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最近被搞得焦头烂额。
家里丈夫仕途不顺, 儿子不省心,工作上遭受打击,倒是竞争对手步步高升。
如今在后勤坐着冷板凳, 看着一个个刚进来, 年轻貌美的面孔就一肚子气。
让她跟一群生瓜蛋子共事!
“姐,西边厕所今天没人打扫, 主任让你明天重新安排个人过去。”
“姐,仓库那边的东西要整理, 你闲着也是闲着, 下午能说是好吧。”
“姨, 我毕业刚分来的。”
叫姐还能忍, 一句姨给陆夫人气炸了。
当天下班回家,直奔库房, 找出别人送的那根老山参,打算一会晚饭前去拜访一下人事。
她必须换个职位。
拎起东西刚收拾好要离开,电话响起来。
陆夫人接起, “哪位?”
“没去报道!”
“那人现在在哪里?”
老师也是来找人的。
他气死了, 一个走后门来的还这么嚣张,开学一周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开学后迟迟没来报道,名额不可能一直留着, 会顺延由下一名次顶上。”
陆夫人去走礼的心情没了,花了两天功夫才拿到陆让的最新消息。
人考去省城了。
辛甜也没去工作, 同样考上隔壁省大的研究生。
最糟糕的, 俩人还领证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陆夫人眼前一片漆黑, 摔倒在椅子上。
再回神才发现, 自家开始频频出事的时间, 正好是她安排陆让和辛甜的节骨眼上。
可他们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
陆夫人知晓时, 刚从车间回来的辛继荣也得到了消息。
“陆景舜升职基本没戏,这几年位置也动不了,他媳妇那再使使劲能给开除,倒是陆长明发展还行,跟赵家的小子合伙做二道贩子,经营的还不错,听说最近计划着去津市采买废钢,办公地租了片垃圾场。”地老三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他乐呵着说:“齐四儿跟他爹一样损,最近一个劲的在撮合陆长明和向家结亲,知道不,他成天找借口望你二闺女身边凑,连赵家那闺女的面都不给,你得注意了。”
辛继荣一头黑线,磨了磨牙,“知道了。”
“四,见一面吧。”
辛继荣直接挂了电话,想到陆家人买票的举动,回头看媳妇。
“这两天厂里忙,你要是无聊去看看小闺女?开学好几天俩人在那陌生地方,肯定不适应。”
林雪柔挑眉,“好啊,我去住几天。”
辛继荣:“我给你买票……你要不要找时间去把驾照学了?”
林雪柔对车没兴趣,她还是喜欢马。
“算了,我又不打算买车。”自行车够用了。
辛继荣也没硬让去,找秘书定了车票后,让司机开车把人送去车站,看着已经清得差不多的厂子,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
林雪柔在路上,辛甜入学一周,正式定下了未来学习方向。
入学后,辛甜也不叫教授,改口开始叫老师。
郑老师定了三个方向,一是英语语言文学,二是师范类英语教育,三是翻译。
见到老师的当天,才知道除去她和另一个考上的男同学,还有一个本校保研的,据说特别招老师喜欢。
一周的时间,老师让自己选。
保研的谢仁第二天就定了文学,考上的钱昆则在纠结,到底是未来当个老师教英语赚钱更多一点,还是做翻译赚得更多一点。
钱昆问到了辛甜这,照着年龄喊她学妹,“你决定好了吗?”
辛甜说:“老师说教育局未来有计划全国普及英语,做老师旱涝保收,还有寒暑假,稳定。”
钱昆犹豫,“稳是稳,可真要当老师,专科足够,考研回去就为当个老师?”
辛甜:“翻译的话,老师说分好几种呢,书面翻译,同声传译,是纸媒还是广电,进外交部或者口岸贸易现在兴起,也很却翻译人才,就是要国内国外走。”
这么一数,选择还挺大我。
钱昆也有点激动,“其实我挺想出国的,可惜没名额。”
如今出国,名额卡得紧。
钱昆回神,“不对,我是问你呢。”
辛甜仔细想想,说:“我都可以。”
钱昆:“……”j??
白说。
再抬头,看到了谢仁抱着东西出来,阴阳怪气道,“咱们这些寒门子弟就是不如家庭好的,做什么都有人兜底。”
辛甜听着都酸,“学长,学术类赚钱难。”
钱昆:“……那还是算了。”
他要赚钱的。
谢仁对两人的言语无动于衷,只同钱昆说老师叫他,便转身离开,留辛甜一个人在原地等着。
老师就带他们三个学生,其实课程很松散。
她低头理着课程表,是大学德语和法语的课程安排,虽然选了英语,可另外两门她也没打算丢掉。
基础姐姐给她打的还算牢靠,她就想着去蹭一蹭大三大四的课程。
就是要办理借读证,需要导师签字。
捏着笔划拉两下,钱昆出来喊她了。
“快进去吧。”
眉开眼笑的,是得到答案了?
辛甜进去,顺手将课表揣进口袋里,连带着申请借读证的表格一起。
郑老师的办公室是单人的,打开门就看到老师抱着保温杯在吹。
恩,某些程度上,无论男女上了年纪都爱泡枸杞。
辛甜乖乖站在桌旁,“老师。”
郑燕笑容温柔,“坐,刚开学还好吗?”
辛甜实话实说,“有点空。”
毕竟三个学生,导师是没固定像大学那样,一节节上课的。
郑燕愣了下,第一次见直接说的,“我上课时间不固定,会不会不习惯。”
是有点,但是自由是真自由。
郑燕寒暄两句,突然问,“听说你问其他外语课的同学要了课表?”
辛甜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大学期间,跟着学了一些德语和法语。”
郑燕惊喜,临时抽查了一番辛甜德法的口语。
四年沉淀,如今的辛甜再不是当年鹏城街头,同外国友人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模样了。
撇开个别语义错误,日常交流没任何问题。
郑燕忽然起了心思,“翻译如何?”
辛甜点头,觉得没问题。
“三门,我替你引荐德法日常课的老师,你去多听听。”
“那算期末成绩吗?”
“还是英语为主。”
“那没问题。”
辛甜想着,把申请表拿出来趁机让老师签字。
郑燕看着轻笑出声,大手一挥把字签上,再给了其他上课时间。
“辛甜,开学前闹的那么一出,你算是在外语学院各科老师的心里出名了。”
辛甜懂,因为出名了所以不能掉链子。
不然人家一问起来,成绩都没办法拿出手,丢人还是丢自己的人。
唉。
辛甜抱着作业,慢慢悠悠地晃出办公楼。
叮铃——
清脆的响铃声,辛甜抬起头就看到陆让骑车停在面前。
陆让说:“妈今天打电话,书下午的车到站,你下午有课吗?”
辛甜:“没有!我能去接车,妈妈有说能留几天吗?”
陆让:“应该要住一段时间,去车站前先回家一趟。”
辛甜:“回家和车站不是一条路,绕远了。”
陆让轻咳,“妈来,你打算让她住在哪里?”
辛甜:“住家……”
想到一早着急出门,她屋里头乱七八糟的情况,小脸通红,揪着陆让的衣服跳上后座。
“回去回去,快回去!”
自行车载着人离开,一楼走出来俩人。
陆让和辛甜回头,就能认出来前面领头的那个,曾经拎着东西在家门口向她道歉。
许昌凡盯着俩人悠哉的背影,眼通红。
他没考上研究生,又不满意学校分配的单位,索性拒绝后再努力一年,父亲捐款重新办了大四的走读证。
身边的小个子,是来学校找他的表弟,房立农。
“表哥,刚刚那女的是你同学吗?好漂亮,是不是……”
“别胡说八道,你不认识她也听过,就外语学院考上研究生的女同学。”
“抢你位置的那个!听说舅舅还死活要让你去道歉!”
“……”
行了,他道歉这事不用重复。
房立农不干,“表哥,你是咱家唯一供出来的大学生,祖坟冒青烟才得的一个,被个丫头片子挡了路,要不要我找人教训一下。”
“不要,我道歉之后,这几天酒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别再闹事。”
“这和酒店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不干什么,她不是考上了研究生,那学以致用嘛,表哥,是这成语不?”
“……是。”
“好嘞,等我安排。”
……
另一边。
辛甜回家收拾了房间,纠结了下决定还是跟妈妈实话实说。
把自己床铺重新换上干净的,让妈妈住她这。
她去蹭陆让的暖被窝。
陆让还以为她会瞒着,分着她的发丝说:“五月办酒是不是有点远?我们再提前点。”
辛甜问,“都定好了!”
再说,往前有什么好日子。
妇女节,愚人节,还是清明节?
哪个都不对劲。
正说着,捏着床头小盒子要塞回抽屉,才发现空了,直接丢垃圾桶内。
辛甜说:“正好没了,妈妈来的时候你收敛点。”
陆让想说他可以再去医院买。
辛甜看出他的想法,拉着耳朵说:“妈妈耳朵可好了。”
陆让垂着脑袋,委屈地拉着小手,“那趁着人还没到……”
“不行,还要去车站,几点的车到?”
“三点多,时间够的。”
“可我刚收拾好的床,而且没套了。”
陆让叹息,闷在她颈窝处,细细咬着。
力道不重痒痒的,辛甜推开他,“我饿了,先去吃饭,然后去接妈妈。”
外面吃的饭,到车站时还早,辛甜找了个座位休息,拉着陆让说学校的事。
“钱昆可烦谢仁,你都无法想象,开学一周了,他们两个除了传老师的话,其他一句话都没说话。”???
“老师建议我学翻译,给我解读签字了,对比你的课表我好闲哦。”
“我在想,要不要学你也去接点翻译赚外快,不缺钱,但是想挣钱。”
正说着,一行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白皮大眼鹰钩鼻,独独黑色的眼眸和周围人一样,但是张嘴叽里咕噜的外国话,让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看一眼。
辛甜也被吸引了,上下打量一眼,靠着陆让说悄悄话。
“你看,外国人。”
陆让扫一眼,“假的。”
辛甜兴奋,“我也觉得,说的英语都带着吴语的尾调,你猜他们在干嘛?”
陆让不太想知道,但是在第六次那一行人的眼神看过来时,觉得是冲他们来的
嘴上却说:“可能是在演戏。”
辛甜:“别欺负我不懂,附近都没拍摄的人,哎?陈叔叔说,等《西游记》剧组来的时候介绍我去演个配角,你觉得我演蜘蛛精怎么样,肚脐眼里噗噗吐丝的那种。”
陆让:“……想噗噗蟒蛇精更好。”
辛甜一愣,回忆着原著里头哪个蟒蛇精,脑子里想起来那描述:本是一条大红蟒,两只眼睛像灯笼,吞吃人畜不吐骨头……
辛甜浑身一抖,“什么呀!你才像灯笼。”
陆让:“?”
怎么又跟灯笼扯上关系了。
蟒蛇噗噗吐舌头,不一样的声?
好在只是转移老婆注意力,谁知道对方厚脸皮,搞了起来。
陆让一直分神盯着那几个人,就看到对方说话时,隔壁端着茶叶蛋的热锅走过来,脚下一绊,整个锅就要往他们这撒过来。
这一锅落下来,就算是现在天冷人穿得厚,也得烫到。
陆让抱着小妻子避开,同时看到那假外国人主动迎上去,拉着小贩的胳膊转移方向,热汤最终撒在地上,如果陆让坐着,只有脚上会撒到点。
倒是救人的人,身前沾染了些。
西装单薄,热汤刚刚还冒着烟,撒身上很快就变得冷冰冰,连带着黄褐色的茶叶粘在外套上,十分狼狈。
对方又操着一口方言外语说:“你们没有烫到吧。”
辛甜扶着陆让,看着对方。
围观的人吓一跳,指责小贩。
“怎么弄的,这一锅要是洒在人身上不得烫层皮。”
“这么大的路,眼睛往哪看呢。”
“还有孩子,可得注意点啊。”
“你呢,烫到没,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外国人:“你们在说什么?”
“这说的啥呀,咱们也听不懂。”
外国人:“有人会说外语吗?”眼神最后落辛甜身上。
辛甜龇牙,“说啥呢?”
外国人:“……朋友!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辛甜看陆让,“他估计烫的好严重,都秃噜舌头了。”
陆让:“这人多了,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情,往里走走去等妈。”
辛甜点头,俩人就往外围走出去。
外国人:“???”
这和给的资料不一样啊!
……
天气晴朗,火车按时到地方。
辛甜接到人后,挽上胳膊就再没松开过。
“妈妈,我好想你,我还是第一次跟你分开这么久呢。”
林雪柔瞧着小脸红扑扑的,人也没瘦,就知道两人肚子生活还不错。
陆让跟在旁边,“妈,让甜甜带你坐公交车回去,我骑车顺路去菜市场,您有什么想吃的?”
林雪柔摆手,“你看着办。”
顺着人群往外走,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大高个堵着门,浑身茶叶蛋的味道,惹得林雪柔都人不住多看几眼。
“这是干嘛呢?”
辛甜:“不认识,走,妈妈我们快回家,这次你来要多住几天。”
听到的外国人:哈喽,半小时前咱们刚见过,ok?
半下午,公交车上人不多,辛甜开心地跟妈妈说着新学校的事情,说她和陆让决定把食堂的菜色全都尝试一遍。
最近天冷,都是陆让往省大跑。
她决定等天热热,四月份的时候她过去找人。
说陆让学校的辩论社邀请他,他拒绝了,因为刚入校的时候被飞车党抢了书包,里头除了书还有几块钱的饭钱,辩论社拿这个当议题。
陆让嫌烦,不耐烦当当事人,自己拉着大学新生成立了个社会弱者保护中心,意在普法。
给群众普法,也给新生树立个意识。
如今法律这一门,不少都是调剂来的学生,对学习这一门未来的就业方向有担忧。
辛甜跟妈妈说,她也想做点什么,只是具体什么还没想好。
没具体说上,到家了。
林雪柔看似随意,心里头悄悄打量环境。
两个小的都爱干净,卫生没什么担心的,就是阳台上衣服混着晒,洗漱用品也凑在一块,开门通风的两个卧室,进女儿那屋时,回头还能瞧见对门露出的床角下,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
啧。
林雪柔心里有了数。
趁着陆让没回来,拉着辛甜问,“你还在上学呢,小心怀孕。”
主要她觉得小女儿还小。
辛甜红着脸,“知道呢。”
林雪柔:“正好,有备无患,这个给你。”
她把随身带着的包放在女儿膝盖上。
辛甜低头去开拉链,“这什么?”
林雪柔:“你爸批发的产品。”
打开包后,一个个小盒子堆在一起,辛甜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一!大!包!的!套!
“爸爸是改行了吗?”
“没有,微电机分厂裁撤了生产线,全换成了彩电的生产线,配件直接就能跟鹏城的厂里合作,这些是上海的医附厂生产的卫生用品,在做推销。”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大力推广少生优生。
宁市都开始刷标语了:要想富先修路,生孩子多种树。
辛甜做是做了,可对着妈妈说这个还是很不好意思,起身把装了套的包塞进衣柜最里头,表示最好不要让陆让看到。
因为单纯去医院买,这个是计划物资,有数量限制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随后出现陆让的声音,“我回来了,妈,我买到了牛肉,中午能和西红柿一起炖了。”
“行。”林雪柔应了,起身跟女儿说:“对了,你爸还在限制里头,前段时间被拉去结扎了。”
放下东西刚走到卧室门口的陆让,总有种被提醒的错觉。
辛甜错愕地长大嘴巴。
林雪柔提点,“女性上环并发症多,你爸舍不得我受罪,自己去了。”
屁。
实际上怕的要死。
生怕自己去医院被医生给切了幸福。
当然也是真疼她,上下左右横向竖向对比过男女结扎的影响,自己上战场似的躺手术台上去了。
林雪柔说:“现在每家每户都只允许生一个了。”
陆家这情况,陆景舜可就陆让一个儿子。
陆让无动于衷,不过丈母娘在他面前说这些怪尴尬的,借口要提前处理牛肉,跑了。
辛甜想得倒是多,“那爸爸手术结束要休息多久?”
妈妈没留下照顾?
林雪柔这才说到正事,赶走了陆让,悄悄跟小女儿说了首都陆家,陆景舜老婆估计会来,怕她们使绊子。
“我和你爸都不放心你,来看看能安心。”
辛甜皱眉,“他们好不要脸,都不要……还死缠烂打。”
林雪柔:“这事最终还是看陆让的态度,你醒着神。”
……
辛甜中午抿着炖烂的番茄牛肉时,陆夫人入住了省城大酒店。
她来之前,辞职了。
一想到从小认真培养长大的陆长明,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二道贩子。
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低等的。
到底还是自小宠骄纵了,所以来之前她和陆景舜商量,要不然放弃陆长明算了。
当初会认回他,也是为了陆家的名声挽尊,如今那事都已经成陈年往事,陆让当个弟弟出现也好,也让陆长明清楚,他现在以为的成功,不过是靠着陆家。
至于陆让,有点头疼。
二十多年不在身边,隔着一层。
想着来的时候,有人专门给她出的主意,说是既然分不开两人,那不如一起接受。
陆让现在喜欢辛甜,一起回到陆家,慢慢认清楚自己所处的地位,意识到和辛甜之间的差距不是靠爱情可以弥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还省得破坏她和陆让之间的mǔ_zǐ情。
计划不算是最好的,却是现在目前唯一能用的。
只能这样了。
……
林雪柔的到来,让陆让开始束手束脚。
具体表现在,不能随时随地抱老婆了,相亲老婆时还要观察四周,晚上睡觉……
哦,没得睡,老婆被丈母娘拐走了。
除了这些,其他倒是没什么改变,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
这天中午,陆让骑着自行车来到省大,辛甜就小跑着迎过来。
“陆让我知道要做什么了,你看。”
“什么?”
陆让扶着人,接过来手中的报纸扫一眼,是省城开始大力发展旅游业,共同宣扬历史文化。
游廊花园,假山凉亭,古韵中带着历史的美。
省城打着‘南方颐和园’的名头,打算将这个当做主打。
辛甜点着说:“看,说是以后会有外国游客,我去现场练翻译去,老师说,最开始很多都是来投资考察的外商,可以拓展知识面。”
以前就说有三百六十行呢。
而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发展,翻译也要有针对性。
辛甜觉得这是个锻炼的机会,“我打算报名,以后没课的时候就去带队。”
陆让觉得挺好,“皇家园林年初就已经开放门票,原来是为这个,要不要先去看看?”
辛甜双手打x,“我要真的去带队,以后肯定会经常去,现在去了就没新鲜感。”
陆让捏了捏她鼻子,“不用提前准备?”
辛甜:“……啊哦,兴奋过头,那这个周末,你要去普法吗?”
陆让沉吟两秒,“偶尔一次不去也没什么,还是老婆重要。”
辛甜:“正好妈妈也在!”
陆让:“……”
看出来,他不太重要。
……
打算去,辛甜趁着没课的时候就去准备材料。
学校和景区也有合作,毕竟真接待外商,她们也需要有自己的翻译人员。
那些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很好的储备人才,没准一个喜欢,毕业之后就留下了呢。
景区想的很美。
做起来也是摸索着前进。
辛甜问了递交兼职带队的材料,要学校的盖章,做翻译还要有专业相关的证书证明。
这个辛甜有点发愁,现在旅游业刚起步啊,干什么都好麻烦。
如今学校和景区合作,还有点子以前国企对国企,计划经济的味道。
辛甜觉得耽误时间,回忆着上辈子蓬勃发展的旅游业,写了份企划书。
倒也没装逼的想一把操控旅游行业,她只单单针对了导游证提出了一二三的例举。
比如,景区需要的带队人员,除去对外的翻译人员,还可以拓展一些国内的人员,为此带队人员需要有个证件证明身份,方便景区管理。
如何考取导游证,首先,对内需要考取普通话证书,对外也需要考级,这个就可以由学校来进行考核。
因为学校老师多,设立个考核机制,过了学校发证,景区录取也有限看证件,继保证了双方的合作,也隔绝了双方因为信息缺失,造成什么误会。
一切看证。
每个证件绑定个人户口,有据可查。
写计划书的时候,辛甜无意中瞅见了忙碌的陆让,还添了一丢丢的私心。
考核导游证,还需要熟悉基础法律,避免或更好的解决纠纷。
毕竟,这会还没有旅游政策和法规。
景区录取的附加优势,熟悉景点,历史背景等等。
这期间,穿插着一些未来旅游的规矩,反正怎么看怎么像样。
策划好,第一个观众就是陆让。
“快看看。”
陆让看得认真,一条条像模像样的。
辛甜趴他肩膀上问,“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陆让想了想,“费用,考取导游证收取一部分考试费,用于学校维护考场,甚至学校可以自己另组一个导游社,方便管理和对接景区,按需分配,当然这期间需要景区支付一部分中介费,也是保障导游的收入稳定,个人对个人,被坑了都没地方去找。”
辛甜双眼亮晶晶,“可以哦,景区付钱,学校付人,那我这份计划书就不应该给景区,该上交给学校。”
辛甜站起身,说改就改,至于费用区间,让学校自己去和景区商量。
完善后的计划书,要递出去时辛甜发愁了。
“交给谁啊?”
……
辛甜最终本着就近原则,交给了老师。
毕竟是外语学院的副院长,导游其中的翻译人员也占大头呢。
郑燕翻着计划,“怎么想起来做这么一份计划书?”
辛甜配合着报纸上开放的旅游业,说了想要去锻炼的心思,郑燕一听笑容深了几分。
却反问,“那针对你所提出来的,近一年涌入投资的外商或者来游玩的外国友人比例,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前几年有段时间,政策甚至是一天一变,如今是大开国门欢迎投资,那未来呢?
郑燕想得多。
辛甜不需要想,小说背景依据现实大走向来贴合,未来发展会越来越好,这点毋庸置疑。
“值得。”
她说得斩钉截铁,倒是让郑燕沉思两秒,收下了计划书。
“为了真实性,建议你去调查一下外国友人今年的增长做补充,改好了我会帮你提交给学校。”
“谢谢老师。”
但是去哪调查外国人增长率?
她现在去统计局上班还来得及吗?
话说,统计局调查这个吗?
辛甜纠结了下,抱着书本往外走,抬头就看一个身影狂奔而来。
辛甜认识他,是陆让拉入社会弱者保护中心的第一个新生,白白胖胖的一个男同学,脸上偶尔会发两颗痘痘。
这会满脸是汗,气喘吁吁地张着嘴巴,一时半会无法发声。
辛甜抬手压一压,“慢一点慢一点,是出大事了?”
谷昀点头。
辛甜:“陆让被牵连在其中?”
谷昀连连点头。
想着陆让和谷昀有牵连的就是那个弱者保护中心。
辛甜:“因为保护中心?”
谷昀疯狂点头,这会总算是喘过气来,快速说着:“是前两天接到的一个偷盗案,一个学生收上来一千多的班费丢了。”
辛甜:“边走边说。”???
谷昀:“有人就认为是收班费的那个同学偷了班费,赶上我们支摊子就来问怎么办,陆老大调查后证明了那同学的清白,就是班费没找回来。”
辛甜猜测,“你陆老大是不是说,给真凶一个机会,让他自首把钱放回来?”???
“你怎么知道!陆老大跟你说过了啊?”谷昀意识到偏题,“现在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没人来自首,但是今天钱在陆老大的柜子里找到,就有同学说是收班费的那人和陆老大演戏唱双簧,为了骗班费!”
辛甜:“……你老大可真棒棒,报警了没?”
谷昀:“这报警……现在情况对老大不利啊。”
辛甜:“你学法的?”
谷昀:“对,还是大一新生。”j??
辛甜:“学法,首先看的不就是证据吗?”
谷昀不理解,辛甜也没时间去说,小跑着去到陆让在他学校摆的小摊前,围了不少人。
有个尖锐的嗓音说:“今天这事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让公安来!”
辛甜:“说的没错,报警吧。”
陌生的声音打断众人思绪,刚刚还质问的焦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明艳美女向他走来。
结婚后,辛甜眉眼中多了几分妩媚的风情,加上穿衣打扮都舍得,站在一众人中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焦尺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情不自禁地挺直腰板,摆出自己最帅的姿势。???
她支持他唉!一定是喜欢他。
焦尺像是得到肯定,“陆让,当着同学的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承认和米军勾结骗钱,向我和全体同学道歉,我们可以选择不上报学校和公安,否则闹开了,这件事情你身为罪魁祸首,一个大过是免不了的,那可是要记在档案上一辈子的,同学,你说不对。”
辛甜:“?”
问她?
这人是个傻子吧。
陆让也不爽,焦尺看小妻子的眼神让他不爽到极点。
刚要动步,就听见他小妻子说:“没得说一句话就揭过这么大的事情。”
软软的声音听得焦尺心头痒痒的,这么护着他,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同学,看样子像是学姐。
他唱红脸,“同学,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只是看在他一个学法的学生却手脚不干净……”
“你说谁手脚不干净呢。”
“啊?就是他。”
“你有证据吗?证明他手脚不干净,人证物证总要有一个能拿出来。”
“那钱是在他包里找到的,这还不算是证据。”
焦尺隐隐觉得哪不对。
辛甜说:“据我了解,你们前天丢失的班费,当天有同学来找陆让,当天就证明了清白,陆让要给真凶一个机会,隔天在他包里发现了钱?那么多时间,他藏哪不好,就藏在包里,他是多笨蛋。”
“那你怎么解释钱在他包里!谁知道前天是不是两个人合起伙来共同演戏,当天的情况只能证明一个人没办法偷走班费,要是有人里应外合呢。”
“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转交公安,反正给凶手的机会,对方也不要。”
这话一出,现场不少人心头一跳,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报的案?”
“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人群闪开一条缝隙,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走进来,看现场情况询问。
陆让没开口,是最开始丢失班费找陆让求助的米军解释了全部过程。
陆让这才递出一千多大团结,用手帕包着,厚厚一叠。
“钱全部在这,警察同志,我能自证清白的。”
“你说。”
“他们说我偷钱,可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过这钱,听说现在有技术可以验证指纹。”
“是,你确定没碰过?”
“确定,因为不是我偷的,从刚刚发现钱开始,我只有现在用手帕拿着的这一会。”
警察通知顺手把手帕也一起接过来。
辛甜问:“如果没有指纹,很大程度上就代表清白了是吗?”
“没错!”
焦尺傻眼了,盯着那钱心有点虚,死死闭上嘴巴。
警察同志说,结果要两天才能出来。
当天晚上,林雪柔说了件事。
陆夫人已经到省城好几天了。
……
结果要第三天能出来。
其实不需要的,如今验证指纹,是想证明陆让的清白。
那如果真凶另有其人,就简单得多。
陆让说给个机会,一开始是炸的。
见到钱后,是真的。
不知道焦尺是激动还是害怕,手指头被钱割伤了,留了血迹。
血迹这东西,干了也能调查的。
比指纹验证早一天出结果,是焦尺的血,和他手指头上的伤口吻合。我
第三天,指纹再次证明陆让清白。
这会,陆让找到焦尺。
“我替你劝说同学撤诉,不立案就不会记录在档案中。”
焦尺不信。
“我们非亲非故,我还冤枉你,你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你也说非亲非故,谁让你陷害我的?我需要你指认,你还是个学生,被人蛊惑还有改正的机会。”
“真的?”
……
陆夫人坐在茶楼,欣赏着斜对面就能看到的大学。
她在等,等陆让入狱,辛甜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现,把人救出来。
人在危险时刻,总是会依赖救命恩人。
更不提,对方还是亲生母亲。
一想到陆让用儒慕的眼神望着她,心头便愉悦几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去警局了。
拎着包,陆夫人走到路边去等车,道路两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瞧见不远处的三轮,伸出手。
下一秒,叮铃一声响,胳膊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大力带着往前拉扯,情急之下松开手,踉跄着站稳。
她的包被一起自行车的小混混给抢走了!
“站住!”
还没等追上去,后头又叮铃响一声。
耳朵被拉住,连带着脖子上戴的项链,一同被抢走。
陆夫人跌坐在地上,耳垂被撕裂出一个大口子,扯得半张脸的神经跟着疼,伤口哗哗流血浸红了肩头。
旁边的人看到,这才回神尖叫出声。
“啊!”
“抢劫了。”
“好多血,快送医院。”
陆夫人浑身颤抖着,被路人扶起身,摔到的膝盖在疼,妞到的腰也在疼,最疼的还是耳朵。
摸一下,满手粘腻的鲜血。
两眼一翻,晕倒在街头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