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趣阁”最新网址:http://www.mouquge.com,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某趣阁 > 历史穿越 > 重生后把反派拱了 > 《重生后把反派拱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6

《重生后把反派拱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6(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猎生——云杳杳 穿到文工团里当台柱[七零] 无法攻略 深深——春溪笛晓 我家夫人是头牌![重生] 五年修道,三年捉鬼——开卡车的猫斯基 [重生]做你心上金丝雀 农门福妻是大佬 ABO重生后男神爱上了我 别来无恙,男朋友!——入沐三分

他的视线落到已走在前面的那人手上,不似平日里的苍白,柔软的指尖泛着微微的红意,少年喉头滚动,鬼使神差地闭嘴跟了上去。

楼内装设谓之金碧辉煌也不为过,扶梯上靠着各式各样的兔爷,有勾着眼睛眉目传情,也有冷冷淡淡不屑一顾的,甚至还有金丝打造的鸟笼,里面也关着三两个赤脚薄衣坐在绒毯上的人。

“郎君可有甚喜好,咱鸢阳楼里别的不说,小倌是最齐全的,什么样的都有,若是郎君没想好,可以把人都叫来,您挨个过目。”小倌掂着手中的银子,话语带了些亲近,越说越往这边靠,好不容易快要贴到人身上了,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隔开。

小倌偏头,隔着季沧笙看向另一侧的花不语,嘴上没耽搁,眼里的笑意带了些揶揄,蜻蜓点水似的摸上那紧实的臂膀,激得某人手臂一收,把身侧的人圈到了怀里。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了。别问内容要提是啥,问就是突然想皮一下。

白歌:我呢???????你们是来救我的不是来逛o子的好吗!!!

作者:不要抓我啊啊啊!!!

第72章 第七十章

清雅的暗香冲淡了空气中的胭脂味,如想象中一般,抱起来比看着更瘦些,花不语垂眸便能看见季沧笙露出的耳垂,以及交领下白嫩的皮肤。

心跳如雷动,怕被人听了去,又舍不得放开。

那边的小倌不明所以地笑出了声,道:“仙君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的兔儿爷大都是凡人,可经不得您这样的体魄折腾,要不多挑几个轮着伺候您?”

花不语听着这话,一想起陌生的男人会爬上自己的床,心中不免泛起些恶心,眉心微蹙,没有搭话。

招客的小倌掂着沉手的银子,直接带二人去了最豪华的上房,这房间比普通套间客房还大些,床竟然占了快半个房间,窗台上摆着个铜制的香炉,正幽幽地飘出来白烟。

熏香中添了些当门子,香气馥郁,本就躁人,灯罩上再染了些淡淡的红色,让花不语觉得心头闷得慌。

鸳鸯榻上放着一方茶几,屋内并没有别的桌椅,小倌伺候着二人坐上床,将没有接客的所有兔爷都召了进来。

床榻被一层又一层软被垫得又高又软,华丽的被衾,柔软的枕头,还有不少靠枕,霞鲜锦缛,奢靡得很。

花不语一颗心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咚咚跳得连外面热闹的声响都听不见了,面前的人走走停停,小倌介绍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最后是季沧笙挑了两个看起来身.娇.体.软的兔爷,才吩咐人都散了。

这二人看着梨花带雨般娇嫩,倒是十分放得开,走到床跟前的时候衣带就已经彻底散开了。软声软语喊着仙君,声音要多婉转有多婉转,换了一般人,可真不一定受得住。

花不语神色复杂地偷瞄了季沧笙一眼,难不成他喜欢这种?

正想着要如何躲开这俩兔爷,两人却无视了他们似的一头扎进了身后的枕头堆里,叽叽歪歪地开始扒自己衣服。

花不语被那百啭千声的呼唤叫得鸡皮疙瘩一身,还没来得及搓,就被拉着下了床。

“走这边。”

“……”

季沧笙拉着花不语,施了个隔音结界,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就通通隔绝了。墙上有一道装饰用的门,只见他往门把手上一推,一转,竟然真的把这嵌在门上的小门给打开了。

“师尊?”

“走吧。”

门内黑漆漆的,有一条不大的通道,好在通道还算干净,灵蝶在前面散发着微弱的光。

通道虽然不大,站季沧笙倒是正好,花不语却只能弓着身子跟在后面,一步一步下这台阶。

“守宫,也叫壁虎。”季沧笙解释道,“守宫遇到危险,会将尾巴脱落,自己逃走。这鸢阳楼,便是守宫的尾巴。”

“而这里。”季沧笙敲了敲墙上的暗门,门的那一头,能隐约听到人声。

花不语点了点头。

推开暗门,便是守宫镇最大的地下赌场。

各式稀奇古怪的赌.博手段在这里都能看到,而赌注,也并不只有银两。

“二位爷。”两人打开门,便有侍者过来,送上了面具。这面具精致,只遮住了上半张脸,戴上之后可以隐藏气息,对于修者来说,隐藏气息便是隐藏了身份。

季沧笙和花不语换了一身行头,戴上面具,顿时看对方都像个陌生人了,若不是屏风后只有他们三人,指不定面对面遇见也不认识。

走出屏风,即便见过不少大场面,花不语依旧有些震撼。

曾经花不语去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们住在像没有盖子似的蒸笼一般的土楼里,土楼中的房间布局不似普通的方正,而是围成了一圈,并且如蒸笼般一圈搭着一圈上去,这赌坊正是和那土楼一样的构造,只不过是一圈又一圈地向下延展。

站在护栏边上往下数,赌坊的楼层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层。本身就是向下修建的,又是这个数,怎么看也不吉利。

更加古怪的是,越往下走,楼层外支着的棺材就越多,不过这着棺材没有盖子,里面放着的也从金银珠宝变成了奇珍异宝。

“二位仙君要去哪一层?”

“第十八层。”季沧笙道。

“要去十八层,也不是不行。”那人笑了笑,拿出一块垫着红色丝绒布的长方盘子,盘子的四周镶嵌着指头大小的明珠,颗颗圆润饱满,价值不菲。

他还真见过不少上来就要指名去十八层的,可有不少人掏空家底,也不过只能去十来层。

当然,从第十层开始,赌注可就不只是财物了,而十五层之后,更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的交易地盘。

修者越到后期,进展越慢,命数也十分珍贵,但少不了那些年轻气盛的,愿意用命来换点其他东西。

这些个年纪轻轻的,又是修者,随便拿个三五十年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有人在,毕竟只要进入化神境,修者起码能活两百余岁。

侍者十分乐得看这些人自以为是地养盘子里放他们所谓的贵重之物,最后荷包掏空也只亮个十来颗,好让他也揩揩油水,再带他们下去。

花不语虽没来过,也懂什么意思,刚拿出储物戒,就被季沧笙按了下去。

侍者只见这个子不高且弱不禁风的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差点笑出声。这么年轻的修者,能拿出来什么好的丹药?怕是连六颗珠子都亮不到。

玉瓶放进盘子后,明珠便挨个亮起来,一对,又一对,拢共九对明珠,全部闪着耀眼的明光。

“可是够了?”

“够够够……够了!”侍者就差没伸手扶下巴了,九品灵丹也就亮十二颗明珠,这瓶丹药却能亮起十八颗!这、这难不成!

侍者不仅声音抖,手也有些抖:“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容我禀报上面,查看一二。”

“我们赶时间。”季沧笙道,“你把瓶塞打开,自然有人上来请我。”

“是是是……”侍者连忙把盘子放好,颤颤巍巍地打开玉瓶,药香顿时炸开,绕是这赌坊足足十八层,也足够惊动最下面的人了。

楼下顿时躁动起来,传音过来请他们一叙的不绝于耳,季沧笙偏头,那人立刻塞好了玉瓶,弓着腰请他们往楼下走。

一路上,有无数人抛出诱人的赌注,想要与季沧笙一堵,然而他的脚步却没有片刻的停留。走到第十八层的时候,花不语忽然在隐约之间感受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了季沧笙。

季沧笙垂着眼睫眨了下眼睛,花不语便移开了视线。没有人发现他们已经交流过了,这默契明明是第一次,却熟稔得很。

十八层只有一场赌局,一丈见方的赌桌空荡荡的,赌桌的那头坐镇着个包裹严实的人。

十八层的赌局,庄家不一定是赌坊的人,只要给足了“租金”,便可自做庄家。

季沧笙坐到椅子上,花不语便立在一旁,能拿出仙丹当门票,上面十七层的人纷纷都探出了脑袋来,想瞧瞧季沧笙还能拿出来什么。

在万众瞩目下,季沧笙在衣袖里掏了掏,又摸出来一个玉瓶。和方才那侍者一样,众人以为这随意揣在袖兜里的玩意儿算不得什么,却在季沧笙打开瓶塞的时候,脸色全变了。

无数双眼睛绿幽幽地盯向这边,坐在赌桌对面的人更是呼吸急促了起来。

延年益寿丹!

普通的续.命丹药,顶多延个三两年,并且每五枚药效减半,他这样年纪的人,每天都要吃大量的续.命丹。而这一颗延年益寿丹,一次就能延长他五十年的寿命!

五十年,足够他修为更上一阶,修为的增进能让他再活很多年。

那人立刻拿出了自己的赌注,季沧笙甚至懒得看他拿出了什么,便道:“开始吧。”

“赌、赌什么?”那人按捺不住激动的语气道。

“别的太麻烦,比大小,一颗骰子,一局胜负。”

四周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众人不禁掏了掏耳朵,左右看了看,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啊……啊?”

“丢骰子——”季沧笙拉长了声音,仿佛怕对方残年余力的听不见。

“请庄家出来丢,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那人一心落在延年益寿丹上,生怕季沧笙反悔,不论说什么都是好。

没一会儿,赌坊的主人也到了。一连出现了两颗仙丹,不可能有人能坐得住。

庄家骰骰,自然是公正的,毕竟两遍都交了东西,如若不公正,这赌坊也开不了这么久。

“大。”

“小。”

骰定。

小。

那人欣喜若狂,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生怕丹药被人抢走,冲过来夺过玉瓶就跑了。

“仙君豪爽。”赌坊主人见季沧笙神色无异,仿佛输的并不是一枚仙丹,而是几张废纸,便道,“仙君此来,是有什么吩咐?”

仙丹不过是抛砖引玉,方才那人也没点见识,竟然这么就跑了,也难怪只能来赌场碰运气。

季沧笙从椅子上站起,笑了笑:“早就听闻这边有趣,但方才一局,觉得没什么意思。”

赌坊主人微微点头:“那仙君之意,什么才算有趣?”

季沧笙摆了摆手:“罢了,我随便逛逛,丹药你就收着吧,那种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我这人不喜欢太热闹。”

“是,那仙君请便。”赌坊主人挥手退下了跟来的侍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能随手拿出仙丹,还敢这么招摇过市的,不论是这人,还是他身后的侍卫,应该都身手不凡。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怀璧不危者,岂是凡人?

季沧笙优哉游哉,说是要逛,还真走马观花地逛起来,这张桌子看看稀奇,那张桌子等等输赢,完了摇摇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而他身后的眼睛,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种地方,一个两个人或许管得住,那更多的呢?

花不语沉默地跟着,却也注意到了周围开始有些扭曲的空间,心中警惕,却没有说出,只是已和无名隐隐联系,若有变动,随时可以召出。

随着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那群人也在暗自较量着,这赌坊为了治安下了不少繁杂的定制,在不断的法术之间,定制越发明显。

空间扭曲到一定的境界,定制便破了。

赌坊眨眼变为了真正的地狱。

赌.徒本就血气方刚,进来这儿赌的,有几个是怕事的?有禁制时做出头鸟只有一个死字,现在禁制破了,形势已乱,不趁机为所欲为地干点什么,对得起交的门票?

赌坊老板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各层的庄家能逃的也逃了。

这群不要命的疯子,他们可不打算管,这种失控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等他们自相残杀完了,再回来收拾残局,修个土楼费得了多大劲?

局面一时无法掌控,又没个人管,那群压抑依旧的表更疯了起来,完全不怕把地给打塌了。

花不语被季沧笙拉着四处躲避,一路下到了赌坊的最底层,在漫天的战.火中,被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拦了下来。

从天而降的惊雷术劈向那个身影,那人只是抬手一挥,便把雷术挥开,落到一旁,登时砸出个半人深的坑。

热风呼过,将那人所著斗篷的帽子掀开,露出了阴影下的脸。

竟然是鸢阳楼里那个引他们进去的小倌。

“二位仙君玩得可好?”小倌抬手,用袖子半掩唇角笑道。

“既然出来了就别绕圈子,我徒弟在哪。”季沧笙用手把花不语别到自己身后,沉声道。

“仙君真是无趣,哪有前.戏都不做,上来就讨人的。”那小倌袖子一撩,浓郁腻人的香味扑来,呛人得紧。

不过须臾间,袖清晖已挥出,却将小倌的残影劈开,小倌化作青烟,笑道:“仙君若是想救你那徒弟,可到水月阁一叙,不过,只能你一个人来。”

青烟渐渐凝聚出了小倌的上半身,那人掐着袖子,手指往季沧笙鼻尖一指,被躲开了也不恼:“妾身不喜欢和他人一并享用,切记,切记。”

无名斩开了小倌最后的残影,空中的轰鸣声更甚,那些个赌徒杀红了眼,仿佛被控制了神智,直直冲了下来。

另一头,方才的小倌渐渐凝聚成型,乖巧地低服在红衣女子脚边。这女子正是前些日子,变为曾岚氏的人,也是当年面世大会,在花不语的丹田种下血雾之人。

她所在的空间漆黑得无半点光亮,面前竖着一面琉璃镜,镜中正是鸢阳楼下赌场里的景象。

红衣女子抬起手腕,掌中便出现了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她的手很小,不足以握住,只能捧着拿到嘴边,像是吃着熟透的水蜜桃,汁水顺着白嫩的手腕,落到鲜红的罗裙上,留下深色的斑点。

之前趁着花不语精神崩溃,本想看看那人的记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弱点,何曾想到竟有那样大的收获。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花不语竟然是逆转时间的重生之人,也难怪……

不过,最是有趣的事,莫过于他竟然被前世的仇家捡走了,并且还在保有记忆的情况下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想来上一世,这天元仙尊处处破坏她的好事,女子的眼中便浮现出了一丝怒意,她抹去了花不语有关季沧笙对他好的记忆,挑拨这二人的关系,对于拥有花不语前世记忆的她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等他们互相仇恨,让花不语亲手杀了季沧笙,再把那些回忆还给他,哪怕再坚定的意志,也受不了亲手杀死自己爱人的打击吧。

上一世的计划,被这天元仙尊给搅了,这一世,她可不会让他活到那个时候!

女子幻想着未来的对策,不禁嬉笑出声,随意挥动了下空着的左手,琉璃镜那头,便起了浓浓的白雾。

白色的烟雾乍起,逐渐弥漫,将整个赌坊淹没其中,可谓伸手不见五指。这些迷雾并不会消散,反而越发浓郁,连近处的气息都能隐藏。

空中的乱战还在继续,不少人已冲到了最底层,险然躲开好几次白雾之中刺来的攻击,二人依旧没找到离开的办法。

花不语的手被紧紧捏着,这样的情况下,不能暴露气息,无法感知身边的人,只得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防止走散。

本知道情况危急,他却有些心猿意马,光是被握着手腕也让他无法心安,只有实实在在地回握过去,他才能确保他不会放手。

季沧笙这人,向来无欲无求的,浑身上下透着股虚无缥缈的味道,仿佛一松开手,就会永远消失在视线里。

白雾的笼罩下,让他越发地烦躁不安,看不见牵着自己的人,就好比有一把火在他心中烧似的,就要把里面全部烧干了。

注意到袭向季沧笙的声响,花不语立刻抽动手腕,把人拉回了近处。隔着薄纱一般的白雾看清了季沧笙的脸,如同往心坎里浇下了清泉,甘甜柔软地扑灭了火。

花不语回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缝也挤进去,把空荡荡的心房填了个满实。那里有力地搏动着,在胸腔里震得发响。

那人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呼了口气,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控制,适应之后便能在混乱之中听清各式的声音,再灵巧地躲开,走向下来的楼梯。

快要到楼梯口的时候,白雾中忽的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季沧笙的另一只手,将人拖进了一个不大的房间中。

屋内虽也弥漫着白雾,却除了此人再没有别的气息,花不语只觉得手上一重,便跟着季沧笙一并被拖了进去。

他有些警惕地召出无名,却听见季沧笙制止道:“等等。”

白雾中,近在咫尺的人一袭青衣,偏偏而立,上半张脸被赌坊统一发放的面具遮住,分明是认不出的,却止不住冒出熟悉的感觉。

花不语心中被一块巨石嘭地砸下,浑身血液凝固,连心跳都快趋于静止。

那人声音沉沉,语气里带了些无奈:“果然是你。”

季沧笙眼睫翕动,声音不带半点波澜:“师兄。”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昨天今天更新,但是拆章没拆好,今天大粗长二合一,乖乖坐好等夸

注:当门子就是麝.香,土楼可以参照大鱼海棠,其他都是我乱编的,我没磕,就是有点嗨

最后:不要抓我我是良民!!!

第73章 第七十一章

花不语顿了片刻,才道:“师叔。”

沈释微微颔首,面具下的眸子随意瞥过二人交握的手,再慢慢抬起眼看向花不语,亦是没什么波澜道:“先跟我来。”

上一世跟了沈释数十载,花不语不疑有他,只是从他听说的来看,这二人师兄弟的交情不过几年,自沈释出师后与天元门交集更少,季沧笙却能毫不犹豫地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走。

花不语不禁紧了紧手指,想把心中弥漫的酸意挤出去,只见季沧笙转过头来,回握了握他的手:“走吧。”

倒是显得他不信任这个师叔了。

屋内的白雾不及外面,还能感知几分,墙壁的架子上陈列着不少好东西,另一扇门后面有条暗道,估计是内部的通道,难怪之前一出事赌坊的人就都不见了,原来是从这暗道走的。

三人进入暗道后顺着走了好会儿,花不语忽的停了下来。

“我们又回到原地了。”花不语指向墙上的一道印记,“这是我一炷香前刻下的。”

另外两人显然也发现了此事,他们在这永无止尽的通道内爬了快半个时辰的楼梯了,依旧没走个头。

“这个幻术破解的方法很简单。”季沧笙平静道,“闭上眼睛,不要用灵力,上楼的时候体力消耗得更快,下楼的时候体力消耗得少些,我们要从楼上出去,只要一发觉走得轻松了,就立刻往反方向走。”

“如果赶时间,直接破阵吧。”

季沧笙摇了摇头:“白歌和他表弟还在他们手里,这鸢阳楼就是他们取乐的玩意,如果我们不按照规则来,怕是待会儿出去了也见不着人。”

所以,季沧笙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才一直都在配合他们演这场闹剧?

花不语在心底默默地嘲笑了一声,真是自作多情得难堪。

“白歌留下的纸条用暗语记录了这边的状况,照着他所说的去破,应该能救下他。”

所以,季沧笙才会去鸢阳楼,才知道屋内下赌坊的暗门,也知道怎么引出鸢阳楼的主人。

真不愧是苏家,天下无不知之事。

二人听罢,也安心几分,便照着法子做,很快便回到了鸢阳楼,脱离赌坊之后暗道外的打斗声也渐渐远去了,奇怪的是,鸢阳楼里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

暗道的尽头连接着暗门,出去便是鸢阳楼的客房,此时门的那头没有半点声响,大概是间还没接客的空房间。

花不语正打算将门打开,却被季沧笙拦住了。

“进入这道门之后,即便是拉着手也没用。”季沧笙解释道,“鸢阳楼本身就是一个幻术秘境。”

他忽的偏过头来:“和云泥梦境一样,进去之后便会陷入梦境,不过这梦境并没有云泥梦境那么强大,比云泥梦境好解得多。”

“只是很多人都走不出这个梦境的原因,在于这个梦境,它会给你最想要的一切。”

“而解开梦境的方法……”季沧笙顿了顿,语气平静道,“是亲手杀死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不论在进去之后看到了谁,那个人一定会杀了你。”忽的,季沧笙眨了眨眼,看向了沈释,“不过,如果最重要的人太多,梦境会无法承受而自己破掉。”

沈释身为天元仙尊亲传弟子,自然也该是以天下苍生为先的,季沧笙向来觉得,他比自己更加适合天元仙尊这个位置。

前世他进入这个梦境,便没费什么力气,让这个梦境不攻自破了,身为比他更优秀的师兄,自然不用担心。

季沧笙转头看向花不语,轻微叹了口气:“踏花,你应该知道自己会看见谁。”

花不语垂下眼睫,呼吸急促了两分。他最担心最重要的人,也是早已见不到的人,可……他要怎么对阿娘下得了手。

“踏花。”季沧笙捏了捏他的手,“你要活着出来,那个人也一定不希望你永远留在里面。”

“是……”花不语垂下眼睫,“弟子知了。”

季沧笙等了他片刻,待他收拾好心情,才打开了那扇门。

门内亮着不甚耀眼的光,他看见季沧笙走了进去,自己便也跟着进了去。

在黑暗中待太久之后突然进入光亮之中,花不语抬手遮了下眼睛。待他适应了屋内的亮度之后放下手,便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鸢阳楼里的上房。

房屋内灯火通明,带着暧昧的红色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当门子的味道,鸳鸯榻上的枕被被重新摆好,矮矮的茶几上放着两杯酒。

季沧笙背对着他,将面具取下放到了茶几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仰头饮下。

“师尊!”花不语连忙上去抓着季沧笙的手臂,却看到那人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怕什么,这酒喝不得?”

“……”花不语顿了顿,也没想通自己方才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渴了没?”季沧笙拿起桌上另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花不语张了张嘴,喉咙着火似的,没说出话来,酒杯触及嘴唇,凉悠悠的,杯中的液体还没沾到唇上,酒杯就被收走了。

“要喝自己去倒,多大的人了,还要喂不成?”季沧笙收回酒杯,手臂一转,嘴唇正好落在方才花不语挨过的地方,将酒喝了下去。

或许是喝得急了,一滴酒液顺着那微微泛着晶莹光亮的唇瓣滑到嘴角,再一路向下,抚过喉结,落进衣领里,留下浅浅的一圈痕迹。

两杯酒下去,季沧笙的脸上带了几分醉意,酒香浓郁,光是这么近地闻着,就要醉了。

鬼使神差地,花不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贴在面前这人的脸上,拇指抚过人嘴角,将那亮泽泽的水渍抹掉。

酒水腻在指腹上,越发让人觉得口干舌燥,粉嫩柔软的嘴唇近在咫尺,呼吸交缠,吸引着他不断靠近。

“踏花上仙,你可真是很会挑时候啊。”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

御风划破空气,与袖清晖相碰,发出嗡嗡鸣响。眼前这浑身鲜血与阴气的黑袍男子,正是上仙界追捕已久的季沧笙。

季沧笙随意挑着剑,化解花不语的攻击,嘲笑似的轻笑一声,道:“你向来不听我解释,我说他们不是我害死的,你可信?”

回答他的只有更为凌厉的剑刃。

遍地都是村民的尸体,血流成河,鬼气久久没有消散,便是这人才从阴界出来的证明。可季沧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阴界裂缝藏了起来。

二人交换数招,忽的,只听一声尖叫,藏在草垛里的小孩儿哭喊着冲向了花不语。

“仙君!仙君救我!”

花不语心道一声不好,这小孩也是村民,而她现在距离季沧笙实在太近了。

季沧笙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

只差一指的距离。

小孩身后血花四溅,鲜红的液体.喷.薄而出,溅在季沧笙墨黑的长袍上,浸了进去。

“你说……不是你杀的?”花不语气得发抖,果真是丧尽天良,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还好意思狡辩!

季沧笙神色淡漠,语气更是冷厉:“不识好歹。”

“南允村四十八口人,你真是好狠的心!”

“花不语……”

记忆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哪里还是那般青涩未脱的模样,黑袍下被尸阵反噬的伤口浸出暗红的血来,一如上一世那个杀人如麻的混世魔头。

季沧笙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他与阴界串通,枉杀无数人性命,妄将人间变为地狱的事实。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真的能收起无名……视而不管吗?

手中的剑忽然动了,花不语来不及阻止,便看见御风直直指向眼前那身影不稳的人。

如前世死神谷内那次一样,长剑没入了季沧笙的心脏,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替他阻止这利剑了。

花不语头痛欲裂地醒来。

季沧笙看他一眼,神色冷淡。见他醒了,没有招呼,转身走了。

似乎还没分清此时是现实还是梦境。花不语揉了揉眼睛,发现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枚发钗。

云泥梦境……

是它帮自己走出这个梦境的?那些回忆,也是它对自己的警醒?

如果无法阻止,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像梦境里那样,像前世那样,面对那样的季沧笙……

花不语将手扶在胸前,心脏疼得厉害。

他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

“既然醒了,就过来。”季沧笙冷声道。

“是。”花不语摇摇头,从地上爬起,还没走到跟前,便看见床上躺着的沈释,似乎依旧还在梦境之中。

他怎么会……没醒?

花不语出身天元门,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接受的都是天元法则一脉的祖训,所学也是天元仙尊应有的品德,沈释身为上代天元仙尊最得意的弟子,拥有天元仙尊的一切品性,理应如季沧笙一样早就醒来了,为何陷入梦境如此之久?

季沧笙浅浅叹了口气,花不语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二人沉默地等待沈释转醒,却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沈释腰间仿佛被利刃扎了道口子,血液涓涓从里面流出,衣衫虽未破,却被暗红的血浸得骇人。

“师尊!”

季沧笙攥紧了手,却没有动作。花不语连忙用治愈术,没有分毫的效果。

“没用的。”季沧笙摇头道,“这伤口根本治不好,即便治好,他也依旧会死。”

花不语一颗心顿时慌了起来,这可是他曾经的师尊!他绝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花不语嗓音嘶哑道。

“如果是神智或者识海,或许还有办法,梦境……只能等他自己醒来。”季沧笙声色沉重,一双眼睛垂着,看上去并无异样,微微发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

他们谁也无能为力。

沈释面色没有半分痛苦,甚至能看出两分愉悦与满足,仿佛对这梦甘之如饴。

花不语本还焦急,却发现季沧笙强忍的情绪,相处数十年的同门师兄,又怎的没有感情,不过是在自己这个徒弟面前掩去了罢。

仿佛一声嗟叹,极其轻柔,又极其宠溺,二人皆是修者,自然耳力不凡,听清了这声低语。

“安之……”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综影世界夺美,我绑定了主角 官府发娘子,我竟领到前朝公主! 带着嬴政反大秦! 大明:都是皇帝了,谁还当木匠 红楼之开国篇 大唐:贬你去封地,你直接不装了 大夏第一毒士,从废相开始 大明文魁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初唐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