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花不语拎着食盈兽的后颈皮,直接把这圆球拎起来,飞往天元峰。
肥猫落地之后立刻变幻了形态,从虎皮大花猫变成了袖珍版的食盈兽,只不过虽然是“袖珍版”的,体型依旧比老虎还大些。
竖起一个巨大的结界后,食盈兽迫不及待地对花不语吼了一声,这声带着强大的压力,若是换了普通的化神境修者,此刻早就昏过去了。
食盈兽见花不语不为所动,忽的警惕起来:“难不成是龙气护体?”
“别啰嗦了,我看你早就筋骨发懒,切磋吧。”
“你猜筋骨发懒!”食盈兽咆哮着扑了过来。
花不语凭空抽出七尺龙骨枪,毫不客气地朝食盈兽招呼过去。
打斗持续到了后半夜。
食盈兽受形态限制,竟也累得气喘吁吁,惊讶道:“你根本不止化神境!”
花不语抹了一把汗甩出,下令道:“今日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你耍赖!”食盈兽跳起来,“小子,你究竟得到了什么传承,为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
“说了你也不信。”花不语收起龙骨枪,“但你只需要相信一点,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师尊的事情。”
食盈兽的神色在月光下晦暗不清。
“你与我签订了血契,会感知不到我究竟对他有没有恶意?”
“没有。”食盈兽不似往日没个正型,盯着花不语看了好一会儿,变成肥猫迈着风骚的步伐走了。
离开天元峰,花不语去了仙寐山的温泉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了黑暗。
收拾好行李,便往山门走去。
一路上,花不语遇到了很多内门弟子,九年前他初入天元门,季沧笙带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山,此时离开天元门,他也是这么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的。
唯一的差别是,九年前,他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孩子,所有人都对他好奇打量。而现在,他是天元峰得到承认的关门弟子,所有人都对他低头行礼。
三年。
一想到要离开如此之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变得无比令人不舍。
短短一截路,走得再慢,也是要走到头的。
天元门正门前,几个熟悉的身影如数而至。
“师兄!”花不语加快了步伐,走到几人之前,才发现他们身后还挡着个人。
“师尊。”花不语行礼道。
“嗯。”
“踏花,我昨天晚上写了一晚上,终于弄好了!你拿着!”白歌往花不语手里塞了一本精致的小册子,“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都用的上,如果找不到去的,可以找感兴趣的去,有些还附了地图。”
“谢谢白歌师兄。”花不语接下小册子,牛皮封面,应该十分耐用。
“我也有。”折花递过来几个储物袋,“东西已经分好类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平日里需要的应该都用得上。”
“谢谢折花师兄。”
“啧,你们居然背着我偷跑!”七汝笑骂两句,也摸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其中稀罕的武.器居多,不少都是他个人的藏品。
“你还不是偷偷准备了!还好意思说我们!”白歌还嘴道。
花不语拿出储物袋将东西收好,道:“谢谢七汝师兄。”
“这些都是刚收进藏书阁的秘籍,我挑了一些适合你的拓本,不要荒废了纳新。”玉蝴蝶拿出一摞崭新的拓本,光是最上面一本的封面花不语就看着有点兴趣。
“谢谢大师兄。”花不语收下拓本,玉蝴蝶又递过来几张薄纸。
“子沉今日有事过不来,这是他给你写的丹方,有点难度,让你没事练练。”
“好……”花不语接下丹方,心脏被熨帖得发烫,烫得他鼻根都有些疼。
“好了好了,又不是三年都见不上,我们出来的时候如果顺路也会去看你,不用担心!”
“对,有什么事尽管差环环做,缺什么也送个信回来,师兄们帮你解决!”
七汝白歌安慰着一唱一和,眼看着时辰到了,花不语才和众人一一作别。
即便没和季沧笙说上一句话,可光是那人一直站在那里,他心里便感到满足。
三年很快的,特别是对于活了两世的花不语来说。
他不过是出一趟门,他也是有归处的了。
一行人目送着少年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季沧笙才出声道:“去通知二十二上仙去前殿,我有要事宣布。”
四人齐声道:“是!”
一炷香后,二十二上仙在听到季沧笙如此正式地有事要宣布,不约而同地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能不能安分几天,他们的寿命经不起这折腾啊!
大殿内,二十二上仙低声讨论着什么,在季沧笙到来之后回归了沉默。
季沧笙坐到主位上,环视一圈,语气正式又严肃:
“我要闭关。”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gg,我睡了,剧情启动,隔日更启动!
第61章 第五十九章
大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二十二上仙安静如鸡,甚至想掏一掏耳朵来确定方才确是幻听。
天元仙尊闭关?除了已传衣钵的,天元仙尊是镇守上仙界的主心骨,谈闭关简直是天方夜谭。
季沧笙见众人没个反应,疑惑道:“怎么不说话?”
“那个……天元仙尊。”癸末上仙抱手道,“您方才说的什么?”
“我说——”季沧笙在声音中运行了真气,保证字正腔圆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了,“我要闭关。”
众人继续沉默。
“啧,你们怎么回事?”
“不是……”子虚上仙这才缓过神来,“你说闭关,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还能什么意思?”季沧笙用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被夺舍了的语气解释道,“去极寒之地的虚无之境,闭关修炼。”
二十二上仙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消化完他的话,小心翼翼问道:“您难不成打算飞升?”
季沧笙一听,笑了:“你们怎么回事,难不成现在还未发觉?”
众上仙面面相觑,问道:“仙尊,您这话我们真听不懂了。”
季沧笙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的修为只有大乘三层,若不是保有天元仙尊的继承,怕是坐在天元仙尊这个位置上都有些悬,四大门派不乏闭关百年的老祖,若是知道此事……”
众人不禁冷吸一口气。
这、这怎么可能!
“天元仙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沧笙神色微敛,沉声道:“长灵镇一事,那蛊毒会使人修为亏损。好在及时制止,不然此位……怕是永远传承不下去了。”
天元仙尊一直是上仙界至上至强的存在,更代交替向来靠的是传承。若是后继无人,传承便会锁在天元石里,直到符合的人出现,得到天元法则的承认后便可继承。
天元仙尊的修为会永远停留在大乘末期,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因此天元仙尊从不会修炼,就更不谈闭关了。
自然,能得到天元仙尊传承的人,不可能会选择飞升,而天元仙尊是整个上仙界最强的存在,也不可能跌落修为,没人知道天元仙尊修为大降后,继承者是否还能有大乘末期的修为。
“那……这可如何是好。”
大殿里空气沉闷而压抑,没人能迅速接受这一事实。修炼越到后期便越难越慢,大乘期的修者往往要花数十年甚至百年的闭关修炼方能突破一级,现在季沧笙只有大乘三层,到大乘末期可不得几百年?
天元门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几百年无主的情况!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在一片如丧考妣的气氛中,季沧笙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
不能再久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众人如听天方夜谭一般惊悚地看向他。
季沧笙淡然一笑,解释道:“虽然现在我只有大乘三层,但我拥有大乘末期的修为已有十数年,天元仙尊的继承中也有修炼突破的办法,三年恢复原有修为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元法则是没有缺漏的,这几个月我虽然没有修炼,但我一直在隐约中感受到了天元法则的存在,它会助我恢复修为的,诸位可以不用担心。”
众上仙虽然早就听说天元法则的厉害之处,却还是被此言所震惊,不过想来也是,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天元仙尊的继承从来没出过大的纰漏,天元法则的容错性当是极好的。
“可是……”众人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却又遇到了新的问题,“您闭关这几年,天元门要怎么办?”
“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季沧笙扇子一抖,众上仙心头就跟着一抖,他们总觉得这小子即将说出什么让他们又要折去几年寿命的话来。
“上个月去云泽秘境的人不是折花,而是我。”
众上仙:“……”
今天真是神奇,竟然总是听见幻听呢。
季沧笙似乎是想起有趣的事情,笑道:“澈老祖隐藏了他的气息,所以你们发现不了也正常。不过这一个月他的表现,诸位应该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二十二上仙沉默片刻,一回想,顿时更加痛心了。
难怪相安无事一个月,半点幺蛾子没出,太平得他们都要以为季沧笙转性了,原来根本就不是本人!
“天元门的事务可以完全交由玉蝴蝶与折花二人,诸位对他们二人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一群人看了看季沧笙,又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起来。他们一直以来以为的小屁孩儿,什么时候变成老狐狸了,竟然这么早就开始计划了!
玉蝴蝶本来就十分优秀,深受二十二上仙的信赖,再加上面试大会上的表现,他们之中不少人也当过他的老师,自然扬眉吐气表扬过,此刻若是否认他的能力,那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折花这孩子虽然存在感向来不强,但是细心又稳重,具有不少天元仙尊的心性,稍加培养也可以当作天元仙尊的人选,他们甚至还在私底下猜测过,天元仙尊之位会由这二人之中的谁继承。
即便这俩孩子现在还年轻,可实力如同季沧笙所说,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本身就是被当作天元仙尊继承者来培养的,锻炼三年也不算过分。
只可惜踏花被丢出天元门历练了,有那个孩子在,他们说不定还会更安心些。此子虽然现在还显青涩,但前途不可限量。
天元门的人不同其他,他们深知天元仙尊之位该由什么人继承,因此并不像外面所传,认为花不语会是天元仙尊的继承者。
“可是……”
二十二上仙中,不乏稳重谨慎者,依旧有些不放心。难料季沧笙早就想到了这层。
“澈老祖也答应了,在我闭关的期间不会离开天元门。”
此话一出,所有反对的声音立刻消下,澈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正日脑子里都是调戏小姑娘,还没事儿闯点祸端来,却是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由上古神兽带大的,他镇守天元门的话,即便季沧笙不在的事情传出去,也没人敢来造次。
主要还是这祸害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上仙界基本上无人能敌。
二十二上仙无力反驳,最终只能妥协。
“另外。”在散会之前,季沧笙忽然出声,本来就已经心力交瘁的二十二上仙不禁齐齐一抖。
这祖宗还有什么幺蛾子没说啊!
“我闭关的事,谁也不得透露给踏花。”
众人:“……”
散了吧,吃不下了。
“师尊……”天元峰四个徒弟神色沉重,欲言又止。
“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其他的任由你们拿捏,都不是不经事的小孩儿了,别这么忸怩。”
“是。”难得的,四人皆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天元门就交给你们了。”
“是。”
季沧笙仔细看过这四人的容颜,沉默良久,缓声道:“我一直十分信任你们。”
“所以……”
他的声音顿了顿,将话掐断:“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任何纰漏,就罚你们四个每天抄一遍祖训,抄三年。”
四人一听,不由莞尔,鼻根却发酸。
他们拜入天元峰后,只要一犯错误,就会被罚抄祖训。
季沧笙再看几人一眼,在心中说道:你们都要好好活着,不要逞强,等我回来。
极寒之地,虚无之境。
“你来了。”
虚无之境中什么都没有,光亮一片,只有最纯正的灵气,这里是夏老祖出世的地方,理应说不该有人在才对。
季沧笙对着男人抱手行礼道:
“师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没修。只要天还没亮!今天就是周六!
晚上还有一更。
听说大家都想虐花,那我们就搞他!(并不是)
三年后还有几章,花不语被虐(待)倒计时:三。
忍住了剧透师叔要出场的手(?)
第62章 第六十章
“小哥,前面就是凤鸣村了,老爷子我要走左边这条路,你沿着大路走,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好,劳烦您了。”
“唉!你这什么话,老爷子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天色不早了,快去吧!”
花不语从车上跳下来,不着痕迹地往车轱辘上下了个定制,便向着老人所指的方向赶去。
离开天元门一年,花不语去了不少前世去过的地方,得到了部分机缘,包括他惯用的佩剑御风。
整个上仙界使用双鞭的人不多,更何况他才在面世大会大放异彩,佩戴星月很容易被认出。而无名和龙骨枪又太过惹眼,花不语只好用回了前世的武器。
这凤鸣村没什么特别的,却是花不语前世的遗憾,他和沈释来此地时,那个神农氏后裔已被折磨而死。
到达村口的时候夕阳正浓,青石铺的路被磨得光滑,街边还有几个老农面前摆着卖相不好的蔫蔬菜,是一个还算繁华的村落。
花不语在村里逛了一圈,找了家人气还算旺的客栈住下了。
是夜。
少年正在床上打坐,忽的窗台响动,一只肥硕敏捷的身影钻了进来。
“可累死本大爷了,你怎么老是跑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来?”
花不语取下绑在肥猫脖子上的包裹,娴熟地往玉瓶中灌血,食盈兽在一旁直咂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封好了玉瓶,在瓶身上重新下好定制,装进包裹中,花不语这才拿出几枚丹药和一枚内丹。
食盈兽眼前一亮扑了上去,丹药是花不语炼的,内丹却大有来头,纵然早就习惯这人总有奇遇,每每看到花不语把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丢给它当零嘴,食盈兽都不免在心中感慨一番。
一年下来,食盈兽被花不语喂得油光水滑,皮毛厚实得扎手,十分乐得跑腿,对女娲草也没再觊觎了。
窗户被打开后寒风呼呼往里面刮,花不语去关窗户时忽然看见墙角闪过一个人影。
零碎的脚步声随着逐渐明亮的火光变得密集。
“死婆娘,我看到她往这边跑了!你们去那边,你们去那边!”一群穿着不凡的人打着火把冲进了小巷,方才那个瘦小的身影笨拙地爬上墙头,翻到了花不语所在房间对面二楼的栏杆内,努力地压下故意不敢出声。
“小家伙,你关的窗户怎么还……”食盈兽话音未落,便见花不语从窗户翻了出去,虎皮大猫叹了口气,跳到床上裹着被子睡了。
黑暗中的身影被发现了,踩着栏杆想要再往上爬一层楼,却因栏杆经久失修从楼上摔了下去。
花不语接住了那个瘦弱的身影,借着月色和火光才看清怀中人的模样。那女子虽模样狼狈,姿色却是极好的,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依旧能看出身材婀娜。
女子如受惊的小鹿,惊讶地看向花不语,随后只觉身子一轻,房顶便到了脚下。
“啊!!!”妙龄女子抓着花不语胸前的衣服尖叫,眼睛死死闭住,风划过耳畔,只留下心脏飞快跳动的声音。
“这里应该安全了。”花不语将女子放下,这才发现女子只穿了薄薄一层,便取出一件斗篷递过去。
“我不要斗篷。”女子泪眼婆娑,“您带我走吧,我不想……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女子姿色极好,哭得梨花带雨,任是哪个男人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请求。
然而。
天元峰,那是一个专产木头的地方。
花不语十分贴心地给了女子不少的盘缠,然后转身走人。
披着斗篷的女子愣了愣,咬着牙冲过去,前方的人却闪身一躲,让她差点撞到柱子上。
“我知道自己没有姿色入不了官人的眼,可是,可是……”女子一遍哭,一遍抬手擦眼泪,不合身的衣袖缩到手臂上,露出了满是伤口的手腕。
“你……”
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手,局促地拉下袖子想要遮住伤口。
“你的手。”花不语拉过那手臂查看,伤口很新,却愈合异于常人,未经处理就已结痂,应该有部分神农氏血统,所以当年那个死去的神农氏后裔就是这女子?
女子慌张地抽走手腕,红着脸蛋儿低声道:“这、公子……”
“失礼了。”花不语放开手,缓声道,“你跟我来吧。”
此处距离花不语定的客栈不近,本想将她就近安之,女子却似是受到惊吓不敢单独住这边,最后实在没法,花不语在自己隔壁给她定了个房间。
天明后不久,女子端着清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却扑了个空。她不敢外出,只好待在客栈,店家倒是送了三餐过来。
直到傍晚,她盼了一天的人才回来,昨夜惊鸿一瞥看得不真切,今日细细打量,越看越心生欢喜。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诗琳家中无人没了去处,身上也无分文,若是公子不嫌弃,诗琳愿一生服侍公子,不求名分。”
“那倒不必。”花不语冷淡拒绝道,“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趁人之危的道理。明日我会带你离开凤鸣村安顿,你大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女子隐瞒了作为血奴的身份,但她以为仅凭自己的相貌就足够征服这个男人。她阿妈从小便教了她无数抓过人心的办法,怎么在此人身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诗琳抿了抿唇,她不能错过这个人,下定决心后,她拿起了桌上果盆里的小刀,在手腕上割下不浅的伤口。
鲜红的血落到茶杯里,变成了深红色。
花不语蹙眉,没有说话。
“公子有所不知,诗琳自幼体质特殊,从不会生病,后来被发现诗琳的血液有治病的功效,便被关起来做了血奴。”她手臂上其他的伤口已经结成了痂,没有掉落,看着狰狞又让人心疼。
新割的伤口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愈合了,留下暗红的疤痕。
诗琳原以为这样的诱惑足够让花不语吃惊,抬眼却看到少年脸上平静的神情。
“既然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就不怕我也取你的血吗?”
“诗琳的名都是公子救的,诗琳自然也愿由公子处置。”女子低眉顺眼,楚楚可怜,任谁看了也要心生怜悯。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不可能有男人不被她倾倒的!
“你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是。”
“把你手腕上的疤剥了,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诗琳心中一喜,红着脸点头答应。
花不语替她买的衣衫正好,她本就生得漂亮,换好衣服后更加坚定了这人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二人租了辆马车,连夜赶出城去,天微亮的时候,到达了另一个陌生的城镇。诗琳满心满意以为他们会就此安家,或者跟着四处漂泊,却莫名其妙被安顿了下来。
“公子!”诗琳趁着花不语不注意,扑进了人怀里,瑟瑟发抖,“公子是要丢下诗琳不管吗?”
花不语略有些疑惑,前世他和沈释也是如此安顿的,怎么就变得和丢下人不管了?
他后退一步,女子便跟进一步,死死赖着不撒手,明明是温香软玉在怀,却心中充满着被冒犯的烦躁。
花不语将女子剥下来,脸色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女子佯装被吓到,眼泪就下来了,路过的人见如此美貌的姑娘落泪,皆是对这边指指点点。
“诗琳并无他求,只想报答公子,公子想让诗琳做奴婢也好,做、做同房丫头也罢,诗琳都会从的,不会有半点怨言。”
花不语张口,顿了顿,想象着女子的话,竟不由有些……恶心?
他甚至无法想象此人的服侍,光是过度的接近都让他不适。
“你不必如此,我对你没有这种想法。”
女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语气都带了些质问:“公子莫不是嫌弃诗琳的出身?”
“并没有。”
“那公子……是已有心上人了?”
花不语猛地心中一紧,呼吸堵在喉头,脑海中转瞬即逝了某个神色冷淡的影子。
“诗琳知了,只不过有些艳羡,那一定是个极好的人吧。”
花不语本想否定,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张口。
他把原因归结于解释之后还要拒绝此人,十分麻烦。
回到凤鸣村的客栈后,食盈兽已经离开了。花不语理清桌面,将信纸铺好,一笔一划工整的在上面写着什么。
他详细地记载着进来发生的事,或者感想,或者心情。写完后灯墨迹风干,再细心地将纸叠好放进信封。信封上只落了三个字——
与师书。
少年从储物戒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不少的信件,而收信人只有那一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这习惯,心中的念想只有透过那寡淡的文字承在纸上。他没什么精力去思念谁,却在闲下来的时候心中空空得快要疯掉。
一开始,他不过是在上面记载着见闻经历,以及一两句思念,但后来他发现这信他永远不会送出之后,写的内容也更随心所欲了。所有说不出的话,全部告诉给了无情的白纸,然后收进沉默的储物戒,它们永远不会见天日的。
也不知道师尊在忙什么,食盈兽带的消息总是很少,但没什么消息便是最好的,起码他知道,他们都平安顺遂。
收好盒子后,花不语蓦然想起来今日那女子的话,心中一阵波动。方才写信时刻意避之,现在不清不明的想法如野草般疯长。
少年被心中的想法磨得发狂,带上御风出门散心,只有忙碌才能将之挤开。
月色之中,他看到那个人时,竟恍惚得像在做梦。
少年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复杂情绪:
“师……师叔。”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虐花倒计时:2
师叔嫁我啊啊啊啊
不要紧张,虐花之后马上就要相见惹,我已经开始想吃糖了,hiahiahia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若说前世对花不语唯一重要的,那便是眼前这人。
时过境迁,对此刻的沈释来说,他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师侄,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惯着他了。
花不语记性不差,因此总是算着时间有意回避,却还是撞见了此人。
前世种种如海市蜃楼,将他淹没后又变得虚幻缥缈。
沈释淡淡打量花不语一番,忽然蹙了蹙眉头:“你……”
“我是天元仙尊座下弟子,踏花。”
“我知道。”沈释收起了疑惑的神情,“天元仙尊让你出来历练,怎么往这样的小村落跑。”
“师侄愚钝,私以为历练不应只是对修为的修炼,也应有对心性的修炼。像这样多一些山水与琐事的见闻,更能体会人生百态,对于化神境的理解也有裨益。”
前世也是如此,花不语太早便经历了他那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事情,所以化神境的修炼无比神速。
“嗯。”沈释只淡淡颔首,算是赞同,“小小年纪便有这觉悟,也不错。”
“师叔过奖了。”
“踏花!踏花!踏花踏花踏花!!!”花不语话音未落,遥远的一只肥硕的身影狂奔而来,食盈兽的身后有一只凶神恶煞的土狗追着它撵。
虎皮大花猫唰地一下蹿到了花不语身上,四爪并用死死抱住少年的脑袋,跟抖筛子似的瑟瑟发抖。
花不语觉得一个头五个大,脖子都要折了。
明明是可吞万物的食盈兽,竟然连这种还没膝盖高的奶狗都怕,以它的体重,直接砸死两只都没问题。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食盈兽形象也不顾,听起来像是被吓哭了,小奶狗凶巴巴地杵在花不语面前狂吠,也不敢真的扑上来。一时之间,狗叫与食盈兽的惨叫交相呼应,好在此时路过的人不多,否则定会被猫说人话给吓到。
肥猫贴在肉鼓鼓的肚皮花不语的脸上,此时正是这家伙换毛的季节,张嘴就是满口钻,花不语只好把食盈兽扒下来,这家伙却怂得抓在他肩头,指甲掐进衣服里,一副宁死不撒手的模样,煎饼大的脸皱成一团,不敢睁眼。
花不语无奈地将狗赶走,食盈兽独自一猫尴尬无比,清了清嗓子跳到地上,欲盖弥彰:“本尊只是怕伤了这小东西!并不是怕!”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环环?”沈释早就认出来这虎皮肥猫是谁,却因为它居然能口吐人言而有些不确定。
食盈兽浑身一僵,卡壳似的嗒嗒嗒地动着脖颈仰头,在看清沈释之后才松了口气。
“是寒枝啊,你怎么在这里?”肥猫拍拍爪子理了下毛,恢复了“矜持”的形象。
“听到些传闻,过来看看。”沈释早就察觉了这猫的不同,以他的修为,在它面前竟无法探测什么,“你是怎么回事。”
“哦……”食盈兽大肆吹嘘自己的来历,轻描淡写自己留下来的原因,隐瞒了与花不语签订血契的事。
“如此……”沈释似乎在思考什么,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与往日有些不同。
食盈兽以为沈释看出了端倪,立马岔开话题道:“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吧,正好你和你这师侄没怎么接触过,相处相处也好。”
花不语:“……”
“也好。”沈释没有拒绝,“天色不早了,先进城吧。”
乡下人家喜欢养狗,食盈兽大都在半夜活动,此时天色还光亮,狗叫声此起彼伏,它便蹿上花不语的肩头,肥硕的身躯挂得像只装满的麻袋。
夕阳正好,还算繁华的城镇挂上华灯,街边叫卖杂耍的还未收摊,热闹又充满着人情味儿。
花不语跟在沈释身后不远,那背影似乎和前世某个时刻重合了,恍然间,花不语竟然又想起某人来。
他的身形瘦削,比眼前这人矮上许多,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可靠,想要亲近。
忽然,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一个小丫头说着吉祥话,拦在沈释面前,跨篮里铺着干净的黑色麻布,各式各样的发簪躺于其中,做工不算太精细,却能看得出用心的痕迹。
若是在前世,沈释一般会给这小丫头一些零碎,今日却难得没有立刻掏钱袋,而是往篮子中看去。
花不语略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些发簪有什么特别的?
各式各样或繁或简的发簪简直让人花眼,小姑娘用糯生生的声音问道:“这位公子也想选一支吗?”
花不语顿了顿,点头,站在一旁没动手,却是仔细挑起来。
在众多花哨的发簪中,一根筷子似的玉簪引起了花不语注意,他又想起来那个人,总是挽不好发髻,如墨的长发看着太过冷清,倒是缺根发簪。
正想着,素玉的簪子却被另一只手取走了,沈释的手很宽,发簪在他手上顿时显得有些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