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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绝对逆袭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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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飞禽展翅而过, 给大地投下一片片硕大黑影, 越过群山万壑,暮然出现在一望无际、草浪汹涌的原野上空。

顺着滚滚长河而上,引来被鞭抽的众奴隶抬头仰望, 只来得及看到空中的模糊影像, 那些飞禽便已载着人飞远, 盘旋在主营帐上方,那是他(她)们的噩梦之源。

“什么人?”皮毛裹身、佩戴玄铁护腕的靺鞨族勇士们, 齐刷刷抬头怒瞪着天空中的不明来客。

“有贼人入侵, 射。”安全领地被似遮天蔽日的黑影侵入,值守主营帐的勇士们怒吼阵阵,弩、箭瞬发,由下而上, 裹挟可碎石断树的劲风如条条巨龙一般冲上云霄。

箭雨临近飞禽,巨大的气流波动引得它们暴躁嘶鸣欲逃窜, 关键时刻从独孤烟那里传来一阵袖笛声, 其声悠扬舒缓, 闻之心有宁静。同时刻, 颜絮欢的绝对领域护住了众人,挡住了汹涌而来的箭雨。

外头弩、箭被反弹到下方, 铿锵声和痛呼怒吼声不断, 营帐内的大首领掀开厚重帘幕,瞧着如此熟悉的一幕,让他鹰眼锐利, 逆着光线瞧着坐于黑禽坐骑上广袖飘飘的风碎烟。

不由想着,她怎么也来了?想这句话时,皱眉微微朝后看了一眼,放下帘幕遮住营帐内墨绿锦衣的霸气男子。

“住手。”大首领一声震耳欲聋的喝声,让众勇士停下了无用的攻击。再朝着上方俯视浅笑的人问道:“你来本首领这里,就是来杀人的?”他和她之间,可以说得上是有仇的。

“是你的人,先动的手。”黑禽带着风碎烟降落在大首领跟前,“今日,我是来送厚礼。”

听她如此说,大首领如刀一般的浓眉一抬,视线在逐一降落到地面的一行人身上打量,问着:“你说的厚礼?莫不是那男娃背的破包里的物件吧。”

颜絮欢摇摇头,“我们私下里详谈。”

大首领两手一合,“好。”听见掌声的海东青从视线死角处飞来,大首领往上一跳,稳稳当当地坐下,朝着风碎烟说道:“带你去看看我靺鞨族的美丽风景。”

见此,颜絮欢侧头朝着瞧热闹不嫌事大、眼珠骨碌乱转的羽族小女娃叮嘱道:“不许乱闯,不许惹事,老实跟着独孤烟。”

小女娃扭头冷哼一声,十分不屑,颜絮欢也不再多说,乘坐黑禽追赶速度奇快的海东青。她相信,有人会狠狠地教育到她服帖。

待风碎烟在天际成为一颗黑点后,小女娃就开始乱闯乱动,见到什么东西都要上手摸一摸,再评头论足一番。

聪慧至极地拉着孙老头做护卫,这里拽拽,哪里敲敲的,搞得靺鞨族勇士憋着火气冷眼盯着她。

她的族人们相比之下,克制了很多,可还是满眼闪烁着好奇,瞧什么都是新颖的,粗手粗脚地碰砸了许多东西。

如此,两方人免不了起冲突,虽未下死手,却也铁一般的拳头朝着对方身上招呼着,再抱在一起打滚纠缠,死命将对方的头往草地里按。

孙老头耳朵动了动,扭头瞧见侧方行来的鬼面獠牙的铁骑队,立刻跳到一边趴在坐骑上猫着,丢下小女娃独自一人被手持铁矛的重铁骑围住。

齐声暴喝,铁矛刺出,气势逼人,配合着狰狞的银黑鬼面,将小女娃吓得瘫坐在草地上。

一愣过后,察觉到刚刚自己的反应太过丢人,低垂着脑袋,小脸爆红。鬼面铁骑,见好就收,退回到主营帐前,持矛守卫。他们全副武装,像是一座座小山,令人一望生畏,这就是靺鞨族向来战无不胜的重铁骑。

另一边的颜絮欢追上了故意放慢速度的大首领,两人在坐骑上,于高空并排而谈。

“现在周遭无人,凭你我沾血的关系,想送什么厚礼给我?”身材壮硕的大首领,双眼放肆地盯着跟一条柳枝一样的风碎烟,警惕地问着。

“送你半个天下。”

大首领:“......”一时无言以对,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有人跑到跟前来说,要送我天下,她(他)是不是真当我靺鞨族的人,野蛮无脑吗?

颜絮欢从腰间绣袋中取出两份兽皮卷,递给了他。大首领接过展开一看,这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合约,上头已有风碎烟和独孤烟的签字,空白的那一处,就等着自己去下笔。

大首领鹰眼陡然变得深沉,幽暗无比,其中似有雷鸣闪电出没,暗暗感叹: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你这可真的是厚礼啊!只是...你们外族人向来奸诈,毁约之事,古往今来屡屡发生,于我来说,毫无用处。”历史中,无数血的教训,早已让他看透了这些虚伪的外族人。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大首领只要清楚,这对你们靺鞨族来说,无疑是天降好时机。”

“你让我趁你烟国挥师南下渡【辽江】之际,攻击你们尚未掌握的后方,这种怪异的要求,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大首领摇头不已。

若说屠苏云前来撺掇自己趁机攻占【辽江】以北的地区,是因为他想断绝烟国后路,再前后夹击一举歼之。

可...风碎烟是在想什么?烟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她自己的国,为什么还不远万里来寻求自己去攻占她的后方?引他这头豺狼入室,去血洗她的领地?

“我自是有我的理由,就看大首领愿不愿意搏上一把。”

“并非我不愿,而是心存疑惑,恐难出手。”大首领捏紧手中的这两份兽皮卷,内心起伏万千,好战的热血早已在奔腾,但是,他不能轻易做下决定。

若这是针对他们靺鞨族设下的陷阱,届时,牢笼困兽,不可进不可退,又该如何?

颜絮欢抬手将飘到眼前的一缕发丝,拂到了耳后,收回落在大首领身上的视线,望向远方草原上的骏马群羊道:“若今日我没有来,大首领可会趁机断我后方?”

这一问,大首领眼皮跳了一下,回道:“会。”

“这便是了,若非诚心,我又何必跋山涉水来到你这儿。”颜絮欢浅笑而语,说着话的同时,侧首看着大首领。

“此话不假。可在天神的指引下,让本首领隐隐觉得,你并未对我说实话。”

“若大首领非要一个实话,还真有一个,那便是烟国与贵国百年休战之内,请务必护住【蛮镇】。”

听完风碎烟的话,大首领低头沉思,良久才摇头道:“你想护住朱雀堂的人,由你们烟国自己来,岂不是更好,这个实话不足以说服我。”

“有时候,过于好奇和谨慎,并不是一件好事。”颜絮欢的心思,极简亦是极复。“签下这份合约,你们靺鞨族便有百年时间来统治、同化【辽江】以北的各族人,待时机成熟,以雄厚之军再与烟国一战。届时,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大首领知晓了这风碎烟,定是不会将她心中所思所想据实相告,可正如她所说,靺鞨族的铁骑早已蠢蠢欲动,而此刻她们后方动乱空虚,便是最好的时机。就算只能获得十年的休养生息,他们靺鞨族的实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容我再考虑一些时日。”大首领想着屠苏云和自己的谈话只到了一半,究竟要和谁合作,只能对比过后,才会有结果,他势必要给靺鞨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三日。”颜絮欢也不急在一时,时间给得相当充裕。

待二人乘坐骑返回,大首领寻了一处地方,将风碎烟一行人当做贵客安排妥当,才回到主营帐内和屠苏云继续密谈。

无人知晓他二人交谈的内容,以及是否达成了合作。到了夜间,那墨绿锦衣的屠苏云,星目冷冽,悄悄出了帐篷,隐入了茫茫夜色中。

颜絮欢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单手撑着脑袋斜躺在毛毯上,随意地翻越着一本小人书,捡着可读的故事,声音轻轻慢慢,一个生动有趣的故事就传到了几个孩子耳中。

席地而坐的独孤烟,一边抱着小凝安喂她喝鲜牛奶,一边悄悄收集着风碎烟的声音。

正在此时,屋外传出来一阵喧闹。

原来,上方的天空中,又有一群“鸟人”盘旋,靺鞨族的勇士此次不再莽撞行事,而是万分警惕地盯,只要这些摸黑闯入的“鸟人”敢轻举妄动,就立刻射死他们。

一阵袖笛声响起,其声悠扬舒缓,这和白日里独孤烟所吹之笛声,颇为相似,却又有本质的不同。

小女娃一听,便双眼大睁,立刻从风碎烟身边爬起,掀帘跑了出去。往笛音出一看,顿时是又喜又惊,族长爷爷竟然来了。

喜悦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惊吓。她要是被族长爷爷抓回去,铁定要被关到地牢里,面壁思过半月,甚至更长。

怎么办?逃吧。

这念头一起,脚步蓄力一转,一头撞进颜絮欢怀里去,瞬时捂着小脑门痛呼连连。

靺鞨族勇士见着这些人都认识,便退到一旁围着,让羽族的一群人降落下来。

白发苍苍的族长,面相和蔼,精气神极佳,只是此刻脸色不是很好。他这收养的小孙女,随着年岁越长,这性子是越来越野,竟然敢偷偷和外族人跑了,这是要气死他这个老头子!

“菲儿,还不快随爷爷回去。”

小女娃名唤羽菲,从还未学会走路时,就已有将羽族弄得鸡飞狗跳的能力,“不,我才不要回去。”语气坚定,随后又开始扮可怜:“族长爷爷,羽族里里外外我都呆腻了,菲儿喜欢外面的世界。”

“你这是想要气死我,羽三,将菲儿给绑了。”族长也不打算和这小孙女继续浪费口舌,直接让族人给绑回去关起来。

羽菲一见族长爷爷动真格,哪里会束手就范,一溜烟朝着小绿绿跑去,正准备跃上去的时候,被大步赶到的羽三一把拎住后领,手法熟练地一绕二绕,就将人给捆了一个结实。

“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救命啊。”羽菲扯着嗓子呼救着,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搭理她,声音便渐渐降下,认命地垂下头任由羽三将她提拎回去。

可余光瞧见抱着小不点出来的独孤烟,便弱弱地叫着:“呜呜,独孤烟救我。”

族长一听,立刻顺着羽菲的视线看去,见着了那一袭白底金边的衣裙,见着了那冰冷依旧的脸庞,如她年少时一般,只是青涩的眉眼长开,皇家贵气更加摄人心魄。

族长双手交叉胸前,弯腰行礼,苍老的声音,恭敬异常:“参见烟主。”

见此一幕,所有人都是一惊,唯独颜絮欢无讶色,面色依旧,毫无意外。

独孤烟的视线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对着族长,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二字:“免礼。”说完后,自己倒是微微挑眉。

而族长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对,直起腰后,对着羽三说着:“将菲儿放了吧。”

“是,族长。”羽三遵命解了绳索。

得到自由的羽菲,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独孤烟身旁,摸着下巴,做蹙眉深思状,围着她绕圈打量。

“菲儿,不得无礼,以后你就跟着烟主,玩累了就回到羽族,爷爷等你。”族长语气温和,满眼慈爱地看着野惯了的羽菲。

“嗯嗯,好的族长爷爷。”听到可以不用回去,羽菲就一个劲点头,其它的一概没有听进去。

见此,族长微微叹息一声。

在几百年前,羽族并非就隐居群兽环绕的深山,过着不问世事的桃源生活。相反,他们与独孤家关系极近,是姻亲,也是君臣。

随着时间推移,独孤家安享太平太久,坐上宝座的皇帝不再勤勉政务,开始了享乐,视忠心规劝的羽族为眼中钉。

当时的羽族人一眼看透了一个皇朝的命运,毅然举族迁移,开始闭世。自此便过着与世无争、自得其乐的小日子,清闲又快乐。

可每一代都会有不安分的孩子,厌恶一层不变的生活,向往群山之外的花花世界。每一代逃出,归来时,皆是伤痕累累!

绝地逆袭15

族长带着族人向独孤烟告辞, 乘坐飞禽迅速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 于高空中遥遥回头一望,复杂的双目中饱含对小孙女的牵挂与担忧。

终于寻到契机的靺鞨族大军,于三日后整装待发, 聚集在广阔的原野上, 气势磅礴, 冰冷又锐利。他们是族之图腾海东青,凶悍威猛;他们是锋芒毕露的无上宝剑, 渴望冲入敌阵厮杀饮血。

大首领最终是接受了风碎烟的合约, 郑重地向天神跪下,以指为笔,以血为墨,重重实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条合约被后世称为【南北合约】, 史官们对风碎烟的点评两极化。

有人称她为大智者的枭雄,善权衡之术, 保天下百年安宁, 功大于过。

有人称她为魔鬼中的魔鬼, 善妖邪之术, 非人非鬼食人魔,遗臭万年。

然而, 后人如何评说, 皆于颜絮欢无关。她做事,无论对错,于己无愧足矣!

靺鞨族的铁骑大军, 分为轻骑和重骑,各分两路组合出发,前呼后应,攻守兼备。一路顺畅进行,所过之处:投降者,活;抵抗者,死。

各村、各镇、各城,皆是留人接管,武力镇守。这便是得一城一池,便守一城一池。

此次占领,靺鞨族勇士并未向往常那般随意抢夺牲畜杀尽奴隶,而是奉行大首领之令,在民众安分为前提下,授予他们同等的人权。

通婚、教化,将不同信仰种族的人,强制绑定到了一起,组成了史上最强大的靺鞨国。

天下战火在绵延,四方枭雄顿起,各路人马从四野杀来,终究会合并吞没,站到巍峨【龙城】前,领略百年前的帝都,是何等瑰丽,又是何等雄伟。

【龙城】为天下中心,它像天之神,威严得不可侵犯,令人生畏;却又像美艳无比的女人,吸引着天下枭雄趋之若鹜,想要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向世人展露真正的风情。

从靺鞨族离开,已有两月,颜絮欢一行人并未乘坐飞禽赶上烟国jūn_duì,而是在地面上时走时停,一路看尽战后的颓败景象。

进入一座插着玄武堂旗帜的城中后,满眼断壁残垣,血染到极致,已是暗黑一片。

废墟之中,一群金袍僧人在施粥,发放窝窝头,老幼妇孺或伤残武士正稀稀落落地排队领着。

颜絮欢一行人也走到了队伍后头,排起了队。坐骑在她们身边围绕,引得众人投来好奇的视线。

街边污水中有一满身脏乱、奄奄一息的妇人,年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她看起来有些浑浊的视线,在见到风碎烟时,迅速闪过一片亮光,就像是病入膏肓之人,见到了能救命的神药。

“女儿,女儿.....”微弱的声音从她嘴里透出,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朝着风碎烟而去。

“诶,风碎烟,那丑妇人是不是喊你啊?”羽菲嫌弃地上太脏乱,就趴在小绿绿背上四处瞧着,一转头,就瞧着了那浑身脏兮兮的妇人。

排在最前头的颜絮欢,被羽菲叫着,侧头扫上一眼,便淡淡地道:“不认识。”原主对这妇人都没有感情,她又怎会有。

她的话,让快爬到近前的妇人身子一顿,随后眼眶泛红,竟是默默掉下泪珠儿。那模样凄惨,让人一瞧便会生了恻隐之心。四周的人看向风碎烟的眼神,变得厌恶,暗暗啐了一口。

这女儿穿得人模狗样,却不认浑身恶臭的母亲,还真是够心狠的啊!

“母亲,母亲。”少年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街角处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就看着一名同样粗布烂衣,脸上有着一条疤痕的少年,瘸着腿朝妇人跑过来。

少年近了,扶起母亲坐着后,才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正好锁定在了风碎烟的脸上,一瞬间,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喜悦。“姐姐,你真的是姐姐,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活着?又怎么不回家呢?”

少年说着话的同时,跛脚快走几步,站在风碎烟跟前热泪盈眶,声音哽咽不已。

全程注视这里的众人一瞧,更加厌恶这一身广袖红裙的女子,样貌生得清秀,气质卓然,可心肠冷啊。就算那悲戚的妇人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可这年轻孩子总不会也眼神不好使吧。

就连颜絮欢身边的这几人,也都用疑惑的眼神瞧着她。

“姐姐,你知不知道,咱们家没有了。”少年说到悲处,抽泣得愈发厉害,“父亲和大姐、二哥,他们都死了,现在咱们家,就剩下我们三人了。”想来是悲痛难以自持,少年哭着一把抱住了无动于衷的姐姐。

众人只见着了少年如幼鸟归巢一般,抱着这满脸漠然的女子,接着就见着了那旁边的白衣女子银剑出鞘,速度奇快,带着无数残影将少年劈成了两瓣。

力道掌握得极好,一点儿也没有误伤到那红衣女子,让远处隐藏着的人不由眼底一暗。

而施粥的金袍僧人,见此一幕,长勺跌落,满眼悲悯,双手合于胸前再垂首:“阿弥陀佛。”

待那少年的两瓣尸身跌落在地上后,众人才发现被白衣女子迅速搂在怀里的红衣女子胸口上,扎着一把匕首,唯有黝黑匕柄露在外头。

到此众人才恍然大悟,难怪这红衣女子不搭理这mǔ_zǐ二人,原来是有原因的。换作是他们,也不会搭理,可能还会先下手为强,早早除了这卖惨博同情的二人。

坐在地上的妇人,见着唯一的儿子命丧黄泉,摇摇欲坠的神经终于断裂,朝天悲鸣,其音凄惨如鬼厉来袭,让人直冒寒气。双目充血,袖中凶器抖落手中,朝着那白衣女子杀去,只想要给儿子报仇。

然而,这妇人还未及身,便被出手狠绝的白衣女子一剑劈下,身体轰然成了两瓣震开。

同时刻,远方的某个屋内,半开的窗户随着嘎吱一声,被悄悄关上,借着最后的光亮,只隐隐约约瞧着一截墨绿色。

小凝安见着姑姑遇刺阖上了双目,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任由阿哥如何安抚都没有用。

其他人脸色也是难看的很。羽菲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地混乱,每一个地方,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孙老头气得脸色铁青,竟然有人敢在他跟前杀了她,这些人是不是当老夫不存在啊,他九阶武者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

唯有震怒过后的独孤烟,脸色回复往常的平静无波。她隐隐之中觉得,这人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不会如此轻易便死去。事实也和她所感觉的一样,这人在靠近她的那一刻,又瞬间周身覆盖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如此,这人又怎会死。

可心中莫名的怪异,风碎烟不设防他人,为何单单提防自己一人呢?

然而,来不及等她去深究,天空中就爆发出一阵巨响,在众人抬头望去时,于下方地面上,从四周屋舍后跳出来三千金袍僧人。

各个单手持着亮晃晃的月牙铲,竖起手掌于胸前,齐声念着一段超度的经文。佛音荡荡,悠长绕耳,令人肃穆不已。

超度亡魂的经文音落后,从里头走出来一位双目紧闭的盲僧,手持金光禅杖,身挂一串水纹佛珠。虽目不能视,却面可精确地朝向风碎烟,他的一步一印,走得极稳,丝毫不比可视之人差。

“阿弥陀佛!还请独孤施主,将这位风施主,交于贫僧。”

盲僧步伐看似很缓,实则相当快,转眼间,人就站在了独孤烟跟前,若非有孙老头横插一脚挡住,估摸着这盲僧就会硬抢了。

“我呸,你个老秃驴,十几年不见,不好好待在你的破庙里,跑到这里来欺负小辈,算什么得道高僧。”

本来见着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了风碎烟,就一肚子火气,此时,这老秃驴不好好修行,却跑出来要抢尸体,顿觉得忒不要脸了。

“是你。”听见孙老头的声音,盲僧弯着嘴角,带出一丝笑意,“你我多年不见,却在此地相遇.....”

“别,老夫可没心思跟你叙旧。”孙老头立刻打断了盲僧的话,“人都死了,你还要抢人家尸身,是不是有点不知耻。”

盲僧摇头,“风施主并未身死,她修炼邪术,早已成魔,不消多时,她便会再次苏醒。”

孙老头不信,狐疑地望着独孤烟,却得到了她微微点头,证实盲僧所言非虚。便连连称道:“奇了,奇了。”惊叹过后,仰头对着盲僧:“她既然没死,更加不能让你带走。”

盲僧金袍被灌满了风,衣诀猎猎作响,转向了独孤烟:“独孤施主,你莫要再执迷不悟,此人祸乱天下,不可留之。”

“前辈修为高深,晚辈欲要请教一番。”独孤烟断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将风碎烟带走。

“还有老夫。”孙老头歪头一看,这独孤烟可打不过这老秃驴,便有心帮上一帮,等风碎烟醒来,再从她哪里讨点邪术过来研究研究。

“还有我。”泽海和羽菲两个几岁大的孩子,也挺着小胸脯说着。

哭声小下来的小凝安,也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但学着阿哥说的总没有错,软软糯糯地朝着盲僧凶着:“还有我。”

穷奇兽领着几只飞禽,扑扇着的翅膀,兽吼阵阵,尖锐的獠牙外露,在光线的折射下,闪过股股凶光。在穷奇兽的犄角上,隐隐有紫电出没。

“穷奇。”盲僧从兽吼声中,识得了几乎绝迹了的穷奇兽,“食人之兽,断不可能再留。孽畜,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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