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钰棋将似玉抱走,弈离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一会儿或许会有人前来寻我。凌澜下意识问道:谁来寻你?宗门里的人。你师妹?不是她。凌澜轻轻松口气,复又反应过来,问道:你宗门里的人来寻你?弈离点头。做什么?弈离望向对方略带探究和希冀的眼神,犹豫着说道:师父命我三日内回师门。话一出口,毫不意外瞧见对方略显黯淡的眼神,只是掩藏得极好,弈离还未认真瞧,对方便已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浑不在意道:回去了记得来看我,就算我进不了隐云宗,你也可不能就此忘了我。弈离没有探究自己为什么知道对方会失望,而是带着平和的语气说:我相信你,若是你没有进入隐云宗,才是本宗门的遗憾。那凌某便谢过弈离大侠的赏识了。弈离无奈道:凌澜凌澜打断道:三日之后会回来吗?弈离想说他也不能保证,他想说他离开已久,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他想说,他师父已为此恼怒,若是他回去不能平息怒火,恐殃及旁人;他想说会。我一定会回来。凌澜一口气算是彻底吐出来了。成,我会好好修习,必能在三十赛上大放异彩,让贵宗门的长老们对我刮目相看。凌澜兴致昂扬道。神隐宗的人比两人想象中来得快。弈离还没来得及对凌澜这番壮志豪言进行点评,已有下人前来通报:凌少爷,有客求见。弈离凌澜面面相觑,凌澜道:请进来吧。不过一会儿,神隐宗来人便已到了门外。大师兄?只见来人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若是不开口,便说对方是女扮男装也无人会怀疑,若当真扮了女装,说一句美若天仙也不会有人怀疑。弈离也美,但弈离再美也不会有人质疑他男子的身份,弈离的美是英气地美,此人的美却是阴柔的美。云胥君瞧见弈离,颇有几分不悦道:弈离,你这次过分了。是师弟的错。弈离微微低头道。你可知你失踪那段时间,宗门上下为你乱成一团。云胥君语带责备:你此次处事实在是太不慎重。瞧见弈离眼中带了些许内疚,云胥君缓了语气:大师兄不是想责备你,只是你这一失踪,着实让同门师兄弟和长老们着急了。确实是师弟的错,大师兄教训得对。凌澜什么时候见过弈离这副样子,只觉眼前这位大师兄愈瞧愈不顺眼:弈离确实有错,可也是事出有因,你怎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将错处一股脑安在弈离头上。云胥君眉眼一抬,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瞬间让他高人一等,暗暗释放的威压让凌澜几乎喘不过气。这人,真的,好厉害。大师兄!如何?云胥君微微斜睨着弈离,不怒自威。我知你心中有气,我也知此事是我的错,我自会前去向师尊解释,还请师兄切莫迁怒他人。弈离上前一步,站在凌澜面前,不卑不亢道。云胥君不怒反笑:迁怒?你可知你失踪之时我将整个苍灏都翻了个遍,连苍域秘境派人去了数次,暗中派人前往四国找遍每个角落,四国国主也都问候了遍,却始终找不到你半点踪影。他深吸几口气继续说道:而今,你好好的站在这儿,站在苍灏的地界上,却没有第一时间传消息回来,如果不是乐诩碰见你,你还不打算回宗门了?!弈离听完这一堆话,只抓住一个重点:苍域秘境开启了?云胥君面无表情道:只有外层,内层结界还是无法打开,你父母的尸首也没有找到。他看向弈离:正是因为担心你擅自行动打开苍域秘境,又担心你独自一人未能通过外层秘境,宗门才会派人将秘境外层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他一字一句问道:这两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弈离不经意地看了凌澜一眼,朝云胥君说道:大师兄,我想回去以后,当着师尊的面解释清楚。☆、恢复云胥君来之前已经从南云天尊处知晓了弈离的情况。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顶四四方方的小盒,默念几句,小盒缓缓打开,站在凌澜面前的弈离倏地一下钻进了小盒里。凌澜下意识攥紧拳头,又慢慢放开:好好照顾他。云胥君薄唇微启:你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句话?我凌澜一不做二不休道:我是孩子他娘,他是孩子他爹,我自然有权利过问他的事情。孩子?云胥君微微蹙眉: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谁生的?连续三个问题抛出来,将云胥君脸上的疑惑表现得淋漓尽致。凌澜看向宝盒:你让弈离出来,让他当面向你解释。许是凌澜的爹娘论让他心生疑惑,云胥君难得善良地解释道:这是修补魂魄的,他现在在昏睡中,待他将魂魄完全修复,自然会出来的。可是他不能离开云胥君打断道:既是宝物,自然不会受限制,他与你手镯的联系已斩断,从今以后,他不用时时刻刻绑在你身边了。这话听得凌澜难受,但他也知晓对方说的是事实,他越过这个话题,将信将疑道:你们不会不让他回来吧?他一字一句强调道:我和孩子会一直在这里等他回来的。他是我师弟,不是犯人,宗门不会禁锢他的自由,愿不愿意回来,是他的事。云胥君说完,不欲再与凌澜过多解释,带着宝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锦宗。弈离一走,凌澜这心里就像少了点什么,空得不行。强行逼自己修习了两个时辰的内息,却有一个半时辰都在想弈离,凌澜缓缓睁开眼,深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果断选择放弃修习,跑到隔壁房间找钟钰棋和自家便宜儿子。没曾想,钟钰棋居然不在,连带着自家儿子也不知去向。左右无事,凌澜便又跑去正门口询问门童:这位小哥,请问你可有瞧见钟少爷抱着一个小孩出来?凌澜一路闯到决赛,多少有些名气,门童自然不敢怠慢,客气道:凌少爷好,今早小的确实瞧见钟少爷带着一小孩出了门,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凌澜摸摸下巴,没有再问,又折回房间。他取出传音镜,呼叫了几声,没有半点回应。去哪里去了,怎么半点回应都没有?凌澜按下疑惑,回自己屋里耐心等待。凌澜强行按耐住焦躁不安的情绪,逼着自己又修习了几个时辰。至夜,隔壁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凌澜睁开眼睛跳下床,果断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你来了。钟钰棋笑眯眯地给似玉喂吃的,瞧见他,随口招呼道:随便坐,桌上的东西随便吃,千万别客气。凌澜坐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今天带着似玉去哪儿了?让我等了那么久。等我们?钟钰棋睁着大眼睛,不解道:为何要等我们?自然是因为思念似玉。凌澜义正言辞道。弈离呢?凌澜轻咳一声:回宗门了。钟钰棋了然地点点头,看向似玉说道:爹爹走了,你娘亲终于想到你了。似玉这才发现屋子里没有爹爹,嘴一瘪,眼泪汪汪道:爹爹去哪儿了?爹爹只是回家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似玉听到自家爹爹还会回来,复又喜笑颜开起来。没事,没了爹爹还有干爹呢,都一样的。似玉张着小嘴重复道:一样,一样。眼见话题越绕越远,凌澜锲而不舍道:你们今日去了哪儿?钟钰棋看向似玉:小玉儿,今日玩得开不开心呀?明日还要去玩吗?似玉一边咬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道:开心。他挥舞着小手兴高采烈地朝凌澜说道:干爹带我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我们去吃了好多好多东西。好多好多?凌澜看向钟钰棋,面带疑问。钟钰棋笑得很无奈:这个小家伙实在太能吃了,你们不带他不知道,他能把整条街都吃空。你们今日吃了一整天的东西?凌澜诧异道,这得吃了多少。那倒也没有,晌午时分似玉吃得累了,我带着他去酒楼里歇了一会儿。凌澜点点头:今日我用传音镜传呼你,一直未见回音,心里便有些不安。喏,传音镜在那儿呢。钟钰棋朝屋里的柜子努努嘴。凌澜顺着望过去,一眼便望见置于其上的小方镜。左右我也无事,下次出门带上我如何?苍灏咱们都不熟,若是咱们在外面遇见什么意外,互相之间才能有个帮衬。钟钰棋点点头表示同意:之前若不是不想打扰你与弈离的二人世界,我又何必独自一人带着似玉在外面瞎逛。他啧啧摇头道:这会儿弈离不在了,你倒是终于想起我门父子俩了。什么父子俩。凌澜懒得听钟钰棋插科打诨,听到弈离的名字,便忍不住开始想弈离什么时候回来。话说,弈离这一去要多久?会不会不回来了,在隐云宗里等着你去找他?钟钰棋逗着似玉随口问道。凌澜听到这话,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愈发躁动起来。若是隐云宗不放人,以弈离一人之力如何能逃出来?况且,人家也未必愿意逃。若当真到了那时,自己要如何才能见到弈离?越想越慌乱,凌澜匆匆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后,便径直回到房间,盘腿修习。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待他拜入了隐云宗,不信还见不着弈离。许是因弈离的缘故,这一次,凌澜不再三心二意,闭目冥想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一早,凌澜才带着一身清爽睁开眼,仿佛一夜好梦,任谁也看不出他竟一夜未眠。凌澜苦苦等了三日,也苦苦修习了三日,始终未能等到弈离回来,甚至也没有消息传来。决赛在半个月后,凌澜原本不着急,但弈离一去未回就像一根□□,让凌澜不得不急。他全身上下如同打了鸡血,整日琢磨着怎么提高实力,甚至还找人去打听每位决赛选手的实力,与他一贯的作风大相径庭。你莫不是真想拼一把隐云宗?钟钰棋瞧着凌澜的一举一动,忍不住问道。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拼一把的道理。凌澜看向隐云宗的方向,目光坚定。你可知道,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被隐云宗拒了,无论你有多优秀,其他两个宗门都不可能再接收你。钟钰棋好言相劝道:你现在的实力离隐云宗的门槛还有一段距离,既然你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成为高手。凌澜在古蒙或许还能算个高手,但离了古蒙,像他这般实力的人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若想取得隐云宗人另眼相看,以他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凌澜说:弈离也说过我天赋异禀。钟钰棋:嗯?凌澜继续道:神隐宗重天赋,若我能将我独一无二的地方展现出来,或许,能取得神隐宗的青睐也未必。独一无二的地方?天赋吗?你可知隐云宗从不招天赋差之人,你的天赋是高是低我确实看不出来,可天赋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是能够在赛场上展现出来的。钟钰棋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凌澜微微笑道:能不能,只有试过才知道。钟钰棋着实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苦口婆心道:可若是当真进不了,下一个三十赛可是五年后。他拍了拍凌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切莫冲动啊。你放心,我有分寸。钟钰棋见他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再劝,很是自觉的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照顾似玉,没有打扰凌澜修习。咔叱,一声不甚明显地推门声传入凌澜耳帘,凌澜眼睑动了动,唰一下睁开眼睛。打扰你了?凌澜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回来了?弈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嗯,我回来了。凌澜又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含着几分委屈:我一直在等你。弈离愧疚:抱歉,本以为三日之内必能与师尊解释清楚,没想到会耽搁那么多日。你可以传消息给我。师尊看得严,没找到机会。凌澜张了张嘴,半晌说道:回来就好。嗯。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凌澜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弈离轻轻张开一个笑容,如昙花一现,眨眼又收了回去:我去找似玉,你继续修炼,不用管我。凌澜瞧着弈离往外走,心一急,脱口而出道:你还走吗?弈离转身,面带不解。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很好,虽然我们之间的束缚没了,但我们还是朋友,你还可以继续留在这。凌澜语无伦次道,说完后,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只好闭了嘴,满眼期待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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