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是不是说错了, 是想给辛蜜介绍对象。”
小女儿才多大。
“不行,俩人还在上学,就算是辛蜜现在也不可能相对象。”林雪柔果断回答。
“所以才让你注点意, 人转了好几道才问到我这, 说是提前算过两人八字,天作之合。”
队长媳妇刚听时, 还以为这夫妻俩好没多久,又开始闹幺蛾子, 现在看她这态度, 才松下一口气。
林雪柔脸色不虞, “对方怎么会有甜甜的八字?”
“这就不知道了, 来说一声你心里也有个底,今年也拘着两姐妹少走亲戚, 再着了人的道。”
出生年月这种事,只能是亲戚知道。
辛甜听到这,直接走进屋, “那我今年绝对不自己一个人乱跑。”
说话的两人都吓一跳。
林雪柔看小女儿, “都听见了?最近见到陌生人注意点,大姐,这事你直接拒了。”
“那行, 下次介绍人再来,我多帮你问问对方信息, 你忙, 我先回去了。”
辛甜从姐姐那要来照片, “婶我跟你一块走, 正好去找娇娇。”
到大队长家时, 正撞见何知青在缠着生产队长, 像是被他给缠得厌烦,大队长一甩胳膊摆脱他,沉着脸说:“没名额就是没名额,就算有也轮不到你,回去。”
辛甜许久没见大队长生这么大气,有点怂地躲在队长媳妇身边蹭进院子。
“婶,他们在说什么呀?”
“说知青回城的名额,和平大队今年没分到,这小子不信一直问,也不想想去年刚送走个钱知青,公社今年怎么可能再给名额。”
辛甜听懂了,歪头偷偷看眼外面。
一段时间没见,何知青看起来又瘦很多,本就高的颧骨如今更显凸出,活像个骷髅叉子。
何知青像是察觉有人在看,抬头发现是她脸色立马变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医疗站给生产队记一笔,凭借和平大队今年的产量,怎么可能拿不到回城名额。”
“?”
辛甜觉得,何知青是又犯病了,怎么老爱把错甩给别人。
她学着大队长,“哦,有名额又轮不到你,你着什么急。”
何知青气的额角青筋直跳,攥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辛甜见好就收,扭头钻进偏房,眼不见为净。
“方娇娇,我把照片给你带过来了。”
“快给我看看。”
辛甜进屋,手中的照片就被抢走,这一批照片是放假前拍的,不少背景都是学校。
她顺便问,“相机带来没?正好我爸爸这两天休息。”
方娇娇指着床上的包,“那里头,你自己翻。”
辛甜跳下床,拉开拉链发现里头不止有方娇娇自己的衣服,还有许多大人的,看起来像是赵姨的。
“你今年怎么年前就回来了?”她在角落找到相机,拿起来就看到方娇娇气鼓鼓的像只河豚,“不能问?你当我没说,爸爸今天要忙着炸过年间吃的东西,我们还有半天时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上山拍?”
料峭冬风中,山上还有不少顽强植物绿油油的。
方娇娇放下照片,“没不能说,就我奶奶又催我妈生二胎,有病,现在单位内要求计划生育,她还说我妈妈反正也挣不到钱,不如趁年轻给方家再生个大胖小子,烦死了。”
这两年国家有意执行计划生育,最先开始的便是单位职工,已经明文规定一家只能生一胎。
辛甜撑着下巴,“方叔叔也是职工之一,生二胎也要被撤吧。”
“对!所以这才是最讨厌的,奶奶也知道二胎是不可能有的,就单纯恶心我妈妈,觉得是她年轻时候为了保持身材样貌勾引她儿子故意不生。”
辛甜听她越说越深,拉着她手打断,“嘘,被阿姨听到这话肯定要揍你。”
方娇娇感叹,“真羡慕你没奶奶。”
辛甜:“……你这话被我爸听了更要挨揍,还是别说了,这种事情越想越不开心。”
方娇娇回过神,“没错,走,上山去,你之前不是还说过,陆让做过一张树桌,我要去看。”
……
老牛棚前。
辛甜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有点回不过神。
“怎么变这样了?”
树桌旁的小凳子早不翼而飞,原先整齐的石子,如今也只余几块深嵌在泥土里的,更不说平整桌面上,被不知名钝器划出的各种口子。
方娇娇也吓一跳,绕一圈,“这是有人故意搞的吧,打雷劈上来都弄不出这么多道口。”
这次轮到辛甜生气,老牛棚里听到动静,仅剩的那个人出来看见辛甜,脸上笑容多了点。
“甜甜回来了。”
辛甜抱着相机,声音委屈地问,“汪叔,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王叔看一眼,“一次下工回家就这样了,估计是哪些孩子捣乱弄的。”
“哦。”
辛甜有点闷闷不乐,想了想,举起相机拍了下来。
接下来也没再上山,去生产队找大孩子问。
问女孩子,成天忙着家里活,一问三不知。
问男孩子,笑你两句说不和女的玩,扭头就跑,忒气人了。
直到被拎着条草鱼,打算去辛家送礼的二虎给撞见。
“甜甜,怎么眼圈还红了,谁欺负你了。”
辛甜一跺脚,指着还没跑远的几个小子,“就他们。”
二虎瞅见,“来,帮忙拎着鱼,我去给你出气。”
他撸起袖子,一阵风似地踩着解放鞋追上坠在尾巴的小子,掐着脖子拽回来,凶神恶煞地一通训。
孩子也分鄙视链的。
大孩子不想带小孩子玩,男孩子不想跟女孩子沾。
被抓的都十四五岁,二虎这半年来混出风光,不用下地就能吃饱喝好,让不少孩子想跟着他混,最后挨个被爹妈揪着耳朵拽回家。???
总说得不到的最好,如今二虎一发话,被抓的那男孩子垂着头一脸丧气。
二虎问,“为什么欺负人?”
男孩丢脸地说:“我才不欺负女孩子,是她一直追着问问问。”
二虎扭头,“甜甜想知道什么?”
辛甜把树桌的事说了遍,“我上次回来收拾自留地去看时,还好好的。”
虽然受风雨侵蚀过,可老牛棚还有人,汪叔也喜欢那安静的地方,时不时会帮忙收拾一下。
男孩突然梗起脖子,“那是我接的活,我才不会出卖雇主,你还是想想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吧。”
二虎看他一脸事事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瞧把你能耐的,信不信我找你爸说说,看他不拿鞋底抽你。”
男孩不说话了。
辛甜:“你意思,有人故意让你们去破坏的?”
男孩:“哼!”
二虎上手,“快说。”
男孩:“……知青点的何知青给了我把糖,让我毁了那东西。”
辛甜板起脸,“怎么又是他。”
大头说了,其他顺嘴就秃噜出来。
“他到处说,你一家子害了知青点的人。”
二虎推搡他,“行了行了,回家吧。”剩下的不用他说,二虎都知情。
打发孩子,二虎才解释。
“还是回城名额那事闹的,知青点的不少人都认为,是你爸之前救人那事被公社记住,公社才没给名额。”
方娇娇一脸莫名,“离谱,这都多久的事还能被翻出来。”
二虎压低声音,“告诉你们内部消息,回城名额原先有一个,被老支书拒了。”
辛甜:“?”
再多的二虎没说了,接回草鱼,催着辛甜回家。js?
“知道你爸假不多,我和丧叔他们都约好,今天中午去你家吃。”
二十九蹭一顿辛叔的手艺。
方娇娇一听,对比了舅妈和辛叔的手艺,挽着辛甜决定一起去蹭饭。
还理直气壮说:“我要亲手把相机交给辛叔,当面交接。”
二虎不想让辛甜想不开心的,各种话题扯着,倒是让辛甜暂时忘记不愉快的事。
到家时,辛甜发现院子里已经来了几个。
胜利叔拎着鸡,丧叔抱着一壶烧刀子,还有两个年轻人拎着下酒的卤花生和咸鸭蛋,围着厨房里头的爸爸说要帮忙。
辛甜笑着问了长辈好,跟同辈那两个不熟,拉着方娇娇进屋找姐姐。
方娇娇正趴在门口喊,“辛叔,我来给你拜早年!”
辛继荣忍俊不禁,“我可没红包给你,中午留下来吃饭。”
“好嘞!”
方娇娇心满意足地进屋,想到什么,“辛甜,我要回家跟舅妈说一声,我一会再来!”说罢风风火火地跑回家去。
辛甜进屋才瞧见,妈妈也在,正低头写些什么。
“妈妈,你在干嘛?”
林雪柔轻笑,“妈妈上厂报的那个故事被妇联选中,打算改成样板戏,参加电机厂五一汇演,我要把故事改成剧本。”
辛甜靠着妈妈,“我上次去都没买到厂报。”
林雪柔察觉她情绪不对,“要不要看这个?不然我上班后给你要一本。”
“要厂报。”她能收藏起来。
……
这天中午饭,是爸爸领着院子里几个男人做的,满满两桌子。
爸爸带着男的坐在外面大桌子边喝边吹,她们四个女的在屋里边吃边唠嗑。
二虎带来的草鱼切段炸成了爆鱼,胜利叔带来的老母鸡添蘑菇炖了一锅鸡汤,油光灿亮。
一顿饭吃了下午三点,几个人喝多了往哥哥那屋的小床上一挤,坐着睡了一觉。
辛甜帮着把桌上的碗盘收拾好,开门散了好久酒气。
丧辉几个睡醒,又蹭了晚上一顿菜粥,才捧着肚子离开辛家。
二十九晚上,一家子人早早就睡下。
三十清早,天还擦黑就起来,推开院门,发现左邻右舍都亮起煤油灯,一年就这天最舍得。
鸡鸣声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狗吠。
小孩子闹腾着要穿新衣服,被父母一巴掌拒绝,说明天再穿。
烟囱里冒起炊烟,辛甜回头,发现爸爸已经端着小铝盆出来,里头是打好的浆糊。
“小闺女,来帮爸端着。”
煮烂的米糊加了点面粉,已经搅拌上劲,辛甜抬头,爸爸举着红对联,踮起脚尖比了比位置。
“正了吗?”
辛甜后退两步,“左边高了点,挪一点点,正了正了!”
她上前,扒着爸爸往对联地下抹浆糊,个子不够,整个手举得酸疼。
后来她嫌累,索性回桌子前,把下一幅要贴的先给抹上浆糊。
辛继荣瞧见,“早了早了,一会风再吹干掉。”他顾不上抹平手底下的对联,小跑着把小闺女抹上的先给贴了。
等家里门窗全贴上,田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染红半边天,催着早日露头。
正屋大桌子上,炸好的糖圈和油角堆在簸箩里,旁边还有炒的花生瓜子,什么时候家里来客人了都能抓一把。
这会清了桌子一角,林雪柔正在低头裁红纸,用贴对联上下的浆糊,一折一捏做出个红包来。
一会有人来拜早年,要给孩子塞压岁。
来之前,她换了五块钱的毛票和分币,关系远点的,塞两分钱图个意头,近些的塞个一毛两毛。
正弄着,小女儿凑过来跟她咬耳朵。
“妈妈,我今年不要压岁钱啦。”
“?”
“姐姐成年肯定没有,我也不要啦。”
习俗是十八之后,大孩子就不给。
林雪柔当是什么事,想了想,从毛票中数出十张,“那就不给,但是零花钱要拿着。”她塞小女儿口袋里。?sg
辛甜拍拍兜,找到姐姐分了一半。
辛蜜没客气地收下了。
年夜饭是晚上吃,辛继荣直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还好心情地每样菜都取了个花名。
小砂锅里炖着拳头大的四个狮子头,叫四喜丸子。煎好的鲢鱼同豆腐炖出锅,奶白的汤里鱼头顶着豆腐,叫鸿运当头。肉嫩的小公鸡和栗子炒一锅,叫大吉大利。蟹黄豆腐配上青豆玉米,叫金玉满堂。冬笋冬菇煸炒后装进冬瓜盅里头,叫欢聚一堂……
鸡鱼肉蛋做了满满一桌子,辛甜动筷子入口那一瞬,觉得她更喜欢过年了。
饭后,桌子收拾了,找来铁皮炉子,在正屋点燃炉火,一家子裹着毯子坐下,把门留了一掌宽的缝隙跑烟。
辛继荣开头说:“来年先买车、再买房。”
林雪柔被他带动,说:“我争取转正。”
辛蜜要求特别低,望着辛继荣说:“许愿转班成功。”
辛继荣大手一挥,“回去就给你办,小闺女呢?”
炉子里,燃烧的火柴霹雳地炸了一下,火花四溅,很快被大火吞噬。
辛甜撑着下巴,“我希望,爸爸妈妈姐姐都如愿,哥哥平安。”
“你自己呢?就没点什么想要的?”
辛甜认真想了想,“有,希望我顺利毕业,能抢到学校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要是抢不到,那就毕业后正好赶上有单位招聘,我能成功端上个铁饭碗!”
辛继荣肯定道,“那肯定能行,你们学校每年不都是在毕业班里挑成绩最好的,再不济,到时候我在生产队也给你报上名。”j??
辛甜嘿嘿笑,“我现在挺有把握的。”
林雪柔问,“真选上要被分到哪个学校?”
辛甜说:“试点学校只有北大和清华,两年后毕业再回到生产实践中去。”
林雪柔皱起眉头,“那也太远了。”
辛蜜精神些,“妹,我觉得工农兵大学生不如铁饭碗香,你想想,你大学两年再回来,按照户口是要回生产队的,留下赶着毕业季抢个铁饭碗,工作表现出色,单位也会送优秀职工去进修,术业有专攻,比工农兵大学生强。”
在不知道高考恢复前,工农兵大学生的名头确实响亮,说出去就是门面。
可等到高考恢复后,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就会变得特别尴尬。
记忆中,七七届考生大多老三届还没体现,七八届年轻人占了大半后,年轻气盛就开始瞧不上以往的推荐生,为此还爆发过矛盾,被报社报道过。
未来时代的发展中也慢慢体现出,大学生比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都知道未来发展,自然不会让妹妹走弯路。
她难得强势地发表意见,“毕业后,咱们一起找单位接收,不去跟其他同学抢那么一个名额,离家近点爸妈安心。”
辛继荣心里有高考恢复这个底,只是还不确定具体时间,林雪柔则是想跟在女儿身边,被辛蜜这么一说,都心动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说。
辛继荣:“小闺女自己决定,你要想继续上学,那爸找关系给你活动活动今年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辛蜜也没追着一直说:“反正时间还早呢,看你到时候想干什么。”
林雪柔点点头,意思相同。
辛甜被无条件支持,心里有了底,“我还是想试试去挣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爸爸你不用背地帮我,我想靠实力!如果不行,我就和姐姐一起找单位接收。”
辛蜜:那必不能让你拿到这名额,凭实力就该考大学!
炉火跳动,一家子细说起明年安排,时不时提起辛立烨,担心刚建设的海岛上,该如何过年。
……
海岛。
曾经野生野长的环境被规划起来,最先拔地而起的便是两排二楼高的宿舍。
海军部队和支建人员混着住有两个月,直到军区大院围起来,才将这部分划给支建人员。
那之后,码头最先建起来。
海水不能食用,每天jūn_rén吃的喝的都要从外面调动,费时耗材。
入秋后也不着急训练,带着兵先开出来几十亩地,种点简单快熟的菜,缓解一下压力,只固定送来粮食和淡水。
配套的食堂、供销社也慢慢建设起来。
辛立烨也随同队友,正式搬入军区宿舍。
他因为双重身份,被专门分了个单间,里头除了睡觉用的架子床,就是那张占据整面墙的书桌,上头零星摆放这书籍和一套仪器。
指导员领着他介绍,“日常你跟着新兵训练,但凡有探岛的任务都会安排你去,一路上有发现什么你认为可以制药的植物生物,一律带回来,这是将军专门安排给你化验检测的仪器,同医研室的那套一样,让你自己住,就是怕研究成果提前泄露,你往后也注意些,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提。”
辛立烨迟疑两秒,看着那瓶瓶罐罐。
“我是野路子,不会用这些。”
“……”
老钱唉呼,“嘤,好想上手做实验。”
而不是依靠炼丹炉剥离出需要成分,那样研究出来的西医根本不完美!???
辛立烨习惯忽略他一些废话,冲指导员说:“这些还是送去给医研室,他们比我更需要。”
指导员见此,直说稍后来人带走。
大年三十这天,忙活这么长时间,大家也想吃顿好的。
以小队为单位,拎着网坐上小船开始捞了许多海货,食堂热热闹闹地过了个海年。
年夜饭是在中午吃的。
半下午结束时,外头的通讯员喊了声家里人给寄东西来了。
上头人专门盯着邮局,一到就装船拉上岛,就是想大家赶在年前能收到。
“别挤别挤,喊到名字的来,赵建国!”
“这!”齐刷刷人群中举起好几十只手。
通讯员傻眼了,最后只能先分营,统一让营长来分。
辛立烨也等在人群中,他觉得家里人肯定会寄东西来,一直等到晚饭前,小队长喊到他的名字,捡出来六箱子东西。
“嚯,辛立烨你家里人都给你寄什么了装六箱子。”
“打开看看,咱们连你这是最后一份,原本看好多箱子以为能等到我的呢。”
战友中,大部分都没收到。
如今能当兵的家里大多苦,养不起人,寄东西是个奢侈行为。
而收到六大箱的心里也成了众矢之的。
辛立烨莫名自豪,也就顺着队友的意思,拆开木箱子。
头两箱打开,满满的罐头瓶子,打开隐隐能闻到酱香味,辛立烨抽一瓶,是父亲拿手的虾酱,拐角里还夹杂着几瓶独有的蟹黄酱。
最上头有个纸条,上面字迹娟秀:哥哥,爸爸做好多,可以送给关系好的队友。
中间两箱,是干货,山上秋天有的野栗子,秋蘑,还有面粉炸的小麻花、糖圈。
“你们闻到什么香没?”
“靠!油纸里头裹了只大烤鸭。”
同样有纸条:哥哥,干货都是双份,有份帮我转交给玉奶奶哦,烤鸭不能放,收到赶紧吃掉。
队友疯了,“辛立烨!看到没,快吃掉,你吃不完我帮你。”
辛立烨轻笑,低头看有三个油纸包,扣扣搜搜地递给队友一个。
第五箱,是衣服,毛衣毛裤还有许多双袜子,内衣。
纸条写:哥哥,妈妈发动电机厂家属帮你织的。
辛立烨脸有点烫,继续拆下一箱。
第六箱,是苹果,各个皮红肚圆。
旁边有手伸过来,“这苹果长得真好。”
辛立烨拦住,抬头看着原本保持疏离的队友。
“烤鸭、零嘴你们随便。”
“苹果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