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突然侧头问:哥哥喜欢它吗?
当然喜欢。
既然这样公子羽抬头看向快消失的孔雀鸠,袖下的手冒出千丝万缕的像黑线一样的灵气,将飞走的鸟又捉了回来。
他轻轻的笑了笑,目光中却全是冰冷:既然这样,那不如毁了它,我喜欢的东西就得归我拥有,我栽的树就得由我乘凉,它若不让我乘凉,我就砍了它,哥哥你说,阿羽做的对不对?
被捉回来的孔雀鸠,瑟瑟发抖伏在公子羽的手里,黑线起伏翻腾,孔雀鸠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很快便散成了血雾。
一粒花生米大小的特制信笺飘浮在血雾中,公子羽面色一变,袖子一挥,血雾飘散而下,没弄脏公子羽一丝一毫便落入了地里,只有那信笺刚好落在他的掌心。
苏子言的心脏快要吓得从喉咙蹦出来了,他有心想阻止,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公子羽用修长的手指拈过那信笺,侧头看向苏子言的幽眸里,瞬间冷如凝雪。
原来想要自由的不是鸟儿,而是哥哥。
他温柔一笑,却笑得人毛骨悚然,那悄然露出的一口雪白牙齿,森寒如鬼魅,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血腥与缠绵。
哥哥还是想走对吗?
苏子言冷得发抖,这种感觉仿佛一条毒蛇悄然爬上了他的背脊。
看着那手中的信笺,公子羽还没发话,他却已经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却还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公子羽一步一步走向他,眼里乌云密布,像藏了暗雷,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可那狰狞的背后,尽是无可奈何和遏制不住的悲伤。
等了千年,寻了万年,阿羽无怨无悔,亦所求不多,从始至终不过只想要哥哥一人而已。
公子羽的声音仿佛笼着一片镜花水月般虚幻不清。
他道:阿羽到底该怎么做,才留得住哥哥?
苏子言被他这有些病态的语气,吓得抖成了筛子,生怕他一怒之下砍了自己的脚,一旁的顾未寒却鬼使神差的护在他面前拦住了公子羽。
公子羽正在气头上,眼见一个人拦在自己和哥哥中间,冷哼一声,随手一掌将他拍进了泥土里。
还未成长的原主角和公子羽之间的差距,简直天远地别,名副其实的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那看似随意的一掌,竟是将顾未寒重重打入地底,俯身看去地面突兀的凹下一个人形的土坑。
顾未寒挣扎着吐了几口血沬之后,没了动静,生死不明。
苏子言眼前一片黑暗,这下完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而原本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喜娘丫鬟们,顿时吓得尖叫连连,一个个匆匆躲进偏殿中。
公子羽歪头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眼睛一亮,带着枯木逢春的笑意道:听山下的村民说,想留住要走的媳妇,就让她生孩子哥哥,给阿羽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以后,哥哥是不是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苏子言一脸惊恐,这家伙不但变/态,这会还tm疯了。
他连连往后退,将头摇成了波浪鼓:我不会生孩子我生不出孩子。
公子羽长腿一迈快速走至他身边,打橫抱起他进入卧房,将他轻轻放在床上: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阿羽一定会努力让哥哥怀上孩子的。
不不我是男人,我生不出孩子,你放手苏子言死命抓着裤腰,挣扎着往床角缩,试图像上次一样,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忽悠住他。
我们还没拜堂,还没成亲。
可公子羽这一次的耐心似乎不好,暴力的扯下他的衣袍,顺手将里裤化成了碎片。
可以先洞房后成亲。
不行,咱们有话好好说
阿羽现在没有心情说话,只想彻底要了哥哥。
公子羽听不进任何话,沉着脸拖过试图逃跑的苏子言,将他翻了个身。
苏子言嚎着嗓子垂死挣扎: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没有人来救你。公子羽倾身上前,挑起他的下巴:哥哥现下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再好好的叫给阿羽听。
第22章
下/半身凉嗖嗖的,冰冷的手触过皮肤,冻得苏子言连脚指都蜷缩了起来。
他脑子急转,垂死挣扎道:公子羽等等等我饿了你让我吃点东西
阿羽也饿了。公子羽红着眼睛俯在他身上,舌尖掠过雪白的牙尖,那急切的模样像极了缠上猎物的毒蛇。
还不忘用着低哑的嗓音诱惑道:等阿羽吃饱了,再喂哥哥吃。
我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迎合你。苏子言红着脸,也不管自己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公子羽听完一愣,眼里的暗火却是愈烧愈烈,他带着促狭意味的笑了笑,道:不用,阿羽用力就行,哥哥躺好就可以了。
苏子言:我,我我肚子疼,我要唔
哥哥好吵。公子羽嫌他太聒噪,干脆倾身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冰雪在口腔中肆虐,像六月天刮入一股寒风,清爽中带着点甘甜,其实并不讨人厌。
苏子言却还是眼前一黑,只道:这回死定了。
借口不管用了,救命草也不知死活,公子羽此刻更是饿狼扑食,完全听不进去半句话,这回真药丸!
苏子言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只能赌一把试试看了。
等公子羽放过他的唇,将目标探向下时,苏子言一咬牙,眼里划过狠色,将掌心里一直掐着的花瓣,悄悄往口中一塞。
他前几日,无意中发现每次只要靠近大殿外的那片黑色鸢尾花,他就头晕,时间长点,就能直接晕睡过去。
而刚刚公子羽抱着他回卧房时,他顺手掐了一片,准备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用。
虽然公子羽丧心病狂,但是应该不至于变/态到能对一个昏迷的人下手吧。
而且就算他真这样变/态,那也算了,反正自己晕倒了,感觉不到疼痛,更感觉不到那种被人艹的羞耻。
黑色鸢尾花入喉片刻就有效果,苏子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他这种掩耳盗铃的鸵鸟行为,显然赌对了。
公子羽并不丧心病狂,就算一身浴望无处发泻,也没兴趣对一个昏迷的人下手。
只黑着脸,在苏子言唇角狠狠咬了两口,咬出不深不浅两牙印,才气呼呼的下了床。
他准备翻遍这苍梧殿,看看究竟哪里藏了毒。
到第二天天亮苏子言才醒,睁眼见身旁没有躺着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不忘掀开被子,打量了一翻晋江不让详细描写的地方。
还好还好,他还是一朵完美的小雏菊
压在心头的石头刚落地,卧房里就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姑娘。
苏子言认识他们,这些是公子羽从山下找来的丫鬟和喜娘。
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妇人,笑眯眯的对苏子言道:公子您醒了。
苏子言颇有些尴尬,把伸下床的脚又缩了回来,你们来做什么?
今天可是您的大喜日子,那位公子那喜娘提到公子羽时,声音有些抖,连眼底都带着些惶恐。
她绞着手绢继续道:那,那位公子让我们来给您洗漱换衣服。
苏子言:
艹!这他妈逃过一劫,又来一劫。
见他不配合,喜娘和姑娘们也很无奈,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姑娘,小声哀求道:公子请不要为难我们,那位公子说了,您要不配合,就把我们全丢下山喂狼。
苏子言虽与她们素不相识,却也无冤无仇,总不能真害了她们,要自己真不配合,或许公子羽还真干得出把她们丢下山喂狼的事来。
无奈只能僵着脸随她们折腾,这几个姑娘手倒是挺巧,给他化了浓妆,梳了个复杂的发髻,睁眼后,黄铜镜里像换了个人。
面如芙蓉,唇若点红,水眸眼波横,仿若落了繁星,活生生一个惹人疼爱的俏夫郎。
连一旁的姑娘们都满眼惊艳之色,悄悄羞红了脸。
这要搁平时,苏子言还不得臭美几下,这会却是没得半点兴趣。
像是行尸走肉般么任她们给自己戴上配饰,换上鲜红华丽的喜服。
那年纪稍大的点妇人,打量一翻后,居然还准备给他盖上红盖头。
苏子言一脸菜色,终于扯下红盖头,没好气道: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可是公子
那喜娘还准备说什么,苏子言只得道:你出去吧,这红盖头等会我自己会盖上的。
喜娘和姑娘们对视了一眼,觉得问题不大,才陆陆续续都出去了。
苏子言一个人在房间,烦燥的扯了扯一身的累赘,想走几步定下心,这喜服上的金银配饰却是叮叮当当响不停,结果没定心,反而吵得更烦燥。
只得坐下来,对着镜子里的美人发呆。
窗外却突然传来了小小的响动。
苏子言警惕的站起,并没有贸然开窗。
谁?
是我。
顾未寒?居然是顾未寒的声音,他没死?
苏子言赶紧打开了窗户,果然,窗台下站着的真是顾未寒。
他精神抖擞,气色也不错,完全不像昨天被拍进土坑里的凄惨模样。
苏子言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你没事吧?
我顾未寒却突然卡壳了。
他站在窗台下,仰首望着一身大红喜袍、面若芙蓉的苏子言,脸上有片刻的呆愣,一时没缓过神来。
只突然觉得心如鼓擂、口干舌燥,连喉结都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你怎么了?被公子羽给打傻了?苏子言见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顾未寒回神,垂下了波涛汹涌的眸子,不敢再盯着他看,只道:我,我没事,你担心我?
有点。苏子言没再像往常一样耍嘴皮子,话说回来,他还真是有点担心的。
我担心你就死在那个土坑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那也太不体面了。
好歹是原书的主角来着!
顾未寒轻声笑了笑,表情也没有很生气,还不忘回道:放心吧,你都还没死呢,我怎么舍得
舍得什么?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这么美丽的世界。顾未寒掩饰般轻咳两声,一脸欠揍的表情。
苏子言: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说完,目光又落在顾未寒脸上,想到他昨天拦在自己面前,被公子羽拍进土坑的场景,顿了顿,语气极为认真道:你为什么又救我一次?
为什么明明知道是死,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挡在他面前?
顾未寒不应该这样做,他们是仇人,他应该站在自己对立面的。
你管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顾未寒梗着脖子,冷哼了一声。
见苏子言抿着唇一直不说话一直看着他,半晌还是移开眼硬梆梆道:你是师叔祖,在青云派高高在上,只手遮天,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这一次救了你,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回门派,就可以借着你这架青云梯平步青云了,不是吗?
苏子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原书的主角是一个喜欢攀高枝的人吗?好像不是吧,这理由完全说不过去啊。
空气一片寂静,两人谁都没说话。
过了好半天,顾未寒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咱们说点开心的。
他的语气带着点小雀跃道:我的修为昨晚又突破了,公子羽那一掌,虽然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但是也打通了我被封住的穴道,我不但没受伤,反而还因祸得福了。
艹!主角就是主角,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人家被拍进坑里就死了,而主角拍进坑里还能长修为!人比人能气死人啊。
但是此刻的苏子言却没有不服气,反而期待地问:你现在什么修为?
辟谷。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苏子言不由开心道:打得过他吗?
顾未寒诚实的摇头:打不过。
苏子言垂死挣扎道:那如果只逃跑呢,有几成把握?
不到两成。
那怎么办?
苏子言一脸绝望,我们要逃出去,我必须要逃出去,你知道吗?公子羽不但变/态,他还疯了!他今天让我嫁给他,他昨晚还让我给他生孩子,我一个大男人,他居然想让我给他生孩子,简直丧心病狂。
男人生孩子本来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可此刻两人谁都笑不出来。
顾未寒见着他鲜艳欲滴、格外红肿的唇,眸色沉了又沉。
袖下的双手兀自捏紧了拳头,语气阴郁问:昨晚昨晚他动了你?
没。苏子言摇头,顺便把大殿外那片黑色鸢尾花的事情告诉了他。
唉声叹气道:昨晚倒是逃过一劫,可今天呢,总不可能一直用这个办法。
黑色鸢尾花?顾未寒抓住了重点,他似乎对这个来了兴趣。
歪头想了想,他倒是几次都经过那个地方,也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奇怪的症状。
苏子言解释道:就大殿外白色郁金香旁的那四朵黑色的鸢尾,不知道公子羽从哪移植过来的,我被那花坑了两次,但好歹这次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