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了,什么都抛开了。最坏的结果又能怎样?别的情侣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凭什么他们不行?
他喜欢江漾,是那种带着欲望的喜欢。
他想去吻他。
他不再有那么多顾虑,那样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不去想,只去做。
吻就是了。
冬夜的风吹拂在江漾的脸上,微寒,却吹不散他脑子里翻涌不止的热浪。他伸手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谭屹的温度。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两三个小姑娘朝着他们走过来,她们像是认出了他,兴奋地跺了跺脚,试探问道:“小哥哥,你……不会是江漾吧。”
“对喔,对喔,太像了,你和漂亮弟弟好像呀。”
江漾的思绪还飘散在不知什么地方,未等他开口,谭屹已经揽过了他的肩,说道:“认错人了,他不是。”“啊。不是啊。不好意思。”一个小姑娘摊了摊手,但很快她的眼仁又亮起来,“诶,这位小哥哥,你也好帅啊,怎么好像也有点眼熟呢。”
“……”谭屹没再说话,拉起江漾迅速撤退了。
从商业街广场到谭家别墅,车子开上高架,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期间,江漾一直都觉得自己像是踩在绵软的云朵上,身体飘飘忽忽,感觉既微妙又透着些许不真实。
回家,两人上了楼,刚一进到卧室,他立马横在了谭屹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总裁大人,你再亲亲我好不好。不然我总以为自己在做梦。”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心像是做了一把过山车,跌入谷底,又冲上云霄。
谭屹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眸子,很轻地牵了下唇角,之后捧起他的脸,俯下身吻在了那颗泪痣上,觉得这还不够,又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亲吻他的嘴唇。
“你不是在做梦,。”他压低声音说。
“那,你不排斥亲亲?不会有生理不适反应?”江漾回忆起那张心愿签,又跟人确认了一遍。
他担心,刚刚在广场上,谭屹是受到他那句话的刺激,或者是受到周围接吻人群的影响,才迫使自己同他亲吻。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愿不要。
“我排斥。但不排斥和你。”谭屹和他鼻尖相抵,捋着他的后背说。
听到这句话,他便安心了,脸上云开月明一般,唇角两个梨涡盛满了欣喜与甜蜜。
“那以后,我们每天都亲一亲,好不好。早中晚各一次,基础打卡。”他闭起眼,像是上瘾般将嘴唇又一次压在男人的唇上。
几秒后两人稍微分开,谭屹抱了抱他,说:“好,听你的。”
“你真好,总裁大人。”江漾仰着头,抬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晃了晃,那双桃花眼眯起来,像是一只满足的猫咪。
男人捋了捋他微乱的头发,迟疑了片刻,用一副商量的语气说:“今晚,你早休息吧。”
“嗯?初吻之夜,我们不一起休息?”江漾挑眉,玩着他衬衣上的扣子。
谭屹垂下眸子,说:“我……还要处理点事情,是新加坡实景项目收尾问题,父亲不放心其他高管接手,他还在恢复期,医生建议他多休息,尽量暂停工作,所以,我……”
“我懂得。你去忙吧。”江漾听他跟自己解释了一长串,忍不住打断他。
情爱固然让人上头迷醉,但正事更要紧。他不是不懂事的人。
“总裁大人,需要我陪着你吗?”他看着对方,认真地问。
“不用。你早睡吧。”
洗过澡后,江漾抱着自己的猫猫抱枕上床睡觉。脑子里热浪还未消,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全是谭屹的脸。
嘴唇上,仿佛也还留有那柔软的亲吻感觉。
他搂着猫猫抱枕,在被子里笑出了声音。
他是谭屹的例外,是他的独一无二。没有什么能够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
次日大年初一,一早,奶奶便给孙儿和孙媳妇包了很厚的两个大红包。江漾亲昵地搂着她的胳膊,摇了摇:“谢谢奶奶。”
“不客气,漾漾。”奶奶的目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眼角都藏着笑,“你和小屹开心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安心。”
“奶奶,放心的啦。咱们会一直开心幸福下去。”
奶奶脸上的笑更加灿烂,片刻,她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昨天许太太来这里,给我带了一堆保健品,也有给你们两个的。”
许太太就是许嘉洛的母亲,早年移民米国,热衷于研究各个国家的各类营养品,保健品,护理用品。奶奶叫了管家过来,吩咐将给他们夫夫的那一份拿过来。
许太太送来的礼盒很大,外包装非常精致漂亮,淡紫色的,上面印着的都是外文。
“我也看不懂,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奶奶指指上面的字,对他们说。
江漾从大礼品盒中拿出其中一个,低头看了一眼,便给谭屹递过去:“是法文,我也看不懂。屹哥你看吧。”
男人接过去,草草地扫过几个单词,表情怔了一瞬。
那是男性伴侣间行床笫之私时的某种用品,老外们很开放,直接将功效和用法都写在了盒子外壁上。
旁边还特意留有一行标注,似乎是给高端客户的专属——舒适馨香型,定制款,不予出售。
谭屹扶了扶额,没将盒子拆开,而是直接放回去了,江漾歪头看着他,问:“屹哥,那是什么保健品?”
“嗯,是一种……深海鱼油。”
“哦。”江漾点点头,沉思了片刻,略带疑惑地自语道,“这确定是给我们的吗?咱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不需要补充鱼油吧……”
“不知道。”谭屹移开视线,没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早晨吃过饭,他还要去一趟公司,国内在放假,国外的分公司是不过节的,北美两个新设立的分公司之前都是谭裴名亲手打理,如今谭父受伤,这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谭屹肩上。
江漾闻言,心里有些酸。他搂着总裁大人的腰,舍不得分开一分一秒。
今天也是他最后一天假期,钟严辞赶进度,要求初二全体演员就位,加紧拍摄。明天起,他又要和谭屹两地分居了。
“你和我一起去公司。”谭屹捏了捏粘人精的手背说。
“嗯?可以吗?”
“当然。为什么不可以。”谭屹猜出他的顾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即使他们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
“好!”江漾欢呼一声,仰起头,迅速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
进了盛谭大厦,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前台礼宾部没有人,其他楼层也安安静静。
等电梯的间隙里,他懒洋洋地倚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轻轻叹息:“好可怜一总裁。员工都回家过年了,大老板却要来加班。”
“那怎么办。”谭屹转头看着他,轻声问。
“我养你吧。”江漾抬头,翘着唇角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多多拍戏,接通告,赚钱养家,你就在家休息,陪着奶奶,相夫教子。”
他边说边在脑海里勾勒那个画面,忍不住嗤嗤地笑出声来。
谭屹转过去,摇了摇头,很轻地笑了一声。
一段时间以来他发现,江漾似乎很执着于“夫”的位置。
甚至之前还莫名其妙地说他“不行”。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两人出了电梯,进了总裁室。谭屹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当中,开始跨国视频会议,江漾也不打扰,安安静静地戴着耳机,靠在沙发上看国外经典电影。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视频会议结束,已经快12点。谭屹捏了捏额角,从椅子上站起身,随手剥开一颗醒脑薄荷糖,放入口中。
他看了眼沙发上的人,刚好青年也抬起头,往他的方向看。
沙发距离桌子稍远,他作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到他身边来。江漾会心一笑,立马摘了耳机,像只小鹿似的奔过来。
“你忙完了?我优秀的总裁大人。”他一头撞进男人的怀中说。
“嗯。会议结束了。”谭屹点头,随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纸质文件。像是要给他看什么东西。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说话,江漾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板过来,看着自己:“why are you having sweets,you’ve already had me!”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说话间,嘴唇几乎就要碰在一起。两道呼吸相互勾缠,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暧昧。
谭屹的喉骨滚动了两下,嘴巴里的薄荷香四散弥漫,他垂下眼睫,将眼前人凝进眸中:“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哈佛的高材生听不懂英文?”
“嗯。不懂。”
江漾挑眉一笑,捏起他的下巴,扬着尾音说:“我呢,想问问总裁大人——你已经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吃糖,是我,不够甜吗?”
第54章
门外, 兢兢业业的王鹏正端着手磨咖啡走过来。
他知道大老板今天安排了跨国会议,便也过来了。走廊里非常安静,只有他的商务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然而才刚刚靠近门口,忽然,面前总裁室的双层隔离门“唰”得一下落下来。
门上随即亮起了警示牌, 上面闪烁着两个字:勿扰。
王鹏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咖啡给泼了。他疑惑地挠着头, 自言自语:“谭总这是开的涉密会议?怎么之前没听说呢……?”
房间内是紧紧相拥的两人,江漾的腰抵在桌子的边缘, 身体向后微仰。唇齿相依的感觉让人迷醉又沉沦,薄荷的香气慢慢涌进来,掠过牙齿, 掠过柔软的粘膜,在发热的口腔里碰撞。
偌大的空间太过于安静, 一切声响都会被放大。罩着暧昧的细微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带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像是迂回的海浪,席卷拍打着两人的心。
午后的阳光照进大落地窗, 给接吻的爱人披上亮闪闪的光芒。
他们都是第一次, 江漾原本以为像总裁大人那样高冷的人, 根本不会舌吻。然而事实证明,是他狭隘了。
谭屹的吻温柔,细腻, 舒服,没有攻击性,他shǔn xī着他的嘴唇, 柔软的唇珠,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变成了那颗薄荷糖,在时间的缓慢流失中,一点点融化了。
一吻结束,江漾将口中的薄荷糖咬碎,咽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那颗糖从对方的嘴里偷了过来。
他感受着口腔中的薄荷味道,轻微舔了下嘴唇,看着谭屹说:“总裁大人,你尝出来了吗?是我甜,还是糖甜?”
“你甜,你最甜。”男人与他四目相对微笑说。眼神中透着柔和。
“嗯。这话我爱听。”江漾凑过去,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继续,“我发现,你接吻技术挺可啊!你是不是看了什么教程。”
“没有。”谭屹摇头,“这是本能。”
“哈?”江漾挑眉,扑闪着眼睫望向他,“接吻本能?”
“对。因为喜欢,所以会出自本能地去做一些事情。”
这话像是一颗钩子,能勾住心脏,勾住神经。他们这两个人,一个感情奔放热烈,像是夏日骄阳,一个内敛深沉,犹如冬夜薄雪。
这还是谭屹第一次说出“喜欢”两个字。
江漾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哽了一下:“太难了,听你说出这两个字,太难了!!你能再说一遍吗,你喜欢谁?”
“喜欢你。”
“你是,谁的总裁大人?”
“你的。你一个人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是江漾。”
三个问题过后,他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此时此刻,心口涌动着的情绪将他的问题都淹没了。
系统恰在此时上线,送了一张什么奖励卡,江漾没有听清,他的脑子有些发晕,有些醉,像是裹在了粉红色的泡泡里……
待两人缠绵够了,谭屹往后挪了两步,回到桌前,将之前拿出来的那份文件递给江漾:“看一下。”
“这是……?”
“星辰传媒的股份转让协议。签过字的。”他说。
江漾愣住,僵了好几秒才翻开,他看到了那个数字,那一排签名。按照协议中的持股比例,他现在是星辰的第二大股东。
“总裁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他攥紧了那一叠纸,喉骨抖动着说。
“终身制,合伙人。我总不能说话不算话。”谭屹说。
江漾一怔,想起来这是几天前,谭屹披着他的马甲,发在微博里回复枫文林的话。
他压根就没当真,也没认为谭屹会当真。然而万没想到,他的总裁大人竟然真的让他成为了星辰的最高持股合伙人。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总裁大人,我没有从商的头脑,也不擅长,我不需要你的公司,只要你,就够了。”
谭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从桌上拾起自己的钢笔,打开,塞在青年的手心里。
这是他的态度,坚决笃定,不容抗拒。
看着他那双深深的眼睛,江漾抿了下嘴唇,没再拒绝,捏起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下午,两人从盛谭大厦出来,车子刚一开到别墅大门口,忽然江漾看到几个家佣正从房子里往外搬什么东西。
旁边,立着一个壮硕魁梧的身影。他认得出来,那是谭屹同父异母的哥哥——谭大禹。
之前因为那件事他被谭裴名赶出家门,发配到菲律宾项目驻外。眼下,应该是过年才允许他暂时回家。
只是,这些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搬东西?江漾收回视线,下意识看了眼谭屹。
注意到他的眼神,男人攥了攥他的手腕,解释说:“他今天是过来搬家的,父亲单独给他购置了另一处房子,以后,谭大禹不会和我们住在一起。”
“太好了。”江漾攥紧男人的指尖,视线随着正朝这边走来的身影看去。
谭大禹大步横在了他们车子的前方,蛮横地朝司机作了个手势。他虽然是私生子,但毕竟也是谭家的人,腾叔战战兢兢地转回头,请示:“谭少,您看……”
“停一下吧。”谭屹面无表情地说。
车子停在门边,车窗只落下一道缝隙,谭大禹带着一身戾气,粗声粗气地朝里喊,“行啊,谭屹,你独吞了我两个公司,现在还要把我赶出去。你狠。”
“你的公司我不会要。”谭屹声音冷硬,看都没看他。
之前谭大禹被发配菲律宾时,谭裴名将他手底下的两个分公司交给了谭屹管理。
那两个公司近两年都是亏损状态,估计离破产清算也不远了。
谭大禹红着眼睛,憋着一股劲,但也只能是憋着,别无他法。视线黑沉地扫过旁边江漾的脸,他攥了攥拳,嘴唇狠狠地抿了下。
*
再次回到剧组拍摄,江漾变得异常忙碌,每天的睡眠时间几乎只剩下四五个小时。谭屹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他要替谭父与另一家跨国传媒集团谈判,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对方是国际传媒市场的领军集团。
准备期非常短暂,甚至春节假期还未结束,谭大总裁一声令下,盛谭全体高管全都回来准备这场硬仗了。
两人每天只能靠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交流。消息回复有时候还不同步,江漾早晨发过去一个【亲亲你】的冷兔宝宝表情,谭屹中午才看到,他回复一句【上午拍摄累不累】,等再次收到对方的信息,已经是深夜了——【累,但是看到总裁大人的消息就不累了。么么jpg】
有一次,他晚上10点回了家,给江漾打电话,是助理小毛接的,说漾哥还在拍夜戏,不方便通电话。
他在沙发上稍微坐了一会儿,然后拉开门,朝着另一间卧室走过去。
那是江漾的卧室。
想念通常就是这样的,在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一旦有了空闲,脑子里心里很快便会挤进一直记挂在心里的东西。
那夜没有月光,不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开了灯,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然后抬步往里面走去。
经过那个大男孩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两本书,一本是金牌表演教练伊万娜的《演员的力量》,另一本是《演技六讲》,旁边的小笔记本上记录了心得与领悟,标注了日期。
已经是三周之前。
从书桌旁离开,他又围着白色的布艺沙发,衣帽间,还有江漾的床走了一圈,最后在床边顿住脚,捡起那只猫猫抱枕,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抱枕是一对儿,之前江漾说过,睡觉时,他喜欢抱着一个,有时候是两个。
这次他去c城带走了其中一只,剩下的那只就放在他卧室的床上,谭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戳了戳柔软的猫脸蛋,又摸了摸那对淡黄色的耳尖。
从那之后,那只抱枕就一直摆在他的床上,谁又能想到,高冷的大总裁,会被另一个人影响到晚上搂着猫猫抱枕睡觉。
……
转眼已是三月初,天气回暖,粉嫩嫩的花儿都冒了芽,江漾的戏份还有几天就杀青了,最近,钟严辞都保持着高强度的拍摄,昨晚的夜戏更是拍到了凌晨3点。
中午吃饭,许嘉洛哈欠连天,眼眶下都带着阴影。江漾受他的影响,原本就感觉疲惫,现在愈发困得难受了。
在对方打了第11个哈欠时,他戳了下对方的手背,皱眉:“我说许大编剧,昨天你不是11点就回去了,又不拍夜戏,怎么这么困。”
“谁说我不拍夜戏,昨晚上,拍了一宿的基情戏。”许嘉洛夹起两根爆炒牛柳,想用辣椒让自己精神精神。
“什么意思。”江漾没明白。
“就是纵·欲来着。我不是年前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嘛,他在隔壁剧组拍戏,昨晚上溜过来找我。”许嘉洛一点不带隐瞒,非常直白地说,“你们夜戏完事,回房间应该是凌晨4点,对吧,那时候,我们都还没睡……”
“我靠。”江漾呛了呛,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和那个小男孩才谈了几天,就这么猛烈。”
“快1个月了好嘛!”许嘉洛撇撇嘴,摊手说,“我这次可是相当纯洁了,愣是素着谈了一个月。按照我之前的三观,恋爱一个月都还不上床,那俩人得佛系成啥样啊。”
江漾:“…………”
感觉有点儿扎心。
他和谭屹结婚大半年都还没上床,他忍不住想要流出两道佛系的泪水。
“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许嘉洛说着,精致的脸蛋上流露出一副少女怀春的表情,估计脑子里已经回味上了。
看着他那副不怎么和谐的模样,江漾转转眼珠,压低声音问:“第一次啊?!那你们是怎么铺垫与开篇的?”
他不想佛系了,许老师身经百战,他没经验就要多跟人家取经。
就算暂时用不上,储备点战略理论也是好的嘛。
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
这个问题把许嘉洛听得一愣,他歪了歪头,回忆说:“这个嘛,其实本来也没想,但是后来蹭着蹭着就……咳,你懂的。”
“昂。蹭着蹭着就蹭爬下了。”江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又求知好学地追问了一句,“那,是你蹭还是他蹭啊。”
许嘉洛懵了懵,忍不住“嘶”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问。你没有过吗?”停顿了几秒后,他像是忽然间抓到了什么重要消息,骤然瞪圆了眼睛,“不是吧,你和小屹姐……你们每次……连前戏都不做?”
“我……”江漾语塞,手指在桌子底下不由自主地攥紧。
他们结婚大半年没有性·生活,这话他绝对不会说!
死都不会!
“我们俩……都是爽快人,没用的步骤一律省略,高效稳健,节约时间……”
“我滴个苍天。”许嘉洛惊得嘴巴里的培根都掉了,呆愣了片刻,他由衷发出一声同情加感叹,“小屹姐他…………好惨啊!!”
姐夫这时间节约地有点狠吧!
“哎,哎,你别歪话题。”江漾打断他,视线一跳一跳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一抹心虚。
“这……谁蹭谁都行啊。又不像做任务。反正就是个调情的过程嘛。不过因为我是上边的,所以我主动开蹭。”
“昂,我懂了。”江漾咧咧嘴,笑出了一丝微妙,似乎get到了什么。
这个带有颜色的话题结束,两人开始安静地吃饭,吃到一半,他的手机震动了一声,江漾解锁一看,是谭屹发来的微信。
【谭:周末晚上,我去探班】
【谭:你,有夜戏吗?】
第55章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 江漾活力满满,斗志高昂,即便是夜戏拍到凌晨, 第二天也不感觉困倦了。
周五下午,商界知名媒体都在报道盛谭集团与tusi国际昨天签署战略合作协议的消息。新闻铺天盖地,热度持续发酵——
《盛谭全球扩张进入新阶段》、《迎风前进, 盛谭与tusi战略合作开启,领跑国际化实景娱乐新模式》。
仪式现场, 谭屹作为盛谭集团负责人,坐在桌旁执笔签约, 身边是tusi集团ceo。两人年龄相差30岁。江漾盯着那张签约仪式照看了好久,一会放大,一会缩小, 嘴角不住地上扬,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自家男人光芒万丈。
“我老婆太有魅力了, 太帅了,太优秀了!”他难抑内心激动,感叹说。
“你可真是个炫妻狂魔。”许嘉洛笑着拍拍他的肩,看了一眼腕表, 问他, “小屹姐已经飞回来了吧, 啥时候过来?”
“晚上。”江漾回答,目光却依旧凝在那张照片上,久久不愿离开。
“哎呀, 那你得跟钟阎王商量商量,今晚别给你排夜戏。”
“早就说好了。这两天我每天睡3个小时,玩命赶戏, 就是为了恭迎我家老婆大人。”
短暂的休息结束,江漾再次回到棚内,现在是下午三点,今天的戏份还有一场就结束了。这场是和温迎的对手戏。也是一场感情冲突戏。
片中,诚禾和倾歌一共经历过两次分手,这一场是第一次分手时的场景。
boss发现了两人的亲密关系,拿诚禾的性命相威胁,迫使两人分开。倾歌抗争无果,只得忍痛妥协,和自己爱的人分手。
这一场就是拍分手。
场景是在一家餐厅的包厢,两人需要喝酒,醉酒分手。
“这段感情戏比较重要,要分别拍你俩的特写。诚禾,”钟严辞拿着剧本,指指江漾,“你的情绪要外放,不用刻意收,因为你又痛苦,又不甘心,又气愤。倾歌是相反,”他又转向温迎,手指点着桌子,“你得收着演,不用用力过猛,你和诚禾心境不一样,他是不知情,你是有苦说不出,苦衷这种东西最难受,痛上加痛,情绪要一压再压,克制,隐忍,你能明白吗?”
“差不多。试试吧。”温迎冲化妆师作了个手势,示意补妆,停顿了半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钟导,我们真喝吧,酒精的刺激也是一种辅助,尤其是分手这种戏份,酒入愁肠,最能带出那种真实感来……”
“对,我也是这样想。”钟严辞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向江漾,“漾,你能喝酒不?白的。”
“嗯……我能喝,但是酒量比较差,白酒,大概只能喝一点点。多了就醉了。”他说。
“行。”钟严辞一拍手,“那就都真喝。来,准备,先试一条……”
场务喊a。
这场戏拍得并不顺利,温迎似乎卡在了情绪的拿捏上,不是用力过猛,就是火候不到。两人试了四五遍,钟严辞的脸色有些沉,一条也没满意。
温迎找不到感觉,江漾就得陪着,自然酒也得陪着喝。不过他倒是发现这酒并不烈,喝下去热热乎乎的,还挺舒服。
到了第7遍的时候,温迎终于找到了那个“度”,她豪迈地干了一杯,“啪”得一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拍着胸脯保证:“这遍绝对过了。我特么可算找着感觉了。”说完,她擦擦嘴角,带着歉意对江漾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弟弟,让你喝了不少。”
“没事。这酒度数低。我还成。”江漾也笑笑,坐在道具桌旁,准备继续拍。
之后再拍的那一遍,两人一秒入戏,状态完美,钟严辞终于满意了。
结束拍摄,从片场回到酒店,江漾觉得头稍微有些晕,明明刚刚还没有这种感觉。
大概是那白酒的后劲比较大。
回房间后,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此时是下午5点半。时间还早,谭屹昨天说今天过来应该得晚上七八点。江漾想想,决定洗个澡,先睡一会儿。
他在微信上将房间密码发给了谭屹,另外又发了一条【总裁大人,你来之后一定一定要叫醒我啊!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好多事要跟你做】
……
谭屹来的时候已经快要9点,他怀里抱着一束玫瑰,是傍晚的时候让王鹏去特意订的。
之前一直觉得红玫瑰俗,但是当有了喜欢的人,便觉得那是象征爱意的炙热火焰。
不俗,很漂亮。
出了电梯,谭屹抱着花,长腿一迈,大步往江漾的房间走。此时,不远处的房间忽然打开了门,钟严辞从里面走出来。
今天他开恩,全组都没有夜戏。
看到怀抱玫瑰的谭大总裁,钟严辞怔了怔,“噗”得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谭总。够浪漫啊。”他挑眉,目光在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停留了片刻。
谭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小男朋友很拼。知道你要来,这两天都在加紧拍摄,每天睡不过4小时。”钟严辞说道。
“是你的拍摄强度太大了。”谭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
“心疼了?”钟严辞笑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行了,不耽误你们小情侣相聚了,快进去好好安抚安抚他。”
进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空气中隐隐飘着一丝酒精的味道。谭屹打开客厅大灯,还有换风机,四下里环顾了一圈,然后将玫瑰放在茶几上,朝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房门,果然,人在床上睡着。
估计是最近太累了。
谭屹拧开床前灯,将亮度调到最低,不晃人眼睛,又走到床边,将掉在地上的浴袍捡起来。
床上的人睡得很香,侧卧而眠,头埋在枕头里,微长的头发全部铺散在枕头上,脸颊透出一丝红润,似玫瑰般娇美。
大概是因为空调开得太足,被子没有盖,踢开了。
他身上没穿睡衣,下身也只穿了一条黑色平角裤。露出来的肌肉只有薄薄一层,却漂亮均匀。
谭屹将自己的风衣挂起来,又到浴室洗了手,消了毒。
回来后,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灯光柔黄,在江漾身上罩上了一层蜜色,他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美丽少年。
谭屹不由自主地往床前挪了两步,随后俯下身,在江漾光裸的肩膀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他的肌肤细腻光滑,带着一股牛奶沐浴露的香味,很好闻。
睡梦中的青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吻,嘴巴里哼哼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嗯?总裁大人,你来了……”他揉揉眼睛,声音里带出一丝慵懒,从床上坐起来。
“我刚来,看你睡着,没叫你。”谭屹坐下,抬手帮他捋顺了头发。估计是洗过澡后没吹干就睡觉了。
另一只手碰触到他光洁的肌肤,感觉稍微有一些发烫。但不是那种病理性的发热感,他想起刚刚在客厅里闻到的酒精味道,捧起他的脸蛋稍微看了眼;“你,喝酒了?”
“喝了。拍一场分手戏,必须得喝酒,还是喝的白酒。”江漾晃了晃头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