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 是徐诗文的司机。
见她晕倒,第一时间就将人抱起来朝车上走。
学校保安也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疯子呢, 疯子在哪?”
受上次事件的影响, 来的全部人都严阵以待。
有围观群众指着路边小车,“疯子被人救走了!”
辛甜冷着脸站起身, 挡住那人伸出的手指,“同学, 话不要乱说, 我阿姨明明是在救我的过程中被人打伤, 现在急需去医院。”
“那不是你哥嫂吗?明明……”
很多同学, 其实没怎么注意到辛甜被人抓走。
反倒是徐诗文那一嗓子,才让周遭的人注意到, 紧接着看到的,也是她单方面殴打两人的画面。
辛甜严肃纠正,“我阿姨是为了保护我, 是这两个人想劫持我。”
辛蜜点头, “对!我亲眼看见,我哥哥年前入伍,根本不在这。”
林德华才不是哥。
同学一听是自己误会了, 红着脸说抱歉。
辛甜算是学校的名人。
上次出事就有她帮忙,刚刚也是看到她哥嫂被打, 以为……js?
辛甜强调了徐阿姨只是担心她着急。
回想起刚刚, 好像女人也只是针对装辛甜哥嫂的两个人, 在场人立马全信了。?s?
保安当即抓住林德华两人, 带入学校。
辛甜没忘记路边三轮, “保安叔叔, 他们是同伙,刚刚这两人就是想把我抓上这个三轮。”
骑三轮的想跑,被围观的同学直接堵住了路,还有大胆地上前按住车头。
“跑!看你往哪跑!”
……
宽阔安静的病房内,白炽灯驱散一室黑暗。
十五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明亮皎洁。
徐诗文坐在病床边,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出去,握住她满是针眼的小手,滚烫滚烫的。
医生说,她的若若病情又恶化了。
连续四五天高烧不退,无法进食。
徐诗文撑着笑说:“等你病好了,妈妈带你去最高的电视发射塔上看月亮,可近了。”
向若声音嘶哑,“真的吗?”
徐诗文点头,“当然,到时候带着爸爸一起,就穿奶奶给你买的那件红裙子,你不是最喜欢了嘛。”
向若神色向往地又看向窗外,忽然说:“妈妈,我想吃苹果。”
“真的!”徐诗文又惊又喜,她已经许久没听到女儿说想吃什么。
扭头一看,果盘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苹果。
“妈妈现在就让人去买。”
“想吃妈妈挑的,别人挑的都不如妈妈选的甜。”
徐诗文一颗心酸胀,“那妈妈喊护士阿姨来陪你,妈妈很快回来。”
她喊来了护士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向若又看了月亮一眼,喊了护士阿姨,“吃药。”
护士长安抚道,“吃点东西再吃药,好不好?”
向若乖巧地点头,“一会让妈妈喂。”
她记得,因为这几天高烧她睡不着,医生配了少量的安眠药。
向若被扶着坐起来,乖乖地将药盒攥在手中,又问护士长阿姨要了杯水,先凉在那,等待妈妈回来。
徐诗文动作很快,拎着两三个红苹果回到病房,没忘记买水果刀。
见她回来,护士长叮嘱了药的事,才转身离开病房。
若若笑着说:“妈妈,要吃小兔子形状的。”
她看着有求必应的妈妈出去,找到半粒安眠药丢进水杯里,晃啊晃啊。
药片消融很慢,妈妈却已经回来。
她也不嫌烫,握住水杯看着妈妈坐在床边小水果,一刀、两刀,拼出个小兔子来。
“妈妈好厉害。”
她忍着恶心,反复在嘴巴里咀嚼着,怎么也咽不下去,知道瞧见水杯里的药片已经看不见。
“妈妈喝水。”
徐诗文摇摇头,“你喝。”
向若坚持,水杯最后还是被递到她手里,徐诗文买苹果是跑着去的,口干舌燥的情况下,便喝了几口。
这顿,女儿只吃了三片苹果,便摇头拒绝。?s?
她收好水果刀,就看到女儿主动乖乖吃下药。
兴许熬太久,她整个人都透着困倦,连着两个哈欠,最后撑不住靠着病床睡下。
别睡!
不要睡!
千万不能……
……
徐诗文挣扎着睁开眼,雪白的房顶一片刺眼。
她慌乱中起身,抬眼看到丈夫立马抓紧他,“女儿没事吧,她……”
向正庭双手撑着她肩,以为她问的是辛甜,扭头朝门口示意,“你看,人在那呢。”
辛甜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与小脸不符的严肃,正在跟警察交涉。
徐诗文下意识摇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问你若若呢!”
刹那间,徐诗文脑海一片抽痛,曾经刻意忘记的画面一股脑地塞回脑海中。
年轻女孩子被两个人抓着往前走。
模糊中,看到病床被一群医生推进急救室。
年轻女孩和人打起来。
病房里,空荡荡的床上再没有一个躺着的小人。
年轻女孩子眉目灿烂地喊她阿姨。
恍惚间,远在天边的声音被不断扩大,有人在叫她妈妈。
……
“对方坚持说是你哥嫂,只是来接你放学。”
病房门口,警察同志平静地叙述。
辛甜皱着小鼻子,“我今年有不是六岁,一同上学的还有姐姐呢。”
警察也觉得无奈,“目前没证据,学校那边也不打算追究,你……”
“我是要追究的,我怕下次在人少的地方,他们直接把我拐卖掉。”
“……”
警察同志收到当事人的意愿,表示会继续跟进,目前放人是不可能的。
正说呢,病房里头传来动静,辛甜当即告别警察同志。
“徐阿姨,你头还很疼吗?”
病床上,双手抱头蜷缩在一块的人缓缓抬头,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被汗水打湿,细眉之下是双清明透亮的眼睛。
辛甜见此,扭头去拧了毛巾,盆里兑了热水,调了适中的温度,拧干后伸出手,徐阿姨怯生生地躲开,而后将头迈进丈夫怀里。
辛甜愣住。
向正庭也奇怪,主动接过毛巾,“我来吧,她可能见你被带走,吓坏了。”
“是我连累徐阿姨病发,对不起……”
“好孩子,你道什么歉。”向正庭放缓声音,“你也是受害者,是不是有被吓到了。”
辛甜摇头,“其实还好。”
“叔叔听说,那两个人自称是你哥嫂?我记得你哥哥成了一位海军新兵才对。”
对警察能直言不认识,对熟人辛甜就没那么理直气壮。
她也不想骗对她好的叔叔阿姨。
“是我外婆家的表哥,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双方有段日子没联系了。”
向正庭略思索,“那叔叔来调查这件事,好不好?”
辛甜迟疑。
向正庭说:“你阿姨坚持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病情,被他们这一吓……这笔账我不会算了,你们之间有亲戚关系,肯定也不方便出面,所以交给叔叔好吗?”
辛甜担心妈妈那一关过不去。
毕竟……
“那就麻烦向先生。”林雪柔冷着脸,连带说话声音都带着寒气。
辛甜回头,“妈妈!”姐姐走在妈妈后面。
林雪柔见小女儿安然无恙,一路上悬着的心才算安稳落地。
她轻轻把人抱在怀里,同向正庭说:“不过辛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
林雪柔没回娘家。
她直接找上了在电机厂上班的舅舅家。
林母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靠着县里户口的舅舅撑腰才底气十足。
也巧,林雪柔人到时,林母也在,隔着院门都能听到她正求着林舅舅救救大孙子。
“派出所那哪是人去的地方,被别人知道德华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呦。”
“你自己作孽,当初就让你不要干这事。”
“只要你救他,我让他给你端屎端尿。”
“不可能,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话烂死在嘴巴里别往外说,不让人拿到把柄就没事。”
林雪柔听到这,一把推开院门,手里林的是林家理发店的招牌,她刚从店里摘下来的,如今直接扔在地上。
“舅舅,选一个吧,是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还是拼尽家财帮她救林德华。”
林舅舅脑子轰一下,双耳嗡鸣,结巴道,“雪柔,你怎么来了。”
林雪柔看着舅舅变脸,强撑着维持笑容,肯定是知道什么,又在火上添了把油,舅舅也不叫了。
“别觉得我是在吓唬你,林德华动手当场打伤护着我女儿的徐同志,人如今还在住院呢,等回过神……”
“徐……哪个徐!”
林雪柔让他自己想。
林母察觉不对,“你别听她忽悠,她一个电机厂的临时工能认识什么人。”
“你放开!”林舅舅在电机厂,知道的内情自然多。
这外甥女的女儿救了厂长的亲姑姑。
林舅舅当场卖了队友,“雪柔,这事我本身就不同意的,是你妈,初二去找你那天,在你家门口遇见个问甜甜婚事的,她一听人家出三百彩礼,就替你答应下来!”
“你胡说!”林母眼神闪躲。
林舅舅怒不可遏,“那你说,过年你还上门来借钱,这么短时间内,你哪来的钱给德华在生产队摆酒席。”
林母动了动嘴,林舅舅趁机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她还说,她点头说甜甜生日是六一年清明对方就信,十足的大傻子。”
林雪柔冷着脸,小女儿的生日她记得很清楚,因为是端午那天生的,特别好记。
她盯着林母,“就为了钱?”
林母还想狡辩,“你听我解释……”
林舅舅直接掀了老底,“不止,德华结婚那天,她高兴说了,对方还许诺给德辉找个能干的媳妇。”
作者有话说:
三十九度停电了,一直没等到来电,卡着电脑剩余电量先定时。
希望我能从高温中熬过来。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