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接受邦妮的示好,毕竟邦妮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多嘴,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拥有共同利益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
但是眼下出现了夫人,他没办法继续按照这个设想继续走下去,他的心为她跳动,他的眼为捕捉她而愉悦。
她于他而言,无法割舍。
所以他只能打破她的幻想,让她重新坚强起来,找回属于她自己更好的一片天。
邦妮接过手帕,眼眶微红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她看着眼前的赫伯特,心里充满了悲伤。
喜欢了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是如果他只是不喜欢她,她尚且有努力的空间。
但是他有喜欢的人。
那位夫人……
就算她刚刚只是看了那么几分钟,但是她仍然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着格外的魅力。
那种魅力,是这片区域基本没有的,那种神秘的优雅的,仿佛古老的壁画,越看越有味道。
如果是这位夫人的的话,确实让她感觉很自卑。
但是这位夫人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好的结果。
就算这是真的爱情,也是一段飞蛾扑火的爱情,她不希望他陷入这种最后为爱自燃的情况。
“邦妮,你是个坚强的姑娘,我相信你可以。”
他的话告诉邦妮,她确实没机会了。
邦妮虽然伤心,但也依然祝福他,只是这份祝福里多少掺杂了一些别的元素。
她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远远地看了一眼站在花丛旁的那位夫人一眼,内心酸涩几乎不想说话。
不过最后她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说道:“谢谢你的招待,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转身上了马。
她执拗的不让自己去看赫伯特,她成功了,不过等马车离开那个庄园渐行渐远的时候她还是落下了泪。
她抓着手心里的帕子,心里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虽然她承认那位夫人美貌,但是光有美貌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们之间的身份注定有些东西无法公开。
她倒要看看赫伯特到底能不能坚持住。
赫伯特在邦妮上了马车以后就转身朝着在花丛中闲适散步的薄柔走了过去。
然后在她伸手要抚摸花瓣前一秒的动作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这个花不能摸,是有毒的。”
听到这话薄柔看向那朵开的极美的花有些诧异。
这朵花长得极其美丽,看上去十分无害,并且香气十分诱人,一点都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有毒,就是这个意思。”
赫伯特跟她解释着,然后轻轻放下了她的手。
“可是,为什么要在花园里养有毒的花呢。”
在薄柔已知的记忆里,好像目前的贵族们虽然很喜欢养花,但是也都喜欢养些人工繁育极其成功的花朵。
这些花无一例外都十分无害并且很好打理,也就像是巴拉特这样的大户人家,能稍微养些珍惜花朵,还要专门请看护的园丁来照料。
“因为它美啊。”
赫伯特瞧着夫人美丽的面庞,缓和的回答道:“虽然会因此付出点代价,但是跟能日日欣赏这份美的喜悦比起来,这点代价也算不得什么。”
但是,他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薄柔眨了眨眼,表示不太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她缓缓朝前走着,赫伯特跟在她身侧时不时跟她介绍身边的这些花。
从花的习性特质,包括喜好的温度湿度还有适合的土壤什么时候开花都说的一清二楚。
差点让薄柔以为他是个养花大户的园丁。
“夫人喜欢什么花?”
这话一出来薄柔有些顿住了,她皱眉思索了一会,然后回道:“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有可能某一段时间特别喜欢一个品种,某一段时间又不喜欢了,所以到现在下来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她做人的本质也差不多是这样,不会很执着的一直追求一个东西,如果得到了她过一段时间也会不喜欢。
如果没得到,过一段时间也就忘记了。
所以都是差不多的道理。
听她这么说赫伯特有些微微的笑了:“像是夫人这样生活,想必很开心。”
“是吧。”薄柔也跟着笑着应道。
他们相视一笑这一幕看起来极为契合。
尤其是在周围都是花团锦簇的映衬下更如同一副美妙的壁画。
深浅不一颜色各异的花朵将他们的身形包在其中,温暖的日光落在他们的笑容上,看起来竟有一分宁静祥和的感觉。
充满了温馨和闲适。
而这份温馨和闲适也映入了不经意间低头看过来的克莱德眼里。
他心里翻滚着黑压压的乌云,手指死死地扣进窗棂。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看到赫伯特将一朵花摘下来放在夫人乌黑的发间时他忍不住转身出门下了楼。
他感觉夫人怕是又要被赫伯特骗了,赫伯特这个人想要什么从来目的都很明确,几乎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而夫人怕会是他得到的下一个战利品。
而赫伯特对战利品的姿态就是,得到了以后就不会珍惜了,正如同那块垫脚的绝版地毯。
哪怕在脑海里想一想夫人以后会遭遇的冷暴力,克莱德都会觉得心脏像是被捏紧一样。
柔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她对待他的态度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他不希望她以后会伤心,他希望她能永远保持开心快乐,并且远离赫伯特。
所以下楼以后克莱德就直接叫道:“夫人!”
听到他的声音,薄柔将手从发间落下,转头朝他看去,询问道:“怎么了?”
此时天正下午,充足的阳光线条将她柔美的轮廓像是打了一层柔光一样为其加上了一层微暖的滤镜。
她弯弯的眉毛,漆黑的眼睛,红润的唇,一切都成为了视线焦点,哪怕她背后的风景拥有着花团锦簇的芬芳。
克莱德愣住了,他有些回不来神。
他是一直都知道夫人的美貌的,但是他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夫人的美貌。
他鼓动的内心让他开始有些疑惑自己的想法。
他真的是把她当成妈妈一样的人吗?
看见妈妈会有这种胸口热热涨涨的感觉吗。
像是吃了加了蜂蜜的柠檬,虽然很酸涩,但是酸中带着蜂蜜的甘甜,一口下去后酸酸甜甜,回味虽然带着微微的涩,但是被柠檬的香气填满了口腔。
又充实,又温暖。
他忽的说不出话,站在原地像个呆愣的木偶。
最后还是薄柔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询问他道:“怎么了克莱德,你是饿了么。”
薄柔想到他一中午没吃多少,应该是饿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没等她回答就见面前的少年脸色逐渐变红,红晕从脖颈渐渐蔓延他白净的面容。
整个人像是一颗熟透的番茄,红扑扑的。
“我没有,我只是想问问夫人,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完成一份家庭作业吗?”
家庭作业一直都有,关于这个作业克莱德从来没做过 。
因为他觉得他是没有家庭的,这份作业他一直没有办法做。
但是如今为了拆开薄柔和赫伯特,他主动请求薄柔的帮忙。
而薄柔看见孩子好不容易示次弱当然要欣然帮忙。
所以她跟一旁的赫伯特说道:“花园很美,我看的很开心,谢谢你赫伯特。”
赫伯特听她这话知道是到此结束了,颤了颤眼睫微微笑道:“您开心就好。”
他微微垂下眼睫,流动色泽的紫色眸子朝着克莱德看去,克莱德恍然惊觉他的视线,抬头朝他看来,然后就见到了他那双瑰紫色华丽如同宝石的眼眸下浅浅波动着的情绪。
克莱德知道他这个眼神表达着什么,他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身子,但是仍然不愿意放弃。
好在夫人愿意跟他走,他可以远离这个恶魔了。
只是他走了,赫伯特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他。
目光流转之际,他抚摸着一旁开放正艳丽的花朵,然后一把将其掐落。
他声音带着微微的低喃。
“克莱德,这是第二次。”
146. 第一百四十六苏 克莱德的情感
薄柔本来以为能在赫伯特这里呆个几天, 结果刚跟克莱德一起做完家庭作业出来以后就看到赫伯特站在楼梯口的位置,一副沉思的神色。
“赫伯特,你在这里做什么?”
薄柔走到他身侧问道。
赫伯特听到她的声音转头来看她, 对她说道:“刚刚菲尔派仆人来通知我一件事情。”
“他说女皇叫我们去宫里。”
“很远吗?”薄柔问道。
“不是, 不是远的问题。”赫伯特说着, 手指抚摸着权杖顶端的宝石, 语气缓慢的说道:“女皇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从巴拉特家选出她的夫婿。”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才对。”
他轻轻说着, 然后转头看向薄柔道:“夫人, 我明天就得走。”
薄柔听他这么说下意识抬头去看他的眼睛,然后就对上了那双如神秘宝石一样的眼眸里, 那双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像是湖泊里倒影的人影带着些许温柔的波澜。
这是赫伯特很少展现的温柔,或者说, 这是薄柔第一次看见他眼里这么不加掩饰的温柔。
这件事情虽然赫伯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薄柔知道选夫婿这种事情, 是一定会选出个人选出来的。
而这个人选有可能就是赫伯特。
因为赫伯特母亲和父亲的双重家世加成, 如果跟赫伯特联姻的话就等于跟两个大贵族结了亲。
这对于皇室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薄柔没有说话, 她微微低下头去,神色带着些许不安,赫伯特看出她的担忧轻轻安慰道:“没事的,夫人不用担心。”
“有一件事, 我想对夫人说,本来打算这几天就告诉夫人, 现在看来得等回来了。”
赫伯特执起薄柔的手,薄薄的黑丝绸手套触感有些微凉,他声音缓和, 带着咏叹缓慢的调子:“所以夫人,等我回来。”
薄柔答应了,而听见她答应的赫伯特眉眼轻轻舒缓开,带着骄矜的笑意。
“好好休息,等明日我们一起出发,晚安夫人。”
“女皇殿下,您为何突然如此着急想要选择夫婿?之前您不是还说可以再等等吗?”
华丽金贵的皇宫里仆人疑惑地问向那位坐在软榻上的女皇。
女皇的年纪不大,但是长相很精致美貌,一头长长的金发和碧绿的眼睛加上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可谓是皇宫里最美的女人。
多少男人魂牵梦萦想毛遂自荐在她的裙底,都被她拒绝了。
因为这是位十分热衷于业绩的女皇,哪怕她年纪不大,但是在处理国事这方面的事情上却十分的热心,相反她自身的感情方面却一点都不热衷。
所以女皇突然之间将巴拉特家的少爷们召来这让仆人很疑惑。
女皇拨了拨她长长的金发,轻轻说道:“我想先看看他们到底符不符合我的要求。”
仆人一想,她这么说也有道理,所以也就不再多问。
而女皇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不紧不慢的揪着手里的花瓣。
散落的花瓣聚集在羊毛地毯上,火红的颜色跟纯白之间相应浓烈的色彩。
一夜过去后,初升的太阳缓缓从天边升起,浅淡的光线逐渐照亮地面,将地上的阴影驱除。
天上的白云如同丝绸一样,又白又软,绵绵的散开,将湛蓝的天空点缀上了些许色彩。
马车的轮子声在小路上缓缓响起,这是赫伯特出发的声音。
薄柔站在庄园门口目送他离开,身侧站着克莱德。
克莱德没有去,因为他没有成年,不在这次招婿的范围内。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他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已经算是成年了,只是在贵族的标准来说,十七岁才能算一个成年人。
而他距离三个月才能成为一个成年人。
按理说他应该为这次失去机会感到遗憾,但是他不仅没有为这次失去机会而感到遗憾,相反说,他还有几分雀跃。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看着一侧穿着优雅黑裙的夫人说道。
这件黑裙是赫伯特提供的,上面勾勒着细细的金线,在肩膀的领口游走,然后在胸口勾勒了一个细细的金色梅花。
她头上同样别着一个金色梅花的吊坠簪子,吊坠是火红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又热情的光芒。
十分相配她的气质。
用赫伯特的原话来说就是夫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在于她穿黑裙的时候。
她身上所有的神秘和优雅共性都在黑色中释放,是一种难以让人抗拒的魅力。
虽然不喜欢赫伯特,但是他这话克莱德还是十分认同的。
虽然夫人有很多颜色的衣服,但是克莱的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最喜欢黑裙的夫人。
“一会就回去。”
薄柔说完就转身叫了仆人备车,巴拉特家应该是没有人了,虽然古堡不需要别人也能运转,但是出于他礼貌在主人不在的时候,还是尽量最好回家。
克莱德想到回家以后将会得到他和夫人二人的相处,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喉头吞咽了颗糖,散发着些微的甜,虽然不浓烈,但是却让人很喜悦。
如此,在赫伯特离开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薄柔也带着克莱德回去了。
偌大的古堡果然如她所想透着空荡荡的气息。
要说不习惯,当然是有点的,但是对薄柔来说只要不愁吃不愁喝,她又有一大堆的故事可以看,就可以当成放假来看待。
想到这她跟克莱德互相告别,就开始回房间开始她颓废的放假期间。
因为克莱德在她心里不是可攻略对象的原因,所以她也就并没有很在乎他的反应,或者说也就真的当个儿子看待了。
又因为克莱德老实又本分,所以她也不觉得克莱得会惹出什么事情。
谁成想,从那些人走的第二天开始,克莱德就开始敲门来找她。
要说一开始面对他的各种家庭作业薄柔还可以跟他一起完成,但是发展到最后即便没什么事情克莱德也会找她。
哪怕只是跟她说几句话。
这种发展现象是好的,但是薄柔每次看到关键时刻剧情就被打扰也是有些烦躁的,就好比她裤子已经脱了,但是因为他敲门又不得不提起。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跟克莱德说,因为孩子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她怕她这么一说,孩子又该受创了。
其实克莱德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害怕夫人会不习惯家里没人变得空荡荡,所以才想着要陪陪她。
而且随着这样一点点时间流逝,他发现他对于夫人多了更多的依恋。
以往因为那些人在家的原因他并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因为个家庭对他而言没有更多的家庭感。
比起家庭来说,更像是个冰冷的住所。
而如今,因为夫人的原因,他逐渐体会到了家庭的味道,或者说,一个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的时候他曾经幻想过,家庭应该是温暖明亮的,父母都是和蔼可亲的,父亲会很负责,母亲会很温柔体贴。
只是他的母亲死了,他的父亲也仅仅是一个冰冷的商人,或者说,他只在乎他大夫人的儿子。
而他对那个冰冷的商人而言,更像是一个买一送一的赠品。
或者说累赘也不过分。
“克莱德,你在想什么?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她温柔的声音从他耳侧传来,他的额前覆盖上了一只温软的手。
他抬头朝着眼前的人看去,视线映入她温柔浅淡的黑眸,心中的跳动缓缓加速。
她要是他的母亲该有多好,那他的生活应该会过的很好。
她会是个很适合的母亲,她会很温柔耐心的教导他,会在他完成作业以后用她饱满的唇奖励的亲在他的侧脸。
只是这些都是幻想。
“夫人,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克莱德抓住她的手,从自己的额前放开,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一步,防止她看见他早已通红的耳朵。
“你刚才说明天想邀请我去哪?”
薄柔询问着眼前害羞的少年,他微微一顿以后又微声道:“马场。”
克莱德喜欢马,比起说喜欢马,他更喜欢骑马的自由。
迎风骑马自由自在奔跑在一望无际草原的感觉让人很放松,他想让夫人也体会这种放松。
“夫人喜欢骑马吗?”
听到他的声音薄柔微微一顿,然后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有骑过。”
对薄柔这种出身贫穷的人来说,骑马这种东西不是她应该想的,她连解决温饱都需要劳动工作,而骑马取乐这种事情,根本不在她的想法之中。
克莱德听她这么说,立马就联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并没有怪你。”薄柔说着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笑道:“每个人都又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种喜欢并不冒犯人。”
克莱德微微脸红,感受着她温柔的抚摸。
他现在越来越受不了她这种温柔的抚摸,时刻会让他想逃离。
但是沉溺于其中温柔的他身体虽然想逃离,但是心里却无时不刻都在欣喜的享受她的温暖。
他感觉,应该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他此时察觉不出,并且还十分享受。
此时的克莱德并不知道,他所沉溺进的幻想,都是他自己为了逃避一些感情而营造出来的。
他对夫人的情感真的是对母亲的依恋吗,等情感转变真正来临那一天,等他恍然大悟时,一切可能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些变化,会让他发生一些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变化。
147. 第一百四十七苏 差点见不到她了……
马场里, 一匹匹骏马在马厩里嚼着青草,它们的毛发看上去个个红棕亮丽,十分耀眼, 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营养十分跟得上的好马。
“少爷, 您看这匹马怎样, 这匹马可是最上好的宝马, 无论是色泽还是个头都是我们马厩里的尖子货。”
马场的仆人一边给克莱德介绍着马一边打量着跟在克莱德身后的女人。
不外乎他会打量,实在是这个女人太过抢眼,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骑手装, 窄窄的收腰将她的腰肢勾勒的细细的,而她胸部则是饱满的线条, 胸部以上那张优雅又得体的漂亮脸蛋更是吸引人的视线。
要说什么最吸引人,主要是她那双漆黑如同夜空的眼眸,还有那一头如同丝绸一般的长发。
要说黑色的头发他确实不是没见过, 只是没见过又黑又直的头发,远远看去像是川流不息的瀑布, 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见他直愣愣的目光一直盯着身后的夫人, 克莱德皱了皱眉, 抬步挡在他视线前,“我就要这个了。”
仆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将他选好的马匹拉出马厩。
拉过缰绳的克莱德牵着马,对着一旁的夫人道:“夫人, 要试试吗?”
薄柔看了眼那头高大的骏马心下有些犹疑,只是还没等她拒绝一旁的仆人就插过话道:“这位夫人要是骑的话最好挑个个头比较矮小的马, 个头太大的马怕夫人没有力气掌握。”
他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克莱德不爱听,他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要选择, 就要选择最好的,更何况他会一直看着夫人,不会让她出半点事情。
所以克莱德说道:“夫人,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薄柔看向克莱德,对上他那双暖褐色的眼眸,他的眼睛里满是坚定,薄柔从来没在克莱德的眼里看到过这种神色。
她以往在他眼里看的都是不自信各种胆怯羞涩,从来没见过这么自信的神色。
所以薄柔愿意尝试去相信他。
克莱德见夫人愿意相信他十分开心,他瞥了一旁的仆人,然后就手把手的带着夫人上马。
上马需要肢体接触,克莱德需要把着夫人的腰肢送她上马。
不把不知道,这一摸上去克莱德才恍然惊觉。
夫人的腰……好细啊。
而且摸上去的时候感觉好像陷入了软泥里,软软的,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克莱德,我需要做什么?”
初次上马车的薄柔有些紧张,她僵硬的坐在马背上只觉得马鞍有点硌屁股。
“夫人,抓住缰绳。”
克莱德将缰绳递给她,看她紧紧地握住了缰绳以后这才牵着马嘴旁边的绳子走进了马场。
这确实是薄柔第一次骑马,她之前都是跟在马屁股后面跑的角色,只看过别人骑自己却没骑过。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羡慕以后想到要付出很多时间和代价,也就不羡慕了。
如今有这个机会她当然要试一试了。
薄柔在克莱德口令下学着控制马,不得不说,克莱德的方法很好用,这匹马乖顺的像是个孩子,十分听话,而且走路的姿势十分缓和。
薄柔虽然知道是一旁克莱德时不时都在牵制的效果,但是即便这样她也很开心。
她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场,心怀都被视野开阔了。
“夫人高兴吗?”
一侧的克莱德问道,薄柔看着远处跟草原汇成一条直线的白色云朵笑着说道:“高兴。”
“夫人高兴就好。”
克莱德瞧见她唇角的笑意也跟着笑了。
他的笑容很秀气,是那种腼腆的轻笑,虽然看上去很腼腆,但却是薄柔从未在他脸上的看见的开心。
克莱德很少这种波动比较明显的情绪。
他一直以来都很会将自己封闭起来,或许是因为觉得周围的环境并不安全的原因,所以很少会展示他的情绪。
“克莱德。”
夫人轻声的呼唤让克莱德抬眼朝着马上的夫人看去,然后就听她道;“你一定要多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说完以后她轻轻的朝他也笑开了,她的笑容温温软软的,像是向日葵花一样,开放的鲜艳又热烈。
克莱德愣住了,唇角的笑容有些顿住,心跳缓缓加快,耳边都是他噗通噗通的心跳。
夫人夸他呢。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会让夫人觉得好看吗。
可是他觉得,明明是夫人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让他一看就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甚至心思都开始错乱了。
他脸上又蔓延上了薄薄的红晕,通过这么多次的教育,他知道一旦感觉脸发热的时候就证明,他的脸已经红了。
所以为了避免夫人看见他这种丢人的状况,克莱德微微侧过脸去不看夫人。
克莱德这会专注自己的情绪忘了手里攥着的马,就趁着他这么走神的一瞬间,马就从他手中挣脱,撒着蹄子开始疯狂的跑了起来。
薄柔被吓的短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抓住手里的缰绳,浑身一动都不敢动。
克莱德看着那迅疾如雷电般急速奔跑的烈马,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在马上如同风雨中摇曳的残花一样的薄柔,心里一跳大声喊道:“夫人!”
随后抢过一旁的马来骑着就追了上去。
烈马死命撒欢开始奔跑以后薄柔确实完全无法阻挡,她手里的缰绳不仅勒不住它,反而让她的手被牵扯的发酸发麻。
耳旁的风呼啸吹过,有些刮脸,薄柔几乎睁不开眼,手里也被震得发麻,只是她却不敢撒手。
一撒手,这任务不就没了。
撒手没的事情就将她辛辛苦苦做到现在的任务全部重置了。
她才不做这种事情呢。
“夫人!千万不要放缰绳!”
身后远远地传来了克莱德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大声喊叫的声音在风中被传播的支零破碎,但是薄柔却勉强听清了。
她用着仅剩的力气握紧手里的缰绳,只是她感觉手臂要断了。
虽然当过一段时间穷人的经历让她的身体素质比从小就是贵族的女子身体素质强一些。
但是自从当了贵妇人以后她也开始不运动了,而人只要一旦不运动就会没有力量。
所以薄柔感觉她怕是坚持不住多长时间。
她眯着眼朝着后面看去,见到克莱德骑着马追在她身后,速度极快,距离也在一点一点的缩短。
只是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又是一个陡坡,身下的骏马一个抬腿高挑,差点把薄柔从马背上甩下去。
后面的克莱德看的心惊肉跳,此时万分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听刚才那个仆人的话。
为什么对他自己要这么自信。
他能拿夫人的生命支撑他的自信吗,他不能。
夫人如果今天受伤的话他会自责自己一辈子。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救救夫人吧,让我快点能够到她,保护她别让她受伤。
他这么说着然后咬着牙又鞭打了一下身下的马。
其实他们的距离已经在越来越拉近了,眼下也就只有十米左右。
只要再够一点点!只要再一点点!
克莱德想的很好,只是现实往往都不如幻想中美好。
只见烈马穿过陡坡以后又朝着一个小断崖跑去。
“夫人!小心!”
克莱德眼眸紧缩,心脏砰砰直跳差点骤停。
他握着缰绳的手心全是汗,甚至因为握着缰绳的动作太过用力而手指僵硬。
这个距离虽然马能跳过去,但是不会骑马的人极有可能会因为惯性掉下去。
而这里的断崖,哪怕是个小断崖,也将近有二十米高,这个距离别说夫人这种纤细女子的身形,哪怕是个壮汉掉下去也会有丧命的风险。
薄柔当然听到了他的喊叫,也看到了眼前的那个小断崖。
只是看到了也没什么用,她没办法阻止马奔跑的速度,她的手指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马开始准备跳跃的姿势了。
薄柔紧紧地闭上眼睛,甚至不忘记点开痛觉屏蔽。
她以为一切都完了,只是周身忽的刮过来一阵风,然后她就闻到了一股子清淡香味,随后她就感觉身子失重落空感。
她以为她是掉下去了,结果等她睁开眼睛以后就看到了少年满是汗水的面孔。
而她就躺在他的身上,被他抱的紧紧地。
身下少年的胸膛传来异常激烈的心跳声,他的身子还有些微微的发颤。
克莱德还以为赶不上了,结果还好,他在最后一刻扑身过去,将夫人从马上带了下来。
天知道刚刚在看到马跳起来那一幕的时候他有多紧张,甚至他现在还有些回不来神。
“夫人,您还好吗?”
克莱德放开圈着她腰肢的手,仔细瞧着她的面容,目光带着小心翼翼和后怕。
“我还好,倒是你……”
薄柔看他躺在草地上这才知道他在最后一刻将她从马上扑了下来。
她在他身上当然不会受什么伤,倒是他,后背应该会受伤吧。
薄柔本来打算看看他后背的伤怎么样,只是她话还没开口,就被眼前的少年紧紧抱住。
少年的手指和身躯都带着微微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脖颈有些滚烫的泪水滑落。
“怎么克莱德?”薄柔手指不敢乱动,只能微微摸着他的肩膀,她轻声问道:“是受伤了吗?”
克莱德摇了摇头,他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只是在害怕。
如同潮水一样蔓延上来的害怕差点将他淹没,刚刚就差一点。
只差一点而已。
他就要见不到她了。
148. 第一百四十八苏 请夫人参加婚礼
回到家以后薄柔叫来下人准备给克莱德看看身体, 被克莱德拒绝了。
克莱德对薄柔说道:“夫人您先回去歇着吧,我没事的。”
薄柔不同意,刚刚那种情况她看在眼里, 在那么高速移动的情况下他将她从马上扑下来身体必定会受伤。
她转身叫娜丽莎去叫家庭医生, 她则是扶着克莱德进了他的房间, 顺便叫下人去看看他背后的情况。
克莱德并不让仆人近身。
“我没事, 夫人您不用担心。”
“克莱德,你如果想让我安心就让我看看。”
薄柔并不退让, 她坚决要看克莱德背后的伤, 无奈之下克莱德只好同意了。
下人将克莱德衣服从背后卷上去的时候被刮成出大片血痕的后背出现在薄柔眼前。
因为少年的皮肤很嫩,再加上他又很白瘦, 所以一大片血痕和淤青都十分显眼。
这种触目惊心的伤痕让薄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上帝啊,竟然这么严重。”
克莱德听见她充满担忧的声音,连忙轻声安慰道:“一点都不疼的。”
他这安慰像是安抚孩子一样, 带着轻轻柔柔的讨好。
不过薄柔又不是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到底疼不疼。
但她没吭声, 克莱德是好意, 他笨拙的安慰她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那她就不能表现出来担心。
所以等医生来以后她也是保持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医生看了眼,喷了点药,然后说道:“虽然伤口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好在都是皮外伤, 每天多上点药,保持伤口的通风, 休息几天结痂了就好了。”
他说完给留下了几瓶药,然后提着医药箱就走了。
薄柔听到这个结果以后这才将心放下来。
克莱德本来觉得受伤这种情况就应该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但是这次受伤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夫人会经常关心他的伤口, 甚至叫后厨多给他做些营养品,还会时不时就问问他的恢复情况。
这种情况他以前从未有过,这让他多少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甚至夫人还要给他主动上药。
不说别的,让他脱了上衣躺在床上让夫人给他上药……
这种场面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过这也不是他觉得不好意思就能推拒的事情,薄柔根本不会如了他的愿,所以他最后还是乖乖的被薄柔按在床上上药。
不过不得不说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就是快,差不多半个月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半个月里克莱德享受惯了夫人温柔的关切,她上药时温暖的手指,和她一靠近身上就散发出的若隐若无幽香,等她不再每日来给他上药并说出那些温软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
或者说,他单方面自己沉溺于此,等梦想一旦破裂回到现实的时候他发现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菲尔他们去了大半个月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无意中克莱德听到夫人这句话,动作有些微顿,他抬眼看向薄柔问道:“夫人很担心他们吗?”
“有点担心,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久没消息才对。”
薄柔并不是无缘无故这么想,而是她想到之前空间里的那个人说过,这次会有女主的人出现。
可是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见过有像是女主的人出现过。
所以菲尔他们这么久还没有回信,她不得不多想一些事情。
只是她这话落在克莱德的耳里,就是她极其担心那些人。
就算那些人对她做过一些强迫很不好的事情,她也还在担心那些人。
这证明什么,证明她其实很在意他们。
或者说在意其中某个人,会是谁呢?赫伯特吗?
或者是菲尔。
克莱德发现他没有办法平和的面对这个问题,甚至心里隐隐生出不满和嫉妒。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但是却明显因为这种情绪让他整个人不安起来。
薄柔没有发现他情绪的变化,一心沉浸在她的设想里。
不过她很快就不用担心了,因为他们来信了。
信上说让她过去参加宫廷宴会。
什么事情原由没说,就是让她去吃参加宫廷宴会。
这种没头没脑的信件薄柔有点看不懂,不过从信件上的印章表明确实是皇室发来的。
既然是皇室发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薄柔跟克莱德表明了以后就准备收拾行李前往皇宫。
然而克莱德也非要跟着去,所以没办法薄柔也只好带他去了。
车程总共两天,第三天他们就到了皇宫的外院门口,精致的宫殿美轮美奂,高大的白色城墙和耸立的树木郁郁森森将其映衬着如同童话故事美妙的城堡一般。
薄柔下车以后拿出了那个信件中的请柬,侍卫看见那张请柬就弯腰放行了。
侍女在前面给她带着路,克莱德视线扫了下宽阔华美的宫殿就不在意的收回视线一心盯着眼前夫人的身影了。
侍女将她带到一个房间,然后微微弯腰说道:“宴会在明天举行,请您今天在此休息一天夫人。”
她说完后就退了出去,顺便给跟在薄柔身后的克莱德安排房间。
薄柔本来以为她会安排克莱德跟她相近的房间里,结果并不是。
她根本找不到克莱德的身影。
她不知道这种安排的意义,但是她马上就知道了。
因为就在她以为她要在此度过一个非常无聊的白天时,外面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夫人,女皇陛下要见你,请您随我走一趟。”
薄柔眯了眯眼,开口应道:“好。”
她虽然不知道这位女皇叫她去是干什么,但是她猜,一会她马上就会知道了。
侍女带着她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和宫殿,将她带到一对红漆大门前然后说道:“夫人请进。”
薄柔推开门,首先入目的是耀眼的金色,不仅是金色的地砖,墙壁也是镶嵌的金色花纹,一股奢侈华贵的感觉,然后其次就是坐在其上宝座上那个带着王冠金发长长的女人。
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标准的西式漂亮,身上穿着长长的洛丽塔长裙让她整个人精致的像是个洋娃娃。
而她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正凝聚在她身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薄柔朝殿里走了几步身后的门就被人合上了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刚转头看了一眼,结果就听面前传来声音道:
“你就是巴拉特老伯爵的夫人吗?”
薄柔停顿了一会,然后应道:“是的。”
女皇打量了她一圈,眼里浅浅的划过了一圈惊艳,然后很快就变成了一丝冰冷。
“尊贵的夫人,虽然我不想扫了您明日宴会的兴致,但是我不得不跟您说一句,您的儿子们都不打算回去了。”
薄柔闻言抬眼瞧她,见她微微扬起头颅,偌大的水晶皇冠闪耀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她的神情自信又充满着骄傲。
她唇角带着缓和的微笑,语调轻盈温暖:“我很抱歉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也劝过他们,只是他们并不肯听我的话,所以抱歉夫人。”
她以为她这么说会看到那人脸上神情的变化,或者伤心或者失落或者不可置信。
只是都没有。
因为薄柔只是哦了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女皇提醒。”
薄柔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神色都很平静,似乎她的话对她造不成任何任何反应。
“在这呆着挺好的,又宽阔又明亮,还有那么好的膳食免费提供,我很感谢女皇的善良。”
薄柔微微弯腰表达她的感谢,然后起身问道:“女皇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女皇被她这顿话说的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薄柔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薄柔嘴里哼着小曲,她询问着脑内的系统:“这个任务已经完不成了,我能去下一个吗?”
系统表示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薄柔耐心解释道:“这个世界的女主已经出现了,她跟我说男主们已经准备在她这里呆着不准备回去了,意思不就是全都攻略了吗?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系统:……
“更何况,我都已经攻略了一个了,也不算没完成任务,我已经尽力了,所以下一个吧。”
系统:宿主能稍微有点上进心吗?
系统跟她做了这些任务,知道她一路以来都是走的躺赢模式,只是没想到她躺的如此彻底,连竞争一下都不愿意。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并不是薄柔不想去争取,而是现在已经这样了,男主们都已经被攻略了,她还怎么去争取。
有那时间多躺会看看小说不好吗?
薄柔一边想一边被侍女领去她的休息室,然后就在她的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老熟人。
菲尔。
菲尔穿着英俊得体的骑士装,干练的金色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修长的身姿让多少路过的侍女看到他以后都会神情恍惚一下。
他似乎听到了脚步走动的声音,抬起眼睛就看到了薄柔,他朝她打招呼。
“夫人,您来了。”
他的语气温和带着礼貌,带着淡淡的疏离。
那双往日如同大海一样泛着温柔波澜的眸子,如今如同死海一样平静,似乎看见她跟看见旁人没什么不同。
薄柔看向他头上的好感度,没有任何变化,既没少也没多。
但是他的态度却很陌生,陌生的让薄柔不禁感叹,男人变心起来的速度真是比脱裤子还快。
“菲尔,好久不见。”
“是的夫人。”
菲尔答道,然后接着说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夫人叙旧,这次来只是想跟夫人说,请夫人明日宴会时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话说完,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薄柔,字句清晰的说道:“夫人一定要准备好,准时来参加。”
149. 第一百四十九苏 夫人,我们结婚吧……
酒杯交错的宴席, 各方都欢声笑靥的在彼此交谈,唯独薄柔孤单一个人。
但是她即便是一个人也不缺乏关注的目光。
她的一言一行的举动都有很多人在暗中观察。
她穿着朴素,仅有一身毫无装饰黑裙, 唯一的装饰品大概就是她那带着薄纱的斜遮面小礼帽, 如果这算装饰品的话。
她优雅的端着餐盘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吃着她自己的吃食, 完全不注意那些打量她的视线。
或者说她习惯了。
只是她虽然习惯了被打量, 但是她没有习惯被人找上来搭讪。
或者说以往有菲尔他们在身边从来没有人敢上来搭讪,而如今因为她身边身无一人所以这些恶意的搭讪便朝着她蜂拥而至了。
“夫人, 一个人不会很寂寞吗?跟我一起喝酒吧。”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朝薄柔伸出手, 用他自以为优雅,其实很油腻的笑容向薄柔展示他的无害。
他梳着一头大背头, 这种发型本来会显得人很干练,只是他脸上的脂肪太多,身材又过于不加于管理, 多少有点油粉头。
看薄柔只是打量他不说话,他主动介绍道:“我是二等贵族奥尔科家的奥尔科墨本, 虽然我的家族不如巴拉特有权势, 但我可以保证夫人可以得到良好的生活环境。”
他微微点头示意, 将他的自信展露无疑。
在他印象中这种没有男伴孤身一人赴宴的女人一般都是没有配偶没有家世后台的。
而这种情况也就是暗指她现在可以任人追求。
早就听闻巴拉特家的夫人长相极其漂亮,富有极强的东方神秘感。
今日一见果然不愧是能将巴拉特老伯爵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不论是这细软的腰肢还是那勾人的眼眸都让他心里痒痒。
当然他知道心里痒痒的肯定不止他自己,所以他赶紧趁着机会率先出手, 以防止一会会有人跟他竞争。
二等贵族的身份很好用,许多人听见了都只能退步, 这让他心里很是得意。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喜欢喝酒。”
女人说话了,虽然她是在拒绝, 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仅不像拒绝,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所以奥尔科墨本不仅没有因此打退堂鼓,相反还上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说道:“来吧夫人,你一人坐在这里会很寂寞的。”
他嘴里的酒气伴随着他的笑容朝薄柔扑来,她想抗拒,只是手上那攥握着的力道极大,不仅让她挣脱不开,还隐有被拉起来的架势。
她目光朝着周围看去,只是周围除了看热闹的就是在暗自打量的,根本没有人打算上来帮忙。
所以薄柔只能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臂,态度强硬的说道:“抱歉,我不想去。”
“喝一杯就好,夫人不会一杯的面子都不给吧?”
要说本来奥尔科墨本还有可能因为她拒绝而放开,而如今三杯红酒下肚他早已有些醉醺醺了,更何况手里握着的手腕细滑软嫩。
本来就因为看到这位夫人而蠢蠢欲动的心现在更是波动的更加剧烈,所以也不顾她的反抗就想拉她起来。
只是他刚准备用力将她拉过去就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顿时痛呼一声,放开了手。
“谁!谁那么不长眼!”
他一边咒骂一遍抬眼看去,结果就看到在他斜侧方站着一个身姿修长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礼服,礼服上勾着的金色丝线,细致的纹路看上去就是价值不菲的面料。
他有着一头及肩的银色发丝,被系带扎着低低的单马尾轻轻垂在胸前。
他的眼瞳泛着神秘优雅的紫色,面庞优雅中带着骄矜。
他带着黑色薄纱手套的手正微微举起他手里的权杖,从这个距离位置来看,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个镶嵌着巨大宝石的权杖打了他的手腕。
这人的身份也基本上可以从这些特征中分析出来。
奥尔科墨本咽了咽口水,微微后退几步说道:“赫伯特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要说单纯巴拉特家族的孩子身份就已经高贵到让他足够仰望的话,那么赫伯特的身份已经大到让他仰望到畏惧。
贵族中的超级贵族,本身又是个超级天才,基本上什么行业都有他的投资,他想要什么产业破产也不过是一封信的事情。
“奥尔科先生是吧,这是女皇的宴会,希望你能保持安静。”
赫伯特的声音优雅有礼,如果忽略掉胳膊上的疼痛的话,奥尔科墨本估计真的会以为他就是这种温和有礼的大贵族。
但是即便如此,奥尔科墨本也不敢说什么,甚至于他只能点头答应赶紧离开。
至于那位东方夫人?
别做梦了,赫伯特都出来维护她了,如果他再接着打她的主意就真的是不想活了。
眼看那位纠缠她的无赖走远,薄柔揉了揉通红的手腕,抬脚就要坐回去,然后就听赫伯特说道:“夫人,您还好吗?”
薄柔听到声音朝他看去,轻轻笑道:“我没事。”
她的笑容体面带着温和,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惊扰,没有慌乱没有羞愤。
虽然说不出来,但是赫伯特一瞬就感觉她似乎有些不同,他眼睫微动,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如果夫人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去找我。”
他说着就想将联络自己的办法告诉她,然后就听她道:“没事,我自己可以应付,谢谢你的关心赫伯特。”
要是刚才是赫伯特的错觉的话,现在他则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些不同。
她在疏远他,可是为什么?
赫伯特用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只是还没说话就听夫人说道:“你去忙吧赫伯特,不要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了。”
她这话提醒了赫伯特,他确实有事要忙,所以也只好对她辞别,带着他的下人离开了。
虽然赫伯特只是匆匆来过,但是他出现的这一下就让薄柔后来都很好过,至少经过了刚才那个事情他们现在只会在暗地里偷偷地打量她。
不过他们也不会打量太久了,因为女皇的贴身侍女突然宣布女皇今日要跟她定下的夫婿现场结婚。
这个劲爆的消息一出来,大家都开始欢呼起来,纷纷跟着起哄。
“女皇跟她的未婚夫婿情投意合,所以女皇决定要在今日举办婚礼,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见证这场婚礼。”
侍女的话落下薄柔就想起了昨日菲尔说的话,他说的婚礼应该就是这场婚礼吧。
所以说他的结婚对象就是女皇吗?
薄柔的疑问刚冒出来,就被戳破了。
因为从门口进来的确实是菲尔和女皇。
女皇穿着一袭白色大波浪的婚纱裙,层层叠叠的细钻镶嵌在纱裙上,让她的每一步都如同在折射的光中行走,跟她头上那个佩戴的钻石皇冠相得益彰,看起来十分耀眼。
而她那头带着微微波浪的金发就这样顺着扑落在她胸前,显得十分好看。
她唇角带着笑意,自信又骄傲。
她视线微微扫过一旁墙角里孤独坐着的女人,微微抬起了下巴,唇角的弧度又深了深。
应该很嫉妒吧,但是嫉妒又有什么用呢,她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别人做的嫁衣。
瞧瞧他自己坐在角落里的样子多可怜啊,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咪一样。
女皇挪开视线不去看她,揽着男人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她身侧的男人穿着洁白的西服,干练的金色短发碧绿的眼睛和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让看到的人都不得不夸奖他们确实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薄柔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询问着系统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下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确认黄了。”
系统:……
系统都不知道为什么任务黄了宿主还能这么淡定。
要说薄柔为什么这么淡定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女主,所以她被抢走了男人也没什么感觉。
就好像是公司被抢走了业绩,但是她本来就不拿业绩,她只是领个死工资,这业绩只是给公司赚的,所以就……
下一个更好。
她这么想着就催促着系统走,结果系统还没回话她耳边就传来温柔浅淡的声音。
“夫人,跟我来。”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她顺着声音看去,转头就看到了贝洛克,他也穿着白色礼服,不知道是伴郎还是什么。
他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朝她伸来。
薄柔有些犹疑,只是贝洛克不给她犹疑的机会,抓住她的手就拉着她赶紧离开。
薄柔不知道贝洛克拉着她要去哪,只见他绕过了好几个弯,走了好几个长廊,然后带她进到一个房间,然后对她道:“夫人,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所以只能委屈您在这些礼服中随便挑选一件换上了。”
这句话落下以后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以后我们会给您补办一个更加华丽盛大的婚礼。”
婚礼?
薄柔敏锐的捕捉到这俩字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不等她感觉对不对劲就被贝洛克推进屋里,然后他关门出去了。
薄柔看着一屋子的白色婚纱礼服,各个看上去都极其精致华丽。
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比女皇身上那件都要好的多的更多。
一旁等候多时的侍女弯腰带她询问她的意见,然后一件一件的挑选,在薄柔还稀里糊涂的时候就套上了一件婚纱。
这件婚纱华丽程度不止碎钻那么简单了,甚至走线纹路都在着金丝,是真正的金子的丝线,笼罩在婚纱的外面,然后在裙角折叠成一朵金色的玫瑰。
就在她刚穿完后,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米切尔,他声音亲和又带着安抚的力量。
“夫人,我们去结婚吧。”
150. 第一百五十苏 女皇,早安
婚礼现场虽说被大动作布置了一晚, 但是不管怎样都有些潦草。
当然这种潦草,只是相对超级贵族来说有些潦草,对于一些普通贵族和其他人来说, 还是一场堪比豪华的盛世婚礼。
站在台上穿着洁白西湖的米切尔正虔诚的念着祷告词, 他算是重操旧业又当起了神父的职称。
女皇手里捧着洁白的捧花, 听着米切尔念着神圣又庄严的词汇视线看向一侧的菲尔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菲尔, 你愿意接受莉莉丝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她,尊重她, 关心她, 并且在有生之年发誓要守护她一辈子,完全忠诚与她坦诚相待吗? ”
米切尔看向菲尔, 菲尔抬头看向他淡声道:“我愿意。”
米切尔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笑容甜蜜的女皇道:“莉莉丝,你愿意接受菲尔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他,尊重他, 关心他,并且在有生之年发誓要守护他一辈子, 完全忠诚与他坦诚相待吗?”
女皇唇角笑意加深道:“我愿意。”
“恭喜你们, 你们现在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请你们为彼此佩戴戒指吧。”
米切尔说完女皇的侍女和贝洛克分别将戒指交给他们彼此。
菲尔先将戒指给女皇戴上,女皇又将戒指给菲尔戴上。
如此他们就是合法合理的夫妻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女皇在如此响动的掌声中笑出了甜蜜的弧度。
她视线在现场中搜寻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看来估计是受不了这种场面所以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了。
女皇唇角轻勾,转身准备闭眼扔花球, 只是她刚转过身去,就听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顿住动作就看到穿着黑色西服身材修长的赫伯特伫着权杖走了进来。
皮鞋敲打地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他一边走来一边语气温和的朝着有些疑惑的女皇说道:“女皇,日安。”
“赫伯特,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女皇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俊美青年说道, 要她说本来结婚的最佳人选应该是赫伯特,但是无奈赫伯特的性格始终是矜持有礼。
要是平时她还有时间玩养成跟他不温不火的培养感情,但是眼下她只能挑一个感情比较热烈的菲尔结婚了。
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她到时候再□□赫伯特也来得及。
不过就是离个婚而已。
赫伯特微微弯腰优雅的说道:“女皇结婚,我怎么能不来。”
他这话说的温和有礼,很正常的一段话。
只是落在女皇耳里就好像是他吃醋了故意过来给她找不快一样。
这样的情况她可经历多了,面对这种情况她都不会慌乱一下的。
她淡然微笑,笑容中带着了然说道:“赫伯特,你很不乖,这是我的婚礼,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赫伯特微微颔首,也淡淡的笑了,只是他的唇角弧度很淡,淡的像是平静的湖面涌动起淡淡波纹的一样。
他说道:“抱歉女皇,我有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他这话落下如同炸弹一般炸响了整个会场,所有人都彼此交头接耳浅声议论着。
当然他们议论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估计不是什么香艳的八卦就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猜想吧。
女皇笑容收了收,神色有些不那么好看,只是她仍然耐心说道:“赫伯特,你要做什么?”
她嘴上虽然耐心,心里却很不耐烦,因为她最讨厌争风吃醋的男人。
她本来以为赫伯特看上去大气矜贵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很放心,结果没想到他出了这种情况。
反而她最开始比较担心的贝洛克还安安静静的本分站在那一言不发。
“我要跟各位通知一件事。”
赫伯特说完,视线看向在座的各家贵族,手轻慢的抚摸着顶端的宝石道:“女皇已经下位了。”
他这话说的慢条斯理,语气带着冷质的调子,听起来很悠扬华丽。
只是他这话落下,在场的人都没敢出声。
毕竟他这话实在是太过于大胆,哪怕是一些当惯了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尤其是当着女皇和侍卫的话。
女皇眼睛微眯,她看向赫伯特语气有些危险道:“亲爱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可以允许男人吃醋,但是不允许男人因为吃醋影响她的进度,这种不体贴的男人她势必要狠狠虐他一番才能解气。
只是她刚招手准备让侍卫将赫伯特撵出去就见眼角寒光一闪,随后胸前传来强烈的刺痛。
巨大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步步倒退,身侧侍女爆发出的尖叫吵的她耳朵疼,只是比起耳朵疼,她感觉胸口更疼。
她朝着胸口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插在她胸前那把锋利的匕首。
她顺着匕首上的手看向去,就对上了那双泛着冰冷的碧蓝色眼眸。
那双刚刚还带着柔情如今却分外冰冷的眼眸。
她抖了抖唇,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菲尔……你。”
她没等说完,菲尔就抽出了匕首。
血点如同红梅一样在她胸前绽放,甚至迸溅到了菲尔那张俊颜上。
鲜红的血色从她胸口的位置开始慢慢沁透湿润蔓延下去,她身体被剧烈的疼痛袭满了全身,心脏传来的撕裂感让她站不住身子躺在了地上。
现场响起了大片尖叫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人们想要逃离这样的场景,无论是高级贵族或者低等贵族在面对这样意外的场景都本能的感到恐惧。
只是早就守护在一旁的骑士团并不会放他们离开,抽出了手里的长剑守在宫殿门口。
意思就是,谁敢离开一步,必定血溅当场。
如此这些人也不敢乱动,只能一边害怕一边打量着那几个人看他们准备要做什么。
“女皇失去了继承权,按照法规来说女皇的丈夫会有一半的继承权,神父我说的对吗。”
赫伯特不紧不慢的说着,他似乎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他的声音依然优雅带着矜贵。
米切尔温声应道:“是的。”
他的面容悲悯,他的声音亲切带着温和,像是个慈爱的圣父一般,如果忽略迸溅到他雪白长袍上的鲜血,或许这种观感会更加强烈。
“拥有一半继承权的菲尔无法自立成皇,所以各位不用担心,新的女皇马上就上任了。”
赫伯特说完话以后门后缓缓出现一纤细少年的身影,少年穿着高贵的礼服,他怀里抱着睡得正香脸蛋还红扑扑的女人。
女人穿着洁白耀眼的婚纱,即便在沉睡中也无法让人忽视她那柔顺的长发以及柔美饱满的脸蛋。
看见她睡着了,赫伯特有些微怔,不过很快唇角就浮现了一丝浅淡的宠溺笑容。
他轻声询问着克莱德道:“夫人怎么睡着了。”
大概这是赫伯特第一次跟克莱德如此软声说话,克莱德看了他一眼,抱紧了怀里娇软的身子道:“她说她累了,想睡一会,我不想惊扰她,所以就抱过来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在座的贵族和尚未死亡的女皇都难以忘记。
那个穿着婚纱的黑发东方夫人在辗转了克莱德,赫伯特,贝洛克之手。
最后转到了菲尔的手里。
当然,此时的菲尔已经恢复了一尘不染,甚至将手套都摘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正陷入梦乡的女人,双眸轻软的盯着她,然后缓缓低下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的宝贝啊,他都不知道昨晚说出那番话会不会让她难过。
其实他说完以后比谁都难过,甚至因为太过担忧一夜睡不醒,只是他却并不能告诉她实情。
因为整个皇宫都遍布了女皇的眼线,所以他没办法跟夫人讲实情。
一时的隐忍只是为了让她能够松懈,然后让他能够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我的夫人。”
他轻声呢喃着。
米切尔从口袋的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方盒子,打开盒子以后出现一个耀眼的钻戒。
这枚钻戒极其的与众不同,具体与众不同在哪里,其实就在那耀眼钻石中间那五个颜色不同的宝石。
米切尔轻轻的握起夫人的手指,将这枚与众不同的钻戒轻轻的套上她的无名指,并且在无名手指上印下轻轻一吻。
“您永远是我们的夫人。”
他的声音柔软亲和,相比之前更是带了如同牛奶蜜糖一样的甜蜜。
因为失血过多心脏逐渐停工的莉莉丝看着眼前这一幕,视线逐渐模糊。
她除了不能呼吸的疼痛就剩下了满心的不可思议。
这些男人,竟然背叛了她。
他们竟然因为一个外来的入侵人员背叛她?
那个叫做薄柔的女人……
莉莉丝努力睁大模糊的眼睛想看清那正在沉睡的女人的面貌,将她牢牢记在心里。
只是她视线太过沉重,不一会就什么都不知道,永远的陷入黑暗了。
薄柔在睡着的时候被结了婚,甚至还在当场被传位当上了女皇。
因为巴拉特的家族权势范围太广,在场的贵族又全部都受了生命威胁,所以都全部发誓效忠不敢有二心。
哪怕有二心也不敢表明,除非是谁不想活了。
所以等薄柔第二天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她睡在了一张极其宽松大床上,她不明不白的被侍女们蜂拥而至的换上了繁华精美的宫装裙以后又被戴上了一顶极其华贵的王冠。
而这一切收拾完毕的时候卧室的大门开了。
那五个男人/少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顶着清一色满进度条的粉心对她弯身道:
“女皇,早安。”
151. 第一百五十一苏 克莱德的秘密(番外)……
当上女皇之后的日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应该说只有她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终于可以不用早起了, 天天都可以睡到中午起床。
她明面的正牌老公菲尔每天都在忙于政事,赫伯特则是负责各种财务支出收入,以及扩大各种规模。
贝洛克主要负责游走各个贵族, 串联关系。
克莱德因为上学已经离家有将近两个半月了。
而米切尔算是这几个当中唯一的闲人了, 他每天只需要跟上帝祷祷告, 陪着夫人逛逛街, 然后给她挑选心仪的衣服或者各种小玩意就可以。
哦对,不能叫夫人, 现在已经是女皇了。
虽然薄柔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女皇。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之前那个女皇的下落到底是去哪了, 还有这些人的态度转变也很奇怪。
分明之前菲尔跟她说的是让她去参加婚礼,怎么到那就变成了她的婚礼。
薄柔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女皇就是女主系统的人, 可惜她就见过那人一面就没有再看见过她了。
她也曾经跟宫里的人打听过,只是那些人的反应无一都是不知道。
甚至她去问菲尔,菲尔也说不知道。
这就很奇怪。
薄柔懒懒的在床上伸个懒腰, 看着外面已经升起到半天空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