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临咬紧牙关,将女人勒的满脸青紫,然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身后的水缸上。
哗啦一声,水缸砸的稀碎,屋内酒香四溢,原来里面装的不是水是酒。
女人被勒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死相很狰狞。
直到确定女人已经死了,门外怂成一团的队友,才抖抖索索的走进来。
顾尔临身上沾满酒水,他拍拍衣服站起身,望着众人,发现除了已经死了的马严,还有喻剑南没有回来。
其余的人都到了食堂。
于恩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宇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顾尔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白芳静:你的帽子呢?
白芳静面色清冷:扔了。
顾尔临没说话。
刚刚怪物的目标就是白芳静和马严,那么帽子很有可能是触发点。
扔了更好。
喻剑南呢?唐光问:你们谁和他一起的?
大家表情严肃,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摇头。
没有人和喻剑南一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大家坐在位置上,又等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人影。
唐光叹了口气: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在世界里,死亡这个话题太平常,却又太沉重。
大家沉默着没有说话,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喻剑南死的时候,他居然回来了,身上看起来没有打斗的痕迹,格外的正常。
于恩问:你怎么才回来?
我跑迷路,所以耽误了时间。喻剑南目光锁定在女人的尸体上,问道:谁把这个女人杀死了?
顾尔临:我把她勒死了。
喻剑南看了顾尔临一眼,似乎是预料到是他做的,没有说什么,淡定的坐在板凳上打算吃饭。
大家犹豫的看着尸体,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吃饭吧,都陆陆续续的坐到位置上,准备开动。
今天的菜大多是肉食,丸子汤,肉包子,筷子还没有夹到食物时,王青文突然将筷子一甩,叫了一声:啊!这肉.......肉会动!
餐桌上的肉真的在蠕动。
一开始只是缓缓的动,微不可查,王青文尖叫之后,肉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加快了运动速度,争抢着从餐盘里爬出来。
包子里的肉馅,将外面的皮刨开,从里面爬出来。
大家被吓呆了,慌乱的跑离餐桌,这时候顾尔临注意到,不仅是饭菜里的肉在动。
地上女人的尸体也在动,她趴在地上,浑身肉带着她在地上蠕动,以一个异常惊悚的姿势,如同蛆虫一样。
一点点的爬动......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所有的肉都爬出大门,消失不见。
过了很久,于恩缓过神来问道:宇哥,我们这几天吃的都是什么啊......
顾尔临冷笑一声:好心人做的肉呗。
于恩捂着嘴,跑出去吐了。
晚饭没有吃成,有些承受能力不好的玩家,还将胃里仅有的存粮也吐的一干二净。
于恩难受的走路都困难,顾尔临扶着他走在丛林里,临近分开的时候顾尔临特意嘱咐大家:今天晚上就算有危险,也请大家一定要看清怪物的样子,这个非常重要。
凭什么都听你的?徐石不满道:你自己有了线索不肯告诉我们,还私自行动,晚上那个怪物是会杀人的,我们要是被杀死了怎么办?!
我确实有线索,但是目前还无法带大家走出去。顾尔临笑了笑:你们今天也看见了,食物已经不能吃了,所以就算在世界里不被杀死,也很可能会被饿死,而现在只有我一人有线索,至于要不要信任我,你们可以自己选择。
刚刚的那一幕简直触目惊心,饭菜肯定是没人敢吃了,毕竟谁也说不准,那些肉会不会将自己开膛破肚,然后跑出来。
就像肉包子一样。
没有人再提出反驳,顾尔临回到自己屋子里,将自己身上沾了酒的衣服换下来。
换衣服的整个过程中,仓鼠一直盯着他。
顾尔临对它有些不满,本来不想搭理它,可是还是耐不住它饥渴的眼神,他侧过头说:别看了,我今天没有给你拿东西吃。
仓鼠向前蹦跶两步,表示不满。
你还好意思不满?!顾尔临越说越气,他将衣服一甩,指着仓鼠叫嚣:我问你,你今天咬我那一下几个意思啊!你就看不得我活的好是吧!
虽然当时顾尔临确实有舍己为人的想法,可是他自己奋不顾身,是一回事,被仓鼠这样毫不留情的陷害,又是另一回事。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天天讨好它,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它,最后居然换来这个小兔崽子的恩将仇报。
顾尔临就愤恨!
我才是你的主人!顾尔临扯着嗓子嗷嗷叫:你为了救漂亮小姐姐,把我置于何地?!
仓鼠嘴角动了一下,顾尔临凑近了看,它嘴角上扬,似乎是在嘲笑。
笑?你还笑?顾尔临是真的被气笑了:那你就饿着吧,反正仓鼠饿几天也饿不死。
砰砰砰
门外有人来敲门,顾尔临以为又是于恩,打开门却是白芳静站在门外。
顾尔临赶紧将衣服拉好,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白芳静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她低着头轻声道:我过来就是想谢谢你。
顾尔临挠了挠头:害,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队友,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宇哥......白芳静抬头问道:你今日为什么杀了那个女人?
顾尔临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芳静:是为了救我吗?
顾尔临错愕的瞪大眼睛:你也找到了线索?
白芳静笑了笑: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这些,多亏了你。
顾尔临嘿嘿一笑,谦虚的说:我也是瞎猜的。
白芳静继续夸赞着:你很有能力,也很胆大,只是很可惜......
顾尔临疑惑的问:可惜什么?
白芳静嘻嘻一笑,露出牙齿:可惜你不是宇维安。
第11章 碎肉
二人僵持在原地,顾尔临嘴巴抽了抽,傻呆呆的问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傻到爆炸!
果真,白芳静笑了一声,她说:差别太大了。
刚想继续说,顾尔临手腕处的黑盘响了起来,空中出现一行字。
【目前时间:23:15,要去喻剑南的房间。】
白芳静问:这是什么?
黑盘虽然还在升级,但是经过这几日的摸索,顾尔临还是发掘出来了一些基本用法。
比如,当个闹钟啥的......
顾尔临将黑盘关屏,回屋把仓鼠揣兜里: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喻剑南房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刚走出两步,白芳静就跟了上来,她问:你是要去救喻剑南,对吗?我跟你一起去。
顾尔临看着她,拧着眉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白芳静得意的笑了:你知道我跟着宇哥进游戏多少年了吗?
顾尔临:多少年?
白芳静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四年了,我都不记得我进过多少次游戏了。
顾尔临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道:你们口中的宇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二人一起走在丛林小路上,闲聊了几句,顾尔临将自己进入世界的过程告诉了白芳静。
白芳静倒是很淡定的接受了。
而从她的口中顾尔临得知宇维安是个大佬,十七岁的时候只身一人进入游戏,在游戏中,他是所有人的保护伞,也曾创下过游戏里最高战绩。
他冷静,睿智,并且帅气逼人。
夸完宇维安,白芳静看了一眼顾尔临,补充道:在游戏里,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怪怪的,一开始还以为是人设性格的问题,现在想想真可笑,宇哥怎么会变成你这样。
听到这话顾尔临就不太开心了,他叉着腰说: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冷静?不睿智?不帅气?不逼人?!
倒不是这个意思。白芳静说:你确实特别的大胆,并且分析能力很强,如果不是你说你是第一次进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大佬。
一旦被夸,顾尔临就有些忘乎所以,他谦虚道:我是个作家,自然分析能力要好一点点,并且作家不都大胆假设,大胆求证嘛。
顾尔临正在天上飘着,白芳静冷不丁来了一句:就是话太多了。
顾尔临瞬间落地:......呵呵,那真是对不起了啊。
二人来到喻剑南木屋前,他屋内的烛火还燃着。
叩响大门没多久,喻剑南打开房门,看着门外二人,表情困惑:你们怎么来了?
白芳静简明扼要:来救你。
救我?喻剑南沉默半响:为什么是我?
顾尔临和白芳静走进屋子,三人坐在木桌前。
烛光昏暗,顾尔临的面庞映在光晕下,他说:你今天拿了红色的书。
喻剑南不明所以的点头。
顾尔临:我预测今天拿了红书的人会死,所以死的人可能是你。
屋内温度骤降,喻剑南没有说话,昏暗中听见他叹了口气,问道:能告诉我理由吗?
可以。顾尔临和白芳静互看一眼,随后他问喻剑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选书,书本有哪些颜色吗?
第一天,女人带了五种颜色的书,喻剑南说:记得。分别是绿,红,黄,白,黑。
顾尔临:对,其实这五种颜色,分别对应我们每个玩家的身份。
五种颜色的书,分别对应每个玩家......喻剑南重复着这句话,皱着眉头思索,忽然间他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在说头发?!是头发的颜色!
顾尔临:恩,就是头发的颜色。
队伍起始有十二个玩家。
每个人设的发色也有不同,其中范邱林是绿色的头发,马严是红色,徐石是黄色,唐光年纪大一些,是白色,剩余的人是黑色。
头发的颜色与书本的颜色一样。
绿,红,黄,白,黑。
挑选人设时,顾尔临还嫌弃他们的头发五颜六色,特别非主流,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是游戏里的隐藏线索。
喻剑南问:就算书的颜色和发色对应,那死亡的触发点是什么?
其实触发点很简单,只不过我们一直忽略了。顾尔临说:这个游戏最先死亡的人是眼睛男和周源,这二人是黑发所以代表黑色,第一天开始选书时,黑色只有一本,而范邱林选择了黑皮书。
喻剑南恍然大悟:所以在眼镜儿和周源之后,死的人是范邱林。
是的。顾尔临接着说:这个游戏就像是成语接龙,第一日黑头发的人死了,范邱林选择黑皮书已是触发死亡,而他是绿色的头发,所以第二日选绿皮书的人死。
喻剑南回忆那日:第二日选绿色书的人是.....
白芳静说:第二日绿皮书有两本,选的人是我和马严。
喻剑南:所以今天的怪物才会追着你和马严。
白芳静点头:是的。
马严被怪物咬死,而他的头发是红色,所以今日选择红书的人,是下一个会死的人。
而那个选择红书的人正是喻剑南。
原来是这样啊。喻剑南靠着椅背,心存侥幸的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些都是巧合呢?
我起初也不确定,可是有一点论证了我的猜测。顾尔临说:今天没有绿皮书了。
第一天死的人是周源和眼睛男,他们是黑头发,但玩家中黑发的人众多,所以黑皮书不会消失。
第二日的书本依旧是五种颜色,然后范邱林死了,团队中没有绿头发的人。
绿皮书没有对应玩家,也就没了作用。
所以第三日没有绿皮书。
白芳静:照这样推理,今日马严死了,明天应该也不会有红皮书。
顾尔临点头。
面对死亡,喻剑南表现的格外坦然,毕竟他作为一个刑警,早已将生死看淡,他说:所以你们二人现在来我的房间,就是为了看我怎么死的?
不。顾尔临说:我们是来救你的?
喻剑南:救?要怎么救?
不知道。顾尔临摇头:但是我可以确定,并不是触发了死亡条件,就一定会死,不然现在白芳静也不会活着了。
按照游戏规则,白芳静下午会被怪物咬死,可她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大的证据。
喻剑南握紧拳头,他虽然不怕死,可是更想活着,突然他想到什么:对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说着便走到枕头下摸索。
这时黑盘叮铃铃的响起,是顾尔临订的十二点的闹钟。
午夜一到,桌上的烛火瞬间熄灭。
四周寂静,顾尔临的声音格外刺耳,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轻声问:喻剑南,你刚刚要说什么?
摸索的动静再次响起,喻剑南幽幽的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该选红帽子还是绿帽子?
一阵风吹过,窗户砰的一声打开,惨白的月光照到喻剑南的脸上,他站在床边咧着嘴,笑的诡异,表情同死时的酋长一样。
双手高举着两顶帽子,一顶是红色,一顶是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