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听温影后吐槽经纪人让她戒酒戒烟节食,一边帮她夹芝士小蛋糕。
“弟弟,你可真体贴。”温迎从他手中接过,道了谢,侧过头看着他,“今年22对吧,有女朋友了吗?”
“没。不过,有喜欢的人。”江漾拿了一杯椰丝芙蓉,答道。
“真的啊。小仙女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
“圈外人,但不是小仙女。我喜欢男人。”
“啊??!哦。”温迎怔了一瞬,眨眨眼睛,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那就是小仙男呗!挺好挺好。”
江漾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脑子里闪过谭屹的脸,感觉怎么也和小仙男搭不上边。
两人在半封闭的小包厢吃了一会甜,这时,一名服务生端着冰激凌走来,恭敬地鞠了一躬:“先生女士好,这是我们饭庄自制冰激凌,外面买不到,二位要不要尝尝。”
“嗯?自制冰激凌?”江漾一听马上转过头。托盘上摆了四只,都是抹茶口味的,份量很充足,“我要一个。”
他刚要伸手拿,服务生眼疾手快,端起一杯,给他递过去:“先生,请慢用。”
“谢谢。”江漾说。
“哎,羡慕死了。”温迎咽了两下口水,抱住可怜的自己,悲切地说,“经纪人从来不让我吃冰激凌,刚才吃了两小口蛋糕,明天我都得节食一天,抵消掉。”
“其实没那么严重的。多运动,多消耗,不会积存脂肪。我每天都会让助理给我买冰激凌吃。”江漾边说边舀了一大勺。
不得不说,这虽是农家饭庄自制,但口味是真的很不错。很快,大半只冰激凌便下肚了。
不远处,甜品厅另一名服务生看着端走冰激凌托盘的男人,疑惑地碰碰旁边的人:“哎,那个小王,不是停车场那边的安保员吗,怎么来宾客厅服务了?”
“害。估计今晚人太多,人手不够,临时调过来帮忙的呗。”
“哦。”
“他好像还兼着好几份工作,剧组那边送盒饭,跑腿买东西,他都会做。有时候那些明星的助理忙不过来,一些杂活也会丢给他去做。”
“哎,都是为生计所迫的人啊……听说他家条件很不好。”
隔了半晌,温迎去外面接电话,江漾的手机也在口袋里震动了几声。他摸出来一看,是助理小毛发来的微信——
【毛毛:漾哥,我被停车场一辆越野车撞了,就在咱车的旁边。它跑了,我骨折了,站不起来,120还得等一会,你能先来一下吗。】
消息下方,还有一张照片,光线太暗,拍的比较模糊,大致能看得出来是一条腿。穿的是黑色裤子,脚上一双运动鞋。旁边地上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是不是血。
江漾想不起今天小毛穿的什么裤子,但那双运动鞋他是认识的。那不算是普通的鞋。
之前好多次,他都曾看到小毛在擦那双鞋。他说,那是他小女朋友送的,3000多一双。他很爱惜,每天都会擦两遍。
想到这,江漾立马站起身,给助理拨了个电话出去。
然而拨了两遍,手机都没通,暂时不在服务区。
400多人的剧组,他不知道之前小毛在哪一层,哪个包厢。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要9点,天这么黑,停车场在饭庄后院,小毛骨折,万一又碰巧在车子的视线盲区……
太危险了!
他没再犹豫,转身出了门,朝停车场方向走过去。
没十分钟,小毛着急忙慌地从楼上跑下来,跑到饭庄前台,气喘吁吁道:“我……我手机丢了……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要调……洗手间外的视频监控!”
进了停车场,江漾凭着来时的记忆找他们的车位。他隐约记得,来的时候有一个安保人员让他们尽量往里边停车。
期间他还喊了两声,却都没得到回应,他担心小毛是不是晕过去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里走。
经过一排排车位,他终于在停车场的最后一排看到了自己那辆路虎,然而走近后却发现,周围没有人。
奇怪,小毛人呢?
难不成已经被120接走了?他疑惑地在心里说。
就在此时,斜对面一辆越野车忽然亮起了灯,紧接着从上面下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都穿得一身黑。
“hello?找人吗?”高个子说。
江漾蓦地回头,借着灯光打量着两人。光线虽然不算太充足,但也足够认人了。
他很确定,他不认识他们。
然而,视线无意间落在其中一人脚上,落到那双和小毛一模一样的运动鞋上时,他怔了怔,猛然间反应过来——
给他发微信的人不是自己助理,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他是谁?和小毛什么关系?
“天还有点儿冷,别冻坏了大明星。咱们,上车聊聊吧。”
听了这话,江漾彻底明白了。这俩人分明就是提前设计好,冲他来的!
“你们是谁,什么目的。”他镇定下来,冷着声音直白地说。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痛快点,上车。”
“做梦。”江漾攥紧拳头,做好了时刻攻击的准备。那两人见他无动于衷,彼此看了一眼,也没再言语,冲上来准备强行拽人。
江漾一点不带怵,半句废话不多说,抬腿带着狠厉,朝高个子的胸骨上踹过去。
“操!他还真他妈会功夫。”
高个子是个大个儿熊,一下子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嗷嗷直叫。正当江漾反身一腿,准备解决那个矮个儿男人时,忽然,他感觉到一阵阵眩晕,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也就是那么几秒钟时间,他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点点被抽走了,双腿发软,头皮发麻,指尖都在打颤。
这是……被下药了?!!
他难以置信地扶着一突一突的太阳穴,额角已经开始渗出汗来。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在剧组的杀青宴上栽了?
是谁要对付他,剧组的人还是……?
来不及再多想,小个子男人已经抄起一根甩棍,迎面冲他扑过来,江漾勉强维持着神志,尽可能地躲避,然而胳膊和腿却仿佛是废了,软得像棉花团似的。
突然,“砰”得一声,他的后脑勺挨了狠狠一棍。完全没有防备。钝痛从脑后蔓延,他觉得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娘的,功夫再好,一砖撂倒。”身后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吹了声口哨,说完还用手里的那只棒球棒戳了戳地上人的腿。
两个男人架起昏迷的江漾,一直架到了那辆七座越野车上。
鸭舌帽坐进驾驶室,看了眼身后坐着的人:“谭哥,现在走吗?”
“废话。赶快开车。”
“好嘞。”
“等等。”男人回头,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冲后座两人做了个手势,“把他的手机,还有偷的那只,拆了卡,统统丢出去。”
“好的,谭哥。”
男人看着两只手机飞出窗外,满意地转过来,他点起一只雪茄,眯起眼睛自言自语:“我亲爱的弟弟,一定在等着他的宝贝儿回家,可惜啊,今晚,他等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啦~
第58章
晚上9点30, 盛谭集团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十几位高管已经纷纷在桌旁就坐。墙上的led大屏接入视频会议的影像,对方是盛谭北美分公司负责人团队。
谭屹看了眼腕表,示意王鹏将在场所有人的手机暂时收走, 这是他一向的开会习惯。不允许任何人摸鱼。保证会议高效、严肃。
“okay,i’ve called this meeting tonight in order to ……”
会议刚开始不久,谭屹的手机开始震动, 王鹏低头看了一眼,通常开会他只会盯大老板一个人的手机。谭屹也授权他, 在自己不方便时,如果是非常必要的电话, 他可以代自己接。
王特助看着老板手机屏上跃动的陌生号码,果断将电话摁了。之后对方又打过来,他又摁掉。连续反复了三次, 那个号码终于消停下来,隔了半分钟进来了一条短信。
【我是江漾哥的助理毛小毛, 谭总,请尽快接电话。务必尽快接电话!漾哥出事了!!!情况紧急!!!!】
王鹏一看短信,皱着眉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两分钟后再进门, 他径直朝大老板走过去。
他懂得权衡, 也知轻重。今晚的会议再重要, 也重要不过老板娘。
听到毛小毛跟他汇报的“监控拍到,漾哥在停车场被一辆陌生的越野车带走,车子套牌, 去向不明”,他就知道事情很不妙了,必须马上通知老板。
此时谭屹正在听负责人john汇报, 王鹏直接走去,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句什么。
john还在低头念报告,谭屹却呼得一下站起来,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周围人见状都吓了一跳,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erick,what’s up?”john也注意到了异样,他摊了下手,吃惊地看着他问。
然而他却没听到回答,谭屹半个字没说,转身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高管层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鹏飞快地给john作了解释,说是谭总临时遇到紧急事务,必须马上处理,今天的会议只能暂停了。对方点头表示理解,让他转告,时间另行约定。
负二层车库,谭屹坐进车里,砰地一声关上门,身体里的血液正急速涌上头顶。刚才听助理说江漾被不明车辆带走,疑似绑架,他觉得脑子里那根弦像是瞬间被扯断了,从37层下到负2,他试着给江漾打了电话。
关机。
不用想,为了避免gps追踪,信号肯定会阻断。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抖,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性。江漾身手不弱,能被人这样带走,十有八·九是遭人设计了,再或者,受了重伤。
是谁敢这样做,动机为何。
钱?还是单纯打击报复?
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为什么是绑架,想到这个字眼,深埋于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被翻了出来,虽然已经时隔太久,但那些片段却永远不会消失……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谭屹一秒钟接了起来。
“小屹,lopm无人机均已升空,分散于b城周围五个城市,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别着急啊。”
“谢谢,还请尽快。”
刚才在电梯里,他收到王鹏的微信,说是剧组那边现在只有钟严辞和两个副导演知道,他们没声张,联系了当地警方。警方正在秘密排查所有道路监控摄像头。但是现在已经是深夜,部分路段视野很差,还有些小路没有摄像头。
要迅速追踪到那辆车,有困难,进展不会太快。
一个个排查摄像头肯定效率差,谭屹果断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联系了某特殊组织的无人机高空探测搜索队。几十架不同定位点的lopm同时升空,不受任何自然条件限制,精准锁定,及时将最新探测搜索结果和发现目标物的进展反馈回来。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无数次去看手机,希望它尽快亮起来。
3月的夜晚还比较冷,车内没开暖风,他的后背却已经完全湿了。
终于——
“小屹,b城郊区,西山别墅,东南4点钟方向有一座仓库。那辆越野车就停在仓库附近。”
西山别墅……
那是谭大禹的房产。
谭屹感觉胸口骤然闷痛,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下一秒,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猛兽般的嘶吼,向着车库门口直冲过去。
值班室的两个安保正打着哈欠聊天,乍一瞄到车库中的监控,两人直接精神了。
“卧槽!谁特么这么彪,大晚上的玩漂移!”
“劳斯莱斯库里南,这……是大老板??!”
“他他他、他好像要冲杆,快!快!打开打开!”
道闸杆手动升起,前后不过2秒,库里南带着一阵疾风,狂啸轰鸣而出,两名安保坐在值班室仿佛都感受到了那股极强的威力。
“我天,啥日子啊今天,大老板这么着急……”
今夜无月,星星也没有,10点钟的b城,街道上车流减少。谭屹一路冲上高架,ai多次提醒他超速,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向沉稳的他,多年来第一次冲动,第一次不冷静。肩头像是烧着了两团火,眼睛都烧得生疼。
谭大禹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清楚。好色,凶残,无耻,况且,和江漾之前还有过不小的矛盾。
被赶去菲律宾的那天,他撂狠话不会放过江漾。这次回国,本以为把他从谭家别墅赶出去,就没有机会再找麻烦了。
没想到,眼下却出了这种事。
是他太疏忽,太大意,太低估谭大禹的无耻程度了。
是他的问题……
中途,谭屹试图打谭大禹的手机,同样关机。他抿紧嘴唇,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紧,方向盘已经攥得滚烫滚烫。
*
西山仓库。
铁门紧锁,昏暗的灯光在水泥地面投出了几个男人的影子,鸭舌帽跑去洗手间,接了一盆冰水,按照谭大禹的吩咐,“哗”得一声泼在了江漾的脸上。
青年蓦地打了个激灵,从潮湿与寒冷中慢慢睁开眼睛,视线很花,带着重影,头很疼,尤其是后脑,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身体又酸又僵,没力气。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遭人设计,被打晕了。再低头一看,果然,身体被束缚在了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四周很是空旷,陌生而简陋,空气中飘着一层浮灰,水泥地面也有很多泥土。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有人会来的地方。
面前,一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散散慢慢地叼着一只雪茄。
“醒了?”那人抬抬下巴,看着他说。
江漾的视线扫过去,看清那人是谁后,他脊背一凉,心脏紧跟着沉了下去。
谭大禹!
这下完球!
他警觉地盯着对方,尝试着动一动,然而双手被紧紧束缚在胸前,两条腿也被捆紧,想逃,是没戏了。体内的迷药效力未消,整个人还是软绵绵的,想反抗更没可能。
眼前是只狼,他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该怎么办!
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谭屹,他现在应该还在b城,在等着他回家。这样一想,江漾眼眶一热,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之前跟总裁大人保证过安全到家,可现在……
也不知道谭屹有没有发现他失踪的事,手机肯定是被扔了,联系不到的。可就算发现了,要怎么找到他?
他闭了闭眼,脑仁钻心地疼,呼吸也有些发堵。
此时,对面的谭大禹起身走到他面前,粗鲁地捏起了他的下巴,他盯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哼了声:“怎么样,落我手里的滋味,不错吧。”
江漾没理他,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不知是那药物效力的原因,还是面前这个人太特么令人反胃。
“当初你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的,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因为你,因为谭屹,我沦落至此,失去的那些,肯定会在你们身上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骨头像要被捏碎了。江漾用力甩开,他咳了两声,抬眼道:“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之前想干你,现在不想了,谭屹碰过的东西,恶心!”谭大禹眼角向下睥睨着,脸上浮现出厌恶与不屑。
听闻此言,江漾反倒松了口气,之前谭大禹妄想对他图谋不轨,现在误认为谭屹和他已经发生过关系,这反倒能保护他的清白。
还好还好,这货对“谭屹碰过的东西”有洁癖。
“我绑你来,自然是要跟我那位操蛋的弟弟讨回属于我的东西……”谭大禹开口闭口都是脏话,眼神里尽是不怀好意。
江漾闻言一怔,盯着他,被捆住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在一起:“你绑我没用,威胁不到屹哥!”
“屹哥?”谭大禹轻嗤,上前拍了拍他的脸:“看来你还真是很喜欢他,哦,对了,你知道他曾经发生过什么吗?他跟你说过吗。”
“发生过什么。”江漾避开他的手,目光犀利地与之对视。
“他没告诉你啊,操,那你这喜欢可不值钱了。”谭大禹点起一支烟,围着椅子四周踱步,烟气飘散在空气中,带着刺鼻的呛人。
他弹弹烟灰,故意弄到江漾的肩膀上,又吸了一口烟,继续:“十几年前,他失去了最喜欢的一位宝贝儿。多年以后历史重演,如果今晚,他又要失去一个,你猜,他会不会再度崩溃!”
他没说完整,听的人云里雾里。然而却也像一柄利器,刺痛了江漾的鼓膜。
“你把话说清楚!”他情绪有些激动。
“你以为他一个冰得像石头的人怎么会忽然喜欢上你,你们才认识不过几个月,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像他初恋,小傻逼。”
“不可能!”江漾大吼了一声。克制不住地喊出来。
谭屹之前说过,他没谈过恋爱,不会骗他的。
他是谭屹的第一次。
更何况,十几年前,谭屹还只是个小男孩,初什么恋!
一听就是谭大禹信口胡呲!
“你别想挑拨!”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他妈回去问问,是不是有个叫申小清的人。”谭大禹冲过来一手拎起了江漾的衣领,使劲往前一扥,将人带了个踉跄。
江漾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白皙的脖子被勒出了两道红痕,他却丝毫没注意。他只记下了申小清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他的确听过。从许嘉洛嘴里听说的。
在f岛他们喝酒那次,他说最初的时候,他,谭屹,还有一个年龄比他们大几岁的哥哥,有个三人小团体。只不过后来他全家移民,没再见过那位小清哥哥,之后听人说,他已经不在了。谭屹也没再提起过。
这么长时间以来,总裁大人从来没提过这个人,他也没见过照片,但是,刚才谭大禹说他们长得像,他们真的像吗……
江漾闭了闭眼,思绪还未收回来,就见谭大禹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
他一边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一边抬脚踩在江漾的腿上,不怀好意道:“你猜,为了不再失去一个小宝贝儿,谭屹会出让几个亿,或者,几家公司。”
江漾彻底明白了他的企图,他知道,谭大禹现在混得很惨,又被赶出了谭家的门,所以,他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把他绑来,既报复他,又拿他当筹码,勒索谭屹。
这个招人恨的蠢货。
“盛谭旗下,哪一个公司没有董事会,股东会,除非百分百控股,否则,谭屹一个人做不了决策,你要他的公司,别做梦了!”他一字一顿地说。
谭大禹眸色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故意倾下身体,加重力道踩江漾的腿:“我不管什么董事会,股东会,我要的是最终结果,他能让你成为星辰的合伙人,就说明他有自己的路子。那帮人制衡不了他。再者说,谭家不是有的是钱吗,都拿出来,足够弥补股东了……”
妈的。
江漾咬紧牙,腿上一阵重过一阵的痛感却抵不过胸口的闷痛。
眼下这种状况,是他疏忽了,大意了,但凡他没嘴馋,吃那杯冰激凌,但凡他冷静下来想一想,也不至于着了这人的道儿,不至于成为威胁谭屹的工具。
是他的问题……
电话接通,不出所料,谭大禹打给了谭屹:“hello?亲爱的弟弟,我请了弟妹来我这喝茶。你不介意吧。”
江漾的眼中涌动着怒火,咬得牙齿都麻了,他听不到谭屹说话,只能看到踩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笑出了一脸雨润风和的满足。
“咱们啊,毕竟是兄弟,一切好商量。我要10个亿,还要你手里最盈利的几家公司。你和弟妹合起伙来,让我落魄成现在这样,把我从家里赶出来。老头子在新加坡受伤,立好遗嘱,连通知我都没。你们住在b城几个亿的大豪宅,却给我安置到远郊一个两百来万的小别墅。够狠!我怎么着也得从你们身上拿回点儿补偿……”
“这些都是我应得的。都是姓谭,凭什么!凭什么我他妈和你生来不平等!”谭大禹越说越激动,脚下也越来越使劲,江漾咬得嘴唇都泛白了。
“谭屹,我给你1天的准备时间,明天,我至少要在账户上看到10个亿。公司股权划转,可以宽限你几个月。我呢,刚才闲来无事,拍下了你家宝贝儿的高清□□春色照……”
听他信口胡说,江漾猛地抬头,扯着嗓子冲人大吼:“你放屁!”
也不知道谭屹能不能听见。
谭大禹松开踩在他腿上的脚,将他的转椅踢到离自己远一些的位置,又继续:“你记清楚了吗?明天账户上见不到10个亿,我就把那些美艳香照公布到网络上,让老头子,老头子的妈,让所有人都看到!”
“如果你敢给我玩阴的,我就找几个非洲大鸟——操·死你的小娇妻!”
“你他妈无耻!”江漾的眼睛红成了一片,眼眶滚烫,仿佛他的血液与神经,都像被火烧到了一样。
面前,谭大禹将手机挂了,张着大嘴迸发出一阵狂笑:“他居然答应了!谭屹答应了,一点没犹豫!今晚他就会准备好。我操,真看不出来他是个情种!就他妈为了一个小贱人……”
他笑得几乎疯魔,整个身体剧烈地抖动,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同样都是姓谭,谭屹有的他偏偏一样都没有,事业、财富、家庭,甚至爱情……
太他妈可笑了。
他还沉浸在快感当中,笑声阵阵回荡在空旷的仓库,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迸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仓库大铁门“轰”得一声被撞飞,守在门口的一众小弟吓得抱头鼠窜,帽子鞋子跑丢了一地,场面狼狈不已。
“快跑,有人暴力破门!”好几个人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叫。
下一秒,庞大的库里南赫然从门外直闯进来,引擎声轰鸣嘶吼,车身撞翻了仓库内一切阻挡他前行的东西,巨大的车轮碾过已经报废的铁门,发出惊人心魄的“砰砰”两声。四周掀起飞扬的尘土,模糊了在场所有人惊恐的表情。
谭大禹完全傻眼,嘴巴张得比刚才还大,身体僵得像快钢板,反射弧像是被震断了。
透过那层灰扑扑的低气压,他看清了驾驶室内男人的脸。黑沉冷硬如礁石。
………………谭屹?!!!
怎么可能!一分钟前,明明他们才通过电话!
瞳孔里映入的那团黑色影子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然而,车速丝毫未减,犹如带着戾气的暗黑野兽,朝着他极速冲过来……
第59章
谭屹接到电话时, 距离仓库还有大约2公里,当听到谭大禹说拍了江漾的裸·照以及后头那句更恶毒的“操·死他的小娇妻”,他的冷静与理智像是瞬间被粉碎了。
在电话中, 他勉强保持平静,假装答应对方的要求,心里却恨不得端起ak47, 一枪崩了他。
撞开铁门,撞翻一切遮挡他视野的东西, 当瞳孔中映入了捆绑在椅子的江漾——他脸色苍白,领口凌乱, 旁边谭大禹指着他咧嘴狂笑,那一幕,那个瞬间, 某个想法混着血液再一次冲进了谭屹的脑子里。
他想直接撞过去,撞飞谭大禹。管他什么人命, 道德,三观……
以那样下作和肮脏的手段伤害了他最在乎的人,那就是不可饶恕的。该去死。
但终究,在掀翻谭大禹的前几秒钟, 他还是踩下了刹车片。因为他听到江漾在旁边叫他, 声音几乎淹没在汽车引擎的轰鸣中, 但他还是听见了。
他不能杀·人,杀·人就得偿命,为那样的人渣偿命……
那样的话, 他就见不到江漾了,以后再发生危险,谁来保护他?!
刺耳尖利的刹车声响彻空旷的场地, 水泥地面滑出一道惊心的车辙。
谭大禹看着迎面朝他冲过来的黑色野兽,吓坏了,他闭着眼,只顾张着嘴,“啊啊”大叫,腿却软得像棉花,想跑都迈不开步子。
最后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体抖成了筛子,身下坐的地方,缓缓流出了一片污秽。
那是真的吓尿了。
此时,门外十几位保镖也都冲进来了,他们都是听从王鹏的吩咐,一路追着过来的。奈何老板开车太猛太快,这一路他们跟得太难了。
谭屹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那一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车身都跟着狠狠一震,走过谭大禹身边时,他狠厉的眼神看得人骨寒毛竖,然而他却没跟他动手,而是朝着椅子上的那个人大步走过去。
他何尝不想先收拾这个烂人,但比起这,最重要的还是江漾,他还在椅子上绑着,额头有擦伤,不知身上有没有更严重的伤,他必须得先看看。
“屹哥,你来了。”江漾才刚从之前的震惊中回神,他嘴唇微动,眸中蓦地闪烁起莹润的泪光。
“漾漾,”谭屹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他蹲下身,三下两下解了绳子,眼中含满关切,问他:“都伤到哪儿了。”
“没有,我没受伤……”江漾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双手刚一被解开,就迅速楼上了男人的脖子。心里一直绷紧的弦终于松弛,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簌簌地从眼角滚落下来。
一见到他哭,谭屹的心酸胀得更是难受,之前除了拍戏之外,他还从来没见到江漾哭过。
想必,这次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揉着青年被勒红的手腕,帮他重新系好领口的扣子,然而视线一偏,对方脖子上两道红痕赫然撞入瞳孔,那东西就像一柄锐器,尖利的刺痛了他的神经。谭屹动作一滞,胸腔里的火猛地烧起来,骨头都烧得滚烫——
江漾额头上的擦伤,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
除了被拍了照,他在这里的几个小时,到底还经历了什么。
理智在怒火中燃尽了最后一分,他呼得一下站起身,转身大步走过去,一只手拎起了地上的谭大禹,还未等对方反过味儿来,他劈头就是几拳,一脚揣在了他的胸骨上。
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清楚,会断几骨头也大概有数,只是觉得这些还都不够。
比起那烂人下作与脏脏的手段,远远不够!
谭大禹比他高,也比他壮,却完全招架不了,特别是踹得那一脚,他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库里南的前挡风玻璃上,又咕噜咕噜地滚下来。
下巴和眼角都歪了,口鼻淌血,整个身体像是大虾一样躬着,跪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一旁的江漾看呆了,之前他以为自己的身手和谭屹不相上下,今日一见,自己男人武力值爆表,真没得比。
敢情之前他们两次pk,总裁大人都是小打小闹,逗着他玩的。
仰倒在地的谭大禹发出阵阵哀嚎,谭屹狠踏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腿上,冷硬地低吼:“照片!!”
对方又是一阵杀猪叫,他说不了话,只能闭着眼睛摇头。谭屹以为他死扛着不交,又加重了几分腿上的力道。
江漾一见此景,迅速走过去,攥紧他冰凉的指尖,解释:“屹哥,我没有被他们拍那种照片。也没有被侵犯。”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救谭大禹,他只是不想让他最在乎的人担心,更不想让他在这种事上误会。
闻言谭屹愣了一瞬,转过头来,腿上下意识松了劲儿。
“屹哥,我还是原来的我,还是你的漾。只有你可以碰,只属于你一个人。”江漾继续,说得一字一顿,非常认真。
谭屹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微动,坐了过山车似的的心脏狂跳不止,心头扎着的那些坚硬刀片也似乎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