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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女主没出场,我好像是第一次呢!嘻嘻~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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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匣子首饰给邱雁君不算,还去对面仙衣馆帮邱雁君订做了十套裙子。

“真是土豪啊。”邱雁君量完尺寸出来,看着出去给她买点心的华令宇感叹。

“土壕?”坐在一旁陪逛到几乎要睡着的时季鸿抬头问,“什么土壕?”

邱雁君也差点把他忘了,赶紧摆摆手:“没什么,走吧,他们说衣服做好了,会直接送去紫浮宗。”

时季鸿撇撇嘴:“说的跟你已经嫁进紫浮宗了似的。”

邱雁君转头近距离给了他两个白眼:“少废话,走,看榜单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评论都好少,是不是都在养肥?扑地打滚哭唧唧

☆、8、美人榜

三人一路慢慢逛到张贴各类榜单的百通苑时,那里正人声鼎沸,邱雁君站在门口凝神听了几句,似乎今日一早,美人榜和美男子榜突然同时更新了,还有人在议论范末语断袖那点事。

华令宇也听见有人提邱家和范家,怕邱雁君不高兴,直接转头说:“这里人太多了,不如我们去楼上雅座坐下休息,叫店中伙计把榜单抄一遍给我们看。”

邱雁君欣然答应,上楼之后,小伙计上茶点的同时,果然附了一套手抄版新榜单。

华令宇接过来,先看美人榜,“果然,第一美人还是芝菲仙子,第二美人……”他看清名字的瞬间,非常惊讶,不由转头看了邱雁君一眼。

邱雁君比他还惊讶,因为第二美人后面写着的赫然是她的名字!“怎么,怎么是……我?”

华令宇回过神,快速浏览了一遍榜单,说:“这个美人榜,除了五小姐空降第二位,后面递降名次,并没有其他变化。”又打开美男子榜看了一眼,“刚刚上榜不久的范三公子被撤掉了,咦?时兄大名是叫‘季鸿’这两个字吧?”

边上的“保镖担当”时季鸿探头看了一眼:“是这两个字,同名吧?”

“呃,可是后面介绍写的是‘绛云岛主义子’,邱岛主应该没有第二个叫时季鸿的义子了吧?”华令宇神情奇特,问的也奇特。

邱雁君跟时季鸿面面相觑,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惊奇和难以置信,她憋了一会儿,实在没憋住,问时季鸿:“你……你长得算美男子吗?”

时季鸿:“……”

华令宇也跟着仔细打量了一番时季鸿,然后抚掌大笑:“真是奇了!在此之前,我竟然完全没注意到时兄长什么样子——说来失礼,不过我印象里,时兄就是个喜欢穿一身绛袍的少年,很难用俊美与否来形容,但看了这‘清朗冷冽’四字评语后,再看时兄,就觉得真是个泉水般的美少年了!”

泉水般的美少年是什么鬼?这些排榜的人都用的什么形容词?邱雁君眼角抽了抽,接着看到自己名字后的介绍,感觉胃都痛了起来。

“邱雁君,绛云岛主之女。皎如明月、色胜芙蓉、飘飘若仙、芳姿天成;明眸顾盼,虽旭日东升亦难以争其辉,素手纤纤,虽梅蕊之雪亦不足以比其白……”

“好了,谁不认识字要你念!”邱雁君实在听不下去,扬声打断了抑扬顿挫念得起劲的时季鸿,“这个榜单,是不是范家结丹大典……”

华令宇被突然高声的邱雁君惊了一下,又见她对着时季鸿的神气格外与旁人不同,似乎很亲近,不由笑道:“五小姐和时兄倒像是亲姐弟一般。”

他突然打岔,邱雁君和时季鸿都是一呆,华令宇就继续笑着说:“邱岛主真是令人钦佩,不但把子女个个教导的这么出色,义子也教的跟亲子一样,我光看着五小姐与时兄,就知道贵岛上兄弟姐妹之间有多亲近了。”

邱雁君:“呵呵……”这货是怎么脑补出这些的?!就她那七个彼此全都不同母的兄姐,亲近?哈!还有时季鸿,亲儿子一样?她瞥了一眼时季鸿,却见他竟一脸诡异的感怀之色。

“华真人说的是,义父对我等实有再造之恩,胜似血亲父母,季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邱雁君被他这虚伪劲恶心的不行,却还得应声,“家父一向不赞成世家固步自封,是以绛云岛上内外弟子,无论姓邱与否都一视同仁。”她说的可是实话,称斤论两卖的时候,姓邱的不但得不到豁免,还会卖的更彻底。

说完她话锋一转,换了话题:“我看华真人跟陆宗主也很要好,两位相识很久了吧?”

华令宇点头,顺手把其他榜单展开,“是很久了,我拜入师尊门下之前,就跟陆兄认识了。他原本也想在紫浮宗开山门时上擂台比试,好拜入紫浮宗的,但还没到开山门之时,他就被栾宗主看中了收入门下,入了昙星宗。”

“啊,原来陆宗主是失踪的栾宗主的弟子么?”邱雁君接过美男子榜,一边问一边在榜单上扫了一眼,发现时季鸿挂在榜尾,排到了第二十位,而她身边这位令宇真人则排在天下美男子榜的第九位,怪不得他刚刚毫不介意的夸了时季鸿几句。

“正是。他是栾宗主最后收入门的弟子,因为品性资质出众,很受栾宗主的看重,不幸的是,没多久栾宗主就失踪了,昙星宗乱成一团,都在争夺宗主之位,只有陆兄心念恩师,四处寻访栾宗主下落。我结丹之后,收到他的信,出去游历时也帮他打听,后来终于确定栾宗主是在北大陆白虎岭附近被奸人所害,并找到栾宗主临终时留下的印鉴信函,遗命陆兄在结丹之后接掌昙星宗。”

叫一个刚入门没几年的小弟子接掌宗门?还得等到结丹以后?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邱雁君跟时季鸿对视一眼,假作天真的问华令宇:“怎么还要等结丹?那旁人能服气吗?”

“其实找到宗主印鉴之时,陆兄就已经结丹了。我陪他返回昙星宗,亮出印鉴和栾宗主遗命,当然也有人不服,但陆兄以昙星宗秘传功法击败了所有师叔师兄,他又有宗主印鉴,旁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时季鸿插嘴问:“这事怎么没听人提起过?杀害栾宗主的凶手查到了吗?”

华令宇道:“昙星宗门内争端,陆兄不欲为人所知,又想暗暗访察凶手,是以一直不曾宣扬出去,我自然帮着守口如瓶,若不是五小姐问起,我也不会多言的。”

切,话说的很理直气壮,这不还是把别人不想泄露的秘密卖了吗?邱雁君腹诽着,面上却露出点不安来:“啊,原来陆宗主不想给人知道,真是太失礼了,我不该多问的。”

华令宇赶紧说:“不过是不想外面那些多事的人知道,拿去说嘴,五小姐自然不在其中,我相信你当面问陆兄,他也会实言相告的。”

邱雁君已经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就继续伪装成不安的样子转移话题:“这个新出的榜,是不是范家结丹大典之后改的?”

“显然是。”华令宇见美人不想再谈,也乐得不提陆致领,将话题转到美人榜上,“你看,南大陆第一美人已经实至名归的换成五小姐了。”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各大陆分榜,邱雁君偏头看了一眼,逼着自己脸红了红,“那么排榜的人,是去过结丹大典了?”

各类榜单张贴的到处都是,却没人知道排定榜单名次的人到底是谁,只统一由百通苑在各大城池运营。百通苑在各地的格局都一样,一楼是轩敞大厅,除了一面墙的榜单什么都没有,二楼往上却是正经经营的茶楼,据说五楼还可以买卖消息。但百通苑的幕后老板是谁,却无人知道,是仙笈界一大谜团。

邱雁君很想把这个谜团挖掘出来,但华令宇显然也不知内情,“不稀奇,他们连芝菲仙子的结丹大典都能到场,显然不是无名之辈。前些年我和几个道友闲来无事,还曾追查过百通苑到底是谁在经营,却没查出什么结果。不过他们并不作恶,只排这么几个榜供人谈论,倒也无伤大雅。”

“话说回来,为何范三公子从美男子榜消失了?”时季鸿插嘴,“华真人还记得归雁城中传言怎么说的吗?说范三公子是‘东南第二美男子’,也不知这东南二字,是怎么论的?”

华令宇轻蔑一笑:“自己贴金吧。且不说东大陆,就是南大陆,除了杜少庄主,也不乏胜过范三公子之人,依我看,时兄就比他英武俊美得多!”

只是为了读起来顺口的原作者邱雁君忍笑低头:果然男人也很在意这种名次呢!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去投宿的客栈,这时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榜单更新之事,还有人特意跟邱雁君道贺,邱雁君运功逼着血气都往脸上涌,连耳朵都红了。

陆致领看到这一幕,体贴的排开众人,送邱雁君先回房去休息,顺便邀她明日一起去逛集市,看看有没有新奇玩意。

时季鸿看着他们进去,自己混入昙星宗众人之中,一起混了小半日,到傍晚又去找邱雁君:“陆致领那几个师弟,都是他小师叔的弟子,这个小师叔性情淡泊,一直专心修炼,从未参与过宗主之争。你猜,他其他的师叔和同门师兄都去哪了?”

“死了?”

时季鸿一笑:“陆致领上位二十年,曾经争夺过宗主之位后来又不服气他的三个师叔、两个师兄,两死一残两失踪,有趣的是,这些人都是在外追查栾煋之死时出的事,昙星宗内因为这个隐藏的仇敌,从所未有的团结一心。”

邱雁君直接瘫倒在榻上:“我爹这是什么眼光,怎么专找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雷的小伙伴,来亲亲抱抱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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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修罗场

如果说范末语的居心只是让人厌恶,那陆致领就称得上细思恐极了。

但邱雁君还是想不明白,除了正常联姻的好处,陆致领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他这样明显很有野心的人,所求不可能那么少吧?而且他已经是昙星宗宗主,娶了她,又不会得到绛云岛,这笔生意,怎么算都不太值啊?

怀着这样的疑惑,在与陆致领出行时,邱雁君就很少说话,一直偷偷观察陆致领,然后很快就被对方察觉了。

“我今天穿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劲吗?”陆致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还拉了拉广袖,笑问道。

邱雁君不好意思的摇头,转回脸去,并不说话,陆致领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就回头问跟在后面继续客串保镖的时季鸿:“五小姐这是……”

时季鸿手里捧着一包栗子正在吃,被问到头上也是一脸茫然:“啊?”跟着看了一眼邱雁君,“是为了昨天的事吗?”

“昨天?什么事?”陆致领追问。

邱雁君支吾了一下,才低着头说:“没什么,就是听说陆宗主为了先栾宗主失踪之事苦心孤诣、独自追查四十年,雁君心中感佩,又想到陆宗主临危受命,不但平息了门内纷争,还教出了这么多好弟子,更觉肃然起敬。”

这次差点没被恶心吐的成了时季鸿,他用力咽下嘴里的栗子,默默后退了几步。

陆致领在邱雁君提起栾煋之后,就再没看过时季鸿,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天下第二美人,被她崇敬的语气打动,不由露出感怀之色:“五小姐盛赞,陆某真是愧不敢当。早年的事,是令宇说的吧?”

邱雁君轻轻点头:“陆宗主见谅,雁君并不知道陆宗主不欲人知此事,只是见你们二位十分要好,多嘴问了一句。”

“其实没什么。”陆致领果然像华令宇说的一样,并不在意,“原本是为了防着仇家,但一转眼二十年过去,真凶仍然遍寻不着,昙星宗在我手上也日趋没落,每每念及此事,我都惭愧无地。”

邱雁君立刻露出关怀鼓励之色,柔声道:“这也不能怪陆宗主,昙星宗之前就已伤了元气。相信有陆宗主经营,假以时日,昙星宗一定重放异彩,令世人景仰。”

说这话时,两人就站在去往市集的岔路口,来往行人都自觉不自觉的盯着邱雁君看,邱雁君却浑然不觉,只仰着头专注的望着陆致领,似乎希望借此给予对方支持。

没有什么能比繁华尘世中,倾城佳人只看得见自己一个,更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了,陆致领再心机深沉也仍旧是个男人,不由得展眼舒眉,粲然一笑:“五小姐说的很是!只要用心经营,上下同欲,昙星宗一定会重放异彩——这番勉励,陆致领铭记在心。”

他本来在多俊男美女的仙笈界不算容貌出众,至多算是中上之姿,但此刻眉眼舒展、自信昂扬,平添了宗师气度,整个人顿时不同了。

邱雁君眼中瞬时露出几分仰慕之色,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情愫正在酝酿,就要喷发而出。

关键时刻,一个粉衣少女突然冲了过来,一声:“师尊?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顿时将暧昧氛围去了个干净。

邱雁君羞涩的低下头,转身走到一直扮吃瓜——不,吃栗子群众的时季鸿身后躲着。陆致领的目光一直追着她,见她露出这番小女儿情态,不由一笑:“五小姐,你走反了,集市在这边。”竟是理都没理他最宠爱的小弟子何沁瑶。

何沁瑶何曾被师尊这样忽视过?她知道今日师尊约了邱雁君去逛集市,本来闹着要一起来,被陆致领板起脸来教训了几句,回去哭了一场,还是不放心,又偷偷跟了来。她亲眼目睹了两人刚才那番深情对望,正是又气又恨之时,再看见师尊对那邱雁君笑的柔情款款,一把妒火顿时把理智焚烧了个干净。

“演的倒像!天下第二美人,莫不是个不分东西南北的傻子?连路在哪里都不知道!”小姑娘面罩寒霜,双眼中却燃着熊熊怒火,直直盯着时季鸿背后的邱雁君,“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娇羞?还往旁人身后躲,真是笑掉大牙了,这般小家子气,还说是第二世家的千金小姐,山野小镇出来的都比你强!”

时季鸿心里暗叫了一声“说得好”,那边儿陆致领已经发火了:“沁瑶!你满口里胡说什么?为师不是叫你留在客栈静修,谁准你出来的?给我回去!”

何沁瑶被师尊吼了几句,眼圈立刻红了,泪珠儿含在眼中要落不落,却仍倔强的梗着脖子:“我说错了吗?师尊,你不要被她这样的……”

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的邱雁君终于回过神来,也不管方向,扭头就跑。时季鸿正看热闹看的高兴呢,一见她跑了,这热闹也不能看了,只得明贬实褒的放下话来:“山野小镇出来的何姑娘,果然很强,绛云岛领教了。”然后转头追了上去。

邱雁君难得有机会运功飞纵,这一口气就跑出好几条街去,等时季鸿追上来,她还嫌弃对方太慢,“你是不是看我笑话看的太开心了,忘了你是哪边的了?”

“忘是没忘,不过确实挺开心的。”时季鸿笑眯眯的走上前,指指旁边的小酒肆,叫邱雁君进去坐,“这个何姑娘还真干脆利落。”

“你猜陆致领会不会追上来?”邱雁君有点犹豫要不要把眼睛弄红,也泫然欲泣一回。

“他本来要跟在我后面追的,被何沁瑶拖住了,不过,应该很快会来的。”

“那你盯着点。”邱雁君把胳膊架在桌上,脸埋了上去,慢慢酝酿眼泪,假装埋头哭泣,“人来了告诉我一声。”

时季鸿哼了哼:“你至于演的这么逼真么?再演下去,就弄假成真了。”

“弄假成真不至于吧?我是想让他对我放低戒心,以为我迷上他了,好试探他到底要什么。”

“万一他要的就是天下第二美人呢?”

“拉倒吧!他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你不比我了解?在你们这种人眼中,没到功成名就的时候,会在乎区区美色/诱惑?”

时季鸿被她说的半晌没言语,邱雁君就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被我说中了吧?无言以对了吧?”

“闭嘴!他来了!”

邱雁君:“……”

陆致领转瞬就到,看见这幅场景,先意带询问的看了一眼时季鸿,时季鸿冷着脸:“陆宗主怎么来了?何姑娘呢?别是也跟在后面躲着,一会儿还要出来骂人吧?”

陆致领张口要解释,时季鸿却没给他机会:“实不相瞒,我五师姐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这样的人儿,貌若天仙、性情又好,什么样的人舍得给她委屈受?连我义父跟五师姐说话都软了声气,您这位高徒倒是厉害得紧!”

卧槽!这货这都是什么形容词?“人儿”、“貌若天仙”,我的妈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邱雁君听不下去,掩着脸抬起头来,柔柔弱弱的说:“季鸿,别说了。陆宗主请先回吧,我,我们自己逛逛就好,你,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何姑娘。”

一个我一个你,停顿的都别有意味,声音又似带着哽咽,陆致领哪里放心就走,认认真真替何沁瑶赔了罪,说自己教徒无方,请邱雁君原谅。

邱雁君原谅的非常爽快,谁让她是人畜无害小白兔人设呢?却仍露出郁郁不乐之态,请陆致领先回,时季鸿也配合她,刺了陆致领几句,然后说他不走他们走,带着邱雁君出了酒肆。

两人一直到转过街角,才传音说话:“他还在看吗?”

“嗯,我猜他会悄悄跟上来。”时季鸿道。

邱雁君只得继续演戏,跟时季鸿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做强颜欢笑状,回了客栈。

两边都出去“单独”逛过了,邱至澜自然要把女儿叫过去问问对那二人印象如何,邱雁君假作无知,把两人都夸了一通,邱至澜也没说什么,叫她回去,又把时季鸿叫了来。

时季鸿除了自己和邱雁君私下的盘算,其他一点儿没隐瞒,把这两天出去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说了,最后道:“陆宗主这个小弟子,实在是骄纵任性,我看陆宗主连师道尊严都没有了。”

邱至澜微微蹙眉:“据说何家对陆致领有恩。”

“恩归恩,上下尊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没了,孩儿还是觉得奇怪。”

邱至澜没说话,时季鸿看看他脸色,又说:“义父,昙星宗已然没落,咱们还真给他们这个颜面,继续往毕朗峰去吗?”

“眼下是没落了,谁知道以后呢?”邱至澜习惯性的扶了扶颔下长须,“鸿儿,你知道十二根玉简的传说吗?”

时季鸿心中一跳,这个老奸贼有多久没叫过他“鸿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就忘了说,我有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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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二根玉简

“十二根玉简的传说是什么?”

最终还是到了毕朗峰上的邱雁君坐在半山腰的凉亭里,问倚在栏杆上看风景的时季鸿。

“你连十二根玉简都没听说过?”时季鸿头也不回,凝神望着远处灵药田里正忙碌的昙星宗外门弟子们,“传闻仙笈界开天辟地之时,仙人曾经留下一部仙法,书写在十二根玉简之上,分别藏在了五方大陆,只要将十二根玉简集齐,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得到仙法,修炼成仙。”

她还以为集齐了能召唤神龙呢!邱雁君偷笑,又不甚在意的问:“然后呢,十二根玉简去了哪里?”

“据说是被十二个人分别得到,但他们谁也不想把自己那一根交出去,就各自收藏修炼,奇的是,每一根玉简都自成一部绝妙功法,还有几个人真的练成了,并分别开山立派。相传北大陆玉莲宗、无因寺、剑庐,西大陆玉山派、还有紫浮宗和中州城的祖师都是最早得到玉简的人。”

邱雁君掰着手指数了数:“不对呀,这才六个,另外六个呢?”

“失败了呗,玉简被夺,性命不保,从此湮没在滚滚红尘之中。”

“呃,很不错的故事。但我爹提这个干什么?”

“你爹说,昙星宗祖师陈梦歌跟紫浮宗第八代掌门导善有一腿,导善私自将紫浮宗秘传功法教给了陈梦歌,她才能开山立派,成为一脉祖师。”

“啊,他的意思是,昙星宗代代相传的功法,也来自那传说中的玉简?”邱雁君终于捋清楚了。

时季鸿也终于舍得回头看她一眼:“还不算太笨。”

邱雁君:“……”

这就说得通了,她这个野心家便宜爹,是不会放过任何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的。只是到昙星宗做客,又不是说定了要结亲家,怕什么呢?能探探底也是好的。所以在陆致领押着何沁瑶到邱雁君和邱至澜跟前当面赔礼道歉之后,邱至澜就大度原谅了骄纵无知小女孩,仍旧带着子弟们来了毕朗峰。

“可是,他为什么把这事告诉了你?”以邱至澜的性格,不应该呀!

时季鸿已经把头转了回去,且半天没有回答,邱雁君烦他这故弄玄虚的样子,干脆站起来往外走,嘀咕道:“不说拉倒。”

“我能说什么?他怎么想的,会告诉我?”时季鸿话音冷冷,“我还没问你呢,那天早上你拉着我出去,趁我跟摊主说话,偷偷塞了一叠绢帕到人家卖的绣品里,是想捣什么鬼?”

邱雁君走到台阶上,正好看到华令宇和陆致领两个人自山路那头联袂而来,就说:“没什么,发行报纸。走吧,那两个来了。”

陆致领回到昙星宗,又是招待客人又是处理门内事务,直到现在才有空陪邱雁君四处游玩,他提前叫人约了邱雁君在这个亭子等,猜到邱雁君会带着时季鸿这个保镖,就也没瞒着华令宇,两人一起来了。

四个人在亭子前面汇合,一起沿山路上了顶峰,谈谈风景说说前人故事,气氛倒也蛮好,直到华令宇提起何沁瑶来,“我怎么听说你还真生气,把沁瑶关了起来?雁君都不生气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路同行十余天,华令宇感觉时机成熟,先换了称呼,要求邱雁君直呼他的名字“令宇”,他也直接叫她“雁君”,显得亲密无比。

“是吗?”邱雁君赶紧也帮着求情,“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我本来也没跟沁瑶姑娘生气,她年纪小,心直口快的,真没什么。”

陆致领道:“不管怎么说,她不敬师长是真的,该罚还是要罚。而且我罚她闭关,也是想磨磨她的性子,好叫她能静下心来修炼,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

他解释的一本正经,还有磨练弟子的意思,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四个人在峰顶呆了一会儿,从另一条路下山,转去毕朗峰最富盛名的山茶花海。

山茶花期长,毕朗峰又有专人栽培,这时候过去,花开的正艳,红的白的黄的一片片伸展开去,壮观又美丽。

“太美了!”邱雁君诚心诚意的感叹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片的山茶花。”

主人陆致领矜持一笑:“原本也没有这么多,只是敝派祖师最钟爱山茶,慢慢栽培起来,养出许多名种,后来花养的多了,倒成了一份产业。”

修仙门派也是需要花销的,有开销,就必须得有进项,不然没法支撑下去——邱雁君虽然之前一直不事生产,道理还是知道的。

走在最后的时季鸿突然慢悠悠开口问:“听说紫浮宗日常摆设用的茶花盆景,都是从贵派采买的,其中令宇真人出力不小吧?”

华令宇闻言立刻摆手笑道:“快别这么说,我们紫浮宗有人专司采买,我不过是把陆兄相赠的茶花,送了几盆给主管采买的师叔,别的可什么都没说。”

这货还真是……被宠坏了呢!说话都不考虑别人感受的。邱雁君明显看到陆致领神色沉了沉,却只装作没察觉,还笑道:“两位的交情真是让人羡慕。”

让人惊讶的是,陆致领那份不悦飞快隐藏了起来,还点头说:“确实多亏了令宇,这些年要是没有他帮衬,我哪里能走到这一步。”

“得啦,这话再说就没意思了。”华令宇爽朗一笑,拍拍陆致领的肩膀,“你我之间,不必多说。”

他竟然就这么认了陆致领的话,连句自谦客套都没有!邱雁君是真的震惊了,这货是故意的,还是从心里就这么认为的?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陆致领,想看他有没有恼怒,却在这时,忽然有人自远处一路疾奔冲了过来,四人目光都被吸引,望过去时,正是陆致领门下弟子。

那个弟子挨个问了好,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陆致领,说:“师尊,小师妹……”

“沁瑶又怎么了?我不是叫她闭关静修?”陆致领冷着脸问。

那弟子偷偷瞟了一眼邱雁君,低声说:“小师妹说,她有要紧事求见师尊。”

“谁许你去见她了?”陆致领斥道,“自己去执法堂领罚!”

那弟子一看师尊真发怒了,不敢再说,灰溜溜的跑了。

陆致领皱着眉,回头对客人们说:“我御下不严,几位见笑了。”

华令宇问道:“是不是沁瑶真的有什么事?”

“她能有什么事?尽是胡闹!不必理会。时候也不早了,我在探春阁设了酒宴,把大伙都请了,一块喝几杯,走吧。”陆致领说着就带三人离开花田,转到峰中宴客之所。

很快除了邱至澜以外的邱家子弟就都到了,陆致领又叫了几个师弟作陪,热热闹闹的开起宴席。邱雁君的座次被设在了陆致领旁边,这显然是主人的福利,他还把华令宇安排到了林广深和时季鸿中间,如此明目张胆,连华令宇都没能说出什么来。

陆致领近水楼台,先诚恳的为何沁瑶出言不逊的事又道了一次歉,并单独敬邱雁君喝了杯酒,然后问邱雁君觉得毕朗峰如何,邱雁君当然说好,夸了几句山清水秀,顺便邀请他改日也去绛云岛做客。

双方都有意示好,自然宾主尽欢,到宴席将散时,陆致领非常自然的提出要送邱雁君回房,林广深几个识趣得很,都说要出去赏赏夜景,时季鸿也呆着没动,还拉了华令宇拼酒。

邱雁君喝了点果酒,两颊绯红,夜色下艳丽无双,陆致领走在她旁边,难免也觉心潮起伏,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毕朗峰比不得归雁城城主府,若有怠慢之处,五小姐可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我好叫他们改。”

“陆宗主何出此言?”邱雁君侧头望向陆致领,“归雁城再好,我却连看都没看上一眼,整日闷在客院里,哪里比得上毕朗峰这般自在?”

陆致领有点讶异:“怎么范……都没请五小姐出去走走吗?”

邱雁君收回目光,垂下头,低声问:“是不是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本来要跟范三公子定亲的?”

陆致领赶紧说:“知不知道其实不要紧,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是范末语配不上你。”

“陆宗主真的这么想?”

陆致领肯定道:“当然,五小姐天生丽质,性情温柔,范末语却不知珍惜,自甘堕落,当然是他配不上你。”

邱雁君的头又低了一点,并没有接话,陆致领凝神观察,发现她嘴角噙着一抹羞涩的笑,显然是被自己打动了,就更进一步的说:“我相信,只要跟五小姐多来往几次,没有男子会不为你动心。”

邱雁君的脚步一下子就定住了,她怯生生的抬头看一眼陆致领,又飞快低头,重新往前走,好像很不知所措。

陆致领含笑跟上去,柔声道:“致领也不例外。”

这货下手很快嘛,想先引诱自己对他倾心,然后生米煮成熟饭?邱雁君心里嘀咕着,面上却露出震动之色,缓缓停了脚步,想看又不敢看陆致领似的,低声说:“我……”

“雁君!”陆致领突然转到她身前,直呼她的名字,打断了她,“毕朗峰正缺少一个女主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去向邱岛主提亲可好?”

邱雁君一脸慌乱:“我……我不知道……”

正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来路上狂奔而至,大叫“宗主”,邱雁君趁陆致领晃神,转头一路小跑回了自己住的客房。

“慌什么?后面有狗追你?”

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人声,吓的邱雁君一哆嗦,忍不住埋怨道:“你干什么躲我房里?”

时季鸿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邱雁君面前:“毕朗峰出了大热闹,要不要去看?”

“什么热闹?刚才有人追上来找陆致领,是不是何沁瑶……”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季鸿拉着邱雁君绕到后门,邱雁君猛然想起邱至澜就住在前面客房,赶紧站住了,传音道:“我爹……”

“他不在,我们齐聚宴客厅,不正合适他自己探听虚实么?”时季鸿语气嘲讽的回答完,硬拉着邱雁君出去,走后门拣小道去了峰顶。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发大招爆料啦~

☆、11、第二发爆料

丧心病狂!昙星宗宗主灭绝人性,竟将魔爪伸向门下亲传女弟子,还欲骗娶绛云岛主之女下嫁享齐人之福?!

——《仙笈界八卦报》总编肖彤

日前,因编者爆料了范三公子断袖风波,引起极大反响,甚至绛云岛主也因此退婚,不肯再下嫁亲女,只定了范城主的千金做侄媳妇。邱范两家联姻大打折扣,归雁城主恼羞成怒,多方追查编者,编者势单力孤,只好暂避锋芒,却不料竟因祸得福,无意间发现了另一桩惊世骇俗的秘闻:昙星宗宗主陆致领蓄意诱骗亲传弟子何沁瑶,使其陷入不伦之恋,却又始乱终弃,欲求娶绛云岛主之女、天下第二美人邱雁君!

众所周知,昙星宗前宗主栾煋于六十年前莫名失踪,至今未有结果,乃仙笈界悬案。自那之后,昙星宗日趋没落,寂寂无闻,编者也是直至此次范家结丹大典才知道新任宗主姓甚名谁。

据编者多方打探,陆致领乃栾煋失踪前几年收入门下的弟子,二十年前,陆致领异军突起,一举结束昙星宗内乱,登上宗主宝座,有知情人称其得到紫浮宗的暗中支持,编者尚未获得确实证据,不敢断言,但其与华令宇真人关系匪浅却是亲眼所见。据可靠消息,此次邀请绛云岛一行人东去,就是华令宇出面,方才请动了绛云岛主。

四月十二日,绛云岛一行、华令宇、陆致领及其门人到达昙星宗毕朗峰。十四日,陆致领宴请同辈年轻客人,据可靠消息,当晚邱岛主并未露面,何沁瑶也不知所踪,宴会结束后,陆致领独自送邱美人回房,不久即急匆匆上了峰顶闭关专用洞室。

十五日天还没亮,有人看到陆致领怀抱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何沁瑶下山,并亲自将其送回房中,一个时辰后方才离开。至午前,毕朗峰下菊园村忽然风传何沁瑶自杀未遂,自杀原因竟是邱家千金欲嫁给陆致领,却容不下这个女弟子、要求陆致领将其逐出门下。

编者听说传言,心知必有蹊跷,细心打听后,得知何沁瑶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宴会上,是因其在返回昙星宗途中,出言不逊冒犯了邱美人,一回毕朗峰,便被陆致领下令闭门思过。而何沁瑶之所以冒犯邱美人,正是因为陆致领一路上有意讨好邱岛主fù_nǚ,似有求娶之意,何沁瑶妒恨交加,这才当街争风吃醋,闹得极其难看,此事就发生在天工城,目击者甚众,编者不再赘述。

何沁瑶现年二十五岁,本是秀水镇人,其父何楚冰曾救过陆致领一命,因此在走火入魔、不久于人世时,将年仅十岁的女儿托付到了昙星宗陆致领手里。恐怕何楚冰怎么也想象不到,受过自己恩惠、道貌岸然的陆致领竟会如此丧心病狂、灭绝人性,侵占了何家功法宝物不算,还把魔爪伸向了他唯一的女儿。

据被无故遣散的何家家仆言道,陆致领在何沁瑶到他门下后,逐步将何家亲信家仆与何沁瑶分隔开,使得何沁瑶极度依赖于他,不再信任旁人,然后将何家代代相传的法宝万华灯和秘传功法《晏知经》,以代为保管的名义据为己有。

这种说法,昙星宗外门弟子一概斥之为谣言,但他们也承认在此之前,宗主对何沁瑶宠爱非常,何沁瑶无论何时都可以自由出入宗主的住所。还有人指出何沁瑶恃宠生娇,对师尊的独占欲极强,看见别的女弟子跟陆致领说话,必定大发脾气,找该女弟子的麻烦,极尽欺凌羞辱之能事,却从未被陆致领责罚。

种种迹象表明,陆致领与何沁瑶,师徒之间暧昧不明,十四日晚、十五日早,两人间更极有可能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而就在这同一时间,陆致领还在热情招待绛云岛来人、殷勤讨好天下第二美人,峰中除何沁瑶之外的弟子,都认为宗主极有可能迎娶绛云岛主之女,获得来自绛云岛的丰厚支持。

行文至此,不由掩卷叹息,若非编者揭露真相,邱美人当真嫁给狼子野心的陆致领,婚后却发现其与亲传弟子不清不白,那时何以自处?自古红颜多薄命,惋兮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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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逾涧站在堂中,声音不高不低、平铺直叙的念完了这篇文章,然后把手中绢帕呈送到邱至澜面前,待义父接过,就悄悄退到了一旁候着。

邱至澜捏着绢帕一角,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忽然说:“雁君?进来吧。”

堂下侍立的林广深、时季鸿等人不由都往门口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人的半张脸来。

“进来说话。”邱至澜语声温和,还特意指指左手边的椅子,“过来坐。”

邱雁君这才回身关上门,垂着头在众人目光中走到椅子跟前坐下了,“爹,我听说……”

“听说陆宗主与他门下女弟子有染?”邱至澜直接接了话,还把手中那条绢帕递给了她,“我们也听说了,正在看这个。”

邱雁君实在没想到邱至澜会直接给她看这篇文章,她接到手中,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在心里给自己点了十个赞:我写的真他妈太棒了!就问谁能看出来这文章是她邱雁君自己写的?!

“此事是真是假原本与我们绛云岛无关,我们只是来做客而已,如今竟传出陆宗主要求娶你的无稽之谈,看来这毕朗峰是住不得了。”邱至澜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广深和季鸿去辞行,大家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就走。”

众人应了一声,林广深和时季鸿先行开门出去,却没走多远就撞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华令宇,“邱岛主可在?”

邱至澜示意郭逾涧去请,很快就把华令宇让了进来,他进门看到邱雁君也在,先迟疑了一下,接着看到她手中绢帕,顿时就没什么顾虑了。

“也不知道这肖彤是何方神圣,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华令宇满脸懊恼之色,“邱岛主,雁君,千万不要生气,旁人或许不知,我却可以作证,从始至终,您两位都没有与昙星宗结亲的意思。咱们不过是顺路到昙星宗做客,怎么就扯到联姻上面去了?”

邱至澜叹道:“幸亏还有令宇真人在,不然我们真是说不清了。小女雁君的性情,令宇真人想必也了解了,从来只有委屈自己的时候,那位何姑娘上次何等无礼,雁君自己不肯计较,还来劝我,说没必要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如今更可笑了,竟到处散播流言,说雁君逼得她自杀未遂。”

说到这里,绛云岛主嗤笑一声:“不是我霸道,若真有我儿看不上眼想除去的,也犯不着花那闲工夫去逼迫,多的是人肯效劳,动手除去碍眼之物!”

华令宇道:“正是这话!传这等瞎话的人,原本也未曾见识过真正的世家名门,沁瑶这个孩子,就是被那一干刁奴调唆坏了。也罢,如今既然出了这事,想必陆兄也需要上下整顿,无暇他顾,咱们不如先行告辞,左右我师兄也已先行回去禀明师尊,东辰岛上早已扫榻相候各位。”

“我正有告辞之意,已经打发广深和季鸿去辞行了。”

“那好啊,岛主是打算这就走,还是等明日。”

“这就走吧。雁君可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邱雁君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到最后竟是抬脚要走,却半句没提起陆致领与何沁瑶的奸/情,一时有点傻眼。

“东西不要紧,缺什么路上再买就是。”华令宇土豪习性发作,“雁君还没见过大海吧?”

邱雁君摇摇头,要说上辈子,她啥没见过?但这辈子,确确实实只在绛云岛看见过湖泊池塘。她捏着绢帕站起身,跟在邱至澜和华令宇身后出去,又与其他绛云岛弟子汇合,正准备下山去,陆致领就跟林广深和时季鸿一起匆匆赶来。

他一见了邱至澜就连连告罪,并怒斥写八卦报的肖彤造谣,指天誓日的说自己与何沁瑶清清白白,还有山下村子流传的流言,也不是峰中传出去的,都是之前犯错被赶走的何家刁奴作祟,与昙星宗毫无关系。

邱至澜面色平淡,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陆宗主不要误会,我只是看贵派事务繁多,嗯,还有刁奴作祟,实在不好意思再留下打扰。”

华令宇接话:“是啊,陆兄且先去把内乱平息,我请邱岛主先去东辰岛,等开山门之时,你若是将门中事务处置完毕,也过去住几天,那时大家再聚好了。”

他就这么把人家昙星宗定性为“内乱”了……,简直是插刀教教主啊!

邱雁君看热闹看的高兴,还不忘添乱,语气幽怨的插嘴:“陆宗主当真与何姑娘清清白白?那何姑娘自杀,是真是假?那日晚间你送我回去,有人突然追来,又是为的何事?季鸿看见你上峰顶去了,令宇真人说你彻夜未归,这些又怎么解释?”

无端被点名的时季鸿:“……”这黑心兔子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拖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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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严打的缘故,把文案和这第二发爆料的标题改了。有些词不让用。

☆、12、真相

时季鸿确实看到陆致领上了峰顶,但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看到的,而是与邱雁君一起。

那晚陆致领与邱雁君退席离开后,时季鸿跟华令宇又喝了两杯酒,华令宇就装酒力不支、尿遁跑了,时季鸿猜着他可能是不放心陆致领和邱雁君独处,要追过去看着。这样更好,本来那黑心兔子也不会吃亏,又有第三个人暗中看着,更不需要他这个……想了半天,时季鸿也没想出给自己安个什么身份合适,索性不想了,自己溜达出去,看看毕朗峰的夜景。

毕朗峰山势平缓,就是峰顶也没有多高,山中房屋洞室多依山势而建,宴客的探春阁就建在半山腰上,与他白日和邱雁君等人的凉亭相距不远,过了凉亭再往上一点,就是绛云岛一行人居住的客院。

时季鸿走出探春阁,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一轮明月正挂在夜幕当中遍洒清辉,还真是个适合倾诉衷情的美好夜晚……然而就在这时,往峰顶去的山路上忽然有人飞纵下来,且很快就在往探春阁来的路上与人碰了个对面。

他远远听见那人惊呼一声“令宇真人”,就掩藏行迹、悄悄靠近,正听见华令宇问:“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小师妹昏倒了,好像是中了毒!令宇真人可知道宗主在哪?”有人急慌慌的解释。

“往上面客院去了,怎么会中毒?”

那人也不知道,华令宇便没多问,只说:“你去找陆兄,我上去看看。”

时季鸿看着两人分头走了,自己绕路飞掠回客院,先从后门进了邱雁君屋子,等她回来,就拉着她悄悄上了峰顶。

邱雁君本来担心被人撞见,但这一路别说人,连只鸟都没看见,直到二人到了峰顶,接近何沁瑶被关禁闭的地方,才看到华令宇和两个昙星宗弟子从里面出来,一同下山而去。

华令宇和陆致领都是金丹真人,比邱雁君他们这两个刚筑基不久的,修为高出许多,这次也不像上次范末语和柳城朴幽会,能提前躲好偷听,所以他们只能趁着华令宇三人出来的动静,尽可能靠近那处洞室,然后屏息静气藏好。

很快洞室里面就响起了陆致领的声音:“醒了?说说吧,紫神丹哪里来的?”

邱雁君一听见紫神丹的名字,立刻侧头对着时季鸿挤眉弄眼,这玩意可不是普通的□□,还能催发情/欲,让人如饥似渴,嘿,何沁瑶这小丫头,对自己挺狠呀!

时季鸿看着她那张倾国倾城脸上做出的猥琐神情,忍不住闭了闭眼,露出一副“真是糟心透了”的神情。

“师尊……”

一声千回百折、柔情婉转的娇呼解救了时季鸿,邱雁君抖了一抖,转回头侧耳倾听。

“你总算来看我了,我还以为师尊不要我了呢!”何沁瑶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师尊,你真的要娶邱家那个妖精吗?”

这次换时季鸿似笑非笑的看邱雁君,邱雁君翻了个白眼,继续偷听。

“我问你紫神丹哪里来的?”陆致领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酷,好像真的生气了,“是不是何安给你的?”

“师尊就只关心这个吗?谁给我的有什么关系,反正师尊要娶别人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住口!”陆致领怒喝。

何沁瑶却毫不退缩:“我不!师尊,你不要娶邱雁君好不好?难道我不美吗?师尊你看看我,我不美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里面传出,邱雁君跟时季鸿对视一眼,心说难道脱衣服了?果然,下一秒陆致领就怒道:“沁瑶你干什么?不许胡闹,你还是小孩子么?随随便便宽衣解带,像什么话?”

“我才要跟师尊说,沁瑶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我,看看沁瑶,是不是长大了?我有哪里比那个邱雁君差吗?”

里面很快传来纠缠撕扯的声音,何沁瑶十分大胆,主动扑向陆致领,陆致领似乎被这个弟子弄的非常狼狈,连声怒斥却都没用,再到后来,里面传出的声音就跟邱雁君看过的18x动画片差不多了……。

邱雁君伸手扯了扯时季鸿的袖子,示意他离开这里,时季鸿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她觉得奇怪,心说难道这货还要现场旁听活春宫?

正在这时,里面的挣扎纠缠声忽然停住了,接着陆致领长叹一声:“沁瑶,你这么任性,叫为师拿你如何是好?你的心思,你当我看不出吗?可我们是师徒,师徒名分犹重于fù_nǚ,我怎么能对你起那样的心思?”

何沁瑶立刻哭了:“为何不行?师尊,不,致领,我们又不是真的fù_nǚ,我们好,又碍着谁了?”

“你没出去行走过,你不知道,在这世间伦常之重……唉,都是为师不好。”

“我不管!我就要师尊,师尊若是不要我,我……我就去死!”

“住口,再不许提什么死不死的!”陆致领怒喝一声,随即又缓和语气,“事到如今,师尊就跟你实话说了吧,我接近邱雁君,并不是惑于美色,也不只是为了她是绛云岛主的女儿,而是为了十二根玉简。”

此言一出,洞内洞外三个人都是一惊,何沁瑶道:“十二根玉简?那不是个传说吗?难道还真有其事?”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听说,五十年前,麒麟刀最后一个传人罗子烨曾经在乌豹岭秘境得到半片残破玉简,也是因为这个传言,他屡遭追杀,据说罗子烨最后一次现身,就是在去往绛云岛的飞花渡口。”

“可是就算邱至澜真的拿到了罗子烨那半片玉简,难道他会为了邱雁君,把玉简拱手让给师尊吗?”

何沁瑶这会儿脑子居然很好使,当然陆致领脑子更好使:“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只是想利用邱雁君打探虚实而已。”

“我不管我不要师尊再见那个妖精!”

何沁瑶又开始胡搅蛮缠,两人纠缠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快陆致领的呼吸就粗重起来,里面还响起了亲吻的啵声。邱雁君听得尴尬万分,正要再扯时季鸿,却发现那混蛋的手居然一直按在自己手上,而她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瞪起眼睛,伸指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软肉,时季鸿干脆抓住她的手指,拉着她站了起来。

邱雁君一愣,就听时季鸿说:“他终于想起来设下结界了,走吧。”说完就拖着后知后觉才发现少儿不宜的声音不再传出的她下了山。

“你打算怎么办?”时季鸿跟着邱雁君进了她房里,问道。

邱雁君也没瞒着他:“如法炮制,检举揭发呗!”

时季鸿眼睛转了一圈,恍然大悟:“你那叠绢帕,原来是为着现在用的。高明,看来不需要我多操心了。”

“哪里哪里,还是要感谢你带我去挖掘真相。我们合作愉快。”邱雁君一脸假笑的说。

时季鸿面无表情,不接这茬,“你打算怎么写?十二根玉简……”

“当然春秋笔法,只写陆致领和他弟子的苟且之事了!说起来五十年前,你还没到绛云岛吧?我也不记得有叫罗子烨的人出现在绛云岛过,八成是陆致领的假消息。”

时季鸿没表示意见,只说了一句:“别把你自己泄露了。”就走了。

邱雁君却没急着下笔,等到第二天,各种消息发酵传播,毕朗峰暗流涌动,菊园村有关她逼迫何沁瑶和陆致领侵占何家宝物的流言,也都传到她耳朵里之后,才在晚间关起门来,一气呵成写下了这篇署名爆料文章。

她没想到的是,绢帕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毕朗峰下——那些副本绢帕她是塞在天工城市集摊子上的,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传到东大陆来,但文章写好只过了一天,下山去村镇闲逛的郭逾涧等人就带了两面绢帕回来。

邱雁君这里,则是昙星宗弟子故意在她窗下闲话说给她听,她才起身去找邱至澜的。现在事情顺利的超乎她想象,还有华令宇这个神助攻在,她为什么不在大家面前,彻底揭穿陆致领,好让她和此人再无可能呢?

华令宇被邱雁君点了名,略微露出一点尴尬之色来,解释道:“是,沁瑶中毒第二日,雁君找你有事,我们都不知你在哪,我随口说了一句你一晚未归,大约是在帮沁瑶驱毒……”

“敢问陆宗主,何姑娘中的什么毒?”时季鸿既然都被点名了,也不差这一问,索性送陆致领去西天。

陆致领本来脸色就很难看,再被问到关键问题,就更难看了。他先是想撒谎,但知道真相的华令宇就在跟前,且当晚他说的是要用本门心法给何沁瑶驱毒,紫神丹虽然邪性,却并不是驱不出来,若他此刻撒谎,反而显得心虚,证实他与何沁瑶越轨,但若直说……。

“是紫神丹。”陆致领两害相权,还是说了实话,“她年纪小,修为低,我花了点时间给她驱毒。五小姐,我……”

邱雁君已经变了脸色,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致领,“陆宗主不必说了!那晚陆宗主说的话,我只当从未听过。”说完她果断转头看向邱至澜,含着泪说,“爹,咱们走吧。”

邱至澜面色冷肃,斜跨一步,将女儿挡在身后,质问陆致领:“陆宗主与小女说过什么?”

陆致领这一刻骑虎难下,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华令宇求助,华令宇皱着眉,本不想多言,但他到底与陆致领多年交情,最后还是出声解围:“邱岛主,既然雁君说当从未听过,就不要问了吧?时候不早,咱们还是尽早启程。”

邱雁君也适时叫了邱至澜一声,邱至澜目光冷冷的盯了陆致领片刻,强大威压突袭过去,压得陆致领几乎喘不过气,一时面上苍白,冷汗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看在令宇真人面上,这次便罢了。”邱至澜冷哼一声,收回威压,回身搭住邱雁君手臂,脚步轻抬,fù_nǚ二人已远在十数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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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后续

紫浮宗位处仙笈界最东端的大海之中,因此虽然与昙星宗同在东大陆,两派距离却并不比昙星宗和归雁城之间近,算起来,怎么也得二十余日才能到达紫浮宗最外围的七星岛。

而这二十多天的旅程之中,沿途耳闻目睹,最热的那个话题毫无疑问是邱雁君的两篇爆料文章。两篇文章又偏偏都与绛云岛有关,以邱至澜非常多疑的性格,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邱雁君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们身在昙星宗毕朗峰上,还能第一时间拿到绢帕。

那天下山后,邱至澜特意留了三个义子在毕朗峰下的村镇打听,其他人则先行一步,到百里之外等候。时季鸿三人也没用多长时间就问到了前因后果,回来互相一印证,发现完全是偶然。

郭逾涧拿回来的绢帕是在陈西镇凉茶摊子上得到的,当时支摊子的大嫂正跟旁边一个挎着篮子的姑娘说话,各拿着一片绢帕放在一起对比。郭逾涧听见她们提起绛云岛和邱雁君的名字,留心细问后吃了一惊,立刻塞了钱给两个女子,拿着帕子跑回了毕朗峰报讯。

之后他再回去询问,卖凉茶的大嫂虽然不愿多说,但事情其实非常简单。

仙笈界各市镇的居民多是一些资质平庸之人,他们往往突破至炼气期就再无寸进,也没有门派肯收他们,只能像普通世界的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柴米油盐,从事各行各业,为那些名门世家的弟子服务,以维持生计。这些人里自然会有走南闯北的行商,将各种商品流通出去,绢帕就是这么从天工城被带到毕朗峰下的。

这些小镇女子都是从行商手里买的素底帕子,却一夜之间忽然多了密密麻麻一篇字,写的还是昙星宗宗主和弟子的不伦之事,惊吓之余,拿着帕子聚在一起谈论,被郭逾涧等人撞见,实属巧合。

林广深和时季鸿打听得来的结果也差不多,突然出现字迹的绢帕都是从行商手里卖出来的,但并不是所有从行商那里买的素底帕子都显出了字迹,他们想办法收了几片回来,有有字的,也有没字的,都一起交给了邱至澜。

“你施的这个法术,无论隔多远都能奏效么?”

这次往紫浮宗去,邱至澜直接祭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邀请华令宇上来同行,没有再乘坐他的画舫。这个法器外观像是一只大鹏鸟,里面除了中心宽敞的大厅,还分了很多个单独房间,方便长途飞行各人休息,也方便了邱雁君和时季鸿说悄悄话。

邱雁君听了时季鸿的问话,眨了眨眼:“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嗯,归雁城那边传讯过来了,说是也有帕子流过去,本来已经平息的范末语断袖之事,又议论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吧?范锡弢找了替罪羊,顶你的名认了散播流言的罪,刚把范末语断袖这事儿遮掩过去,你这第二篇就又来了。”

邱雁君得意的一笑:“这么说来,我这一巴掌抽的是稳准狠啊!”

时季鸿也笑了笑:“是啊,范锡弢心里肯定恨死你了。哦,对,还有陆致领。据华令宇的消息,陆致领那位本来淡泊名利的小师叔突然出关,与那个残废的师兄一起质问陆致领跟何沁瑶到底有没有做过违背伦常之事,还有何家的家奴和族人也闹了起来,陆致领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可不能怪我,我们在毕朗峰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昙星宗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别有用心的人特意到我跟前透露各种消息?还有何家那几个家奴突然蹦跶出来,我也没想到啊!还是他自己平时立身不正,处事不公,活该。”

时季鸿没有继续评判陆致领,而是把话题转回了绢帕上,“你那个蚕丝绢帛,只有你自己写字才行吗?如果买了绢帕的人,也在上面写字,不会让其他绢帕上现出字迹吗?”

看着这个在绢帕上写字骂她是黑心兔子、后来还又加了谎话精称号的义弟,邱雁君咬了咬后槽牙,一脸狰狞的说:“不会。只有我才可以,别人写上去了,只有他自己那个绢帕上有,而我写字以后,会把他写的字覆盖掉。”

她上次看到时季鸿画的兔子之后,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她新闻传播事业的一个bug,特意去翻了百科全书,用空间里的灵草制成一种药水,将蚕丝在药水中浸泡过后,就只有她特制的墨水才能实现复写效果了——当然,没浸过就被时季鸿顺走的那一片不在其中,但是邱雁君是不会告诉他的,万一能因此发现什么秘密呢?

“为什么叫肖彤?八卦报是什么意思?跟八卦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就是包罗万象的意思,你看,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万物都在此中。”邱雁君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报,就是告诉大家。肖彤嘛,就是随便取的化名咯。”

时季鸿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说:“是么?”

邱雁君很肯定的点点头,然后问:“华令宇有什么动静吗?”她这几天一直装作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去见人,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华令宇了。

“他一直陪着你爹说话。奇怪的是,华令宇并没有落井下石,说些‘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之类的话,而是特意提及昙星宗的不太平,看起来,他跟陆致领倒有几分真交情。”

“有真交情,他还当面插刀?”邱雁君不太理解,“我看陆致领都快忍不了他了。”

时季鸿道:“所以我说,他是个被宠坏的天之骄子,完全不看别人眼色,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邱雁君无语,时季鸿又说:“你爹叫我来劝劝你,不要再闷着了,明天应该会到蔡阳城,打算停留半日,让我们陪你下去放放风。”

“哦。”邱雁君对于这样的放风并不是很感兴趣,“那你跟他说,我想要个易容的面具把脸挡上。哎,对了,你说那天晚上他不在房里,到底在昙星宗探出什么来了没有?昙星宗有没有丢东西?”

时季鸿神情奇特的看向邱雁君:“你这是把你爹看成贼了?”

“呸!什么我把我爹看成贼,明明是你暗示的!”

“少来,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事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邱雁君斜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说:“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你明明是我爹的义子,又不是弟子,为什么管我们兄弟姐妹叫师兄师姐?广深哥和小郭就直接叫我五妹五姐的。而且我爹好像也奇怪的没有纠正你。”

时季鸿站起身来,理了理长袍,跟完全没听见似的说:“没事我先走了,到蔡阳城再叫你。”

邱雁君:“……”

第二天到蔡阳城,时季鸿来敲门,先递给她一个小包袱,“面具,自己会戴吗?”

邱雁君接过来,没回答就把门关上了,自己照镜子贴了一下,再打开门时,就变成一个面目平平无奇的女子了。为了配合这张脸,她还特意换了一身朴素衣裙,头发也只随便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支银簪。

时季鸿打量了她一下,点评道:“手和脖子太白了,还有耳朵,那包袱里有脂粉,你擦点深色的掩一掩。”

啊,对!光贴脸不行,肤色也得处理一下,她赶紧转身回去,找到一盒和脸上面具差不多颜色的粉,在脖子和手上都扑了扑。

时季鸿跟进来,看她乱擦一气,忍不住按住她的手,自己抽了绢帕出来,沾了脂粉帮她擦了擦耳后,又将脖子上的粉涂匀。

邱雁君觉得有点异样,忍不住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不算女人啊?”

“啊?”时季鸿被问的一愣,从镜子里看邱雁君,“什么?”

邱雁君指指他按在自己肩膀的左手,又指指正抬起她下巴,沿着颈线涂抹脂粉的右手,“或者,其实你也是个女人?”

时季鸿立刻松开手,把沾了脂粉的绢帕往她手里一丢,没好气道:“那你自己来!”

邱雁君拿起绢帕展开看了一眼:“咦?这不是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个呀,哪来的?”一边问一边仔细涂抹了一遍脖子。

“地上捡的。”

邱雁君:“……”嫌弃的把绢帕丢回去,又瞪了时季鸿一眼,才转身开门出去,到外面与已经等在厅中的华令宇、林广深等人汇合。

大家都知道她要乔装,也知道原因,看见她出来就都没有露出异样,反而纷纷问候,下了法器之后,更是前呼后拥、殷勤备至,好像只要她肯笑一笑,就是把蔡阳城搬空也在所不惜一样。

邱雁君不得不承认,做玛丽苏女主的感觉真特么太好了!要不是有个那样的爹,她真想就这么玛丽苏下去,永远不醒来啊!

华令宇一直留心,看到美人眼中终于露出喜悦之色,也松了口气,他对蔡阳城很熟悉,一路带着绛云岛众人找好吃好玩的所在,招呼得极是周到。

时季鸿则从进城就没靠前,始终落在最后,随意闲逛的样子,彷佛和这帮人不认识似的。郭逾涧与他年纪相仿,看他落在后面,邱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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