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那个黑衣人多了一段未来那么, 她有没可能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呢?
作为一个重生者, 苏锦词并不觉得这自己这个设想很荒唐,她甚至怀疑,那个黑衣人有可能会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只是, 原主人为什么还要向自己买版权呢?她直接把自己还没写的那些大纲,提前写出来不就完事了吗?
苏锦词想来想去,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个推论并不符合逻辑, 只好放弃胡思乱想,安静等着沈漫卿回来。
没一会儿, 就见沈漫卿带着口罩和帽子, 竖着衣领推着辆自行车出来。
苏锦词之所以认出沈漫卿,除了是因为她直接停在面前之外, 还因为她的声音:小苏,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里?干什么?
看着沈漫卿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苏锦词简直想逃,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 沈漫卿有可能是想拐带她去开车比如手扶拖拉机车。
去广场,我们去当流浪歌手。沈漫卿拍拍自行车后座上捆着的大黑袋子:我把音响和你的乐器都带来了。
见苏锦词不为所动,沈漫卿掏出多余的口罩帮她带上, 然后打开自行车前的车篓, 兴致勃勃道:你看,我把二花也带出来了, 如果我们歌唱得不好,没人给钱,就把二花放到收钱的鞋盒子里面去,让它打滚卖萌
所以,沈漫卿,你一定对这事蓄谋已久,早就想出去这么干了吧?
摊上这个么个跳脱的女朋友,除了宠着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苏锦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心疼地抱起二花,往广场方向走去。
她知道,沈漫卿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博她开心,她喜欢被沈漫卿记挂和关心的感觉,也不想拂了沈漫卿的意,更不想打击沈漫卿在这段感情里才开始萌芽的激积性。
两人并肩走着,苏锦词抱着猫,沈漫卿推着车,间或说着话,两人没多久便来到了距离别墅最近的广场。
广场上有人在跳舞,音乐节奏十分强劲,男女老少随着音乐摇摆,形成了一道亮丽风景。
广场的对面是商业街,大大小小的各类店铺多不胜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车声人声混在一起,喧嚣而又鲜活。
苏锦词和沈漫卿找了个比较安静,灯光也偏暗的地方,摆开音响和架式,然后开始调试话筒。
看着沈漫卿这熟练的模样,苏锦词忍不住问道:沈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苏锦词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疑惑: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祸害广大听众的耳朵?
就这么直接被拆穿,沈漫卿感觉相当心痛:其实,放在普通人民群众当中,我唱歌,应该还是比较可以的。
是么?苏锦词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我怎么感觉沈老师你会拉低整个普通人民群众的唱歌水平呢?
沈漫卿难过道:扎心了,心好痛!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苏锦词好心问道。
沈漫卿顿时僵在原地,然后左右瞄了几眼,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这边,立刻就摘下口罩,捧住苏锦词,掀开她的口罩,快速地亲了一口,然后小声警告道:苏总,下次再这么调戏我,我就
就继续亲我吗?苏锦词唇角微翘:如果沈老师再亲我一口,我的心情可能会好一些。
亲了你要唱歌给我听。
好。
快速碰了碰苏锦词的唇角,沈漫卿从挂在自行车后面的袋子里掏出两条黑围巾,给自己和苏锦词都围住,直到挡住了小半张脸,这才满意退开。
将麦克风递给苏锦词,沈漫卿搬来小凳子,抱起二花,坐到旁边,开始充当起听众来:苏总,请开始你的表演!
苏锦词抱起吉他,面对自己的唯一听众,问道:沈老板想听什么歌?
随便什么歌都行。
好,那我就随便唱了。
苏锦词架好麦克风,拔动吉他,轻轻唱道:
都说生命很漫长
我却害怕是梦一场
害怕没有你的地方
害怕梦醒太凄凉
只要有你在身旁
我会顽强地成长
即使再多风浪
我也不怕受伤
苏锦词温柔地唱,沈漫卿默默地听,然后轻轻地鼓掌。
听着听着,沈漫卿终于明白,比起直播、比起写文、比起游戏、经营公司等等而言,苏锦词是真的爱音乐,因为,她在唱歌的时候,眉上有笑,眼里有光。
沈漫卿知道,一个人,只在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事物时,才会坦露这种最真实的情绪,最无保留的喜欢就像苏锦词在看着她的时候,她能在苏锦词的双眸中,感觉到爱的存在。
不必刻意地说我爱你,但她知道,苏锦词肯定很爱她!
沈漫卿觉得,自己也许应该为这份爱,为这个爱着自己的人,做点什么。
趁着苏锦词一曲临末低头调弦的时候,沈漫卿拿出手机,登陆了一个网站,匿名给人发信息:老鬼,我要断弦琴的所有黑料。
被称作老鬼的匿名账号几秒钟之后才回复了三个字:三百万。
沈漫卿不禁诧异:涨价了?
老鬼:这个人有点意思。
沈漫卿:明白,如果我买全部
老鬼:一千万。
等苏锦词调好弦,沈漫卿这边已经完成交易,把手机放口回袋,她正等着继续听歌,却见小年轻抱着乐器走了过来。
当先的走近的那人顶着一头黄毛,问苏锦词:姐姐刚才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感觉挺好听的,我们也想学来唱
我随便唱的,还没想好名字。
苏锦词才说完,就见沈漫卿已经与另外几人聊了起来。
这几个年轻人并不是京城本地人,来自不同地方,最后在这里相遇,年龄也相当,都喜欢音乐,便凑合着组成乐团,经常在这广场演出。
第90章
君欣卓也曾在许多广场演出过, 那时候她才刚出国。
因为出国之事,她与家人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君父君母一气之下, 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支持, 即使那些钱, 原本都是她自己赚取。
扣掉出国的一应花销之后, 君欣卓手里并没多少存钱,而国外娱乐圈,也不缺她样的小透明去凑热闹, 只能想尽办法的谋求生路。
兼职、打工、街头卖艺什么样的脏活累活,她都干过, 后来也曾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乐队, 从街头卖艺到酒吧驻唱,运气好的时候, 还能接到一些大型超市开幕或者公司年度晚会之类的表演, 收入也比最初的时候丰厚许多。
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大多数人有可能为金钱折腰。
君欣卓也弯过腰, 只是没有当时那些朋友弯得低,唱歌跳舞都可以,但喝酒陪笑却不行。
如此一来, 她的性格与坚持, 就与整个乐队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即使她是乐队的创始人,即使她是乐队的主唱, 但在她挡住别人的财路时, 她就变得什么都不是。
小小一个乐队,人数不五过六人, 但是是非非却多不胜数,最终,君欣卓只能痛下决心,将乐队解散,带着小小的一笔积蓄,再次回到了街头。
她在街头租下了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店面,每每学习之余,就带着吉他、音响、麦克风和只存在于心里的沈漫卿走上街头,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独自歌唱。
最开始的那几个月,因为语言的原因,被她歌声吸引的人并不多,但在她自残似的练好英语之后,就逐渐陪养出了几位算是比较固定的听客。
些听客可能是比较有素质,也可能是看她可怜,每次听完后,都会放下一些钱到她的琴盒里,些钱不多,但也足够她买两块面包裹腹。
再后来,她就开始自己创作,唱自己写的歌,有时一曲入耳,引人入歌,悲喜相随;也有被听客吐槽,烂得简直像摧残耳朵。
好在她到底还是有些音乐天赋,写了那么多歌,虽然没把自己捧红,到底还是卖出去了一些,赚了点小钱。
完成学业之后,得知沈漫卿要回国发展,君欣卓也跟着回国,但当时国内的音乐环境极其恶劣,盗版光碟横行不说,连流媒体也无视音乐人的版权,向听众提供免费下载。
与此同时,国内音乐节目也极其稀少,而一般比较有水平的演出,基本都已经被包揽,许多音乐新人,连登台演唱的机会都没有。
君欣卓无奈之下,只得接受父母的建议,重归影视圈。
想起些旧事,再看看眼前与人聊天,已经可以名言正顺拥入怀中的沈漫卿,苏锦词不由份外感触。
兜兜转转么多年,换了时空身份和容颜,故事又回到了重前
苏锦词看沈漫卿,沈漫卿用大围巾捂住了半个脸,正在闷声闷气地与人聊天。
天气么冷还出来唱歌,听的人多吗?
沈漫卿瞧瞧自己周围,苏锦词会儿一直在不停地弹着吉他,但并没什么人围过来听歌,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现在的人都很忙,哪有什么心思听歌啊?小黄毛满脸苦笑:哪怕是到广场散步的人,脚步也快得不得了
样啊沈漫卿又问:那你们样,每天赚的钱多吗?
不太好说小黄毛摸摸脑袋,有点艰难地说:光在街边唱的话,肯定是没法过日子的,我们平时都在酒吧唱歌,会儿只是趁着时间还早,出来练练。
好样的!沈漫卿挑起拇指赞道:比我家那个好多了,我家那个,平时基本都没听她练过嗓子。
苏锦词平时休闲的时候,不是在做直播玩游戏,就是在码字,又或者抱着手机忙来忙去,沈漫卿挺喜欢听她唱歌的,但平时基本没见她哼过什么歌,练过什么嗓子。
如果不是吃碗饭的人,也不用太过勤练吧,否则我们还怎么活?虽然广场灯光昏暗,对方又围着大围巾,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被突然如其来的夸赞,黄发青年还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出来练,也不只是练嗓子,主要是想试试看,到底什么样音乐,什么样的歌,才能让忙碌的人们停下脚步,可以给人们带来些不一样的精神享受。
姐姐不是音乐圈的人,可能不了解我们个圈子。
因为沈漫卿一直坐在苏锦词的对面作倾听众状,几个年轻人猜测她可能只是一个路过的听客,和他们一样,是被位弹吉他的小姐姐的歌声吸引。
一个手里还拿着麦克风把玩的长发女孩接过黄发青年的话,继续说道:很多人,包括音乐圈里的同行,都对我们些混迹在底层的歌唱人充满偏见和轻视,更有甚者,直接将我们称作街头艺人或者流浪歌手,即使我们有固定的场所驻唱,也会被视作某种不正当的交易对象,偶尔坐到我们面前听歌,也只是为了撒点钱,在漂亮妹子面前充个善人,而不是去当成一种精神享受。
我们需要的是大家的欣赏,而不是可怜,当然,我们也需要钱,我们也要吃饭,但我们并不是真正蓬头垢面的流浪人,也不是那些虱子满身的所谓街头艺人黄发青年叹道:可惜,我们生不逢时,要是早些年
苏锦词停下弹奏,抱着吉他问道:早些年会怎样?
她想听听,些年轻人对当今音乐圈的看法。
早些年多好啊。长发女孩道:乐坛的门槛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台唱,什么人都敢自称为歌手,什么人都敢发专辑哪里像现在,每天都有新歌突然爆红,我们每天学都学不过来。
嗯。苏锦词轻轻点了点头,却听沈漫卿道:要是早些年,你们可能连酒吧驻唱样的工作,都不容易找到,更别说是登台表演或是出专辑唱歌了,年轻人有梦想固然好,但也要惜福,你们想想,再往前数十年,人均生活水平如何?多少人能像现在,走在路边看见你们表演,即使脚步不停,也会放下一块零钱?
沈漫卿么一说,几个小年轻顿时接不住话,他们毕竟还年青,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事物,没像沈漫卿想得那么远,被沈漫卿么一提,又觉得她说得好像有些在理。
其实吧,说到底,音乐圈和影视圈一样,都陷入被资方控制的怪圈。沈漫卿其实也是满腹苦水,平时她也不好与人说,此刻遇上几个似懂非懂的年轻人,再加上苏锦词在旁,又遇到了今天被指控抄袭之事,说起话来,便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意气:影视圈,不论什么题材,古今仙侠神魔,全都被拍成了霸道总裁傻白甜;音乐圈,歌创作成本低,对音乐表现力要求低,对歌词的优美程度要求也低,只要爱来爱去跟着哆唻咪发嗦啦西,也就成了脍炙人口流行歌曲
姐姐说得好有道理!那年轻女孩放下拿在手里把玩的麦克风,鼓掌道: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想想西方国家的音乐,不但可以摇滚狂嗨,也可以慢摇闷.骚,还能蓝调小资甚至他们写出来骂人的歌曲,还能拿到国际大奖哪像我们,除了爱来爱去,就是分手别离。
大概是都想吐槽,又是平水相逢,谁都也不认识谁,因此,几个年轻人与沈漫卿聊得极为投契,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到了几个年轻人登台演出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去。
虽然聊到最后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最后分别时,几人都很默契地没要联系方式。
苏锦词和沈漫卿也收拾好东西慢慢往回走,边走两人边小声说着话,苏锦词问道:沈老板今天是故意带我出来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