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沈意手下一顿,又在宫女脸上划出划痕,黑气不断从伤口中泄露,宫女眼中也渐渐流露出恐慌来。剑阁师弟们皆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魔修之间的争斗,还是正房斗小三那种争斗?不管是哪种,沈意这都是碾压啊,师弟们忍不住看一眼沈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很愤怒的缘故,明明他神态平静依旧,却让人觉得非常可怕。那种可怕,便好像这片魔气海,邪恶又神秘,甚至犹有过之。师弟们并没多想,只道沈意是面对爱情威胁爆发了,心道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惹不得,恋爱中的魔修更惹不得。秦越眉眼带笑,便要上前拉过沈意,劝他别动怒,却听得沈意道:你口口声声皆是谎言。你若真仰慕秦越,如何会想着利用他;你若真觉得魔修很好,如何又要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秦越微微一怔,只见那宫女霎时变了脸色,姣好的脸扭曲起来,十指伸出利爪,便要杀向沈意!小心!秦越想也不想拉过沈意,反手一道剑光刺穿宫女身体,那宫女闷哼一声跌落在地,钗环尽落,白发披散下来。黑气四溢,众人只见宫女撑在地上的手飞快地发皱、衰老,布满了老人斑,瞬间从窈窕少女变作了白发老人。宫女慌张把手往袖子里面缩:别看!别看!她动作间抬起头来,只见那张美貌的脸也枯朽了。宫女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此时便看出她层层包裹的衣裳的用处来她只要手脚缩一缩,手脸便能藏在衣裳里,遮挡住苍老的痕迹。沈意垂眸看着她,眼中不知是怜悯还是冷漠:你自入魔以来,凡人之躯受魔气侵蚀飞快老去,叫你痛不欲生。曾经你恨家人把你送入深宫,但是如今,你更恨自己是魔修,是不是?宫女大笑起来:不错!我恨魔修!她伸出干瘪的手指指着周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魔修哈哈哈!我刚入魔之时,只能靠食人肉为生,整个皇宫都是像我这样的吃人的怪物我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成了这个样子。世人可恨,魔修也可恨,都该一把火烧干净才是。宫女望着秦越,神色柔和下来,眼中闪烁着渴望的辉光,道主您就是那把火焰,您是世上唯一的光!她猛地扑到秦越脚下,抬头仰望着他:我愿死在您手下,心甘情愿。众人呆若木鸡,秦越也沉默良久,半晌抬起头来,却望向了沈意。沈意青衫猎猎,孤身立于舟中,神色冷淡。秦越看他半晌,轻声问道:做魔修,这么痛苦的吗?你从未对我说过。沈意微微笑了:痛苦的不是做魔修,而是眼睁睁走向既定的命运,等不到救赎。宫女身体颤抖起来,黑色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衣袖上。黑雾弥漫,四周骷髅皆悲戚哀嚎,恍如一首悲歌。沈意听了片刻,眼中浮现出小胖子的身影来。他说:这是我们这种人的命运。命运?沈意垂下眼眸望着那宫女,叹了口气:红女,没有什么命运。即使有,他漫不经心道,我也会为你们撕碎它,叫它化为尘埃。第54章 魔君出世我会为你们撕碎命运。你们?秦越听着沈意的口吻, 目光微动, 却听得吱呀一声, 原来是小舟已然行到正德殿前,殿前的侍女们微微福身:贵客里面请, 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秦越脑海中飞速闪过种种念头, 一时并未答话。来到魔宫,往日被他忽视的种种细节一一浮上心头。初见沈意那日魔兽奔袭, 他原以为是帝都魔君的调虎离山之计。而沈意是魔君的爱人,自然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甚至不惜亲身做诱饵, 引自己出现。可是如今,秦越却发现皇宫中的并非魔君。也就是说, 沈意和皇宫中这个魔修毫无瓜葛起码目前看来是这样。秦越微微放心之余,不由得想到:沈意与帝都魔修没有关系,那奔袭的魔兽呢?那些魔兽究竟是不是帝都魔修驱使的?曾经他对此毫无疑惑, 所有人都认定, 突袭帝都、翻云覆雨的这个魔修,便是魔界之尊, 所有魔修魔兽都受他差遣。可是从宫女和众魔修的反应来看,那魔修既不是魔尊, 也不怎么得人心, 更不用说让人为他赴汤蹈火了。反观那日魔兽的癫狂之态,虽然只是兽类,但是它们眼中的狂热和忠诚却如此分明, 和魔宫中这些绝望的魔修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些都让秦越心生疑窦:那日魔兽奔袭之事,那惊动天下的动静,有没有可能,并非是由帝都魔修安排的?幕后会不会另有其人?那个人,会不会才是真正的魔君?魔君,秦越沉吟着,他究竟潜藏在何处呢?魔修魔兽们如此拥戴他、等待他的拯救,他又为何迟迟不现身?秦越沉思不语,侍女们不疾不徐,笑容宛然:道主?秦越望了她片刻,才冲沈意伸出手:既如此,我们便进去吧。沈意笑了笑,把手交给他,不料秦越一把拉过他,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垂眼凝望着他面容。魔君,帝都魔修,沈意。这三个魔修之间有着千丝万缕、若隐若现的联系,搅乱了天下迷局。望见秦越若有所思的目光,沈意依旧笑着,眼神却闪了闪。秦越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闪烁的眼神,只默不作声地打量他,两人对视着,仿佛情人甜蜜的呓语,又带着点不动声色的试探。侍女们手上提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明灭灯火映照在两人眼中。半晌,秦越伸手整了整沈意飞扬的鬓发,低声问道:起风了,冷吗?不冷。沈意嘴角泛起清浅的笑意,我是魔修不是凡人,如何会感觉到冷?是吗?秦越眼神一顿,紧紧握住他的手,那,跟紧我。沈意没说话了,任秦越拉着自己走下小舟,步步往殿中行去。望朔带着师弟们紧随其后,伏影缠在游龙剑上,有些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夜风乍起,魔气翻腾。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伏影啧了一声,嗅了嗅这漫天的魔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喷嚏的缘故,侍女们手上的灯笼霎时被风吹起,侍女们身影随之一闪,竟化作了一片片纸片,和灯笼一同在魔气中燃烧起来,最终化作了黑色的灰烬,消失不见。这诡异又绮丽的景象叫众人怔愣半晌,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已然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不远处的大殿灯火辉煌。此时师弟们才发觉,不仅侍女们随风消散了,身后的小舟和舟上的宫女也消失不见,四周只剩下他们一行人,荒芜而寂静。但是众人都知道这魔宫中并非荒芜无人,最起码,那位大人就在大殿之中。几人对视一眼,俱望向秦越。秦越扫了周遭一眼,径自走进了殿中,青色的衣袍划出淡淡的银光,叫众人定下心来,追随着走进殿中。魔殿中明亮辉煌,大殿的墙边一一摆放着精致的烛台,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座,昭示着天子至尊至极。而在大殿正中,是一座黄金打造的御座,座前的御案上放着批了一半的折子,毛笔犹放在砚台上,仿佛主人才刚刚离开。夜风吹拂,众人站在殿中,被无处不在的压力抑制得极为难受。师弟们忍不住四下看看:那魔修在哪里?也有人壮着胆子喊道:尔等魔物,还不快出来受死!自然没人应答,望朔摸着下巴环顾四周:我总觉得这摆设有点熟悉师弟们笑:怎么,望朔师兄以往来过正德殿不成?望朔摇摇头,依旧沉思着,抬眼却见秦越径自伸手一指,剑光掐灭了八十一座烛台中的一只,霎时魔气汹涌翻腾!便是在这一刹那,望朔终于想起来了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这是一道剑阵!是剑阁守山三十三剑阵之首的九极问天阵!剑阁的剑阵,怎么会出现在魔修的地界?望朔此时却已经无暇他顾,抽出剑来,抵御着汹涌而出的魔气,一面喊道:小心!无妨。秦越抬手,身后万千剑影毫不迟疑,干脆利落地直冲阵眼而去!一时间,灵力山呼海啸般充斥在大殿之中,众人恍惚间只觉得身临长河,浑浊河水汹涌咆哮,任岸边人群哀嚎奔跑,依旧无情地吞噬了万千生灵。正哀怜时,河水奔腾千里之外,转而安静缠绵下来,静静灌溉着沿岸农田,河边野花盛开,天上明月如许。天地不仁,万古亘长唯我在矣。秦越睁开眼睛,神色不悲不喜,一剑刺向了虚空某处,霎时间,剑阵得破,幻象消失,露出大殿的真面目来。迫人的压力消散的无形无踪,一师弟松了口气:首席师兄曾连破三十三剑阵,这九极问天阵自然是不在话下。还好还好!众师弟们见剑阵得破,好奇地四下望去,只见殿中除了那烛台,其他都摆设依旧。而在原本烛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倚着窗台坐着,手上端详着一只巴掌大的金光剔透的印玺,正是盛朝玉玺。秦越瞥了他一眼:哪有麻烦哪就有你,我早该想到的。那男人轻笑一声:彼此彼此。他侧过头来打量诸人,目光停在沈意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终于来了。秦越见他似乎在看自己,又像是在看自己身边的沈意,微微挑了挑眉:谁?自然是秦道主。那人转过眼神望着他,掂了掂手上玉玺,勾了勾嘴角。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墨一般黑的眸子闪着黑曜石般的光辉,整个人几乎要与黑雾融为一体。风不眠。曾经的世上五大化神境修士之一,如今早已叛出剑阁,叫人闻之色变,人称风魔头。剑阁众弟子们俱是充满敌意地望着他风不眠在剑阁已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不认得他,唯有望朔和他还算有些交情。此时望朔便有些牙疼地望着风不眠:风师叔诶,我们还以为在帝都搅风弄雨的是那什么魔君,结果居然是你?风不眠淡淡道:很意外么?难道不该是意料之中?他漫不经心地一抬眼,谁让魔君久未归来,魔界只好由我收拾烂摊子了。秦越沉默一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魔尊摇光已经死了。不错。风不眠叹口气,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魔尊血脉居然没断,而是延续了下去别看我,不是我。他感受到秦越的目光,无辜地耸了耸肩,当然我是挺想要那血脉的没错,可惜真的不是我。秦越上下打量他一眼:那是谁?风不眠不说话了,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是他话说到一半,骤然如闪电般朝众人袭来!秦越早在蓬莱就知道这人心思莫测,心下早有防备,此时飞身迎了上去,两个化神境强者彼此交一回手,引得宫殿中灵力魔气呼啸交缠,整个大殿都摇摇欲坠。风不眠却恍若未觉,只有些诧异道:我还以为那都是夸大之词,谁料你竟然真的化神了。他饶有兴趣地望着秦越,你究竟怎么做到的?秦越冷冷道:不急,等我制服你,会慢慢告诉你的。风不眠哈地笑了一声:上次交手还是在蓬莱宴罢?那时你还是金丹境,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呢他说着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秦越一眼,现在似乎也没有,连趁手的剑都没有,你也能算是剑修?秦越一道剑光袭去,淡淡道:我不算谁算?我啊。风不眠侧身避过,手上魔气化作长剑,冲秦越勾了勾手指,小朋友,我便再教你一次,什么才叫真正的剑修!他长剑带着魔气袭来,这一剑居然有刺破虚空的威势,已经超越了化神境,到了大乘的境界。剑气所至,叫人心胆俱寒。秦越有些诧异,望朔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大乘境!魔修进阶这么快的吗,诶你说我能不能去入个魔试试,等进阶了再变回来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大乘境的感觉!别想了。伏影翻了个白眼,他暂时到大乘境,那是因为他身上玉玺加持的缘故,不是因为魔修,你可醒醒吧!众人恍然大悟,风不眠被一语道破,嗤笑一声:哪来的破蛇,不在角落里带着,跑来人间指指点点?伏影一脸漠然地望着他,换了个更舒服地姿势缠在望朔身上,顺便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提醒你们一句,要想打败他,得先把玉玺搞过来才行。师弟们没想到这大能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一时瞠目结舌:不是,伏影前辈!伏影前辈!除魔卫道人人义不容辞啊!伏影早盘成一个球,在望朔身上闪电般睡熟了。望朔唉了一声,抬手把伏影一把塞进袖子里,冲和风不眠缠斗在一起的秦越大喊道:抢玉玺!听到没!伏影说的!这一声下来,本就摇摇欲坠的宫殿瞬间坍塌,师弟们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碎石埋到地下,还好一道魔气闪过,堪堪把众人救了出来。众人灰头土脸地蹲在废墟之上,左右看看,正看到沈意飞扬的青色衣袂,这才反应过来是沈意救了他们一命,嘿嘿笑道:多谢秦夫人!沈意瞥了他们一眼,转头去看秦越和风不眠。这两人打的难解难分,风不眠哪怕因为有玉玺加持的缘故占着上风,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秦越怎么样,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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