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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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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时机,鬼火转身欲逃,却被那名跟在阮陵身后的男子给挡住。鬼火认得他,天天跟在大人后面,档案资料照片早就在吹灯人里传了个遍,他只闻其人,不见其面,现在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光从他周身的能量来看,异能等级说不定比他还高。

不能再拖了!

鬼火当机立断,给秋水下了命令,“保护我!”

原本沉默麻木的少女顿时抬起头来,挡住慕绍,慕绍刚想扇动翅膀发起进攻,下一秒却又想到阮陵,翅膀僵在半空中,到底是没落下去。

因为秋水的保护,鬼火最终逃跑了,在黑夜里划下一道莹绿痕迹。

要想追击鬼火,就必须打败秋水。然而,秋水此时是以灵魂状态存在的,打在她身上的每一次伤害,都在削弱她的灵魂,阮陵怎么能动手!

他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迟疑,受人控制的秋水可不会,察觉到对面的人会对自己的主人造成威胁,秋水不假思索,手指一动,数十水箭浮现在半空,继而如闪电般射向阮陵。

在阮陵解决那水箭之时,她迅速来到阮陵面前,双手化成作水流,就要洞穿阮陵的心脏!

“小心!”

慕绍及时赶来,侧身背对秋水,长臂一振,将阮陵搂入怀中,洁白羽翼挡住水流,仍不免被刺出一道痕迹。这水似乎带着腐蚀的特性,残留的水珠挂在羽毛上,缓慢地腐蚀四周,疼痛令慕绍额头爆出青筋。

“你替我挡什么?!”阮陵也知道秋水的厉害,当即带着慕绍后退几步,将慕绍抵在墙上,手指拂过那伤口,那处伤痕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痊愈了。

阮陵的脸色却随之一白,失去了难得的血色。

“这样下去不行……”慕绍喘气说,“不如,你去追鬼火,我来拦住她。”

阮陵难得气出脏话,“你放什么屁!”

因为他的缘故,慕绍根本不敢对秋水下重手,那留下来要想拦住秋水,难道非得把那双翅膀给弄秃了吗!

慕绍有些无奈,“那怎么办?”

两个在异能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强者,如今却齐齐犯了愁。

阮陵转头瞥一眼秋水,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竟停下了进攻的动作,有些懵懂地站在原地。

……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会不会打草惊蛇,他才不管。

阮陵站定,刚想放出异能,却见对面的秋水面露惊恐,捂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怎么了?!”

却见下一秒,秋水失去人形,化成一滩水,那水眼看着从一汪小谭涨起来,转眼间就将阮陵和慕绍淹没。

……

逃!

快逃!

莹绿火焰在雨中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逃离,及至快要离开a市,才慢慢停下来。

想到叁大人之前的交代,火焰伸出一截短手,从空中拉开一条缝,拿出了一珠水滴,透明状,却又带着点浮游的幽蓝。

“六不是最怕那个吗?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用它吧。”

“真是讽刺啊,居然害怕自己的异能?”

叁的话在脑海中回荡,鬼火叹了口气,真要用‘溺亡’这个道具,他怕是得丢半条命,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大人交代的。

将水滴抛在半空,火焰嘭得涨大,鬼火往其中注入能量。

脑海中传来一声尖叫。

……

梦是幽深的,没有光明的黑。无法呼吸,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口鼻,少年挣扎着,挣扎着……

“!!”

阮陵一下子睁开眼睛,却对上蓝天白云里耀目的太阳。

怎么回事?!

他猛地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胳膊和腿全都短了一截,手指没有成年后的纤细,反而肉嘟嘟的,周身泛着健康的奶白。

“……”

中计了。

他居然回到了少年时代。

阮陵意识到自己似乎就坐在马路上,被滚烫的地面烧的屁股发疼,他连忙站起。

周围是c市以前的老建筑,大马路两旁栽种绿树,在马路右手边,却看见了一个池塘。

以及……

阮陵惊诧地看着池塘边笑容开怀吃着雪糕的少女,以及坐在她身边与她面容极其相似的少年:

“秋水!”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抱奥

第54章 觉醒日

时值盛夏, 绿荫上蝉鸣不断, 烈日恣肆地泼洒热量,让满街的人都穿上短袖短裤还不够, 嫌热的中年大叔甚至脱掉上衣, 赤.裸胸膛, 袒着圆滚滚的肚子,跟自己一众兄弟坐在池塘边摇扇纳凉, 喝点小酒, 吃着花生, 吹起牛皮。

年岁尚小、眉眼稚嫩的秋水坐在池塘边的木椅上, 舔着手里的绿色雪糕, 笑吟吟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她的视线扫过电线杆,发现了什么, 肘击身边懒洋洋的少年,“秋云, 泥看, 那泥有鸟。”

因为嘴里喊着未化的雪糕, 秋水吐字有些不清楚。

少年懒洋洋抬眸,“你今天下午看了多少只麻雀了, 不腻啊。”

她弟弟总是怼她,秋水恶狠狠舔软了雪糕的上半身,再恶狠狠咬断那一截,冰冰凉凉的雪糕在嘴里融化,秋水不停吸溜口水, 生怕给漏出去。

“臭屁孩。”

少年怼回去,“呸,反弹!”

“我也反弹!”

“那我全身护甲反弹反弹反弹!”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幼稚性,跟猪仔一样哼哼几句,各自偏头不看对方,殊不知这种“我就不看你”的行为,也很幼稚。

那少年偏头过来,正脸对上阮陵。

和秋水极其相似的五官,放在这张脸上却不显得女气,正处于疯狂生长的年岁,轮廓已逐渐褪去稚嫩,显出疏朗的轮廓来。少年仍气呼呼地,不肯回头,那一粒殷红的朱砂小痣印在眼角,令他灼艳逼人。

这就是秋水的过去吗?

但是为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秋水还有一名双生弟弟?

明明深知是在幻境之中,眼前所见之景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阮陵还是忍不住往前迈出一步。

下一秒,他坠落。

抬眼,灼目烈阳被一轮隐隐绰绰的弯月取代,空气闷热的马路化为幽深沉静的水波。

“……”

秋水消失了。

阮陵缓缓沉入幽暗寂静的水中,温柔的水波拂过他四肢,却暗藏力道,将他禁锢着。阮陵索性不再挣扎,任由水波将他拖下。

他在想,这到底是什么道具?

为什么会如此强,甚至连他也只能勉强保持神智。

那慕绍呢……

想到他,阮陵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身形一转,异能附在四肢,他在水中站定。

那水波似是感受到了威胁,不再纠缠阮陵,顺从地避开阮陵,往另外一个方向流去。

阮陵顺着水流方向望去,却见不远处的海底,长发少女缓缓沉没。

“秋水……”他忍不住要朝那边去,冰冷的水却阻遏着他的去路。

下一秒,天地倒转,阮陵眩晕片刻,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好转,他站稳之后刚想抬头看看周围情况,却听见一道慈祥的声音:

“孩子,给你爸爸妈妈献一束花吧。”

哈。

乌云沉沉,压在头顶,天空低得似乎触手可及,这个时候却没有下雨。

明明在祭奠亡人之时,微微细雨最为应景,今日天公却偏不作美。

阮陵站在一块灰白的墓碑前,身旁是表情难掩悲伤的亲戚们,他们被数以千计的墓碑包围在这阴森之地。

阮陵想起来了。

这是他十三岁的夏天。

天是阴沉沉的,空气却十分闷热,阮陵穿着短袖,踩着一双帆布鞋,鞋上擦着灰尘,而他裸露的手臂上带着细小的伤口——他刚刚跟人打完一架。

不知道是叔叔还是舅舅的人哭腔难掩,“小陵……”

有人在他手中放下一束洁白的百合,随后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去跟你爸爸妈妈告别吧。”

墓碑上,“阮经国”与“梅影”五个漆黑的小字镌刻在上面。

十三岁的阮陵当然无法理解,他刚刚和人打完一架,就被揪到墓园,所有亲戚都面露哀伤、眼眶通红,然后他被冷冰冰告知,“你的父母出事了。”

当时的阮陵不小了 ,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但是,没有奔到医院里签病危通知书,没有在爸妈咽气的那一瞬间哭得撕心裂肺,没有等在火化炉外见他们最后一面。

都没有,只告诉他,“他们出了车祸。”

阮陵怎么能接受?

于是当时的阮陵接过百合之后,将它狠狠扔下,苍白的花朵打在漆黑小字上,如同一场滑稽的灰白哑剧。

亲戚们顿时大惊失色,纷纷责备他的不孝顺。

那一天在阮陵的记忆中化成永不褪色的黑夜。

每一个晚上,每一次乌云笼罩时,他会想起那一天,想起那一天落在地上沾染灰尘的白百合。

“……”

像之前的记忆中,阮陵接过那束纯洁的百合。之前的阮陵觉得那百合白得不详,白得刺目,如今不带任何情绪再去看它——无非一束普普通通的花罢了。

阮陵深深凝望着墓碑上的小字,然后弯腰一鞠躬,将百合放下。

隔了十三年之久,我终于找到了时间向你们告别。

哭声沙哑的亲戚们消失了,周围的墓碑和绿森森的树木也隐退了,在白茫茫一片的烟雾中,阮陵望了灰白的墓碑最后一眼。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离开,朝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的能量波动极强,且和慕绍的波动极其相似。

……

四周的景色顿时一变,银白冷硬的金属墙壁取代了茫茫白雾,这是一方狭小空间,四面都是银白的金属,看这性冷淡的装潢风格,应该是异控局。

随后,阮陵将视线放在这个房间中央的人。

那人背对着他,银白长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袍,染着或新或旧的血,一双漆黑的羽翼自他脊背伸出,相比慕绍成年时期,这双翅膀显然小了一圈,但也无损于它给人带来的威胁感。

裸露的四肢拷着漆黑的链子,那人右手支着桌子,左手颇有节奏地在膝盖上一点一点。

“慕绍。”阮陵说。

“嗯?”那人微微侧身,偏过头来,“你认识我?”

暗金色的瞳孔盛着恶意和乖张,嘴唇艳红得像抹了鲜血一样。慕绍也缩水了,硬朗的轮廓退化成稍显稚嫩的线条,他看着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慕绍显然已经失去记忆,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看一名陌生人。

“你谁?”他扯扯嘴角,“异控局敢放人进来?”

哦?

阮陵来了兴趣,听这语气,这个时期的慕绍和异控局的关系不怎么好啊。

“就不怕我突然发狂,杀了你!”慕绍咧嘴,露出一个十分怪诞的笑容,恶意扑面而来毫不掩饰,“小孩儿。”

阮陵歪歪头,一点也没被吓到,倒是直接朝前走了好几步,来到慕绍面前,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要杀我?你杀得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激起了还不怎么老练的慕绍的怒火和该死的自尊心,他猛地扇扇翅膀,“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神情,一变。

因为,阮陵,摸上手了。

慕绍:“……”

原本乖戾难驯的翅膀此刻在那人手里,顿时露出柔软一面,忍不住地刮刮那人柔嫩的掌心,想要讨好对方。就连慕绍,也被阮陵娴熟的撸毛手法给震惊到了,即使硬扛着,到了最后,还是眉眼舒张,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他的长相本就不是阴暗邪恶那一挂的,之前都是刻意装出那副样子,现在被撸得失去表情管理,顿时露出了极富少年气息的一面。

慕绍还要挣扎,“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阮陵漫不经心地询问。

“……”慕绍噎了一下,接着露出冷笑,“异控局的人应该都知道八零四案吧,那几个大学生全被我杀了。”

阮陵若有所思,“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慕绍哈哈一笑,接着一手按住阮陵的脑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阮陵面庞,“想杀就杀咯。”

“是因为他们有问题吗?”

慕绍的手顿住,他暗金的瞳孔紧紧盯住阮陵,似乎正在试探考量他话语的真假。阮陵镇定自若,任由他打量。

半晌,他收回手,嗤笑一声,道,“你又懂什么,一个小孩儿,赶快走。”

他漆黑的翅膀颤动,将阮陵的手抖落,接着锁链一阵叮呤咣啷,他走到最里面盘腿坐下,露出阮陵之前没有察觉到的鞭痕。

然后他盯着阮陵,恶劣一笑,狠狠敲击墙面,“喂,有没有人,把小孩儿放进来,要不要脸啊你们。”

“今天不是审讯吗,我等不及了,快把我带走!”

兴许是他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两秒钟之后,大门唰得分开,一名表情冷硬、穿着贴身军装的人走了进来。

他不和慕绍交谈,也不和慕绍有眼神的接触和交流,仅仅像是来完成任务一般,将慕绍整个人连他脚上的锁链一起带走,经过阮陵时表情不起波澜,似乎没有看见他。

慕绍转头冲阮陵露出一个阴森诡秘的笑容,他脸上还沾着血,将他面庞衬托得极为煞气逼人。

阮陵看着他踉踉跄跄走远了,在路上留下一串血脚印。

想了一会儿,阮陵跟上去。

审讯室仍旧是万年不变的性冷淡,慕绍被拷在桌边,他面前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阮陵不认识,女的是年轻一点的牛芳芳。

“啧。”被扔下时撞在了桌角,在右脸处留下一道淤痕,慕绍伸手按了按,发出一声装模作样的痛呼,然后朝面前的男子挑眉,“爸,有药膏没有,借我涂涂。”

“别吊儿郎当的!”男子冷斥他。

慕绍嬉笑的表情顿时淡下来,他懒懒靠着椅背,抬抬下巴,“问吧,问了我回去睡觉。”

阮陵跟着过来,就在他身边坐下。

男子开口了,“编号013,在八零四事件中,你是否未经允许擅自击毙四名a大的大一学生?”

慕绍懒洋洋回答,“是。”

“四名学生原本是受害者,你因何对他们的生命造成危害?”

“不是说了吗,”慕绍有些不耐烦,嗓音沙哑,“我看他们身体的能量不对,就杀了。”

男子皱眉,“他们身体的能量是怎样的?你又是如何察觉到的?如果知道不对,为什么不及时上报而要擅自行动?”

“……”

慕绍闭了闭眼,然后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慕绍!!”

男子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好好说话!”

慕绍扯着嘴角冷冷一笑,接着偏头不看他们,倒是对上了阮陵的视线。

“好好说话你们不听,翻来覆去地问有什么意思?”他喃喃,残留的血迹令他面孔惊心动魄起来,“我就是想杀,想杀就杀咯。”

四周的金属化成烟雾,冷淡不出一词的牛芳芳,沉痛且愤怒的男子,此刻都烟消云散,独有少年时期的慕绍,嘴角恣肆的笑容在朦胧的烟雾中隐隐绰绰。

阮陵跟上去,低唤,“慕绍。”

白雾消散,四周场景又是一变。

——那是一间装潢温馨的小屋。天蓝色的、绘着卷卷云纹的窗帘被拉到一旁,露出透明的落地窗及窗外春光明媚的景色。木质地板上铺着一块巨大的小熊地毯,墙壁上随处可见地球、火箭模型。

一面巨大的镜子前,一个人跪坐在那里,侧脸对着阮陵,眉眼轮廓极为熟悉。那是慕绍。

看着比之前还要小一点,大概十一二岁的慕绍。

十一二岁的慕绍撇着嘴,眼眶通红,满脸委屈。他察觉到动静,偏过头来,瞧了阮陵一会儿,十分困惑地歪歪头,“你是……?”

对面的人虽然要矮一些,但看着和他差不多大,难道是爸爸给他找来的玩伴。

阮陵说:“不管你脑子里现在想的是什么,很遗憾,我都不是。”

“啊。”

慕绍满脸写着失落,嘴撇得更低。

也是,爸爸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怎么会特地给他找人来呢。

何况,什么玩伴,他也不需要。

走在路上突然绊倒哭泣时邻居家小孩的嘲笑和冷眼又浮上心头,慕绍看着距此一步之遥头发软趴趴的小孩,试图用冷淡的表情将对方击退,然而对方的表情比自己更冷淡。

慕绍:……可恶!

最关键的是,不管怎么给自己心理暗示,他都没办法讨厌眼前的人。明明他都不认识对方啊!怎么、怎么还会想要揉揉对方的头发呢,这不是变态吗!

……不过那头发看着确实很好揉啊。

“地板很凉,你为什么一直跪着?”

一下子被戳中心窝子,慕绍眼眶更红了几分,他嘴硬说,“我就喜欢跪着。”

阮陵歪头,“脚不麻吗?”

“不麻!”慕绍恶狠狠。

其实很痛很麻呀,慕绍怀疑自己的腿是坏掉了,说不定要被截肢!

想到这,慕绍打了个寒颤。截肢会很痛吧,毕竟是要把腿割掉啊。可是……有他现在痛吗?

阮陵走近了,眼看着慕绍像是被威胁到的小崽子一样僵在原地,瞪着眼想要吓退对方。他弯腰腰,然后将双手放在慕绍肋下。

“你干什么!”慕绍试图避开阮陵的手,“放开我!”

“……”

阮陵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他有些心软了,于是蹲下身来,对满眼仇视的慕绍说,“沉湎于过去的回忆和弱小,你永远都走不出来。慕绍,你是谁?这一点痛又算什么,它总归成就了之后的你。”

少年慕绍鼓圆的双眼里是茫然和懵懂,被强压着始终未流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真的好痛啊……”他沙哑着声音说,“好痛……”

努力压住泪水,用一种奇怪姿态行走时,好痛。

跌倒无人扶起,只能在周围人的嘲笑中默默流泪时,好痛。

坐上妈妈做的轮椅时,好痛。

……

异能,异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它要让我这么痛苦!!”

泪水终于压抑不住,顺着慕绍面颊滑落,他浅金色的瞳孔被泪水洗过,就像一轮绚烂的太阳。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这种东西,我宁愿不要!还给你们!我才不要!”

妈妈因为异能,每天每天都在前线上,然后意外去世。

爸爸因为异能,每天每天都在异控局里,从来都不在意家里的变化。

而他,因为这该死的异能,每天都在房间里跪着爬行,扶着墙壁一边哭一边走,对着镜子练习无懈可击的笑容,这该死的,笑容!

“……”

那滴泪水就像落在阮陵心里最深处,连同那一声声痛苦不已的诘问,令他心颤。

指腹轻柔地擦过眼眶,将湿漉漉的泪水拂去,阮陵静静看着他,然后俯身,在慕绍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只是,觉醒了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拥有了别人都没有的才能。你是与众不同的幸运儿。”

“……骗子,”慕绍的声音颤抖,“全都在骗我,我只是想,不要那么痛了……”

慕绍浅金色的瞳孔开始变化,暗沉的岩浆在其中翻滚,然后他的脊背伸出一双漆黑的羽翼。

他站了起来,轻轻松松。

羽翼将阮陵包裹,遮挡了外界的光线。

慕绍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他死死抱着阮陵,就像蛇一样纠缠着,“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低沉沙哑的成年男音取代了之前尚且稚嫩的少年音色,慕绍抱着他,头颅压在阮陵的肩膀处。

温馨的小屋破碎了,他们脚踩虚空和黑暗。

随着身体被拉长,恢复到正常状态,前后的景象也随之变化。

阮陵背后,是一众尸山血海堆成的城市废墟,灰白的墓碑在其中沉默伫立;慕绍背后,是一间大学教室,四名学生被钉在黑板上,血流不止,死不瞑目。

在这两者之间,慕绍和阮陵紧紧拥抱在一起。

长久、长久的沉默之后,阮陵将手放在慕绍银白的长发上,从上到下,轻轻顺了顺:

“醒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阮陵对慕绍说的那句“幸运儿”,其实是之前慕绍对阮陵说过的,详见第20章

今天爆肝了,五千字!整整五千字!

第55章 水鬼

“唔。”

慕绍喉间滚出一声慵懒的低吟, 他脑袋搭在阮陵的肩上, 不住摩挲着,柔软的发丝拂过阮陵面颊, 带来一阵痒意。

“醒了就起来吧。”阮陵有些无奈。

圈住腰腹的手绕得更紧, 慕绍半眯着眼睛, 定定看着阮陵背后的尸山血海。黑红的血液泼洒在灰白破碎的石砖上,沾血带肉的断肢随处可见, 独独有一处, 正中央被百合圈住的墓碑附近干净得近乎圣洁。

他知道阮陵肯定也在透过翅膀的缝隙看他过去的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需要隐瞒。

他只希望这一刻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时间最好永远也不要向前进。

“不想起。”黑翅状态下的慕绍难得无理取闹。

张开的翅膀将二人裹得更紧,几乎都要遮蔽光线。

阮陵从骨架开始, 顺着羽毛的脉络将他的翅膀轻轻顺了一边,感受到肩上人明显变好的心情, 阮陵抓住机会, “我还要去找秋水, 你忘了吗,我们要去找她, 把她救出来。”

秋水是谁啊?!

慕绍很想问,紧接着下一秒又想起来了。秋水对阮陵的意义重大,如果这一次没救出她来,他会很低落很失望。

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情无限膨胀,慕绍依依不舍地挪开脑袋, 将两只嚣张的翅膀收在背后。他的头发放荡地与阮陵的黑发纠缠,等了几秒钟,慕绍才伸手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分开。

“这个空间近似于幻境,”他微微后退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守礼且合适。这个时候慕绍恢复了冷静的表情,思维也开始和正常人的想法接轨,“迷惑人心、置换记忆、回溯时光……你有方法吗?”

当然,在这种状态下,他那些阴暗的情绪和不合时宜的兴奋难免会让暗金的瞳孔更加晦涩,与周围或血腥或黑暗死寂的背景相得益彰。

阮陵转过身,面向他的尸山血海,轻声说,“我知道这是什么道具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逼真刺目的尸体和血迹一点点消失,壮美而落魄的灰白建筑开始倒塌,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面前的场景彻底消失,那处空间重归黑暗。

“它以人类的情绪为载体和能量,尤其是消极的情绪,比如恐惧和恶意。情绪越强烈,它的力量也越强大。”

“现在,试试征服你的恐惧。”阮陵对慕绍说。

慕绍挑眉,双眼一眨,身后的教室随之消失。

回归正常状态后,他对于这类情绪的控制向来得心应手。年轻一点的时候或许还会因为某种情绪而陷入令人羞耻的烦恼中,像个只会哭哭啼啼找妈妈的小孩儿,但是他的母亲徐女士已经去世十二年了,在那个世界里有吃有喝有漂亮帅哥,没什么不开心的。十二年的时间,足够他将那些情绪里里外外剖析透彻,并且用一种十分客观的态度对待他们。

除了最中央的二人,别处全是死寂般的黑暗。

“除了我们,还有秋水。”

那么秋水的情绪到底该有多强,才会让他们的情绪对这空间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完全不值一提。

鼻翼翕动,阮陵问到了海水的咸湿味道。

他拉着慕绍的手,“跟我来。”

-

依旧是熟悉的烈日和沉闷的天气。

秋水和秋云在木椅上坐着,还是保持着偏头不理对方的模样。就像是阮陵离开的时间被静止了,等到他们重新回来时才开始流动。

不过有一点不同。

阮陵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大马路,没有参天的绿树,没有树下乘凉吹牛的中年男子。只有雾,白色的雾,裹挟着海水气息的薄薄的雾气。

透过那层薄雾,阮陵甚至能够看到水光的波动。

“我们似乎在海里。”慕绍望着头顶说。

“自信点,把似乎去掉。”

阮陵拨开面前的雾气,朝秋水那边走去,“这个道具叫‘溺亡’,使用场景确实是在海里。”

“很奇怪的一点是,秋水的异能和水有关,对于这个道具,她的抗性应该会更强才对。”

怎么会这样没有还手之力……

一张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阮陵停下脚步,手指轻轻点上那屏障,却被里面涌来的绝望和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猛地后退几步,缓了几秒,等着这窒息一般的情感慢慢消散。

“我知道了。”

慕绍若有所思,“它似乎并不想让我们与秋水接触。”

“秋水才是它力量的主要来源,它怎么可能让我们打扰,”阮陵的表情很冷,“说到底,我们只是观众。”

这个无形的屏障来自秋水自身的情绪,只要这种情绪一日不消抹,这个屏障就永远不会消失。

干得好啊,鬼火。阮陵咬牙切齿。

而现在,他们只能老老实实旁观。

-

“……姐。”

“咋了。”秋水不情不愿地回答。

秋云压抑着笑声,“你雪糕化了。”

“诶——”秋水刚刚一直盯着电线杆上的麻雀发呆,被提醒了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半截雪糕已经化成一坨,黏在手和衣服上,湿漉漉的,“啊啊啊秋云,快给我纸!”

秋云幸灾乐祸,“纸擦得掉吗?还是去池塘那儿用水洗洗。”

秋水狠狠瞪着秋云,接着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手一动,直接将融化的雪糕涂在秋云的脸上。

秋云:“……”

该死的自尊心和偶像包袱不允许他尖叫,于是他只能僵着表情,硬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我们一起洗。”

他一把抓着秋水的手,将她拽到池塘边。

两人蹲下来,就着表面温热的池水一点一点将黏黏的雪糕洗掉。

秋云:“真幼稚。”

秋水哼哼:“你不幼稚?还说什么要考a大,呸,我看人家才不会要你!”

“难道就会要你?”秋云沾水的手指轻轻点在秋水额头,“不及格小姐,能不能好好学习啊,做姐姐的比弟弟成绩还差,不丢脸呀?”

“嗤。”

衣服上的雪糕被勉强洗干净,但还是留下了印子,回去得让妈妈搓一搓。秋水缓缓起身,接着突然将手上的水花甩到秋云脸上,令他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秋水!无不无聊啊!”

一点都不无聊,逗你可开心了。

秋水扮了个鬼脸,然而乐极生悲,脚下踩空,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前倾,下一瞬就要跌进水里。

电光火石之际,一只略显瘦弱的胳膊搂住她的肚子,堪堪将她稳住,然而差点掉进水里的后怕令秋水无法冷静,她几乎是应激性地开始挣扎,手掌不小心打在那胳膊上。

这一瞬间无比混乱。

“扑通——”

一切都随着这一声开始了。

“秋云!”

秋水恐慌的看着池塘里不住挣扎的秋云,后背开始生出烈火灼烧一般的刺痛感。

秋云在胎里营养就不够,从小到大弱不禁风,看着还算结实,实际上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盛夏的池水像是一头择人欲噬的猛兽,将身量并不高大的少年拉扯着,要将他拉入深渊。

“……咳咳、姐!”

秋云在水里挣扎着,他落水的地方原本靠近岸边,并不冷静的挣扎却把他越推越远,眨眼就到了池塘中央。

恐惧攫住秋水的全部心神,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弯腰想要伸手去拉秋云,却在手指刚刚沾到水面时猛地收回来,像是被刺了一般。她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头脑一片空白。

“姐……”

秋云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秋水愣愣地看着池塘中央的波澜。

从此以后,她患上了恐水症。不敢去海边,不敢看池塘,连洗手都会觉得刺痛。

这就是关于她的全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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