈祥的感觉。
总得来说,就是瘆得慌。
原想着明天就是与书会第四天比赛,没想到退场之前,承德帝居然宣布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比赛。
让各国队员好好休息休息,这实在有够人性化了,易清感叹道。
*
不用比赛的第二天早上,扶若和易清睡了个懒觉,自从上次月老祠之后,扶若已经习惯把易清拐到自己的院里睡觉了。
府里的人对他俩关系看在眼里,清楚易清迟早是驸马爷,对此乐见其成。
连着几日的大晴天,今天居然是个阴天,秋日的阴天,温度合适,凉风习习,叫人舒坦得紧。
扶若和易清在潋澜苑里,扶若教他画画,画渣选手只配被人握手着画,扶若带着他一笔一顿,画的十分捉急。
潋澜苑是之前闲置的院子,后来被宋亦用着给易清教课的地方,里面的用具都是易清用的。
等到一幅画结束,易清看着成品一脸不忍直视,“殿下,这太难看了,我也太笨了吧。”
扶若倒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画,“不难看,第一次用毛笔画画,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殿下,你不是在安慰我吧。”易清扫了一眼画,试探问道。
扶若一脸认真,甚至说道,“不是,清清,这样真的可以,我把它挂到书房里可以吗?”
易清一听这话,惊的舌头差点咬掉了,连忙把画抢过来,“书房里面?不行不行,殿下,你等我重新画一幅。”
扶若怕宣纸划到了他,手一松画就到了易清手上,听到易清这话,又来了兴趣,“重新画也好,这次还要我握着你的手吗?”
易清摇摇头,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我自己来,殿下,你看着就好。”
易清随即进入忘我状态,专心致志的不得了,扶若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画,不错过他丁点的小表情。
等了会儿,扶若听到外面有下人说话,于是走出去问,“有何事禀报?”
侍女巍巍怯怯的行了礼,“回殿下,启晋太子和三公主想要出去逛逛,但又不识路,所以让小的来跟您说一声,带几个人出去。”
闻言,扶若不由想起前几天,易清说要吃糖葫芦的事,“本宫即刻过去,你在这里守着。”
“奴婢遵命。”
扶若准备进屋和易清商量一声,一看易清专心致志的样子,便没打扰他,写了个纸条放在桌边。
然后出了潋澜苑,吩咐几个影卫守好院里的安全,这才放心去找晋肆二人。
晋肆和晋珑正在大厅等着,远远看到扶若过来,惊讶的彼此对视一眼,没想到逛个街把扶若给叫来了。
三人行了礼客套一番,扶若先开了腔,“太子和三公主打算一同出街,可是要看看靖城的景?”
闻言,晋肆神色淡淡,撇了一眼晋珑,晋珑略显尴尬的挠挠下巴,“不是,是我想吃靖城的小吃,又不想出去。”
扶若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刚刚两人的表情,“原来如此,本宫正好要出去给清清买些吃食,太子愿意的话,和本宫一起就可。”
“至于三公主,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到潋澜苑去找清清,不过,他正在画画,三公主若去,切记要小声。”
晋珑一听,十分满意的拍拍手,又拄了一拐晋肆,“长兄,你快同意啊!”
晋肆脸一僵,不成器的瞪了一眼晋珑,“有劳长公主。”
“客气。”扶若摆摆手,先往外走。
于是,两人带着侍卫出门买东西,晋珑在大厅坐了会儿,就去了潋澜苑找易清。
易清在晋珑来之前,收笔画好了画,左右张望了两下,没看到扶若,低头在桌上看了半天,发现她留的纸条。
“出去给清清买好吃的,乖。”
易清刚画完画的心累感,瞬间消失,甜滋滋的看着纸条傻笑,晋珑进来时,就看到这一画面。
“易清?你画好了?”
易清抬头一看门口,是晋珑,虽然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画画,不过还是先回答了,“画好了。”
晋珑适才点点头,走进来三言两语把事情给他说清了,然后话锋一转,“传闻不是说大雍长公主人狠话少,怎么我看她,不像啊。”
易清端详自己的画作,左添几笔右勾几下,对晋珑这话,心里过了一遍,笑着道,“你说的是从前的长公主,不是现在的。”
这话是有深意的,晋珑看着他脸上的笑,想了想又道,“易清,你和长公主什么时候成婚啊?”
“这个,得看殿下,她现在应该更多专注公务。”易清半分不犹豫道。
晋珑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许是见多了大男子主义的人,头一次遇到易清这样为对方考虑的男子。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长公主那样宠着男子的人。
“易清,我多嘴问一句啊,你和长公主有没有发过脾气吵过架呀?”
易清摇头摇的可坚决了,“没有,我没有做什么会让殿下生气的事,殿下也不会让我难过。”
晋珑点点头,“哦,那很好啊。”
易清和晋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街上两个买东西的人,赚足了眼球。
晋肆不知道有哪些好吃的,就看扶若买什么,也跟买一些,时不时打量扶若几眼。
她买东西的时候,总会转回来说几句,“这个味道还不错。”“清清很喜欢这家的点心。”“糖葫芦也可以。”
样子很生动,不像传闻中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恶名在外的长公主,十足十陷入爱情里的女人。
晋肆曾经见过扶若,面目冰冷,周身戾气围绕,如死水一般。
他突然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扶若说话,“长公主比从前多了人气儿。”
在他前面几步远的扶若,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他,眼中多了神采,话里有着起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