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菲和九的争论最终以九皇子的胜利告终,恩菲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闷闷不乐地缩在桌子交流唉声叹气。九愉快地和连御敲定了联系时间和方式,看连御在他终端里装屏蔽和定向程序,边看边赞叹连御先生厉害,连御先生流弊,连御先生干完这票我一定要来特种星定居,连御先生我想打篮球。晚上,连御整理起两人去鲸星的行李,翻着翻着扔给岑禛一块比纸张厚不了多少的条状物,终端摘了戴这个,首次激活后会采集你的皮肤颜色和质感,能够隐形的简易终端,功能比你手上的这个少很多,不过更适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岑禛从善如流地照做,看着这张薄纸在自己腕间完全匿迹,问:哪来的?当然是花钱买的。连御坐到岑禛身边,可贵了,为了这两块终端差点出去卖屁股。为什么要出去卖?岑禛笑笑,在我这里卖也是一样的,五元一次。我的屁股就这么廉价?!照这价格被你日松了也买不起终端的0.1毫米啊。你以为?三秒后,连御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去,留岑禛一人在房内笑个不停,他起身继续整理起被连御抛弃的行李,事实上,两人的包裹到了北凉岛必然是要被夺走的,无论带什么都用不上,塞东西进去只是为了保证他们流浪者身份的真实性。所以背包里都是些豁口的刀刃,半废的终端,零碎脏污的星际通用货币,干硬的毛巾等等,也亏是连御能准备到这些。他肯定一早就计划好以鲸星和坠云星盗团为落脚点,这才联系了恩菲和九,两个无惧毒虫和传染病的虫族。只是可惜款式野的内裤似乎是用不上了,岑禛收拾好行李去洗了个澡,出来给昼晴长留言这段日子先暂停联系,昼老师很不满意,表示你作业还没做完,是个学生就不会喜欢写作业,岑禛任性地直接忽略。时间逐渐指向十一点,连御仍旧没有回来,估计是打算直接在外面消磨时间到一点,调整完航线再回房睡觉,岑禛没有犹豫地披上外套,关灯出了卧室。客厅内,九正在挑选影片,连御窝在沙发上,在终端上敲敲打打,恩菲在准备零食和饮料,他见到岑禛出现十分高兴,招呼道:正准备叫你去我。九停下手中动作瞪他一眼,恩菲旋即笑容一敛,像个坐在英语高考卷之前的学生那样,绞尽脑汁终于憋出答案:我正准备去叫你。九奖励了他一个摸头杀,恩菲顿时什么怨言也没有了,跟着九身后问打算看什么影片。岑禛走到连御身边坐下,接过恩菲递来的热牛奶,厅堂光线一暗,影片开场,故事讲述了一对伙伴在宇宙流浪的经历,这两人属于永生族,寿命极长,并且繁衍方式也与众不同,永生族一旦死亡,一个拥有他全部记忆的婴儿将在永生族的星球诞生,无愧于他们的名字,真正是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因为寿命的缘故,他们可以游历许多星球,见到了许多人,也知道了许多人的故事,见证无数悲欢离合,总体是个感人温馨的影片。岑禛并没有将它看完,因为上映到一半的时候,有一条狡猾的小鱼钻进了他的掌心,然后是腰,肩膀,最后蛮横地侧过他的脸,用双唇剥夺了他的呼吸。舒缓的背景音乐中,他们无声无息地拥吻在一起,沙发柔软,岑禛感觉自己几乎要陷进去,他忽然理解了影片中的永生族为何能如此长久地旅行,不知疲倦,如果让他和连御永远生活在这艘飞船上,永远睡到自然醒,吃午饭,空闲时间可以看书,锻炼,也可以像这样拥抱着看电影,晚上可以做/爱到尽兴,做到筋疲力竭,然后周而复始。不需要终点,无所谓终点,缺少什么物品就在某个星球短暂停靠,或许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经历什么冒险,有什么奇遇,认识什么人,再告别什么人。这样的生活,似乎也非常不错。岑禛舔了舔连御红肿发烫的嘴唇,不过,首先他们需要一艘这样的飞船,买下类似的一艘飞船大概多少钱?唔?连御被亲得迷迷糊糊,不清楚岑禛为什么这么问,但诚实地回答道:二十三亿左右我有熟人,应该可以控制在二十亿出头,附赠三十年保修。岑禛:算了。*二十个小时后,两个全身被灰黄色斗篷包裹住的男人,行色匆匆地出现在北凉岛,这里的气温最低不会低于35度,但若是直接将肌肤暴露在阳光底下,不出数个小时就会被晒伤脱皮,即便是夜里,紫外线也非常严重。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刻紧随在两人身后,那鼓鼓囊囊的背囊似乎就是诱人的肥羊,等待被饿狼大吃一顿。岑禛热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只顾跟在连御身侧闷头赶路,他们有具体的目的地,位在岛南端的一家黑酒馆,坠云星盗团名下的产业,黑到透顶,北凉岛的其他地方已经够黑了,这家是黑中黑,进去就别想出来。对鲸星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会对其敬而远之,只有愣头青才会进去,岑禛和连御今天就是要当这么两个傻缺愣头青。眼见他们越走越南,即将进入坠云的地盘,那些尾随而行的人忍不住发起了攻击,这更方便了岑禛和连御,有更恰当的理由被追杀进黑酒馆。终于,在一头摔倒在黑酒馆店门口时,又被人砍断背包肩带,包内一堆垃圾散落一地时,有个娇柔但尖锐的女声从酒馆内传来:欺负人欺负到我面前,你们是不要命了?追杀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岑禛灰头土脸地抬起头,就见一个脚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从门内走出,穿着性感,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肉色的硬甲,她吸着烟,见岑禛抬头看她,冷笑着呼出一口烟,用鞋尖不留情面踢了他一脚,滚远点死乞丐。连御立即不顾伤势扑过来护住岑禛,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踢到哪里了?这时,高跟鞋女人身后又出现一个模样温柔的女人,化着淡妆,白色衣衫裹住全身,声音清脆悦耳,姐姐,怎么把客人向外赶啊,这样让蛮老板知道了,该不高兴了。作者有话要说:岑禛:坐拥五亿,然后发现自己是个穷人别问,问就是愚人节快乐第65章呵。高跟女人不屑地笑了声,我想做什么,用得着你这贱人管?她又呼出一口烟,眼角余光见地上的两个流浪者还傻愣着不走,也懒得再搭理。温柔女子被骂了也不生气,只委屈地蹙眉,哀婉道:我也是为你着想啊,姐姐为什么总是不领情呢。这句话或许连她自己也不信。高跟女子直接将吸剩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鞋底碾灭,随后嗤笑着回了酒馆内。待她的背影消失,温柔女子也始终笑容未减,她转身走到岑禛和连御面前,给已经相扶站起的两位流浪人递去擦脸的湿巾。是材料很粗糙的布,碰在脸上和用砂纸磨感觉差不离,岑禛象征性地擦了擦手上的淤泥,道声:谢谢。要不要进来坐坐?店里有冰块,如果你们有钱的话,还可以来一杯冰啤酒。女人用的是问句,但她确定这两个人一定会跟来,毕竟他们根本无处可去,到鲸星上避难本就是错误的选择,上了北凉岛再往南边逃更是自寻死路。对于大部分资源富饶或者相对富裕的星球来说,啤酒是最不值一提的饮品,就像特种星,一百块钱就能让你喝趴下,但在北凉岛上,啤酒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岑禛没有这个概念,但明白待会肯定要被宰的道理,更何况他知道这是家黑店,卖的东西也很对得起他黑店的名号,永远是又贵又难喝。连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始终无声地低着头,让他主动减少存在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这次却是哨兵主动要求承担沉默寡言,懦弱胆怯,降低敌人警惕心的角色,岑禛自然是由他去了。出乎意料,黑酒馆里的人非常多,各类种族云集,他们大声地叫嚷着,像洗澡一样地大口喝酒,热闹得像菜市场,两个披着斗篷的陌生人进入掀起了不小的一阵喧嚣,他们注视岑禛与连御的眼神就像盯着两只待宰绵羊,还嫌羊的肉不够肥美。连御一进门当即选择将听觉和嗅觉全部封闭,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里面。温柔女人领着流浪者来到吧台前,白皙的手指扣了扣桌面,来客人了,好好招待。说完,她朝岑禛抛了个媚眼,像个丛林中的蝴蝶那样翩跹飞进了人群中。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立即凑过来,好像这里真是个正经酒吧那样问道:喝点什么?他的舌头很细,明明是个男人,但声音却婉转尖细,就像一只鸟。反正待会也不会付钱,岑禛摘下兜帽,露出杂乱的黑发,整张脸上不是泥就是灰,只有那双蓝眼睛仍旧干干净净,他坐下之后就抬起头往酒架的最高处看去。那瓶紫色的,来两杯。紫色的?酒保一愣,回头看半天,忽地笑道:你们也太会点了,这瓶紫藤芯花酒是我们蛮老大的御贡,不卖。那就下面那瓶黄色的。也不卖,那是我们副团长的专属黄/冰/石液酒。旁边那瓶蓝的。那是我们另一个副团的蓝洋酒,不买。你们这儿有在售的酒吗?酒保笑容愈发洋溢,带着危险阴邪的气息,当然有啊,除了刚才那些其他都可以点。两瓶冰啤酒。一瓶啤酒六万,冰块另算五千,合集十三万,先支付,只收通用币。酒保向面前的黑发男人伸出手,指甲又长又尖,皮肤起皱,手指弯曲角度狰狞,就像是鸟的爪子。六万?岑禛皱眉,旁边等待许久的数名壮汉见他露出为难的表情,立刻横陈着肌肉耀武扬威地靠过来,把两名外来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其中几个手里还威胁性地甩着刀和枪支,没钱?没钱就拿胳膊来抵。连御立即起身护住岑禛,模样有些害怕,但强忍着做出保护者的姿态,他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但能从唇语中分辨出了对方说了些什么,我们又没喝,不点不就是了。啊,顺带一提,酒保用他那钩子般的食指摇了摇,座位也是收费的,只要坐下了就得付五万,每多十分钟加一万。主要是太久没有这样傻不愣登的新人进门了,酒保才大发慈悲逗弄他们玩了玩,否则按道理人一坐下刀就该架在脖子上要钱了。你们这是黑店。连御色厉内荏地喊道,没想到周围所有人听了就哈哈大笑,酒保也是乐不可支,是啊是啊,我们酒馆名字就是黑酒馆,不黑怎么对得起名字?大家正笑着,温柔女人去而复返,挤进人堆里问:虹姐呢?我找了她半天,怎么进来就不见了?虹姐啊。鸟人酒保对待温柔女人完全是另一副嘴脸,刚刚蛮老大叫她去服侍,现在估计还在蛮老大房间里呢。啊?蛮老大老大叫她服侍?温柔女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忧心忡忡,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优雅知性地拢了拢衣服,掸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中途眼角余光瞥见两名全身罩在斗篷内的陌生人,眼角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他们怎么还在这里?酒保咯咯地笑:还在走流程呢。到哪一步了?收座位费,接下来就要剁手指了。一男一女当着流浪者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如何虐待他们,其他人纷纷哄堂大笑,还有些伸手轻蔑地推搡岑禛和连御的肩膀,欺辱意味明显。从下飞船起,岑禛就一口水也没有喝过,还一路扮演逃亡者,又是摔又是跑,好不容易到了屋子里面,又堆过来这么多人,他们就不热吗?想要我们付钱,可以,但总要先把东西端上来。岑禛不耐烦地说,都散开,热死了,难道我们两个人还需要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提防?还挺有个性?一个赤膊壮汉将手中的的刀贴着岑禛的手掌扎进了吧台桌面,敢在我们的地盘横?!但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带着蓬勃怒气压在了每个人的头顶,聚在这里做什么?都滚!蛮老大!老大!蛮老大。伴随着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铿锵有力的呼声,围绕的壮汉又如来时那般飞快散去,一个脸上有着条狰狞伤疤的男人,面容阴鸷地坐在了岑禛的右侧。连御瞬间隐密地掐了一下岑禛的胳膊,岑禛也还以轻抚,示意自己知道了。前一秒还笑得比狐狸还狡猾的酒保现在噤若寒蝉,仔细看擦着玻璃杯的手指还隐约有些颤抖。温柔女人也当场表演瞬间变脸,她如春风扶柳一般婀娜地走到蛮老大身边,娇嗔道:老大~怎么啦,谁啊,惹您生这么大气还不是你的好姐姐。蛮云也没给女人好脸色,每次上她都跟个死人一样。温柔女人脸色微变,但她将紧张伪装得很好,除了岑禛这样天生与精神和情绪打交道的向导之外,根本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她笑着勾腰,露出丰腴曼妙的曲线:虹姐那老女人有什么好玩的,老大,你也宠宠人家滚,老子没兴致了。蛮老大敲敲桌子,酒呢!鸟人酒保全身一阵,吓得啾了一声,他赶紧把那瓶紫色的酒瓶拿下来,在敞口杯里放入冰块,倒满酒,小心翼翼地递给蛮云。蛮云端起杯子一口干下,摸了摸嘴,这才发现身边竟然还坐着人,他怒目而视,发现竟然是两个不认识的人,肤色很白,后面那人头发光泽柔顺,显然不是这鲸星的常驻民。坐在前面的黑发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透亮的蓝眼珠里没有情绪,就显得很干净,蛮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玻璃杯,见到他还不跑,这人是不是智商有点问题?这人哪来的?鸟人酒保又是一颤,谨慎地说:刚刚他们逃到这里,被虹姐和雨姐领进来的。是吗。蛮云眯着眼睛笑了,他这一笑,就显得脸上的疤更粗犷可怕,既然进来了,那等于就是我们坠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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