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燃往前看了一眼，感觉江瑞的吐沫星子都嘣到了自己脸上。
“在我家楼下？岗亭旁边？”林清燃震惊地喊了出来。
骚紫车上的人猛地转了两下头，然后他听到了江瑞的声音：“你在哪？”
“操！”林清燃狠狠挂掉了电话，边跑边解下了自己的围巾。
“燃燃！除夕快乐！”江瑞看见他非常意外，冲着这边喊了一嗓子。
“你是不是傻逼！什么天儿你穿成这样！”跑到骚紫车的旁边，林清燃把围巾往他脖子上一勒。
“想给你个惊喜，没来得及穿……”江瑞咳了两声，但声音里还是听得出热度，“惊不惊喜！”
“……快上楼吧，我妈念叨你半天了。”林清燃把江瑞推进了楼道里。
惊喜吗？
当然惊喜。
他的男朋友，在除夕这一天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他家楼下，连一件厚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只为了跟他说第一句除夕快乐……
能不惊喜吗。
想起那个骚紫色的自行车，林清燃没忍住问了一句：“你那车是新买的？”
“啊对！我差点忘了。”江瑞往他身上一搂，“送你的新年礼物！好看吗？”
“送我的？”林清燃非常震惊地看着他，“不是……你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谁家送礼物动不动就送车啊！
就算是自行车也很贵的啊！
“这个又不贵啊，再说送你的还说什么钱不钱，多伤感情……”江瑞说。
“你……”林清燃简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了，“瑞哥，商量个事儿呗。”
“不可能，我一定要给我男朋友买礼物。叫哥也没用。”江瑞非常冷酷地板起了脸，“……但你可以叫瑞瑞哥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瑞：我不管我就要买！
第42章
“瑞瑞哥哥。”林清燃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地叫了，“不是这个事儿，你以后送我礼物能不能先问问我喜不喜欢？这也太……”
太骚了。
“你不喜欢？”江瑞马上问。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这颜色……”林清燃努力地斟酌着用词，“gay里gay气的。”
“什么词儿？”江瑞立马乐了，“那正好啊，你不就是gay吗。”
林清燃放弃了跟他交流，拿钥匙开了门。
“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没人找你！快离！”老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他进来立马喊了一句。
“我要不回来今天厨房里还有你的位置。”林清燃给江瑞拿了拖鞋，看都没看老爸一眼。
“欢迎回来我的儿子。”老爸立刻站了起来，帮他把拖鞋摆正了。
林清燃笑了笑冲屋里喊：“苏苏醒了吗？他瑞瑞哥哥来了。”
“瑞瑞哥哥！”苏苏穿着林清燃最讨厌的大白兔子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就要往江瑞身上跳。
林清燃赶紧拦住了她：“你这一身毛别蹭他身上，快脱了。”
苏苏马上把大白兔子甩到了地上，搂住了江瑞：“我想你啦瑞瑞哥哥！”
林清燃看着她突然有点嫉妒，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江瑞了，刚才在楼下冻得哆哆嗦嗦也没顾得上抱抱他，亲亲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就是嫉妒，非常嫉妒。
江瑞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边摸着苏苏的头，一边笑着冲他眨了一下左眼。
林清燃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瑞瑞这么早就来啦？”老妈大概是听到动静，在卧室里喊了一嗓子。
“啊。”江瑞应了一声，“我想苏苏了，就早点来。”
说完他看了林清燃一眼，对他做了个口型。
“想你了。”
林清燃笑了笑，也眨了一下左眼。
“唉。”苏苏突然从江瑞怀里挣脱开，看着他俩，“我好多余呀。”
林清燃一听心说完了，捂嘴也来不及，只能看着这位让他头疼的“恋爱大拿”干瞪眼。
“你……”江瑞显然很惊讶，看了看苏苏又看了看林清燃，没说出话来。
林清燃觉得现在要是告诉他苏苏知道他俩的事儿，他恐怕会尴尬得一头撞死。
“一会儿跟你说。”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
江瑞又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正好老妈从卧室里出来说要跟江瑞唠唠嗑，他就跟着进了厨房。
“轻点儿使唤，每次来都让人家进厨房！”林清燃冲老妈喊了一句。
苏苏瞅了他好几眼，最后问了一句：“心疼啦？”
“我心……”林清燃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小兔崽子是不是没挨过你哥的打啊？”
“没啊。”苏苏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我哥舍不得打我，我有两个哥呢。”
这是在说之前说过的他俩在一起苏苏就有两个哥的事儿，林清燃想到这儿又气不起来了，放缓了语气：“说正经的，你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对，跟我也就算了，平时开个玩笑什么的我也无所谓，但是江瑞都不知道你就开玩笑，他尴不尴尬？你自己磕cp磕乐呵了，正主乐意吗？”
苏苏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也一是到她哥这是真生气了，乖乖道了歉：“对不起哥哥。”
“道歉还挺快。”林清燃笑了笑，“知道错哪儿了？”
“嗯……我不该跟瑞瑞哥哥开玩笑。”苏苏抿着嘴说。
“不是不能开玩笑，是不能拿别人不想说的事儿开玩笑。”林清燃看着她，“玩笑是双方都觉得好笑的事儿才可以开，明白吗？”
“明白啦。”苏苏楼主了他的脖子，“哥哥我真的知道错啦。”
“嗯，原谅你了。”林清燃摸了摸她的头，一伸腿突然碰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大白兔子，“怎么给扔地上了……行吧脏了就别再穿了，老掉毛。”
“我不穿啦！”苏苏把大白兔子捡了起来，“我让妈妈捐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吧。”
“你还知道捐衣服呢？”林清燃有些惊讶。
“那当然啦，我穿小的衣服妈妈都会洗干净捐出去的！”苏苏脸上那点愧疚立马没了，还带上了点骄傲。
林清燃有时候挺羡慕她这一点，什么事儿就留在心里一小会儿，没有什么坏情绪能影响她很久。
“那也别捐这个，掉这么多毛给人家清洁工添麻烦。”林清燃又往大白兔子上摸了一把，拽了一手毛，“你看看你看看。”
“那怎么办呀？”苏苏有点泄气。
“……当地毯得了，软乎乎的。”林清燃说。
苏苏瞪着他，然后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突然又凑近了小声问：“哥，你跟瑞瑞哥哥真的……”
她没有问到最后，但林清燃也知道她想问什么：“真的，但你先别跟爸妈说，我会找机会说。”
“我没想说！”苏苏提高了点声音，“那你俩……认真的吗？”
“当然认真。”林清燃转头看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俩不认真？”
“……不知道。”苏苏说，“就觉得现在大人谈恋爱都像是玩游戏。”
“……小丫头懂的还挺多啊。”林清燃有些惊讶，“放心吧，我俩不是玩游戏。”
“哦。”苏苏低着头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苏苏，”林清燃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还是谁跟你说的？”
他觉得苏苏生活的环境比她本身还要像个童话，老爸老妈虽然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感情也很好，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让苏苏产生这种想法。
“没有，就是……就是杨老师讲的，说大人的恋爱都是游戏。”苏苏摇了摇头说，“但我觉得你和瑞瑞哥哥都不是大人，所以应该不是在玩游戏。”
“杨老师？啊就是那个……”给她讲同性恋的老师。
林清燃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苏苏会以这种理由信任他俩……
“苏苏。”林清燃想了想说，“你们杨老师说的这些呢，我不多评价，但是你不能全信，有些东西要靠自己慢慢摸索，并不是老师说的话就全是对的，我也一样，爸爸妈妈也一样，我们说什么话你可以听，但谁说的对，哪句对哪句错，都要靠你自己判断，知道吗？”
“知道啦。”苏苏跳了跳，“哥你今天真啰嗦。”
林清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多亏了江瑞，老妈今年做年夜饭的效率直接提高了一倍。
下午林清燃爷爷奶奶来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林清燃把江瑞介绍给他们之后俩人二话不说就要给红包，林清燃拦都没拦住。
“你可太行了，你是不是就憋着让我嫁进你家要饭呢？”他捏了捏江瑞那个红包，厚得让他嫉妒。
“怎么说那么对。”江瑞乐了半天，“嫁进我家就不用要饭了，我养你。”
“扯淡呢。”林清燃也笑了，“哎我今年终于能换换口味了，我妈做年夜饭年年都是那几样，我都吃腻了。”
“以后嫁进我家让你年年不重样。”江瑞立马一挑眉，“别说年夜饭，一天三顿都不带重样的。”
“神经病，谁家一天三顿饭还能重样？”林清燃笑了笑。
“也是啊。”江瑞愣了一下说。
“哎，你放过鞭炮吗？”林清燃问。
“小时候放过，我妈走了之后就没再放了。”江瑞说。
“哥哥带你放。”林清燃笑了笑说，“一会儿带你去买点儿没放过的。”
“嗯。”江瑞笑着应，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很陌生也很熟悉，陌生的是从前只有妈妈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熟悉的是遇见林清燃之后，每天都有不重样的满足感。
再夸张点说，遇见他之后好像一切都像开了挂一样的顺利。
“林清燃。”他突然想叫他一声。
“嗯？”林清燃看他，“怎么不叫……”
他没有问下去，但江瑞听明白了，笑着又叫了一声：“燃燃。”
“嗯。”林清燃也笑了，“干嘛。”
“不干嘛，就突然想叫你一下。”江瑞摸了摸他的脸，“像做梦一样。”
“才反过劲儿来啊？咱俩都摘了好几次蘑菇了。”林清燃抓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抠了抠。
江瑞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便闭上了嘴。
“你真谈过恋爱么？是不是跟机器人谈的啊？”林清燃叹了口气，“这么不禁逗。”
“你真没谈过？”江瑞反问他。
“不问了。”林清燃立马说，“咱俩可能魂穿了。”
江瑞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下头乐了起来。
“笑什么，这么严肃的事情。”林清燃啧了一声，憋着没笑出声。
“严肃，太严肃了。”江瑞终于收住了笑，“你可太可爱了燃燃。”
林清燃盯着他，过了一会儿过去把房间的门锁上了。
“干嘛？”江瑞觉得有点不妙，“阿姨就在外面！你爷爷奶奶也在呢！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林清燃掰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你猜猜。”
两个人现在距离很近，江瑞感觉眼前的这个嘴都有点看不清楚。
于是他推了林清燃一下：“我都聚不了焦了。”
“我靠？”林清燃没防备，被他推了一个趔粗，站在地上愣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出来，“你可太能破坏气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亲错地方只是因为没看清楚。
第43章
江瑞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刚想再凑过去亲一口就听见林清燃说：“刚才苏苏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话？”江瑞愣了一下。
林清燃看着他，表情非常复杂。
“啊想起来了。”江瑞想了想突然紧张了起来，“她都……知道了？你这么快就告诉她了啊我还没准备好……”
“不是我告诉她的，小兔崽子自己猜出来的。”林清燃叹了口气，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我已经说过她了，你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江瑞没听懂。
“你不担心被我爸妈……或者你爸知道吗？”林清燃看着他。
“啊。”江瑞愣了一下，“我没往那儿想。”
“没想最好，小孩儿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当回事儿就行。”林清燃说。
江瑞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外人一样。”
“……你到底有没有智商。”林清燃啧了一声，“我看你拿不了第一也挺合理的。”
“什么意思？”江瑞问。
“我为了你，去把我心爱的妹妹，亲妹妹，教训了一顿，你居然还觉得你是外人？”林清燃撑着下巴说，“就算真要论，咱俩之间的外人也是苏苏。”
“那不能这么说。”江瑞一听这话倒是反应快，“你不要给我，苏苏不是外人。”
“……你考试是不是偷题了？”林清燃指了指他。
“我知道啦。”江瑞笑了笑站起来抱了他一下，“我当然不是外人，我可是你男朋友。”
“嗯，”林清燃摸了摸他的背，“男朋友。”
“妈我俩出去买鞭炮了啊。”出门之前林清燃冲客厅里喊了一嗓子。
老妈还没回话，苏苏噔噔噔跑了过来：“带我去呀带我去呀怎么不带我呀！”
“我……”林清燃看了一眼江瑞，看他没什么反应才说，“行吧带你一起去。”
一直走到大门口苏苏蹲下去系鞋带的时候他才有机会问：“你刚怎么不拒绝？”
“我拒绝干嘛？”江瑞问。
“……你不想跟我单独出去吗。”林清燃觉得有些无奈。
“又不是没机会，咱俩单独出去的时候还少吗。”江瑞笑了笑，看了一眼苏苏，“苏苏平时都见不着你，放假还不好好陪陪她。”
“你真该……”林清燃刚要说什么，苏苏已经跟了上来。
他第一次觉得苏苏这么像电灯泡。
“瑞瑞哥哥。”苏苏突然叫了江瑞一声，林清燃顿时警觉起来，生怕下午那顿教训没管用。
“怎么了？”江瑞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要跟你道个歉，我不该随便开玩笑，让你尴……让你别扭啦。”苏苏说着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林清燃，尴尬这个词她还没记住，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只能换了个说法。
“我……我没别扭。”江瑞愣了愣说，“其实不用道歉的，哥哥不怪你。”
“我知道！”苏苏一下子就笑了，“我现在有两个哥哥啦！”
“一直都是啊。”江瑞笑了笑，捏了一下她的手。
“不是，你们在一起了我才有两个哥哥。”苏苏说。
林清燃听到这句僵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让江瑞尴尬。
“是吗？”江瑞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他居然还笑了笑，“那我这波赚大了啊，谈恋爱还送个妹妹。”
这家小店的老板是老爸的朋友，烟花爆竹一卖就卖了十多年。
林清燃还记得苏苏满月酒那年，老板特意送了一大堆炮仗到他家门口放，吓得苏苏那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干嚎了。
幸亏小孩儿不记事儿，现在还敢跟她哥一起出来放炮。
江瑞是真没怎么玩过，他对烟花的印象只有炸开在天上的样子，现在看着这一箱一箱的正方体，确实很难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
“没见过吧？他这儿卖的最全。”林清燃拿起一个小烟花看了看，“这个好玩儿，多拿两个。”
“没见过……”江瑞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你真幸福。”
“放个花就幸福了？那以后年年让你这么幸福。”林清燃笑了笑说。
“也不全是，”江瑞看着他的侧脸，“你很多地方都让我羡慕。”
“是吗。”林清燃差不多能猜到他羡慕什么，“等你嫁到我家来，这些都是你的啊。”
“怎么又成我嫁你了？不是你嫁我吗？”江瑞啧了一声。
“……行，我嫁你。”林清燃看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个有点早吧，咱俩都没成年。”
“快了，我马上就过生日。”江瑞说，“哎我生日礼物呢？你准备好了没？”
“没……准备好了也不能告诉你啊，我得留着给你个惊喜。”林清燃说。
“不用惊喜，万一你买的我不喜欢怎么办。”江瑞说。
他其实不是很在意惊不惊喜，他以前总以为老爸只是表面上敷衍，说不定背地里在为他准备什么惊喜……
但是他的惊喜总是一次次落空，再后来也没人会为他准备什么惊喜。
对他来说，事前的期盼没什么用，最好一点儿都没有。
“哥哥快来结账！”苏苏站在收银台前，抱着一大包小烟花。
“败家玩意儿。”林清燃笑着过去帮他把烟花放在了收银台上，“五岁看老啊。”
“别这么说。”江瑞小声说，“这么说容易让她自卑。”
“那你小看她了……”林清燃本来没当回事儿，不经意地一回头突然发现江瑞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没事儿。”江瑞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回去说。”
于是回了家林清燃连外套都没脱，就把江瑞拽进了房间：“说吧。”
“这么着急。”江瑞笑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点什么。”
“你想？”林清燃马上问，“想也不行，先说。”
“……自己不会想想吗，好歹是个学霸的脑子。”江瑞叹了口气，慢慢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我倒是想了，一直想来着。”林清燃低头看他，“但还是想听你说。”
其实很好理解，“三岁看小五岁看老”这种话江瑞听的太多了，甚至他听的要比这难听很多。
都说五岁看老，你家这孩子都七八岁了还这么爱玩，这可不行啊。
贪玩是小孩儿的通病，可你家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啊，这可不行啊。
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儿，老江你一个人带他太辛苦了，这可不行啊。
这可不行啊。
……有他妈什么不行的！我就是爱玩就是小孩儿就是幼稚！去您各位的妈！
“你就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江瑞说着说着居然激动了起来。
林清燃现在心情很复杂，又心疼又有点儿好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拍着男朋友的背一下下顺着：“对对，他们有病。”
“神经病！”江瑞接着骂。
“神经病神经病。”林清燃接着忍着笑摸背。
“……你在干嘛。”江瑞终于停了下来，把林清燃的手拿了下去。
“安慰你啊。”林清燃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看你才是神经病！”江瑞也笑了出来。
“来亲一口。”林清燃笑着把他拉过来，“我的瑞瑞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瑞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热闹了。
不是同学间聚会的那种热闹，也不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那种热闹。
很奇妙，尤其是在他好几年都跟老爸两个人点个蜡烛缩在沙发上看春晚的情况下，特别奇妙。
“闹死我了。”林清燃好不容易哄完了几位老人，过来靠在了江瑞身上，“老头老太太都这么能讲……你无不无聊？”
“嗯？”江瑞看了他一眼，“还行吧，你一会儿还去聊吗？”
“不聊了不聊了。”林清燃拿过江瑞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渴死我了。”
“那我不无聊。”江瑞笑了笑。
“啧啧啧……很会啊瑞瑞哥哥。”林清燃眯起眼睛，“去放花吧？趁苏苏还没反应过来。”
“太残忍了，你真是她亲哥吗？”江瑞一边摇着头一边拿起了外套。
林清燃也不拆穿他，反正独处这种事儿他俩都不嫌多。
何况是新年里的独处。
“别拿太多，放几个仙女棒就行了。”江瑞说。
“仙女棒？”林清燃一下笑了出来，“那叫冷焰火。”
“我就要叫仙女棒，可爱。”江瑞说。
“……行。”林清燃拿了条围巾给他，“仙女瑞瑞。”
“快快快给我拍个照。”林清燃手里拿着一根仙女瑞瑞棒，“对着月亮。”
他一直想拍一张月亮和烟火的照片，但自己一个人总是拍不好，不是烧着手就是拍糊了。
江瑞拿着手机找了半天角度，最后连着按了好几下快门：“还挺好看。”
“嚯，”林清燃踩灭了小火苗，“拍的不错啊，我现在正式聘请你为我的御用摄影师。”
“商量一下工资吧。”江瑞收起了手机。
“一个亲亲。”林清燃隔着两条围巾在他嘴唇的位置碰了一下，“不够就再来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瑞：再来一打！
第44章
“今年真冷啊。”下起雪来的时候俩人手里还有一把仙女瑞瑞棒，江瑞把帽子给林清燃戴上，“放完快回吧，我要看春晚。”
“你居然还看春晚？”林清燃缩了缩脖子方便他戴帽子的动作，“苏苏都不看了。”
“苏苏不看跟你有什么关系，苏苏又不是你男朋友。”江瑞点燃了最后两个仙女棒。
“这话说的……”林清燃顿时笑得停不下来，“说得对，我得陪我男朋友看春晚。”
江瑞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回去你别说话，我跟苏苏解释。”林清燃说，“就说咱俩……”
“出门感受一下寒冬的冷风。”江瑞表情非常严肃。
“？”林清燃看着他没说话。
“这样可以培养我们在恶劣环境下的抗挫折能力。”江瑞继续板着脸，“还可以培养兄弟感情。”
“什么感情？”林清燃顿时连前面那些都顾不上吐槽了，“兄弟？”
“啊。”江瑞也没憋住笑，眼睛弯了弯。
“行。”林清燃一伸胳膊把他楼过来，“拉个小手，兄弟。”
江瑞抬手去握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没握到：“干嘛兄弟？不让碰啊？”
“让，让你碰个够。”林清燃直接抓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外套兜里，“敢撒手就抽你。”
江瑞笑着啧了好几声：“好凶啊燃燃。”
抽是不可能抽他的，他舍得撒手林清燃也不舍得抽他。
但是临到家门口林清燃还是没忍住开了句玩笑：“别了兄弟，我到家了。”
“那我怎么办啊？”江瑞愣了一下才明白林清燃还在玩之前的梗。
“你回你自己家啊，兄弟。”林清燃笑着看他。
“……我错了。”江瑞迅速扫了一下旁边，没什么人，于是干脆抱住了林清燃，“燃燃哥哥我错了。”
“呕——”林清燃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兄弟之间不要搞这么暧昧。”
“不是兄弟。”江瑞抱着他的腰蹭了蹭，动作像撒娇，“是男朋友。”
林清燃终于也不忍心再磕碜他了，在他头发上抓了抓就进了楼。
“人间小嗲精啊。”他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说过这句？”
“说过。”江瑞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别撩我了，再说一句你今晚别想睡觉了。”
“……”林清燃指了指他，但也没说出话来。
到底谁撩谁啊！
也许是被林清燃的一通说教吓得没了胆儿，苏苏看见他俩进来连话都没说一句，在外人看来活像个不懂礼貌的熊孩子。
不光是苏苏，整个客厅里就没一个人理他俩。
林清燃没在意，除夕这一天通常没人管他，以往吃完年夜饭他就跟老爸一块儿放个花什么的，今年跟江瑞放了，也没见老爸说他什么，大概是知道年轻人才能玩儿到一块去。
包饺子这项活动他不怎么参加，但今年不一样。
“会包饺子吗？”林清燃百年一遇地进了厨房，还不是为了看男朋友做饭。
“你这话问的就是对我们厨神的一种侮辱。”江瑞挽起了袖子。
“学神不够，还厨神？”林清燃把老妈和好的面端出来，“厨神擀皮儿吧。”
江瑞把擀面杖握在手里转了两圈，有点儿手生。
他自己在家很少吃饺子，也只有重要节日才会跟老爸一起包个饺子，通常也是老爸擀皮儿。
“干嘛，不会擀？”林清燃得意地笑了笑，这恐怕是他唯一能比过江瑞的了，“我来！”
“你？”江瑞显然不太相信，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我怎么……”林清燃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哥哥我也要包饺子！”苏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桌子底下。
因为太矮，林清燃甚至没有感觉到多了一个人。
“你也会？”江瑞非常震惊。
“嗯！我特别喜欢包饺子！”苏苏爬上了椅子，这个高度正好能够到案板。
“就你不会，没想到吧。”林清燃熟练地把面粉撒到了案板上。
“我不会？我看你是没挨过厨神的打。”江瑞说完这句凑近了点压低声音说，“没挨过男朋友的打。”
林清燃一脸“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呢”的表情。
一边跟江瑞眉来眼去，一边还抽出空去看了一眼站在椅子上的小孩儿。
苏苏没有抬头，看起来像专心往饺子皮里填馅儿。
林清燃笑了笑，拿沾着面粉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小孩儿挺懂事儿。
“啊不要蹭！面粉进眼睛里啦！”苏苏立马用袖子抹了一下他蹭过的地方。
“外面下雪了。”江瑞插了句嘴。
“我看见啦！”苏苏喊了一嗓子，但很快又低落下去，“但是今天要看春晚，不能堆雪人啦。”
“……你不说苏苏不看春晚么？”江瑞看向林清燃。
“六年前她不看。”林清燃非常冷酷地说。
江瑞冲他竖起一个沾满面粉的大拇指。
“明天醒了就去堆雪人吧！”苏苏在她瑞瑞哥哥的大拇指上碰了一下。
“我？”江瑞愣了愣。
“嗯！瑞瑞哥哥你今天住我家吧！”苏苏看起来很兴奋，“可以跟我哥哥睡一张床！”
“我……”江瑞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林清燃。
“别回去了，外面怪冷的。”林清燃也顺着说。
“……行吧。”江瑞想了想，自己回家确实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这儿跟男朋友腻歪着。
还能睡一张床。
老爸老妈煮好饺子就上了麻将桌，通常到了这个时候，林清燃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了，但是今天——
可以干点儿别的。
“吃饱了吗。”林清燃看着江瑞把最后一个饺子送进了嘴里。
“嗯？”江瑞嘴里还没嚼完，含糊着应了一声。
“问你吃没吃饱。”林清燃盯着他。
“……吃饱了。”江瑞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别问，”林清燃把碗筷收进了厨房，“问就是干你。”
讲道理，江瑞有点儿害怕。
毕竟不是自己家，别说干谁，他俩现在连牵个小手都害怕苏苏看见。
还怕老爸老妈爷爷奶奶看见。
“……你认真的？”江瑞问。
“怂啊？”林清燃推着他进了卧室，反手锁上了门，“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要怂啊兄弟。”
“谁怂？”江瑞挑了挑眉，也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对准了就亲上去。
“……谁怂谁知道。”林清燃被咬着嘴唇还不消停，趁换气的空档又说了一句。
江瑞没再废话，伸手按灭了灯。
……
不知道是吃得太饱还是玩得太累，两个人一晚上都没做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瑞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压在林清燃身上。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有点酸。
……
林清燃大概是被他吵醒了，闭着眼睛哼哼了两声。
“起床啦。”江瑞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贴着他的耳朵说。
“……几点了？”林清燃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不知道。”江瑞看着他，没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睫毛。
他突然想起有一节老谢的课，他在旁边补觉，也有一只手在他睫毛上摸来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