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帝都很有名?沈笑笑随口道,目光飘向秦越,意有所指,纵横帝都的纨绔那种有名?那倒不是。小顾公子不太好意思,主要是我爹很有名。沈笑笑瞬间不想理他了,转头看着那边审视着她的裴元直,你就是裴元直?我妈我家长辈有跟我提起过你。裴元直依旧在纠结她是不是魔修,顺带对秦越的立场产生了更深的怀疑。此时听到她提起长辈似乎认得自己,然而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是谁,一时面沉如水。小顾公子见势不妙,鼓起勇气凑上前去,按住他刀锋:几日不见,裴叔越发年轻帅气了哈!难道是用了什么保养品?不如给小侄我推荐推荐?裴元直冷漠地望着他:我与你父亲多年政敌,小子,少跟我套近乎,闪开!裴叔此言差矣。小顾公子笑吟吟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和裴叔关系不好,和我又有什么想干?更不要说我爹那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其实他私底下经常跟我说起和裴叔一起在神微宗求学的日子,怀念的很呢。小顾公子的爹,也就是现任顾家家主,正是当年和秦越、裴元直一同在神微宗求道的顾二少爷。那时他常跟在秦越身后越哥越哥的叫,一把考究折扇从不离手,堪称纨绔中第一风雅之人。但是他再风雅,那也是跟裴元直打过无数架的人,裴元直便淡淡道:他怀念什么?怀念被我揍得两眼青黑吗?小顾公子心道还有这一出,嘴上忙道:不是不是,是怀念呃,和裴叔一起上早课,屋内书声琅琅,屋外鸟鸣啁啾,还有蜻蜓燕子,春风十里多美!多让人怀念啊!小顾公子一脸陶醉,谁料身后传来个含笑的声音:据我所知,裴元直可从来没去上过早课。当然,顾二就算去了早课,也从来没读过书,都是在补觉。小顾公子回过头去,望见是高手君,顿时一怂,秦秦道主?你可以叫我秦叔,或者和你爹一样叫我越哥也行。秦越打量着他,顾二早给我来信说他儿子来了剑阁,要我把你送回帝都来着。小顾公子顿时吓醒了:别别别!道主,哦不是,越哥我可是你的偶像啊!呸不对!你可是我的偶像啊!你不能赶我走!秦越沉吟片刻:既然这样,笑笑,他就交给你了。沈笑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好吧。她说罢便朝小顾公子走去,小顾公子大惊:你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啊!沈姑娘啊!沈笑笑手起刀落,直接把他拍晕了,小顾公子顿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话多。沈笑笑啧了一声,伸手提着小顾公子的衣领,就这样把他拖走了。一边的裴元直忽然反应过来,沈姑娘?她姓沈?是啊。秦越语带炫耀,我和沈意的女儿。裴元直石化了,什么?!秦越悠悠然看了眼远去的沈笑笑,又道:顾二有儿子了,我有女儿了,你呢裴元直?你不行呀。裴元直:就在他忍之又忍,忍无可忍之时,忽然一个黑家军远远跑来,抱拳道:将军,永城传来急信!与此同时,剑阁首席也闪身出现在几人面前,对秦越一礼:道主,永城急信。秦越和裴元直皆微微一愣,对视一眼后分别取过急信,只看了一眼,两人的表情就都变了。不过两人的表情很不一样,裴元直更多是激动,而秦越则眸光一沉。风暴又要来了,他心道。裴元直瞬间收刀入鞘,转身就走:去永城!秦越对首席微微颔首:去告诉笑笑,我们准备出发了。首席一愣:去哪?秦越瞥了一眼远去的裴元直,压低声音道:去永城,见她家长。.永城中的客栈全都被地动震得七零八落,早已歇业多日,可今日,一座客栈中又迎来了客人。这客人一身黑袍,连面容都隐藏在兜帽下,看着着实不像什么好人。客栈主人胆战心惊地望着他,组织着拒绝的话,却见黑袍人慢腾腾取下兜帽,露出一张精致又干净的脸来。这是个年轻男人,一双丹凤眼中含着温柔笑意,修长手指从捻着一张银票,轻轻放在了桌上。劳驾,我想借用这客栈几天,不知道行不行?男人微笑望着客栈主人。主人望着他眸子,糊里糊涂就答应了。他拿着银票恍恍惚惚走到门口,忽然清醒过来,转身回头看去,却只看到客栈的门在他身后咔嚓一声关上了。关上之前,他依稀看到门内那男人脱下了黑色长袍,露出一身青色的长衫来。男人手上的黑曜石扳指和青色长衫相映生辉,虽然只是在简陋的小客栈里,却自有一种雍容华贵。客栈主人睁大了双眼,而那年轻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什么都没看到。客栈主人耳边响起他的声音,随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稀里糊涂地拿着银票走在街上,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蓝衣公子拦住了。那公子笑道:劳驾问一下,永湖是从这儿走吗?永湖是永城著名的内湖,所谓淡妆浓抹总相宜,无数文人来到永城,留下了各种诗句赞美永湖。他这客栈就建在永湖边的小巷中,平日里生意一直不错,可惜这次永城之变,永湖便是地动的正中心,自然也就没人敢来了。客栈主人想着,伸手为他指了路,蓝衣公子颔首道谢,又转头对身后人道:兄台记得果然没错,永湖确实是从这儿走的!他身后之人一身粗布白袍,正是清玉,闻言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对这儿熟得很,何必非要问路?蓝衣公子恍若未闻,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栈:悦来客栈?看起来还不错,兄台累了没,要不要进去坐坐?免了,你想去就去吧,做什么要拉上我?清玉看也不看那客栈,抬步便走进七弯八绕的小巷,一路朝永湖走去。蓝衣公子,也就是蓝风,看着他背影叹了口气:唉,若是平时的永湖自然好看,这会儿一片狼藉,有什么好看的?他说着瞥了一眼那客栈,还不如来见见故人口口声声要杀我,却不忍心对你那小徒弟下手,同样是魔修,怎么差距这么大呢?蓝风酸溜溜地喃喃自语,真是偏心。他说罢有些愤愤然地看了一眼那客栈,追着清玉而去了。而那一边,清玉身形闪烁间便到了永湖,望着眼前的万顷烟波,陷入了沉思。地动是从永湖开始的,若是人为,总该有些蛛丝马迹可以探寻才是。可是看着这永湖,茫茫一片全是水,这要怎么查呢?还是说,真的只不过是天灾而已,与人力无关?不,即使是天灾,他感受到魔气和灵力波动,这是千真万确的,所以一定有魔修和修士在永湖上打过一架。这个修士是谁他不知道,但是这个魔修么清玉想着,回头盯着追上来的蓝风,不说话了。蓝风一挑眉:看我作甚?爱上我了?清玉只当做没听见:地动时的魔气是谁的?蓝风面不改色:兄台说笑了,这事我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的了,清玉道,可那灵力又是谁的?啊?只听说永城有魔气暴动,居然还有修士掺和其中吗?这可真是匪夷所思。蓝风说着,话锋一转,哪怕是个修士,搞出这么大动静,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兄台可得小心了。清玉眉目微动:所以你真的知道他是谁?蓝风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真的,我发誓。清玉还是望着他:地动那天,你跟他交过手了?蓝风有些无奈地望着他,清玉轻哼一声:装什么装,好像我不知道你是谁似的。蓝风于是道:不是我不说,是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清玉道:你说说看。蓝风想了想:说也行,你先叫一声夫君我听听?清玉:蓝风笑吟吟望着他:叫嘛,别害羞,悄悄说也行。说了我就告诉你。他说着凑近清玉,低声诱惑道,那是你绝对想不到的人,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人,更是天下安危的关键人物想知道他是谁吗?清玉咬牙望着他,入目是蓝风含笑的双眼,带着点邪气,更多的却是温柔。这种邪气的温柔,世上独一无二,只有那一个人有。清玉和他对视半晌:你说话算话?蓝风眼神一动:自然。清玉于是凑近他耳边,耳语几句,蓝风瞬间笑了,顺便揽住他的腰,深深吻了下去。清玉挣扎两下,被蓝风一手制住了。两人就这样在烟波浩渺的永湖边相拥,正如一对甜蜜的爱人官府小厮来找清玉传话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神微仙尊当街和一个男人拥吻小厮瞬间石化了,就在他大脑当机之时,清玉终于推开了蓝风,回头道:谁?!小的是永城城主府家仆。小厮弱弱道,城主有急事找仙尊商议,还请仙尊速速前去。蓝风一把抱住清玉,把下巴搁在他耳边,饶有兴趣地望着小厮:急事?什么急事?小厮一脸僵硬地看着他,又看看清玉,便见清玉揪着蓝风耳朵把他扔到了一边,没好气道:说罢,你城主府的动静,就算是想瞒着,难道还能瞒过他不成?小厮闻言,越发纳罕这男人的身份这蓝袍男人看着不过一个寻常书生,最多比寻常书生更高更壮更帅一些罢了,连城主府的消息都瞒不过他,他究竟是什么来头?然而事情紧急,小厮来不及多想,忙道:是,城主说找到了陛下,陛下正在城主府中,且陛下口谕,要速见仙尊。清玉睁大了眼睛:什么?!陛下?他愣了一瞬,转头看向蓝风:难道你说的那个修士,那个和你交过手的人,是陛下?蓝风眨眨眼睛:我说的谁?我不记得了。清玉,可陛下怎么会有修为呢?不知道。蓝风意味深长道,他不过是顶着那张脸罢了,实际上究竟是谁谁又知道?清玉微微蹙眉,拂袖道:走,去城主府。.城主府如今是重重护卫,城主在门口踱来踱去,好容易看到了仙尊前来,赶紧把他迎了进去见皇帝,却见清玉停下脚步道:不急。蓝风含笑看着他,清玉斟酌着问着城主:陛下失踪多年,我师兄寻找多年而不得,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永城?我也不知道哇。城主苦笑,那时我正在批公文,就听人来报说有个黑袍人要见我。我刚见着他,他便拿出一枚龙纹玉佩,再看他面容,不是陛下又是谁!清玉沉吟着:他来之后,都说了什么?就说要见仙尊您,还要我发信通知帝都来接驾,其余什么都没说。城主小心翼翼地看着清玉,难道说仙尊怀疑清玉摇了摇头:所以帝都的人什么时候能来?最迟三天。城主道,不过若是秦道主亲至的话,想来瞬息就会到。清玉看了一眼袖手旁观的蓝风,蓝风笑了笑:放心吧,就算是他,也得老老实实坐马车来。瞬息就到?梦里呢。清玉没理他,转头对城主道:还是先去见陛下罢。城主连连点头,忙不迭带着他二人走到楼阁门前,小心敲了敲:陛下,仙尊来了。进来吧。一个温和而年轻的男声传来,正是当年皇帝的声音。城主亲自推开了门,迎着二人进去,又关上门退下了。房内门窗紧闭,只有桌上点着烛火,看着着实有些昏暗,不过也足够照出皇帝的面容,每一个细节都和当年的陛下一模一样,但是反而是因此,才显得异样。因为十来年后的陛下,居然和十来年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一点点苍老的痕迹。更不要说他身上的确潜藏着灵力,清玉微微一探,居然还探不出他修为深浅。清玉心下一跳,忍不住抬头看向蓝风,却见蓝风审视地盯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你的修为,比那日交手时更高了。皇帝只顾着看清玉,这下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待看清他面容,瞬间吓了一跳:你你你!他说着跳到清玉背后:仙尊救命啊!那日我刚回来,就遇上这个人要杀我!陛下应当自称为朕才是。清玉扶住他,一面细细端详他,陛下不要惊慌,有我在,陛下不会出事的。皇帝显然很信任他,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我,朕不惊慌,但是仙尊,你能不能让那个人离我远点?朕害怕。清玉回头看了蓝风一眼,蓝风耸耸肩,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下了,保证他看得到皇帝,而皇帝看不到他。蓝风一消失在皇帝视线中,他瞬间放松很多,抓着清玉的手臂就开始诉苦:仙尊!朕好想你啊!清玉扶着他坐下了,一面为他倒了杯茶:大家都很想念陛下。皇帝眼巴巴看着清玉:那仙尊想我吗?清玉,我自然也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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