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赛场。这是一间全然封闭的巨大房间, 四面都是冰冷的铁灰色合金墙板。二百个参赛者散布在各处。熟人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陌生人们。“宣布规则——”房间里响起机械合成音。它只说了几句非常简短的台词。“十分钟后佩戴光脑、且设备尚未受损即可得分——”“摘下光脑视为弃权,自动传送离场——”“比赛期间不得以任何方式擅自离场, 光脑坐标场外判定分数归零——”参赛者们面面相觑, 不由想起刚刚进场之前,他们似乎都被不同的主办方工作人员“触碰”过。或许就是那时,大家被施加了空间类能力,得以在任何时候离开场内。“麻了, 这算是生存赛吧。”有经验丰富的人立刻听明白了。场地角落里, 聚集了几位来自星舰大学的七年级。他们都是排位赛的二十强, 彼此间也算是熟悉。规则甫一宣读完,开始倒计时的时候, 大家纷纷对其中一个银发青年投以幸灾乐祸的目光。“萨米要倒霉了, 哈哈哈哈。”“哎。”俊美的银发青年蹙起眉, 忧郁地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看周围的损友们, “没人愿意帮帮你们的同学吗?我只是一个可怜柔弱的辅助啊——”那些七年级纷纷后撤。“谁管你。”“你谁, 不认识。”“别靠近我, 待会儿死了会溅我一身血的。”还有人冷酷地说道。萨缪尔:“……”他再次叹息,鸢紫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无奈,“行吧。”附近一些偷偷打量他的人, 见状目光更加火热。原因无他, 这家伙长得太帅了, 活似存在于全息电影里的假人。刚刚他站着发愣的时候,整个人完美得都有些虚假,如今染上了情绪,又变得真实生动起来。“嘿,这位——星舰大学的同学。”有个人目光闪闪地走上来, 主动和他搭讪道,“如果你既不想弃权又担心自己安全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嗯?”萨缪尔懒洋洋地侧过头,“让我猜猜……条件是比赛结束我们去约会吗?”“事实上,我确实是想请你吃饭,我家的酒店也算是小有名气。”那个人愣了一下,脸颊稍稍有些泛红,“嗯,假如你是单身的话。”星舰大学的七年级们无语地看着这一幕。“她完全没想过那家伙为什么人缘这么差吗?”“总有人被脸迷惑——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文艺美少年呢,谁知道他是个变态。”萨缪尔看着面前的外校参赛者。后者在他的目光里略有点不自然,似乎努力想要挺胸抬头与他对视,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到。“行啊。”萨缪尔垂下视线,灯光流淌过浓长的银白色睫毛,落入那双令人心悸的紫色眼眸中。“如果你能拿到分的话。”“嗯?”那个外校学生顿时笑逐颜开,“相信我吧。”她一时激动,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这句话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或许是为了让大家有充足准备时间,五号赛场的倒计时很长。“一。”现在,倒计时正式结束了。赛场里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与此同时,东西南北四面合金墙板,发出一阵阵瘆人的摩擦声响。它们的表面向外裂开,化作无数旋转的微小几何体,又露出数百座规格不一的炮台,大大小小的靛青色光圈相继亮起。紧接着,数千道高温激光弹喷涌而出。青色光芒如同雨点般覆盖了整个场地,绚烂如夏夜里绽放的烟火。参赛者们抬起头,一张张惊恐或者淡定的面庞被照得苍白又泛青。四处都响起骇人的惨叫声。还有光脑卡扣被打开的咔嚓声。高温激光弹凿穿人体的时候,血肉几乎是瞬间被焚噬掉,只留下前后贯穿的空洞。四处弥漫着焦糊气息。银发青年抄着口袋站在原地,对赛场的混乱狼藉毫不意外。早在听到规则的时候,他就猜到多半是这样的。这种百人以上的筛选赛,最常见的两种情况,就是内部大乱斗或者外部施加生存压力。前者就是限定通过名额,迫使参赛者自相残杀到一定数量。后者就像现在。事实上,当他进入赛场,发现这里是封闭而不是露天场地的时候,就能大致预计到了。“啧。”萨缪尔歪过头,看着刚刚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的外校参赛者。那人的能力是短距离瞬移,也可以连续发动,看上去移动十数米不在话下。但她如今已经自顾不暇。因为那些子弹覆盖范围太大了,无论她移到哪去,都可能落地被袭击。她自己保命都很困难,更别提再帮助别人了。萨缪尔无趣地挪开了目光。“……”那个外校参赛者蜷缩着倒在了地上。她腰间被高温激光弹贯穿,忍着剧痛摘下了手腕上的光脑。在被传送离开之前,她好像才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银发青年站在枪林弹雨里,一脸无聊地看着远处。周围的惨叫和哀嚎此起彼伏,人们四处奔波逃窜,他却仿佛丝毫没受到影响。那些从天而降的靛青色激光,在即将触碰到他的身体时,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拐了个弯落到地上,烧出一个个坑洞。比赛总共持续了十分钟。当墙面里的炮台纷纷停止运转,赛场里响起得分宣读时,尚且站立的人们许多都松了口气。萨缪尔依然一脸无所谓。在他身侧十几米处,一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年轻人,踉跄着摔在了地上。然后,那人仿佛忽然被摔醒了一般,失焦的双目里渐渐有了神彩,接着茫然四顾。“怎么回事?”那人惊叫一声,喊来了不远处的同学,“我没有刚才刚才的记忆——”他不可思议地说,“我完全不记得比赛发生了什么!”“啊?”同学也傻眼了。不过他们都不是萌新了,一般这种现象也就是那么几种情况——同学:“有人控制了你,还把你记忆洗掉了,毕竟你的能力,很适合应对这种比赛。”那人抓狂地挠头,“我现在快要累死了,全身都在疼,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啊草——妈的,好歹我自己没受伤,真是谢谢那家伙!”同学无语,“那个人当然不会让你受伤,否则你死了,那个人再怎么继续用你的能力保护自己?”那人愤愤不平地看着四周,只能望见一大堆相继离场的背影。其他学校的人都稀稀拉拉,唯有星舰大学的一群七年级,几乎是来了多少走了多少。“……”那人爆粗口骂了几句,也毫无办法。“可是操控我的人……怎么知道我的能力适合这种比赛的?”萨缪尔懒得在周围闲逛,直接晃晃悠悠地去了休息区。那边有一座座漂亮的玻璃建筑,里面有各种急救设备,也定额提供的药剂,许多人都在楼下的大厅里聊天。他放任自己的精神力场展开,无形的力量如同流水般淌过,很快捕捉到了某些熟悉的感觉。不久后,在某条环形的观景走廊里,萨缪尔找到了熟人。少女脸色凝重地倚在窗边,亚麻色长发在阳光里泛着些许金辉,她正盯着光脑里弹出的聊天窗口发愣。多半是在等男朋友的消息。萨缪尔这么想着,所以就上前打断了对方。“……你也考完了?”苏璎抬起头,看着给自己打招呼的银发青年。“你们赛场是啥情况?”萨缪尔:“几百座激光炮台乱射十分钟,凭本事苟命。”好家伙。苏璎:“你凭的是哪门子本事?”萨缪尔弯起嘴角,“凭我在开场就把那些外校参赛者的脑子都‘翻’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异能合适应对那种场合的、完美的工具人,全程都在操控他。”当然,他也要先确定,那人的能力可以同时作用于多人,才能操控其能力同时施加给自己和那人的本体,否则对方早早被打死了也是问题。苏璎:“…………不愧是你。”她倒是也不怎么惊讶。不管是整了什么骚活儿,由萨缪尔这家伙做出来,好像也都变成了常规操作。更何况天空星联赛里,没有被明言禁止即为可行——哪怕是违规了,没有被查出来,也等于没违规。在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期间,许多人都从赛场归来了,走廊里人影晃动,时不时有人来打招呼。“哟,你还没死啊。”“萨米——你居然没缺胳膊断腿?”当然,更多人还是绕着走。苏璎注意到,愿意和萨缪尔说话的人,似乎都是排位赛名次很高的人。过了一会儿,艾莲娜也回来了。红发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杜伦?又躲在哪个倒霉鬼身后蒙混过关的?”“啧,莱特——”萨缪尔也直呼对方姓氏,“毕竟你不在,否则那个倒霉鬼就是你了。”“哈哈哈哈。”艾莲娜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说的好像你真能做到一样。”苏璎:“?”苏璎转身走了。统计分数的过程很快。每一个星球的海选赛也只会出线一个学校,星舰大学毫无疑问会是那个唯一。所以没人担心这个,大家都该干什么干什么。苏璎再次去琢磨回复了。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在沙发上坐好,盯着凌爝发来的消息愣神。——为什么要解释?字面意思上,好像他不理解人类之间被误会是情侣会造成各种尴尬和麻烦,所以也不理解为什么需要解释。但另一种意思,仿佛又是在说“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所以你为什么要解释”一样。不过,他们从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苏璎也不可能就自信地这样脑补。她将输入的信息删掉,重新写了一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璎一直都在删了写写了删,怎么写都不满意,始终没发出去,直到萨缪尔把她拽起来。“走了,我们要登船去天空星了。”作者有话要说:璎妹:你真会玩:)~安利我基友星棘的《剑灵也要被迫修罗场》,是超可爱的剑灵女主,白凛穿成了修真文里的一把剑。剑是女主的,女主是天道亲女儿,她每天跟着女主四处游历,日子过得好不悠闲。女主修炼,她睡觉。女主恋爱,她围观。女主交际,她在旁边评头论足。看到光风霁月的剑尊师叔:“这个小师叔不行,太温柔了反而有点假。”看到懒散倦怠的天才师兄:“你师兄怎么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夜里没睡好?”看到天真恶劣的异兽妖族:“这只小妖素质好差——喂,住手,不准再甩我了!”直到有一天,男主送给女主一件定情信物。是一把更好的剑。白凛失宠了。她本以为自己会被丢进藏剑阁,从此寸步难行、不知昼夜,谁料那些和女主有交集的家伙却突然纷纷找上门——“师侄/师妹/凡人,你那把旧剑可否给我?”白凛:???原来她这么抢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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