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井绍予却像一个小太阳, 围在她身边, 让她在自己人生的阴影里感受到了温暖。
或许, 她可以再爱一次?
叶无霜从那天开始,开始学习回应井绍予。
结伴出游, 月下对饮,乐的井绍予走路都透着一股虎虎生风。他已经开始幻想以后俩人成亲之后的生活了。
曲鸿峰在荣国公府和魏国公府的压力下, 倒是再也没有来找叶无霜的麻烦。
叶无霜却对方静箩留了个心眼, 这人已经疯魔, 要时刻提防她在背后插刀。
两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叶无霜也终于点了头,主动牵起了井绍予的手。
俩人暧昧了两年, 这才终于瓜熟蒂落,井绍予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他们在一起了,于是风风火火提了亲,叶无霜没有答应,告诉他这件事情她还要征得女儿的同意才行。
井绍予是丝毫不慌, 之前他已经在曲望南那刷了好感值,想来是不会被太过为难。只是不知道这姑娘何时能回京。
叶无霜看他那志得意满又急不可待的样子笑出了声,叶楚河和曲望南在边境已经待了三年,如今俩人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高芷兰已经连写三封信催促叶尽崖把两个孩子送回来,大概最近就要动身回来了。
但她没把这事告诉井绍予,看他着急的样子,还真的挺可爱的。
高芷兰的那三封信也给叶尽崖很大的压力,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惧内,俗称怕老婆。
叶楚河和曲望南倒是没有一点点成家的意思,一个如今已经将军中事物管理的滴水不漏,一个成了军中数一数二的先锋军。
西戎这几年气候不错,倒是没有再因为粮食短缺骚扰边境的百姓。但叶尽崖却更是担忧,西戎人有了粮食休养生息,按照他们的脾性,两三年后准备充足了必定还会发动进攻,甚至都有可能不用两三年。
但是叶楚河和曲望南也不得不回去,叶楚河的加冠礼就是在南境办的,为此高芷兰还书信警告了他一次,要是曲望南的及笄也在南境,叶尽崖觉得,高芷兰一定会带着人杀到南境来。
想想近期边境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叶尽崖还是想着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一趟。
曲望南已经开始给家里人准备礼物,但边境实在贫苦,除了耗牛肉干,她觉得实在没什么能带回去的。
于是她买了整整一箱子的耗牛肉干准备带回去。
还有两天就回去了,她还有点舍不得,训练结束回家之后,她一手拿着牛肉干,一手拿着一壶茶坐在屋顶上,耗牛肉干太硬,每吃一口都要使老大劲,真的是费牙齿的一个吃食。
路上的行人各忙各的,这宜城如今真比她三年前来的时候好太多了,至少都能穿得暖吃得饱了。
叶尽崖让人把京城送来的山楂储存起来,分成三份,一份留在宜城,其他的送到边境的另外两个城池,丰城和白城去,做成糖葫芦,每隔七天,给城里的孩子们免费发一根。
光存储就废了好大的功夫,但看着那些孩子们吃的开心,又觉得无比值得。
今天正是发糖葫芦的日子,府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小孩子们都垫着脚等着。
曲望南咬了一口牛肉干,看着叶楚河举着糖葫芦给小孩子发,咽了咽口水。
这是一个女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在孩子中间找了找,然后大概是没看见自己的孩子,没忍住立即痛哭出声。
叶楚河把糖葫芦交给别人,上前询问是何事。
曲望南也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那女子忍者眼泪带着哭腔跟他们说,孩子知道今天要领糖葫芦,天刚刚亮就出了门,可是刚刚她听邻居阿婶说,看见自己的儿子跟着人群出了城,她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是阿婶看错了,可到这找了一圈,真的没有自己的儿子。
叶楚河和曲望南安抚了下女子,问了孩子的名字,然后俩人回府骑上马就往城外赶去。
“哥哥,这不是我们平时去的路。”曲望南有点奇怪的看了眼叶楚河,宜城百姓出城是有固定路线的,那里会有士兵巡逻。
“天刚亮就出城的,都是去届市的。”叶楚河回看了眼曲望南。
“届市?”曲望南搜寻了下记忆,肯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
“你可能不知道。”叶楚河叹了口气。“两国边界,战争是常态,但是两国百姓的需求互补,我们需要西戎的毛皮,西戎需要我们的粮食。”
“届市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两国人可以自由交易,各取所需”叶楚河无奈的笑了下,“同样的,两边的将领对此也心知肚明,算是个公开的秘密。”
“老百姓总要生活的。”叶楚河眸子深沉。
曲望南起先是十分震惊,他们和西戎简直是不死不休,但是转念一下,却又能理解,jūn_rén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刀光剑影,但是那些百姓,只是想好好的生活,可能在他们眼里,对方只是长得不太一样。
如果能彻底平息战乱就好了,那么这些百姓就不需要在偷偷摸摸的出城,交易。
曲望南跟着叶楚河走了好几条小路,最后是一片森林,里面杂草丛生。但是中间却有那么一条小路,沿着小路又走了半柱香,他们终于到了届市。
届市很是简陋,但又五脏俱全,两国百姓用着蹩脚的对方国家的语言在交谈,然后达成协议。
叶楚河和曲望南进来的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俩一看就不像个普通人,有好些个人立刻想要拿着自己的货物就跑。
“大家无须惊慌,我们只是来找人的。”叶楚河大声喊道,“小铃铛,你们有见过一个叫小铃铛的男孩子么,六岁,这么高,今天穿了蓝色的衣服。”
众人见他真的是来找孩子的,也都不在逃跑,而是互相询问有没有见过那么个孩子。
“好像是有个小孩,刚才还在这里哭来着。”一个大晋人挠了挠头,他有这么个印象“但是,后来去哪了来着?”
叶楚河和曲望南走近,那人想了想,“后面好像就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带走了?”曲望南皱了皱眉,她和叶楚河对望了一眼,心下最担心的就是孩子被别人拐走了。
“孩子在这。”就在俩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慢慢从人群后方走了过来,小铃铛还在玩手里的拨浪鼓,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曲望南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然后蹲下来,双手放在小孩子的肩膀上,“你是小铃铛么?”
“嗯。”小铃铛看了她一眼,然后天真的思考了一下,“你是谁啊?”
“是你娘让我们来找你的,你不见了,她都急死了。”叶楚河也走了过来,只不过他在回答孩子的问题时,眼睛却看着那个男人。
“啊,你是做糖葫芦的哥哥。”小铃铛看见叶楚河很是激动,在小孩子的记忆里,发糖葫芦的就是做糖葫芦的。
“我本来要去吃糖葫芦的,但是走迷路了,糖葫芦是不是没有了?”小铃铛嘟了嘟嘴,语气里满满都是失落。
“没关系,没了姐姐再给你做。”曲望南轻声安慰,她看到小孩子,就想到叶银河,心里就忍不住软了几分。
“谢谢姐姐。”小铃铛很是活泼,听闻曲望南再给他做之后,照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
“谢谢兄台照顾着孩子。”叶楚河拱了拱手,说着感谢的话,温柔的眼神地下是打量。
曲望南抱起小铃铛,站了起来,这时她才看清男人的相貌,这是个西戎人,鼻子高挺,眼窝深陷,而且一看就气势非凡,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客气,小事一桩。”那西戎人大晋话却说得非常好。
“敢问兄台姓名?”叶楚河步步为营。
“无名小辈,不足挂齿。”那西戎人见招拆招。
“一个名字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小铃铛?”曲望南用手点了下怀里孩子的鼻尖,但是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三人都明白。
“我叫南叶,你呢?”曲望南挑眉,摆明了就是挑衅。
“姑娘真是聪慧。”那男人也不闹,还是笑眯眯的,“在下阿维。”
相视一笑,俩人都知道对方在说谎。
“既然孩子已经交到两位手上,那我也就告辞了。”阿维拱了拱手就准备走。
曲望南对这个人却很是好奇,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拉住男人的胳膊。
曲望南的力气大,阿维被她拉住,也迈不开步子,只能转身。
“不知姑娘还有何事?”阿维还是带着笑。
曲望南收回了手,觉得有些尴尬,但是灵机一动。
“小铃铛还要跟你说谢谢呢,是不是,小铃铛?”
“嗯,谢谢哥哥。”小铃铛一派童真。
“不用谢。”阿维也点了下小铃铛的鼻尖,然后转身。
曲望南还想说话,却被叶楚河给拦住了。
但那阿维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看着曲望南,之前那温和的表情一扫而空。只见他翘起嘴角,表情阴冷。
“你真有意思。”阿维眯着眼睛,“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曲望南也是个大胆的,但是在他眼神之下,还是打了个冷颤。
作者:终于长大了要回来了,可以开始恋爱了。
第六十六章
那个笑容确实让曲望南打了个冷颤,但下一刻, 她立刻挑起眉, 手指着男人,嘴角微翘, 言语之间充满挑衅。
“我等着!”
男人错愕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挑了挑眉, 转头走了。
“西戎王有六个儿子。”男人背影消失之后,叶楚河向前两步, 走到了曲望南身边。“但是如今也只剩下俩个了。”
“哥哥是说, 他是西戎的四皇子君熠维?”曲望南有些吃惊。
西戎王有六个儿子, 但现在也只剩一个大儿子和四儿子了,但传言四皇子君熠维最有帝王之相, 心思深沉而又心狠手辣,是个能成大事的。
君熠维的母亲来自西戎一个大家族, 很有威望, 而且西戎不讲究嫡庶, 所以如今王位后继者, 他的呼声最高。
还有一个不能确定的小道消息,西戎王的另外四个儿子, 都死于这位四皇子之手。
俩人回去之后,把小铃铛送回了家,还差人再送一串糖葫芦去。
而后俩人就跟叶尽崖汇报了今天的事情,西戎的四皇子出现在宜城附近,怎么看都很是让人不安。
叶尽崖思量了一下, 如今虽然君熠维继承王位的呼声高,但是大皇子君戚垣也不是个无能之辈,否则也不能活到现在。
就凭西戎的能力,没有那么快重整旗鼓,倒也不怕他们突然来犯,只不过还是需留心,以防万一。
叶楚河和曲望南提出延迟归期,叶尽崖却摇了摇头,总的来说如今这个时间回去是最稳妥的,再过一两年,就不一定了。
一行人归期未变,两天之后踏上回京的旅程。
高芷兰很早就开始置办东西,曲望南从南境回来的时间已经算晚的了,等他们到了京城,离她十五岁生辰可就没几天了,只能先预备起来。
这事原本是高芷兰亲自负责,可谁曾想井绍予从叶无霜那得了消息,立刻颠颠的过来说要协助,可协助着协助着,他好像成了主办的,高芷兰倒是成了协助的了。
高芷兰看他那一脸殷勤,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后面帮着他查漏补缺,还别说这效率一下子就高了,在曲望南还没回来之前,东西就都置办好了。
吴絮影和叶无霜呢,在这事上没怎么忙,她们操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叶楚河的婚姻大事。选了几家姑娘,就等着叶楚河回来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
高长淅得到曲望南要回来的消息,愣神了许久,如今他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很多国策皇帝也会和他以及太子商量。
府内的何冉冉这几年被磨平了棱角,每日过着她奢华的瑞王妃的日子,也不再闹事,好像是真的学乖了。
他如今有了权势,也能护着曲望南了。
以前他总是觉得,只要在远处守着曲望南就可以,所以他毁了怜契的脸,让她终日带着面具陪在自己身边,一眼看去,就好像曲望南陪着他一样。
可时间越久他就越无法满足,怜契眉眼的神情不像,说话的声音不像,处事的态度不像。时间越长他越是清晰的知道,怜契就是个代替品,而且他越来越不满足于这个代替品。
他希望是曲望南真真切切的在他身旁,陪着他赏花赏雪赏月亮,自己处理完公务之后,转眼就想看到曲望南在一旁等他等到打瞌睡。他希望和曲望南过很多个春夏秋冬,一直到俩人都是满头白发,他还是会把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宠在心尖。
高长淅举着酒杯站在走廊下,回想起自己父皇说的那句,欲望是个无底洞,你只会想要更多,永远不会觉得满足。他觉得这话说的真对,以前他只是想要一点点权利,如今他却不再满足,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和太子平起平坐。
等他有了和太子一样的权利,那和曲望南在一起,也不会再是一个妄想,只要他的南南愿意等他。
到时候他的府里不会有其他人,终其一生他只会有曲望南一个女人。
何冉冉?如今,他还需要借助何良的人脉,所以还需要再等等。等何良没有利用价值以后,他就会休了何冉冉,到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娶曲望南进府。
“王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站着?进来休息吧。”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身来。
怜契戴着面纱,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扶着腰,如今她已经怀胎九个月多,这几天就该生产了。
“你先睡吧,我再透会儿气。”高长淅压住心底的不快,微微笑了笑。
怜契知道高长淅从来不听人劝,也就没再说什么,自己转身进屋了。
自她毁容之后,高长淅不仅没有嫌弃她,反而把她捧在手心,她终日戴着面纱,但高长淅看她的眼光却又是如此深情,她见过很多人,知道那样的深情是装不出来的。
后来她成了高长淅的人,有了身孕,瑞王妃每次来闹事,高长淅总会牢牢的把她护在身后。
她真的想抛弃自己西戎人的身份,放弃做探子,只是待在高长淅身边。
她生于西戎望族,但是因为血脉的关系,她在族里从不受重视,那些人会因为她像大晋人的样貌排挤她,只有她的祖母待她好,但是祖母对她大哥更好,所以她想要潜伏进大晋,做些大事,让她祖母知道,自己才是最有出息的那个,祖母只要最爱她就行。
而如今已经有人最爱她了,她苦苦追求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又何须再挣扎呢?
她摇摆不定,高长淅的怜爱就像是一道枷锁,把她牢牢的锁在这里。
高长淅看着怜契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怜契有孩子算是他清醒的爆发点,他原本觉得自己可以将就,所以他想让怜契给他生个孩子,最好是眼睛像曲望南。可真当怜契有了身孕,他又觉得不满足,那一刻他才明白,除了曲望南,他谁的孩子都不想要。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残酷,但他根本控制不住,它们就是缠绕在他心上的呢喃咒语,不能忽视难以忘怀。
那晚他站了一夜,最终还是没再进怜契的房间,第二天他下了朝就让福春去定制烟花,越好看越好,越大越好,时间很急,必须要在曲望南生辰那日之前赶出来。
他想,曾经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现在我加倍补偿你,你可以原谅我,可以再回头看看我么?
高长淅如今是风头正劲,但是高长凌却恰恰相反,这两年,怜契有他二哥监视,他就只需要注意下啄玉班即可。
而那啄玉班早在一年前就散了,如今那院子,也只有那个老二胡手还在,并且怜契和他基本已经没了联系。
高长凌想,怕是那怜契已经沉溺在自己二皇兄的美男计里了。
高长凌最近也在忙,大晋的男子一般二十行冠礼,但大多人家都会提前,皇家更是。他的府邸已经建好了,在等小半个月,他也该封王出宫另住了。
但他忙的不是这个,曲望南之前来信说准备回京,他想了想,女子及笄是大事,总归是要回京来办的,所以送什么给她,让他很是废了番功夫。
他很是看重曲望南,京城中这两年的风是越来越妖,太子占据主位,但他二哥如今也起了声势,就连高长奇,也在跃跃欲试。
除了他,他很是不喜那朝堂之后的你争我斗,说话之间都要在心口转几个弯,揣测对方的心思,拉拢人脉。
他不愿劳心劳力,费尽心机去做这些,所以这皇子中属他最清闲,而和曲望南的相处,让他最没用负担,最轻松。
京城里的好多人都在为了曲望南忙,而曲望南则是在回京的路上风吹雨淋还加日晒。
此次回京,为了赶时间,她们都是轻装上阵,几个人骑马,再带上了一个拉货的马车,有的时候没有驿站或者旅店,他们就露宿在外,等他们几人回到京城的时候,每个人都格外疲惫。
祖孙三人踏进刚踏进魏国公府的门,看门的下人就立刻大喊,国公爷回来了,国公爷回来了。
院内立刻一阵兵荒马乱,高芷兰几乎是小跑着出来,看到叶尽崖的那一刻,一个跨步,上前抱住了他。
叶尽崖也楼主自己的夫人,他们也已经快三年没见,即使是老夫老妻,可是那心底的思念也不会比旁人少几分。
吴絮影和叶无霜拉着叶楚河和曲望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俩个人都长高了,黑了。
特别是曲望南,个子跟去的时候,那简直是天差地别,三年前她比同龄人要矮,如今肯定是赶超那些个姑娘了。
“黑了,黑了”吴絮影拉了拉曲望南的手,“但是精神了。”
“皮肤倒是粗糙了不少。”叶无霜也很是开心,自己的女儿在自己不在身边的三年里,个子长高了,脸也张开了,别说,还真是越长大越好看。
他们俩虽然黑了,皮肤粗糙了,但是那精气神,就已经甩别人老远了,眼睛里的那股子冲劲,压都压不住,像他们叶家的孩子。
高芷兰也叶尽崖也说完了笑话,走过来拉着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看。
“你说说你,过两天笄礼,看看这皮肤,跟个假小子似的,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姑娘是吧?”高芷兰捏了捏曲望南的脸,“还敢私自离家出走,真的是天给你的胆子,你就不怕没找到你外祖父,在半路被人给绑走了?”
“外祖母,我错了,但是你看,我长高了呀!”曲望南被捏着脸,但还是不忘撒娇。
“长高了,是不是胆子更大了?”高芷兰放下了手,然后又拉着叶楚河看了看。
“我们楚河也长高了,是个大人了。”高芷兰欣慰的拍了拍叶楚河的胳膊,眼神里透露着心疼,但是她不能说,叶家的孩子,就该在边境磨练中长大,就是再苦也不能埋怨。
众人正说着话,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魏国公回来了?”井绍予快步走进来,看见曲望南,一脸激动,上前拉住她的手,“南南,你可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心焦啊!”
叶尽崖,叶楚河,和曲望南一头雾水。
曲望南一脸惊恐的看着井绍予,叶尽崖和叶楚河看着井绍予拉着曲望南的手,瞪大了眼睛,脸上都冒出了青筋。
这人,为何如此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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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啊…?”曲望南看着井绍予眉飞色舞的脸,说话都不利索了, 抖抖索索的就想把手往回抽。
“是长大了, 长高了啊。”井绍予拍了拍曲望南的手,还抬起头喜滋滋的看着叶尽崖“看看, 南南是长成大姑娘了啊!”
叶尽崖刚要反驳,井绍予就转过头不再看他了, 气得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哎呀,黑了!”井绍予看着曲望南的脸, 口气里满满都是心疼, 但大概是怕曲望南难过, 说完之后又立马换了说辞,“但是精神, 南南长大了是更好看了,比京城其他姑娘都好看。”
曲望南脑子一片空白, 她这个人吧, 遇强则强, 但是这种情况她没遇见过啊。她和井绍予关系不错, 可是这有两年没见,一见面就这么热情似火不把自己当外人谁受得了啊。
“谢…谢…”曲望南从牙缝里憋出这么句话, 还是用力把手从井绍予手里拉了回来。
“跟我这么见外干什么,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井绍予丝毫没感觉曲望南的局促,又再次一把抓过曲望南的手,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父爱都要溢出来了。
曲望南回来了,离他结束光棍生涯就快了, 这个开心出自本能,根本压不住。
“谁跟你是一家人!”叶尽崖一把扯开井绍予的手,把曲望南拉到了身后,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你小子,别以为我和你爹关系好,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叶尽崖气的啊,这小子怎么回事,一来就对着他外孙女儿献殷勤,一看就是肖想他家南南的人,她家南南可不能找个年纪这么大的男人!
高芷兰,吴絮影和叶无霜都憋着笑。
井绍予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自己太没分寸了,但是他这激动地心情,确实是压不住。
你想想,你和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就要成亲了,就差那临门一脚,现在那球已经到你脚下了,你激不激动?开不开心?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太激动了,说错了话了。”井绍予立刻上前拉住叶尽崖的手,表情非常诚恳“看在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的份上,世伯就莫要跟我计较了,您知道的,我一直是个老实孩子。”
“我不知道,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叶尽崖起了身鸡皮疙瘩,然后甩开了井绍予的手,“不合适,不合适,我不同意。”
井绍予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事情,魏国公又不同意了,他求助的看向叶无霜。
“看我们家霜儿干嘛,我不同意就是不行,看谁都不好使。”叶尽崖脸都红了。
“可是,国公夫人同意了啊。”井绍予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
叶尽崖闻言立刻转头看向自己的夫人,只见高芷兰嘴角含笑着点了点头。
这下子,不止是叶尽崖,曲望南和叶楚河都睁大了眼睛!
“不是,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叶尽崖走到高芷兰身边,但是声音比刚才轻得多。
“你有意见啊?”高芷兰斜斜的看了叶尽崖一眼。
“这能没意见么?你也该先问问我啊!”叶尽崖低下头在高芷兰耳边埋怨,“你也该问问孩子嘛!”
“我现在就来问问你,你跟我进来!”高芷兰嘴角含笑,带着叶尽崖就往内院走。
叶无霜也拉过曲望南,说有些事要与她商量。
井绍予还是很自然熟的,说自己在厅内坐着,等还未下职的叶无咎。
叶无霜带着曲望南回到房间,给她倒了杯茶,笑吟吟的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你觉得荣国公家二公子如何?”叶无霜的话让曲望南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之前和井绍予关系不错,可是完完全全只能说是益友,何曾往谈婚论嫁方面去想。
“人是个好人,博学多才。”曲望南咽了下口水,叶无霜点了点头。
“可是娘,荣国公家二公子着实无缘,就不强求了吧?”她又咽了下口水。
叶无霜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悠悠喝了一口,然后抬眼看着曲望南,脸上的笑意已经是压不住的了。
“你们要什么缘分啊,他是要做你后爹,又不是做你相公。”叶无霜轻飘飘的抛出了这么句话,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
“什么?????”曲望南张大了嘴,毫无意识的大声喊了出来。
而院子的另一角,有一个男人和她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反应。
“你说什么?”叶尽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嫌弃井绍予对于南南来说年纪太大么,人家喜欢的是我们女儿,这样年纪就不大了吧。”高芷兰捧着下巴看着叶尽崖。
井绍予和叶无霜的事,她们没有跟在南境的那三个人提及过,起先也不是想故意瞒着,只是没有专门提及,后来就觉得,等他们回来算做个惊喜好了。
现在看来,这个惊喜却是挺惊的。
“他跟无霜?他跟无霜?”叶尽崖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停下来,看着高芷兰,“那也不合适,他这个年纪太小了!”
高芷兰翻了个白眼,“你先嫌弃人家年纪大,现在又嫌弃人家年纪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立场不坚定?”
“不是我立场不坚定,你想想,年纪小的人靠的住么?”叶尽崖强调的拍了拍手,“你看看他上来,拉着南南的手,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想要怎么着呢?这人,办事太不靠谱了。”
“他办事很靠谱,只是遇到你女儿,才六神无主,像个傻小子。”高芷兰笑了笑,“这次南南的及笄大多事情都是他办的,我看着就很靠得住。”
“不是,不是一回事。”叶尽崖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做父亲的,对女婿总是有种莫名的抵抗。
“我看你就是接受不了,女儿要嫁人了。”高芷兰拉住叶尽崖让他坐下,“那孩子从小就喜欢无霜,无霜还未和离之时,微阑这孩子就是谁也不娶,浪迹天涯。”
“霜儿和离之后,微阑立刻赶回京城,为了霜儿还努力考了功名,他可是个状元郎...”
高芷兰把叶无霜告诉她的关于井绍予的事情全部与叶尽崖说了一遍,叶尽崖因为曲鸿峰的事情,对叶无霜嫁人还是很是担心,他觉得,如果女儿嫁人要受委屈,他情愿让女儿在家里待一辈子,他又不是养不起。
可听完井绍予的事情,叶尽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反对,这人对自己的女儿深情了这么多年,他作为叶无霜的父亲,还是十分受用。
“就是年纪小了点。”叶尽崖最后还是要嘴硬一下。
“你女儿喜欢,你就不要在唧唧歪歪了。”高芷兰一锤定音。
叶尽崖委屈的撇了撇嘴。
而院子的另一角,叶无霜和曲望南也聊到了尾声。
“南南,娘如果嫁给他,你能接受么?”女子再嫁原本不算什么大事,但一般都是嫁的不如原来的丈夫,她这种嫁的不仅比自己小,官还比曲鸿峰高,且未婚配过,将来被人在背后说闲话,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能啊,只要他是真的对娘亲好就行了。”曲望南知道井绍予不是喜欢自己,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娘你喜欢他么?”
叶无霜没想到曲望南问的这么直接,愣了下,然后低下头笑了笑。
“喜欢!”叶无霜右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看见他,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再爱一次。”
曲望南拉过叶无霜的手,脸凑了上去,笑的像个小猫咪。
“娘喜欢就可以,娘喜欢我就喜欢!”
至此这刚到家的几个人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叶楚河听完自己母亲的话才知道,之前井绍予对他们那般献殷勤,原来目的在此,真是个,真是个,嗯....人才。
晚上井绍予就留着一起吃饭了,叶尽崖吃几口饭看他一眼,吃几口饭看他一眼。
“世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么?”井绍予表情纯良,那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