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俩人又回到了嬉笑打闹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里,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秋晨更加体贴了,开始学会照顾夏默谼了。偶尔起来帮着他买个早点,或是放学骑车载着他回家,又或是在学校帮他收个作业或是做个卫生……
夏默谼也变得更加温驯了,开始不再耍小脾气了。夏默谼偶尔会对秋晨说两句浪漫的情话,或是在看他打球的时候帮着他拿着衣服或是手机,又或是俩人在同房前帮着秋晨脱下那最后的障碍。
两个人不觉,而张倩倩却早已察觉。
“你们的关系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夏默谼摘下眼镜,用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张倩倩的脸庞。在那眸光里,没有对秋晨的深情,而是完完全全的好奇而已。
“怎么这么问?”
“班主任这阵子一直对你特别好,但是他一点也不吃醋,反而对你更温柔体贴了。”
其实张倩倩不知道,俩人在几个月前刚刚大吵一架,还就是郝葵来的那天。
俩人和好后,夏默谼向秋晨费尽唇舌才把这位大哥安抚好。秋晨也一点点地意识到了:自己不该总吃干醋。
夏默谼是谁?他可是个喜欢男生的人。要吃醋,也要吃别的爷们的,而不是娘们的。
夏默谼要吃醋的话,可是男女都要防着。秋晨在初中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虽然不是霸道总裁那种吧,但是也是很讨女生喜欢的那种。
不过,自从夏默谼认识秋晨以来,他很少和女生交流了。就算有很多的追求者,秋晨也都爱搭不理的。就连当初他公认的女友——陈岚,也是为了逼迫夏默谼就范而找的临时演员。
不觉,夏默谼开始质疑自己在秋晨眼里的性别了。自己有着男性的生理特征,性格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也不是娘炮。在床上,自己也不像那些gv里的男星那般豪放地喊叫,只是那种闷不吭声,偶尔秋晨挑逗才会说两句令人昨舌的污话。
于是,这天夏默谼又问了秋晨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晨有点愣,因为夏默谼很少向别人问对于自己的评价。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会弹琴唱歌,会舞文弄墨……”秋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默谼打断了——
“不,我说的是别的。例如,”夏默谼有些支吾,“性别!”
秋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在地铁上。
“你特么有病啊!”秋晨掐着夏默谼的胳膊说,“我特么一直把你当爷们,要是把你当娘们我才不会帮你满足你前面!”
话粗理不粗,夏默谼还真的有点赞同他。
“咋没事儿问介问题?”
夏默谼故作淡然说:“没事,就是问问。”
不过,只对夏默谼敏感的秋晨一下子就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没人!”夏默谼匆忙否认,但是就是这样匆忙的否认却是间接承认了事实。
“特么是谁?”秋晨逼问道。
虽然秋晨知道这样强迫的方式绝对是最坏的方法,但是他依然按捺不住心里的那种冲动。
夏默谼的理性的,而秋晨是感性的。对于夏默谼这样的文艺男来说,应该是感性大于理性。但是,夏默谼却有着和理科生一样缜密的思维和冷静的头脑,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
秋晨却与他不同。有些时候很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夏默谼不知道:只是有关自己的事情,秋晨才会因为奋不顾身而失去理智。
这是一种宠幸,也是一种荣幸。能够得到一个人这样的爱,其实是如此得幸福。
……
“你说,如果有一天咱们能有个机会要个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想当爹想疯了嘛?”
夏默谼眼眸有些低垂。这是一份遗憾,却不会让他绝望。
“你就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秋晨果决说,“要有你的大眼睛和我的通鼻梁,还有你性感的唇。”
“这咋融合,你教教我?”
秋晨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夏默谼的唇瓣也绽放出了笑意。
“其实,我真的希望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可以找一个和咱们一样优秀的男孩子……”
“哟哟哟!”秋晨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你很少这么自恋呀。”
“对闺女绝对不能马虎,万一被别的小男的拐跑了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被我拐跑了呢?”
夏默谼没说话,只是呢喃了一句:“谁让我心甘情愿呢……”
“你说啥?”
“没什么,就是喜欢小女孩儿而已。”
“你确定你不是为了能钓你未来的女婿?”
“要是比你优秀的话,我真会横刀夺爱。”
秋晨一下子就恼了:“要是你特么敢跟他走了,我跟闺女一块儿把你俩杀了,然后再抛尸荒野!”
“你咋那么确定闺女会跟你一波儿?”
“你特么都把她对象抢走了,还不算一波儿?不是说有着共同的敌人的人,也就是自己的朋友吗?”
不过,要是真的有了闺女,估计会和夏默谼比较好。因为女孩子嘛,更喜欢性格温和体贴的人。像是秋晨这样稚气未脱的人,估计也就是洛洛那样的男孩子会追着屁股后面跑。要是个小女孩,估计天天都会被逗哭。
“要是个闺女,你就负责教她琴棋书画;要是个儿子,我就负责教他打架斗殴!”
“你要是敢,我特么就让他有个妈!”
“现在呢,是两个爸爸嘛?”
俩人一唱一和,说得跟真事儿一样。不知道的,以为其中一个还真是怀胎数月了。但是,这只是俩人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代孕这事儿,估计得去外国吧。
俩人先有个绿卡再说吧。
……
“洛洛最近咋样?”秋晨夹着菜问夏默谼。
“好久没见了,据说长高了不少,也白净了许多。”
“太好了,我就喜欢白净的男生。”秋晨用手掐了一下夏默谼的脸颊,“就跟你一样!”
面对这样的揩油,夏默谼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光不会生气,还会脸红心跳。
昔日的那份傲娇,好像被那日沉默的争吵而磨平了许多。他,开始用真心面对秋晨,接受他的爱。
纵使,这样的感情不会被这个国度接受。但是,他依然爱着他,无怨无悔。
秋晨的唇片微启,似乎在像夏默谼索取着什么。夏默谼加起了碗里挑好的带鱼,徐徐放入秋晨的皓齿间。
“尝尝有没有鱼刺儿。”
秋晨知道,夏默谼不会挑鱼刺。其实并不是不会,是因为懒,就跟吃海鲜一样。虽然天津临海,但是有很多天津人不爱吃海鲜。
剥个螃蟹,费了半天劲就为了那两口肉;弄个皮皮虾,冒着手上被扎刺的风险吃了一个又一个;吃个鱼,一口吃进去还有咀嚼半天,把夹杂着米饭的鱼刺再吐出来……
这样的过程,顿时有些恶心,也有些道理。
当然,如果是秋晨给他剥好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让夏默谼做饭,你在菜里永远看不到海鲜的影子;要是让秋晨做饭,偶尔就会买点儿特价的螃蟹或是皮皮虾回来,蒸着吃了。不过,一般买这个回来基本上都是秋晨吃了,夏默谼都懒得弄。
宠着夏默谼的秋晨哪里忍心让他干巴巴地看着?自己只能动手帮着他弄,还要把剥下来的肉放到夏默谼的唇瓣里。后来有一天,秋晨才意识到:买海鲜纯属是一件花钱不讨好、花钱找罪受的事儿。
于是,打那以后秋晨就没怎么买过海鲜。
就算偶尔想解解馋,夏天去路边摊撸个串,还得苦口婆心地劝夏默谼半天,夏默谼才答应让他喝两瓶啤酒,抽两根烟。
在天津的夏天,大晚上坐在路边撸串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天津的生活节奏并没有北京、上海那般快,大部分人都能够在这座相对繁华的都市里享受到一种安逸的感觉。
日光湮灭,夏天的晚风十分清凉。男的穿着大裤衩、大背心,踩着一双踏踏板儿;女的穿着连衣吊带的大裙子,举着一把蒲扇,坐在路边摊儿上要点儿羊肉串,再来碗肉头汤或是砂锅,一边享受清凉一边吃,好不惬意。
只是,夏默谼和秋晨出去并没有什么违和感。撑死了路人以为是两个壮小伙在小聚,喝个啤酒聊聊大天,不会想到两个人的关系。
总之,天津是个好地方。夏天晚上的天津路边,更是个好地方。
“洛洛今年来咱们家住嘛?”
“洛洛吵着要来,我老姨拗不过。不过考虑到咱俩明年就高考了,就让他呆两天。”
秋晨一听这个,眼神立马就亮了。立马打开了淘宝,在网上买了一堆的玩具。
“你特么再买个试试,我给你手机砸了!”
在夏默谼的百般劝阻之下,秋晨才收手。不过,这已经搭进去了两个人一个多礼拜的生活费。
很多人就是这样。给自己喜欢的人花钱心甘情愿,有时候对自己却吝啬得很。
这并不是一种讨好,而是一种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