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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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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愣神,本来鼓起的勇气也消失了,楚妱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坦白了,她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怒火中烧?亦或是将她骂一顿?

她还怕她娘打她,楚妱在想若是她娘要打她的话,她要不要躲。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楚妱觉得痛苦极了。

一旁的青团也十分的痛苦,看着自家姑娘不厌其烦地转着圈,她的眼睛不由也跟着转了起来。

这样的困扰在两天后消失了,因为她娘又提起了为她相看亲事的劲头。

未免发生之前一样的事情,楚妱咬了咬牙,决定今日便向柳氏坦白。

到了院子之后问清去向,楚妱径直去了偏室,房间内的丫鬟也被她打发了出去。

柳氏看见女儿,抬了抬头:“妱妱来了。”

楚妱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结果便见她娘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青年男子的画像。

柳氏指了指桌上的画像:“妱妱,这位怎么样?我觉得这位公子长相端正、气质出尘,倒是不错。”

楚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娘啊娘,那画都快糊得看不清鼻子眼睛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这话她只能埋在心里了。

楚妱伸手将画像拿起,随后卷了起来,“娘,我不嫁人了。”

柳氏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瞬,随后看向楚妱:“你说什么?”

楚妱只得将之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又说了一遍。

柳氏顿时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说不嫁人?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我......”

“娘,你、你怕是要当外祖母了。”楚妱的手捏得紧紧的,微微有些颤抖,终于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柳氏笑了:“今年若是顺利的话,我可不是要当外祖母吗?还用你说!”

楚妱知道她娘误会了,当即解释道:“娘,我、我是说你已经要当外祖母了。”

柳氏:“什么意思?”她真的不明白。

如今开了口,不容楚妱退缩,她吸了一口气,道:“娘,我有身孕了。”

柳氏的视线落在女儿的身上。

楚妱硬着头皮盯着她审视的目光,随后她娘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我看你是皮子痒痒了!”说着柳氏便佯装生气地掐了楚妱一把。

“快走!快走!我看你为了不嫁人是将什么骗人的法子都想出来了。”柳氏瞪了女儿一眼:“你要是再混说,娘可要生气了!”

楚妱微微一愣,她将各种情况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娘竟然没有当真。

“娘,我说的是真的!”

柳氏瞪了女儿一眼:“我说的也是真的!”

楚妱欲哭无泪,然而怕被人听见,却不能拔高声音,只能低声说道:“娘,我真的怀孕了,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叫大夫来诊断!”

柳氏听楚妱这么说,当即扫了她两眼。

楚妱以为她信了,做好了被斥责、或者更严重的结果,因为害怕,眼睛忍不住微微半眯了起来。

然而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柳氏语气好奇:“妱妱,你给了那个大夫多少银子?”

楚妱:“......”

柳氏见女儿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有些好笑,当即说道:“我给他双倍。”随后她脸色一沉:“我看你是成日没事太闲了竟然来消遣你娘了!”

楚妱还想说话,柳氏打断了她的话:“快走,等会我可真生气了!”

可是楚妱好不容易才提起了勇气,自然不愿意离开,当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个坏丫头不走是吧!”柳氏瞪了女儿一眼:“你不走我走了。”

楚妱根本就没拦住,转眼屋内便只剩下她一人。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娘竟然不信。

现在该怎么办啊?

楚妱有些傻眼了。

若是想要影响最小,她便得做出一些牺牲,总之,宁远城不能久待了。

她一开始想的是离开宁远城一段时间,假装嫁人,然后丈夫意外去世,她则带着孩子回到家中,这样勉强能说过去。

然而这一切都需要父母的帮助,可是现在她娘压根不信啊!

......

入夏之后,天气越来越炎热,宫人们早早地将冰送入了御书房中,当今陛下怕热是出了名的。

刚刚商讨完了要事的大臣准备离去,景明帝突然出声道:“萧爱卿留步。”

准备离开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萧栈一眼,随后低着头退出了御书房。

萧栈行了一个礼,主动出声询问:“不知陛下留臣所为何事?”

景明帝扫了不远处的萧栈两眼,在心中默默地将他同当初的萧大将军比较。

他许久没有出声,萧栈丝毫没有紧张亦或是不耐,安静地等待着。

“若是你爹被这般对待,怕是早就要跳脚了!”景明帝笑着说道。

他的语气轻松,萧栈却不由心中一凝,只说了一句父亲性子确实有些急躁。

景明帝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回答,挑了挑眉,换了个话题:“萧爱卿如今正是适婚年龄,不知可有看上的姑娘?若是没有,朕替你指婚可好?”

萧栈顿了顿:“那便劳烦陛下了。”

景明帝十分的满意,“我听皇后提过两句,翰林大学士夏大人的嫡次女温柔娴雅、端庄大方,你认为如何?”

萧栈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景明帝当即道:“萧爱卿有话直说。”

萧栈:“陛下,父亲在世时同夏大人向来不合,我怕......”

话说到一半,他便停住了。

景明帝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两人当初可是在朝堂上吵了一架啊,若是萧将军泉下有知,怕是要埋怨朕了,是我考虑不周!”

萧栈:“臣惶恐。”

景明帝想了想又道:“听说兵部尚书的嫡孙女尚待在闺中,爱卿觉得如何?”

萧栈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想了想道:“陛下,薛尚书几年前曾言与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景明帝有一瞬间的语塞,他还记得这话乃是兵部尚书当他的面说的!

一连两次被拒绝,景明帝都有些怀疑萧栈是故意的了,可是对方眉目坦荡,反倒显得是他多想了。

气氛有些尴尬。

萧栈主动开口道:“劳陛下费心了,想来是臣的缘分未到。”

景明帝顿时笑出了声,“是朕闹笑话了,爱卿也退下吧。”

“是。”

萧栈行礼退下。

过了没一会儿,偏厅的大太监端着茶水送到桌旁。

景明帝:“小册子,你说那镇西侯的到底是怨朕还是不怨呢?”

大太监想了想道:“陛下,我看那镇西侯对你毕恭毕敬,想来对当初的事情已经忘记了。”

景明帝若有所思,想到刚刚的赐婚之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怨不怨的他不清楚,至少镇西侯并无异心,不然的话也不会拒绝与朝中重臣结交的机会。

萧栈出宫之后,便回到了府中。

镇西侯府已经竣工,不过要透透气,所以暂时居在别院。

萧栈回到自己的院子,结果发现她娘在厅堂坐着,似乎等候多时了。

戚氏今年已经年满四十,眼角泛着细纹,气质温和,看到儿子回来后,她问候了两句。

mǔ_zǐ俩说了一会儿话。

萧栈:“娘可是有话同我说?”

戚氏点头,随后开口问道:“近两日城中的传言可是真的?”

虽没有明说,可是萧栈却懂了,点头。

戚氏见儿子承认得这般干脆,不由绷起了脸,“你还记着她?”

萧栈没有反应。

戚氏却是了解儿子的,想到他惦记了那人这么些年,有些生气,“虽说当初情有可原,可是她确实负了你,你甘心?”

还是沉默。

戚氏以为儿子不会开口,不料下一刻,耳边响起声音。

萧栈:“娘,若是她嫁给别人,我会更不甘心。”

☆、021

楚妱这两日过得颇不容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她娘,结果她娘根本不相信!

而她娘这两日躲着她,两人竟是没有会面。

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放弃找她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而因为柳氏不信,她之前的打算也落空了,现在该怎么办?

不过不管她娘信不信,宁远城都不能多待了,她得离开。

她想了想,准备从她爹入手。

他爹性子老实,家里的事情一向是她娘做主,然而楚妱知道,其实家中的主心骨始终是她爹。

父母只有哥哥和她姐妹俩,她相信,无论自己的情况有多么糟糕,父母都不会放弃她的。

这是楚妱的底气。

楚妱也觉得自己很冤啊,她也控制不了梦,做了那样的梦,她也觉得羞耻,结果没曾想,老天竟然还给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不过倒是不用嫁人了。

楚妱只能用这点安慰自己。

一天时间转眼便过去了,楚妱近日还是有些嗜睡,于是昨夜临睡前特意让青团早些叫自己起床。

天才蒙蒙亮,青团便开始叫自家姑娘,而昨日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一叫就醒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青团估计自己是叫不醒的了,只得用别的方法。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捏住了自家姑娘白皙的鼻。

楚妱还在做梦,结果不知怎么突然掉入了水中,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姑娘,姑娘?”

耳边响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朦朦胧胧的。

青团眼见着自家姑娘的脸颊开始泛红,忍住了才没有将手松开,正当她胆战心惊的时候,睡着的人嘴里吐出一口气,终于醒了过来。

初醒的眸子还带着一丝睡意,楚妱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开口道:“青团,你这么早叫我干什么?”

青团:“姑娘,你不是说有事要找三老爷吗?”

楚妱顿时一个机灵,准备翻身坐起,不过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连忙放慢了动作。

“青团,快些将我的衣裳拿过来。”

穿戴整齐,洗漱之后,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楚妱同青团说了一声便前往她爹楚慕安每日出门的必经之地。

刚到地方,便见她爹路过,眼见着要不见了,她连忙出声叫住。

楚慕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看见女儿忍不住笑了:“妱妱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楚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只初一、十五才向祖母问安,她平日里确实起得比较晚。

“爹,你就别打趣我了。”fù_nǚ俩感情深厚,楚妱几步走过去抱住了她爹的手臂:“爹,我有话同你说。”

楚慕安:“何事?”

楚妱:“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去外祖家了,想去外祖家一段时间。”

楚慕安没有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事,道:“妱妱,怕是不行,你娘正替你看亲事,你若走了,亲事还怎么看?”

楚妱没有接这茬,只说道:“可是爹,娘都好些年没能回漓中郡了,我替娘回去看看,上次舅舅的信中还说外祖想我了,若是我不去,外祖父和外祖母多心寒啊!”

楚慕安有些动摇,由岳父岳母联想到了自己。

“你让我想想,再说了,这事还得你娘说了算。”楚慕安给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楚妱却满意了,摇了摇他的手臂:“爹,到时候就要你帮我了!”

楚慕安:“你呀你!”

fù_nǚ俩又说了两句话,楚慕安便出府了,而楚妱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然而一醒来,青团便告诉楚妱一个不好的消息。

后日是晋王妃的生辰,晋王府递来了消息,让忠勇侯府的人前去参加。

楚妱有些不高兴,对于上一次的事情还有些介怀,不过她却不能不去。

即便是她娘也不会同意她不去的。

想着自己应该不久后便要离开宁远,楚妱的心轻松了些,罢了,指不定要许久才能见面了。

很快,那天便到了。

楚妱让青团从自己的小库房挑了件东西当作生辰礼,随后便去同柳氏汇合。

因为忠勇侯府乃是晋王妃的娘家,所以今日,全府的人都会去,连楚娇都回到了府中准备一同前往。

父辈们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女眷先行。

此时众人都站在侯府门口等着出发,楚娇一看见楚妱,便朝她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亲热的笑,准备挽她的手。

楚妱如今下意识地会同人保持距离,见状往后退了一步。

气愤顿时有些尴尬了。

“二堂姐,靠近了有些热,我们散开些,这样有风。”因为刚刚她的动作让人尴尬,所以此时楚妱的解释也有些生硬。

好在楚娇接了过去:“这样啊,三妹妹说的是,这样确实凉快些。”

柳氏:“妱妱,你还在那儿站着干什么啊,准备上马车了!”

楚妱本来还准备说话,听到柳氏叫自己,当即对楚娇说道:“二堂姐,我要上马车了。”

楚娇:“三妹妹,要不我们坐一辆马车吧?”

楚妱总觉得楚娇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两人的关系实在是没有这般好,她浅笑着拒绝了:“怕是不行了,我得和嫂嫂坐一辆马车。”

楚娇顿时一脸委屈:“哎呀,三妹妹有了嫂子都不管姐妹了!”她的长相温柔,即便这般说话有些忸怩,也不反感。

楚妱笑着回了一句:“那是肯定了,毕竟不讨好嫂子,哥哥会责怪的啊,我过去了。”

楚娇看着她走到新任堂嫂的身边,又上了马车。

“也不知道今日过后又是什么样的光景。”楚娇小声念叨了一句,嘴角勾了勾,往自己母亲所乘的马车走去。

二刻钟后,马车浩浩荡荡地往晋王府的方向驶去。

楚妱没有骗楚娇,她确实和嫂子坐一辆马车,姑嫂俩人说这话,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

因为城内都铺上了青石板路,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楚妱也没有任何不适。

很快便到了晋王府。

晋王乃是当今陛下的儿子当中排行第四,母妃妃位不高,不过能在宫中诞下皇子并且安稳到如今,说明其还是有手段的。

而晋王本人也有些才能,还算得陛下看重,不过总的说起来,不功不过。

到底是亲王府,雕楼画栋、琼楼廊桥,府中精致无比。

楚妗更是亲自在王府门前迎接。

“祖母,母亲,二婶,三婶。”

“三堂嫂,二妹妹,三妹妹,。”

“快到府中坐,早就盼着你们来了。”楚妗一一打了招呼,到底是亲王妃,气度非凡。

张氏对女儿十分的满意,觉得女儿在妯娌面前给自己长了脸,笑着问道:“别家的夫人姑娘来了吗?”

楚妗笑着说道:“时候还早呢,让娘和婶子们先来便是想着让你们帮忙呢,若是我哪里做错了,也有人指点。”

她这话自然是场面话,毕竟王府中的小人不是摆设。

楚妱跟在她娘的身后,听着几人寒暄,想着今日一定要注意一些。

毕竟之前大堂姐要她给晋王当侧妃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妗带着众人去了待客厅,随后让下人送上点心。

一家人凑在一起,自然有不少话说,楚娇大多数时候都在和大堂姐说话,楚妱见状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吃着点心填饱肚子。

时间在闲聊中过去,前来参加晋王妃生辰的夫人越来越多,离宴会开始也近了。

因为是晋王妃的生辰,所以男客并不多,除了忠勇侯府的人便是皇亲国戚,由晋王作陪,同女眷分开。

女眷被安排在了水榭的空地旁,因为有树木,再加上如今不是最热的时候,时而吹来凉风,水榭里传来琴声,别是一番滋味。

楚妱身旁坐着的姑娘是一个话唠,不过坐下一会儿,便说了好些话,不仅如此,还缠着她说话。

楚妱也说话,然而几乎她说一句,对方便要说十句,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过了没一会儿,下人们开始上菜。

三人一席,位置倒还宽敞,而楚妱很不幸地和那话多的姑娘一起。

“你便是忠勇侯府的三姑娘?我听过你!”

“我说你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十九岁还没有嫁人,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哎哎哎,楚姑娘,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因为还未开始用饭,身边的姑娘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楚妱又不能不理,见她问有什么诀窍,楚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在对方耳边耳语了两句。

那姑娘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佩服,朝楚妱竖了一个大拇指。

菜上桌后,宴席开始。

楚妱只简单地尝了尝,因为她不知道这些食物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所以她之前吃了些点心填肚子。

食不言寝不语,众位夫人、贵女姿态得体,楚妱则等着宴席结束。

楚妗:“众位夫人、姑娘别急,我让厨房的人熬了红枣粥,大家一定要好好尝尝。”

当即有人应是。

而没有人发现,楚娇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亮,同身旁的人说了一声后,她起身离去。

一会儿后,下人们开始盛粥送上来。

白粥间点缀着几颗红枣,看上去十分的有食欲。

楚妱接过丫鬟递给她的粥准备尝尝,结果勺子搅动了两圈,一股鱼腥味扑鼻而来。

楚妱顿时有些反胃,随后脸色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被发现。。。。

本文完qaq

☆、022

楚妱十分的不舒服,只是一瞬间,口中便像是冒出了无数的酸水,她强忍着胸口不适起身。

想呕吐的感觉十分的强烈,她不确定自己能忍住,所以必须离开这里。

她突然起身,身旁的姑娘连忙问道:“楚姑娘,怎么了?”

楚妱摇了摇头,忍着不适勉强说道:“没事,我去一旁透透气。”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多礼,楚妱离开了席位。

因为大家都在用膳,除了离得近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离开,而知道了的人也没有多想。

不过有两人除外,斜对面的楚娇看着楚妱离开座位,心头一跳,下一刻便看向了正位上的大堂姐。

楚妗的脸色很不好看,强忍着怒气对着身边的夫人说了几句话,起身离开。

楚妱离开席位,自然有人上前询问是否需要伺候,她拒绝之后,径直往之前路过的假山走去。

见周围没人,她再也忍不住了,绕到一边扶着假山开始干呕起来。

胸口闷得不行,仿佛那股腥味还萦绕在鼻尖,只是一想到那个味道就难受极了。

即便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夫说她怀孕了,楚妱的心中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指不定是个乌龙呢。

然而此刻,身体传来的感觉再真实不过。

好在过了一会儿,难受消散,楚妱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她怕自己离开久了惹人怀疑,准备回去。

然而刚刚绕过假山,便见是晋王妃的大堂姐站在不远处,正满脸复杂地看着她。

不远处的堂妹,脸蛋清丽、身姿娉婷,是她心目中侧妃的最好人选。

楚妱心一沉。

楚妗的心中却是翻起了巨浪,本来她还只是怀疑,可是想到刚刚听到的声音,基本可以确认了。

“怎么回事?”楚妗出声问道。

楚妱的手攥得紧紧的,想到了刚刚那碗带着鱼腥味的粥,能在晋王府动手脚的人,女主人再方便不过了。可是她还在垂死挣扎,“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楚妗眼中带着几丝怒气,又带着几丝别样的情绪,见楚妱这样,也没说别的,转身对不远处的丫鬟说道:“将三姑娘带到我院子里去,我马上过去。”

楚妱知道这是大堂姐不想将事情闹大,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抿唇道:“我自己过去。”

很快丫鬟便领着楚妱去了院子。

没过一会儿,楚妗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大夫。

“人呢?”楚妗问丫鬟。

“王妃,在偏室。”守在门前的丫鬟连忙回答。

“行了,你们去席上帮我守着,若是有什么事便来叫我,夫人问的话,便说三姑娘身子有些不适。”

丫鬟连忙应是,随后便离开了。

见院里没了旁人,楚妗对着身旁的女大夫说了一句什么,又道:“我扶你进去。”

女大夫:“劳烦王妃了。”

原来此人看不见。

楚妗将人搀进了屋内,随后便将大门关上,这才又将人带到了偏室。

楚妱正有些无措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见到两人当即站起了身,正准备说话,结果便听大堂姐说道:“夏姨娘便坐在那儿吧。”

楚妱一愣,抿唇坐了回去。

楚妗将女大夫牵到一旁坐好,“你帮忙看一下,姨娘近日身子有些不适。”

女大夫:“麻烦姨娘将手伸过来了。”

楚妱也发现了女大夫看不见,她没动,楚妗见状冷着脸将她的手拉了过去,随后将她的手放到了女大夫的手边。

那女大夫碰到了她的手,摸了摸,最后指腹落在手腕处,开始把脉。

楚妱心跳如雷,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真的瞒不下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女大夫小声说道:“姨娘这是有喜了。”她看不见,可是王妃还未诞下子嗣,想必很不高兴。

楚妗:“劳烦大夫了,我送你出去。”将女大夫送到门外后,她小声说了几句。

女大夫心中早有预料,道:“王妃放心吧,多亏了你我才能赖活着,此事我一定会咽进肚子里。”

看来那夏姨娘的孩子是留不住了,这后宅之事最是腌臜,她还是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吧。

楚妗将女大夫送到了院门口,叫来嬷嬷将大夫送回去,见人走了,她冷着脸回到了房间。

楚妱也在等着她,之前本来以为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会惊慌失措,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既然十分的平静。

也是,如今差不多已经是最坏的了。

楚妗进了屋只说了一句话:“楚妱,你可真是好样的!”

......

楚妗回到宴席上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因为只是小生辰,所以大家只是来聚聚,并未大操大办,用过饭之后,大家也准备离去了。

柳氏没有见到女儿,不由有些担心:“阿妗啊,你三堂妹怎么不在啊?”

楚妗顿了顿,笑着说道:“三婶儿,三妹妹有些不舒服,我让人送她回府了。”

柳氏一怔,侯府的人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怎么不一起?不过她并未问,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倒是张氏听见了说了一句,“我们待会儿也要回府了,一起回去多好。”

楚妗回了一句什么,随后便开始招呼众位夫人,一个时辰后,众夫人、贵女纷纷离去。

楚娇见人散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老太太林氏年纪毕竟大了些,见到大孙女如今颇有一番风范,心中自然满意极了。

忠勇侯府的人也准备回府了,没想到临走之际,楚妗也要一起。

张氏终于发现了女儿有些不对劲儿,见状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楚妗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想家了。”

柳氏也发现了大侄女儿也回府了,想到早已回府的女儿,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别是女儿有了什么事吧。

很快,楚家三房的马车便停在了忠勇侯府门前,下车之后,才发现楚娇竟然也跟着来了。

楚妗眉头一蹙,“二妹妹怎么也回来了?”

楚娇笑道温柔:“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回府了,想回府陪陪祖母和娘。”

楚妗眯了眯眼睛,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众人进府,柳氏知道女儿身子有些不舒服,直接去了女儿的院子,结果院子里根本没有女儿的人影,还没来得及着急,便有人来叫她去祠堂。

祠堂在忠勇侯府最里面的院子,前两年刚刚修缮过。

楚家大房夫妻、三房夫妻都到了祠堂,几人到了之后面面相觑,正好奇是谁叫的,没一会儿楚妗便到了。

楚妗到了之后便将周围守着的下人打发走了:“你们全部都去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叫你们,不得靠近!”

她如今乃是晋王妃,虽然已经外嫁,可是身份尊贵,下人们见侯爷没有意见,当即应了一声是,随后纷纷离去。

楚慕平微微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楚妗:“父亲,进去说。”

几人便进了祠堂。

此时的二房,气氛有些压抑。

楚慕和同妻子谢氏只有一个女儿,两人夫妻感情深厚。

谢氏:“大房和三房去祠堂了,怎么没叫我们!”

楚慕和没有说什么,对自己的身份倒还想得通,毕竟只是庶子。

见丈夫这般模样,谢氏有些担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娇微微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娘,你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好戏就行了。”

“好戏?”谢氏看向女儿,“娇娇可是知道什么?”

楚娇摇了摇头,笑道:“娘,我怎么会知道呢!”

谢氏:“也是,娘都糊涂了。”

......

楚妱回府之后便被大堂姐的人带到了祠堂,身后大门一关,落了锁。

祠堂光线还算充足,然而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不过楚妱却不怕,毕竟这里的人可都是她的老祖宗,她抿了抿唇,往大堂里面走去。

一排排的牌位整齐地排放着,香炉里面常年燃着香,几丝烟雾缭绕。

她的视线在排位上游过。

那是高祖。

那是曾祖父。

随后楚妱看见了祖父的牌位,她呼了呼鼻子,过了一会儿,走过去将祖父的牌位取下来。

“祖父,妱妱好冤啊!”楚妱抱着牌位开始诉苦,将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都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眼眶变得润湿,到底年少不更事,说到最后,楚妱忍不住哭了起来。

“祖父,我都还没有嫁人呢,现在竟然有孩子了,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不想嫁人,不想伺候公婆,只想在家里,可是我也不想就这样当娘啊!”

不知道念了多久,楚妱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哑了,门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她一顿,连忙将祖父的牌子放回原位,随后干脆直接地跪在了一旁的蒲团上。

暴风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会抽,有时候更新没提示

宝宝们从目录进哦么么哒

☆、023

几人进屋之后,便见一个身影跪在大堂中央。

楚慕安两口子只一眼便认出了跪着的是女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而楚妱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心不由抖了抖。

楚妗看着跪着的堂妹,脸上面无表情,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走到大堂内。

张氏:“妱妱?”看见地上跪着的人,她的语气满是惊讶。

而三房夫妻对视一眼,脸色难看,同时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们知道,女儿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过楚慕安疼女儿,即便知道女儿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开口说道:“妱妱,你跪着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说。”

楚妱:“爹,我、我跪着就好了。”余光看见大伯、大伯母和爹娘,她抿了抿唇,头埋得更低了。

楚慕安还想说话,一旁的楚妗哼了一声:“三叔,就该让她跪着!”

张氏微微皱了皱眉,知道女儿因为上次侧妃的事情有些不舒服,可是那事大房的人不占理,哪有让自家姐妹去当侧妃的。

再说了,大房和三房到底是亲兄弟,虽说平日里有些不对付,可是女儿不能这样。

“妗儿。”她叫了一声女儿,表示不满。

楚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说之前有私心,可是如今却是真的担心府中。

当即板着一张脸说道:“娘,你别管。”

一直没有说话的忠勇侯终于开口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

楚妗冷着脸,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楚妱跪在地上默默地听着,觉得大堂姐言之有序,将事情描述的十分的清楚。

她等待着长辈们的反应,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大堂内都没有声音。

楚妗将事情说完之后便站到了一旁,这件事情太大,即便是她也觉得棘手。

楚妱终于忍不住偷偷地看向了几位长辈,结果便见几人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可想而知,这件事的冲击有多么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忠勇侯,他此时眉头紧皱,看着女儿道:“你说什么?”即便是他也觉得不可置信。

于是楚妗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几人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柳氏的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女儿怀、怀孕了?

她慌张地走到楚妗的面前,“阿妗,你不会是弄错了吧,你堂妹成日都待在府中,即便是出门也有丫鬟、嬷嬷一起,怎么可能!”

楚妗看了自家三婶一眼,抿了抿唇:“三婶,我让府中的大夫诊断过了,绝无差错。”

柳氏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其他几人也差不多。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有了身孕!

忠勇侯有些好面子,想到此事若是被人知晓便犹如吞了苍蝇一般,他脸沉似水,心中怒气丛生,当即走到楚妱的面前,“你个孽障!”

话落,手一抬便向跪着的人挥去。

楚妱甚至能感受到他挥掌引起的风,她没动,等待着,随后一声响,然而想象中的痛并没有降临。

她忍不住抬头一看,顿时眼眶一酸,原来是爹挡在了她的面前。

知道女儿有了身孕,楚慕安心中自然也生气,可是再生气,还是看不下去自家大哥打女儿,这一巴掌下去,妱妱的脸怕是得肿好几天。

楚慕安:“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她也没有用。”

楚慕平心中一噎,恨不得打他两拳,深呼了一口气,才将冲动忍下,“好好好,你气我倒是可行,那你说说,做什么有用!”

两兄弟之间剑拔弩张,张氏生怕两人真的会动手,连忙丈夫拉开。

而此时的柳氏终于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她蹲到楚妱的身边,摇了摇女儿的手臂:“妱妱,你告诉娘,这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怪娘给你说亲事?没事没事,娘不看了,你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

楚妱听到她娘的话音里带着哭腔,鼻头一酸,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娘.......”

“是真的。”

虽然声音有些小,可是柳氏还是听见了,想到前些日子女儿缠着自己说怀孕了,她只以为女儿是瞎闹,哪曾想到竟然是真的!

想到种种可能发生的后果,柳氏便觉身子发软,“你个坏丫头,你怎么这般糊涂!”

楚妱咬着唇忍着泪意,她该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们自己只是做了梦就有了身孕!

他们不但不会相信,说了反倒只会以为她只是为了掩护,那么说与不说,有什么不同?

总归现在的事实就是她有身孕了!

楚慕安见着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只觉得心中一哽,竟是微微红了眼眶。

他担心女儿今后的处境,女儿如今二十不到,今后该怎么办?

大堂内气氛压抑极了。

张氏一直看柳氏不顺眼,此时见她这般,心中不由有些发酸,若是自己遇见这样的情况......

她连忙摇了摇头,止住脑中的想法,“三弟妹,你别这样,如今更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她也有私心,若是此事解决不好,整个楚家都会受到影响。

大女儿是晋王妃,小女儿亲事有了眉头却还未正式定下,绝对不能让侄女儿坏了自家女儿的事。

说到怎么解决,众人又愣住了。

楚慕平冷哼了一声,道:“将孩子打掉,对外报病,自个儿去向祖宗谢罪!”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只楚妱低着头,她没有说任何话,因为此时她若是插嘴,只会更惹长辈们生气。

楚慕平见妻子女儿和三房夫妻俩都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惊讶自己的话,当即冷声道:“这个孽障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有脸活下去?”

孽障楚妱缩了缩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小声哭泣的柳氏听见这话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大哥,我们三房就只有箴儿和妱妱,妱妱若是不在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一旁的楚慕安站在一旁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不用问都知道他是站在柳氏一边的。

楚慕平气得不行:“妇人之仁!”

张氏看了女儿一眼,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楚妗没有接,微微皱眉,因为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楚慕平见状忍不住瞪了楚慕安一眼:“那也行,将孩子打掉,头发剃了,到尼姑庵当姑子去!”

其他人还没反应,楚妱弱弱地开口了:“大伯,孩子我不能打掉。”若是孩子打掉,指不定她也没命了,那么和第一个选择有什么区别。

楚慕平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敢搭话,气得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又想打她。

他的脑中不停地盘旋着此事被外人知道的情形,只觉得面红耳赤,真是好生丢脸。

楚慕安和柳氏则是看了女儿一眼,眼中复杂到了极点,女儿是两人的心头肉,如今这般,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而即便是这般田地,还是不想女儿受到伤害。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楚妗听了楚妱的话倒是灵光一闪,当即说道:“既然如此,你便让孩子的父亲到府中提亲,抓紧时间嫁过去,如今月份尚浅,到时候找点理由也能说过去。”

其他几人也是眼睛一亮。

楚妱却是欲哭无泪,她到哪里去找孩子的父亲啊!自从怀孕之后,她这些日子根本连梦都没有做过了!

众人等着她回答,却得到了两个字。

没有。

柳氏一惊,连忙看向女儿:“妱妱啊,你可别犯糊涂了,你放心,家中的人不会怪罪你们的,你告诉他让他来娶你!”

楚妱吸了吸鼻,声音有些闷闷的,“娘,真的没有。”

忠勇侯楚慕平险些气得跳脚:“好啊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既然还要藏着那个奸.夫,既然如此,向祖宗谢罪和当尼姑,你自己选一个!”

楚妱:“大伯,我两个都不想选......”

楚慕平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全部都被用光了,气得就朝楚妱走了过去,楚慕安见状连忙挡在了自家大哥的面前。

“楚慕安,你给我让开,你看看你的这个逆女,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这般,我今天、我今天非要家法伺候!”他身子没有楚慕安身子壮,被挡住了,当即在祠堂里转了起来,随后在香案下找出了一把戒尺。

楚妗觉得像看一场闹剧,忍不住大声道:“爹,你冷静一点,如今事情还没传出去,你这嗓子吼着,别人都要听见了!”

楚慕平:“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楚妗呼了口气,走到楚妱面前,“三妹妹,虽然之前我们有了嫌隙,可是如今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不愿意到晋王府,应该是早已有了心上人吧,既然如此,你说出来,就能嫁给他了,楚家不会破坏你们的。”

如今楚妱就像是一个火石,只有孩子的父亲才能接,这件事情不能暴露!

“火石”叹了一口气,“大堂姐,真的没有......”

这下连楚妗都生气了,当即站直身子说道:“你若不说,便让人将你送去城外的庄子,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楚妱很想说求之不得,不过说了肯定会被打的。

一旁的楚慕平连忙加了一句话:“捡一副药去,什么时候喝了什么时候回来!”

......

24、024 ...

到了最后大房的人都觉得将楚妱送去城外的庄子是很好的办法。

毕竟家中的女儿从小都是好日子过惯了的, 怕是去庄子待不了两日便会哭着回来。

楚妱本来以为事情爆发之后会掀起巨浪, 可是并没有同她想象那样, 相比之下平和许多。

很快她便想明白了为何。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最重要的是将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掩下去,也是因此大堂姐才会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可是楚妱也是有苦难言,她到哪里去找孩子的父亲?

如今忠勇侯府乃是大房当家, 虽说是三房出事,可是此事暴露,谁都讨不了好。

楚慕平是越想越气, 挥了挥手, “此时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有了什么意外, 别怪我这个当大伯的六亲不认!”

张氏看了三房的人一眼,“三弟、三弟妹,你们是这会儿走还是?”

还未等到回答, 一旁的楚妗便出声说道:“娘, 我们走吧,让三叔三婶和妱妱好好谈谈。”

大房的人走了, 只剩三房的人,气氛有些凝重。

楚慕安叹了一口气:“妱妱, 你先起来吧,起来说。”

楚妱身子微微一颤,想到挡在自己犹如大山一般的父亲,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 “爹,女儿不孝,对不起你。”

她没有起来。

一旁的柳氏想将女儿晾晾,可是终究是心软了,弯腰将女儿扯了起来,冷着脸说道:“听你爹的,起来说。”

楚妱的腿有些发软,身子一歪,靠在了柳氏的身上,只软软地叫了一声:“娘。”

柳氏掺住她:“妱妱,你既已经犯下了错,如今怎能还瞒着,这会儿只有爹娘在这儿,你告诉爹娘,那人到底是谁!”

“娘,真的没有谁。”楚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些无措,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娘,三月出孝不久,女儿便总是做怪梦,之前去寺院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没有用,结果不久前女儿便发现有了身孕,娘......”

柳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吓的,是气的,“妱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既然还讲这些胡话来诓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被送去庄子?”

做了梦怀孕?她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楚妱心头一哽:“娘,我说的是真的。”

柳氏硬着心肠说道:“你个坏心眼的丫头,我看你是要吃吃苦头才愿意说实话!”

翌日,忠勇侯府对外宣称楚家排行第三的姑娘生病,外出休养。

......

萧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拿着书册的手却绷得有些紧。

将书册扔到了桌上,不知为何,他觉得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想了想,他当即派人前去查探楚家的人将楚妱送去了哪里。

戚氏无意间发现儿子的这些动作,深深地叹了口气,寻到了书房。

她到时,便见儿子低着头靠在窗柩旁,浑身上下透着几丝清冷。

“阿栈。”戚氏叫了一声。

萧栈当即回过神,“娘怎么来了?”

即便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他的眉间也带着一分冷淡。

自从丈夫去世,儿子的性格便寡淡了许多,在苍西几年,更是成天待在军营,戚氏真的怕儿子会孤独终老。

儿子在自己面前表达心意本就不易,戚氏又不是性格强硬的人,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你既对她还有意,便别再犹豫,不管你做什么,自己问心无愧便可。”戚氏说道。

萧栈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娘,我自有分寸。”

楚妱对他并无情谊,反倒避之不及,若是强求,何来问心无愧?

脑中突然闪过梦中的场景,萧栈捏了捏鼻梁,嘴角勾了勾,带着几丝嘲讽。

是不是他执念太深,所以连梦中都不愿意见他了?更何况是那样的梦。

......

楚妱离府两日,不知是从何处传出,楚家三姑娘并非生病,而是因为同男子私通被家中责罚。

夏宁国礼防虽不甚严,可是若是真事,对于女子却影响甚大。

一个传一个,流言只会更加离谱。

最后这些流言甚至传入了忠勇侯府。

张氏得知有下人议论此事,但凡有牵扯的,直接重罚,下人们这才不敢议论,纷纷噤声。

然而管住了侯中却管不了府外的那些人,虽然根本没有证据,可是嘴长在人家的身上。

世人向来喜欢看人笑话,加一把火也伤不到自己。

最后更是有人传出楚三姑娘与人珠胎暗结的话,大多数的人不信,可还是有少数人相信。

虽然只是流言,没谁证明,可是之前准备同楚家联姻的人却后悔不迭,第一时间将名帖要了回去,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知情的几人心照不宣地将此事瞒得紧紧的,就连老太太询问也只说楚妱生病了。

然而即便只是流言,还是影响到了楚家,有人趁机参了忠勇侯府一本。

责备其家教不严,闹出笑话。

景明帝也是大发雷霆,将忠勇侯个那参人的都训了一顿。

忠勇侯气得面红耳赤,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承认,硬着头皮否认,没有想到镇西侯竟然为他解了围。

朝中的人都知道两家有嫌隙,萧栈开口,众人着实一惊,心中隐隐有了考量。

晋王府。

楚妗长袖一挥,花几上的花瓶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咬着牙说道:“去请二姑娘到别院一趟。”

很快,楚娇便得到了晋王妃邀她前去王府别院一聚的消息,手中的绢花被她险些撕碎。

稍做打扮之后,还是出了门。

青蓬软轿落在王府别院的门口,楚娇在王府下人的之下去了内厅,厅中除了大堂姐楚妗便无旁人。

楚娇脚下一顿,走了过去,“大堂姐。”然而她话刚一落,一巴掌便重重地落在她的右脸上。

楚妗的手上带着戒指,在她脸上刮过,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楚娇,你好大的胆子!”

那一巴掌楚妗大概用尽了全力,楚娇的身子都控制不住歪了歪,因为太疼,眼中更是一瞬间便有了泪意。

楚娇眼眶发红,不解地看向楚妗:“大姐,你这是何意?”

楚妗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信是你给我的吗?”

“本以为你是没法才将此事告诉我,让我想办法解决,没有想到你竟然生的是别样的心思,怎么,我这把刀没如你的意使,你便自己动手了?”

楚妗的话里满是怒气。

楚娇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大姐,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楚妗可不管这么多,瞪着她说道:“楚娇,此事若不能善了,你也别想好过,别以为你已经嫁人了就拿你没办法了!”

说完,楚妗便直接离开了此处。

楚娇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笑了几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看,这便是因为她爹不是嫡子,所以楚妗毫不犹豫地便给了她一巴掌。

连解释都不愿意听一句。

是,是她撞到了楚妱去医馆,待楚妱走后,她便套了大夫的话,因此得知楚妱有了身孕。

她又惊又喜。

惊的是平日里看上去乖巧的楚妱竟然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喜的是此事若是暴露,楚妱便会永远跌入泥里。

因为知道楚妗和楚妱之前因为侧妃的事情有了嫌隙,她故意将此事透露给楚妗,没有想到楚妗竟然为了顾全楚家的颜面准备将此事掩盖。

所以她只能自己出手了。

可是这怪得了谁?她只不过是将此事揭露出来罢了,楚妱竟然做了那般不要脸面的事情,自己便该承担。

和她有什么关系?错的又不是她。

......

楚家三房因为楚妱的离去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

楚箴并不知道楚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流言让他十分的生气。

妹妹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然而父母并不愿意告诉他什么事情。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那些流言的。

楚箴:“娘,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儿有了身孕的事情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即便是在儿子面前,柳氏还是没有松口,她心情不佳,只说了几句话便让儿子去忙自己的事情。

楚箴无法,只得离开。

房间内一时只剩柳氏一人,想到庄子里的女儿,柳氏忍不住又抹了一把泪。

女儿从小没吃什么苦,锦衣玉食惯了,庄子里的日子她岂能习惯。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柳氏已经担心不已。

可是她气啊,气女儿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不愿意说实话!

然而柳氏想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女儿同哪个男子关系稍微亲近一些,这才是更让人头疼的。

“难道妱妱说的是真的?”柳氏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可是话刚一说出口,她便使劲摇了摇头。

那般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可是想到女儿的性子,柳氏的心中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她理智上是不相信的,可是那是妱妱啊,她怎么能不信呢?

柳氏抿了抿唇,冷着脸去了女儿的院子。

女儿的贴身丫鬟如今被关在院子的杂房。

楚妱离开府中几日,青团便被关在杂房几日。

如今的她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实在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因为几日来只吃了点东西填肚子,青团的身子有些发软,被嬷嬷带到偏室看见了夫人,当即跪在了地上。

“夫人。”青团的头磕在地上,不明白为何变了天。

屋内只剩两人,柳氏盯着地上的丫头说道:“我有话问你,若是有一句假话......”

青团身子一颤,她乃是家生子,自然不敢违背主子的话,“奴婢不敢。”

半个时辰后,柳氏神色有些恍惚地离开了院子,隔了半日,亲自去了寺庙一趟。

楚慕安也知道了此事,见她心绪不宁,以为她是担心女儿,当即说道:“明日我们去看看女儿吧。”

柳氏一顿,道:“妱妱的话可能是真的。”

楚慕安不解:“什么?”

柳氏:“青团那丫头自小在妱妱身边伺候,两人几乎是寸步不离,我问过她了,妱妱并未和哪个男子接触过,她绝不敢哄骗我。”

“寺庙我也去了一趟,庙里的师傅告诉我,妱妱在寺庙的时候除了听经书,基本都待在禅房。”

楚慕安一顿,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

然而终究是太过离奇,若是真的,此事便成了死局了。

他们宁愿相信女儿是在瞒着自己。

......

世上的人爱讲闲话的不再少数,然而流言终究是流言,不过几日,热度便消退了许多。

其中也有忠勇侯府一直装死的原因。

总归此事只有几人知道,咬牙不认便罢了,至于楚娇因为楚妗的话,终究是有了顾忌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过如今的情况,她已经十分满意了,楚妱指不定永远也回不了楚家,已经够了。

然而知情的人却十分心焦,没有想到楚妱如今竟然还不愿意服软!

忠勇侯可以当没有这个侄女儿,三房的人却不能,因为此事上出现了偏驳,然而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两房有什么不对劲,别人也能看到端倪。

......

转眼到了五月下旬,天气越发炎热,然而今日清晨却下起了雨。

天气顿时凉爽了不少。

萧栈身穿黑色衣袍,身姿颀长,随后他将手上的斗笠往头上一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俊美的脸,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

下属将门儿牵到门前,萧栈正要上马,大门内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走来。

戚氏见到儿子这般打扮,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沉。

“阿栈,你要去哪儿?”

萧栈神情微动,一旁的人连忙退下,周围只剩mǔ_zǐ两人。

他没有说话,然而就这么站着就能看出他的去意已决。

戚氏:“阿栈,娘后悔了。”

萧栈:“可是娘,我若不去,我怕我也后悔。”

戚氏语塞,看了他一眼,道:“如今她......”

话才说了一半,萧栈开口叫了她一声,只说了一句话。

戚氏:“希望你不会为今日所做的决定后悔。”话落,她便转身进府。

萧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跃身上马。

听见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戚氏的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

楚妱如今所在的位置隔了宁远城差不多六十里路。

她没有想到家中在这里还有庄子,一开始她还以为会将她送到城外的别院,那处离府中要近许多。

不过她很快便想明白了,若是她不愿意松口,怕是要一直待在庄子了。

庄子的位置比较偏僻,在山脚下,隔得最近的村落也得走半刻钟。

楚妱一开始也以为自己的日子会比较难受,可是没有想到来了之后,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同她前来的两位嬷嬷十分能干,并且话不多,每日除了例行“询问”她是否改变主意,其他时候对她便比较放任。

随行而来的有好几位护卫,如今只剩下两位,成日守着庄子的大门寸步不离,楚妱想他们大概是怕她逃跑。

守着庄子的是一对夫妻,将庄子收拾的十分妥当。

所以整体来说,虽然比不上在府中舒适,却不至于艰苦。

转眼便过了好几日,她不但没有不适应,反倒很快就习惯了。

山脚下的空气很好,楚妱住了几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通透了许多,可是她想爹娘。

忠勇侯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大伯,也不知大伯到底会如何处置她,之前饶过她是因为爹拦着,可是自己始终说不出个来头......

楚妱低头看了自己的小腹,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随行的人当中除了一位嬷嬷知道内情,其他的都以为她是真的来养病,而那位嬷嬷是她娘身边的老人了。

正想着到底有什么办法破如今的困局,房间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楚妱本来半靠着床榻,听见声音连忙坐起身,随后应了一声:“进来吧。”

“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一位嬷嬷走进了屋,“姑娘,这会儿雨停了,可要出去走走?”

因为下雨,楚妱今日并未出门,她本想答应,可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麻烦嬷嬷帮我将屋里的窗都打开吧。”

嬷嬷忙道:“姑娘不必这般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楚妱咧了咧嘴,并未当真,如今嬷嬷掌管着她的衣食住行,她可不敢得罪,还是小心些好。

嬷嬷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屋内的两扇窗打开后,便从衣柜里拿出两样东西放到一旁的方桌上。

“姑娘,你选一样吧。”

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个荷包,一样是一个瓷瓶。

楚妱知道荷包里面是一张纸,让她写孩子父亲的名字,而瓷瓶内则是药,作用不用多说。

嬷嬷见她看着桌上的东西不转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是柳氏身边的老人了,是看着楚妱长大的,自然也见不得她受苦。

“姑娘,你还是早些做决定吧,若是再晚些,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楚妱的手微微攥紧,她何尝不知?

腹中孩子来得这般离奇,她也怕,而想到梦中的男子,她更是忍不住磨了磨牙。

敢做不敢当!

如今她遇上麻烦,连她梦里也不敢来了!

楚妱咬了咬下唇,将手伸向瓷瓶,可是还没摸到,胸口便一闷,她连忙将手收回来。

“嬷嬷,将东西收好吧。”

“姑娘,你这样就真的回不了侯府了。”那嬷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何人将自家姑娘骗成这个样子,到了这般地步,竟然还死死守着。

楚妱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回答,嬷嬷见她这个样子又叹了口气,将东西重新放回原位,随后开始收拾屋子。

楚妱无聊得很,索性跟着她做点事情。

嬷嬷没有拒绝,“看来姑娘已经做好在庄子过日子的打算了。”

楚妱知道嬷嬷是故意的,有些哭笑不得,她收拾着梳妆台上的东西,丝毫不知此时的庄子将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

守在庄子门口的两个护卫眼看着马儿离得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不远处。

马上的人一跃而下。

护卫以为他只是路过,结果对方将马儿绑在树上后竟然朝大门处走来了。

“快停步,这里乃是私人庄子,不接待外客!”

那人不发一言,将头上的斗笠摘下,一张俊美的脸露了出来。

不是萧栈是谁。

回了京都之后,萧栈一直风头无两,许多平民都记得他的模样,这两个护卫自然也认得。

护卫:“镇西侯!”其中一位护卫的脸上带着几丝惊喜,毕竟这可是大人物,没有想到今日竟然离得这么近。

另一位护卫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可是记得楚家当初同萧家有些嫌隙的,这、这镇西侯这个时候来,是安的什么心?

虽然对方的气势足,可是护卫却硬着头皮说道:“侯、侯爷,庄子有女客,还请留步。”

萧栈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你拦不住我。”

护卫脸色一变,难道镇西侯要硬闯不成?

“进去问她,愿不愿见我。”

护卫眼睛一亮,连忙应是,转身便往里跑去。

......

嬷嬷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楚妱,她着实一惊。

萧栈?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他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不会是看她倒霉,故意来看她笑话的吧!

虽然觉得萧栈不会这么无聊,可是楚妱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反倒越想也觉得有道理。

本来准备拒绝的楚妱犹豫了。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最后咬牙说道:“让他进来!”

嬷嬷应了一声是,随后将话传给护卫,而楚妱则简单整理了一下,往正屋的大堂走去。

楚妱有点怂,本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让嬷嬷将偏室的门帘放下,然后去了偏室。

嬷嬷显然有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还是照做了。

楚妱藏在门帘之后看了看,结果便见另一位嬷嬷领着人来了,连忙将帘子放下。

大堂内空无一人。

嬷嬷有些惊讶,忙对身旁的人说道:“侯爷,姑娘可能还没到,我去看看。”

萧栈:“不用。”

嬷嬷咽了咽口水,见他面色冷肃憋出一句话:“那老奴便去忙别的了,侯、侯爷若是有事便叫我。”

视线从桌上的茶水上飘过,萧栈眸子微闪,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偏室内。

嬷嬷看着正在偷看的楚妱实在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自家姑娘到底是什么在干什么?

楚妱看着大堂内的萧栈也在疑惑。

萧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眼冷淡,根本看不出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楚妱的面向看起来便偏向清冷了,萧栈更甚。

时间慢慢过去,等人的不着急,楚妱反倒有些不耐烦了,等了这么久,萧栈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高兴!

不是没有脾气便是心机深。

萧栈显然不是第一种。

突然萧栈的声音响起,声音清朗,微微有些哑。

“楚姑娘,还没有看够吗?”

楚妱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方知道她在偏室!

这就有些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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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25、025 ...

两个曾经是未婚夫妻的男女待在一处, 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更何况两人的性格都不热络。

嬷嬷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想着自家姑娘之前在偏室的时候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此时却面色平淡, 心中不由微微感叹。

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当真是临危不惧。

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萧栈是来找麻烦的。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说话,楚妱终于忍不住了。

“不知侯爷前来所谓何事?”楚妱嘴上这么说着,心中认定了萧栈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不过家中对外宣称是生病了, 有什么好笑话的?

楚妱十分的疑惑。

萧栈端着茶杯的的手微微一紧,随后视线落在嬷嬷的身上。

嬷嬷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上一灼,像是被什么烫了一般。

“还请嬷嬷出去一下。”萧栈话说得客气, 可是语气却不容拒绝。

嬷嬷当即脸色一凝, 说道:“侯爷,这不合礼数, 还请您......”

萧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嬷嬷顿时身子一颤,觉得对方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般,想到对方是真的杀过人见过血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了。

“侯爷, 我、我......”

萧栈:“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嬷嬷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姑娘, 我们都在院子里,若是有事, 你一定要出声叫我们。”

她话里的一定有些重,想着镇西侯若是冒犯自家姑娘,就是得罪镇西侯也要......

眼见着嬷嬷出了屋子,楚妱面无表情, 心中却在吐血:嬷嬷啊嬷嬷,你好歹也坚持一下啊,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好气哦。

大厅只剩下两人,气氛更加怪异了。

楚妱有些受不了,正准备说话,结果对面的萧栈开口了,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对方。

对方的相貌俊美,五官精致不显女气反倒带着几丝凌厉。

萧栈眼神幽深,正有些嘲讽地看着她。

“生病了?”他的语气有些轻。

楚妱有些不自在地偏开头,厚着脸皮说道:“不是什么大毛病,侯爷不必担心。”

担心?

呵。

萧栈冷笑了一声,突然起身走向楚妱。

楚妱顿时如临大敌,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高堪堪到对方的下巴,对方站在自己的面前,犹如一堵墙。

萧栈见她这般,眼中的嘲讽更深,“你怕我?”

只要想到曾经的事情,楚妱便觉得十分的不自在,此时听萧栈这么说当即反驳道:“萧侯爷多虑了。”

萧栈往前又走了一步,结果楚妱往右走了一步,同他保持距离。

楚妱抿了抿唇,“男女授受不亲,我......”

话还未说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震惊。

萧栈拉住了她的手。

楚妱当即准备叫人,结果萧栈的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萧栈:“听说你有身孕了?”

楚妱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他怎么会知道?

而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萧栈的指尖覆在她手腕的跳动处,指尖颤了颤,随后他松开了她的手。

“没想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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