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残阳、红霞。
谷四面寂静无声,柳惜年却仿佛能够听到天边战鼓的声音,他对叶烟嫣说的话恍若未闻,只是茫然地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柳大人?”
“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已经足够,回去回禀圣上,两个月内,我会带赖小幸回去见他。”
柳惜年的颊上恢复了阴柔邪气神色。
“那么,冷如夜呢?”
“没人能动的了现在的之主,不过,只要有赖小幸在的地方,就必然不会少了冷如夜。你可以在京都慢慢做好迎接他们二位的准备,不过,不该插手的事,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明白了。”
叶烟嫣抬眼看了看柳惜年方才看过的那片天空,却看不出有任何的奇妙之处。她很好奇,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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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小幸静静地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冷如夜,她终于有机会好好看这个男人一眼。
他和越空池不一样,绝非善类,甚至可以说他完全就是一个恶人,他和高阳无泪也不一样,他执着于他想要的东西,总是难以自拔。
可是他却地爱着自己,因为她是曼珠的转世,至少他是这样相信的。
他已经是个成年的男子,身上却散发着固执的少年气质。
夜幕降临,有人提着灯笼来寻冷如夜。
“谷主,夜深了,您还没用过晚饭。”
冷如夜仿佛突然才回过神来,将一只脚早已失去了知觉的赖小幸从废墟里拖了出来。
赖小幸他的肩上,发现自己是真的变得很大一只了,她挂在他的身上,几乎可以覆盖他整个瘦弱的肩膀。
赖小幸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那只还能动的腿一晃一晃的,就差没有哼小曲儿了。
冷如夜僵硬地停下脚步,她的小手已经放肆地伸进了自己的衣裳里面,不知轻重地着自己的锁骨。
“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是个半人不鬼的怪物么,怎么,现在你不嫌弃我了?不怕我身上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冷如夜阴阳怪气的问句一连串地抛来。
“夜都这样深了,怎么算是方才说的,那是我很久很久以前说过的话,我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以其人之幼稚,还治其人之身。
赖小幸颇为得意。
夜风微寒,冷如夜顿了一顿,还是加快了脚步。
“真的,天竟然都这样黑了。”
赖小幸把手抽了回来,脑袋在他的肩上磨蹭两下,她的家,到底还是变了。
冷如夜的肩上一片,起初有些滚烫,慢慢地变凉了。他手上用着力,抓得赖小幸直喊腿疼。
“痛死了。”
“你活该。”
“你也是。”
活该你白费那么多功夫,还是不能让我讨厌你,没用的白痴、蠢货,还害她多流了眼泪。
冷如夜只是装作听不懂,赖小幸只是感觉腿愈来愈疼了,他也忒用力了。
城的灯火渐渐都开始熄灭了。
上药、吃饭、睡觉,一气呵成。
冷如夜捧着她的腿,仔细擦干净了,敷上草药,一圈一圈地缠上绷带。赖小幸一脸yín笑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小腿上摸来摸去。
吃饭的时候,赖小幸看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一度以为冷如夜要喂自己吃饭,不过他只顾自己狼吞虎咽,看也不看她一眼。
原来城的厨娘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话说,冷如夜这样风卷残云的吃相,看上去却并不粗鲁,反而有些可爱。以前,舅舅吃饭的时候,总是嚼得很慢,神情呆滞,仿佛菜品并不合他的胃口,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吃得很香。
怎么说呢?
看着很下饭。
赖小幸吃的肚皮圆滚滚。
冷如夜把她抱到床边坐着,她感受着他极近的体温,吐露的呼吸声,他们靠的极近,赖小幸一度又以为他就要亲上来了,可是他一放下她就走出了房间。
赖小幸等有人进来收拾了碗筷,准备躺下的时候,冷如夜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她不禁尴尬地扶起了额头,她都忘了,她现在还满脸是泥。所以这个人就看着她沾着满脸的泥巴兴致盎然地吃着饭,还什么都不说?
赖小幸悄悄嘟了嘟嘴,扬起脸享受着他的伺候,应该说,是舒服得拿脸蛋去蹭毛巾。
冷如夜给她仔细擦过脸,又拿了帕子给她擤了鼻涕。
赖小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啪嗒啪嗒”地走出去,从焰都到谷,他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赖小幸坐着坐着,打了一个哈欠。她虚虚地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凌乱的思绪,汹涌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仿佛已经跨越了半辈子。
“吱呀!”
房门再次被打开了,还是冷如夜。
他的手上换了一盆新的干净的水。赖小幸摸摸自己的脸,她这是有多脏?要洗多少遍才够?
“我已经困了。”
她嘴上弱弱地反抗,却已经是完全没有反抗的气力,她真的好累。
烛火快要燃尽,光芒渐渐开始变得微弱。
冷如夜不同颜色的两只眼睛在微暗的烛光下显得柔和起来。
他跪在赖小幸的脚边,开始解她衣裳的带子。
“你干什么?”
赖小幸天然的警觉性一下子上来了,她顿时困意全消。
“你身上脏。”
“别找借口了,。”
赖小幸干笑两声,烛火应声而熄,只有点点月光从窗中倾泻而入。
冷如夜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剥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仿佛只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冷如夜为她擦着背,他的指尖时不时触到她的肌肤,划过她背脊清晰的肌理,顺着脊骨一节节往下,轮廓分明,丝滑细腻,有轻微汗水的味道。
他的指尖并不如赖小幸想象的那样,包含着热度,反而十分冰冷,令她瑟瑟发抖。
“这样,我感觉,我又从世界的身边,回到了你的身边。”
他趁着月光,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给她换上,给她盖上被子的时候,被她轻轻地拉住了袖子。
“为什么?”
她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