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欢送会上,花大校长做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致辞,在所有与会的学生快睡着的时候终于请了即将入伍的学生们上台。
三千多名学生,分成三批,接受校领导办法的入伍荣誉证书,并当场将学籍正式转入位于学府星的帝国军校。
许宴一觉睡醒,刚好叫到他的名字。
站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他昏昏欲睡。
转个学籍还要这么麻烦,不想去了。
等站着都快睡着的时候,旁边的同学推了推他,示意轮到他了。
他按照提示出列走到校长旁边,现场爆发一阵欢呼声,吵得他都快耳鸣了。
校长笑得脸已经僵了,机械地拿过荣誉证书送到许宴面前,却在看到许宴的脸时一顿。
这不是那天和安少将亲嘴的娃儿吗?!
校长使劲地嗅了嗅他的信息素,又在助手那里看了两遍资料才确定,这就是名单上唯一一个omega即将分化成alpha的家伙。
可别人分不分化无所谓,他搞不好是安少将喜欢的人啊,这分化成了alpha还怎么搞怎么谈恋爱?
许宴看看校长无比精彩的表情切换,忍笑,校长?
校长回过神,将荣誉证书给他,并在他的个人终端上扫了一下。
叮咚一声提示,许宴的学籍转接成功。
这种场合他不好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见到他的话,替我问好。
许宴,他?
安正要说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学生都紧紧地盯着这边,话锋一转,安军官。
许宴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沉下脸问:您知道他在哪?
许宴和安然关系这么亲密,听到这话,校长没多想,脱口而出,荣耀军团啊。
荣耀军团原来他是荣耀军团的军官,也就是说和那个橘子医生属于同一个军团。
先前他一直以为安然是临时调过来帮忙的驻军,所以才会在征兵过程进行到后期,不需要那么多人后被安排了其他任务。
可他是荣耀军团的人,今年花都的征兵是由这个军团全权负责的,那有可能在任务没结束的时候就把人调走吗?军方真的缺人缺到这种地步?
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走出礼堂,傍晚的凉风一吹,他突然意识到。
他被骗了。
什么巨人座,什么出任务,不过都是搪塞他的借口。
手上的荣誉证书被他捏得皱巴不堪,他越想越气,直接去了使馆找人,却被告知荣耀军团的医疗团队已经先一步离开。
回到家的许宴气得想锤墙,嘤嘤嘤地找猫崽求安慰。
那个小雏菊医生太过分!我差点就去巨人座找人了。
安然看看趴在沙发上跟条死鱼似的铲屎官,抬着摸摸他的头,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试试变成人型,至少和许宴解释一下,省得他这么耿耿于怀。
最过分的是安小辣!既然没任务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这么努力帮你度过求偶期,连句谢谢都不说就走了,我就这么讨人嫌吗?!
明知道自己是兽型,许宴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可安然还是很心虚。
谁让你的信息素这么厉害,我变不回人型都是你害的,不准抱怨。
正腹诽呢,就听许宴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你尽管跑,最好祈祷别被我找到,不然我非把你关进小黑屋,没日没夜的,湿乎乎黏答答的,翻来覆去的,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安然:算了,最近还是不冒险变人型了,太危险。
放下狠话后没两秒,许宴抱过猫崽嘤嘤嘤地哭,小香崽,你快安慰安慰我。
安然:我才想哭呢。
周日的清晨,许宴合上背包的盖子,一手提着包一手抱着猫崽下楼。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
曾经这里也欢声笑语过,后来那两个人走了,带走了所有的温情,现在他也要离开。
喵呜。
猫崽叫声让他回过神来,许宴低头在它头顶落下一吻,勾唇轻笑,我们去把那个人找回来。
风和日丽的这天,所有人坐上军部专用的飞船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船舱内,许宴看着窗外的太空想起许心在留给他的盒子。
那个盒子里放着一支试剂和一封手写的信。
【阿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应该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对不起,爸爸不能陪着你长大,但我们反复讨论过无数次,都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支试剂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最爱的人也不能。
在你感觉快失控时,它可以帮你恢复,但记住,除非必要,不要轻易使用它。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爸爸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团聚。】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许宴低声重复了一句,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安然?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浅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水雾,咪?
许宴被它的小模样萌化了,点点它的小鼻头,只有你和那些狠心的家伙不一样,至少每年都会回来看我。
安然困倦地抱住他的手指蹭蹭脸,抬起后腿圈着他的手腕,肉垫挠了挠,一秒入睡。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
旅途无聊,船舱里空间小,为了不把自家猫崽给憋坏,许宴没事就出去晃荡,几天下来倒是把前后左右、上层下层的人都给认了个遍。
等到半个月后到达学府星的时候,整个飞船上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叫许宴的分化未完成的omega。
帝国军校的规模是花大不能比的,从军校的东侧到西侧,开悬浮车得要三天时间。
一下飞船,立刻就感受到了军校迎接新生的热情,那整齐划列地队伍,一眼都看不到边,洪亮的欢迎词听得许宴耳边嗡嗡作响。
许宴和半途找到的赵越一起走,跟着引导指示完成新生注册。
费了半天劲终于找到宿舍,赵越高兴得像个孩子。
许宴,我们竟然在同一个宿舍!
宿舍是套房,三室一厅,每个房门上都有房间号,对应每个人的学号,需要刷个人终端才能解锁。
许宴行李不多,把背包扔到沙发上,刚解开外套的扣子,猫崽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探了出来,大眼睛盯着房间各处看,好奇又无辜。
赵越将行李拉进来,看到他胸口猫崽,笑了起来,香香好乖啊,搞得我都想养猫了。
许宴护着猫崽不让看,那你就错了,别的猫怎么能跟香香比,它可是全世界第一可爱的猫。
赵越:泥垢了,夸一句就想上天啊。
许宴刷了终端,房间里很整洁,只有必要的家具,作为宿舍来说还算不错。
在飞船上闷了那么久,许宴拿出换洗的衣服就钻进了浴室。
香哥,来,咱们洗鸳.鸯浴。
十分钟后,许宴靠在浴缸内,大长腿无处安放,一条曲起踩着浴缸沿,一条挂在外面。
挤出一点洗发水在手里发泡后抹在猫崽身上。
安然坐在小黄鸭上,脑袋伏在小黄鸭头顶,享受铲屎官的马杀鸡服务,四肢软软的垂着,高兴了划拉两下,不高兴就随水流飘荡。
许宴听到它发出享受的咕噜声,特别有成就感,这位客人,请问还有哪里需要按.摩吗?
安然懒洋洋地抬起下巴,示意下巴还可以再挠一挠。
许宴噗笑一声,好的哟,香大爷。
手指在它下巴上有技巧地挠,猫崽半眯着眼,一副爽呆了的表情。
好了,小屁屁也要洗干净哟~
说着许宴抬起它的尾巴,本来正享受的安然一惊,划拉着往外游,可尾巴被捏着了,怎么游都在原地。
他试图挣扎,嗷嗷直叫,可许宴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全身一僵。
许宴逗笑了,凑近它,打趣了一句,害羞了?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明知道这句话不该过度理解,可安然还是想起了在地下医院时的那几天,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
完全在逗儿子玩的许宴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作死的补了一句,香香的小屁.屁是粉红色的哟~真可爱呢~
终于,恼羞成怒的安少将暴起,给了铲屎官一顿揍。
站在浴缸沿上,高贵冷艳地舔了舔爪子,告诉那个嗷嗷叫的男人,什么叫猫的屁.屁不能摸。
许宴倒抽了几口气,看看手臂上一条条的猫爪印,欲哭无泪。
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想着是不是赵越找他什么事,他起身从浴缸里迈了出去。
水珠从他身上缓缓滑落,行走间,张弛的肌肉线条配合着信息素充满了alpha的魅力。
把安然给看得回不过神。
腹部和背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连一点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根本不是一般人类该有的愈合速度。
许宴换上家居服,擦着头发走出去,看到客厅里的人让他有些意外。
金泽?
没人帮忙办手续,以至于到现在才找到宿舍的金大少爷看到许宴走过来,脸都绿了。
和赵越同宿舍就算了,赵越这人他调查过,典型的老好人,正儿八经的,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学习成绩各方面都还可以,勉强能做他的小弟。
可许宴为什么也在这里?!明明是个omega却抢走了他所有的风头!
还骗走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导致他喝了一个月的白开水,不加糖!
许宴气定神闲地扫了眼他脚边的行李,哦,你也住这里?
金泽气不打一处来,不想理他,抱手靠在桌边,对赵越抬了抬下巴,你,去把我的房间打扫干净。
赵越拿着饭铲系着围裙,厨房里烧着什么,滋啦滋啦响,听到他这命令的口气,也不恼,好声好气地说:房门要刷终端才能进的,里面也不脏,我锅里还烧着呢,你先去收拾,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吧。
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余光扫到许宴,见他噙着笑回了房间,金泽很没面子,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扔到桌上,声音特硬气,现在呢,去不去?
半晌没回话,他不信邪地瞪过去,结果赵越人早就已经去厨房炒菜了,整个客厅就他一个人。
从没这么丢人过的金大少红了耳朵,往许宴房门的方向偷瞄了一眼,暗搓搓地把钱塞回钱包,假装没事人似的拉着行李往自己的房间走。
完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躲在门后偷看的许宴捂着嘴差点笑出猪叫声。
新生报到第一天没有活动,晚餐时间,许宴和金泽都被菜香勾了魂。
饭桌上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不过许宴向来大大咧咧,对氛围这种微妙的东西向来不在乎,而且他的眼里只有香香。
金泽瞪着眼看向那个和他们同桌用餐的猫崽,饭菜都不香了,猛得放下筷子,许宴,宠物能怎么和人同桌,快放地上去!
许宴给香香顺着毛,亲自喂小鱼干,洗澡的时候把猫崽惹恼了,得把它哄开心了,这样晚上他才能有吸猫的机会。
他看了金泽一眼,揶揄地笑笑,不能同桌?那你怎么不去地上?
金泽气得拍桌子,我去地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宴一歪头,学着猫崽无辜的表情,金泽啊,你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金泽气得抓狂,本想一走了之,可看看这丰盛的饭菜,没舍得走,转头看向赵越,想把他拉拢过来替自己说话。
赵越,你说!
赵越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这汤不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口味。
金泽喘着粗气坐下来,端起来喝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错,咸淡刚好。
说完回过神,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再抬头时赵越一副专心吃饭的模样,许宴捧着他的猫一副全世界和他无关的架势。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金泽犹豫半天还是端起了饭碗。
算了,先吃饱再说。
报道第二天,他们穿上校服去新兵广场参加入学典礼。
军校的校服和军装很像,只是颜色略有不同,而且没有象征军阶的肩章。
能进入军校的人大多身材高大,体型标准,穿上校服后一个个精神焕发,都比原来提升了一个档次。
金泽哼着歌给自己正了正领带,看看镜中的自己,凹了几个造型,非常满意。
今天也差点被自己帅晕过去。
信心满满的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赵越走出来,他勾着迷人的笑,哟,赵越,穿上这身很不赖嘛。
赵越看看他的表情,莫名觉得能看懂他的意思,试探着说:哪比得上金大少。
果然说到点上了,对方得意地抬起下巴。
一般一般,这才到哪啊。
正说着话,许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看过去。
略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随意散落,狭长的双眼噙着散漫地笑。黑色军靴包裹着小腿,修长笔直,着装得体的剪裁承托出完美的身材比例,凸显着一种高级的美感。
同样作为艺术生的赵越被惊艳到了。
做同学两年,他都不知道许宴外形条件原来这么好!以前画画还花钱找模特,这不就有现成的吗?比那些模特漂亮多了。
赵越一激动,走过去,许宴,我想画你。
许宴扯了扯领带,不太舒服,他还没回答,一侧口袋里冒出了个毛脑袋,严肃着一张脸,对赵越嗷嗷直叫,奶萌奶萌的。
许宴揉揉它的小脑袋,看向赵越,摊摊手,看来不行,我儿子不同意。
好吧。
作为猫奴,当然是猫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泽低头暗暗打量了自己,明明也很不错,可和许宴站一起莫名被压一头。
又被抢了风头,生气。
他拿起帽子往外走,十分不耐烦,快开始了,到底走不走啊,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