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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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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

沉砚!

谢容忽地大惊失色。

两人挨得很近,有什么反应彼此都能感受的很清楚。

谢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短促地啊了一声,再也镇定不下来,拼命挣脱了手,用力把沉砚一推,连滚带爬翻到床榻里侧。

一把捞过沉砚的被子,将自己卷了个结实。

谢容急促地呼吸着,揪紧了被子,才缓缓找回来一点儿安全感。

他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沉砚小腹以下,结结巴巴:你你它

他语无伦次,怎么都没能把话说完整。

沉砚似乎也很震惊,震惊到表面功夫都忘了维持,温然从容的笑容僵在嘴角。

谢容推他,他也忘了用力,就这么让谢容成功脱身而去。

见小暴君裹着被子哆哆嗦嗦,沉砚支起一条腿,借由乱得差不多的衣衫挡了挡某些不能言说的反应。

他的错愕并不比谢容少。

片刻后,沉砚第一次有些狼狈地翻身下榻,勉强保持冷静:容臣先告退片刻。

便一手拢了散开的衣领,匆匆离去。

沉砚抽身太快,谢容呆了好一会,才从床榻上惊跳起身,一溜烟跟着往门外走。

然而跑到门口时,谢容又气咻咻地折返回来,抱走了沉砚的被子。

以下犯上的沉砚!

冻死他算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形下沉砚居然真的就这人怎么这么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谢容关紧了门落了闩,随手将被子丢到一旁,在屋里团团转了七八圈才冷静下来。

他点了蜡烛,跑到书桌边,翻找了一会,找到了梁庸平托沉砚转交给他的信。

这封信他是当着沉砚的面拆的,甚至假装无意地丢到桌上,将内容也尽数展示在沉砚面前。

薄薄一张纸上,都是些梁庸平独有式的念叨,请陛下保重身体好好吃饭诸如此类。

然而只有谢容和梁庸平知道其中暗藏的玄机。

谢容再次抽出信纸,就着明灭烛火,按着约定,慢慢地将真正的信息提取出来。

满满一页的字,有用的只有简短的两句话八个字。

苏有异心。

非相一派。

谢容不知道梁庸平是怎么查出来这些的,这位三十余岁就稳坐总管之位的大太监,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

不过他本能地觉得梁庸平是可信的,或许是原身残留的意识。

那现在

苏秉之包藏弑君之心,又非沉砚一派,背后站着谁尚未知晓。

而沉砚不按常路走,他有意无意的各种试探都如针落大海,一点都碰不着底。

要不,还是跑路吧。

谢容看了半晌,重重的叹口气,重新捡起最初的念头。

谢容本想将这信烧了以绝后患,但看着上面殷切叮嘱,又有些下不了手。

纵然知道这只是一份隐秘的情报,可梁庸平是在真心对他好的。

或者说,是对原身。

谢容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毁掉这信,他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

做完这一切,他吹熄了蜡烛,准备回床榻休息前,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去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看沉砚所在的西厢房。

西厢房没亮灯。

不过旁边的书房倒是亮着。

这时辰,沉砚不睡觉,反倒去书房做什么?

谢容狐疑地琢磨了一会,心说沉砚不会是方才吃了亏,现在睡不着在搞什么坏注意吧。

谢容完全忘记了导致沉砚不睡觉的罪魁祸首是谁,也忘了被他随手丢在软榻上的无辜被子。

他忧心忡忡地望了一会,最终还是熬不过困意,打着呵欠回去睡觉了。

却说沉砚匆忙离开时,脑子里是难得的一片混乱。

进了耳房,他抓起葫芦瓢就舀了一瓢子冷水,毫不留情地泼了自己一脸。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点点滴落,留下蜿蜒水痕,没入半开的衣领间。

沉砚微微喘息着,闭了闭眼。

搭在木通边的手背上青筋紧绷,昭示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沉砚上辈子还是皇室暗卫的时候,这些欢爱之事从没少看。

那时候皇室混乱,上至皇帝,下至太子和一众皇子,俱是荒`yín不堪,不顾伦理。

沉砚见多了他们的荒唐龌龊事,心里的厌恶飙升到极点。

连带着对这些事都很抵触。

乃至于后来当摄政王的时候,无数人为了讨好他,给他送各式各样的美人,而他面对各种活色生香的场景。

却始终兴趣缺缺毫无反应。

他本来只想顺着小暴君的意思,逗弄一下小暴君的。

小暴君若真对他起了这种心思,他也有无数种法子能应对。

将小暴君玩弄于股掌之间,又全身而退的那种。

可他万万没想到,小暴君还没怎么样,而他只这么轻轻碰了一下,就

过了许久,沉砚才呼出一口浊气,复归平静,缓缓睁眼,抬手轻轻擦掉下巴处要掉不掉的水珠。

想到方才小暴君惊慌不定的神色,他轻笑一声。

若说之前还只是抱着戏弄的态度,那现在他大概就真的被小暴君勾起兴趣来了。

沉砚自控能力极强,他很在意那些能影响他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往往是要么被他所掌控,要么被他所毁灭。

也不知到最后小暴君是会选哪个结局。

沉砚收拾好情绪,也不管湿漉漉的衣衫,推门而出,很快回到自己屋前。

不出他所料,房门大开,里头黑漆漆空荡荡的,小暴君早跑的没了影。

夜已很深,再歇一会就该去上朝了。

沉砚没打算再去撩拨谢容,他捡起桌上的火折子,正要点燃蜡烛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方才

小暴君没让他点灯。

可梁庸平分明说,陛下极其厌恶黑暗,一入夜便要烛火长明,彻夜不可熄。

若是不小心熄了烛火,便会暴躁不安,整夜不能眠。

沉砚眯了眯眼,一丝若有似无的猜疑涌上了心头。

他沉吟片刻,才压了这丝猜疑,慢条斯理地点燃了烛火,去换了干净衣衫。

正准备上榻歇息,一转身却是愣了愣,神情有瞬息迷茫。

他的被子呢?

下半夜沉砚在书房里,将那些无关紧要的、原本不打算理的折子都一本本批完了。

才将心里那股被谢容撩拨起来的,若有似无的火气给压下去。

临上朝前,他喊了燕九过来,吩咐燕九去叮嘱厨房,给谢容备上一份补气血的药膳,才施施然走开。

走了两步又皱了皱眉,停了下来:燕九。

属下在。

药膳要盯着公子吃完。

燕九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他不是没见过谢容吃药膳,那模样简直像是在吃什么穿肠毒药,可公子身份尊贵,属下恐怕

到底是皇帝,就算现在有意瞒着身份,也不是他能轻易冒犯的。

无妨。沉砚回想起小暴君和许伯相处的情景,眸光微动,若有所思,若公子不肯吃,便去请许伯来劝。

将府小暴君的早膳安排妥当,沉砚才去上早朝。

早朝结束后,又入了回宫,召梁庸平来见。

近来因为谢容在他府上,他和梁庸平接触的次数大大增长。

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大总管,沉砚从没小看过。

他敛了敛眸光,态度温和地与梁庸平交谈了几句关于谢容的近况,随后便仿佛不经意地问了句:陛下近日夜里睡得不甚安稳,似乎更厌恶黑暗了,不知梁总管可有什么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jpg,换司机也要翻车!

前两章的答案来了。

这只手曾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日后更是要一握

松茸翘课之后不想写的作业本:)

第18章

沉砚今日在宫中停留许久,才打道回府。

刚回到府上,下人立刻来报:公子和许伯在菜园里。

沉砚脚步不停,颔首示意知晓,进屋将繁冗的朝服换下。

系衣带时他却又想起了梁庸平的话:陛下矜贵,素来喜洁,切不可让脏污东西入陛下的眼。

沉砚眸光深了两分,他将换下来的朝服叠好放在一旁,转手翻出梁庸平托他转交的信。

指尖轻巧一动,将信拆了出来。

沉砚非正人君子,事实上前一封信他也是先看过了才给谢容的他对这些事驾轻就熟。

而小暴君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信里仍是梁庸平的絮絮叨叨,和之前一样,看着很平常。

沉砚仔细翻看了几遍,视线忽地一顿。

片刻后,他眸底泛起笑意,将信封复归原样。

换好常服,沉砚朝菜园而去。

昨夜被小暴君摆了一道,他总要找回场子的。

然而还没走近,他就听见了小暴君清脆的笑声,肆无忌惮,欢快非常。

沉砚昨晚剩下的一点火气在这笑声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个干净。

燕九在菜园外守着,见了主子,先行了礼,才一板一眼禀告:公子今早本不想吃药膳,不过最后还是被许伯劝着吃完了。眼下正和许伯一并在园子里种菜。

他语气奇异。

身为沉砚的近身侍卫,他自然知道这位贵公子是什么人。

但就是因为知道,他越发惊疑。

陛下暴戾之名他知晓已久,可眼下如果不是那张脸没有变,而相爷也没有别的表示,他甚至要以为陛下换了人。

沉砚对此并无意外,轻嗯了声,让燕九继续在门口守着,进了园子,三两步走到了犹自捧腹的人旁边,站定。

温和有礼地问了句:公子听了什么趣事,能乐成这样?

谢容好不容易止了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沉砚,立刻变脸,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昨晚被欺负,今早被逼着吃药膳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谢容忍不住呛声:方才许伯在和我讲小砚砚的故事呢,说有个小砚砚以前可皮得很,爬树摘果下不来,又怕丢人不敢吭声,在树杈上挂了好久才被人救下来。

顿了顿,他又很遗憾地补充一句:可惜现在见不到这样的小砚砚了。

许伯年纪大了,喊人喜欢喊叠字,譬如喊他小容容,又喊沉砚小砚砚。

谢容想到沉砚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也要被许伯叫小砚砚,还无法反驳,嘴角险些没压住。

于是这会儿他也故意学着这么喊。

沉砚眸光微动。

小暴君方才笑得太欢,眼角都沁出了泪,此时眼底亮晶晶,清透明澈,还带着点小狡黠。

在阳光下沐浴得久了,他素来苍白的脸颊上也染了几分血色,不再显得病恹恹的,又因着最近好吃好喝喂着,稍微长了些肉。

竟有几分可爱到欠捏。

沉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将可爱和暴君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他忍住想捏小暴君脸颊的欲`望,温和笑道:那不知公子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谢容一窒。

若是没旁人在,他肯定要报复一句哪个都不喜欢,可现在旁边站着个笑眯眯看戏的许伯,他也不好说得太绝情。

只能不情不愿道:都都还行嘛。

说完还是不甘心,又堵了一句:还是以前的更可爱!

这话一出,沉砚的笑容便瞬间淡了几分,不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并没有叫谢容看出不妥来。

他轻声道:是么。

竟是不气不恼也没什么高兴欢喜的模样。

许伯年纪大了,就爱看年轻人生气活泼,这会儿不嫌事大地笑呵呵:哎呀,小砚砚以前是小皮猴,翻墙揭瓦的事没少干,也就七八岁后才突然变得沉稳起来

他慈祥的目光凝在沉砚身上,喃喃着:沉稳也挺好的,沉家现在也不剩几个人啦沉稳好,沉稳好。

许是回忆了往事,许伯的记忆又有些混乱起来。

他念叨了几声沉家,忽然丢了拐杖,一手牵起谢容的手,一手牵过沉砚的手,轻轻一拉,将两只手叠在了一块。

他和善道:你们年轻人一块好好玩,玩开心些。小容容,小砚砚性子闷,你别嫌弃他。

许伯喊的是谢容的真名。

谢容穿的这小暴君原身和他同姓不同名,原身叫谢昑。

而谢容瞒着身份出宫,自然不能用原身的名,可他又不忍心骗许伯,犹豫了许久,还是悄悄地把自己名字告诉了许伯。

反正沉砚听见了,他也可以解释那是随口取的假名。

不过谢容现在并顾不上解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和沉砚相碰的手上。

不知许伯是有意无意,他的手被叠在沉砚的掌心里。

沉砚的手比他暖,谢容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不小心挠到了挠沉砚的掌心。

沉砚瞥了他一眼,不知想了什么,慢慢收紧了手指,握住了谢容的手。

恰此时,许伯续道:小砚砚,你年纪大,要好好护着小容容,知道吗?

察觉小暴君的手一瞬间僵直,沉砚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漫声应道:嗯。

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也没应好还是不好。

只淡淡一声嗯,藏着无限可能。

许伯没想那么多,听见沉砚应声,便笑呵呵地松了手,叮嘱他们好好玩去,便弯腰捡起拐杖,慢吞吞地走远了。

四周渐渐恢复平静。

谢容一颗心也跟着渐渐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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