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纹身很疼,他一点都不喜欢纹身,这种把乱七八糟的图案纹在自己身上的行为让他觉得很蠢。
但现在傅松生气了,怎么办。
岑昀回头看了看刚刚还在抚摸他的身体此时却已经完全投入进工作的傅松,心里有些打鼓。
他当然想听傅松的话直接走人,多好,还不用强迫自己跟他做那事了。
可是他不敢走。他怕他如果真走了,傅松就再也不包养他了。
他并不可惜合同上每月给他的那些钱,他只是担心李女士会因此没有了做移植手术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的脚下更像是灌了铅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但在岑昀身上却像一个世纪,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缓步走到了傅松的面前。
傅松抬起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岑昀,眼神像是在质问他为何还不离开。
“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岑昀突然说。
傅松看着他没动,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开始发疯,同时脸色愈发黑了起来。
“呼——”岑昀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深吐一口气后突然冲他笑了一下,“开玩笑的,我有点紧张。”
“衣服在楼下,穿上离开。”这是傅松耐心告磬前最后一句命令。
“等一下。”岑昀说。
傅松并不明白岑昀要让他等什么,他说了让岑昀离开,岑昀就必须离开。
他说的话从来都是命令式,这意味着其中并不包含可回旋的余地。
傅松刚要按铃叫楼下的保安上来时,突然被岑昀的动作给停顿住了。
岑昀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惊人的创举第一是被一个男人给包养,第二就是现在了。
他蹲在傅松面前,回忆着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小黄片,一边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狠狠心闭上了眼。
很奇怪。
也很怪异。
中途几次他都差点放弃,下一秒仿佛就能呕吐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
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再中途而废那岂不是亏惨了?
傅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正卖力的岑昀。
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太确切岑昀此时的表情,唯一能看清的除了岑昀的头顶就是他的眼睫毛了。还挺长,也挺翘。
其实傅松现在并不太舒服,岑昀明显没有什么经验,这种事做起来很生疏,甚至还会用牙齿碰到他。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阻止岑昀。
或许是觉得岑昀笨拙却又努力讨好他的模样很有趣,他突然伸手抓住岑昀的头发,微微用力使岑昀抬起头看着自己。
看着岑昀口边黏着的口水丝,沉着声音说:“轻点,用舌头。”
第7章
回到住所后,岑昀在厕所里刷了好几遍牙,一直刷到嘴边都破了个口子才勉强停下动作。
其实在完事的时候他就想立刻冲到浴室里去漱口,但当时傅松也在,他就没动。
他怕惹到傅松不高兴。
他打开淋浴,冲了一会儿水后,胳膊上的纹身很容易便被搓了下来。
之后他又站在水流下一直冲了十几分钟的水,身上的皮肤都因水温而开始泛红。
直到门外有人敲门催他,他才抬手关掉水,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一个大老爷们洗个澡怎么那么磨叽!”在门外等着的女生早已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走进浴室,并用力地关上了浴室门。
岑昀并未在意,直接回了房间。
晚上的时候李女士给岑昀打了个电话,从去傅松那里之后岑昀的手机就一直保持着静音状态,所以他现在才看到未接来电。
这个时间李女士应该已经睡了,他没有立刻回电话,而是打了护士站的座机电话。
值班的护士很快便接起电话,岑昀告诉了她李女士的房号和姓名,并询问她:“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这位病人没有什么异常。”护士说。
“那就好,谢谢。”终于安下心,岑昀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在上班的路上沈迟打来了电话。
“我带你去买点衣服,你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电话里沈迟说道。
岑昀看着自己身边拥堵地挤着地铁的人群,有些费劲地拿着手机说:“我现在要去上班,没时间,可以等我下班再去吗?”
“你还没辞职?”沈迟问他。
岑昀也问他:“我为什么要辞职?”
这时地铁到站了,在这站下车的人很多,都快把岑昀给挤扁了,他对沈迟说了句“等我下班再联系您吧。”,便赶紧收起手机,用力抓住身边的栏杆,好不让自己被下车的人群给挤下地铁。
到了公司,岑昀刚进门就碰见了张筠。
张筠先是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岑昀,随后才朝他走过来,“听说你把万松搞定了?”
岑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坐在位置上。
没得到回答,张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出口的话也没那么客气,“你不会是从哪里搞到十万拿去贿赂万松了吧?”
岑昀打开电脑,目不斜视:“让开一下,我要工作了。”
“你是不是真傍上哪个富婆了?”张筠死死盯着岑昀的脸,语气是故作的轻松,“说出来给我听听呗,没准我认识呢。要是我心情好了去帮你去说两句好听的,没准还能让你卖身的价格翻倍。”
岑昀抬眼看着张筠,扯了一下嘴角,“不用了。”
说完他拿起保温杯,起身到茶水间接泡茶。
张筠大清早便自讨了个没趣,岑昀不痛不痒的反应更让她气得头顶直冒烟。
她是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长得也不错,家境更是高出岑昀好几个等级,能被自己看上都算他祖坟冒烟了,可他怎么偏偏毫不领情?
眼瞎的东西!
因万松的事最近岑昀在公司过得还算可以,至少没了上司的小鞋以及同事的冷嘲热讽,还有不少向他伸出友好的橄榄枝的。
不过他这段时间已经独行惯了,每天到公司先给自己泡杯热茶,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处理着工作,到下班点了就直接起身走人,不跟其他同事混在一起,更不参与进他们的小圈子当中。
今天下班的时候他还记得早上沈迟打来的电话,便回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沈迟说自己现在就在他公司楼下。
到楼下,果不其然,一辆看起来格格不入的车就停在大楼门口。
车子后座的窗户降下,沈迟坐在里面对岑昀说:“上车吧。”
岑昀上了车,问沈迟:“是有什么事吗?”
“早上说了带你去买衣服。”沈迟说。
“哦。”岑昀想起来了,不过,“为什么要去买衣服啊?”
沈迟看了他一眼,委婉地说:“傅总认为你昨天的服装有些过于活泼了。”
“这样吗…”岑昀回想了一下,昨天傅松确实没对自己精心准备的服装表现出什么满意。
“可能是我有些用力过猛了。”他自我反省道。
沈迟扶了下眼镜,说:“合同内容有些变化,金额会按合同上的数字翻一倍。”
“为什么?”岑昀惊了一下。
早上张筠还在挖苦他能帮他把卖身钱翻一倍,没想到现在竟真的预言成功了。
“这是傅总的意思。”沈迟又说,“第一个月的钱已经提前打到你的账户上了,你可以查一下。之后每个月还是会按照合同上的日期如期汇给你。”
岑昀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银行卡里确实汇进了一笔钱,数字还挺可观。他抬头看着沈迟,冷不丁地问:“这不会是分手费吧?”
沈迟像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顿了一下说:“当然不是。”
“那就好。”岑昀收起手机,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笔钱。
到了商场,岑昀下了车后便感觉浑身都不太自在。
眼前的商场他从未来过,不是他不想,而是这种等级的商场一般不太会欢迎他。
“走吧。”沈迟下了车说。
岑昀没说话,跟着他走进了商场。
在商场里岑昀几乎插不上什么话,他只用在需要试衣服的时候拿着衣服去试衣间换上,其他时间都由沈迟来主导,买那件,或不买哪件。
这也是他第一在真实生活中见到一挥手就把一整排都包下来的排面。
等终于逛完,他已经累得快说不出话来。
“衣服会有人送到你住的地方。”沈迟依旧脸色不变,像是刚刚逛完了整个8层商场的人不是他。
岑昀喝了口导购送上来的茶,说:“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这只是这季的衣服鞋子。”沈迟说,“等换季了你可以自己来买,就按这种风格。”
岑昀回头看了眼正在打包衣服的导购,终于明白过来沈迟口中年轻的衣服是什么模样。
看来傅松的脾气还算可以,昨天自己穿成那样过去竟然都没被直接丢出门。
“知道了。”他回道。
沈迟把岑昀送回家后便走了,他看起来很忙,即便是在车上也依旧用电脑处理着事情。
大集团的总经理秘书就是不一样,不仅专业,还相当敬业。
回到家岑昀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商场的人就将刚刚买的东西送了过来。
他打开门,看着商场的人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进房间。
地上堆满了各种购物袋,几乎已经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他皱着眉盯着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直接蒙头倒在了床上。
明天再收拾也不迟。
沈迟回到公司后,傅松刚结束一个会议,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准备下班,还要再回办公室工作。
沈迟走进办公室,汇报今天的工作成果。
“已经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他说。
傅松没说话。
沈迟又补了一句:“岑先生看起来很满意,他似乎很怕您和他中止合同…”
话还没说完,傅松就直接打断他,“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了。”
“是。”沈迟点了下头。
“出去吧。”傅松说。
傅松的下一次召唤是在周三,依旧是晚上8点。
岑昀赶不及下班回家换衣服后再过去,只能出门前就把衣服换好——他在沈迟给他买的一大堆衣服里随便挑了一身。
这也导致到公司的时候所有人看见他眼里都有些惊讶。
“岑哥你最近是不是发财了?”往常办公室最油腻的人第一个开腔,走过来搂着岑昀的肩膀,“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也介绍给兄弟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岑昀面无表情地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没发财。”
油腻男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你可别骗我啊岑哥,你这一身至少得5位数吧?还有你这双鞋,可是限量版,抢都抢不到的。”
“是吗?”岑昀不想说太多,便随口说,“都是徦的。”
“盗版的?”油腻男仔细看了几眼他的鞋,感叹道,“这a货做的可真牛逼,岑哥你在哪买的推荐给我,我也要来一双。”
“等我回头发给你。”岑昀敷衍道。
快下班的时候张筠才姗姗来迟,她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正在回复邮件的岑昀,下一秒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她转头去问了几个同事,问他们知不知道岑昀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他不太搭理我们。”其中一个同事说。
“他那身衣服怎么回事?公司给他发奖金了?”张筠问。
“岑昀说那都是徦的。”同事说。
“假的?”张筠皱起眉头。
奢侈牌的东西她见多了,真的假的一眼都能看出来。岑昀身上穿的明明都是真货,而且还是刚上架的新品。
岑昀对于身后几人正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自己一无所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并不在意。
下班时间到了,他准时关了电脑,去茶水间把保温杯接满水便拎起包走出公司。
这公文包也是前些天沈迟给他买的,手感不错,他还挺喜欢。
等他有钱了也要自己买一个。
第8章
岑昀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地铁,中间还转了两条线才终于千辛万苦地到达目的地
他这次已经更换了服装风格,但依旧有保安拦下了他,不过语气和态度要比上次好得多。
在核实后,保安放他进了小区。一回生二回熟,他娴熟地找到了76号,输入密码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的灯亮着,自己上次穿过的拖鞋还在鞋柜里,岑昀直接换上了,并且发现傅松的拖鞋不在里面。
傅松好像在家。
他在客厅里站了几秒,抬头看了眼楼梯,最后还是走了上去。
进二楼房间前他敲了敲门,果不其然,里面传出傅松冷漠而疏离的声音。
“进来。”
岑昀走了进去,看着已经洗完澡正半躺在床上的傅松。
傅松没穿衣服,被子没覆盖他全身,裸露的肩膀和手臂都告诉岑昀至少他的上半身是光着的。
线条不错,练过。
岑昀一脸平静地在内心想着。
傅松从手中拿着的平板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岑昀,没有说话。
“我先去洗澡?”岑昀试探性地开口。
傅松看着他,用命令的口吻:“去吧。”
“哦。”岑昀得令后没犹豫,转身走进浴室。
这次洗澡的心态好像又和上次不一样,变得更平和了一点。
傅松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搞,虽然话不多看起来很凶,眼神经常像是要杀人一样,但出乎意料地还挺好相处。
只要乖乖听他的话就行,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让洗澡就去洗澡,不反抗他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岑昀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论傅松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无条件顺从。
洗好澡后,岑昀披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光着脚走到傅松在的床那边。
此时傅松的手上的平板已经被放到一旁,抬眼看着头发丝还在滴水的岑昀。
“上来。”傅松说。
岑昀看着傅松,没说话,抬腿翻上床,坐在他的身上。
保持着这个姿势,岑昀大脑有些发空。
他在小黄片里看到过这种姿势,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没经验。
好在傅松没让他尴尬太久,直接拽住他的浴袍,算不上温柔地将他上半身拽下来,隔着被子贴紧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幻觉,岑昀感觉自己好像都能听到傅松有力的心跳声。
下一秒傅松吻上了岑昀,动作不算轻柔,像是撕咬,又像是舔舐。
岑昀闭着眼,突然很俗套的想起这好像是自己的初吻。
虽然他从小有过几段恋爱经历,但因都是学生时代,只是单纯的牵过小手。出了社会后也因一直努力挣钱给李女士筹医药费,更没有心思去谈恋爱。
这么想来的话,傅松真是赚大发了。
……
……
……
岑昀是后半夜才离开的,傅松的司机把他送回了家。
夜里的风很凉,路上都没已经没有了车和行人,除了一些流浪猫狗,他们是街道上唯一在移动的生物。
司机是名中年男性,即便只是开车身上也穿着板正的西装,看起来十分利落。
可能是夜深了,司机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后像是为了不让自己犯困,主动跟岑昀搭起了话,“请问您怎么称呼?”
岑昀的脸转向司机,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司机的半个侧脸。
“岑昀。”他回答道。
“岑先生。”司机对他说,“你面很生,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第二次了。”岑昀说。
“哦…”司机像是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那可能上次我有事,没能送您回去。”
岑昀心想,应该是上次的自己还没到可以让司机接送的待遇。
“你一直都负责在这里接送人吗?”岑昀问司机。
“倒也不太常去接,一般只是负责送回家。”司机说,“不过之前也有过一两位,傅总要求必须安全接过来再给送过去。”
岑昀点点头,没说话。
司机像是怕岑昀多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也是因为对方是明星,身份特殊才这样,并不是傅总格外照顾。”
“格外照顾也正常。”岑昀说。
司机多虑了,岑昀并不会多想,傅松如何行事与他无关,他只要确保之前答应自己的承诺会生效就可以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怕在傅松腻了自己之前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移植器官。
“傅总身边的人一般都留多久?”他开口问司机。
这个问题像是有些难以回答,司机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个不太确定,有好几年的,也有就一两个月的。不过普遍就几个月,上一位好像才不到三个月就结束了。”
岑昀心沉了一下,脸色也随之变得不好起来。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似乎误会了他的想法,开口安慰他:“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不能一并而论的。”
岑昀没再说话,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不知在心里想着什么。
回到家,隔壁几间合租的人都已经睡了,房子里很安静。
岑昀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突然烟瘾犯了。
其实他没有烟瘾,平时也很少抽烟,只要极少数特别心烦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
现在身边没有烟也没有火,他站起身,决定到楼下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烟。
到了便利店,他让收银给自己拿了包20的黄鹤楼后,突然想到刚刚坐车回来时车里虽然很淡但依旧能闻到的烟味,便又让收银给自己拿了一条中华。
回到房间,他拆开黄鹤楼,拿出一根烟点燃,烟味很快便弥漫出来。
只抽了两口,岑昀就把烟头掐了。
他将刚刚买的中华放进衣柜的小格子里,去浴室漱了口,便回房间睡觉。
一睁眼直接到了第二天。
闹铃按时响起,岑昀挣扎着抬起眼皮,抬手将闹铃关掉。
大脑逐渐清醒,身体也像复苏了一样,各种酸痛都纷纷向他他袭来,就连刚刚关闹铃的动作都让他的胳膊和手关节难受起来。
其实昨晚的体验还算可以,除了一开始有些难以忍受的痛以外,接下来都还挺顺其自然的。
但没想到今天身体竟然会这么难受,浑身像是散架了又被重新组装起来一样,组装得还挺随意,动哪一下哪都嘎吱嘎吱直响。
“操…”岑昀一边骂着脏话一边下了床。
他现在都说不上来哪里更难受,腰也酸背也疼,就连双腿站在地上都在打颤。
但一想到旷工会被扣三天工资,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上班。
就今天这身体的状态,挤地铁肯定是不行,岑昀忍痛打了个车去公司。
到了公司,习惯性地想要去茶水间泡茶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保温杯没了。
落在家里了?
他回忆了一下,头痛地发现保温杯不是被他落在家里了,而是落在了傅松家里。
“苍了天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桌上的茶叶,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保温杯。
回去拿?傅松没有叫他他就擅自过去有点不太好。
不过傅松会在看见保温杯后主动还给他也不一定。
但转念一想,昨晚傅松在看见自己的保温杯时就一脸嫌弃的模样,没准看见后直接就给扔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岑昀也没有傅松的电话,而且就算是联系沈迟,为了一个保温杯就这么大动干戈好像更不太好。
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自己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保温杯这个事实,有些耷拉着脑袋坐在位置上,深深叹了口气。
下班后再去买一个吧,他想。就用傅松之前打给他的钱买,买贵的。
毕竟是丢在了傅松家,用傅松的钱买单也合情理。
开完早会,岑昀刚从会议室出来,前台小姐姐就告诉他有人找他。
他走到前台,发现沈迟正站在那里,“你怎么来了?”
“傅总让我把这个送给你。”沈迟将一个黑色的保温杯拿出来。
岑昀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把保温杯接过来,“这么忙还让你为这点小事亲自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
是啊,沈迟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用来给人送保温杯,还是一个区区不值钱的保温杯。
他面无表情地又拿出一大包茶叶,“傅总说看你挺喜欢喝这个,让我给你送点过来。”
看着沈迟手中的茶叶,岑昀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肯定是那天在电梯里自己拿着实习生送的茶叶被傅松看到了。偷拿人家公司的茶叶竟然还被发现了,这叫什么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茶叶,“替我向傅总说声谢谢。”
“好的。”沈迟轻轻点了点下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下去。”岑昀说。
送走沈迟后,岑昀坐在座位上盯着手里的保温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这个保温杯其实有些年头了,是在他刚入职第一份工作的时候,李女士送给他的入职礼物。
也从那时开始,他便一直保温杯不离手,到哪儿都会泡上一杯茶带着。
失而复得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恰巧之前的茶叶已经喝光了,岑昀拿着沈迟送过来的新茶叶又泡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喝上一口后,他感叹着,真好。
第9章
之后傅松大概一个礼拜会叫岑昀过去一次,依旧都是由沈迟来通知,岑昀还是没有傅松的联系方式。
渐渐地,岑昀也适应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每个月卡里汇进来的大笔金额。
说是被包养,其实需要他做的事很少,就连上床也都由傅松主动,他只需要配合就好。
所以说起来,还算轻松。
傅松一般召唤岑昀的时间都是工作日,周末很少叫他过去,所以周末的时候岑昀都会去医院陪李女士。
做完手术后李女士的精神好了很多,唇色也不再那么白,医生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岑昀很开心,破例向医院请了半天假,带李女士吃去吃了顿大餐,给她买了几件新衣服。
工作这面,因为万松的事被解决,公司的压力减少不少,董事长也从外地躲难回来,并在会议上大肆表扬了岑昀一番。
——虽然张总经理一直在他面前强调万松的事都是由自己解决的,但万松那边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董事长这里,告诉他是因岑昀的关系这次才做了宽大处理,警告他们切记每个月按时还款,不可拖欠。
公司渐渐走上正轨,其他的项目也陆续开启,岑昀也因此变得忙了起来。
也因此,好几次傅松让他8点过去时,他都因工作加班而迟到了。
有一次傅松等得脸都黑了,岑昀过去道了老半天的歉才让他的脸色有所缓解。
没多久,傅松就换了住所,离岑昀公司近了一些。岑昀过去不用再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只要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过去。
虽然岑昀并不想自作多情,但傅松的突然搬家还是让他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
通勤时间减少了三分之一还要多,岑昀在往返于两个上班地点时便轻松了些。
“你最近怎么春风得意的?”一个同事看见岑昀问道。
昨天医生才给岑昀打电话,告诉他李女士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他当然高兴啊。
“啧啧,”同事上下打量着他,“最近这打扮也精致多了,你是不是真发大财了?”
“没有。”岑昀今天心情好,便跟他多说了几句,“衣服都是买的高仿的。”
“那也比以前会打扮多了,审美简直提高了不止一层。”同事说,“说实话你以前虽然长得是帅,但身上穿的衣服太给你跌份,现在好多了。”
岑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吗?”
他倒是没觉得换了衣服后自己的改变有很大,只是傅松喜欢这样的他就这么穿了。
他之前的那些衣服确实穿了很多年,有的都破洞了,所以他就直接全扔了。
当天晚上岑昀按时去找傅松,傅松新的住所是间大平层公寓,虽然比之前的别墅要小了些,但也依旧有200多平方米。
他到的时候傅松不在家,就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着傅松。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傅松都没有回来,他抬头看了好几眼墙上的钟表,想起自己之前也让傅松等了很久,便继续耐下心等着了。
一直到11点左右,公寓的门铃响了。
岑昀以为是傅松,正一边纳闷他为什么不直接进来一边朝门口走过去。结果打开门,门外的站着的是他万万没有预料的人。
“你是…万松的那个实习生?”岑昀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人。
实习生显然也没料到会是岑昀来开门,他脸色有些难看地看了眼岑昀身上的浴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岑昀有些卡壳,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傅松家里。他岔开话题,问实习生:“你来找傅松吗?”
实习生点了下头,脸上刚刚还有些难看的表情此时像是缓解了一些,还冲岑昀笑了下,“他在家吗?”
“他不在,还没回来。”岑昀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让实习生进门来等。
毕竟他不是这个家的主人,做不了主。
“这样啊。”实习生点了点头,又笑了下,这回看起来像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对岑昀说:“原来你也被傅哥包养了啊。”
等等。
岑昀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被眼前人一语道包养的事,就先察觉到了他话里的那个“也”字。
“什么叫也?”他脱口问道。
“我也是啊。”实习生十分自然地说道,“我应该比你早一些,我都快一年了,去万松实习也是因为这个。”
“啊…”岑昀看着眼前的实习生,突然想到司机之前跟他说他上一位只有三个月就结束了。
他没多想,侧开身,对眼前的实习生说:“那你进来等吧。”
实习生冲他笑了下,抬腿走进去。
坐在客厅沙发上,实习生告诉了岑昀自己的名字,“我叫顾水,你呢?”
“岑昀。”岑昀裹紧了些自己身上的浴袍,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倒是顾水的表情很自然,还冲他笑了下,丝毫没有感觉气氛尴尬的样子,“你被傅哥包养有多久啦?”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谈论包不包养的问题让岑昀有些不适,他一直觉得被包养这种事应该只存在于阴暗的角落,而不能光明正大地摆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冲顾水笑了笑,没说话。
“怎么这么害羞啊你。”顾水托着腮看着岑昀,一脸天真,“今天这么看你,长得确实很好看呢,之前都没注意到。不过也奇了怪了,你应该不小了吧,我还以为我的年龄已经够大的了呢,我今年都已经22了。”
岑昀疑惑:“22岁已经算很大了吗?”
“是不大,不过在傅哥面前就算大的了。”顾水说,“谁不知道傅哥只喜欢年轻的。”
得知傅松的喜好,让岑昀突然想起之前沈迟对自己的叮嘱,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自嘲地说:“那跟你相比我应该超出很多了吧,我今年都28了,算大龄青年了。”
“哇!”顾水瞪大眼睛,感叹道,“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就比我大个1、2岁呢。”
岑昀笑笑。
凭心而论,岑昀对顾水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之前在万松那么亲切地招待了他,还给他偷偷拿了茶叶,说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现在知道顾水也是被傅松包养的一份子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但顾水心态还挺好,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这件事,面对他也一直笑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