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也就直接问出来:“不是?你怎么就铁定我考第三呢?”
张戴维没动晚爷这话的意思,怔愣两秒,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轻捶元听晚一下,说:“晚爷,你飘了啊,寒假在家没好好学习,连第三都不行了?”
元听晚:“......”
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不要生气”,心平气和道:“我是说你怎么铁定我不会进步呢?”
“.........”张戴维眨巴眨巴眼睛,“晚爷你想,闻神那可是咱一中不败神话啊,你能考过?”
元听晚仔细思索一下,认真地摇摇头。
张戴维又说:“人喻向然,直接跳级进到咱们班,而且一进来就能到年级第二,多次考试都雷打不动,晚爷你觉得这次能考过?”
元听晚犹豫再三,再一次摇头。
张戴维拍拍手,说:“那不就得了,闻神和向然,铁定的同桌。”
元听晚看一眼闻野,又看一眼喻向然,闻野和喻向然听见张戴维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又嫌弃地移开。
三人各怀心事。
闻野:我绝对不要和这货做同位。
喻向然:我一定要和听晚做同位。
元听晚:我怎么感觉自己男朋友要被抢了呢?
一个星期的时间是用来让大家适应高强度的考前冲刺生活,所有学生开始投入一级备战状态,什么开学考和换座位已经全部被抛之脑后。
经过一百天誓师大会以后,元听晚觉得眼光应该放得长远一些,现在这都不叫事儿,高考才是大事儿。
于是他没日没夜地学习,这种情形,看到闻野的眼里,就变成另一个意思。
他为了能和自己做同位,那么拼命。
宿舍里张戴维和喻向然都睡下之后,元听晚还在挑灯夜读,突然桌上多出一瓶牛奶。
元听晚抬头看见自家男朋友那张帅气十足的脸,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闻野摸上元听晚的脑袋,顺着他的头发,小声说:“早点休息吧,别太累,考试那事,有我呢。”
元听晚正好口渴,扭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半,没认真听闻野说话,但又不好意思让人家再重复一遍,正好他现在也困,元听晚放下奶瓶,站起身小声说:“你快去睡吧,我也睡。”
说完元听晚转身去上厕所,闻野看着他的背影,更加坚定无论如何都要跟晚晚做同桌的想法。
考试完全按照高考秩序来,考完两天内就能出成绩和名次。
出名次那天的晚自习整个班都乱哄哄的,无人心系学习,全部都在预测自己会是第几名,会和谁做同位,又或者相互预测。
张戴维哭丧着一张脸:“晚爷,我们看来是要永别啦!呜呜呜呜!我对过分,太垃圾啦!!!”
元听晚拍一拍张戴维的肩膀,无比佛系道:“淡定,现在知道后悔还来得及,毕竟这不是高考。”
张戴维:“呜呜呜......”
喻向然转过身子,对元听晚笑着说:“说不定我们会是同位呢?”
闻野忍无可忍,插话道:“能和他做同位的只有我。”
两人顿时又摩擦出明争暗斗的火花。
元听晚听见他们的话简直满头问号。
闻野绝对是第一,第二大概率会是喻向然不会是他,他们两个应该做同位才对,怎么可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元听晚刚想问闻野他是不是考试时做了什么,还没开口,刘斑手拿成绩单走进来,脸上神情严肃,全班立刻鸦雀无声。
刘斑站上讲台,把成绩单放在讲桌上,双眉紧皱,说:“这次的名次,变化非常大,非常突然。”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来晚了!最近实在太忙,每晚天晚上十点多才回家,我哭了,再次坚定我下一本一定好好存稿的决心。
第73章 天生做同位的缘分
全班哗然。
老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变化很大??很突然???
中后排学生反应最为强烈,前面两排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有些人因为寒假没用功,心虚自己会被踢出前两排,但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元听晚就真的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继续低头刷题,一副淡然面对的模样,毕竟第一是闻野,无可争议,第二大概率是喻向然,反正不能跟闻野做同位,和谁都一样。
刘斑为了其他同学的面子,只宣布前十名。
从第十名开始,都是熟悉的名字,元听晚一一听过去,到第八个的时候,他挑眉抬起头,转回身对张戴维竖了个大拇指。
第八名就是张戴维。
张戴维这个寒假在家没少用功,游戏都没打,一直在纠结各种类型的题,能够进前十,确实是靠他自己。
他本来没什么表情,看见晚爷给他竖起大拇指,突然手捂住嘴,表情可怜:“晚爷,你快夸夸我,你知道我这个寒假有多不容易嘛......”
元听晚没听他把话说完,送给他一记白眼,直接转回身去。
现在只剩前四名没有公布,分别是闻野,喻向然,元听晚还有英语课代表四人。
全班屏气凝神,睁大眼睛看向刘斑。
刘斑率先公布第四名。
是喻向然。
全班同学愕然,大眼瞪小眼,心想第二名怎么掉那么多。
还没等他们想出来原由,第三名的名字让他们更加吃惊。
刘斑清清嗓子,说:“第三名,闻野。”
全班:“.........!!!!!”
张戴维忍不住发出“我操”的声音,这万年第一,怎么突然滑下来?!
所有人顿时把视线集中在元听晚和英语课代表身上,也就是说,这两人里面,会有一个班里第一,极大可能还是年级第一!
元听晚简直呆若木鸡,在听到第四名是喻向然的时候,元听晚心想自己应该就是第三名,毕竟英语课代表这个隐藏的学霸,平时就在喻向然后面紧追不舍,这一口气爬那么向上,怎么也不应该是第三名。
想到自己和喻向然做同位,元听晚松下一口气,只要不是喻向然和闻野做同位就行。
就怕闻野太出众,两人斗嘴斗着斗着变成打情骂俏。
然而闻野不那么想,他精准地计算自己的成绩能够排到第几。
第三名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下滑,喻向然和英语课代表接上,那么他大概率就能和元听晚做同位,可是他没想到,喻向然这货居然用同样的方法?!
喻向然听到名次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完全僵硬,他看向闻野,闻野也在看他,两人视线对视的空中似乎在闪耀呲啦的火花,兜兜转转,跌跌撞撞,他妈的居然还是逃不过同位的厄运!
“元听晚,”刘斑笑着看向元听晚,说:“恭喜你,全班第一,年级第一。”
“我靠???”
“我的天,我没听错吧!曾经的小作精居然年级第一?!”
“你没听错,他超过闻神,成为年级第一了。”
全班议论纷纷,这次的排名无疑是他们这三年以来最诡异的一次。
刘斑宣布完,又讲一些平常一直在说得事情,就离开让他们自己换位置。
元听晚和英语课代表成为同位,直到搬完位置,元听晚都云里雾里,跟做梦似的,他居然有一天能够超过闻野登上年级第一???
晚自习放学后,元听晚和闻野心照不宣地对视。
“晚爷!没想到我还在你后面,这就是缘分呐!”张戴维收拾好书包,准备等元听晚一起走。
元听晚眨巴眼睛,漫不经心道:“你们先走吧,我得去趟刘斑办公室,有点事儿。”
张戴维没多问,对闻野和喻向然说:“闻神,然哥咱们先回宿舍。”
元听晚:“......”这小子哪来的脸喊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叫哥???
闻野收拾好书包,说:“我要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你们不用等我。”
喻向然看一眼闻野,又看一眼元听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张戴维看不出来,他揽上喻向然的脖子,说:“那然哥咱们先回去吧。”
喻向然想要对元听晚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元听晚对他们摆摆手,说:“对,你们先回去吧。”
等到两人走之后,教室里没剩几个人,元听晚和闻野才肩并肩慢悠悠地下楼,准备从小树林绕回宿舍。
小树林里没有人,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不算明亮的路灯,三月的天还很冷,两人走在路上,不停地呼出白气。
闻野握住元听晚的手,放进自己羽绒服口袋里,问:“冷不冷?”
元听晚摇头,问:“你这次是不是故意考差的?”
他其实已经想到个大概,说实话刚开始心里不舒服,觉得闻野做决定不告诉他,但是后来想通了,毕竟这是闻野第一次犯错,他还是大人有大度,决定原谅他。
闻野不会说谎,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可怜兮兮地说:“我只是想和你做同位。”
元听晚扑哧笑出声,说:“你说你这做得那门子事?想和我做同位?”
闻野点点头。
“那你想吧。”元听晚捏上闻野的手,认真道:“以后做决定前一定要和我商量,看在你这是第一次犯错,我就原谅你了,下次如果还犯,就没那么简单了,听见没?”
闻野一颗脑袋简直要埋在胸里,沉闷地应声。
“对了,”走到宿舍楼下,元听晚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还记得咱俩第一次翻墙时打的赌吗?”
闻野瞳孔不自觉收缩,立刻摇头,说:“不记得,我们好像没有打过赌。”
元听晚把手抽回来,眯着眼睛,模样狡黠,像只小狐狸,说:“明明打了,你答应过我,如果我超过你,你可要穿裙子的。”
闻野:“只怪当时年少轻狂,打了这么一个赌。”
元听晚笑起来,先闻野一步上楼,边上边说:“算了算了,晚爷放过你这一次,谁让你晚爷这么人帅心善呢。”
闻野抬头看着前面上楼的元听晚,他的背影清瘦,宽大的羽绒服穿在身上,却丝毫不臃肿,清爽的碎发随着他的移动蓬松地跳跃,闻野看得出神,不自觉勾起唇。
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离不开元听晚了。
他发现……
“喂,干嘛呢?”元听晚站在台阶上转回身,朝闻野一台下巴,神情张扬,“怎么不走了?”
闻野摇头,两三步走到元听晚身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软语道:“晚晚,我好爱你啊。”
元听晚呼吸一滞,耳根不由自主红烫起来,还没回过神,就被闻野牵着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闻野就敲响刘斑办公室的门。
刘斑看到来人是闻野,立刻喊人坐下,低头看着桌上正在分析的成绩单说:“我正好要跟你谈谈。”
“不用谈了老师,”闻野坦白道:“我是故意考差的。”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闻神牛逼。
小可爱们也好牛逼,居然猜出了剧情^3^
第74章 晚爷发现秘密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还好班主任的办公室都是单人间,不然让其他老师听见自己学生居然是故意考差,他这面子往哪搁?!
刘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耐心地问闻野:“你为什么要故意?”
闻野端坐在刘斑对面,腰背挺得笔直,他没有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而感到丝毫的后悔,甚至当他说出下一句话时,神情语气里竟有些洋洋自得。
“元听晚是我的男朋友,而且已经答应我的求婚,高考结束后,我们会立刻结婚,”闻野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面部略显坚硬的棱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扬起下巴,对刘斑说:“老师,我不能接受元听晚和除了他未婚夫以外的人做同位。”
刘斑:“......”他感觉自己突然吃到一个惊天大瓜。
“什么时候开始的?”刘斑心中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问完这句又忍不住多说话:“你知不知道学校不让早恋......”
“我们两人都已经满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闻野有条不紊地反驳:“老师,这不叫早恋。”
“你谈恋爱你还能耐了是吗?”刘斑瞪大双眼,准备给闻野一个老师该有的威慑力,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全被眼镜挡住。
闻野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他坚定道:“老师,我今天来,就是有一件事想要和您说一下。”
刘斑带了闻野三年,从高一到高三,闻野这种说一不二的倔性子刘斑已经领悟得非常透彻,如果是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闻野都不会去做,但如果是闻野决定好的事情,那么无论别人怎么劝,他都会坚定自己,所以闻野今天来找自己,不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那么就是闻野已经做好决定一定会做的事情。
“唉,”刘斑问:“你说吧,什么事。”
“我要和元听晚做同位。”
其实刘斑大概率已经猜出来会是这件事,但经由闻野说出口,实在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闻野,我知道你们两人谈恋爱,你觉得我会让你和元听晚做同位吗?”刘斑用手扣响桌子,上面放着成绩单,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把两人分到一起,那这最后的冲刺阶段也别学了,一百天就用来谈情说爱好了。
闻野看着成绩单,睫毛掩盖住他眼中的情绪,他紧抿嘴唇,沉默不语。
刘斑继续劝:“你们是成年人没错,我可以不把你们两人谈恋爱这事儿向上报,但是闻野,要为你自己还有元听晚的未来想一想,我明白热恋时的小情侣想整天黏在一起,不想别人插在中间的那种心情,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可你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你们两人做同位,还学不学了?就算你能控制住,元听晚可以吗?你要为他着想。”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得透彻清晰又给足闻野面子,但是刘斑觉得闻野静不下心,从他这次故意考差就可以看出来。
闻野被这番话砸得无法反驳,但是又不想就此罢休。
刘斑看闻野依旧在倔,他长呼出一口气,说:“闻野,这一百天的相伴并不是你们的永远,你们未来有大把时光去接触,现在只不过是通往山顶最艰难的一段路,两人一起走倒不如各自分开爬得更轻松些,一百天后的顶峰相见,不是更好吗?”
闻野回到班里的时候,早自习已经下课,班里很静,所有学生不约而同地刷题,这一百天对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元听晚也是。
刘斑的那些话,让闻野发现自己很自私,他似乎很少考虑元听晚的感受,甚至直接忽略掉元听晚是否愿意接受自己这么做。
闻野一直很倔强,从小到大没有谁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但刘斑说服了他,因为对象是元听晚,在元听晚的事情上,闻野没有那么果断了。
不过这样对于闻野来说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拿起笔,干脆利落地写出一道选择题的答案。
那就一百天后,让他们一起在顶峰牵手。
高考越来越近,进入一百天里,时间过得更快,教室后面的倒计时以快进二倍的速度不断进行倒数,教室前方白墙上贴着的警示标语“十年磨剑为一搏,六月试锋现真我”成为各科老师除去学习以外说得最多的话,天气毫无预兆地变热,回宿舍路上的小花园里,光秃秃的枝桠开始结出绿骨朵儿,闻野和喻向然依旧是不和,偶尔会拌嘴,但是四人依旧一起上下学,有时候元听晚和闻野会以去找老师为由偷偷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元听晚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日复一日一直到高考结束,但是四月中旬的时候刘斑通知他和闻野去参加一场全国的竞赛,时间是五月初,地点在北京,本来元听晚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刘斑告诉他这场竞赛如果能够取得名次,对高考有很大帮助,而且一个高中只选择两名学生参加,育城一中的名额给到一直保持年级第一偶尔翻车的闻野,和通过不懈努力,认真刻苦坐上第一位置的元听晚。
这让元听晚没法拒绝,于是半个月的时间里,元听晚会专门留下一节晚自习去做竞赛题,并且把不懂的积累下来,下课去问数学老师。
有些时候甚至根本做不完作业,两人能够亲密的那一点时间都没有了。
闻野看见元听晚专心致志做题,冷落自己的时候,会不高兴,总感觉刘斑是故意给他俩找事儿干,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对元听晚来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闻野把这些两人错过的时间全部记心里,等高考结束,要让元听晚连本带利都还回来。
半个月,两个星期,整整十四天,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所有人桌上的试卷和习题一摞堆着一摞,简直要比人还高。
四月结束,五月份开始,教室后面的倒计时不断缩减。
竞赛前一天晚自习时,元听晚做完竞赛题,整理好不会的题,起身去找数学老师,经过闻野的座位时,发现闻野不在,只有喻向然。
闻野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看来是他做题做得太认真,连闻野出去都不知道。
元听晚想问喻向然来着,刚张开嘴,想到闻野大概率不会跟喻向然说自己去做什么,于是耸耸肩,去找数学老师。
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刘斑的办公室,元听晚因为在琢磨题,走得慢,走到刘斑办公室门口时,门没有关,半掩着。
“老师,我说了我要参加高考。”
里面的声音传出来,元听晚本能地停下脚步。
是闻野的声音。
什么意思?
什么叫参加高考?
元听晚没忍住,靠近几步,偷偷摸摸地扒住门听。
刘斑的声音很急,能够听出来其中的迫切,“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闻野,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我没耍性子,老师,”闻野语气淡定,“我要自己参加高考。”
元听晚给听懵逼了,高考当然要参加啊!他们两人到底在争论什么?
“闻野,保送的机会一生也就那么一次,我明白你想和元听晚一起参加高考的心情,但这可是北大的名额,错过真的就没有了。”
第75章 晚爷闻神吵架
元听晚握住门把的手陡然变紧,他忍受不住地颤抖。
闻野竟然因为要和他一起高考而浪费这样一个保送名额???
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想的很清楚老师,就算您给我爸妈打电话也没有用,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说服我。”闻野语气淡定,说话没有什么过大起伏:“我不能让元听晚孤身奋战,我和他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整体,我要陪着他一起进考场,一起参加高考,老师,上次换座位的事我答应了你,这件事,也请您答应我可以吗?”
元听晚控制住自己想要冲进去的心情,他没有办法替闻野做决定,闻野认定的事情谁说都没有用。
他回到教室,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闻野在下课铃打响的前一秒走进来,元听晚已经收拾好书包,看也没看闻野,第一个出了教室。
张戴维没想到元听晚走那么快,边收拾书包边喊:“晚爷你走那么快干啥!”
喻向然也没想到元听晚走得那么快,看向元听晚消失的教室门口。
闻野也没回过神来。
等到三人回到宿舍,元听晚已经坐在位置上做作业。
张戴维放下书包,问元听晚:“晚爷,你咋跑那么快啊?咋啦这是?谁惹我们家晚爷生气了?”
元听晚刚才正在气头上,所以没理张戴维,现在消下火,感觉自己的做法实在不对,他歉意地对张戴维一笑:“抱歉啊,刚才我......”
“嗐!”张戴维一个摆手,说:“这算啥事儿,谁还没个气头上?铁子我懂,不过晚爷你刚才咋生那么大气?数学老师骂你了?”
喻向然和闻野也都关心地看过来,元听晚对张戴维和喻向然摇摇头,看都没看闻野,说:“小事儿,不提了。”
他说着站起来,拿起手机,说:“我想去趟超市,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
张戴维摇头,说:“我这一堆吃的呢,晚爷你要吃什么,直接从我这拿就行。”
元听晚看一眼,专门挑了个他没有的说。
喻向然站起身,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闻野也开口说话:“我和元听晚一起去就可以。”
元听晚对喻向然一笑,说:“让他去吧,你快去写作业,他做作业快。”
喻向然能够看出元听晚对自己有距离,他也不再强求。
闻野跟着元听晚下去,还在高兴元听晚选择自己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
“闻野,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元听晚脸色很难看,他站在楼下阴影里,闻野看不清他的神情。
闻野没反应过来,摇头说:“没有,我要说什么?”
元听晚气笑了,他皱起眉头质问闻野:“现在还学会撒谎了?”
“什么?”
元听晚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人,有什么话他觉得就要当场说开,不然憋在肚子里,气的是自己的身体。
“保送的事,你为什么拒绝,而且不跟我商量?”元听晚索性往背后墙上一靠,说:“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先和我商量。”
闻野没想到元听晚是气这个,“你都听到了?我觉得这件事很小,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元听歌很狠盯住闻野,两人之间气压越发低沉,“那你觉得什么事情有必要和我商量?如果在你心中这种都算小事,都算没有必要的话,那你拿我当什么?”
闻野没想到这么一件事会让元听晚如此爆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进考场,一起参加高考。”闻野今天累了一整天,刚被刘斑说一顿,晚上突如其来又被元听晚数落一番,多少情绪上有不耐烦。
“可你没和我商量,闻野,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明明说过,有事情要和我商量,不要自己做决定,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元听晚发现闻野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无疑让元听晚火冒三丈。
可闻野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这是件很小的事情,没有必要和你商量。”
“保送这件事如果还小的话,闻野,你还有什么事是愿意跟我说的吗?”元听晚在生气,除了生闻野的气,也在跟自己生气,这件事说到底问题是出在他身上,如果他们两人没有走到这一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闻野,”元听晚打算心平气和地跟他聊一聊,“保送这个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做决定的时候根本就不冷静,现在老刘应该还没把名单交上去,你听我的话,有机会就把握住......”
闻野听出来元听晚是在劝他保送,他心里着急,直接打断元听晚的话:“不,我做完的决定不会再改,我要和你一起参加高考。”
元听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发觉闻野这种时候倔得像头驴,怎么都牵不回来,元听晚也不是什么能耐心说话的人,他索性直接闭嘴,这些天的疲惫全在此刻压上心头,明天还有竞赛,元听晚深呼吸一口气,丢给闻野一句话,“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便转身上楼。
闻野跟上去的时候,元听晚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写作业,耳朵里塞着耳机,头都不抬一下,宿舍里气压低沉。
喻向然在洗澡,张戴维明显感觉到元听晚和闻野回来之后气氛都不对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两人闹矛盾。
张戴维趁着闻野去阳台的时候偷偷跟过去,关上门,小声问闻野:“闻神,你和晚爷咋回事?打架了?”
闻野没说话,但是表情很凝重。
张戴维心慌了,这样子一看就是打架了。
“我去闻神,再怎么着也不能打架啊,”张戴维连忙做起和事佬,“也就一个月了,怎么能在这时候闹矛盾呢,咱们一个宿舍怎么也是生活在一起挺久时间了,晚爷有时候是挺臭屁的,就算闻神你看不顺眼,也不能打架啊......”
“没有打架,他是我男朋友,我舍不得。”闻野被张戴维吵得脑袋疼,打断他的话。
张戴维听见没打架,松下气,一拍掌,“嗐,这就对了......”然后发现好像不太对,“等等,闻神,你说什么?”
闻野没理他,但是张戴维自己在脑海中把闻野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有打架,他是我男朋友,我舍不得。”
“男......”张戴维吞了口唾沫,总觉得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去形容晚爷和闻神的关系,像是太阳和月亮同时闪耀在天上,不可思议一样。
闻野好心地给张戴维补充完整,“男朋友。”
轰隆隆——
俗话说的好,吃瓜吃到自己家,房子屋顶一起塌。
“不是闻神,这啥时候的事儿,”张戴维不解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发誓绝对不会喜欢晚爷吗?”
一句话戳到闻野心窝里,闻野回给张戴维一记眼刀,把两人的事简要地告诉张戴维。
张戴维听过之后目瞪口呆,消化了整整五分钟才完全接受。
“所以说晚爷现在是在生气你遇见事情不跟他商量。”张戴维戳中要点。
闻野却皱起眉反问道:“你说的不对吧,晚晚是在生气我不告诉他放弃保送的事。”
张戴维:“......”原来闻神是有弱点的。
“我的闻神,你理解的可太肤浅了,那只是片面表现出来的矛盾点而已,内里是在气商量这个问题。”张戴维说得闻野晕晕乎乎。
“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办?”闻野没有什么耐心去听张戴维分析这些虚无缥缈的理论,他开门见山,把最直接的问题摆出来。
张戴维得意道:“闻神,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可是号称育城一中情感专家。”
“晚晚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闻神拆台。
“......”张戴维装逼不成,“谁说情感专家就一定要谈恋爱?我看过的偶像剧可不少。”
“行行行,你说吧,怎么办现在?”
张戴维思考道:“肯定是要道歉,大矛盾就是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矛盾和小误会积累起来的,肯定要和晚爷说清楚,先道歉。”
闻野其实也知道要道歉,但是找不到时机,现在元听晚正在气头上,他跑过去道歉肯定只会使两人矛盾激增。
“现在去?”闻野问。
“当然不是现在,晚爷正在气头上呢。”张戴维完全断定闻神是个直男。
闻野心想这货和自己想法差不多,应该不是自封,他的话可以听一听。
“这样吧,你们明天不是要去北京竞赛吗?”张戴维说:“我记得比赛时间是两天,晚上你们肯定要住酒店,你那个时候道歉,开瓶红酒......不行,你们第二天还得比赛。”说到这里,张戴维居然有一丝失望。
不过这倒是给闻野想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一早,两人坐上育城教育部专门安排的大巴车,车上没有几个人,除了他们育城三个学校的各两名参赛者以外,还有一个司机,和两个负责他们这两天行程的老师。
自从昨晚,元听晚没有和闻野说过一句话,上车之后自然地坐在靠过道的一侧,看样子不打算和闻野一起坐,但是闻野二话没说,自己挤进去,在元听晚气愤的神情中,自然地和元听晚坐到一起。
一路上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第一天的考试只有下午的一场,老师按照学校安排的酒店全部都是双人间,育城离北京不算远,一个上午的时间正好赶到,几人在酒店放好东西,准备睡个午觉迎接下午的考试。
酒店是那种很平常的装饰,几乎是每家酒店的必备装饰。
元听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自己床上他乱放的东西已经被闻野收拾干净,元听晚刚要说声“谢谢”,想起来他们两人在冷战,索性不说话,直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