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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章,陆航宇怀拥美女将白映初扫地出门。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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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闻者惊掉下巴。”

谢妩焆眼神被灯光照得闪烁,许知纤还是能从其中品出一点疑惑。

谢妩焆扶住额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凝住,“那个模特小妖精,你离她远一点儿!”

“不消你说,我也会注意。”许知纤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我不选你,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左右也还是我有错在先。扮作别人的模样,你进退都不是。”谢妩焆倒是坦荡。

吃完这餐延时无比久的晚饭后,两人便在露台上继续晒月亮,亲密地叙说着喁喁情话,肩膀挨着肩膀。

上扬的尾音怕是会让偷听的花儿害羞得红了脸蛋。

·

吉雅从老板那要来许知纤的联系方式,第二天上午就打来电话,官方式地询问今日工作安排。

“许,早上好,今日有空吗?”性感的烟嗓通过电子媒介传出来。

谢妩焆警觉地竖起耳朵在旁边偷听,许知纤余光注意她的小动作,差点被萌出一脸血。

吉雅敬职敬业,主动约好时间和地点,在rainbow设计大赛前,她们至少需要磨合几回,熟悉彼此的风格,才能在赛时达到最高水准。

许知纤昨日和吉雅初打照面,就对这年轻的模特有了初步了解——桀骜不驯的气质,随意个性的拍照姿势,台步浑然天成又气势逼人。

心底莫名就闪过一个念头,在不久的将来,吉雅会成为模特圈内最闪耀的那颗星,定会开辟出模特圈前所未有的新历史。

……

谢妩焆开车送她去上班,临别前,轻点脸庞索吻,许知纤哑然失笑,这人真是彻底暴露缠人本性。

俯身过去时,却被勾住脖子来了一个热吻。

许知纤屈着身子对着右边的后视镜一照,不出所料,口红被蹭花了,在唇周晕染开。

谢妩焆笑弯了眼,“不这样,我真害怕别人都觊觎你呢。”

“自己解决哦~”伴着一声愉悦的调笑,谢妩焆升上了车窗。

这人,竟连照镜子补妆的机会也舍不得给。许知纤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筒子们的鼓励,今天的本人自信心爆棚啦!

突破自我,日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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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刚走到大厦的门口, 拎包里的手机震动两声,许知纤取出来看。

【微信】“谢:戒指怎么没带?”

许知纤摸了摸光秃秃的手指,心道, 那戒指也太大太闪太惹眼了, 戴出来好夸张喔。

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出神,自动感应的玻璃门便一直敞开着, 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不由自主的,多留了些注意的目光予她。

吉雅坐不住, 披着一件薄夹克四处瞎逛。

走着走着, 就走到了公司大堂中间, 瞧见门外的一抹身影有些许眼熟, 灵光一闪。

她步伐雀跃, 快速来到大门口。果然, 是robin。

吉雅弯起胳膊肘捅了捅许知纤的小臂,呲牙道:“许,怎么愣在门口了?”

许知纤偏过头,入目的笑容炽热灿烂。她也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回道:“吉雅, 早上好。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也许我能帮到你呢?”吉雅晃了晃毛绒绒的脑袋, 顺滑的金发被她自己抓得乱糟糟的。

“我在想,我的爱人她, 会喜欢什么样的戒指?我想亲自设计一对送她, 作为恋爱纪念物。”许知纤面露憧憬, 语气间夹着几分欣喜。

吉雅轻啧一声,“那还是得靠你自己,我帮不上忙。怪不得——”

许知纤疑惑地看向她。

吉雅促狭地笑笑, “你养的小野猫?性子有点烈呢。”长指甲蹭过许知纤的脖颈。

侧颈的皮肤传来一阵干涩的刺痛感,许知纤后退开一些,昨天留下的抓痕确实有点深。

吉雅肆意的冒犯令好脾气的许知纤蹙了眉,不悦道:“别随便动手动脚的。”

吉雅耸了耸肩,“行吧,那我们去工作吧。”她不爽的甩甩头发,大步流星走在前头,觉得许知纤这人太死板无趣,真不解风情。

许知纤落在她后面,倒没跟这女孩计较。率性而为的样子她还是挺欣赏的——

吉雅并没有因为自己响亮的名号而放低姿态。

·

“早上好。”路过的公司职工纷纷跟吉雅打招呼,还用眼神询问她后面的女人的是谁。

吉雅转头看了许知纤一眼,又挨到询问的职员身旁咕咕哝哝窃窃私语。

许知纤依旧淡定地走在后面,毫不在意。

吉雅带着许知纤挤上人满为患的电梯间,直升十七楼。

各种气味的香水混杂着灌入鼻腔,许知纤皱起鼻子,很想打个喷嚏,但——

四顾一圈,她心想还是使劲儿忍住吧,忍得鼻尖发红,眼角盈泪。

抬起头看金属天花板,上面清晰地倒映着拥挤的人影。许知纤不由在心里感叹,这感觉还挺新奇的,倒是她们两人,太过格格不入——人家走路都带起阵风,她们则恨不能是被风推着走。

路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即便是大白天,宽敞的房间里依旧开着琉璃吊灯,把整条走廊都照得发光。

——许知纤咋舌,探索欲难挡,往不同的房间里看过去,大大小小的包,从皮夹到拉杆箱,一眼望不到头;材质不尽相同衣服,各季款式,人造棉到真皮,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的配饰,光华流转,奢侈得夸张。

震撼——用这两个字形容再准确不过。

许知纤揉揉鼻尖,没憋住喷嚏。打出来了,才舒服好多,她被闪得脑子都快拐不过弯了。

……

跟着吉雅来到独立工作间。

桌上整整齐齐摊开着各种材质的布料,路中间立着塑料模特,有半身的也有全身的,有些身上套着设计完全的衣服,有些却只盖了一块布。

许知纤初来此地,略有些不知所措,她僵着身体,把包放在门口的小桌上。

眼神越过模特,迁移到一条黑裙上。这条黑裙包臀裙还缺少一个漂亮的相衬的圆领口。

这一念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浮现上来,而她的身体近乎不受控制地站到了一张桌前。

顺手拿起了尺子和辅助划线的粉笔,没反应过来,就在一块摊开的白布上画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

吉雅站在一边,等她回了神思。许知纤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

“你是要装饰那条裙子吗?”吉雅问。

许知纤笑而不答,拿起一旁皮尺招呼吉雅过来,“我们来量一下尺寸。”

将数据一一记录在纸上,许知纤摩挲着下巴,开始吐槽了:“看不出来,你的腰比我想象中粗很多,居然有一尺九!”

她拧住吉雅的脸颊,掐出一团肉,“请你马不停蹄地制定减肥计划开始减肥。我不管你在这一周里能瘦几斤,反正能瘦多少你就给我瘦多少!”一长段犀利的话语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出来。

见吉雅面露羞赧,隐隐有着怒意,但许知纤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懒得安慰几句,反而又说出一句更刻薄的。

“胸围和腿长勉强及格。”

吉雅在原地拼命跺脚,马丁靴蹬得地板“咚咚”响,许知纤懒得理她,自顾自念叨:“我注意到你的台风,狂放中仍留存有拘束感。嗯,毕竟年纪小,经验少,放不开是正常的。”

吉雅一巴掌呼在桌子上,半空中飘着点点烟尘。

“我、我从明天起——不,今天起就开始减肥。你别小看我,还有我引以为傲的台步!我从来没被人像今天这样奚落贬低过!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搭档啊!”

“是啊,所以我才要提出一些中肯的建议。我们坦诚一些嘛。你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不是吗?”许知纤弯眼浅笑,她摸透了吉雅的小性子,“刚在底下,你跟她们都说些什么呢?”

吉雅翻个白眼,“我说你是我小弟,跟着我混,以后我罩你。结果她们全笑了。”

许知纤先是肩膀不停颤抖,手背压在唇上,发丝垂下来。她抬起头,脸涨得通红。

吉雅被她瞎得后退小半步,以为这人发疯了。

许知纤憋得脸通红,憋不出,彻底发出爆笑声,“哈哈哈——我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呢!”

“结果,就这?”她唇角拼命往上提,压都压不住。

吉雅觉得自己被她看得扁扁的,比一张纸还要扁,根本不想理这个腹黑的女人。

她也算是混世小魔王一个,偏偏从头到尾都斗不过这个东方女人。

吉雅心累,干脆闭紧嘴巴,任许知纤如何挑衅再不肯张口了。

两人吵吵闹闹,一个早上过去了。

吉雅打包好午餐上来时,许知纤正在裁剪最后一块布料。

选用的是黑白相间的圆点花纹软呢料,有一种野性阴郁的美。许知纤想设计一条紧身包臀裙,能将吉雅的黄金曲线和漂亮的长腿完美展露出。搭配黑色蕾丝半长手套,典雅中不失诱惑。

她把裁剪完的布料摊在桌上,然后才坐过去吃饭。

吉雅咬住勺子,含混不清地道:“我对我们两人都特有自信,尤其是你。初赛是毫无悬念的。”

许知纤吃着美味的中餐,回道:“我们的目标又不止于此。我很想助你站到模特圈的金字塔顶尖。”

一句无心之言,吉雅却愣住了,她搓掉眼角因感动而冒出的泪滴,“许,要不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铁定会把你追到手!”

许知纤:“……”举起筷子敲了敲她的脑瓜,“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减肥,我都怕你塞不进这条裙子。”

接着扬起下巴,对准一个塑料女模道,“你应该比它更完美。我希望你身上每一处都能是黄金比例。”

“可以做到吗?”

吉雅转头瞪了女模一眼,“许,好想对你发火哦。”她略有些委屈地说道。

许知纤:喵?刚才还斗志满满呢。

·

许知纤缝合好布料,一件新衣服初具雏形,她精挑细选了几粒扣子,准备缝在短裙肩膀的布料上,作为细节装饰。

窗外是一片黑色,唯有灯光反照亮了穹顶。

许知纤在做完今天的工作之后,便走到了窗户边扒拉着边框向下望,一览无余的彩色灯光,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熙攘人声似乎依稀在耳畔响动着。

许知纤后知后觉,现在已经很晚了。太久没看手机,一打开锁屏,入目的就是谢妩焆的几条微信信息。

-晚饭想吃什么?

-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出发来接你了。

最新一条是八点的消息。现在——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也就是说,谢妩焆在底下等了至少两个小时。而别墅到此,又不止一个小时的路程。

许知纤里外不是滋味,几乎是飞速收拾好东西,跑到了电梯口。

进入电梯时还喘气不停。待手腕被人握住,她惊讶地转身,却是谢妩焆柔媚的笑脸,以及吉尔扭开的侧脸。

许知纤颊侧落上绯红,又喜又气:“你傻不傻,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吗?”

“怕打扰到你工作呀。”谢妩焆将她垂落的发丝拂至耳后,小声说,尽力安抚住许知纤突然而至的小脾气。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上来找你的,之前也是在吉尔办公室里商量工作的事情。然后,就这么巧。”她把许知纤抱在怀里,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喟叹道。许知纤不好意思地扭了两下身子,见谢妩焆完全没反应,索性放弃了。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地下停车库,红色跑车在黯郁的地下室内依然十分的扎眼。

谢妩焆把她压在车门上又接了个吻,冰凉刺激的薄荷味道令许知纤小小的打了个哆嗦。

把舌头抽离之后,放在自己口腔内温暖了好一会儿。许知纤一拳锤在谢妩焆肩上。

谢妩焆低垂着眉眼看她,笑意温柔,“明天有个晚会,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虽是商量的语气,又似乎没留有选择的余地。

“艺术圈、时尚圈的某些大佬也会来。”谢妩焆说的是俗话,却让许知纤意动无比。

她勾住谢妩焆垂落在她锁骨肌肤上的发丝,有些微痒,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我得给当你的女伴。不知道我的小谢总有多少人眼红着呢!我得宣布她名花有主了是吧?”

谢妩焆牵住她的手,吻了吻中指指节,“为什么不戴戒指?”

许知纤眨眨眼,满脸无辜,单纯道:“怕弄丢了。”

“弄丢了就再买过。”谢小姐财大气粗,不以为意。

“可是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戒指,总归还是有纪念意义的。我想设计一对手镯,独一无二的一对。”

谢妩焆喜意涌上来,压都压不住。情难自禁地环住许知纤的腰,又吻了上去。

……

晚饭吃的是牛排,许知纤略感些不习惯,两人便沿着河岸慢慢散步消化食物。

“好喜欢你。”许知纤伏在谢妩焆肩头上道。

她把谢妩焆抱在怀里,说话时,湿热的呼吸擦过对方的耳畔,意料之中,谢妩焆耳垂红了个彻底。

谢妩焆偏头看她,她们的唇快擦到一块,“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会需要的礼服,今晚回去先试穿过,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调整。”

“你是蓄谋已久了?”许知纤掐了她腰一下,又帮她揉了揉。

谢妩焆被她揉得腰肢酸软,便道:“回去吧?”

许知纤点了点头,下巴硌在谢妩焆肩膀上。

“你真的好瘦,很想把你养养肥。”谢妩焆念叨了一句。

“那我就是一只小肥鸟了,不行不行!”许知纤甩了甩谢妩焆的手,笑道。

·

回到家,谢妩焆从礼盒里取出那件紫色的露背长裙,在灯下抖开,丝滑的面料散发出似月色一般的柔光。

许知纤皮肤白皙,气质清纯高雅,所以紫色穿在身上绝不会显俗。

她接过谢妩焆递来的长裙,面料滑得跟水似的,仿佛不留神长裙就会在掌心溜走。

许知纤直接在房间内换上礼服,也不管谢妩焆愈发炙热的眼神。但被她目光无形之中触碰过的肌肤,似乎连温度都高上了零点几度。

深v,露出前胸的一片春色,背后臀沟若隐若现,性感又魅惑。

谢妩焆蹲下来,握住许知纤的小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她仰首看许知纤,喑哑着嗓子道:“我帮你穿鞋。”

是一双银色的,布满闪粉的七公分高跟鞋。

许知纤的脚趾圆润,又透着淡淡的粉,谢妩焆在她趾骨上轻刮了两下。

许知纤立刻缩了缩脚趾头,羞意漫上来,曲身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片好颜色全部入了谢妩焆眼底,她眸色微深,站起身,轻轻应了一字:“好。”

许知纤不自知,她坐在床沿,弯腰穿鞋。

后背裙线开得很深,谢妩焆咬着唇,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酸的。

就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放了本abo预收,aa,强强!

但文案还没想好。感兴趣的可以先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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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把吉雅当成是可爱小脑虎妹妹看待就好啦~

作者菌,时尚感为零。一腔热血写文,哈哈哈!

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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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裙摆很长, 散开铺在白色的瓷砖地板上,像一朵高贵、雅致的芍药花。

缓慢行走时,伴随着腰肢小幅度的扭动, 片片花瓣逐层绽开。

“我的小芍药, peony。”谢妩焆低声道,她英文说得婉转动听, 似羽毛触碰过许知纤的心尖。

“将离草,情有所钟的爱人。”许知纤应声, 她散着裙摆, 扑入谢妩焆怀里。

谢妩焆吻住她侧颊, 问道:“礼裙感觉怎么样?”

“尾巴太长了, 我想——”许知纤勾紧了谢妩焆的腰, 话语被一阵吮吻打断。

女人轻“嗯”一声, 攫住她的颈舔舐。

“我想自己修一下。”腻在水里的许知纤勉强聚集一点神思。

“修?”谢妩焆蓦地放开她,眼里期待的光芒簇亮,“robin小姐,我马上为您寻来工具。”

工具是一把剪刀。

谢妩焆支颐,上身略微前倾, 专注地望着许知纤工作。

许知纤将裙子剪短,只余下一小截拖在地面上, 又把裙袂侧面剪出一大道口子。

行走间,长腿若隐若现。

她身后是高楼的灯光, 于是整个人像陷在颜色鲜明的琉璃宝石堆里, 她是被烘托的那块美玉, 那轮月色,那汪清泉。

爱慕,欣赏, 动摇,热切,很多的情绪在刹那间产生,把谢妩焆的胸腔挤得热融融的。它们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有轨迹的降落下来。

“很美。”简单的两字将心底的想法交代得无比清楚。

“知纤,什么时候能为我作幅画呢。”谢妩焆隐忍很久,还是提出了这个请求。

许知纤一怔,望着谢妩焆那双清澈的,满是渴望的眼睛,答应的话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之后,心底略发苦。

她哪有能力,届时谢妩焆不满意倒也罢,可别认为自己是在欺骗她。

毕竟她口中那个惊才绝艳的大画家robin,与现在的她,可无半点关系啊。

·

这是一名大导演的生日会,聚集了各界的名流。

名导是c国人,叫洛昃。因为父母定居在f国,所以难得一次的生日会也选在这里举办。

他与谢父在经年以前有过不少来往,谢妩焆小娃娃模样的时候还被他抱过呢。

从老朋友那得知谢妩焆这次飞来f国,就顺便邀请了这女孩参加晚宴,送她一个顺水人情,多认识些人,日后在工作上能有帮助。

同时如果有机会呢,谢妩焆不是在闯娱乐圈吗——手里头又刚拿到一个新剧本。

这些年,谢妩焆一直不温不火的,但那股劲始终未散。

洛昃倒挺佩服的,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宁愿当一个没作品、没观众、没有流量的十八线小糊星。

或许她只是没碰上自己的伯乐呢?洛昃是真心想帮帮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到大的小孩。

……

由于许知纤和谢妩焆都穿着晚礼服和细高跟,只能招了司机接送。

一群狗仔闻声而来,早早蹲点在酒店大门外。

银色高跟鞋从车上下来,象牙白的踝骨透着冷光,闪光灯不间断,投在车窗上。许知纤用手臂虚虚掩住面庞,几乎半个人躲进谢妩焆怀里,只露出一个精致白皙的下巴。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小的嘘声——

明日报纸的最大版头全都已经想好了。

-c国谢家财阀千金抛弃十年未婚夫,另结新欢!

-谢妩焆芳心暗许他人,竟是同性!

-十大珠宝品牌之首泽烊,总裁心尖第一人揭开神秘面纱。

谢妩焆笑容张扬,还同远处那些蹲在黑暗中的狗仔们比了个中指。

——随你们怎么写,我要是怕了,我现在就认输!一群跳梁小丑!

那群躲着的狗仔拍得更加起劲了。谢妩焆平常没什么可写的料,而一旦有,那就可以卖出高价,狠宰谢家一笔——

谢家掌权人不允许谢氏子孙有什么绯闻挂在头上,玷污谢家名声。

许知纤窝在谢妩焆怀里,肩膀轻颤——这是原主在被全网黑时,出门被狗仔随地跟踪、被黑粉恶意辱骂,从而得上的后遗症。

后面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小明星,叫裘轻,想在这次的宴会上能与名导有几句交流,又或是打个照面。

那样在试镜时能多出几分印象分,在新电影里能有个角色——哪怕只是个配角也好。

她有一飞冲天的梦。

以至为了得到这张宴会邀请函,□□过不知道多少张不同酒店的床。

裘轻见状轻嗤:“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这个被谢妩焆抱在怀里女人不也一样,当了金主的金丝雀。只是她身旁的这位金主比自己的那些油腻老男人要更体贴、漂亮一些罢了。

裘轻提起裙摆,朝大家略一鞠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可惜狗仔们都在会看照相机中谢妩焆的照片,压根无人在意她。

裘轻压着怒气,路过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时,还朝谢妩焆抛出一个媚眼。

谢妩焆忍下恶心,压下一股汹涌而至的,想把这人.头拧下来的欲.望。

谢妩焆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侍者,侍者行鞠躬礼,邀请二人赴宴。

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高定礼裙和西装的衣料摩擦声丝丝入耳。

许知纤有些拘束,但谢妩焆一直关照着她,时刻带着她避开拥挤的人群。

·

两人走到一根雕花石柱后面。许知纤垂着头,神色莫辨。

“你在害怕?为什么呢?”谢妩焆问她,她想了解心爱之人身上的每一寸秘密。

许知纤抬眸,与她对视,笑容中还透着涩意:“因为过去的一些事。其实不提也罢。”

谢妩焆一愣,突然间福至心灵,“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苦了,比黄连苦上十倍、百倍、千倍。

霎时间,无边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倏地,灯光一暗。来宾约莫到齐了。

有人站到台上,发表今日晚宴的开场词。“非常有幸能够邀请到……”

许知纤突然抱住谢妩焆,“都过去了。”

当她意识到谢妩焆的手迟迟未放在她的腰侧——她不敢回抱。

“全都过去了。”

许知纤又重复了一遍。

长段的开场词结束之后,晚宴继续进行。

灯光亮起来时,两人刚巧分开,谢妩焆的眼尾还有未消散的桃红色。

她望着许知纤的眼睛,望进一片清澈的月色之中,很认真地承诺道:“我会保护好你。”

·

入场后,两人无意外成为全场焦点,有几个不懂事的男士想找二位女士跳支舞,谢妩焆“和颜悦色”的拒绝了。

被拒绝的男士们聚在一块讨论,碰完几杯酒之后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是那种关系啊。

许知纤寻到角落的一个位置。

这里人她一个也不熟,刚从不适的情绪里剥离出,现在只想呆在清净的一隅消化坏情绪。

谢妩焆去取甜品了。为了保持礼裙的美观,来之前就只吃了几口东西,唯恐小腹有一丝隆起。

许知纤阖眼,规矩地坐在沙发上。

旁边座位轻轻一陷,一股陌生的、浓艳的香气钻入她鼻腔内。

“你和谢小姐是什么关系?听大家说你们是爱人?”

“是爱人,还是情人呢?”轻佻、讽刺的话语灌进许知纤耳里。

“她是有情人,我亦是。”许知纤没睁眼也猜到是谁。

裘轻挑眉,启唇道:“你真有意思。我们是同路人。”

许知纤听见这话,终于吝啬地睁眼了,“不,不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我不是。”

“你不是?对,你是金丝雀。而我是任人唾弃的妓.子。”裘轻讽道。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意思吗?谢妩焆又不会因为你跟我说几句话而多看你一眼。”

许知纤疲累地道,她懒得跟这女人周旋,句句带刺,不安好心。

“我在等她。你用的什么方式爬上她的床,我也可以。”

“小姐,拜托,别使那些下三滥手段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许知纤疲于口舌之战。

谢妩焆端着一盘子糕点走过来,刚巧听到一耳,“你装什么清高!”

可惜说话之人的面庞全被许知纤白玉般的背挡住了,她快步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许知纤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轻重快慢,熟知来人是谁。

她站起来,直接吻住谢妩焆,将她压在墙上深吻。谢妩焆探寻的目光便被挡了个完全。

谢妩焆略感讶异,顷刻间又沉醉在这一清甜的吻里。

她刚准备回吻,许知纤就抽离开了。

许知纤转过身,抹了抹口红晕开的薄唇,笑道:“自然不必装清高。我什么样,谢小姐就喜欢什么样的。”

裘轻气得不轻——谢妩焆被强吻之后,始终低着个头,没看她。

一番功夫白费,浪费掉二十多分钟。有这些时间,她去钓个副导不行吗?

“你在拿我撒气?”谢妩焆站在许知纤背后,幽幽张口道。

“是,”许知纤应的格外干脆,“新账旧账,一并核算。”

谢妩焆轻叹了口气,不多言。

……

两人回到沙发上,就着一个盘子稍微填了下肚子。

在场上逛了快一圈的洛昃终于逛到了她们这边。

“谢妩焆!你让我好找!”

“这是我儿媳还是女婿?”洛昃响亮的嗓门惊醒了处于温存中的两人。

“谁是你女儿儿子?在哪里,我没见着啊。”谢妩焆呛声。

洛昃浓眉一竖,“净说瞎话!”

“洛叔叔,生日快乐。我把爸妈的祝福也带到。”谢妩焆站起身,抱了抱他。

洛昃眉眼缓和下来,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你不是在勇闯娱乐圈吗?为什么不找我帮忙。”洛昃大喇喇道。

谢妩焆沉默了片刻,不知怎么开口,只是随便说道:“当时我和我爸置气了。又因为那个人……”

洛昃把翘起的腿放下,他正色道:“你爸做得对,他不是个东西。”

“……”

洛昃不喜欢死寂的气氛,“我这里有份双女主剧本,你要不要?”

“不——”谢妩焆急忙掐断欲吐出口的拒绝话语,甜甜道,“谢谢洛叔叔!”

或许她不需要,但许知纤总归是需要的。

洛昃旁边的助理及时递上剧本,谢妩焆接下。

“好了,我懂你,接下来的流程你向来不习惯不喜欢,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洛昃挤挤眼。

“……请你作出长辈该有的样子。”谢妩焆翻看着剧本,也不忘回呛。

·

剧本《破相》,讲述的是名伶和军阀千金之间牵扯出的一系列家国仇恨。

名伶是另一党派的卧底,为搜集割据地大军阀的军事秘密,深入军阀宅院。

听闻大军阀的千金身子骨孱弱,而大军阀又格外的宠这唯一的一个女儿,便事事遂女儿意愿。

千金爱听戏,偏爱《思凡》。

卧底于是扮作戏子,方便入院找寻资料。

其实千金并可没有传言中那般病弱,她通晓事理,明白自己的父亲不是好人,暗地里勾结外国势力。

自己一方面与国内另一党派联系着,以神秘人的身份透露部分可知的军事消息;另一方面,装成病弱的模样,希望父亲对自己有更多怜惜,良心发现,放下野心。

千金是好人,可惜过于单纯。

遇上卧底,交付一腔真心。却被卧底耍得团团转,骗出了全部资料。

卧底得手后随即将她抛弃。

女怕《思凡》确实没说错。那红瓦高墙之后有什么?不过还是负心人。

·

许知纤咬着拇指坐在床上翻看剧本,对剧情已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谢妩焆洗完澡出来,坐到她旁边,热气拂到许知纤领口处,她指尖微动。

“怎么样?”谢妩焆问道。

“当然是好的。可惜有太过伤怀。”

谢妩焆嗯了一声,接过剧本翻看。

“名伶和千金之间还有一段床戏?还是半裸出境?”谢妩焆气道。

“是的,虽然可以找裸替。但,我还是想选择亲自上。”许知纤想到原主的第一个愿望——摘得影后桂冠,那难度可不小,必须事事亲力亲为,面面俱到才好。

谢妩焆气了,“那我也去试镜!你是我女朋友!”

“你可以吗?”许知纤揉揉眉,“你之前演的网剧,完全毫无技术可言,而且部部扑街了。”

谢妩焆哽了,“是、是因为那些偶像剧男主根本不能让我入戏!”

“如果搭档是你,导演又是洛叔,未免不可一试!”

许知纤望了她许久,久到谢妩焆那颗本就摇摆的心更加漂浮不定。

“明天开始和我对戏。”许知纤轻笑,掐了下谢妩焆的脸蛋,“吃醋的你也太可爱了。”

“你还有设计比赛,我自己去找洛导磨炼一回。”谢妩焆不忍让许知纤再受累。

“也好。”许知纤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

《霸王别姬》: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思凡》是昆曲折子戏《孽海记》中一折。一句唱词如下: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

千金被军阀父亲困在家中,遇上名伶,情窦初开,

只可惜冲开了大门也没获得好结局。

勿探究剧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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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那件黑白相间的圆点花纹软呢料制成的紧身短裙作为开场的展示作品。

短裙肩膀上缝了镂空的水晶纽扣, 腰间搭配一条铆钉腰带。

以及一双精细挑选的,半透明蕾丝长手套。

吉雅有在用心减肥,正正好塞进了那条以黄金比例设计的短裙内。

许知纤自然是满意的, 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 说:“去吧,用尽全力绽放你的光芒。”

模特们从旋转阶梯上下来, 有较为朴素,中规中矩, 穿单色系长裙的;也有异想天开, 试图在开场时就夺人眼球, 红色披风配高腰热裤;也有新奇又不失美观的搭配。

吉雅五官深邃, 肌肤白皙胜雪, 碧绿的眼睛仿佛一个漩涡, 长眉似刀,锋锐无比。

短裙服帖着她的身体曲线,高挺的胸,丰满的臀,不盈一握又坚韧的腰肢, 完美身材的每一寸都展露了出来。

台步迈得很飒,金色的长发在背后飘散开, 气势逼人,像一只伺机而动, 蹲在丛林深处的野兽。

她似乎与这条裙子融为一体, 黑白相间的裙子像是生长在她身上的一层软皮, 类似于动物的保护色。

这种桀骜不驯的气质在模特圈里是意外的稀少。碧绿的眼睛将你锁定住,你就会毫无意外地沦亡了。

许知纤抿嘴浅笑,她没看错人, 吉雅带来的惊喜、意外和灵感,要比想象之中多得多。

摄像师的镜头在吉雅身上也多停留了几秒。相较于三分钟的开场秀,分配到一位模特身上会不超过二十秒,所以多出的这几秒钟自然十分奢侈。

如这般有灵气的,天生应该站在t台上的模特近百年来只出过两位,第二位就是眼前自信的吉雅。

吉雅虽是模特圈的新人,但黑马的名声大家都有所耳闻,同时因为搭档的设计师更是鼎鼎有名的robin,比赛的噱头、热度主要在这两人身上。

控制镜头的摄影师恨不能怼着吉雅完美的身材,漂亮的脸蛋,来个长达三分钟的特写。

再将镜头一寸寸下移,想把这件鬼斧神工的短裙,由神秘设计师robin展现的首秀作品,其细节的每一寸都放给观看比赛的观众欣赏。

·

千里外的异国他乡,许知纤以光明又磊落的姿态正式爆火了一回。

出场就带来一阵惊呼——

-robin?这是robin!天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robin的真面目。

-噢!迷人又神秘的东方女人,该死,我要爱上她了!我是omega,我可以吗?

-她是前段日子在c国被黑的很惨的小花吗?c国人真是不懂得欣赏的史前人类!

-robin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大家去看看她的求生综艺,omg太帅了!我愿意为她,a做o!

-最新的报纸你们看了吗?我怎么觉得许和谢妩焆怀里那女人长得很像?

-我怦怦跳的芳心碎个稀巴烂了。啊啊,果然优秀的人都和优秀的人在一起!

许漂亮柔和的笑容,和她的设计的短裙,于一夕之间传遍了网络的每一角落。

那些打压过她的资源商无一不扼腕叹息,可惜也不好再找始作俑者算账,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俞启翦青黑着眼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昔日被他轻贱、被他羞辱多次的女人站在了一个他再无法企及的高度之上。

他现在像是一只苟且活着的蝼蚁。事故之后他被查出患有aids,感染期不到一月。

拿着化验单去找了庄亦,庄亦翘着腿,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迷离着眼问他要不要来上一根,消解所有烦恼。

俞启翦捏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他现在还剩什么呢?什么也不剩了。

原来庄亦滥.交、酗酒、沾毒品。坑人习惯了的俞启翦终于被人坑得无葬身之地了。

俞启翦回到家,重新连接上系统——

“我没救了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我得不到的,谢妩焆也别想有。”

许知纤,不爱他了;即便他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那女人也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谢妩焆。还有谢氏。

“谢氏,我要让谢氏破产垮台,系统,你能帮我吗?”俞启翦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臆想中的仇人血肉。

系统嘀一声,自行将程序关闭。

俞启翦发了疯似的在家里乱砸东西,猩红的眼睛犹如索命的厉鬼,一瞬不瞬地盯着在电视机上,笑得大方又温柔的许知纤。

·

吉雅心里不比表面上那般平静,后台化妆时,其他模特都对她冷嘲热讽的。

她不是喜欢与人打交道的性格,除去天才的名声,留给旁人的只有过于高傲这一印象。

其他十几名模特们有的抱团,有的索性不发表看法,置身事外。

因为在天赋面前,努力似乎一文不值。年长些的,渐渐名声不比从前的老模特内心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一个颇有资历的老模特格林娜,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处于恢复的期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热度降下了很多,否则凭她以前的地位,无论如何也不会接下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模特和设计师之间自然有双赢的结局,可她搭档的那名设计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毫无天赋的三流大学毕业的小设计师,凭借家里的关系拿到比赛的邀请函。他连robin的一根指头也比不上。

格林娜屁股压在吉雅椅子的扶手上,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咄咄逼人,“吉雅,我的小可怜,你怕不是被骗了吧!那个许,她才几岁?robin早在三年前就出名了,他的规矩我们全都习惯,他怎么可能破例答应参加比赛!”

吉雅扯住她的裙摆,仔细打量。

是,她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多说话,但也不代表会任由朋友被抹黑,自己被欺负。

“您的裙子就像七八十年代的旧窗帘,您还是思考一下怎么将这条窗帘走出印花桌布的风格吧!”吉雅笑露出小虎牙,讽刺她。

之后“嚯”的一下站起身,格林娜压根没反应过来,屁股砸到地面上,痛得龇牙咧嘴。

“吉雅,你——!”她斜着嘴,扭曲着脸,疼得说不出话。

吉雅把手放在金属门把手上,准备旋开门时,又扭回头看了一眼被两人架起来站着的,扶着屁股的格林娜。

“我是年纪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请您记住这个道理。”

化妆室外,吉雅背贴着墙站立,冰凉的墙壁靠到光裸的胳膊上,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拧着眉毛,不太开心——

“不能叫人看低,站在t台上的每一秒,我都要全力以赴,诠释许的设计理念。”

这是吉雅坚定信念的第一个节点,与她今后站在模特圈顶端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以前任由天赋消耗,浪费掉了很多的机会,今后呢,要努力令天赋变现,不辜负爱她的人的期待。

吉雅走下阶梯,站到许知纤身旁。许知纤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夸奖。

而这小小的、不经意之间的互动在播出之后引发了观众的疯狂尖叫——

-天呐,小老虎和知更鸟的搭档组合也太甜了。她们是一对吗?我要去推特上关注她们!

-看吉雅漂亮的小脸蛋,性感的身材,omg,可惜全被这严实的衣服埋没了!

-强烈要求许在下期比赛中设计一条性感的纱裙,把吉雅性感的酥.胸、翘臀、长腿全露出来,让我们仔细欣赏!

-这期比赛太精彩了!我会实时关注赛程的,希望评委们公正打分!

·

主持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初赛的题目是“彩虹”。

彩虹,是彩色的意思呢,还是雨后天晴的意思?

网上众说纷纭,网友们有了很多的猜测。推特的热搜话题已经进入实时排行榜前十了。

“彩虹?”许知纤念叨一声,设计大赛的名称就是彩虹啊。可纵观前几届比赛,也没有这么宽泛又多变的主题啊。

“美好、童话、幻想,自然。”它有很多种含义。

主持人拿着台词卡,继续道:“你们有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去完成作品。”

“至于布料的选择,大家是统一的。”

参赛的设计师们正置身在一所f国top3的设计学院内。这里风光优美,人文气息浓郁。

主持人领着一众设计师来到专门留给他们的工作间。此时需要与各自的模特搭档暂作告别。

“许,你要小心,小心防备着别人。”拥抱时,比许知纤高很多的吉雅下巴抵在她肩上很小声地说。

她有些依依不舍,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寻求主人的安抚。

“我知道的。”许知纤轻拍了拍她的背,不再多言。

落单的情况下就会有人过来搭讪。许知纤笑容亲和,第一眼见她,一般是不会对她心生恶意的。

“许知纤,你好,我叫塞壬。”黑色卷发的女人中文口音别扭又蹩脚,面对着许知纤,她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

“塞壬?”许知纤略感讶异。

塞壬眨了眨眼,调皮道:“你不觉得我的声音很好听吗?”

许知纤失笑,还是道:“你好。”

两人边走边聊,并肩前行,成为暂时的朋友。

主持人领着大家进入比赛的房间之内。各式各样的布料挂在两侧墙上,人体模型立在桌边。

“八小时倒计时开始。”

室内有摄像机和监控,镜头另一边,是仔细观察着她们的八名评委。

坐在首席评委迪勒·麦格罗旁边的一位中年女士叫赖丽,她是本次的评委之一。

“您觉得robin她会设计出一件什么样的作品?”她偏过头问迪勒。

迪勒伸手指了指坐在他左侧的谢妩焆,笑道:“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谢小姐。”

谢妩焆抚摸着银手镯上镂空的花纹,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酸涩、甜蜜。脑子里思绪抽象成一团乱麻,这句话压根没听进去。

谢大小姐的人生从十三岁开始,时刻时刻是高光,花团锦簇,簇拥和欢呼声,脚底下那块红地毯有种根本走不到头的错觉。

可遇上同样优秀的许知纤,谢妩焆却觉得自己黯然失色了。

只因为,她是世人口中最标准的幸运儿,半道赶上黄金宝座;许知纤却是沐浴着甘霖的玉石,韬光养晦,有朝一日一鸣惊人了,于是经年的光辉大慑天下。

许知纤连名字都动听得不像话,念出来叫人觉得像在诵诗,错以为她天生应该被爱,她值得被爱。

事实上就是天生的发光体。站在那,其他人就要沦为背景板。

——许知纤太璀璨了,总觉得按照这轮皓月的散发出的光辉,本该是她难以拥入怀中的。

——可是她们彼此喜欢了,许知纤这片宝藏,得亏自己提前发现,没叫她落到别人手里。

“谢小姐,你觉得呢?”第二次略微大声的呼唤令陷落在一片苍茫里的谢妩焆回了神。

“比钻石还闪耀的,比玻璃还晴朗的。”她回道。

迪勒·麦格罗愣住,反应不过来。

赖丽听闻哈哈一笑,“就是顶好的。”

谢妩焆出神似的盯着许知纤的动作——

她正抽出了一批天蓝色的布料。猜不到自己的女孩有了什么新奇的想法,谢妩焆便只是专注地看着,由着许知纤牵引着她的思绪。

又拿出一匹白色的布料,这两批布都是丝绸材质的。

当许知纤开始划线,勾勒大致轮廓时,谢妩焆脑内电光火石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是想法快到她还没琢磨清楚,就消散了。

但隐隐清楚——这人是要用另一种景色风光,衬托彩虹的颜色。

在许知纤走到制作盘扣的那一步骤时,谢妩焆约莫清楚了,这人是要做一件旗袍。

可她在旗袍样式上面能有创新吗?不然千篇一律的设计,会有绝无仅有的出彩面吗?

“谢,你在为她担心?”迪勒·麦格罗关切地问道。

“是的。”谢妩焆颔首。

“你是robin的忠实粉丝,也是许的女朋友。你现在什么想法呢?”迪勒老不正经地发问。

有些可惜,自己的儿子吉尔对许知纤也是有意的,只是当对上的人是谢妩焆时,那就毫无胜算了。

“我相信她,也期待最终的作品。”

墙上挂的那么多幅画,还有那张大地毯原来全是许知纤的作品。

初始知道消息的时候,谢妩焆心里还是惊大于喜的,说实话,她到现在也还没问清楚许知纤既然有一个画家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丁点片酬去参加危险的求生综艺节目。

难道真的只是,兴趣使然?还是因为,俞启翦呢?思及此,谢妩焆蹙起眉。

“谢,有一个探班的机会,你要不要?”迪勒一直关心着她,估摸着这两人感情之间有障碍梗着,便抛出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谢妩焆:平平无奇发掘宝藏小天才。

我已经把三女儿文案想好了哈哈!还是改成双o吧!

——《玻璃吻》——

舒予莘的人生目标:

得到很多很多的爱。

如果没有,

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

晴天霹雳。

医生告知舒予莘:舒小姐,你怀孕了。

怀孕?

邱茵不是只用手指吗,手指能让她怀孕?

人人都知道邱茵这个alpha天生不行的。

舒予莘垂眸心道,也好。

也好,去骗那女人一笔钱。

·

夜色阑珊,灯火浮荡。

舒予莘去见邱茵:我怀孕了。

邱茵一愣,旋即玩味一笑:你想要什么?

舒予莘想要什么,她能给,就给。

毕竟,她骗了邱茵这么久,合该补偿的。

舒予莘:一半家产。

也祝我年年岁岁,与你再无瓜葛。

邱茵:孩子呢,孩子归谁?

(我一个omega真能让你怀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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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

许知纤正把剪裁完的绸布覆在塑料人体模型上, 大致看了看。

准备下一步的缝合工作,并打算用手工代替机器操作。

谢妩焆拿着采访话筒进门,杂乱的桌面和奇怪的气味令她有些心烦意乱, 目光逡巡一圈, 方才找到立在角落处的女孩。

距离门口较近的寥寥几个设计师在谢妩焆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她。他们心里头都有些纳闷,按习惯按资历, 在往常比赛中,谢小姐基本无一期会去探访参赛人员。

但谢妩焆那张漂亮脸蛋, 总归是让人想见上一见的。

所以, 几位得空的设计师便一窝蜂围了上去, 截住她的步伐。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 离得近, 先一步站了过去。

不待谢妩焆发问, 主动凑近话筒介绍起自己的设计作品和内涵。

谢妩焆:保持微笑。

他一边抚摸着那件套在模型上的作品,一边对着镜头道:“……背后是由几块颜色不同的布料拼接成的。彩虹呢,在我心里的定义就是漫无边际的幻想,所以拼接图案就是无规律变化的,你可以将其想象成任何模样……”

远处的许知纤抬头瞥了热闹人群一眼, 见谢妩焆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不由在心底发笑。

谢小姐屈尊纡贵来这里寻她, 定是有什么想问的话吧。

男孩慷慨激昂,陈述了一大堆话, 接着其他人踊跃上前, 由不得谢妩焆拒绝还是发问, 全部对着镜头激动陈词。

谢小姐年轻,又是外国面孔,平时坐评委席只保持着微笑, 发言少,无怪这群人有这般操作。

谢妩焆通过了九九八十一道关卡才走到许知纤的位置。

耷拉着眉眼,哀叹道:“我又不是唐僧肉。这些个‘妖精’倒是名副其实。”

她狠打个哆嗦,接着道:“其中一位兰花指都快怼到我眼睛里去了,说话声音比我还婉转上十分。”

许知纤闻言笑起来:“你自己揽的活,怪谁?”

“怪你,我还不是为了你。大设计师。”谢妩焆弯下腰来,两手支在桌上,托颐,哼了一声。

许知纤转而提及其他:“帮我取一盒颜料。”

谢妩焆故作伤情,歪着脑袋眨眼叹气:“怎么不问问我?”问问我为什么进来看你,不是因为想见。工作中的robin,远远驻足欣赏就足够了。

她对robin的感情是崇拜且仰慕的,对许知纤是信任爱恋的,可当两种身份结合在了一起,她就很难将矛盾混乱的感情收拾整齐。她会有一点的不自信,无措,是出于对发光体的天然畏惧。

“不问你,是因为我懂你,信你,尊重你。”许知纤指尖划过光滑的丝绸布料,心底也一派平静。

“我去给你取颜料,加油。”谢妩焆随意应声。

没必要追究答案的,她想,许知纤总归是有有苦难言的地方,她亲自去找就好了。

·

许知纤小心又仔细地将盘扣浸入染料中染色,取出来时,盘扣上多种颜色渐次排列,像极了流云雾霭边的七彩光晕,浅淡却迷人。

接着她在旗袍的领口和下摆处的蓝色绸布上面作画,绘上星点红梅、挺拔峭立的青竹。

腰腹和前襟处的白色绸布料则修饰上如墨如云的竹叶。

成品似一件云雾中的青花瓷瓶,又似一幅初霁后的山水墨画。

吉雅穿上它,锋锐的棱角也虚化了,“许,这就是你们c国的旗袍吗?”她惊叹道,“它它它,实在是太——美了!”

“穿上这件衣服,我甚至觉得自己不羁的个性都被中和了,变柔软很多。”吉雅抿唇笑起来,略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你现在特像一直‘金顶鹤’,”许知纤忍俊不禁,调侃她。

“鹤?”吉雅重复了一遍,接着问,“是在夸我身形挺拔、步伐优雅的意思吗?”

“不、不是,”许知纤憋着笑,眼底闪着促狭的光,“是说你特别自恋的意思!”

“真的吗?”吉雅瘪着嘴,“可是这件衣服,真的太约束我了!我都不敢迈大步伐,挺起脖子,唯恐艺术品破裂。”

“你不需要改变,保持以前的台步风格就够了。”许知纤正色道。

作品和模特,需要的不是谁为谁臣服、改变,而是应该冲破约定俗成的规律,相辅相成,彼此烘托,塑造诠释新的概念。

就像太极的阴阳两仪,“动极而静,静极复动”,一件物的产出是为烘托人,而不是让人去烘托它。

旗袍似水柔美之下,也有锋锐的竹叶;吉雅狂野的台步背后,也不失女性柔软的特色。

所以,吉雅不必改变自己的风格。服装和个性愈是不同的风格,则其本身的不同特质也将凸显得更加明显。

当然,前提是,二者均是足够美的。

·

时长为八小时的工作时间飞快逝去。许知纤的工作提前完成。

这几天,精神某根弦因为接踵而至的事情绷得很紧,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因设计大赛的而产生的忐忑不安的情绪,以及生日会上的各种遭遇;谢妩焆三缄其口,不愿提及的疑问;还是很多难解的谜团,关于身份的……还有——卧榻病床的原主母亲。

另外,原主从未露过脸的亲生父亲呢?

杂乱无章的思绪甚至在梦里也死死纠缠着她。许知纤锁住眉,身上盖着一条薄羊毛毯,缩成小小一团,躲在沙发这一方小天地里。

谢妩焆蹲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她伸手揉开许知纤紧皱的眉。

在心底叹息:每每以为这段感情逐渐圆满,开始补缺故事初始的遗憾了,就总会有新的拐点产生。

解开了,那就向好的方向进发,不成,就在中途夭折,结束。

夭折。

谢妩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茫然的悲伤从陶白的瞳孔处周而复始地塌陷,她蹲在地上,久久不动,似一件新制的雕塑品。

许知纤揉搓着粉色的眼尾醒来,恰好与枕在小臂上,趴在沙发边沿,正发怔的谢妩焆对视了。

“醒了?”虹膜被微光映照得露出稀淡的紫色光泽,许知纤看过去时不禁心底一动。

“还剩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谢妩焆看了眼腕表,接着道。

许知纤撑起上半身,弓着背像一只很小的猫儿。以至于气息是软的,动作是弱的。

谢妩焆因为蹲太久,腿麻到失去知觉,站起身时一下子扑进许知纤怀里。

“不用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吧?”许知纤话语里满是戏谑。

谢妩焆仿佛跌入一片橙花海里,清甜的香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正击她的“阿喀琉斯之踵”,酸软感自腹部节节攀升。

谢妩焆不发一言。

许知纤将她紧抱在怀里,顺着她背后的长发抚到她后腰出,“你也很久没休息了。累不累?”

谢妩焆在她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许知纤感知到这丁点弧度,吻下她侧颊,“无论我是robin,还是许,可缀于其后的知纤,永远是属于你的。”

·

模特们穿上各自搭档设计师的作品依次登场展示。

穿着旗袍的吉雅像误闯入午夜雨雾之中的乱世佳人,有一种懵懂脆弱、危险魅惑的美感。

首席评委,时尚教父迪勒爆出一声不小的惊叹:“robin风格更内敛了。将棱角不刻意地藏在温柔表层下面,热烈的情感表露也含蓄许多。”

“以前总给我一种莽撞的青涩感。像阳光底下的苍耳,现在则是一朵在玻璃罩盛放的红玫瑰。”

他抚掌赞叹:“吉雅野性的美和柔媚的旗袍风结合在一起,竟奇异地融洽。旗袍是美的容器,吉雅是美的本身。”

谢妩焆坐在一旁都听得耳热,她与许知纤算是与有荣焉。可是出于伴侣身份,总不好把控评分,既然迪勒都这样了,于情于理,合该打出心目中的最高分。

“蓝白两种颜色,常让我们联想到天空。长虹与薄雾共生,薄雾是一种朦胧的美,而长虹则是晴朗的、琉璃装的彩色。雾散后,便是晴天。”

“许,蓝白布料作大背景,借梅、竹展现薄雾,而七彩的盘扣恰似彩虹,横亘于山水、天际之间。”

“本次初赛的冠军——robin!”迪勒站起身,眼神环顾场上四周的镜头,宣布道。

塞壬抱住许知纤用力地拍拍她的背,大声道:“恭喜你!许!”

许知纤被她大力的巴掌震得胸腔钝痛,她咧着嘴致谢。

吉雅也凑过来,勾住许知纤的脖子。吉雅身高腿长,扼住她的脖颈,令她有些窒息。

许知纤涨着脸扒拉下吉雅的长手,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吉雅无故被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道,“许,晚上我们不去庆贺一顿?”

“不去,请你保持住perfectbody。这只是初赛!”许知纤训她。

秀场上灯光全灭,压根瞧不清站在场上的人的肢体动作,只有几声细碎的笑语泄进谢妩焆耳里。

其实,她也很想跑上台去,给自己女孩一个释义为祝贺的拥抱。

可惜,不能。评委席上的一群人还有很多事务亟待商量。

·

晚八点的小镇,浪漫气息浓郁,谢妩焆骑灰色peugeotcitystar带许知纤穿行过大街小巷,回到酒店。

露台上有潮湿的泥土味道,还有一阵阵的,似有若无的花香。估计是花匠新摆弄了植物。

月光似水,汇聚成一汪小潭,倒映着两人对酌的影子——

“能不能帮我一件事?”许知纤思忖良久,还是开了口。

“你说。”谢妩焆晃着高脚杯,“而且我们之间,还需要用‘帮’这一字眼吗?我不喜欢。”

“帮我查一查,我父母的身份。”许知纤眼神不知落在何处,总之是没同谢妩焆对视。

谢妩焆瞳孔骤缩,像坍塌了的火山口,复杂的情绪“哗——”一下从其中迸发。

她转开脸,低不可闻的一声回答散在风中,“好,我派人去查。”

“明天、明天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见见洛叔叔。商量下电影的事情。”谢妩焆抬首望着月亮,万千思绪也只化成了这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继续。

我有点、混乱。感谢在2020-08-03 23:56:56~2020-08-05 17:4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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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1

米其林三星的餐厅, 洛导演攒的局,请了两名副导和一名编剧,两位主演也在场。

六个人围着圆桌吃饭, 法餐基本全是高蛋白产品, 不合许知纤胃口,吃了几口便撂下不动。

洛昃擦了擦嘴, 问她:“不合口味?”

“最近事多压力大。”许知纤提不起精神,但面对着长辈, 还是一一交代解释近日的状况。

洛昃劝了几句, 又提到剧本的事情:“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有信心演好吗?下午就到场地去试戏。”

两人点点头, 均应下。

白瓷盘里半生不熟的牛扒被三个大男人吃的只剩下一滩血水;鳌虾彻底分尸, 身首异处;生蚝壳里布着黑鱼子酱的残渣, 歪七扭八躺在桌布上;还有大蜗牛, 鹅肝排……

谢妩焆见桌上一片狼藉,也失了兴致,扭过头问许知纤:“想吃什么甜品,我给你去买。”

“黑森林蛋糕!”

“嗯。”她轻点了点头,又跟洛昃打了声招呼, 便起身朝门外去。

“咔哒”的落锁声让副导和编剧回了神,他们从盘子里抬起沾满油光的嘴, 憨厚一笑:“让许小姐见笑了。”

……

谢妩焆将蛋糕递给坐在副驾驶上的许知纤,透明外壳上还沾有零星的水珠。

许知纤接过, 冰凉的水珠打湿了掌心, 偏冷的细腻质地在口中化开。

“上次没尝到的, 这次想试试吗?”带着笑意的询问从旁边传来。

正巧停在一处红灯路口,谢妩焆唇启了个小幅度,等待投喂。

“你靠过来一些。”

“?”虽然疑惑, 谢妩焆还是乖乖照做。

迎接她的是一个冰凉湿润、苦中泛甜的吻。

谢小姐讶异地眨眨眼,长睫毛扫过许知纤的侧颊。“你——”

一句话被截断。

“绿灯了,可以走了。”许知纤含住勺子,口齿不清地提醒。

谢妩焆握着方向盘,热烈的阳光洒在前窗上,有些刺眼,可心底却是暖融融的,有一瞬间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

两辆车先后抵达拍摄场地,在f国境内很难找到一处有c国风味的古建筑,洛昃也是找了很久。

就在纠结是要回国拍摄还是将剧本搁置一段时间再拍摄,就从某位老朋友的帮忙之下寻到并租下了这处宝地。

喜不自胜。

“台词已经背熟了吧?”洛昃边走边问,还忙着和向他打招呼的在场员工挥手致意。

“前几场基本都熟悉了。洛叔叔觉得我们角色分配怎么样?许知纤演千金范曦月,我演卧底秦伊一,成不成?”

“这还得演了才清楚。”洛昃微微一笑,“我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才多照顾你一些,可你到底是瓦片还是璞玉那得看你自己。”

洛昃坐到总导演的位置上,纵观全场,举起喇叭对全场人员喊道:“试戏,第一场,初遇。”

“她是谁?”

纤纤玉指朝楼阁下指过去。指的正是在台上演出的戏子秦伊一。

范府的千金范希月呷一口清茶。

唇齿留香,上好的铁观音,只用来招待贵客。

“叫秦伊一。戏班子刚来上海滩不久,秦小姐的大名就响彻整个外滩啦!”站一旁倒茶店小二殷勤答惑。

“小姐?”范希月瞥他一眼,哼了一声。手里头圆扇继续摇着,目不转睛地观看这出《孽海记》。

一楼大堂座无虚席,叫好声、鼓掌声不间断。而在故事高潮处,观众又心有灵犀似的,纷纷屏气凝神,见台上伊人咿咿呀呀唱词,情至深处落下泪来。

范希月一盏茶喝完后,台上也谢幕了。

“请秦小姐上楼一叙。”范希月赏给小二几块大洋,吩咐他跑腿一趟。

“得嘞!”店员鞠了一躬,领着赏钱乐呵呵地去台后寻人。

秦伊一脸上涂满□□,五官轮廓是柔美的、芬芳的,哭戏刚完——像一朵被雨露打湿的白玉兰。

娉娉婷婷走过来,腰肢细软,脖颈修长。绘着金线的鞋履从戏服之下隐约露出,步步生莲。

范希月便晓得了,她确有十几年花旦的功底在那。

“秦小姐到上海有几日了?”范希月抬抬下巴。跟班极有眼色的为秦伊一搬来张椅子。

“半个多月了,正逢乱世,跟着班主漂泊不定,为了保命,哪哪都能呆上一段时日。”秦伊一笑答。

“这样啊,”范希月挑起一边的眉毛,“十日后,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届时能否请你们戏班子来范府内唱今天唱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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