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的女生调门开得老高:出去说?解春潮你是不是男人,污蔑别人女孩子还敢做不敢当,我今天就要当着你店里的客人揭穿你的真面目!解春潮被她这嗓门吵得头疼,正在奋力想这人的名字,就见罗心扬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皱着眉头问:葛欣源?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哼!网上有一段污蔑学姐的解说视频,是不是你散布的?葛欣源指着解春潮的鼻子,一双三角眼睛几乎要倒竖起来。网上那么多关于魏小姐的新闻,你指的是哪一段?解春潮彬彬有礼地问。就是说学姐当小三儿的!你懂什么叫小三儿吗?插足别人感情的才叫小三儿,你早就不配跟方公子在一起了,你才是小三儿!葛欣源一口一个小三儿,一番话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瞬间书吧里的人打量她和魏栩两人的目光就复杂起来了。魏栩依旧抽抽噎噎的,拉了拉葛欣源的袖子:欣源,不是的,我和明执清清白白,是春潮哥误会了,我们是来道歉的。谁给他道歉,他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心里不清楚吗?方明执心里有他吗?葛欣源依旧大声嚷嚷着。其实解春潮在这一点上是非常钦佩葛欣源的,她才是真正的声高人胆大。考虑到这位太子的威慑力和执行力,至少在宝京这座城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直呼方明执的大名的,这一度让解春潮联想到一本知名读物中的大反派,谁大声说出他的名字,谁就要倒霉。霍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解春潮身后,这时候走出来说:不嫌丢人现眼吗?跑到公共场合来说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葛欣源却不以为然,梗着脖子说:丢人现眼也是他解春潮丢人现眼,棒打鸳鸯,横刀夺爱!霍云冷笑一声:哟,学妹语言功底如此不俗,怎么毕业论文还要人代为捉刀?葛欣源的脸刷地白了:你胡说!谁说我的论文是代写的,你有证据吗?霍云欣然点头:我刚刚就在复核今年大四毕业生的毕业论文初稿,我觉得和去年一篇不同方向的毕设文体和措辞都过度相似了,刚刚把审核意见提交了。这时候有位新客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没说话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别人也没注意他。葛欣源冷笑了一声:你当我怕你。说完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爸爸,学校里有人要找我麻烦,你帮我盯着点肯定不是我的错呀,都是别人没事找事嗯!知道了!挂了电话她就洋洋得意地看着霍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霍云被她气得面色铁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罗心扬不会和人吵架,却挺身把霍云护到了身后:你,你你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违反规则吗?没错,葛欣源昂着头,不可一世:有钱人不需要遵守你们这种穷鬼的规则。秦姐这时候说话了:那小姑娘你遵守什么样的规则?葛欣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寒酸样儿,也配和我说话?看你这三角眼鹰钩鼻,和葛赖子如出一辙,你该不会是葛家的闺女吧?角落里的客人一撑大腿,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走进了众人的视野,他脸上一道显眼的长疤,从左嘴角跨到耳根,显得他的面容说不出的凶煞可怖。葛欣源显然对这个称谓是熟悉的,不由被激得大怒:你又是谁?在这儿说什么胡话?疤脸长臂一伸,把秦姐揽入怀中,学着葛欣源的样子,尖声尖气地回给她:寒酸样儿,也配和我说话?说完也摸出电话来拨了个号码。电话开着免提,那边儿几乎是第一声提示音就接了起来:喂,贺爷,您总算回我电话了!那个项目停停停,别急着说话,你等会儿啊,疤脸扭头看了眼罗心扬:小伙子,这丑丫头片子叫什么?罗心扬瞪了葛欣源一眼,气呼呼地回答:葛欣源!疤脸冲着电话说:对喽,葛欣源是你家丫头吗?电话那边一愣,又紧接着说:是是是,她怎么有幸落入您的法眼?没有没有,那不至于,疤脸呵呵笑了:我媳妇儿,哎,你记得吗?对面显然不敢记得,也不敢不记得,期期艾艾地说:尊夫人怎么了?我媳妇儿觉得宝京最近空气不是很好,你闺女得负一部分责任。两天,够不够?疤脸说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收了,他话说得很轻,却有让人难以忽略的威压。够够够,对面狗腿地说着:我送她出去念书,贺爷别动怒。疤脸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还搂在秦姐肩上轻轻拍着。对面见电话还通着,急急忙忙地说:那项目,贺爷能不能疤脸直接把电话挂了,一边把手机收起了,一边笑着看葛欣源:这就是有钱人的规则,配得上你了吗?你,你葛欣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一二三,直接捂着脸从书吧里跑了出去。疤脸搂了搂怀里的人,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奴相:穗儿,跟我回家吧,臭小子那事儿我摆平了,别担心了。秦姐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解春潮,疤脸也不含糊,一耸肩:你老公没本事,方家的事插不了手。秦姐眉头松了松,轻轻点了头,疤脸看也没看屋子里的其他人,直接搂着秦姐出了书吧。魏栩显然没想到今天还没出师,排头兵就先阵亡了,一瞬间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转向解春潮:春潮哥,我真的跟她说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麻烦,要是明执知道了,又会怪我了。其实我俩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你对他太冷淡了是不是?那他肯定就会忍不住和别人靠近解春潮对她现在这个姿态是十分无奈的,他总不能跟她说自己已经和方明执一拍两散了,根本就不关心他和其他人之间的爱恨纠葛。看解春潮不说话,魏栩又说:曲子的事,我也道歉,我不知道明执不愿意公布这首曲子,是我太冲动了。不是姑娘,解春潮有些忍不住了:你这前前后后对不起的都是方明执,你跑到这儿来跟我道歉干什么呢?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解春潮话音刚落,方明执就推门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沓纸。解春潮心情复杂地咧嘴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各位当事人都在,离婚协议书也拿来了,今儿就彻底把这事儿画个句号。第31章方明执进了书吧就笔直地朝解春潮走了过来,还没开口,魏栩就先出了哭腔:明执,你别怪春潮哥,那个音频不是他故意放出去的,虽然这样可能伤了方家的面子,但是其实很快就会过去的。方明执想说的话被打断了,一双琥珀眼睛睨过去,一丝热乎气都没有,他的声音却依旧很有礼貌:我知道他没有,这件事也伤不到方家的面子。魏栩眼中还噙着泪,无知无觉地继续说着:明执,这次的事真的对不起童桦说你很快就能把热搜压下去,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就到这儿来看看春潮哥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你。解春潮简直被这个女人胡说八道的本事惊呆了,这说辞一套一套的。先是跑到他这儿来想当着他客人的面说他在方家有名无实,现在方明执露面了,她又借着童桦的名字让方明执帮她压**,只字不提解春潮和方明执不和的事。长得漂亮还会演,不去大荧幕发展简直就是浪费人才。我的确可以把热搜压下去,但是魏小姐也的确很大程度上侵犯了我的个人权益,所以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应当的。方明执公事公办的口吻,任谁听着都心里发寒。魏栩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起来:这不是一点代价,我是一个音乐家,沾上了这种污点一辈子都不能洗干净了。就算那首曲子不是写给我的,可能听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也不在意,只不过是一首钢琴曲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恨恨地瞪着解春潮。方明执的声音更冷了,几乎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原来你知道那是写给谁的。魏栩崩溃地大哭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你在远足那天在他的帐篷门口守了一晚上,我还知道你那天愿意背我是因为他饿了,所以你才着急下山但是你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爱上这种人?他不过只有一张漂亮皮囊,有哪点能配得上你配得上方家?而你只不过是为了维持一个婚姻的假够了。方明执的怒意已然收敛了,只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疏离:魏小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可是你答应童桦照顾我的!你怎么忍心我被人抹黑到身败名裂?等童桦回来你要怎么同她交待?魏栩不哭了,低声质问着方明执。方明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她,身上的疏离也蒸发了,英俊的相貌一瞬间有些失真,又像是无爱无恨的神明,又像是无知无觉的机械。他平直地说:第一,童桦让我照顾你,没让我任由你胡作非为,我没有什么好同她交待的;第二,没人抹黑你,是你自己不懂得洁身自好;第三,他的目光收回来,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像是一个不屑的笑:我忍心。解春潮挑着眉毛在一边抄手看着。魏栩的眼泪已经彻底收了,大约终于意识到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能在方明执这里讨到一个好果子吃,继而转向解春潮,笑得有些阴森:你看清方明执是什么人了吧?过河拆桥,用过就丢。你以为你和这样的人会爱你?痴心妄想,你和他根本不会有结果!解春潮噗嗤一声笑了:魏小姐要是在钢琴界讨不到一口饭吃,不如投身梨园学变脸啊,你这从楚楚可怜到肝肠寸断再到因爱生恨简直无缝连接。方明执用你什么了,就说他用过就丢?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凑近了魏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也没打算和他有结果。魏小姐不用特地前来赐教。魏栩张口还要说什么,旁边一位客人就看不下去了:行了吧行了吧,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我们上这儿来是图个清净。你这莫名其妙带着人瞎吵吵一通,一听你就不带理,赶紧走,别跟这儿现眼了。其他的客人也纷纷附和:对呀,我们蟹老板平常一个人开店也挺不容易,他什么样人我们都很了解,你再在这儿搅浑水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还有年纪大一些的说话没那么重,但也是明摆着嫌她碍眼了:姑娘,你还年轻,知错能改,好多事儿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赶紧回家想办法弥补吧。魏栩却在议论声中逐渐变得平静,两个嘴角向下沉着,一双笑眼却还弯着,原本活泼的公主切反而使得她面目有些可怖,她看向方明执,变得愈发阴阳怪气: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狠?那你记好了,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解春潮心里一咯噔,想起昨天方明执那个魔怔样子来,怕他又想起什么来,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把门拉开:魏小姐,请吧。魏栩又狠狠剜了解春潮一眼,就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解春潮关上门,慢慢舒了一口气,走到方明执身边,态度比以往都要温和些:你先坐一下,我跟客人说两句话就过来。方明执脸上难得泛出淡淡的粉红,像是完全没为魏栩的话感到困扰,甚至眼底还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愉悦。他对解春潮低低地嗯了一声,找了个靠边的双人凳坐下了。解春潮脸上含着笑,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各位客人实在对不住,今天因为我的一点私事打扰大家看书了。这样,今天店里的客人借回的图书归还时间延期一周,就当是我跟大家赔礼道歉了。解春潮平常对书看得很宝贝,再熟的客人也必须按期把书归还书吧,以方便他对书的护理保养。今天能做出这样的退步,的确是很大的牺牲了。店里的客人听他这样说,都不带客气的:那就谢谢蟹老板了!解春潮管罗心扬要了一支笔,步伐轻快地走到方明执身边,手住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都在哪儿签字?方明执显然不太确定他在说什么,神色中的一缕轻松却消失了,他原本还闪着微光的琥珀色眼睛明显黯淡了:你要签什么字?解春潮僵硬地握着笔,回视着那双眼睛,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一丝退却,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离婚协议书都拿来了,先签了再去公证也是一样的。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同意,只要你肯离婚。方明执把手里的纸摊开了放在桌子上,目光垂了下去,用手反复地捋着文件平整的页脚:我想给你配一个贴身保镖,这几个人都是我挑出来最好的,资料很详细,关于性格和技能,你看看有没有觉得合适的?方明执。解春潮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需要保镖。也别再让你那些人跟着我,我不需要。你需要。方明执笃定地说:虽然以后我会尽可能地在你身边保护你,但是我的格斗技能并不能达到专业水准,我怕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想和你离婚。解春潮看到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和照片,心里非常失望。今天书吧已经够热闹了,解春潮不想再生是非,但是气恼和失落一下涌上心头,眼眶就有些发热,他压着声音冲方明执低吼:怎么样你才能明白?我不喜欢你了方明执!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只会时不时地给我带来困扰。只要离开你,我就能过得很好。你想要我在众人面前装样子,我装了。你问我是不是一个梦,我也跟你解释清楚了!你要的我都给你了,我只想离开你,越远越好!你刚刚还为我说话了,刚才魏栩说我的时候,你说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你还方明执攥着木桌的边缘,指节都在抖。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要和我离婚了!我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愿意放我走,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在替你说话,你明白了吗?失望的冲击太大了,解春潮有些失控,他用手指压着眼睛,想把泪意压下去,却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他拄在桌子上的手。
“某趣阁”最新网址:http://www.mouquge.com,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