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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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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一会儿,宴席便可结束了。

然而正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楚妱拿着筷子的手刚刚抬起,裙摆突然一紧,力道让她的身子一偏,突生意外,她吓了一跳,不过却手快地抓住了身前的长桌。

身旁的人柳氏,见状连忙转过头看向女儿。

楚妱稳住了身形之后,这才松开长桌,看向了右侧。

一个女子正一脸的担忧地看向她,“没事吧?楚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裙子......”

然而嘴上说着抱歉,她的眼中却一丝歉意也无。

明兰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有些失望,本来想看对方在众人面前出丑,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稳住了身形。

她之所以这般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得知自己看中的公子其家人竟然去楚家提亲了!

楚妱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曾经又退过婚,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及其家人竟然属意她,明兰的心中便膈应极了。

然而她眼中的老姑娘偏偏有这样一副好相貌!

楚妱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的表情有些怪异,即便对方极力表现得友好一些,可是她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善。

竟然如此,对方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的,便十分明显了。

楚妱心中自然不舒服,扯了扯嘴角,“无碍,姑娘下次可得小心些,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般好运气。”她顿了一下,道:“不知你是?”

明兰听了对方的话,嘴角微微僵了僵,她着实没有想到楚妱竟然不认识自己!

她深呼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些不愿,可是还是报上了家门,毕竟在一座都城,即便自己此时不说,日后也会有遇见的一天,对方终究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楚妱:“原来是尚书府的千金,幸会幸会!”她说着便端起桌旁的一杯酒,递给对方。

明兰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屑,正准备伸手将酒杯接过,未曾想,她的指尖刚刚触到酒杯,对方竟然突然松手了。

顿时酒洒裙面。

楚妱连忙道歉,表示自己手滑了,而明兰下意识地想要尖叫,不过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这里什么地方,连忙将嘴里的声音咽了下去。

楚妱:“明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手突然滑了,你不会怪罪我吧!”

明兰扯了扯自己的裙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里不知道楚妱是在报复自己,不过还是只得硬生生的受了,“无碍,我简单收拾收拾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两人的位置并不惹眼,加上两人之间的动静并不大,即便有人看见了也只以为两人的关系好,此时正在交谈,直到明兰离开,也只有一旁的柳氏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交锋。

柳氏低声询问:“妱妱,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位姑娘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你认识她?”

楚妱也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这般,不过想不通自然不会为难自己,道:“娘,估计她是有些无聊了,所以来找我解解闷吧。”

“......”柳氏看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楚妱笑了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她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了一会儿,结果再回到宴上之时,气氛和之前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

而她娘的脸色更是难看,不仅如此,就连大伯母的脸色也不好看。

楚妱不禁眉头微微一蹙,连忙坐回位置上,“娘,发生何事了?”

柳氏看了身旁的女儿一眼,只觉得喉咙发干,脑袋里更是一阵发昏。

“妱妱,我......”

然而柳氏才刚刚说了几个字,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遍!”

这道声音有些低沉,竟是当今陛下开口了,楚妱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宴会中央此时跪了一个穿着盔甲,正行跪礼的人。

陛下的话刚落,便听那将士将之前的话再说了一遍,或许是因为激动,声音有些不稳,而楚妱听了将士的话,也终于知道为何宴会上的气氛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就在七日之前,镇守边西的镇西军在一副将的带领之下突攻邻国,未予国同夏宁国休战三年,因为镇西军的突然进攻,未予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镇西军势如破竹,经过三年的蛰伏,不仅将当初输掉的城池夺了回来,如今已经攻进了未予国的都城!

而那个副将,便是当初的镇西大将军之子,楚妱的前未婚夫,萧栈。

......

八百里加急,将士送回了这个消息。

将士:“陛下,如今镇西军已经攻下了未予国都城,该当如何,还请陛下决断!”随后,他便呈上了折子。

即便是一国之君,听到这个消息,景明帝薛定一开始还是有些诧异,将折子看完之后,才确定镇西军真的攻下了未予国,顿时龙颜大悦,连说了几声好。

当初的镇西大将军败仗输掉城池,他有多愤怒,此时的他就有多么高兴!

“好好好,不愧是萧将军的儿子,赏,我要重重的赏!”

景明帝将萧栈夸奖了一番,兴奋不已:“萧将军之子萧栈英勇善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立下如此大功,朕心甚悦!”

“今当众爱卿的面,封萧栈为镇西侯!”

☆、008

镇西侯?

景明帝话一落,宴上一片哗然。

其中有人记得萧栈的年纪不过二十有余,当即出声道:“陛下,萧副将如此年轻,怎么......”

话才落,身处最高位的陛下挥了挥广袖,淡淡道:“他能让城池重新归于夏宁,甚至攻到未予国的都城,便当得这个镇西侯!”

即便是当初的镇西大将军也只是能保苍西郡安定,没想到,短短几年,镇西军不仅一洗雪耻,竟然还攻进了对方的都城!

对当初的镇西大将军,他并不觉得愧疚,毕竟当初他输掉城池的事情举国皆知。

薛定已然过了最年轻的时候,不过他向来喜安乐,所以看起来面貌显得年轻,丝毫看不出来他已是年近五十的人。

看了之前说话的大臣一眼,他指认了前去接受受降书的人,忍不住又将萧栈夸了一遍。

然而,对于当初的镇西大将军之子,他早已忘记了相貌。

陛下:“事情先说到这儿,其他封赏,待镇西侯回归之时再说不迟。”话落,他不由笑了两声,倒是觉得今日的宫宴有了名头。

“我们就当是提前祝贺镇西侯凯旋而归吧。”

赢了胜仗,作为功臣的萧栈自然要回京都,更别说陛下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封了他为镇西侯。

竟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自然没人再讨没趣。然而这本来是件令全国都高兴地大喜事,宴上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毕竟当初的镇西将军府落败,有不少人落尽下石,萧栈立下如此大功,势必崛起,怎么不让众人胆战呢?

其中有人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谁能想到萧栈竟然能出人头地呢?

虽然夏宁并无重文轻武,可是武官在文官面前向来低一等,然而到了萧栈不同,毕竟这可是一步封侯啊。

众人脸色各异,心中在想什么,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楚妱心中微微有些复杂,两人虽然已经退婚,可是见到对方重新振作,并且获得这般荣誉,她竟然有些替对方高兴。

可是只高兴了一瞬,她便被她娘难看的脸色吸引了视线。

楚妱伸手拉了拉柳氏的袖子,小声问道:“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即便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可是柳氏的喉咙还是有些发干,她咽了咽口水,想到旧事。

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她眼神复杂地看了身旁的女儿一眼,“回府再说。”

楚妱微微探头看了大伯母一眼,张氏同样脸色不好看,她忍不住蹙眉,知道家人也是因为萧栈封侯的事情而这般。

毕竟宴上因为这事受影响的人不再少数。

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虽然楚家当初退婚十分不地道,可是却也是为了明哲保身,不让楚家受到牵连。

萧家......应该能理解吧。

.....

宴席结束,回府的路上,楚家的马车内十分的安静,只听见车轱辘转的声音。

这样的气氛让楚妱微微有些不安起来。

她看了她娘一眼,“娘,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刚刚在宫门处见到了家人,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如临大敌。

柳氏拧了拧手中的绣帕,心中复杂万分,却只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开口。

楚妱心中越发不安。

过了大概二刻钟的时间,几辆马车在忠勇侯府前停下,马车上的人陆续下了马车。

此时虽然天色已暗,可是尚能视物。

一下马车便见她爹和大伯凑在一起小声说些什么,楚妱脚下一顿,想着走近听听两人在说什么,结果便听大伯沉声说道:“时间晚了,早些回屋休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情绪的影响,楚妱甚至从大伯的口气当中听出了一丝沉重。

然而大伯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得作罢,随后便进了府。

她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等了一会儿,想着她娘应该不会再来了,便让人准备水沐浴。

半响后,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寝衣,手中拿着干净的布巾擦头发,结果刚刚绕过屏风到了内室,便见她娘正坐在不远处的凉榻上。

楚妱手一顿,用力地搓了搓一头长发,连忙走了过去,“娘。”

柳氏看了女儿一眼,女儿褪下了衣裙只着寝衣,越加显得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因为沐浴的原因,双颊泛红,看上去娇艳欲滴,即便是柳氏也忍不住闪了神。

“过来,娘替你擦擦头发。”

楚妱弯了弯在嘴角,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她看了看,索性将榻上的布枕放到脚踏上,然后坐到了上面。

柳氏:“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讲究。”

楚妱笑了笑,“在娘面前讲究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了,这样也方便一些。”

柳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她手上的布巾替她擦头,没人说话,却透着温馨。

楚妱将手环着放在她娘的膝上,下巴蹭了蹭,像极了小时候。

柳氏见女儿这样,“都这般大还撒娇。”

“再大也是你的女儿。”楚妱回了一句。

柳氏应了一声,挑了挑女儿的头发,楚妱的长发及腰,顺滑乌黑,平日里看上去就像是绸缎一般,洗发之后,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头上传来适宜的力道,让楚妱舒服地哼了哼,半响后,她伸手摸了摸,已经半干了。

“娘,不用擦了。”

“没事。”柳氏只回了两个字,又换了干净的布斤继续擦,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楚妱见她继续,没有阻止,可是心中的疑惑却再也止不住了。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柳氏的手一顿,明明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怎么开口,可是此时却又不知怎么说了。

楚妱见过了好一会儿,也未听见她的声音,抿了抿唇,“娘,楚家虽然同萧家结不成亲家,可是萧家能有这样的造化,也是一件喜事。”

当初的镇西大将军为国为民,落到那样的下场令人咋舌,萧栈重振萧家,她打心底替他高兴。

柳氏本就心情复杂,此时听女儿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妱妱啊,娘有话同你说。”

楚妱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娘,你说。”她心中隐隐知道家中气氛奇怪是因为什么,可是却想不通为何。

“妱妱,当初同萧家退亲,你怨过家中吗?”时隔三年,柳氏突然问了这样的话。

楚妱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娘,我不怨。当初萧家那样的情况,确实不宜亲近,大伯也是为了忠勇侯府。”

柳氏见女儿这般,心中一涩,其实她是怨的。

因为出身商家,所以她对门第并不看重,对于前准女婿,她十分的满意,不然也不会惦念至今,然而楚家却不同,看重利益,何况侯府做主的是大房,所以二房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没有想到,萧栈封了镇西侯,女儿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怨言,倒显得她着相了。

如今萧栈封了镇西侯,她心中的想法反倒消散了。萧家重得恩宠,楚家本就背信弃义,若是再贴上去,那么楚家便又要多一个趋炎附势了的名声了。

何况,当初还发生了那件事。

“妱妱,同萧家退亲之前,萧栈来过侯府。”柳氏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嗯?”楚妱有些疑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她娘脸色凝重,她的胸口一滞。

楚妱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开了口,柳氏也不再犹豫,缓缓说道:“三年前,萧将军战败,重伤回京,惹了陛下不喜。”

“在那时,萧栈曾上门提亲。”

楚妱微微一怔,看着柳氏没有开口,她没有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件事。

柳氏觉得女儿的眼神有些烫人,侧开了脸,继续道:“萧栈在忠勇侯府跪了一上午,最后......”

“娘,别说了。”楚妱突然打断了她娘的话,不知为何,她的眼眶有些温热。

不用想也知道,跪了一上午的萧栈,最后得到的是一纸退婚书。

柳氏:“妱妱......”

楚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明白了家中的人为何那般。

萧栈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当初受到那般侮辱,指不定怀恨在心,如今他被封为镇西侯,又被陛下那般夸赞,注定崛起,谁也不知道萧栈会不会报复楚家。

“娘,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楚妱安慰道。

柳氏看了女儿一眼:“那样最好。”

母女俩对视片刻,柳氏摸了摸女儿的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女儿必会懂她将此事说出来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柳氏说了句早些休息,起身离去。

楚妱将她送到外间,随后回到内室,躺到了床上。

她怎会不明白她娘的意图,是担心她对萧栈起心思吧?

她娘显然是想多了,可是她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009

直到深夜,楚妱才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气氛一变。

耳边响起的呼吸声清晰无比,随后一双手覆上了她的腰,她的肌肤太过娇嫩,便衬得对方掌心粗砺,蹭得她好痒。

楚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然而这样的梦境难免太过真实。

她都有些认命了,自那之后,她已经做了好几次这样的梦了,她心中自然觉得羞耻,然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梦境。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失神,梦中的人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哑声问道:“在想什么?”

啊,居然还开口说话了!

楚妱有些生无可恋。

脸上的惊讶还未散去,唇上便一凉,她想看清楚男人的模样,可是眼前却像是罩上了一层轻纱,只有身上传来的感觉最为真实。

楚妱好想哭,她莫不是招上了什么精怪吧!

唇上传来令人酥麻的感觉,身下传来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喘息了一声。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烫,楚妱想将身上的人推开,然而梦中的她却根本不听她的,下一刻竟然直接环上了那人的脖子。

她甚至感受到了两人的肌肤贴在一起的感觉。

果然还是控制不了啊......

楚妱放弃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在蒸笼当中,不过一会儿,她的身子便软得不成样子,她半眯着眼睛等着梦醒。

唇角突然被人咬了咬。

“看我。”

楚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梦还真是越来越好笑了,她偏头看向了身上的人,本来以为还是像之前那般看不清,可是没有想到一张俊脸竟然映入眼帘。

一双幽深的眸子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下一刻,楚妱看清楚了他的脸,生生地吓醒了。

“怎、怎么回事!”楚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惊恐。

因为梦中那人......好像是萧栈啊!脑中明明已经记不清萧栈的模样,可是她却直接将梦中那人和萧栈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两人曾经是未婚夫妻,又同在一座都城,自然见过面,时隔三年,萧栈的面容莫名奇妙的清晰起来。

楚妱面无表情地掐了自己一把,想到刚刚做的梦,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居然梦到了萧栈,而且还梦到自己和萧栈做了那样的事情!

天啦!

楚妱将自己的脸埋到了被褥里,即便这事只有自己知道,可是她还是觉得无脸见人。

怎么能这样呢!

“不不不。”楚妱在被子里拱了拱,想到昨晚睡觉前一直在想着萧栈的事情,心中终于好受了一些。

一定是昨晚想得太多,所以梦里的人才变成了他的脸,是意外,对,意外。

“姑娘,可是想喝水?”

大概是听见了内室的动静,外间的青团起身进屋,将条案上的烛火点亮。

楚妱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想到自己只是做梦,不会有人知道,心中平静了些。

“青团,什么时辰了?”

青团:“姑娘,还有一会儿才天亮呢。”说着,她倒了一杯水递进了幔帐内,“姑娘,喝点水吧。”

楚妱接了过来,一口饮尽,开口道:“青团,那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青团应了一声好,随后说道自己准备将屋内的灯灭了,楚妱出声阻止了她。

“那好,姑娘有事的话叫我。”

屋内恢复了安静。

楚妱拿起枕边放着的布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

自从时不时地会做那样的梦之后,她便在枕边准备着布巾。

身上变得清爽不少,楚妱这才重新躺会了床上,下一刻,她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是不是要去寺庙一趟啊?

这般想着,楚妱心中倒是觉得轻松了一些,不知不觉间又生出一丝睡意,一觉到天明。

......

本是春光灿烂的时节,都城许多世家的上方却像是罩上了乌云。

宫宴上,景明帝亲封萧栈为镇西侯,第二日的早朝后又赐下了一座府邸,并派皇家工匠开始赶工修缮,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曾经对萧家落尽下石的人,心中懊悔不已,不禁开始自危起来,楚家也不例外。

忠勇侯府的气氛有些凝滞。

其中柳氏最为焦急,想着当初萧栈在侯府前跪了那么久,却被退婚,她便觉得心惊。

若是她曾经受过这样的侮辱,必定怀恨在心,若萧栈真的嫉恨,那么她的女儿很有可能是他嫉恨的对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柳氏拍了拍手,心中怅然。想到女儿的婚事还未定下,她心一惊。

她自然不会以为两人还有可能,可是萧栈若是心中有恨,想要在女儿的婚事上动手脚,再容易不过了。

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大功,成了陛下亲封的镇西侯,还未回到都城便已经风光成这样,谁敢得罪他?

柳氏越想越觉得心惊,想着一定要趁着对方还未回到京都将女儿的婚事定下!

但愿是她小人之心了。

楚妱对于她娘心中的想法自然毫不知情,此时的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去父母的院子一趟。

然而刚刚走到半道的小花园,竟然看见了二房的二堂姐楚娇。

两人虽然并不亲近,可是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楚妱出声叫了一声。

楚娇此时正坐在垫着垫子的石墩上,看着楚妱出现,她的眼睛闪了闪。

楚慕和乃是庶子,可是因为自幼便养在老太太的膝下,所以身份稍高一些,也是因此,楚娇嫁的人也不差。

她只比楚妱大了几月,换作妇人发髻却已经有三年了,楚娇生得小家碧玉,看上去十分温柔,因为她的性子沉稳,看上去比楚妱成熟不少。

这时,楚妱已经走近了,道:“二姐何时回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要同你通报不成?

楚娇在心中回了一句,面上却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府了,回来看看。”

楚妱:“二叔二婶肯定很想你。”

二房只有楚娇一个女儿,所以楚妱才这般说。

楚娇将话接了过去,随后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说着说着,她便绕到了自己想问的事情上。

“三妹妹,萧栈封侯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楚妱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她突然会说起这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她同萧栈的关系尴尬,实在不宜讨论。

楚娇见她这样,心中却没底,又扯了两句,然而都被楚妱挡了回去。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的心中却安定下来,看堂妹的样子,似乎对萧栈并没有什么企图。

楚家同萧家退亲,不成仇家便是最好的了,应该不会再有牵扯。

楚妱却不知她为何好奇这个,问了她两句,自然没有得到答案。

两人又说了几句,楚妱便道:“二堂姐,我有事找我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楚娇自然摇了摇头,笑着拒绝了,“三妹妹,我还得去祖母的院子一趟,就不去了。”

楚妱应了一声,随后便告辞了,转过身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对楚娇的行径有些纳闷。

而楚娇见她走远,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浅,直到消失不见。

因为她爹是庶子,所以她的身份自然比不得大房和三房,可是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攀比。

从小到大,府中并未亏待过她,她也拿着同堂姐妹一样的月例,可是有时候还是有些不同的。

大伯是侯爷,她不敢比,三叔却平庸不已,她便忍不住心中不平,因为她爹比三叔要优秀,而她娘也要比三婶贤惠,并且不会惹祖母不喜。

比了爹娘,最后忍不住将自己和楚妱比,相貌、身份、外祖家,她样样都比不上。

而楚妱的婚事也早早定下,对方是大将军之子。

当初萧家落败,没有人比她更高兴,也无人知道,在萧栈在府前跪着的时候,她曾上前奚落了一番。

当然,她不傻,以的是楚妱的名义。想到对方那时候的眼神,即便是如今,她还是觉得有些心颤。

她也没有想到,三年过去,那人竟然成了镇西侯。

看着楚妱背影消失的方向,楚娇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当初萧栈上门求亲,是因为萧将军知道自己病重,想要在去世之前看着唯一的嫡子成家,所以即便被拒之门外,萧栈也没有放弃,而是跪在了侯府前。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萧栈为了求她叫楚妱出府见他一面,所以告诉了她。

她怎么会帮萧栈,她巴不得萧栈恨楚妱!

更别说,那时楚妱根本不在府中。

从往事中回过神,楚娇勾了勾嘴角,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好戏上演。

她有些期待。

离开的楚妱自然不知道这些,到了父母的院子之后,她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她娘让自己去城外的寺庙住一段时间。

她相信,在佛光的普照之下,一切精怪都会被消灭的。

楚妱离府,柳氏为一双儿女相看亲事的动作却没慢下,相反变得更加急促。

几日后,边西传来消息,未予国战败签了受降书,愿意成为夏宁国的附属国,举国同庆。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镇西军班师回朝,附带未予国朝贡无数,京都都沸腾了。

☆、010

苍西郡地处夏宁国西部边陲,地域辽阔,是夏宁国最大的一个郡。

因为同未予国相交,边境骚扰不断,三年前输掉两座城池,更是让人烦不胜烦,如今镇西军将未予国打败,苍西郡的百姓自然是最高兴的。

带领镇西军的萧栈自然得群众拥戴,朝中传来封侯的消息,百姓们更是兴奋不已。

然而众人却是不知,事情还未交接完毕,新任镇西侯便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了。

此行除了一批士兵随行,还有几十辆马车,士兵们随时注意着,丝毫不敢有丝毫疏忽。

马车内的东西乃是未予国今年的“朝贡”,未予国国库内的好东西几基本都在这些马车内。

一路向东,队伍离善青郡越来越近,都是当兵的人,自然吃得苦,不过半个月,便过了兰河郡和楣池郡,离京都宁远城,仅仅只有两日的路程。

“全部停下,原地扎营,休整一夜再出发!”

“是!”整齐的声音响起,队伍停下,当即忙碌起来。

队伍最前的马匹也停下了,马上的人穿着玄色的披风,一跃而下,披风飞扬。

苍西地处边西,属于边塞,自然比不得京都宁远,此次前去接收受降书的左内史大人受不了边塞之苦,只堪堪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便跟着队伍一起离开。

见到马上的人下马,左内史李大人当即上前攀谈。

“侯爷此行辛苦了,我记得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小镇,不若让人前去买些东西,好好解解这赶路之苦?”

“这点苦都吃不了,若是再有敌国侵犯,还要不要打仗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一丝锐气也无,偏偏噎得人说不出话来。

李大人抹了抹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心中有些恼,这一路上,他不是没有机会同对方说话,可是对方一直都不冷不淡的。

然而心中到底如何,他的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正准备说话,对方直接阻止了他。

“李大人,我还未得到陛下敕书,你还是不要这般叫我为好,叫我萧栈即可。”

话落,他微微偏了偏头,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露了出来,然而眼中却带着冷冽。

明明天气暖,被他这么一看,却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李大人本就心思不纯,不过是看他立下战功,所以想要巴结他罢了,被他一看,顿时觉得有些无处遁形。

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他连忙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萧栈看着他有些凌乱的脚步,嘴里哼了哼,脸色冷漠。还未收回视线,一个士兵跑到了他的面前。

“萧副将,营帐已经搭好!”

萧栈点了点头,朝着主帐走去,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东西,因为知道他喜静,所以很快便退了回去。

临时搭建的营帐自然简单得很,让人勉强能躺下。

萧栈取了一旁的酒壶,取开塞子喝了一口酒便坐到了铺好的垫子上。

从父亲去世,到他奉命替父守城,又到如今打败未予国,他的职位仍是副将。

武将在文官面前向来低一等,所以他的父亲虽然是大将军,可是却希望他走上能走科举之路。

三年时间,他受了多少苦,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统领镇西军的人乃是父亲手下旧将,几年来对他颇为照顾,此次攻打未予国,他功不可没,可是若没有对方的美言,必定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镇西侯。

萧栈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若是当初陛下愿意下旨支援父亲,镇西军怎会战败,他的父亲又怎会去得那般早。

想到因为当初父亲战败引起的诸多事情,他的表情越发冷漠。

将酒壶中的酒一口饮尽,大概是因为喝得有些急,酒从嘴角流下,滑过喉结,最后隐匿在胸膛之间。

萧栈的酒量自然不止这点,然而他却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了。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放任自己乱想。

他已经有好几日未梦见她了,不知道今晚,她会不会入自己的梦里来。

察觉到自己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萧栈冷笑了一声,扯过了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住。

他竟然生出这样的想法,若是被她知道,会不会觉得他卑贱?

他确实卑贱,既然会做这样的梦,好在,不会有人知道。

......

宁远城外有座出名的寺庙,相传已经有百年历史,常年香客不断,也是因此,寺中供人住的厢房无数,甚至为了让城中贵客住得舒服一些,几年前还特意修建了一些独院。

若是捐赠到了一定数量,便有资格住进里面。

楚妱不差钱,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到了庙里的第一天便捐了一笔香火钱,同贴身丫鬟青团和两个嬷嬷住进了院子里,随行还有两个侍卫则负责看守院子。

檀山半腰檀山庙,檀山庙里有和尚,和尚光着脑袋瓜,一天到晚瞎胡闹。

楚妱到了庙里半日便听到有一个小孩唱这首童谣,一开始还不知怎么回事,两日之后,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庙里的和尚师傅很喜欢敲钟,每日卯时刚到,寺庙里的那口大钟便会敲响。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卯时刚过,每隔半刻钟便会响一遍,直到用过朝食,钟声才会停歇,不过在庙里住了十余日,楚妱觉得自己的脑中时常想起钟声。

哐哐哐。铛铛铛。

让人烦不胜烦。

她很想哭,因为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睡过懒觉了,在家中虽然也得按时起床,可是也不会这么早啊!

唯一的好处便是,她真的没有再做那样的梦了,当真是佛祖保佑。

哐哐哐。

寅时刚到,钟声准时响起。

楚妱还陷在睡梦当中,听见声音便做出了反应,一个翻身,将枕头往头上一蒙,世界便安静了许多。

然而......

哐哐哐。

哐哐哐。

声音还是传进了耳朵里。

楚妱泄气地将枕头扔到一边,在床上滚了滚,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这样的情形已经重复了好几天了,凉榻上的青团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听见声音忍不住笑了,“姑娘,若是实在受不了,我们便回府吧!”

话才刚说出口,便听到了自家姑娘的拒绝声。

青团有些无奈:“姑娘,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若是休息不好,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楚妱何尝不想回府?

可是想到自己总是做那样的梦,她便觉得即便是吵人的钟声也变得悦耳起来。

之前还好,看不清男人的脸,若是再做那样的梦,还是萧栈的脸,那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幸好,来了庙中,她便未做过那样的梦了。

楚妱回了青团一声,随后将自己的耳朵堵住,准备再睡会儿。

然而就是这天明之际的短短时间,几乎让楚妱悲痛欲绝。

再次醒来,天色已明,楚妱眼神有些呆滞地坐在床上,当真是欲哭无泪。

因为她又做梦了!

“完了完了,如今连佛光也不管用了!”楚妱捶了捶被子,恨不得钻进被褥里。

好在这次梦里又看不清对方的脸了,楚妱心中好受了些,看来上一次果然是因为自己睡觉之前一直在想萧栈的原因。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庆幸,楚妱面无表情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好痛。

因为突然又做了梦,楚妱放弃了继续在庙里待下去,准备回府。

不过临走之际,她求庙里的和尚大师画了两道符,最后还缠着对方给自己开了光,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佛光。

希望这次能管用吧。虽然希望渺茫。

庙里的和尚大师何尝不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知道她离开,自然是感恩戴德。

楚妱不知道大师心中在想什么,离开时,又给庙里捐了一笔香火钱,希望佛祖看在她这么虔诚的份上,保佑自己不要再做那样的梦。

楚妱虽然有钱,可是却心疼钱,想到自己败了那么多银子,回府的路上都有些恹恹的。

青团自然不知她心中想法,只得不停地讲笑话逗她,不过楚妱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恢复过来。

下了檀山,便走上了支道,两刻钟后,马车驶上了回城内的主道。

车轱辘转啊转,离都城越来越近,城墙雄伟巍峨,气势非凡。

忠勇侯府的马车慢悠悠地驶在官道上,突然一声马啸响起,转眼便超过楚家马车,惊起泥沙无数。

马车刚刚驶到城门处,一道声音响起。

“道上的人速速撤开,稍后再行进城!”

“怎么回事?”

马车内的楚妱微微皱了皱眉头,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结果便听车夫问道该怎么办。

因为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楚妱犹豫了一瞬回了句先推开。

随后马车晃动,下了主道。

城外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自然有人讨论,楚妱无意间听见了一句,顿时惊讶了。

今日......镇西军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么么哒~

☆、011

城门外汇聚的人越来越多,知道是镇西侯回京都,众人议论纷纷。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旧事上面。

“你们都不知道吧,这镇西侯当初和忠勇侯府的三姑娘可是有婚约的,不过萧将军出事之后,忠勇侯府便退婚了!”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这忠勇侯府如今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一个人开了头,迎合的人自然越来越多,说着说着便变得更加离谱起来。

当初退婚之后,楚妱知道说闲话的人很多,可是这次是她第一次听得这么真切,世家之间是要脸面的,即便是要说闲话,也会避着他们,这些市井平民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当然,说话的人并不知道,楚妱将他们说的话都听进了耳里。

楚妱抿了抿唇,让自己不要在意,毕竟当初楚家退亲的事情是事实。

然而一旁的青团却有些听不下去,当即出声说道:“姑娘,要不要让侍卫将那些说闲话的人赶走!”

楚妱看了她一眼,笑了:“说这种话的人不再少数,难道你要将他们的嘴全部堵上不成?”

再说了,当初楚家背信弃义是事实,如今不过是被人说说罢了。

想到她娘说萧栈曾经在楚家门前跪了不少时间,最后却被退婚的事情,她的心中便生出一丝愧疚。

而记起对方曾经在自己的梦里出现的事情,楚妱更加不自在。

两人是前未婚夫妻,关系尴尬,怕是不会再见面,她的歉意只能保存在心底了。

然而这么想着,下一刻,她却说道,“将帷帽给我。”

青团:“姑娘,你.....”

东西刚刚递到楚妱的手上,她便戴好了,随后听她淡淡地说道:“炙手可热的镇西侯回了京都,当然要瞧一瞧。”

她的态度坦然得过分,就像对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青团本还准备再劝,可是想到自家姑娘的性子,只是一瞬便妥协了。

说这么多,自家姑娘怕还是为了看热闹。

楚妱丝毫不知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自己的丫鬟给看透了,揉了揉自己的脸,调整一下表情,随后便下了马车。

夏宁国民风开放,即便是大家闺秀想要出门也很容易,并没有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

不过楚妱倒是觉得在府中的时候更加自在,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时间越久,城门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来,甚至还有人来卖糖葫芦了!

人多,不过一会儿,便卖出去了好几串。

楚妱看了那卖糖葫芦的人几眼,觉得对方很是机灵。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一阵马蹄声在此处响了起来,城门处人虽然多,可是大家很自觉地将路都让了出来,道路畅通无阻。

打前头的是一小队士兵,个个穿着轻甲,身强体壮、气势如虹,紧接着一辆辆马车驶来。

楚妱挑开了眼前的轻纱,露出了一双水润的眼睛。

因为旁人的谈论,她知道了这些都是未予国国库内的东西,不由暗自心惊。

未予国好战,而且同好几个国家相邻,即便是比不上夏宁国,国库内的东西却不会差。

楚妱一开始还在数马车,眼见着后面竟然还有好长一截,当即放弃了。

“战利品”如此之多,人群顿时又沸腾起来。

然而直到队伍行完,新任镇西侯也没有露面!

知道百姓们想要看镇西侯,一位士兵当即大声道:“萧副将早已进城,大家不必再等!”

人群中传来一阵嘘声,待士兵进城之后,开始排队进城。

车夫本来也准备上前排队,被楚妱阻止了:“我们也不赶时间,就别同他们一起挤了,马车伤到了人就不好了,等会再走不迟。”

车夫听她这么说,连忙应了一声好,随行的侍卫和嬷嬷索性也看起了热闹。

不过短短时间,城门处便聚集了数百人,当真是壮观,看来大家都很想见这镇西侯一面!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城门处的人,终于少了些,楚家的马车也行到了城门处。

楚妱上了马车之后,便取下了帷帽,露出了姣好的面容,一阵微风吹过,纱帘掀起,正是这一瞬,便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几步之外,马匹之上的人生得剑眉星目、异常俊美,然表情冷漠,浑身上下都透着疏离。

不是萧栈是谁。

本来一眼并不足以让他认出那人,可是看到马车上忠勇侯府的徽记时,萧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楚家下人同守城卫说了什么,正当守城的士兵准备放行的时候,萧栈眼神一凝,将手中的腰牌扯下扔去。

守城卫下意识地将东西接住,下一刻认出了腰牌,刚刚抬起头,便见不远处的俊逸男子朝着自己做了一个特殊的手势。

守城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连忙拦住了将要通过的马车,“今日出入城内的人比较多,以防万一,希望检查一遍马车!”

车夫顿时一愣,连忙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守城卫:“今日镇西军回京,人多杂乱,自然要仔细检查一番,若是混进了什么人,谁来承担?”

车夫咽了咽口水,虽然知道对方这么做只是因为差事,但是还是有些不满:“官爷,我们是忠勇侯府的人!”

守城卫下意识地看了之前那男人一眼,见他面色冷淡,连忙回过了头,对着车夫道,“侯府的人也得下来,你这么抗拒,是不是马车上有什么不对劲儿?”

说着,他便准备伸手将马车的帘子下掀开,随行的侍卫哪里能这样看着,顿时生出了矛盾。

马车外的动静不小,楚妱自然也知道了前因后果,想了想,不过是下马车罢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楚妱朝着青团扬了扬下巴,青团一下子便懂了,掀起了帘子的一角,她瞪了守城卫一眼,“别说了,下来就是了!”

城门处的人已经很少了,再加上只是让守城卫检查一下,所以楚妱并未戴帷帽。

下了马车,守城卫佯装查探地看了马车内部几眼,没有发现什么。

青团虽然是丫鬟,可是也是侯府的人,见状,当即刺了那守城卫几句。

守城卫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准备放行。

青团还想说话,楚妱咳了咳阻止了她,随后打算上马车,结果视线扫过一道身影时,微微蹙眉。

那人站在逆光处,身姿颀长,明明看不清面庞,然而她却心头一跳,感觉十分的熟悉。

眨了眨眼睛,正准备收回视线,那人却往前走了两步。

楚妱认出了那人,因为前不久对方才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

竟然是萧栈!

虽然有关对方的记忆并不清晰,可是她却发现对方变了。当初的萧栈潇洒俊逸,透着几丝文气,如今的他大不相同。

可能是因为带兵打战的原因,他的肤色比京都的男子要深,表情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她的原因,一脸面无表情,然而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楚妱哪里有心思欣赏对方的美貌,只觉得尴尬得要命,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晚的梦,连耳根都开始发烫了。

然而心中明明十分尴尬,可是她却一瞬间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面色镇定、眉眼带着疏离,眼神轻飘飘地从萧栈的身上扫过,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两人虽然有过婚约,可是却没有私下相处过,指不定对方根本不记得自己了。

楚妱心中安慰着自己,一只脚踩上了脚凳。

遇见了前未婚夫,对方还出现在了她令人羞耻的梦中,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吗?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然而手扶到马车上,她正准备用力,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姑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就这样走了?”

楚妱心里一突,看向了不远处的萧栈,对方正缓缓向自己走来。

转眼,两人之间便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走近了,对方的相貌更加清晰,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然而楚妱想到旧事,心中却有些不安。萧栈说话的语气虽然懒洋洋的,可是神色冷淡,一双眸子盛满了冷漠。

说实话,她好怕他下一瞬会打自己啊......

心中忐忑,楚妱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惯常在长辈面前做样子,所以此时才能保持冷静。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恭喜你了。”

萧栈眯了眯眼睛,呵了一声,“听说今日,许多人在此处迎接,你难道也是其中的一员?”

对方的语气满是嘲讽,楚妱的手紧了紧,没有搭话。

她的心中有愧,却不欲同对方交谈,既然已经恭喜了,便准备离开。

萧栈却注意到了她的发髻,眼神一黯,道:“三年过去,楚姑娘还未找到配得上自己的如意郎君?”

这话有些出格了。

楚妱下颔一紧,看也未!看萧栈一眼,“这便不劳侯爷操心了。”话落,进了马车。

一瞬后,车夫一挥鞭子,马车离开,随行的下人紧跟上去。

萧栈看着马车离开,眼中愈发冷漠,脑中却闪过当初上门求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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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萧栈是家中唯一的嫡子,父亲身负重伤,时日不多,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看着他成家立室。

萧家同楚家的婚约已经定下好几年,在他的心中,楚家的三姑娘楚妱便是他未来的妻子。

他已经及冠,对方也已及笄,他娘已经有了让两人成亲的想法,无料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镇西军战败,统领镇西军的父亲成了罪人,萧家上下自然也受尽责备。

他的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心底还是有些期盼,或许楚家会遵守婚约。然而他亲自上门,忠勇侯府众人却闭门不见。

父亲病重,眼看着时日不多,他不想父亲遗憾,再来,他知道,若是就这么放弃,他和楚妱便再无缘分。

他抛下了自己的自尊,最后得到的是一顿嘲讽,和一张退婚书。

而楚妱连见他一面也不愿意。

忠勇侯府权衡利弊同萧家退婚纵然理智,可是他到底心不平。

退婚不久,父亲便去世,处理完了丧事,他便受命前往边塞,随行的只有母亲、妹妹,还有两个下人。

他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光鲜亮丽地回来。

蛰伏三年,攻下未予国,成为了镇西侯,可是那人......

想到刚刚楚妱冷淡的态度,萧栈眯了眯眼睛。

是了,梦终究是梦。

两家发生那般恩怨,自该老死不相往来。

他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冷着脸骑上马,进了城。

......

楚妱自然不知道这些,马车拐了一个弯之后,马车内的主仆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青团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忍不住笑了:“姑娘,你......”

楚妱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丢脸,没有说话。

青团没有追问,她也认出了那人便是前姑爷,想到旧事,又联想到对方刚刚冷若冰霜,顿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姑娘,我好怕萧、萧侯爷会动手打人啊!”

楚妱:“......”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这样觉得,莫名觉得有些安慰是怎么回事?

很快便回到了府中,为了不让爹娘担心,楚妱并未提起自己遇见了萧栈。

离家大概有半月的时间,府中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好转,反倒越加沉重了。

大概是因为萧栈回了都城的原因吧。

家中无人提起那人,却心照不宣。

楚妱倒是觉得大家不必这样,毕竟楚家得罪萧家已经是不能挽回的事情了,想再多,也没用。

在庙中用了近半个月时间的素食,回到府中,楚妱自然要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然而往日喜欢的菜品,她却觉得食不知味,她不喜酸甜的东西,今日却吃了用了好些。

桌上的糖醋排骨几乎是她一个人吃完的。

不过楚妱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因为在庙中用了太多素食改变了口味。

用过饭之后,母女俩聊了一会儿,提到了哥哥的婚事,如今已经定好时间了。

哥哥的亲事,楚妱自然关心,问了一句,了解了一下大概情况。

未来的嫂子出自书香世家、温柔娴雅,然而楚妱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小嫂子要比她小近乎两岁,要是认亲的时候,她叫不出口就不好了!

楚妱觉得自己要尽早适应。

说完了儿子的婚事,柳氏又提到了女儿的婚事,眉头微蹙。

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儿生得好,又是忠勇侯府的三房嫡女,求亲的人自然不少。

柳氏既高兴又愁。

楚妱忍不住笑了:“娘,这事不急,慢慢来!”

这话一落,顿时得了柳氏一个白眼,不过这事确实急不来,母女俩说着话,过了半个时辰,楚妱才回了自己院子。

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见了祖母。

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祖母对她越发冷淡,不过因为祖母对她一直不冷不淡的,楚妱丝毫不介意。

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祖母的院子。

家中没有扰人的钟声,楚妱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到天明。

如今已经到了四月,天气变得暖和起来,然而宁远城的清晨还是带着几丝凉意,让人忍不住在被窝里面多睡一会儿。

楚慕平却早早地起了床,他有爵位在身,又任了重职,要去参加早朝。

今日的早朝注定不平静。

大殿之上,景明帝穿着朝服坐在大殿之上,姿势悠然。

议过了要事之后,景明帝长袖一挥,让一旁的大太监当着众位朝臣的面宣读了封萧栈为镇西侯的敕书。

穿着一身玄色官服的萧栈眉目如画、相貌俊美,然面色冷肃,周身气势强劲,气质生生压过了相貌。

整个人像是散发着光一般,甚至有些刺眼。

萧栈走到大殿之中,跪拜行礼,“能攻下未予国,乃是有陛下护佑,受此封赏,卑职惶恐。”

长身玉立,掷地有声。

他话一落,大殿中便有人变了脸色。

夏宁国建朝多年,景明帝上位之后规整了国历,如今是宁历三十八年。

纵观以前,从未有哪一任皇帝将未予国降服,也是因此,陛下才喜不自胜,甚至提前在之前的宫宴下赐下爵位。

萧栈立下战功,看上去不好接触,偏偏言行谨慎,丝毫不自傲。

此子不简单。

想法刚刚落下,大殿之上便传来一阵笑声,显然景明帝被新任镇西侯的话取悦了。

薛定确实高兴,想到对方自称卑职,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异色。

因为当初萧将军的事情,他还有些担心萧栈心中不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规矩,不但这般谦逊,还将自己夸奖了一番,自己赫然成了一代明君。

心中高兴,不仅连连夸奖,还重赏了一番。

萧栈再次谢恩。

景明帝:“爱卿不必多礼,这些都是应该的。”

朝上的各人听了听了这话,心中想法各不相同,其中有人曾经对萧家落尽下石,心中战战兢兢,生怕萧栈报复。

陛下这般高兴,而且十分看重萧栈,落败的萧家势必崛起啊!

半个时辰后,早朝结束,众人井然有序地退出大殿。

萧栈才下了大殿外的白玉石阶,便有人叫住了他,转身一看,叫住他的人竟然不止一人。

刚刚走近,对方便同他攀谈起来。

几人自然是为了同他拉近关系,毕竟如今的他颇得圣心,岂有不结交之理。

萧栈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因为在几人当中,他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当初萧家出事,对方可是像避瘟疫一般啊。

心中有想法,可是萧栈还是淡淡地应了几句,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上前攀谈的人有些兴奋。

楚慕平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觉得有些苦涩,如今的萧栈风光无限,却是同忠勇侯没有丝毫关系。

自古以来,不成亲家便成仇家,萧家不嫉恨楚家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有些后悔,楚慕平脚步却没停歇,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萧栈看了他的背影两眼,表情淡漠。

又过了两日,陛下在朝会上,命萧栈任中都护之职,朝中一片哗然,然而却无人敢发言。

萧栈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正得陛下赏识,谁都不傻,岂会去触陛下的霉头。

中都护之职,掌管禁军,另有诸多权利,让人眼热。

即便是当今陛下的几位皇子,也忍不住同他亲近。

曾经的镇西将军府,终于崛起,不,如今要称作镇西侯府了。

萧家成为了众人巴结的对象,当初落尽下石的人自然后悔不迭,不过谁想到会有今天呢?

......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四月下旬,楚箴的婚期快要到了。

时间有些赶,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楚箴的年纪在那儿了。大房的次子只比他大了月份,前几天已经传出媳妇儿有身孕的消息了。

再说了,柳氏觉得将儿子的婚事解决了,才好准备女儿的亲事。

柳氏当初的嫁妆丰厚,如今娶儿媳,自然不会寒酸,准备的聘礼,让人感叹,甚至都有人联想到楚三姑娘嫁人时的嫁妆了。

外人到底怎么说,楚妱不知,唯一的哥哥成亲,她想准备一份礼。

今日她便要出门好好寻两件东西当作哥哥的新婚礼物。

她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襦裙,头上带着同色的步摇,耳间坠了两个珍珠耳饰。

面容姣好,五官清丽,她的肌肤白皙,带着几分柔美,然而眉眼间却带着几丝清冷。

诱人却不可亵渎。

楚妱挑了挑脸颊旁边的耳发,起身准备往外走去,在一旁收拾妆奁的青团出声道:“姑娘,等等!”

楚妱回头看她,见青团将梳头丫鬟打发了出去,不由打趣道:“青团,你要说什么秘密不成?”

青团挠了挠头,连忙否认,随后有些担心道:“姑娘,你这个月月事还未来,已经迟了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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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月事?

楚妱倒是没有想到青团竟然是要说这个,她在心里算了算,好像确实晚了两日。

不过她来月事的时间并不是每月都这么准时,偶尔也会迟些日子,所以也没在意。

楚妱:“无碍,不会这么碰巧,我们放心出门便是了。”

青团却有些不放心,索性带了月事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楚妱哭笑不得,最后还是依了她。

既然是出门,自然不会只有两人,另外还带了一个嬷嬷和两个侍卫随行。

哥哥楚箴性格斯文沉稳,年幼时虽然没有少欺负楚妱,可是懂事之后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了,反倒格外疼她。

加上三房只有兄妹两人,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两人都不是黏腻的性格,外加已经成人了,平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的感情。

想到哥哥平日里的喜好,楚妱先是去了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铺子,然而看了好一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大概是掌柜的看她在店里逗留久了,便多嘴问了一句,“不知姑娘是买来自用还是送人的?”

楚妱看了掌柜的一眼,对方下巴生着白须,慈眉善目,透着几分慈祥。

她应了一声,用来送礼的。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若是姑娘出得起价钱,我倒是有一套好东西。”

楚妱嘴角弯了弯,“那还是算了,我大概是买不起了。”她哪里看不出来掌柜的深意,若是就这么应了,指不定会被坑一把。

虽然她有钱,可是也不是冤大头啊。

掌柜显然没有料到她竟然这样,只觉得胸口一噎,做生意的人,大多有一双利眼。

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对方的家境不错,门口听着的小轿和侍卫,也能猜出对方应当出自世家。

见她真的要走,掌柜的连忙出声叫住了对方,“姑娘姑娘,你我也是有缘,好东西就是要卖给有缘人,价格绝对公道,真的不看看?”

话落,他觉得不够,忙加了两句话,表现得十分的老实。

楚妱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张慈祥的脸上满是真诚,忍不住笑了。

无奸不商,她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对方的话了,不过看一下也不要钱,看看也无妨。

楚妱:“那劳烦掌柜的了。”

掌柜的忙应了一声,随后便进了内屋,过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端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盒子里是一套玉柄毛笔,另外还有一方砚台。

掌柜:“姑娘,这套毛笔用的紫毫,另外用上好的白玉制成了手柄,你看看上面的花纹,多么精美!”

楚妱看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不过却没说话,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方砚台上。

她先是用手摸了摸,只觉触感光滑细嫩,便知这砚台并不是凡品。

随后她用手敲了敲,最后又将砚台取出来掂了掂。

过了一会儿,她将东西放回盒子,一脸平静地看向掌柜:“你就给个实在价。”

掌柜的眼睛闪了闪,想到她刚刚的那些动作,便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底了。

“这方砚台可是珍品,若不是我们有缘,我还真不愿意卖给你。”对方是行家,他也用不着说虚的了,报了一个价格。

楚妱笑了,想到那方砚,她知道对方也没有乱说,便让一旁的青团付钱。

买下了东西之后,掌柜的还帮忙换了一个好看的锦盒,送走了两人。

走到了小轿旁,青团忍不住说道:“好贵啊!”

楚妱笑了,确实贵,不过这次倒没心疼。

接下来又去了几家铺子,挑好了给未来嫂子的见面礼,准备打道回府。

青团:“姑娘,你喜欢的水粉完了,今日出门,正好去添一份。”

楚妱没有意见。

然而买好了水粉,出了铺子,却在去乘小轿的转角处撞见了令人尴尬的一幕。

楚妱反应快,连忙退回了回去,一旁的青团有些惊讶,“姑娘,怎么了?”

“嘘。”楚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其实她也不是想偷听,但是若要去乘小轿的话,便会经过那里,那里的人必然会看见她!

那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未婚夫萧栈,另外还有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女子!

因为离得近,楚妱隐约听见了对方的谈话声,那女子竟然在向萧栈示爱!

萧栈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眉头微皱,表情冷淡。

拦住他的人乃是兵部侍郎的女儿。

“萧、萧侯爷,小女听说你攻下未予国花费了不少心思,我有些好奇,不知你能不能同我详细说说此事?”卢文雅脸颊绯红,看着面前的男子,心跳如雷。

她生得小家碧玉,此时红着脸,惹人疼惜。

然而萧栈熟视无睹,语气冷冽:“卢姑娘,好奇心害死猫。”话落,他便准备举步离去,本来只是经过这里,没有想到竟然被人拦住。

这般大胆,同边塞的女子也不遑多让了。

他的语气冷淡到了极点,浑身都散发着不易接近的气息,卢文雅却没放弃。

她父亲乃是武将,所以她的性格确实比较大胆,见萧栈离去,竟然伸出手拉住了对方的袖子。

“萧侯爷,我、我心悦你。”

萧栈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讽刺,道:“卢姑娘,若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你的父亲在三年前还参过我父亲一本,斥责他办事不力、不堪大任,想要陛下重罚他,不过可惜,我父亲没等到那天。”

卢文雅的脸色顿时一白,随后脸色白了又青,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对方话里的内容实在是让人无地自容。

她咬了咬牙,“这、这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并不知情。”

萧栈挑眉:“哦。”

对方的态度敷衍到了极点,卢文雅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红,嘴里发出一丝呜咽,一抹脸跑开了。

今日这般做,她已经提起了最大的勇气,被这样对待,她心中既难受也难堪。

楚妱:“......”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到刚刚的情况,楚妱不由联想到了自己,当初退亲之时她在外祖家,回府之后已成定局。

她想了想,即便是在府中,她大概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她的身份,首先是忠勇侯府三房嫡女,然后才是萧栈的未婚妻。

所以,若是萧栈对她态度再恶劣,她也受了,不过她也不是受气包,有萧栈的地方,她还是多躲远些吧。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楚妱想着萧栈已经离开了,给青团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刚刚走出门外,结果转角处的站着的人便看向了两人。

楚妱:“......”

萧栈:“听够了?”

语气淡淡的,满是疏离。

青团咽了咽口水,觉得对方比自家姑娘对外时的模样还要难以接近许多。

楚妱在看见萧栈的第一瞬间便整理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心中不自在,可是从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只是碰巧遇见,并不是有意的,侯爷见谅。”

她的语气平静,就像是对着一个很普通的人说话。

萧栈顶了顶上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莫非你也是在这里偶遇我的?嗯,就像刚刚......那谁?”

楚妱看了他一眼,脸色带着一丝惊讶,并没有因为这种夹枪带棒的话而受到影响。

萧栈见她这样,心中不爽到了极点,明明平时里冷静自持的人,在她的面前却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然而楚妱对他心有愧疚,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觉得对方不动手已经很好了。

楚妱在心里唾弃了自己没有出息,准备离开。

萧栈的视线忍不住被她耳间的珍珠耳饰吸引了视线,珍珠再过白皙耀眼,却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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