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之低问,确定是双重?
莉莉被他盯得呼吸一滞,不好意思地垂眸结巴道,嗯,确定。影子有点重合,但是能看出是两个脑袋。我当时太害怕了,尖叫着跑出宿舍
我也是。
祝寻见此,便停下追问,我知道了。他将目光重新扫了一遍厅内,主动开口,孙经理,我先帮你们把住处的邪气去除,再附上震慑辟邪的符纸,应该能稳上个几天。至于鬼物,我还得再看看情况。
孙经理闻言,连忙点头,是,全听大师安排。
宁越之默不作声地递给喻言一个眼色,后者领意,主动接话,前辈,这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修行之人的基础,便是绘画符纸、术法驱邪。
祝寻完全信得过喻言的办事能力,他看了一眼天色,干脆将自己的缚鬼鞭拿出交给对方,拿着防身。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差错。若是真有变数,你切记第一要事是自保,明白吗?
明白。喻言点头。
祝寻侧目,又同孙经理说道,孙经理,麻烦你派两个大胆的人,给喻言打个下手。
好,没问题。孙经理忙不迭地应下,将喻言引入大厅内。
酒店大厅的外侧,是制高点的观景台。祝寻走近,遥望大半个石屋岛。忽然间,他的目光落于一处。
想到什么了?
我记得你说过,这岛上可能有原住民在?这酒店老板只包了半个岛屿,那另半侧应该还有人居住吧?
宁越之颔首,面色不似之前冷淡,嗯,应该是。
祝寻回想起方才所经历的一切,推测道道,单看这鬼物的等级,存在的时间应该不止一两年了。或许,这岛上本就隐藏着什么传闻?
你想去找岛上的原住民。宁越之读懂他的想法。
嗯,反正天色还早。祝寻感受着迎面吹拂的海风,忽地觉得有些畅快,他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下意识地开口喊道,宁越之。
宁越之神色瞬变,却又被他极快收敛。他注视着对方的侧颜,应话的语气是难以察觉的涩感,嗯?
祝寻见他并未在意自己改口的称谓,暗松一口气。他侧过身去,脸上挂着期待的笑意,要不要和我环岛半日游?
作者有话要说:公费旅游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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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怒03
石屋岛的另一半是最原始的山路,只能容一人单排通过,坑洼不平的泥地并不好走。祝寻走在前方,时不时地就转头和宁越之对话,宁越之,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问完后,他便又喃喃道,宁越之,越之名字还挺特别的。
宁越之听见他的低喃,眸色微凝,我父亲取的。我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因病去世,他将我抚养成人,对我要求严格,更是寄予厚望,希望我有朝一日超越他的成就。
祝寻闻言,心绪微起。宁越之向来寡言少话,此刻提及他的父亲,难得说了这么一长段,不难看出,对方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
那令尊现在住在哪儿?祝寻回身与他对视,慢悠悠地倒着走路。
宁越之对上他的视线,眸潭深深,出了些变故,很早便去世了。
祝寻没想到得到这个答案,怔然。他移了移视线,企图找些安慰的话,对、对不起,我
小心!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见眼前的宁越之眼色骤变,迅速一步上前。祝寻脚底一滑,却又在下一秒被人拽住手臂,猛然拉入怀中。
后方响起石粒滑落的声音。
好好走路,别分心。
上方传来低沉的话语,细听时,还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感。手臂被紧握的的力度仍在,鼻端更是充斥着一股熟悉的、似有若无的檀香,祝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便跌入对方的眸海。只是一瞬,便又怔怔地移开视线。
是不是扭到脚了?宁越之见他没答话,眼角露出细微的担忧。
没,没事。祝寻往后一看,才发现自己差点踩空,坠入底部的岩沟。他小心翼翼地往平地上撤了一步,掩唇说道,谢谢。
宁越之淡淡扫了他脚部一眼,确认他安全无虞后,才开了口,没事就好。
祝寻下意识地抚上手臂,似乎还能感知到对方紧握时的力度。他有些惊异地抬眼,试探发问,宁越之,你拉我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祝寻贴近一分,问得更具体了,你拉住我的时候,难道没觉得浑身发寒冰冷?不对啊,寻常人一碰到我就觉得
宁越之垂眼,默不作声地移开话题,你东西掉了。
啊?祝寻慢半拍地朝地上看去。原本该放在纳灵袋里的玉佩不知在何时掉落在地,甚至还被无知觉的他踩了一脚。
祝寻立刻将玉佩捡起,擦拭上面的泥尘。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就突然涌现出一种可能性。
自从他得到这块玉佩后,原本需要靠灵力支撑的命魂自发巩固得当,甚至体内的灵力还有日益增加的迹象。
喻言曾对他说过,当初的宋清安就是靠了这块玉佩,才活得和常人无异如今想来,这玉佩的确有特殊之处。
祝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余光睨了宁越之一眼,暗自猜想想必自己也沾染了玉佩上的活气。所以方才接触的时候,宁越之才没被自己身上的戾气所伤,觉得身体不适。
你刚想问我什么?宁越之捕捉住他的视线,适时开口。
祝寻轻咳一声,哦,没什么,我想明白了。余音未落,他便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嘴角偷乐,这东西还真是个宝贝,你当初没要它,可是亏大了。
既然是宝贝,那就收好了。宁越之眸底飞速敛过一丝笑意,朝着不远处说道,那边开始出现石屋群里,过去看看。
祝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兴奋应话,好。
*
两人走近一处石屋,里面杂草丛生,蛛丝交织,残破的家具上更是积满了一叠厚厚的灰尘,看上去已经废弃许久。
祝寻随手拿出一招符纸,运转灵力将其抛掷半空。不出半分钟,符纸就落了下来,没有显出任何异像。
祝寻蹙了蹙眉,这间石屋内没有任何异像。
再看看其他的。宁越之说道。
嗯。
祝寻快步走至另外几处的废弃石屋,又用同样的办法试了几遍,符纸显示的结果一致。
难道问题不在石屋本身?祝寻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不急,先找找看原住民。宁越之继续沿着山势,朝里侧走去。祝寻暂时丢下困惑,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一片矮树林后,就看见了大片的石屋群。看这样子,原先似乎是个小村落。只可惜四周的树林遮住了海景,绕过林子又是海崖峭壁,比起北半岛来少了点舒适和安稳。
祝寻环视一圈,不免感叹,这里的石屋倒是不少,应该会有原住民?
嗯。
两人沿着村里的小路走着,发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毫无人烟味。祝寻冒昧推开一间紧闭的石屋门,试探问话,有人在吗?
石屋内空无一人。祝寻的问话声触及石屋墙壁,有了细微的回响,以绝对的缓慢速度有、人、在、吗?
祝寻和宁越之对视一眼,踏入屋内。后者以指腹略过桌面,扫视一圈,桌上没有落灰,很干净。
说罢,他又拿起桌上的渔网,这鱼线的颜色新旧不一,边上还有未用尽的线球,显然不久前还被人修补过。
碗里的花茶也是。祝寻看了一眼茶色,判断道,还没超过一天。
还、没、超、过、一、天。
两人的交谈不断地回荡在石屋内,回声时而钝钝,时而尖锐。明明是青天白日,可诡异感还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祝寻看着光线昏暗的里屋,隐隐生出点怪异感。
他刚欲迈动步子靠近,忽地记起旁侧的宁越之,立刻顿步说道,宁越之,你别进去,在外面等我。
等等。宁越之止住他,你先看看这个。
祝寻侧身,顺势朝他所言的方向投去目光。方才他们进屋太急,没能注意到门内侧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祭台,只有一个孩童的高度。台上摆着一节红烛,烛光细闪摇曳,底下积了不少烛油。
而在祭台中央,摆放了一个人形木偶。
长发、红衣祝寻低喃,他弯下身子细看,顿时脸色一变,不对,这木偶怎么没有脸?
没有脸?
宁越之眉梢微蹙,他略作思索,说,去其他石屋看看。
嗯。
两人前后又就近去了几间石屋,情况如出一辙。屋内的摆设整洁完好,就连祭台上的红烛与人偶都相差无几。石屋内明显有生活过的痕迹,可此时此刻,偏偏瞧不见半道人影!
这个村子肯定有蹊跷。祝寻又拿出几道招邪符打算一试。
叩、叩、叩
木鱼的敲击声随风而来,空旷而悠扬。
祝寻手中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分辨起声音的来源。宁越之更快反应过来,平静开口,跟我过来。
好。两人沿着小路走去,路的尽头是一间低矮的石庙。遥遥望去,就看见一道佝偻的身影跪在草垫上,虔诚地敲击木鱼。
搜寻半天,总算看见点东西。
祝寻轻呼一口气,走近,这位老人家
这个村子,好久没来外人了。对方哑声开口。他停下敲击,从草垫上站了起来,拿起一侧的木杖,步伐缓慢地从庙内走了出来,两位,有何贵干?
老人家,恕我冒昧。祝寻看了一眼身侧的宁越之,率先走近,礼貌问询,这个村子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人眯眼分辨出祝寻的样貌,神色微顿。他低笑一声,回应,这个村子,你能看见几人,就是几人。
他的眼光微微下垂,端详着祝寻手中还未收起的玉佩,缓声说道,这枚玉佩,我倒是有些眼熟。
这话本来和此行目的毫无关联,可祝寻还是被带走了注意力,老人家,你说你眼熟这枚玉佩?
我小时候听厉害的人说过,略知一二。老人拄着拐杖,细细回忆,像这样纹路的玉佩,珍而又珍,是三大世家给家族新生儿的面世礼物
老人望着玉佩的目色有些浑浊,可眼中却带着祝寻看不懂的虔诚。
新生是喜事,他们会取孩子出生后身体里第一滴新血,用上古秘术练就封印在玉佩里。关键时刻,玉佩会激发出源源不断的活气,可以保护家族子弟一命。
老人说完,沉闷地咳嗽了两声,不过这话,你信便就信了,不信便不信吧。
祝寻攥紧玉佩,没有吭声。这位老人口中所谓的传闻,和他近日所经历的一切一一对应。这枚玉佩若真是上古世家的所有物,那它所拥有的灵力也就解释得通了。
老人家,我信。祝寻将玉佩收入纳灵袋,小心发问,只是,我还有两事想请教你。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还有,你们挨家挨户祭台上的无脸女木偶是
天色不早了,太阳就要落山了。老人摆了摆手,答非所问。他侧过身去,注视着空荡荡的村庄,悠悠道,你们再不离开,晚点这路可不好走。
诶!老人家还没等祝寻再说什么,老人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庙内走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宁越之走上前来,低声道,的确不早了,我们等明早再来看看。
岛上半边是峭壁,又没有照明灯,天色一暗就容易出危险。
祝寻思及此处,只能颔首,他看着老人费劲的步伐,说道,宁越之,你扶一下老人家。我体质特殊,不太方便。
年老的人本就体虚,祝寻可没把握对方不受自己的戾气所影响。
宁越之闻言,默不作声上前扶住老人,将他带入庙中。入内一看,才发觉庙中伫立着一个巨型木像,单看形态仍是长发红衣的无脸女人。
老人将拐杖放在一侧,缓缓朝宁越之鞠了一躬,语气郑重,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两位少掌门。
祝寻站在庙外,没能听见这话。
宁越之眸色微凝,细细打量着老人的样貌。
老人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烙印,低声道,两位少掌门的救命之恩,我终生不敢忘。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奇怪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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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怒04
宁越之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道烙印上。
烙印边缘的纹路已经随着皮肤松弛的纹理变得模糊,依稀可辨是一朵浪花的形状。
宁越之神色一怔,茶褐色的瞳色里透出一丝少有的惊讶,是你?
少掌门好记性。岁月匆匆,两位少掌门倒是一点儿不见老去。老人睨了一眼门外的祝寻,嗓音低哑,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还以为祝少掌门已经
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宁越之合了合眼眸,掩盖住眼底的真实情绪。睁眼时,又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这个村子和当年相比,变化过大。至于遭遇了什么,迟两日我再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