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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女主没出场,我好像是第一次呢!嘻嘻~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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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另一个负责接待的师兄接手郦阁的客人,自己仍旧陪着绛云岛这边和其他早来的几拨。

没想到这更激怒了牛粲华,在大比开始之前,两拨人正好在七星岛碰上,她就非得要拉着邱雁君上擂台比试一场,权当是为大比热身。

邱雁君:“……”

神经病啊!人家紫浮宗开山门大比选才,跟你我有什么关系?热毛身热身!我是来看热闹的,不是被看的!不去,坚决不去!

她不肯答应,牛粲华就拿话激她,问她是不是平日偷懒,不曾好好修炼,所以才不敢上擂台。

“不瞒牛姑娘,我确实不如一般人勤奋,”邱雁君干脆直接认了,“而且资质也寻常,我爹爹说了,何必吃那些苦,反正以我家的实力,早晚能供着我结丹,所以我活到这么大,连独自闭关修炼都没有过。”

此言一出,不但牛粲华瞠目,华令宇等人也惊住了。邱岛主这……这是怎么养的女儿?都筑基了,竟然还没独自闭关过?这样打下的根基能牢固吗?结丹时如何熬得过心魔滋扰?

当着一大堆人,时季鸿不得不出面解围:“也是我师姐自幼体弱,义父不放心她独自闭关,怕有万一。”

牛粲华早盯了时季鸿几天了,见他插话,出其不意问道:“时公子,你既然称邱岛主为义父,为何要叫邱姑娘师姐?我爹爹的义子,我都叫义兄,他们都叫我义妹,你们这是哪里的奇怪关系?”

时季鸿对她一点儿都不客气:“我绛云岛内务,恕难奉告。且出来时义父有话,不许我们跟各位道友胡闹争斗,还请牛姑娘不要难为我等。”

牛粲华被时季鸿怼了回去,怎么甘心?回头看了她父亲的弟子吕正心一眼,使眼色让他出头。

吕正心从小被牛粲华欺压惯了,只得站出来说要跟时季鸿切磋,“难得今日大伙在七星岛碰上,擂台就在左近,只当松松手脚,时兄觉得如何?”

他客客气气的,时季鸿也不好太强硬,只说前话:“义父确有交代,季鸿不敢有违,吕兄若有兴致,待我回去禀明义父,再来比过。”

“好啦好啦,你们当擂台真的空着随便你们玩吗?”华令宇看时季鸿不肯,就出面打圆场,“明日大比正式开始,今日师兄们都忙着查察呢,万一擂台未曾准备就绪,人上去出了事,那可不好。”

众人听了都觉有理,此事也就岔过去了,又往七星岛其他各处溜达。这时的七星岛东北端,已经住满了来参加大比的修士,他们一行走着走着就能撞见几个服色各异的年少修士。

“我听说住在岛上是要交钱的,令宇真人,可是真的吗?”有人看见修士们往来,就问华令宇。

华令宇道:“是,跟外面客栈差不多,按房屋陈设好坏,价钱也不同。其实可以不住这里,码头外面的渔村要更便宜些,不过有些人不缺钱,喜欢提前来住着,顺便跟岛上弟子套套近乎——我那时候也是这样,其实没什么用,还是看个人本事。”

紫浮宗十年开一次山门,遴选天下英才入门,每次只接收前五百名报名,一轮轮比试后,排名前五的必会收入门下,其他若有资质优异、被哪位有资格收徒的真人看上的,也可留下,若没有,则就是那五个,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了。

邱雁君还听说报名时就有诸多限制,第一条就是未满三十岁、筑基期以下才可报名,报名时还要交报名费——光这一项加食宿费,紫浮宗就赚了不少——没有报名费,则须得有推荐信,能写推荐信的人,当然必须得是有名望的修士。这一点其实比筹措点报名费难多了,毕竟报名费都拿不起的穷困修士,又哪来的机缘去得到有名望修士的赏识,进而给他写一封推荐信呢?

单从这一点来看,仙笈界其实是个阶级固化,底层人民很难出头的世界,所以邱雁君这几天借着出游的名头,没少从她爹那里要钱,都存在了自己空间里,以备跑路的时候出去花用。

他们这一行人在七星岛走动,很显然不是来参加大比的,就吸引了不少修士的注意,有胆大的,还上前来套近乎,想结交结交,都被华令宇挡了回去。

“算了,现在这边儿还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上船,去码头那边的渔村转转。”华令宇挡了几次就有点烦了,遂建议道。

大伙都没异议,就各自上了船,去了渔村。说是渔村,但因为邻着紫浮宗码头,已经繁衍的比一般市镇还大了,里面吃喝玩乐的去处也都尽有,这时候虽然大部分报名的修士已经上了七星岛,渔村里倒也还有不少,打算等明日一早再过去。

他们就三三两两的深入喧嚷街道,牛粲华看着时机,挤在了华令宇和邱雁君之间,邱雁君顺势后退一步,从中心往边缘处退了退。

这里已经不算紫浮宗范围了,如果她就此消失在人潮中……邱雁君的心脏开始狂跳,脚步也更慢了。

“怎么了?”时季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下子惊醒了她。

是啊,还有时季鸿在,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邱雁君扭头看了一眼,前面有林广深,后面还有郭逾涧,有这三个人在,她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还是再等等。

“没什么。”她拿眼睛看一眼前面的牛粲华。

时季鸿笑了笑:“你……”刚说了一个字,忽然停住了。

“什么?”邱雁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前面人多,挡的严实,她也没看到什么异常,正奇怪,前面忽然骚动起来,牛粲华还娇叱一声,从手里扔出几点流星。

下一秒,邱雁君就听到了两声狗叫,接着是华令宇的声音:“怎么又是你?”

时季鸿随即说道:“是上次那条黑狗和那个麻衣修士。”

他说着快步上前,郭逾涧听说是那一人一狗,也忍不住跟了上去,林广深更是在此之前就围到华令宇身边。邱雁君眼看着身边没人注意她,飞快向左右两边看了看,瞄到一处窄巷,便想趁此良机冲向窄巷脱逃。

她心跳极快,脚下也不犹豫,向着那边疾纵飞掠,却刚纵到一半,就跟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男修撞在了一起,这一撞声音不小,立刻吸引了旁人目光。

“雁君?怎么回事?”华令宇第一个远远关切询问,并走了过来。

他走出来,众人让路,被围在中间的麻衣修士也看到了这边的境况,就想跟过来,牛粲华却不依不饶的挥鞭子拦住:“刚刚偷袭我,想就这么走吗?”

时季鸿却问:“那是你要追的人?”

“是!”麻衣修士短促答道,并扬声叫邱雁君,“那位姑娘,麻烦拦下他!”

邱雁君气死了,根本也没想放人走,反手按住撞了她、耽误她跑路大业的修士——她已经筑基,虽然没有与人交手经验,只释放威压也足够压制那人的。

那人倒没反抗挣扎,只嚷着:“请听我一言!”

此时华令宇和林广深先后赶了过来,林广深接手被按住的人,华令宇则上下打量邱雁君,问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就是看这人鬼鬼祟祟的,想拦着问一句。”邱雁君顺道解释了自己为何跟此人撞在一起。

另一边时季鸿也说服了牛粲华,先带着麻衣修士过来,华令宇指了一家客栈,一行人移步过去,这才分别询问到底出了何事。

原来刚刚麻衣修士和他的狗看到仇人,一路追踪,正好迎面碰上华令宇一行人,那被追的仇人十分狡猾,混入人群,黑犬盯着他跑得快,把麻衣修士落在了后头。而牛粲华看到一只凶恶黑狗冲着她飞奔过来,跟郭逾涧一样的以为这狗要咬她,随手丢了几枚暗器出去,狗中招倒地,麻衣修士赶上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自然就乱套了。

而那个仇人也没来得及跑远,趁人不备,很不幸的跟邱雁君选择了同一逃跑方向,两人撞个正着。

“在下明克允,梅州高丘镇人,”麻衣修士最后自报了姓名,也许是抓到了仇人,他心绪放松了些,没有像上次那么桀骜不驯,看了华令宇两眼后,还说了一件让众人很意外的事情,“家兄明克让也拜入了紫浮宗门下。”

虽然紫浮宗上下数千弟子,华令宇根本认不过来,但听说是同门的弟弟,总有些香火情,他脸色好看了一些,问明克允与被抓的那人有什么仇。

“真人,小人实在冤枉!”

“这是在下私事,此番多谢诸位援手,但家仇,在下想私下了结。”明克允不理会仇人喊冤,直接拱手回道。

时季鸿那边儿顺手帮忙把黑犬中的暗器起出来,还给了牛粲华,并说道:“没有毒,伤也不要紧。”

牛粲华哼了一声:“我们家还不屑用毒。”

明克允道了谢,急着报仇,转身拿绳子把仇人捆紧,就告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心急~下周就入v啦

☆、21、私奔吧!

华令宇没有阻拦,回去七星岛,特意查了一下近百年开山门收弟子的名单,却一个叫明克让的都没有,不由懊恼:“没想到这种浑人也有这份心机!”

邱雁君道:“是不是入你们门下都要改名?”

“原名也是一样要录的,他说的这名字如此少见,连一个差不多的都没有。”华令宇把名册交还给保管的师兄,一时好奇,又要了这一次报名的名录,在上面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了明克允的名字,他的第一轮比斗就排在明天下午,“先还一副瞧不起我紫浮宗的样子,后又攀关系,哼,明天等我给他好看!”

邱雁君对此事没什么兴趣,她好好的一次逃跑机会没了,现在心里正懊恼,就没再出声,反而是时季鸿说:“我看他倒不像撒谎的样子。”

“你看?你眼睛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神通吗?”比邱雁君还不爽的牛粲华嗤笑道,“令宇真人都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什么特异之处不成?还是说,你跟那个姓明的有什么瓜葛?”

时季鸿冷了脸,毫不客气的回道:“牛小姐好大的脾气,只可惜我不是你们郦阁的弟子,牛小姐要发脾气,也找准了人再发!”

邱雁君心情不好,也懒得再听牛粲华发作,伸手一拉时季鸿:“惹不起躲得起,走吧,咱们回去。”她说着就往空中桥梁那边儿走,林广深和郭逾涧一边一个架住时季鸿,跟华令宇打了个招呼也跟了上去。

华令宇想跟过去,又怕牛粲华继续跟着搅乱,只能先指派一个同门送邱雁君等人回去。

回到东辰岛客院时,正好邱至澜也在,看见他们四个回来,脸上都没有高兴的神气,就问怎么了。

“郦阁那位牛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处处找我麻烦。”邱雁君这次直接开口告状,把今天的事简单一说,还赌气道,“我再也不想见这人了!”

邱至澜难得看见邱雁君气恼,反而笑了笑,倒是对时季鸿说了句:“鸿儿受委屈了。”

时季鸿道:“孩儿没什么委屈的,都当面挡回去了。”

“嗯,你做的很好,不管我跟郦阁阁主交情怎样,你们小辈儿们在一起,还是不能被对方压了声势。雁君不喜欢牛姑娘,就不用理会她了,这几日也出去玩累了吧?不妨留下来歇歇,也把功法捡一捡。明日我受邀去观礼,他们紫浮宗开山门还是有仪式的,你们三个,谁想去?”

当然都想去看了,但邱雁君如果不去,估计还是得留下一个人来,时季鸿就说:“我不去了,留下陪五师姐。”

“我不用陪,你还是去吧,难得来一次。”

邱至澜想了想,也觉得东辰岛上不会有什么意外,就说好了带三个义子同去,然后让他们散了。

第二天邱雁君自己在房里呆了一天,她把空间里这段时间织好的绢帛裁了锁边放好,却并没有什么题材可写,难道要写一篇揭露牛粲华骄纵任性欺负人的文章吗?那也太没爆点了。

她想了想,决定这事儿可以先放一边,等邱至澜傍晚回来,先试探他什么时候告辞回去。

“第七日就会决出优胜者,咱们留下来看看这一届都有什么样的人才,然后再告辞。”

这是一时半会儿没打算走了,邱雁君又问时季鸿,那个麻衣修士有没有进第二轮,谁知时季鸿竟说:“他没来,令宇真人也扑了个空。”

咦?这倒是奇怪,难道是大仇得报,紫浮宗也不想进了?可他总该来见见兄长吧?难道兄长之说,真的是假的?

在邱雁君思量这会儿,三个义子都告退了,邱至澜看她还低头寻思,问了一句:“有心事?”

邱雁君回神,突然想起生母之事,就犹豫着开口:“爹,我问一句话,你不要生气。”

邱至澜心情不错,随口道:“有什么事值得生气?问吧。”

“我……我生母,还活着吗?”

邱至澜本来的和颜悦色都收了收,微微蹙眉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是那天去卧霞岛,一位真人说,他有位旧识,与女儿容貌很像。”邱雁君低声道。

其实邱至澜早听人回过这事,但他见邱雁君没有异常,也没开口问过,只以为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她今日竟会突然问了出来。不过邱至澜对此早有腹稿,便直接答道:“以前不与你说你生母的事,是怕你伤心,如今你也大了,既然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生母叫尹千柳,中州雨城城主之女,她与我在一起是为了跟人赌气,有孕之后就后悔了,只是堕胎更损元气,只得把你生下来。”

孩子生完,尹千柳就不告而别,过了几年,邱至澜听说尹千柳与旧爱和好,就只当没有过这段露水姻缘,也一直没告诉邱雁君真相。

邱雁君听完愣在当场——这次还真不是装的,她没想到这一世的生母居然这么……咳咳,总之很一言难尽就是了。

“是女儿不该问。”愣过之后,她露出点难过之色,告退回房了。

就知道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还是自己想办法跑路吧。

邱雁君借着这件事又在房里躲了两天,到大比第四天,才第一次去现场观看修真界的比斗,然后发现根本没有仙侠电视剧好看。筑基期以下的修士飞又飞不起来,法宝也只是低阶法宝,没有后期特效的情况下,还不如马戏团表演呢!

她觉着没意思,往左右看看,左边华令宇正专注的看着一处擂台,右边时季鸿也望着下面,虽然面无表情貌似认真,但邱雁君一眼就看出他正走神。

“想什么呢?”她突然传音问道。

时季鸿一惊,如梦方醒般看了她一眼,邱雁君觉得反正无聊,就回头跟华令宇交代一句,扯着他胳膊离开了看台。

紫浮宗开山门的擂台,特意设在七星岛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将中间土地平整过,设了一大二十小共二十一个擂台。看台则就依着地势设在缓坡上,视野极好,就算半途有人离开,也不会影响擂台上的比斗。

“这个所谓大比好无聊啊,还不如我们岛内弟子每年的比试呢!”刚走到出口,邱雁君就忍不住打着呵欠抱怨。

时季鸿道:“我们岛内的比试,你看的都是筑基期以上弟子,这种炼气期的何曾看过?”

倒也是,邱雁君又打了个呵欠,问:“怎么着?是回东辰岛,还是四处转转?”

“你拉我出来的,你问我?”

邱雁君:“……”好想揍他,“我不是看你也无聊嘛!你刚刚发什么呆?”

两人信步往外走,时季鸿看着山坡上高高低低的树,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邱雁君却莫名觉得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难处,所以心情不好,就接着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师姐我开心开心啊!”

时季鸿眉头动了动,脸上肌肉也控制不住的跳了跳,然后转过头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我当然没有‘师姐’你这么没心没肺了!再有三天大比就结束,那时就算是……”他说一半,看了看左右,改为传音道,“就算是你爹想赖着不走也没理由了,你不是说不想回去做金丝雀了吗?”

“哦,这事儿啊。”邱雁君状似认真的想了想,忽然一拍手,“你提醒了我,现在不就是天赐良机吗?只有我们俩,华令宇还在里面,咱们现在出去到码头坐船,离开七星岛,就此私奔吧!”

时季鸿:“……”

邱雁君一脸兴奋:“我说真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咱们给华令宇留个口信,说回东辰岛了,然后偷偷坐船离开,等我爹发现,再在紫浮宗四处找找,怎么也得两个时辰吧?”

“谁要跟你私奔?”时季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表情也从瞠目结舌变成不屑一顾,“你是不是演傻子演久了,变成真傻了?我跟你私奔,能私奔到哪去?你长成这样,躲都没地方躲,难道你易容一辈子?以你爹的本事,要不了几天就能把我们找回来,到时候你是不会有什么事,我呢?”

邱雁君惊异:“哇,你还真的认真想过可行性啊!我就随便一说。”

时季鸿:“……”

这天儿没法聊了,他甩袖就走,邱雁君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还嘀嘀咕咕气他,“我的脸怎么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毁容啊,虽然有点可惜,到底命最重要。哎,你慢点走,也许我们能找到人收留我们呢,比如说……我那个生母。”

时季鸿脚步一顿,停下来转身看她:“你知道你生母是谁了?”

“嗯,中州雨城城主之女,不过她只拿我爹当个备胎……呃,就是说她只想找个人刺激一下她真正的心上人,没想到刺激过头了,把我生出来了。”

时季鸿:“……”

作者有话要说: 惨淡!新章更新24小时只有两个评论,大批读者拔x无情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冷漠还是道德的沦丧?以下请看详细内容:

并!没!有!作者决定带着男女主一起跑路啦,哼!

☆、22、瀛台台主

时季鸿再一次义正词严的拒绝了邱雁君,并留给她四个字的衷心祝愿:自求多福。

邱雁君从来没指望过别人,又非常了解时季鸿的性格,所以并不觉得失望,之后该干嘛干嘛,就这么维持着全无心事的表面状态到了大比最后一日。

最后一天一共剩下二十名修士,先分十组比试,胜出的十人再捉对厮杀,决出此次大比前五名。

这一天的比试比邱雁君前几天看的就精彩多了,一方面剩下的这二十人是精华中的精华,另一方面这已经是最后一天,成败在此一举,二十个修士都几乎出尽百宝、只求一胜。概因今天到场观战的紫浮宗各脉主事人、高阶修士也多,就算进不了前五,只要表现出自己的闪光之处,能被人取中,也算不白来一次。

邱雁君也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瀛台台主列悬。列悬一身墨袍,长发披散,面容瘦削,气质极冷,浑身上下都没有点人味儿,难怪华令宇那样的性格也怕他。

今日掌门没有到场,只有云瀚来撑场面,就请瀛台台主坐了主位,他并不与到场观战的宾客交谈,只专注望着场中,号称与他有一面之缘的邱至澜也一样没有获得优待,只能与也来观战的融骞说话。

邱雁君等人坐在后面偏左的位置,她笑话了一会儿便宜爹,就极目望向场中,先暗暗给第七号擂台上的粉衣美少女加了个油,看她提着宝剑将对手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又转头去看旁边的八号擂台。

“咦?”她凝目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推了推旁边的时季鸿,“你看八号擂台那人,像不像我抓住的那个,明克允的仇人?”

时季鸿本来一直在观看四号擂台的强强对战,听她这么说,把目光偏了偏,果然觉得擂台上举着一个大铃铛扰乱对手心神的灰衣修士眼熟。

另一边的华令宇听见这话,也看了过去,跟着诧异道:“真的是他!怎么回事?”

这还有怎么回事,明克允该来大比没来,这位本该被咔嚓的却来了,显然是明克允失手了呗,还很可能反被擂台上这货干掉了。邱雁君叹了口气:“令宇真人,你问问他叫什么。”

华令宇答应了起身,出去找人问了几句,回来刚说了一句:“他叫杨伟文……”

擂台上杨伟文突然丢出一个什么暗器,只听砰然一声巨响,他的对手瞬间被裹在黑烟之中,杨伟文收铃铛取长鞭,甩手一抽,他的对手就惨叫着跌下台去。旁边监战的弟子立刻叫人上前去救护,并宣布杨伟文获胜,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并向着主座方向躬身行礼。

恰在此时,一条黑影突然从旁边九号擂台底下窜出来,高高跃起跳过围栏,直冲向杨伟文。

“是那只狗!”邱雁君惊呼出声。

擂台旁边的弟子发觉不对,忙飞身上去擂台,却见杨伟文已经一掌将黑犬拍开,同时捂住左肩。那黑犬哀叫一声落地,打了几个滚,到擂台边缘,众人这才发现黑犬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

“我过去看看!”华令宇丢下一句就快步往那边走,时季鸿微微蹙眉,推了一下邱雁君,“你跟着去,别叫人伤了狗。”

邱雁君看他一眼,想说一句“你怎么不去”,到底还是憋了回去,起身快步跟上华令宇。

他们二人飞纵过去不过是转瞬之间,那黑犬却已经挣扎着起来,嚎叫着要再次攻击杨伟文,杨伟文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只气恨的骂道:“你这疯狗!”

上了擂台的弟子拦住黑犬,想制服它之时,华令宇和邱雁君也飞上了擂台,抢先制住黑犬,问它:“你主人呢?”

杨伟文看清来人,脸上变色,立即走向七星岛的弟子,说自己受了伤要下去处理,邱雁君早用眼角余光看着他呢,见他心虚要跑,立刻扬声道:“且慢。”

此时华令宇也检查过了黑犬,道:“这狗身上本就有伤……咦?还有封油纸包着的信。”话刚说完,黑犬就汪汪叫了两声,似乎不准华令宇动它脖颈上拴着的东西。

他们这里这一通乱,自然也吸引了主座那边的注意,时季鸿看准机会,凑到邱至澜身边把两次遇见黑犬及其主人的事简单说了。他说的时候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主座这边哪个不是修为高深的宗师?只要想听,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季鸿的本意,是想把这话说给陪着列悬的云瀚听,他是掌门大弟子,出面处理名正言顺,却没想到云瀚还没有所动作,列悬已经起身,直接飘到了擂台上——他身姿极其舒展,真的就如风摆柳叶一般自然的飘了过去,这等身法连邱至澜一时都看呆了。

列悬到了擂台上并不废话,叫华令宇抱着狗,自己拎着杨伟文,说了句:“跟我来。”就再次飘走了。

邱雁君敏感的嗅到了大八卦的味道,赶紧跟了上去。列悬估计是照顾他们的速度,行的并不快,离开擂台这边后,他叫了个七星岛弟子带路,找间清净屋子进去,就把人和狗放下,先问杨伟文:“怎么回事?”

杨伟文还懵着,邱雁君看华令宇在给狗看伤,就插嘴道:“这位是瀛台台主,问你话,你就好好的答。”

她人美声音甜,就算是想恐吓别人,别人也听不出那个意思来,杨伟文听说是瀛台台主,反而精神一震,定定心,拱手说道:“弟子杨伟文,西大陆衢州人士,见过台主。”

“问你是怎么回事。”列悬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

杨伟文看了一眼地上还瞪着自己低吼的狗,始终想不通这畜生是怎么摸到七星岛上的,但现在不是跟畜生较劲的时候,他低下头,飞快说道:“弟子不敢隐瞒,这黑狗是弟子一位旧识养的……”

他没有提明克允的名字,只简单讲了个故事,故事的核心倒跟邱至澜收养时季鸿差不多,杨伟文的父亲在世时和明克允的父亲明宿亨是好友,他父亲修炼无成,十几年前阳寿尽了,明宿亨就收养了杨伟文。

可是明宿亨收养他,却并没安什么好心,只是为了杨伟文父亲留下来的一点丹药和法宝,并几次三番欺他年幼,谋夺他的东西。杨伟文一点一点把东西给了明宿亨,眼看明宿亨还是不肯放过,终于在几个月前想办法逃跑了。

“弟子离开明家的时候,明家上下都好好的,谁知道过了几个月,明家小儿子突然带着这疯狗四处追杀弟子,非说是弟子害死了他全家,弟子实在冤枉!”

对着一只不会说话的狗喊冤,除非真有神仙降世,不然这案子也是难断的很,不过嘛,邱雁君转转眼睛,戳戳华令宇:“狗身上那封信呢?”

华令宇这才想起来,赶紧把信交到列悬手上,列悬拆开油纸包,从里面取出一片沾血的绢帛,快速读了一遍,然后问:“你说,明克允追杀你,说你杀了他全家?”

杨伟文先前已经听见有信了,但他现在有恃无恐,一封信能说明什么?反正他有许多话可以应对,就点头道:“正是。”

“可是明克允这封遗书里却说,”列悬说话语速很慢,却冷冰冰的透着寒气,“明宿亨是寿终正寝,明夫人原有旧伤,发现你偷盗明宿亨遗物,气急攻心死了,你的罪状是偷盗宝物、毁尸灭迹,烧了明家宅院。”

杨伟文一时噎住,邱雁君则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往自己身上揽灭门凶杀罪呢!”

列悬没理会她,继续问杨伟文:“明家的宝物在哪里?”

“弟子冤枉!”杨伟文立刻否认,“弟子从没见过明家宝物,那都是他污蔑弟子。”

“那好,你把刚刚擂台上用过的猫爪铃铛和硫磺丸拿出来我看看。”

杨伟文迟疑,继续辩解:“台主!这是我杨家宝物,明克允是看过我的宝物,才知道宝物的形态特征的!”

这话里的漏洞,大的跟藕上的眼儿似的,邱雁君不用列悬开口,先拆穿道:“你把宝物给明克允看过,明宿亨都没能抢得走,是他们一家太无能,还是太善良,起了夺宝的心,都不肯杀你一个孤儿?”

杨伟文脸色大变,列悬道:“我不耐烦废话,你把东西交出来,带着人去找到明克允的尸首送到大瀛洲,我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下次别碰到我面前来。”

杨伟文不甘心,他差一点就可以拜入紫浮宗,所以忍不住还要辩解,列悬却是真的不想再听,冷厉目光射过去,同时而至的还有无穷威压,杨伟文很快就满头大汗的匍匐在地,将几样宝物交了出来。

“令宇去找你大师兄要几个人,再查一查我宗门之中有没有叫明克让的弟子。”列悬又吩咐道。

华令宇道:“上次见到明克允,弟子就去查过了,近百年大比选入我们紫浮宗的,并无一人原名叫明克让。”

列悬却道:“再去查,宗门又不是只从大比选弟子,快去吧,这里不用你管了。”又说邱雁君,“这位姑娘也去吧。”

邱雁君只得跟华令宇一同告辞出去,回擂台那里找到云瀚,将事情说了,云瀚立刻安排了几个能干的弟子过去听命,说到明克让时,站在后面的邱雁君明显看到邱至澜旁边的融骞变了脸色,心中不由一动。云瀚却没注意那么多,只说:“这个得慢慢查,等大比结束再说。”

可是直等到这边所有比试结束,决出来五个胜者了,列悬都一直没回来,说好了要请他先选弟子,云瀚就叫华令宇去请。

华令宇去了一刻,回来时脸色有点奇异,低声对云瀚说道:“师叔说了,今次大比,并无一人能胜过……胜过那忠心护主、为主报仇的黑犬,因此,弟子他就不选了,黑犬他先带回瀛台去,等师兄找到那明克让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跟编辑商量了一下,终于可以v啦,周三也就是后天入v,当日会三更,一起发出来哦!请大家多支持

关于后续剧情,基本上会围绕女主的狗仔生涯展开,挖八卦的过程中探知无数隐秘什么的咦嘻嘻,会有更多传奇人物出场。男主和感情线也脱不开这一中心,但熟悉我的读者都知道,我不是那种满篇都是谈恋爱卿卿我我戏份的作者,尽管现在最流行甜宠文,亲亲抱抱甜甜蜜蜜比较讨最大比率的读者喜欢,但我还是坚持剧情感情并重,互相推动一起往前走。

说这么多主要是提醒一些只爱看感情戏的朋友,我可能满足不了你们的期望,鞠躬致歉。

然后,下章男主就下(掉)线了~(≧▽≦)/~

☆、23、滔天巨浪

事情发展急转直下,在场听见这番话的人都惊呆了。

还是云瀚反应最快,请七星岛主事人练达堂堂主先招待今天比试的这十九人住下,又叫华令宇陪各位贵客先回东辰岛,顺便向师尊禀明今日之事,他自己则直接去大瀛洲。

其他几脉在场的主事人也很好奇,当即都跟着云瀚一起去了,融骞却像是心事重重,拉住邱至澜的手,再三邀请绛云岛一行人去焱山岛再坐坐。邱至澜也没拒绝,跟华令宇说了一声,就带着邱雁君等人去了焱山岛。

等到了焱山岛上,融骞先把文子通找了来,然后把其余人都遣退,笑着对邱至澜说道:“邱岛主别怪我无礼,今日之事,我实在是好奇的很,贤侄女既然在场,就想问个仔细。”

邱至澜笑道:“真人不必如此客气。”自己转头问邱雁君,“那个黑犬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令宇回来告诉云瀚的时候,说的比较简略,他们这会儿问,自然是要知道详情了。邱雁君心里正对融骞此举有些怀疑,就拿出自己平日在绛云岛的脾性来,慢条斯理却毫无重点的讲起故事,一会儿说第一次遇见明克允和黑犬时的事,一会儿又说杨伟文是怎么辩白的,讲了半天也没讲到明克让头上。

融骞实在耐不住性子,插话问:“怎么我听说,还牵扯到我们紫浮宗的弟子?”

“啊,是啊,明克允有个兄长,据说是拜入紫浮宗门下了。”邱雁君一边说一边看向文子通,“文真人怎么了?脸色这么……是不是不舒服?”

她根本还没说过明克让的名字,文子通只听了个“明克允”就已经变了脸色,眼睛心虚的乱转,像是正在转着什么坏主意。突然被邱雁君点了名,还非常明显的抖了一下,心理素质比他师尊还差。

“啊,没,没有。”他结结巴巴的回。

邱至澜留意到这一幕,眼里多了点笑意,慢慢捋起了自己的胡须。

“他那兄长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融骞还不死心,也不理会文子通,继续追问。

“好像是叫明克让,年纪就不清楚了,令宇真人倒是查过,在大比选入紫浮宗的弟子名录中,并没有他,但是瀛台台主说,还有不是大比选入的,让令宇真人继续去查。”邱雁君一脸天真直率的说。

这会儿融骞和文子通的脸色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了,邱至澜满意的放下手,状似关心的问:“怎么?真人知道这个弟子?”

“呃……”融骞有些迟疑,随即否认,“我们焱山岛上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别处弟子也疏于来往,并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可笑,七星岛事先没查出有外来的畜生潜入岛上,已是失察,这幸好是没伤着人,列悬师弟就更……,让邱岛主见笑了。”

嘴硬还要给别人安过错,邱至澜也不戳破,只说:“事出有因,也怪不得大伙。谁家还没点儿意外之事,处置得当就好。我看贵宗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了,先回去东辰岛向循清掌门辞行,明日好启程回去。”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融骞一愣,赶着站起来挽留:“岛主怎么这么急?原先不是说多留几日的吗?我都叫人打扫了院子,想请你和贤侄女、贤侄们过来住几日呢!”

邱至澜却不肯再松口了,只说今日既出了意外,不好再留下来打扰,融骞则说那些杂事不与他们相干,邱岛主只管留下来,两人一个非要告辞一个非要留客,场面一时好笑极了。

这个融骞,莫非以为留下客人来,循清就不会给他难堪,查明克让查到他头上来?不对,他不怕循清,那么……他怕的是列悬?那个明克让又是谁呢?四通之一?

邱雁君正冷眼旁观顺便琢磨,外面李宝通来回禀,说华令宇奉掌门之命求见,融骞脸色更加阴晴不定,扬声叫人进来,先发制人,皱眉问华令宇:“什么事?”

“师叔,掌门有命,请您带着文师兄一道去大瀛洲见列悬师叔。”华令宇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说完,又转头看向邱至澜,“邱岛主,家师听说雁君和时兄、林兄、郭兄都见过明克允,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有劳几位一同移步去瀛台。”

绛云岛一行人来了紫浮宗二十多天,四处游玩,还就只有大瀛洲没去过,如今有循清请他们去作证,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反倒是融骞师徒磨磨蹭蹭不太想去,但循清下的是掌门令,他到底不敢违抗,还是一同去了。

大瀛洲在紫浮宗北侧,是个面积很小,但地势险峻的小岛,岛上最高处有一平台,即为瀛台,台主列悬问事之所就在平台正中的敞厅里。

此处似乎格外风大浪急,海潮汹涌之声,即使身在厅中,也不绝于耳,而此时的厅中,循清连同其余八脉主事人都已在座,却鸦雀无声,更衬得外面风浪声巨大。

邱至澜等人到了,便被请入座位,侍立在循清身边的云瀚得了师尊的话,先出列问了邱雁君等人几个有关明克允的问题,问完又拿出一幅画来给他们看。

“这人看起来比明克允年长,神态也不一样,明克允眉宇间总带着愤怒之意。”时季鸿先说道。

邱雁君懂画画,仔细看了几眼,接道:“嗯,不过他们眉形、眼部轮廓、还有脸型都很像。这是明克让吗?”

这话一出,本来忍不住伸脖子想偷看的文子通顿时把脖子缩了回去。

云瀚回头看了一眼循清,循清还没说话,列悬已经开口:“别人不记得,融骞师兄总该记得,给他看看不就行了?”

云瀚便把画转到了融骞面前去,融骞只看了一眼,待要抵赖,却陡然撞上列悬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就说:“这不是明通吗?”

明通?邱雁君一愣,随即想起来华令宇跟她提过,导善一系还有一支已经离开焱山岛,正是融骞的师兄景豪及弟子明通!但是华令宇当时说景豪离开岛上就是为的明通,这么说来,明通是出了什么事,还跟文子通有关?

她想到这里就看向文子通,果然看到他面色苍白,垂在两边的手也有点微微颤抖。

“邱岛主,有劳了,请去阁中奉茶,稍事休息。”循清突然开口送客。

邱至澜就跟过来聊了几句闲篇一样的面无异色,起身告辞,由华令宇陪着去了敞厅对面、瀛台下的清心阁喝茶。

大家静静坐着喝了一杯茶,时季鸿看看邱至澜脸色,又看看凝眉思索的华令宇,突然开口问:“令宇真人,干坐着也是坐着,不如你带路,我们出去转转?难得来一次大瀛洲。”

他面带笑容,说话语气也轻松随意,华令宇听他这么一说也放松下来,今日这事说到底跟他关系不大,且师尊和各脉主事人都在,轮不到他操心,就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我对大瀛洲也不熟,你们等等,我去找个向导。”

他出去片刻,很快带回来一个同门,由那人带路,引着绛云岛一行五人出去游览。

大瀛洲和列悬本人的气质差不多,处处充满冷硬气息,绿植极少又无花树,入目最多的就是各色嶙峋山石,倒是因为山高,站在顶上观赏怒啸的海潮,别有一番气势。

“今日天象有异,到了傍晚风还不息,恐怕晚上有雷霆风暴。”领路的人看着远处深蓝海面解说,“潮头也高了起来,真是奇了。”

华令宇看了一会儿海潮就失去了兴趣,转头悄悄问那同门,瀛台自酿的桃汁酿都藏在哪里,能不能拿出来打打牙祭,那同门只笑而不答,叫他自己去求台主。

正纠缠着,忽然有弟子带着另外一行人来了,说是郦阁阁主来拜访台主,听说绛云岛的人也在,索性打发儿女弟子过来一道观赏,顺便请邱岛主过去清心阁一叙。

邱雁君没想到都跑到大瀛洲来了,居然还是没躲过牛粲华这个骄纵千金,只能皱着眉往边上躲了躲,看邱至澜在来人引导下回去见郦阁阁主。

“好哇,令宇真人,你们来大瀛洲玩都不叫我!”牛粲华一上来就开口挑剔。

华令宇再没心思管什么桃汁酿,赶紧叫同门带路继续往前走,一路到北面最高点的绝壁顶上看海潮,想以此吓退牛粲华。但牛粲华只要看见邱雁君在,是绝对不肯退的,还非得要走在她前面。

一行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上了北面高崖,而此时的海浪也越来越大,最高处的潮头足有丈许高,滚到崖下时也不停歇,呼啸着猛撞上来,留下一片白色泡沫,紧接着下一波浪潮也已奔涌过来,周而复始,彷佛永不将息。

邱雁君本来觉得自己恐高已经好了,结果站到离崖边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狂风扑面,她就有点腿软了,勉强往下面看了一眼,更觉眼晕,赶紧退后,还招来牛粲华几声嗤笑。

时季鸿等人倒是毫不惧怕,都直接站到崖边去指点江山,说远处天都黑了,好像还有一大片乌云正被狂风卷过来,邱雁君也感觉风中隐隐有雷声轰鸣,就说:“别是什么人在渡天劫吧?”

“谁渡天劫跑深海里去!邱姑娘是没见过别人渡天劫吗?”牛粲华抓住机会,又开始嘲笑邱雁君。

邱雁君懒得理她,回身四处看了看,见左面怪石林立,就想找一块大石头避风,顺便躲一躲牛粲华。但她刚往里面走了两步,就被带路的弟子叫住了,“邱姑娘!那里去不得!”

她回头疑惑:“啊?怎么了?”这话问完,她立刻张大了嘴,因为浪头不知何时高到直扑崖顶,站在崖边的几人都急忙纵身后退,时季鸿偏在这时回头看她,像是听到那弟子叫她,不放心,根本没注意到扑来的巨浪,竟直直站在那儿被海水拍了个正着。

“季鸿!”“时兄!”“当心!”

几声呼喊同时发出后,海水退去,留下时季鸿虽浑身湿透,却安然无恙站在那里,众人顿时都是一喜,正要叫他赶紧过来,第二波更巨大的浪头已经扑到时季鸿身后,似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要将他整个吞入口中。

邱雁君吓的魂飞魄散,不及多想,飞身冲过去想拉他一把,谁知刚飞纵起来,斜刺里一只手忽然伸出来,向她用力拍了一掌。她没什么对敌经验,危急间匆忙回了一掌,两下相交,对方气劲大得惊人,直接将她拍进左边怪石丛中,就此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v之前来一章肥的。

明天三更,会早点发,大概10点就能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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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误入试炼阵

这个牛粲华居然下狠手!邱雁君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 一面一人高的大石块就已经撞到了她面前——不,是她马上就要撞大石头鼻青脸肿啦!

危急时刻, 邱雁君第一反应是急刹车, 气沉丹田落地, 然后她就亲眼看着自己跟电视剧里的土行孙一样直接没入了地底……这特么地还有假的?!紫浮宗你们啥工程质量?

别看邱雁君在绛云岛修炼了几十年,也筑基了, 但她那个便宜爹从来只当她是个碰不得的古董花瓶养着, 岛内比试竞技不叫她去,切磋动手对象也只有三哥、四姐、时季鸿这三人而已,而这三人里, 又只有四姐邱墨君会当真和她动手、打疼她几下, 却到底不会真伤了她。

所以已经筑基的邱雁君的水平,就像一个入了伍也拿过武器, 却从没参加过实战演习、更不用说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一遇上真章就蒙圈了。

遇上危险有个解决方案就全力施行,完全不留后路,等发现地是假的之后,她也就来不及变招, 像兔子钻洞一样迅雷不及掩耳的沉了下去。怪不得瀛台弟子不让她进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古怪阵法!

邱雁君落入“地底”, 脚始终没着地,眼前却已经一片漆黑,她心慌的想从鱼袋里拿颗夜明珠照明,却还没来得及动作, 左右两边就突然燃起烈火,灼热明亮的火焰直向她燎了过来。

要命!邱雁君手指一按腰侧,在火焰吞噬自己之前进了随身空间。

微风拂面,晚照斜抛,空间里一如既往般静谧美好,邱雁君脚踩在芳草地上,终于感觉踏实了一些,从巨浪滔天拍上高崖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回归正轨,她抚着胸口进了小屋,在椅子上坐下,让发软的双腿休息休息。

所以刚刚那一会儿都发生了什么?海浪异常,卷上高崖,时季鸿那个平时很机灵突然变傻子只顾看她的混蛋,最后居然被海浪拍下去了!是的,在她飞上半空,被牛粲华一掌打进怪石阵中之前,时季鸿已经被可怕的巨浪卷入海中。

那时邱雁君简直吓呆了,但现在坐下来冷静想想,时季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虽然今天异常风大浪急,但他一个筑基期修士,且比邱雁君的功法更稳扎稳打,就算掉进海里,也能爬上来。倒是她自己,进了这个诡异可怕的阵法,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呢。

想到这里,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两边袖子边缘都有被火烧焦的痕迹,凑近来闻还有焦味。真是的,脚还没落地呢就喷火,这不是要命么?邱雁君嘀咕着进了里间,把身上衣服脱下来,换了一件更便于行动的窄袖衫和一条短一些刚及踝的轻便裙子。

在换衣服的过程中,邱雁君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既然这是个瀛台弟子都知道的怪石阵,显然这阵法就是他们自己布下的,那么他们也应该有办法把阵法关闭,救她出去吧?

这是正常人都能推理到的结果,所以听到郭逾涧回报的邱至澜,一开始也不认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刻跟郦阁阁主一起去求见列悬,让他关闭阵法放人出来,然而已经先一步听到弟子回报的列悬和循清却全都满脸凝重之色。

“试炼阵关不了。”列悬不懂什么叫委婉,直接回道,“这是本支专门用来试炼元婴以上弟子的阵法,今日不巧,我一位师弟进了阵中试炼,应是没有关闭结界,邱姑娘才会误入。”

邱至澜心中一沉,元婴以上的试炼阵法,邱雁君这么个草包进去了,岂不是有去无回?

循清看他变了脸色,立刻接话:“还是去看看吧。”他交代云瀚和其他几脉主事的师兄弟继续审问明通即明克让的下落,自己连同列悬、邱至澜和郦阁阁主一起去了出事地。

等在那里的华令宇等人脸色都难看得很,华令宇看见师尊亲至,上前回报:“师尊,邱岛主,法阵这里我们没敢轻举妄动,先下海去搜救时兄,可是……”

邱至澜这才想起还有时季鸿落海的事,他看了一眼迎上来的林广深,见他头发半湿,身上只松松披着一件外袍,显然刚刚也下过海了,就问:“怎么会落海的?”

话音落地,林广深还来不及答,一波巨浪突地呼啸着拍上崖顶,水汽随着狂风蔓延过来,所有人都感觉脸上一湿。

列悬见此情景,反而上前几步,到了崖边,极目往深海中凝望,循清则又召集修为高深的弟子,再下海去搜救时季鸿,然后请邱至澜稍等片刻,自己抬脚进了阵中。

林广深趁着这会儿把时季鸿落海、邱雁君被牛粲华打入阵中的事都说了,又提及自己下海找人,“海上风浪极大,海水也格外浑浊,视野极差,孩儿下去以后,根本游不多远,且海水反常的冰冷刺骨、难以忍受,瀛台的这两位师兄也一起下去了,都说平日海水绝不会如此。”

列悬这时恰好走了回来,听见林广深这段话,就说:“是有人在深海中渡天劫,看功法应是极阴一派,才会致使海水冰冷。风浪还会更大,雷雨也转瞬即至,我下去看看吧,尽量在雷劫落下之前找到人。”

紫浮宗掌门和瀛台台主都亲自出手找人救人了,邱至澜便是再恼火也无话可说,只能转头看一眼已经被父亲严词教训过的牛粲华,叹道:“不知小女到底哪里得罪了牛小姐,平日百般为难不算,还要下此毒手?”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牛粲华带着哭腔,“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有元婴真人才能进去的阵法,而且我以为邱雁君要把我推下悬崖,才、才出于自卫,打她一掌的……”

郦阁阁主牛牧笛立刻斥道:“住嘴!你个孽障!好好的,人家邱姑娘推你干什么?”

牛粲华要说话,本来站在试炼阵边缘焦急等待的华令宇先插嘴:“牛姑娘是自己亏心事干多了,看谁都想报复你吧?当时明明是时兄遇险,邱姑娘和我们都想拉时兄回来,谁知道邱姑娘刚一动,就被你打进了法阵里!”

如今绛云岛两人生死未卜,华令宇心中焦急担忧难以言表,对牛粲华这个罪魁祸首也没了耐性,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去报信又跟着回来的郭逾涧也说:“要不是因为季鸿哥遇险,咱们都没顾着身边,五姐又怎么会轻易被你偷袭?那等危急时刻,只想着别人会害自己的,也不知是怎样心肠!”

牛粲华被华令宇讥刺责备,早忍不了,又听了郭逾涧这番话,更加恼怒,伸手就指着他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牛牧笛本想为女儿开脱几句,没想到作为主人的华令宇都指责牛粲华,偏偏这个女儿又被他宠坏了,这等时候还向人家苦主挑衅,无奈之下,只能扬手打了牛粲华一耳光。

“叫你住嘴!你没听到?”他满脸怒色,目光中都是恨铁不成钢,“还不好好向邱岛主道歉!”

牛粲华捂着脸惊愣在原地,她从小到大,别说挨打,责骂都没有听过一句,等脸上刺痛惊醒她时,更加接受不了,哭着叫了一声“我不”,就转身跑了。

邱至澜神色漠然的从头看到现在,等牛牧笛讪讪然的看过来,才淡淡说道:“牛阁主先去看看令嫒吧,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这就是还没完的意思了,牛牧笛知道邱至澜不好应付,只得打发儿子和弟子去追女儿,自己留下来陪着等,结果他们一起站在狂风巨浪中等了半个时辰,却只等回来无功而返的循清和列悬。

“惭愧,这阵法是祖师所设,数千年来不断添加变化,到现在,便是我也无法尽数破解,我试着闯了八处生门,沿途都没有邱姑娘留下的痕迹。”循清一脸抱歉的看着邱至澜,“以邱姑娘的修为,恐怕撑不到现在……”

邱至澜闭了闭眼,还没等说什么,列悬也回来了,他头发衣服都已湿透,脸色比平时还难看,“此人应是真正到了渡劫飞升的紧要关头,我学艺不精无法靠近,至于那个孩子是福是祸,只能看他自己的气运了。”

他平铺直叙的说了这番话,众人却全都忘了沉入海中消失不见的时季鸿,几乎是一齐惊呼:“飞升?”“仙笈界真有人到了渡劫期圆满,要突破飞升的关头?”“会是谁?”

循清更是面色凝重:“为何选在东海之中?”

“阴寒之气逼人,倒像是玉山派的功法,不过,无因寺也有一门灭字诀,只是他们两派的宗师,似乎没必要到此。”列悬说着又往深海中望了望,那里或紫或蓝的电光已经连成幕布,海水一波波滚涌着扑向岸边,滂沱大雨在他说话这会儿已经兜头浇下。

列悬运功隔绝雨滴,转头说道:“去卧霞岛星宇阁!那里应该看得更清楚。”

他话音落地,人已经随风而去,剩下邱至澜和牛牧笛都望向循清,循清心中也焦急关切,但这里两个孩子失踪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他不由回望邱至澜。

“事有轻重缓急,”邱至澜缓缓开口,“还是先去卧霞岛看看吧。此人……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等编辑开v耽误了一会儿~

看完要留言哦!

☆、25、阵法升级了

邱雁君根本不知道她那便宜爹把她的生死排在了看别人渡劫飞升之后。

她空间里有房子有床, 被褥衣服什么都齐全,连食物她都藏过——虽然筑基期修为已经基本不需要食物提供能量, 但人总有嘴馋的时候嘛, 所以她还是在空间里藏了些食物。这样一来, 她就不心急了,躲在空间里好吃好睡, 顺便收拾收拾她那些蚕丝啊绢帛啊什么的, 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天。

空间里的时间始终和外界同步,邱雁君在看着日落月升三次后, 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 她躲在空间里也不出去看看情况,怎么能知道外面阵法关了没有啊?不过就算要出去, 也不能傻乎乎的直接跳出去,邱雁君从鱼袋里找出一件特制的披风穿在了身上。

披风是这次临出门前,邱至澜给她的,整件披风由指甲大小的水晶薄片编结而成,据说是一件少见的珍贵法宝, 穿在身上能放火避毒,还能隔绝各类符咒侵害, 邱雁君一直没机会试试效果,这会儿倒可以穿上秀一秀了。

除了套在外面的宝衣,邱雁君还拿出来一块他们绛云岛映月潭底出产的寒玉佩挂在了脖子上,感觉到贴着玉佩的胸口那里凉哇哇的, 总算是更放心了些,再在风帽上挂一颗夜明珠,她就一咬牙出了空间。

仍是漆黑的半空,失重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提气,这时两侧突然大亮,灼热火焰再次喷向了她。

喵了个咪的!根本没关嘛!这火焰还没人不喷,专等她来了再烧她!

邱雁君气呼呼的按在腰侧,又进了空间,这次有宝衣护体,里面的衣裙倒是没烧焦,可见是有用的。她在溪边来回溜达了一圈,想着自己总不能在空间里躲一辈子,外面的人不靠谱,关不掉阵法,她就得自己想办法出去,就又做足准备出了空间。

这次她没有提气,让自己自由下落,同时在火光亮起时,尽量观察四周,冒着睫毛被烧焦的危险,大致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写满了各式符咒的弧形墙壁,看不到顶也看不到底,算算她和周围墙壁之间的距离,邱雁君得出个结论:她掉井里了(囧)。

火速回了空间,捧起《晋江大百科全书-修真阵法篇》翻找跟井有关的,又按照自己刚才瞄到的那些符咒进行筛选,研究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出点头绪,按照书上的指点,出了空间就发引水符去灭火,然后火是灭了,却又引来一波暗器攻击,差点没把她的宝贝披风打成一地碎玻璃!

第一时间躲回空间让暗器落空,再去翻书,按照书上指引,邱雁君在床尾实木大箱子里找出一把不起眼的黑色大伞,然后撑着伞出去把暗器挡掉,再往墙壁上丢了一打刚学着写出来的破壁符。可惜破壁符没破得了壁,反倒激怒了壁,无数墨绿藤蔓长出来,向她疯狂伸展,要把这个胆敢挑衅的人裹入其中绞碎。

这次邱雁君没急着躲回去,反手取出一柄长剑,飞旋着切断那些藤蔓,可藤蔓断了还可再生,她的力气却有限,那井壁一样的玩意儿还在虎视眈眈,趁她不备,抽冷子发暗器,邱雁君没坚持多一会儿就又进了空间。

火,暗器,藤蔓,邱雁君思索着,难道跟五行有关?暗器属金?那么下面还有什么?难道是拿土活埋她?或者井底出水淹死她?瀛台干嘛这么缺德弄这么一个缺德阵法还不加个结界防护罩?

她气鼓鼓的继续翻书,找到三种有记载的、与她遭遇类似的阵法,然后继续出去进来的跟这个井状阵法斗智斗勇,等她终于证实猜想,把五行攻击都摸透、以为自己能破阵而出时,阵法升级了……。

掀桌啊!这特么是玩儿人呢吧?邱雁君摸着被高温炙烤到有点卷曲的水晶薄片,心疼宝衣的同时,真想罢工不干、不跟这个阵法玩了!

原本的两簇火焰升级为360度无死角火海攻击不算,火焰温度还比之前的高了两倍不止!被那团火焰包裹的瞬间,邱雁君来不及应对,先体验了一把缺氧窒息!这特么要是没有空间,她肯定死了八回都不止了!

更让人郁闷的是,按照书上说法,她撑过两轮五行攻击,应该会出现生门的,那她就可以破阵而出,可她刚撑过去,火海就烧过来了,哪有什么生门啊?!她跟阵法对战了足有四天了,感觉一直在下落,脚却始终没落到实地,这生门能从哪开?难道真要破壁?

邱雁君沮丧的脱下宝衣,浸入瀑布下方的水潭里,自己也进去洗了个澡,让清凉的水给自己降降温,顺便放松放松。

放松之后,天也晚了,她穿好衣服回房去睡了一觉,第二天太阳升起,邱雁君斗志又回来了,出去把宝衣从水里捞出来晾着,自己继续翻书找办法破阵。

这种检索,在没有电子书库没有搜索引擎的时代其实是很繁琐很没有效率的,好在邱雁君这几天已经把阵法篇翻过无数次了,倒是很快就找到一个变种阵法,跟她今天遭遇的情形很像。这次她没急着出去,先仔细研读一番,又往后找了找相关内容,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要想破这个阵法,不破壁也可以,但得把井壁上那些符咒弄掉。

而这种高级符咒,想消除掉,得需要至少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能破解,对于邱雁君这个筑基期弱鸡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造一堆手榴弹、不、是水火霹雳丸,直接把符咒炸掉!

邱雁君照着书上说的配比研究了一番,再次认识到自己其实有一根很粗壮的金手指,因为所有原材料,她空间里都有!在把屋后岩壁炸出一个直径大约有八十厘米的山洞之后,邱雁君得到了书上描述的理想效果。

信心满满的穿回宝衣,临出发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突然发现宝衣袖子和衣摆被烤变形的地方居然恢复原样了!这是宝衣自身的属性,还是外面那一潭灵水的效果?

邱雁君兴奋起来,不管怎样,现在这些宝贝都是她的!只要出去破了阵法,脱困而出,以后依靠这个神奇空间和无所不包的《晋江大百科全书》,她一定能办报成功、寻幽探秘成为仙笈界第一狗仔、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握拳!

深吸一口气,邱雁君出了空间,趁着火海刚起还没到身边,运功旋转着丢出那十余枚水火霹雳丸,霹雳丸遇到火海很快爆炸,巨响伴随着灿亮灼目的火花四散开来,震得邱雁君头晕目眩,正坚持不住要退回空间时,脚下忽然有一阵清新至极的风吹来,接着熊熊燃烧的火海出人意料的熄灭,露出被炸得坑坑洼洼的井壁。

“成功了?”邱雁君惊喜的叫出声来,体内真气随之一松,整个人立刻被涌入的清风裹挟着掉落下去,邱雁君吓的惊声尖叫,刚要缩回空间里,就看见下方实际是一面深湖,她放松自己落入湖里,感觉湖水温暖清透,且并没有什么危险生物在,这才松一口气浮出水面。

咦?井不见了,邱雁君游到岸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空间很大的山洞,且是人力穿凿而成,因为顶上十分光滑,还刻有文字和图案,两边墙壁也有许多文字,她来不及细看,先出声询问:“有人在吗?”

半晌无声,连本该有的回声都没有,邱雁君运功蒸干衣服,走到疑似洞门的地方,伸手在上面按了一下,洞门纹丝不动。

“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吓的邱雁君一激灵,回头看时,却一个人都没有,她也完全没感觉到这里有另外一个活着的人,难道……。

“问你话呢!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那声音又响起来。

邱雁君分辨了方向,抬头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只能答道:“晚辈绛云岛主之女邱雁君,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晚辈不慎落入贵脉阵中,好不容易破阵而出,就到了这里,并非故意搅扰前辈清修,还请前辈原谅。”

“你?破阵出来的?这怎么可能?你连结丹都没有,凭什么破了试炼阵?”

邱雁君胡说八道:“也许是运气使然,晚辈也不知道怎么就破阵出来了。前辈可否现身一见,指点晚辈出去?”

“我凭什么指点你?你有什么好处给我?”

见面就问人要好处的前辈?邱雁君有点无语,又问回前面的话:“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是瀛台哪位老祖吗?”

“哼哼,老祖,也算是吧。你这小娃娃很有礼貌,我很喜欢,好处可以不要你的,但你的修为太低了,这里的禁制你破不了,出不去的。”

“……”邱雁君觉得这位老祖脑子可能有问题,“晚辈确实修为低微,但不是还有老祖在吗?您为何不打开禁制,让晚辈离开呢?”

那边儿半晌没有声音,似乎也有些窘迫,邱雁君想了想,莫非这位老祖闭门清修走火入魔了?要不然怎么会打不开禁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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