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帝知道她是佩蓉皇后又怎么样?
现代社会可是平等时代,他知道她骗人,也是诛不了她九族的,再说她在古代的时候也算是他的盟友,他能把她怎么样,他好意思把她怎么样吗?
等谢瑜霜的墨磨好,叶佩从容不怕地拿起岑老爷子家质地优良的狼毫大笔,沾好墨汁,在砚台边缘微微揩去多余墨,随即抬手大笔一挥。
一气呵成在准备好的精品韵江南仿古蜡染瓦当宣纸上书写下对联——“松心柏节宜晚翠,鹤发童颜盛当年。”
并横批:松鹤延年。
“好字,好字啊!”
其他人都还没说话,来参加宴会的a市书画协会会长,全国有名的当代书法大家俞宏便一边鼓掌,一边往叶佩写完的书法作品旁边凑,显然是职业病犯了,见到好的书法作品就移不开眼。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这幅字,一般人没有十几年的书**底写不出来啊!小姑娘年纪轻轻有如此功力,天赋卓绝。再过几年,说不定连老朽的字都赶不上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佩佩,没想到你菜做得一绝,连书法都这么强,太厉害了!”
谢瑜霜在叶佩写完字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平时没什么耐心,外公又宠她,并不强逼着她练毛笔字,只要求她钢笔字过关,所以虽然看到叶佩的毛笔字好看,却也说不出好看到哪种程度,只明白肯定不会丢脸。
然而谢瑜霜没想到的是,外公的好友俞爷爷居然对叶佩的字评价如此之高,还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直言不讳夸叶佩有天赋,还夸张地说再过几年叶佩的书法造诣说不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瑜霜一听,喜笑颜开。
内心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不说,直接拉着叶佩的手,就激动地夸赞起来。
“谢小姐的朋友才华横溢啊!”
“能得俞老先生称赞,小小年纪不可斗量。”
“看来这位叶佩小姐从小练字,怪不得人看起来眉宇间都能展现书卷气。”
“谢小姐交友眼光独到。”
来参加宴会的人,真正懂书法的不多,大多数都是附庸风雅。
此时听到俞老先生对叶佩的书法评价,一个个开始夸赞起叶佩的字,顺便夸了夸谢瑜霜。
毕竟岑老爷子最宠爱的外孙女,岑家以后的继承人,多夸夸,老爷子肯定高兴。
“不可能,你不是农村长大的穷苦女孩吗,连饭都吃不饱,哪里买得起练书法的纸墨……再说你才多大,难不成生出来就开始练字了?”
谢婉玉听到周围一大片人夸赞谢瑜霜,整个人脑海里嗡嗡嗡的,话不经大脑直接就脱口而出。
“原来这个女孩子是农村来的吗,看不出啊,她气质感觉是世家出生。”
“谢婉玉小姐估计是打听错消息了吧?”
“谢家这个继女怎么回事,岑老爷子的寿宴,她居然三番两次出来作祟。”
谢婉玉说完话后,确实有些后悔,毕竟字都已经写出来了,还是叶佩当着大家的面写的,还能作假?
但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又收不回来。
她也只能瞪着叶佩,表示自己的质疑。
“谁说买不起纸墨就不能练字的,我小时候家里没钱,就折了河边的芦苇沾水在平地上写字,就算是现在,周末我也经常去镜湖旁的方形板砖上与许多民间书法老人一起练字,一支笔、一把扫帚、一根拖把,只要有毅力任何工具都能成为艺术的工具。”
不过叶佩还没回答,俞宏老先生就先不悦了。
他满脸的笑意忽然一收,对着提出质疑的谢婉玉就是老夫子训诫朽木的眼神一顿教育,末了还总结一句:
“莫欺少年穷。”
谢瑜霜听了,差点噗嗤笑出声。
叶佩也朝俞老先生投去感激的眼神。
李明哲自打叶佩写完字,就确定叶佩是他的佩蓉皇后,原本有些气恼叶佩说谎不认他,但听到谢婉玉说起叶佩的出生,他眼前忽然浮现起当年两人第一次邂逅的场景。
那天夜里,李明哲憋在御书房觉得有些无聊,又不确定身边那些人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眼线,于是在偏殿拿了随身太监的衣服换上,就偷溜了出去。
一来是为了放松心情,二来也是想摸清整个皇宫的路线。
万一以后有人造反,他也好及时便装逃走。
路过御膳房的时候,见半夜十一点左右里面还有细微火光,他心下好奇脚步一转就凑近门口瞧了瞧。
毕竟古代人都睡得早,后妃一般*点就已经睡觉,宫女又不能私自开火。
结果就发现一个掌膳宫女竟偷偷在御膳房煮面吃独食。
大概是他靠近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什么声音,偷吃的宫女极其敏感地转过头来,于是,他就认出这宫女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在秀女选秀大比上故意落选的少女。
此时她的手背上已经没有沾染的紫红色花汁,看起来白皙滑嫩,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眸看到他的刹那闪现慌乱之色,然而不过一秒就镇定下来。
她用帕子擦干净自己的嘴角,然后不慌不忙压低了声音威胁他:
“我记得你前天穿的是侍卫服,大半夜却换上太监服乱晃,我劝你今晚上当做没看到,不然你的脑袋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告诉你,我素描可厉害。素描你大概不知道,就是我用笔可以把你的头像描绘得极为逼真,到时候皇宫就没有你容身之处了。”
“你晚饭没吃饱?”
当时李明哲就震惊了,中国古代根本没有素描,所以这个女孩子很可能也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难得他乡遇故知,李明哲内心震撼的同时又涌现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与她套近乎,用几个晚上的时间摸清了她的底。
现在再一回想,那时候他顺手捞了一点儿锅子里的面吃,那味道清汤寡水根本不好吃,而她却吃得那么欢,想来从小真的是没吃过好东西的。
而他当年却并没深想这其中的关系,初期对她只是故乡情时,还多次吐槽她的厨艺,以至于后来她为了争一口气,把自己的厨艺练成了御膳房掌勺水平。
李明哲内心蔓延开点点滴滴的心疼,转而又开始自责。
叶佩她不认他,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因为自己的气恼逼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才艺。
这不是生生逼着叶佩远离他吗?
看来他与叶佩相处三年却还没被她认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李明哲低下头沉思,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虚心学习一下怎么追求女孩子,而不是自以为是。
“小女一时口快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已经八点半了,我看还是继续下一位宾客的贺礼吧,岑老爷子一向早睡,不要拿时间浪费在讨论上了。”
俞老发话后,宴会厅的客人们齐齐把议论对象换成了谢婉玉。
有说谢婉玉一再找茬挑衅岑家的,有说她嫉妒叶佩年纪轻轻才华横溢的,有说她想针对谢瑜霜故意挑刺的……
谢家家主看不下去,于是站了出来,想要维护女儿。
李明哲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把谢家家主的模样记在心里,又特地朝那个穿黑衣抹胸裙挑事的女孩瞥了一眼。
对于想要害叶佩的人,以及想要包庇肇事者的人,李明哲就算当场没机会不报复回来,事后也会想尽办法帮叶佩讨回公道。
不成想,没几分钟,这机会就送上门来。
“谢家家主携妻女,赠宋代官窑琮式瓶一个。”
谢家家主被点名,带着妻女像每个宾客一样站到岑松岩面前,态度恭敬开口:
“这宋代官窑琮式瓶啊还是婉玉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也算是晚辈对您的一点儿孝心,希望爸您能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这是宋代官窑的,我看不尽然吧?”
机会当前,李明哲就不打算等日后,当场就准备替叶佩回击回去。他清朗淡漠的声音语调也不高,但长期上位者的气势下,现场所有的宾客竟都安静下来,潜意识里就想要听他说完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花了1600万买的,怎么可能有假,这是有鉴定证书的!”
谢婉玉被俞宏批评后心里就憋屈得很,现在听人质疑自己买的藏品,一下就火大了。
“瓶中之王琮式瓶,乃是南宋时仿良渚文化玉琮的产物,南宋官窑、龙泉窑均有这种圆口方形的器形。而明代石湾窑多产此类瓶,清代景德镇也有烧制,但是仍然以宋代制品为最佳,且最为难得。”
“作为一种陈设器,民窑出品的上面有八道纹,官窑上一般是五道,到乾隆时期,官窑变成了四道。所以看这件藏品的瓶身,就可以推测出这根本不是宋代琮式瓶。”
李明哲这话一出,宾客们仿佛才被拧开了水龙头,话语一句一句往外泄:
“既然宋代的琮式瓶最贵,那显然这个琮式瓶不值1600万啊,谢家的婉玉小姐估计被骗了。什么鉴定证书估计也是假的。”
“朝代都是骗人的,会不会是仿制的啊,这年头挣黑心钱的人多,就喜欢坑没文化还人傻钱多的。”
“这位先生快继续说说,那这个到底是不是真货?”
谢家家主想拦下李明哲,毕竟不是宋朝的也没关系,但如果被这小子说成是赝品,他们谢家今天就丢人丢大发了。
“哈哈哈,可能是我听错了,小女说的应该是乾隆年间的琮式瓶,多谢这位小友告知,小友古玩知识广博,改天有机会谢某必定亲自登门向您讨教一二。”
然而李明哲一点儿也不给谢家家主面子,似乎想要满足在场众人的好奇心,他大跨步走到那琮式瓶旁边,随手一勾拿起瓶子,左右上下翻看了一番,越看……表情越玩味:
“这瓶子的底部刻下了乾隆皇帝的御题诗文烧制而成,而这御题诗文它用的是隶书,如果是官窑真品,那必定是皇家最好的书法家、篆刻家来制定,很多是镏金、烫金在上面的。而这款琮式瓶下面的字却不太流畅比较拙,最后的两个章刻到最后都没有劲力了……里面也含有一定做旧的痕迹,所以这琮式瓶,它不但不是宋代官窑制品,而且还是个赝品。”
一口气说完后,李明哲摇了摇似乎觉得非常可惜:
“谢家主,以后准备贺礼的事情还是亲自来吧,你家这小姐一看就很好骗,1600万也不是小数目啊……”
第24章
李明哲话落, 大厅里的宾客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姑娘冲动做事不经大脑,这样的大事确实不应该交给她办。”
“谢家主这事办得不妥贴啊, 岑老爷子的贺礼都不检查下的吗?”
“1600万啊, 就这样打水漂了, 可惜可惜。”
“买古玩这样的事情, 还是需要一定知识垫底的啊,没点儿文化就容易被骗。”
“同样是女儿,一个慧眼识人, 一个傻白甜, 谢家主的基因不够强大啊。”
……
谢婉玉听到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只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听到宾客里说谢家家主基因不够强大的话,她更是要被气得快要吐血, 毕竟那人就差明晃晃说她遗传她妈妈才是傻白甜了!
可谢婉玉想要发作又不敢, 毕竟1600万对于谢家来说并不算小钱。
她平时的零花每个月就10万,如果她爸爸让从零花钱里扣, 那她此后几年都不用买衣服包包了。
谢家家主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如此不给面子,非要在岑家宴会上给他下不来台。
他心里愤恨,却又不能恼羞成怒当场翻脸, 那样反而会显得他幼稚可笑。
深呼吸好几下免得自己血压升高忽然晕倒,谢家家主强撑起精神,十分懊悔地朝岑老爷子道:
“爸,都怪我对古玩没研究才没发现这居然是件赝品, 改天我重新给您找一件真品回来, 补上贺礼。”
“你有这份心就好。”
岑老爷子虽然不喜欢谢家主的现任妻女, 但女儿在世时,谢家主没做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情,那谢婉玉也是在谢家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生,如今这尴尬局面,岑老爷子就打算给谢家主一个面子揭过。
宴会还在继续,谢婉玉承受不住周围人异样的眸光与议论,忍受了几分钟后,终于掩面而跑。
她不能提前离开宴会,于是直接躲到了厕所隔间悄悄哭泣。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回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而且被人骂得一无是处。一想到刚才别人对她的评价,谢婉玉真是委屈又难堪。
她想要恨叶佩,但是她先找叶佩的茬。
她想要怪那个漂亮少年,但是她自己被骗而不知。
她想要恨谢瑜霜,总是衬托得她无知又愚蠢,但谢瑜霜其实都没主动招惹她过。
可她又不想把责任担到自己身上,于是谢婉玉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企图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正当她内心混乱之际,洗手间外面却响起了谢瑜霜的声音。
“哎,我那继姐平时虽然不聪明,但也没蠢到会在岑家宴会搞事的地步,你说她这是为什么啊?”
谢婉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想让谢瑜霜听到自己懦弱的哭泣声。
“我倒是有个猜想。”
这是刚才那个叶佩的声音!谢婉玉更是不敢出声,就怕自己的狼狈被胜利者遇见后成为她的笑资。
“什么猜想?”
“我刚才与你一起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叶昕柔在和你继姐说什么的样子,叶昕柔向来讨厌我,说不定是她自己不想蹚浑水,拿你继姐当枪使。”
“我去,那叶昕柔居然是这样的心机婊,没看出来啊……”
谢瑜霜的声音与叶佩的声音渐行渐远,应该是来补妆的。
谢婉玉在厕所隔间里,抹了一把辛酸泪,却终于在迷茫中找到了自己该怪罪的对象。
没错,都是叶昕柔的关系。
要不是她,自己就不会针对叶佩,不针对叶佩,别人就不会觉得她在宴会上挑刺,从而针对她。
……
宴会送礼环节结束后,岑家邀请的几个明星为宴会唱了几首歌助兴。
大家关系拉得差不多时,宴会也就结束了。
李明哲原本想要再去找叶佩说话,但他发现谢家的谢瑜霜小姐一直跟叶佩黏黏糊糊在一起,居然连上厕所都一起去。
直到宴会结束,他也没找到叶佩独处的时机。
看着晚宴过后叶佩居然还与谢瑜霜一起坐车离开,李明哲心里冒着酸气吩咐助理小罗尽快给他一份关于叶佩的资料。
他必须知道叶佩的过去,以及她穿越回来后过得怎么样。
一小时后,李明哲在李家老宅接收到了小罗的汇报。
听到小罗口述叶佩从小过得日子,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贫苦困难许多倍,李明哲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起又重重揉搓,酸胀疼痛地要命。
要是一般人,从小被这样重男轻女当成仆从对待,吃饭连饭桌都不能上只能吃点剩菜剩饭,别人还在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她就要承担繁重的家务,十几年下来,一定被生活折磨得连气性都没有了吧……
然而叶佩却能在重压下想办法挣钱读书,在得知自己不是迟家人时果断报警逃离,果决勇敢又坚强不屈,难怪在皇宫这样的深水里,她都能每天活得充满朝气。
曾经李明哲把叶佩当成一束照耀他黑暗世界的阳光,但此时此刻,他发现阳光背后也铺陈着大片的黑暗。
李明哲想,也许他也可以让自己成为一道光,站在叶佩身后一直护着她,照亮她的世界,让她忘记那些黑暗的过去,只记得身后是一片温暖。
“明天,就是a市统一的会考,不过依据推断,叶佩小姐应该能顺利打脸他们三中的教导主任。”
李明哲点头,叶佩向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周六,叶佩会参加a市《古诗词大赛》海选,依据她的语文功底,应该可以顺利进入省选,然后参加下周六的全国晋级赛。”
“你是说她报名了《古诗词大赛》?”
李明哲原本因为叶佩不肯认他还存在心酸委屈,如今一听叶佩要参加《古诗词大赛》他只觉得丝丝缕缕的甜意漫上心头。
这古诗词大赛,是当初他在给李氏埋暗线的空隙,分出心神特意安排人策划的一档节目。
他在古代的时候便知道叶佩也是穿越者,虽然害怕叶佩和他来自不同的平行世界,或者不同的年份,但他内心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迫切想要找到她。
怎么找?
他按照自己的记忆把叶佩的画像画出来,吩咐小罗排查全国所有叫叶佩的15到25岁的女子。
叶佩穿越过去的时候就是穿越到了15岁的少女身上,但相处过程中李明哲觉得叶佩的内心比15岁稍稍还要成熟些,但从她偶尔露出的少女娇憨又推断这个年岁不会超过25。
然而他亲自对照了每一个叫叶佩的资料头像,根本找不到人。
但李明哲也没有放弃,他抱着渺茫的希望,期待叶佩只不过不像他穿到的身体姓名一模一样。
所以特意策划了一档《古诗词大赛》节目,用巨额奖金吸引全国的年轻人参加,希望能从中搜寻到叶佩的影子。
没想到叶佩真的有报名。
所以他们俩的缘分是天定的,能一起穿越,一起回来,还这么心有灵犀!
即便岑家宴会遇不到,以后还是会遇到!
当初他找不到叶佩,也不过是叶家给叶佩换身份证,录入系统没有*错过了而已。
李明哲想到此,一整颗心都飞扬起来,仿若在云端徜徉,伸手就能勾到天上的星星。
“去帮我安排一下转学,这周内我需要去a市三中就读。”
“转学?”
助理小罗震惊了,李家的大本营现在可是在京市,怎么少爷却忽然要转学到a市呢!
难道是因为那个叫叶佩的女孩。
少爷,红颜祸水啊……你的江山还没打下,怎么就着急谈恋爱,这一离开,万一李家就被狼子野心的李裴年父子给占了呢?
“少爷,现在转学时机不太好吧,如果您想转的话,至少等到成年把……”
小罗想说至少把李氏从李裴年父子手里夺过来,但他的话说到一半,剩下的语句就被李明哲忽然冷沉的眸光给震慑到卡在了嗓子眼。
是了,少爷做的决定,不容置喙。
他怎么能因为今天少爷难得的变化居然心大到企图改变少爷的想法呢……
再说,少爷的暗中部署都就绪了,少爷不在京市,说不定还可以降低那对父子的防范,到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小罗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眼里也没有了刚才的急躁:
“好的,少爷,我会尽快帮您安排。”
“嗯,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说。”
……
叶夫人原本在宴会上见到叶佩,有心想要去找叶佩说说话,但叶江海却怕叶佩在宴会上与叶家翻脸搞得大家难看,所以劝住了叶夫人,让她再给叶佩点儿时间。
叶江海今天见到叶佩被谢瑜霜邀请来参加宴会之际,眼里就已经放出光彩。
毕竟这样的宴会,他们叶家能来参加,但也只能说几句恭喜的话语,其他想要再多说,岑老爷子身边地位更高的人,都会把他挤到一边去。
但叶佩不同,叶江海亲眼见到谢瑜霜拉着叶佩去到了岑老爷子跟前,呆了好一会儿。
岑老爷子还当面夸奖了叶佩。
后来,叶佩更是没给他丢脸,在这么多宾客面前露的那一手书法,居然得到了俞宏老前辈的夸赞。
叶江海心里发飘,觉得叶佩能表现这么优秀,都是他优良的基因起到了作用。
与有荣焉的同时,叶江海也在琢磨什么时候去把女儿劝回家……或者不回家也行,至少与叶家的关系需要改善一下。
正当叶江海想象能靠叶佩攀附上岑家时,他却接到了谢家家主的电话。
当事时,叶江海就振作起了精神,毕竟谢家虽然与叶家家势差不离,但背后有岑家这座靠山,地位就不平凡了起来。
这次宴会上,叶江海费劲口舌,已经与谢家家主口头谈成了一个项目开发案,毕竟与董家合作的新能源汽车项目,投资巨大但目前推广遇到了技术瓶颈,利润空间太低,需要进一步研究更高明的技术实现利润最大化问题。
短期内大项目收不到回报,叶江海就想要从其他项目多捞点儿钱支撑公司开支,与谢家的合作就是他今天的战果。
然而叶江海满面笑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却传来谢家家主讥讽嘲弄的声音:
“叶先生,原本我是真心想与您合作的,可叶家人真是太令人失望。”
“谢先生,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叶江海笑容一滞,不明白谢家家主前后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呵,您女儿教唆我家婉玉针对一个叫叶佩的女孩子,害得我家婉玉被人盯上出了那么大的丑,您作为父亲,难道不知道吗?有空多腾出时间教教孩子吧!”
谢家家主说完这一句,也不给人解释的时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毕竟今天晚宴上他也跟着丢人了,内心憋着一股子气,根本不想听叶江海的解释。
叶江海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机械无情的“嘟嘟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啪。”
刚回到家还没回书房,叶江海气愤之下转身就朝叶昕柔甩去一个巴掌,以发泄自己的心头火气。
与谢家的合作,是他陪了一晚上的笑,说了一个多小时的好话才辛苦拿下的啊,结果就被叶昕柔这个赔钱货,几句挑拨离间给毁了!
“爸……您打我……呜呜呜……您为什么打我?”
叶昕柔在岑家宴会上看叶佩出风头,心里就憋屈难受得要死,回家却莫名其妙被叶江海甩了一巴掌。
霎时间,她只觉得无穷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的泪珠也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爸,您这是干什么,就算妹妹做错了事情也可以好好说啊!”
楼上听见动静的叶绍卿打开房门看见叶昕柔捂着红肿的脸颊脸上的泪冲刷而下,心疼地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走。
“干了什么?”
叶江海都要被叶昕柔气笑了,他瞪大了眸子眼里含着雷霆之怒喝道,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今天原本岑家就没邀请你你巴巴跟着去就算了,当长见识也好,但你为何还要在那等宴会上挑拨谢婉玉与叶佩的关系,害得人家谢婉玉当众出丑?”
叶夫人一听,原本想劝说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叶佩的贺礼被毁,原本她还以为是意外,现在听丈夫这样说,也许那根本就是叶昕柔挑拨离间产生的结果,如果今天不是叶佩身怀绝技赢得了愈老先生的赞美,可能就要给岑家还有整个上流社会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爸,谢婉玉出丑是她自己遇到了骗子,这事怎么能怪到我身上……而且我也没有挑拨离间,只是她问起的时候说了句叶佩与谢瑜霜是朋友才能参加的宴会……这都是事实啊,我怎么知道这个谢婉玉居然大胆到在宴会上动手脚呢……呜呜……”
“爸,我看妹妹真的是无心的,您就原谅她一次吧?”
叶绍卿没参加宴会,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他从小习惯了,每次妹妹犯了错都先替叶昕柔求情。
“无心?呵呵……好一句无心……她能不知道谢婉玉与谢瑜霜的矛盾吗?当初你生日宴的时候就给我整幺蛾子,现在不过一个月时间,又给我惹上这么大麻烦,你是嫌叶家过得太好是不是?”
叶江海话落,见叶昕柔软软颠倒在地上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心中郁气难消之下,直接一脚朝她踹了过去。
叶绍卿在叶江海的话语下,无从反驳,但见妹妹被踹倒,内心又心疼地紧,只得沉默地在叶江海上楼之后把叶昕柔从地上扶起来。
“昕柔,我早就告诉过你,叶佩不会威胁你在叶家的地位,更不会取代你在我们心里的感情,你为什么总是不听,非要去针对她呢?”
将叶昕柔扶到房间后,叶绍卿为叶昕柔递去一块沾了冷水的毛巾给她敷脸,苦口婆心劝导。
“呜呜……哥……我知道错了,我这次真的不是有意的……”
叶昕柔今天看到叶夫人对着叶佩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到叶江海听到叶佩被俞大师夸赞后脸上的得意笑容,就知道叶家夫妇对叶佩的感官已经与之前大相径庭。
心里的嫉妒宛如深渊寒潭里的恶鬼蠢蠢欲动想要爬出来弑人,可面对叶绍卿,叶昕柔却不得不装出天真善良的模样,生怕连家里最疼爱她的哥哥,也转移到叶佩阵营。
“好了,不哭了,哥还能不知道你嘛,爸爸打你也是一时冲动,你不要怪他,早点儿洗漱睡一觉,明天起床把所有不开心都忘掉好吗?”
“嗯。”
叶昕柔低垂下眼帘遮住内心波涛汹涌般的暗潮,乖乖巧巧应了叶绍卿一声,像极了小时候甜美柔软的小天使模样。
叶绍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放下心来离开了。
丝毫不知他转身的刹那,叶昕柔抬起的眸光如深渊泥沼的毒蛇阴冷。
……
“佩佩,你复习得怎么样啊,有把握吗?”
会考在即,12班的人特别关心叶佩的复习进度,比关心他们自己还多了点。
“还行,应该没有问题。”
叶佩的头没有从复习资料中抬起,但嘴里没略掉任何一句关心。
“你们不要打扰叶佩同学了,最后的一个小时,再让她巩固巩固,临时抱佛脚不快也光啊,这话对自己也有效,与其担心还不如再看看书,静静心也好。”
叶佩没被烦到,蔡怡却是看不下去,见班级里的人时不时过来问候一声,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蔡怡你不紧张吗?”
徐文静见蔡怡中气十足的模样,小声问了一句。
她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紧张感了,自从自己成绩下滑后,她对自己的成绩都没有了期待,这次却忽然变得有些在意起来。
“本小姐怎么可能紧张,最多……最多也只有一点点啦……”
蔡怡听到徐文静的问话,手指尖不断转动的笔终于停顿了下来,但一停,她的心就不平静。
毕竟准备了一个月呢,她都已经记不住,上次这么用功是什么时候。
“不用太紧张,实在不平静的话就看一看总结的数学化学等主要公式,或者复习一下自己的易错题也可以。”
叶佩听到蔡怡口不对心的话,合上自己的错题集,朝她笑着提出建议。
也不知叶佩的话是不是有魔力,蔡怡听到后,乖乖打开自己的复习资料重要公式那页开始背,背了一整遍之后,一颗心真的仿佛沉淀下来,没有那么不安了。
徐文静低着头翻开自己的错题,浮躁的心也仿佛被春风吹过,少了许多紧张。
周围的人原本还焦躁不安着,有样学样做起来,几分钟的功夫,原本因为考试在即的喧嚣散去,只留下落针可闻的静谧。
考前30分钟,胡老师来给班级做思想动员时,看到一个个低头发奋的脑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班级。
不过想到这一个月班里孩子们吵闹声越来越少,他又反应过来,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12班。
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中,这帮孩子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
他们不再是高二年级最吵闹的班级,不需要自己到来,对他们吼一嗓子安静,才会不情不愿坐下。
即便这些孩子的成绩一下子不可能有很大的提升,在胡老师看来,纪律方面的进步,也是值得肯定与表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