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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四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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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系统不会让我这样钻空子的。”

他之前就已经与曹宏讨论过这件事,曹操没有盲目乐观, 他对自己寿命看得很开, 生死有命, 是生是死都随缘,生的时候做好自己的事, 死的时候顺应自然规律,这才是曹操的价值观。他不追求永恒的生命,也没想未来有一个人会来“复活”他,此生无憾就够了。

曹宏则道:“你都不尝试挣扎一下,怎么就能肯定这件事不能成?还是你打算抛弃我们那么多被你复活的孩子,抛弃这好不容易有一统可能的天下,自己去享受死后的宁静?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曹宏神情阴郁,怒意熊熊燃烧着,而已经变成了娃娃的曹嵩挣扎了起来, 激动地哇哇叫个不停。

曹操只能告诉曹嵩:“父亲,我想你也猜到了,阿宏也是复活之人。”

曹操称呼为阿宏的, 自始至终唯有一人, 那就是先灵帝!

曹嵩蓦然瞪圆了眼,他想到了这些年来先灵帝恭恭敬敬孝顺自己, 叫了他那么多年祖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有谁,还有谁不是我曹家的孩子!

曹嵩没有了胡子可以吹, 气得胸膛起伏,直翻白眼。

曹操解释给幼年的父亲听:“父亲别担心,我们曹家有五个孩子都是我血脉上的儿子,是真正的孩子。阿昂与阿丕都是,还有阿彰,阿植与冲儿,其他的就都是我复活的人。”

违逆天命,逆转人性命,这逆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能耐,难不成还真获得了仙人传授术法?

曹嵩再生气,也已经无力回天,成了任儿子安排的小娃娃,还控制不住得吃喝拉撒睡。

曹家算上小九郭嘉,曹嵩竟排在了小十!

曹操应付着怒意上头的曹宏,再三保证不会再随意复活人,他指天发誓:“我听你的,一定好好教导冲儿!”

曹宏为了避免曹操应付自己,将他每复活一人都会消耗自己一年寿命的事情告诉了所有被曹操复活过的人。

戏康、郭弈、曹典与曹嵩。

软乎乎的曹冲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全村人的希望,窝在曹宏的怀抱中,勾着曹宏的脖子撒娇,想要二哥陪他玩。

曹宏哄着曹冲,将他交给曹操,要求曹操即刻接受冲儿的教育。

曹操摸了摸鼻子,僵硬着接过了软乎乎的小孩。

曹冲眼角挂着泪包,怯生生地望着陌生人曹操,带着哭腔叫曹宏:“二哥,我怕!”

曹操闻言,用尽量温和的声音道:“冲儿,我是你爹啊!”

回应他的,是曹冲的哇呜哭声,张着小手就要曹宏抱,嘴里说着“爹爹吓人。”

这下不止曹宏责怪他,曹嵩都哼哼地怪他惹哭了冲儿。

曹操摸了摸子的脸:“我真那么吓人?”

他长得挺俊的呀!充满了男人味,怎么会吓唬人呢?

冲儿不愿待在他怀里,惧怕曹操身上隐形的威势,反而黏糊着慈祥如母亲的曹宏。

曹操理直气壮道:“你看,不是我不教冲儿,而是他不喜欢我!”

“那是因为你吓唬孩子,收收你身上的气势,我先带冲儿去睡午觉,你与你的军师们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操办祖父的丧事吧!”

曹操刚回到家里曹嵩就死了,大胜归来本该封赏有功之臣,举朝同庆,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知道魏王曹操重视自己父亲,是个大孝子,接下去该怎么平衡其中,又该如何与弟弟曹德交代,都需要曹操出面去妥善处置。

“我虽然将秘密与最重要的家人说开了,却气死了爹,”曹操低落地面对着戏康与郭弈:“之后该怎么处理,我心里也有底了,只是刚拿下北面,政务必定会有大的变动,我还打算迁都,到时候势必又会离开许昌。”

戏康笑道:“主公只管去吧,家里没有人会束缚您,子高也不过是关心则乱,对你才凶了些,您也不必为了这件事改变了自己的处世。”

“我也确实为了天下大业而忽略了家人,”曹操坦白地承认了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主公几时有过这样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时候?”戏康安慰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将大部分精力分给天下,拼搏出来一片能令孩子们安心成长的乐土,您是一个好父亲,只是您的付出更伟大,远在天边,一般人看不到罢了。”

为了操办曹嵩的丧事,曹操将外出做事的曹昂与曹丕都叫回了家中。

弟弟曹德要求曹操将为父亲入坟写墓碑在之事留给自己,冷眼相待:“兄长心在天下,家中事务岂能劳烦到您?您也不配为父亲送葬!”

曹操也不知道自己这位性子敦厚的异母弟弟为何会心生怨气,他一方面平衡着朝堂,将平定北方的赏赐压后,一方面邀请曹嵩生前存活的旧友前来,将丧事尽快操办完毕。

曹昂听闻祖父病故的消息,伤心不已,待回到家中,只见夫人吕玲绮眼神躲闪,多次欲言又止,不由问起了她:“怎么了?”

吕玲绮小声道:“我听祖父身边的仆从说,祖父是被父亲活活气死的,他们二人在书房里发生了争执,二叔为了这事,已经连着好几天给父亲冷脸了。”

她忧心忡忡地询问曹昂:“我真怕二叔会当初将这事说出来给父亲难堪。”

曹嵩病逝前还好好的,确实是曹操进去后才突然得了急症去世的。

吕玲绮亲自送曹操进的书房,还真信了仆从说的内幕,这些天来吃不好睡不好,看到威严日盛的曹操,强忍着将惧怕藏在心底,当丈夫回来后才关起门来垂泪诉说。

曹昂才不相信这些呢!

他坚定道:“父亲敬爱祖父,他是不会伤害祖父的,外人泼父亲脏水,咱们自己人可不能相信这些误传,别寒了父亲的心。”

吕玲绮见夫君坚定站在曹操那边,无奈叹息:“可是……”

“不用可是,我亲自去问父亲,”曹昂不在背后谈论这些,坦坦荡荡地将疑惑摆在明面上,他来找到了曹操,询问祖父的死亡真相。

面临长子的询问曹操尴尬极了,他捂着自己良心,痛苦道:“父亲确实是被我气死的。”

曹昂蓦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曹操叫住了外头的仆从:“你去将小十带来。”

仆从应声而去,很快就将骂骂咧咧的曹嵩给抱了来。

曹操抱起了曹嵩,将他放在自己腿上,耳听自己亲爹咿咿呀呀口吐着说不清的芬芳,神色严肃地告诉曹昂:“这是你祖父。”

曹昂:“……”

他颤抖着手指着曹嵩宝宝,倒吸一口凉气:“母亲竟连祖父都能复活!难道父亲是唯恐祖父像祖母那样去世,这才故意气死祖父,好让母亲将他复活?”

是了,曹昂到现在还不知道貂蝉与曹操是一个人。

曹操叹息一声:“其实,貂蝉……”

曹嵩抓着他的手指,张开长出来的乳牙恶狠狠地咬他。

曹操僵了僵,感受到来自亲爹的威胁,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曹嵩眼神危险,龇牙咧嘴。

他甚至能从他的眼神里就能想象到他骂他的词汇。

逆子!

曹昂疑惑:“什么?”

“不,没什么,貂蝉已经回去了。”

曹昂恍然大悟,反过来安慰曹操:“孩儿知道,母亲身份特殊,不能随意下凡间,父亲不必忧虑,孩儿都懂。”

再不用硬着头皮解释了,曹昂的体贴令曹操热泪盈眶,直夸他:“好孩子。”

曹昂为难道:“只是二叔不知祖父得救之事,听了仆从之言,以为是您害死了父亲,现在恐怕心有怨怼着。”

曹操惊讶道:“竟有这事,原来误会出在这里。”

“父亲打算如何向二叔解释?”

“你将小十带去给你二叔看,”曹操认真道:“天下一统就在眼前,我已再无敌手,不必惧怕世人窥视我家,这个秘密已经不是会威胁到我家人性命的秘密了。你二叔毕竟还是咱们自家人,日后就不必对家人避讳着这些了。”

家里没有了老夫人,总不能让吕玲绮接手养育曹嵩,还是将曹嵩交给曹德夫妻二人比较合适。

甭管曹德接手曹嵩时有多么风中凌乱,至少曹操自己,解决了一桩心事后轻松了许多,终于能够腾动起大动作来收拾朝堂了。

他将袁熙送到了袁绍院中,又是一出“感人肺腑”的好戏上演。

袁熙跪在袁绍面前痛哭流涕,诉说着自己有罪,诉说着他与袁尚逼迫袁谭,又眼睁睁看着袁尚下令杀死袁谭,他们兄弟三人斗成了一团,将父亲留下的基业都败光了!

袁熙说完这些就开始向袁绍告状了。

那袁尚他不是人!

他杀死了异母兄长,连嫡亲兄弟都杀啊!

袁熙悲痛道:“孩儿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样的景象,正是那时候袁尚将刀子捅入了我的腹部,我瘫软在殿内,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差点就见不到父亲了啊!”

若非是曹军救了他,他就是没有流血过多而死,也会死在冰冷的宫殿内。

袁绍阴沉着脸听他说完,捂住了自己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从刚开始轻笑,到之后的扭曲大笑,整个屋内都是他发狂一样的笑声。

“好!好!好!好一个曹孟德!”

难怪,难怪他迟迟不攻打北面,原来是早就料准了他后方不稳,算准了他三个儿子野心勃勃又愚蠢至极。

袁绍大笑:“儿子没出息,是我这个父亲的没教导好啊!这一场,我输得不冤,不冤,哈哈哈哈!”

他冷笑着,指着袁熙的鼻子:“你给我跪在外头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袁绍冷冷道:“我不过三个儿子,就能闹到将北方的基业都给砸了,曹操却有八个儿子。”

袁熙犹豫道:“可能不止,就我所知曹操已经有了第九子。”

“就这还不乱?”袁绍不看好曹操,他率先唱起了衰:“我倒要看看,日后曹操的儿子会为了那后嗣之位上演怎样的大戏!”

说着,他将袁熙指出去,厉声道:“还不快滚出去!”越想越来气!

另一边曹操出手利落,先是颁布政令,昭告天下并州、冀州与幽州已经平定叛乱的消息,为这三州安排上地方官,提拔、奖赏立功之臣,给为战事起到重要积极作用的降军将领授予官职。

汉帝刘协已经从少年人逐渐蜕变,跨越到青年时期,他就像是最华美的花瓶,不发一言地坐在上首听着曹操指点江山。

刘协的耳边传来了伏皇后的悲泣声:陛下,曹贼一统天下那一日,还需要你我帝后二人吗?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曹贼的子民,你我都将万劫不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曹操:我反正里外不是人,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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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3

自从曹操平定北方后, 整个天下的局势都不一样了。

之前还处于观望状态, 隐居山林的文士纷纷出山,携家带口聚集到相对安宁的曹操治下。又有北方氏族子弟投效, 曹操手下聚集而来的人呈现喷井氏爆发。

治下范围扩大,更多的基础建设需要投效实施, 对官员的大批需求, 令曹操下达再开恩科, 增加一届科举的决定。

北方文人们傻眼了, 本以为曹操会因他们身后的家族与身上的名望而重用提拔他们, 没想到连个一官半职都谋不到,还得参加考试!

士人聚集起来, 高声斥责曹操科举制违逆祖制,是前所未有、惊世骇俗的举动。声讨之人多到聚集起来可以形成一个jūn_duì!

人数的增多, 给了士人底气, 让他们三天两头聚会, 合起伙来骂曹操, 拉帮结派抒发自己的愤慨, 寻求共鸣,并商议出了一个反对科举制度的阻止。

聚集的人数之多,其中还不乏名声显赫之辈。

曹宏指着那些人, 笑容讽刺:“阿瞒现在知道朕当初为何要实行党锢了吧?那些人啊, 真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聚集起来呢?文人的嘴皮子可真讨厌,是不是?”

曹宏经常出入魏王府与尚书府之间, 作为尚书荀彧的助手,他已经接触到了大大小小的朝政,谁都知道他是曹操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儿子,对他尊敬的很。

曹操不避讳在曹宏面前提起政务,其他人就更加不会避讳了。

谁都不知道,曹宏在能自由出入魏王府后,整天不是来令曹操教导曹冲习武,就是蛊惑他杀人。

“妨碍科举制度的那些文人已经聚集起了气候,随时都能组成一队威胁到安宁的叛乱jūn_duì,这时候杀鸡儆猴,可杀敌精锐!天下人那么多,也不必在乎这一两个死去的名士,多的是人想要随你建设国家。顺者昌,逆者亡,就是那么简单。”

曹宏的政治理念粗暴且任性,他就没想过去用委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曹操不赞同道:“一群文人能搞出什么大事来?我手中有百万雄师,自己也是掌握实权的将领,还会怕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聚集?文人也就只会动动嘴皮子罢了。”

“你可真是大方,任由人在背后骂你,这到底是心胸广博,还是怂?”曹宏嗤笑起来。

“阿宏,我们有的是大把时间来将天下治理好,像你这样会留下后患的,相比起来,迂回的手段固然耗时更久,却能在平稳中达到最小伤亡,持续发展的目地。”

曹操反过来教导曹宏处理方式了,他无奈极了:“你再多一些耐心,以你的才华,一定能接替我的位置,治理好大汉江山。”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与人虚与委蛇,”曹宏冷哼一声,将公文丢到曹操桌上,没好气道:“且看看近日朝政上有多少人搞小动作,现在反对你的人,风声都快高过大军得胜归来了。”

“北面来的氏族多,这是不可避免的,待我以后收下南边,那边的豪族更多,矛盾一直存在着,任何改变都会有新旧冲突的阵痛,熬过去就行了,我也不是银钱,当然不是人人都爱我,”曹操说着充满哲理的话,颇有些看破红尘的老人家意味。

他幽幽说道:“阿宏,你还太年轻。”

曹宏笑了,将文稿纸甩了曹操一脸,恨恨道:“还不快把刘协身边的人都给收拾了,等着他们扶持帝王与你作对吗?复辟前朝三公九卿?想得倒是挺美。”

曹操磨磨蹭蹭地做着手里的事,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佛性笑容,他敷衍着回答曹宏:“不急,不急,事情要一点一点做,路要一步一步走。”

曹宏明显感觉到他心思不在这儿,盯着曹操看了大半天,直到他感觉到如芒刺背的感觉抬起头,这才面无表情道:“既然阿瞒不急,不如将这事交给我来做。”

曹操诧异极了:“难得见你会主动揽活干。”

以前曹宏的态度,那就像是皮懒的毛驴,不抽不走,现在竟然主动了,还真奇怪。

“你可别真把士人们都给杀了啊,我这科举还需要那些人来垫底呢!有人来报考,有人脱颖而出,才能衬托出他们有多么可笑,科举制度是正确的制度,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他们会屈服我,或者就此没落,就这么简单。现在要是杀了他们,与你当初搞的党锢就没什么区别了,我可不希望日后天下再次进入乱世的循环之中,”曹操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地给曹宏洗脑。

当初的曹宏一意孤行,他劝说不能,现在坐在主公位置上的成了曹操,曹宏变了个身份,事情顿时就不一样了起来。

只见曹宏摆了摆手:“知道了,不会随便乱杀人的,阿瞒是越活越唠叨,越婆妈了,没一点年轻人的冲劲儿。”

嘴上虽然嫌弃着,但曹宏既然承诺了,就不会真的去乱杀人。

曹操也不怕曹宏真玩砸了,他提了一嘴:“文若马上要过生辰了,你作为弟子,倒是可以送上一份心意。”

曹宏:“……”

他冷冷瞥了一眼曹操:“知道了。”

少年人负气摔门而去,惊到了一众等候在魏王书房外的官员,众人窃窃私语:“二公子这是怎么了?与主公闹不开心了?”

“咱们还能进去找主公吗?别是主公也心情不好。”

荀攸听了一耳朵众人的窃窃私语,抱着公文先通报去见了曹操。

屋内,曹操没什么异样,反而心情还挺好,荀攸心下了然,心里对二公子在主公这儿的得宠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都负气摔门了,主公都没有生气,显然是纵容着,能这么纵容,那必定是感情极好的。

“主公,各军赏罚名单都已经汇总完成。这次需要的军饷因为赏赐的关系比往年多了三成。”

“没事,照例传达上去拨款就是了,”曹操轻轻松松回答。

他又陷入了发呆中,手背撑着脸颊,时而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

“主公可是有什么喜事?”

曹操笑了起来:“喜事,也能算是喜事吧!我现在钱多到用不完。”

他诉说起了发财的烦恼。

“打劫了袁绍以后,我军堆积起来的财富都成山一样高了,现在甄氏又那么识趣,我的财富就更多了,还有糜氏等富商聚集来纳税,这笔钱与其放着发霉生锈,还不如花出去呢!”

所以曹操在烦恼该怎么花钱呢!

“路要修,修路才能畅通,才可以致富。学校要修,房子也要修,啊还有田地,挖渠,防旱防灾,推广棉花,”曹操盘算着花钱,说出来的每一个项目都是无底洞。

“这样好像也不能完全将钱花完,不如再在工部成立个专用来搞研究的,无论是改善民生,还是改良兵器,都需要投入,不如再设立个用来养育孤儿的学堂。圣人说的大同盛世,不就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既然钱多到花不完,那再设立个用来给在战争中失去孩子的老人赡养的地方。”

荀攸听了曹操一嘴的花钱花钱花钱,暗暗捏了把汗。

是啊,他们主公现在全身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土豪光芒,钱多到用不完,现在全副心神都在怎么花钱上,每天都美滋滋的。那些骂主公的士人就像是路边的石头,根本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江东那边怎么样了?”曹操又问道:“最近孙策还有逃跑吗?”

荀攸禀告:“近日有不少人联系孙策,想要给与他逃跑的帮助,都被近卫军抓住了。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倒是江东那儿的贾军师传来消息,请主公下达朝廷调令将孙权招到许昌。”

孙权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江东之主,贾诩混在江东却能将这样的消息传过来还不□□掉,想来招安的进度喜人。

曹操乐了,将招孙权来许昌的诏令颁布下去,命令使者快马加鞭地送去江东,又看好戏似的说道:“你去让守卫松懈一些,该放的放,看看是有哪些人想要联合小霸王。”

万一孙策逃回江东,已经坐稳江东之主位置的孙权又落入了曹操的手中,那可真是乐子大了。

荀攸惊讶道:“主公何不将孙氏两兄弟都关押起来呢?比起将他们放跑一个,全都一网打尽不是更好吗?”

“孤要的就是他们似敌非敌,似投靠非投靠。”曹操笑了起来。

荀攸略一思索曹操的用意,心下骇然。

主公之布局心机,令人自愧不如,只要江东一日不落到曹操手中,蠢蠢欲动的内部反对势力就会蹦下去,不怕他们活跃,就怕他们收敛了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主公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将反对势力一网打尽啊!

在荀攸刚在心里感慨主公锐意进取,杀伐果决,心智计谋非常人所能及,转头就听见曹操在悄悄嘀咕:“文若要过生辰了,这次送什么,面膜送多了他不高兴,可他都早生华发了,果然还是送他补肾佳品好吧?”

荀攸:“……”

心里那一瞬间涌起的感觉,酸极了!

江东那边为何会答应曹操的招募,孙权又为什么放弃了抵抗,动身前往许昌呢?

这一切还要从曹操统一了北方说起,自他成为名副其实的八州主人后,江东众人就在为曹操之后会南下而展开激烈讨论。

周瑜挂帅出征,按照孙权的指示与荆州刘表摒弃前嫌,寻求联合的可能。

一个巴掌拍不响,江东想要联合,刘表还不情愿呢!

周瑜动之以理,却不想,刘表麾下尽是些混日子的文官,每一个可当大用的智囊!

当他心急如焚之际,刘表病死了,临死前传位给了次子刘琮,而本该继承他位置的长子刘琦成了弃子,惨遭后妻蔡氏迫害,幸得周瑜搭救,一路逃亡到吴郡,这才活了下来。

荆州已入蔡氏之手,这新继位的刘琮还上书请告朝廷封官,做足了狗腿依附之势。

周瑜气得够呛,直呼“天下已无英雄豪杰可联盟”,回去禀告孙权。

江东众人一商议,得了,投降吧!不投只能挨打被收割韭菜,还不如投了利益更多呢!

现在孙权接受调任去许昌,或许还能赶上最盛大的许昌科举。

孙权收拾了家当,带上半个人质,半个引路人贾诩,身边由文臣张昭跟随,武将周瑜率军护送,踏上了北上的大船。

自从知道能回到许昌起,贾诩就时刻挂着灿烂的笑容。他到了江东可没有闲着,即使被孙权派人监视着,贾诩仍然靠着他逆天的智慧收罗到了愿意跟随他的小弟。

这不,江东氏族陆家就上了贾诩的贼船,还派了支撑起陆氏门面的陆逊来跟在他身侧学习。

“先生,相传曹公知人善任,并不在意出身与品德,因此而任命了一些虽有才能却品行不端的做官,此事可是真的?”

“嗯?原来江东这儿是这样传扬主公的么?”贾诩呵呵笑道:“所谓的品行,靠什么来评判?一个人的名声?还是家室地位?”

他见少年人不说话,缓缓道:“显赫的家族也可能培养出纨绔子弟,贫寒的家族也可能出现锐意进取、心怀天下的年轻人,主公任人确实不在乎名声,可科举制之下的官场,看政绩升官的。”

“科举制?”

“你不是要重振陆氏家业吗?不考虑考虑去参加考试?”贾诩哈哈笑了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举荐给主公的法子可没用了,陆郎有大才,何不科举考试场上挥墨成就一番事业?”

众人听贾诩说起他英明神武、胆识过人的主公,只当他是吹的,待到了北面的豫州,感受到万千学子趋之若燕,纸张笔墨随街可买,茶馆酒楼做赋论策,放知曹操的治下,竟已成了这副盛世光景!

张昭道:“科举制,闻所未闻之制也,破前人旧规,举天下士人为自己门生,曹操的野心可不止是摄政王了。”

周瑜冷冷道:“今天下皆知魏王曹操,无人知帝王,汉之亡,亡于曹操之手倾覆。对改帝改年号,也不过是块遮羞布的距离。”

孙权摇了摇头:“天下之势已不可挽回,无人可应对曹军之锋芒,若吾等退守江东,可联合江之南面的友军,或许能抵挡一二,阻止曹操统一天下。”

而现在,荆州跪了,巴蜀地形复杂,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jūn_duì出不来,凉州那儿还在搞内乱,每一个能指望得上的。

荆州之士人,居于安逸环境过久,已经丧事了看天下的眼光。

周瑜也无能为力,只靠江东势力,对上曹操那就是以卵击石。

他前头刚说“天下已无英雄豪杰”,待来到许昌,只看见遍地英雄豪杰,客栈酒楼里随便一捞就能遇上个名士。

许昌城的客栈还特别贵,每一处都寸土寸金,等他们到的时候,都没有空房间了。

贾诩笑呵呵的拿出了自己的官印,带众人住进了附近的驿站。

这驿站是设置给官员与太学生歇息的,距离许昌城门较近,一日距离就可以跨越许昌城内外,左临守卫军军营,右边临城中官道,后边还设置了可以供学子畅谈的会议室,庭院里的风景也不错。

他们住进驿站,只见驿站里已经围着十几个穿着一样颜色一样款式衣服的文人,贾诩指给江东众人看:“那是太学生,他们住在这儿可能是之后会出城去实习,太学里注重实践活动,没一年级都有他们特定的任务,教授出来的可都是善于实政的人物。”

学子们的年纪大约在十七岁左右,一个个青葱少年人,朝气蓬勃,脸上还有着学子的稚气,早熟一些的也已经有了优雅的名士风度。孙权略过几眼,只觉得每一个学子都不简单。

学子们说起时政来并不避讳,这与太学之中的开明风气有关,只从他们谈论的字字珠玑,就可知道曹操在其中花费了多少精力与人力去培养这样一群未来的新鲜血液。

周瑜竖起耳朵听了几句,震惊于许昌城中的学风自由。当权者的治理风格,从其治下的文化风貌就可体现。

冥冥之中有个感觉萦绕在周瑜的心头,不经意地瞥过去一眼,只见其中一位正与同窗激烈辩论的学子抬眸看了他一眼,那浅浅淡淡的一眼,令他心生波澜,升起一种讲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诸葛亮,我觉得你是在强词夺理,你这样是不对的,如果真照着你的论述,八卦之阵就不存在弱点,世间万物都有弱点,你说话太过绝对,是因为你见识太少!”

那学子听见同窗的激辩,回过头去瞪人,言辞犀利地讽刺道:“司马仲达,你若见识多,就想出法子来破解我这八卦阵,不是我见识少,是你太弱。”

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顷刻间就斗了起来,这两位在人前明明都很有风度的温雅少年人,只要一凑到一起,必定是天雷勾地火,斗鸡碰斗鸡,争锋相对,政见不合。

其他同窗们都熟悉了这样的架势,就任由他们去争。

贾诩笑眯眯问他们:“你们不去劝劝吗?”

“不用劝,每次斗完他们还会凑到一块儿喝酒。”另一学子回答道:“这时候可不能劝架,不然会被他们的代跑,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

“我们只是凡人,不想参与神仙打架。”

“咦,你们看,有傻瓜去劝架了!”

那个傻瓜,就是好奇许昌太学学子的周瑜。

诸葛亮思维敏捷,言辞犀利,那双嘴皮子翻来覆去从不用重复的语言,他站在一个论点上,那是能翻出花儿来的引经据典来论证自己是对的。

司马懿思路跳脱,狡猾善变,最善于抓住一个人言辞中的漏洞加以抨击,他的若是要论述自己的观点,那必定会先将别人的观点狠狠踩到坭坑里才罢休。

这二人一旦争执起来,论个七天七夜都不一定出结果,谁若是挤在他们之中,那思路就会被两方人带着跑,一会儿被往这边牵扯,一边被往那边拉扯,一左一右两股思维做拔河状,挤在中间的人能有多头大可想而知。

周瑜年长他们六岁,已经是个年轻有人的新星了,绕如他学富五车,都抵不住两个太学生的角力。

还是孙权出言才将人给救下,避免了他被两个学子挤压在中间炮轰。

周瑜心有余悸地被拉回,对孙权说了一句发自肺腑的话:“天下并非没有英雄豪杰,而是他们都到了许昌曹操处。”

他们到时,科举考试已经到了由尚书省进行的“省试”,整个许昌都聚集了各县、各州最优秀考核过来的人才。

对比许昌城中遍地都是金矿,对比寥寥几位重臣的江东,再对比无人可用的荆州,令人不得不感慨曹操属下人才的“富有”。

饶是已经看穿了曹操“野心”的周瑜,也不得不承认,科举制可以摒弃氏族利益倾轧,最大限度地为朝廷网罗到更多地方上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制度并破除众议进行实行,曹操就已经成了天下士人心中敬仰的神人。

曹操对孙权来许昌做京官表达了热烈欢迎,还未江东众人接风洗尘,将养胖了一圈的孙策放回来给他们团聚,笑呵呵地表示许昌这地方人杰地灵,以后常欢迎孙策回来玩。

已经联系上人协助他逃跑的孙策,一见弟弟来了许昌,颤抖着手指了他们片刻,气得翻白眼当场去世。

他费劲千辛万苦要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啊?!

被曹操抓走了那么久,孙策并不憔悴,反而因为伙食太好而圆润了不少。

周瑜看见孙策差点没认出他来,那眼神令孙策更为悲愤。

尽管每天都锻炼,可曹操坏的很,将他关在一个小地方,他不能撒开腿去跑,兵器也被没收了,只能打拳。每天还送那么多食材,光吃少动能不胖吗?

曹操笑呵呵地说道:“江东愿意归附朝廷,是天下人的幸事。”

曹操表示,有了孙权在朝堂任职,孙策可以回老家啦!

至于帮助孙策逃跑的人,也许现在近卫军已经敲响了他们的家门,将人拘进牢里了吧!

这一夜,许昌的牢门塞满了反曹之人,近卫军行走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中,按照名单破开一家家大门。月亮照亮凄厉的夜晚,城池之中凡是听到消息的人人自危,百姓家门紧闭,不敢轻易开门。

消息传到皇宫,帝王刘协连夜惊坐而起,伏皇后跪在御前,急切道:“陛下,魏王二子曹宏正再率一队人靠近这里,禁军都已经被曹贼所控制,他们想要陛下的性命啊!陛下,快逃吧!”

逼宫!曹宏带着人来逼宫了!

青年帝王起身穿上龙袍,走下台阶,来到伏皇后面前,叹息道:“不必再说了。”

伏皇后低声哭泣道:“臣妾的父亲不愿帮助我等,臣妾只能为陛下联系到部分旧臣,臣妾无能为力,帮不到陛下了。”

“曹操若要称帝,也是逼迫朕禅位让贤,而非杀死朕,”刘协低声道:“赌这一把,既输个彻底,也无性命之忧,你起来吧,随朕去迎魏王之子。”

伏皇后悲痛万分:“陛下打算放弃了吗?大汉,大汉江山真就要亡了啊!”

“莫哭了,”刘协抹去皇后的眼泪,将她扶起来。少年时至今日,皇后十余年的陪伴度过最艰难的岁月,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

“朕不会死,朕也不会让你死,大汉早就亡了,你也该看清了。”

伏皇后最后的挣扎是在刘协默许下完成的,结果与他所料一样,螳臂挡车的惨烈。

刘协看得透彻,他能够肯定,曹操没有要杀他的心。只要曹操还活着,他们就能活。

反之,若曹□□了,其子继承,他与皇后还能不能活命就不一定了。

“魏王第二子是荀尚书的弟子吧!”刘协询问道:“魏王是打算越过长子,将次子培养成继任人了。可能以后朕要禅让皇位的,就是这曹宏了吧!”

“陛下!”

殿门从外头缓缓打开,禁卫军冲入其中控制住了殿堂内的众人,他们侍立于两边,恭迎主事者的到来。

夜色中,一盏灯笼从外头缓缓飘来,先是露出一双白皙的手,再是他的锦靴与衣摆,待那人完全走入殿内,露出其真面目,做好心理准备冷静应对的帝王瞬间拽紧伏皇后的手,倒吸一口凉气。

像,实在太像了,与他印象中父皇的脸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曹宏:阿瞒不知道,嘻嘻嘻嘻,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感谢在2020-05-08 23:58:47~2020-05-10 10:3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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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4、完结倒计时2

曹宏走近后,与刘协面对面,父子二人的面容相似度达到六分,相比起来,刘协面容更像王美人,而曹宏严肃着脸的时候,与先灵帝给人的气势一模一样!

不过是一个眼神,就令刘协感受到了幼年时被父皇支配的恐惧。

他瞳孔紧缩,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曹宏勾起了唇,因为身高原因,他与刘协面对面时,必须要仰视他,即便如此,气势仍然轻易压地刘协后腿一步。

“没想到吧?我血缘上的兄长,”曹宏笑了起来,不过一句话的暗示,足够刘协将其中的原委脑补齐全。

“父皇当初还有一子流落在外,竟是交由魏王抚养长大!”

“我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曹宏淡淡道:“你们的手段太过拙劣,无法对父亲造成伤害,却给他惹了麻烦,怪烦人的。”

伏皇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兄长不如识趣一些,自请退位禅让可好?也省得我们再浪费多余的精力,”曹宏仰望刘协,少年帝王已经初步长成,眉目间的青涩褪去,在常年的隐忍磨砺中成长起来了坚韧的性格与智慧,若放任其成长,恐怕会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帝王。

是帝王,就无法忍受权力被旁人所左右,终有一日,曹操会陷入当年大将军窦武的境地,成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刘协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是因为他孤立无援,是因为他在成长之处被拔走了羽翼。未来可不能保证他不会升起反抗之心,曹宏也不愿意去赌那一丝一毫的可能。

“天下即将一统,乱世结束近在眼前,兄长占据着亡汉之位,只会引来更多的争斗,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最适合自己,毕竟,我才是父亲的继承人,”曹宏微笑着,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刘协。

你自请退位让贤吧!

至于让给谁,当然是让给魏王曹操了!

刘协哑口无言,被“年少气盛”的兄弟噎得说不出话来。

伏皇后凄厉质问:“你既然是陛下的兄弟,既然同样是先帝血脉,为何要帮贼人来谋夺大汉的江山,你以为陛下传位给魏王以后,自己当真能继承皇位吗?即使你继承皇位,这帝王姓了曹,刘姓江山也会彻底覆灭!”

“我们说话,哪有无知妇人插嘴的资格?”

曹宏低斥一声,冷冷道:“若非有兄长相护,你以为你还能活过今夜?即使父亲不杀你,我也要替父皇了解了你这阻碍江山一统的愚昧妇人来祭旗!”

“还需要我再说得直白一些吗?这江山早就亡了,是父皇将一统的期望送入魏王手中,”曹宏直视刘协,威逼道:“还不快交出玉玺,退位让贤?”

刘协避让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突然抬头唤道:“荀尚书令!”

曹宏诧异回头,只见自己带来的人马缓缓从中间避让开,有一人正背对黑暗,缓缓走入亮堂的殿堂。

那人面如冠玉,身形修长,一举一动都如画般优雅高贵,正是曹宏名义上的师傅——荀彧。

荀彧开口道:“宏儿处事不妥,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莫要当真。”

他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曹宏,就像是在的包容一个不懂事又闯了祸的孩子,语气平稳而坚定,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温声道:“宏儿,过来。”

曹宏终于撕破了一直以来的伪装,他可不想再说什么好学生,乖孩子了,完美无瑕的荀彧就像是曹操身边最昂贵的珍宝,无时不刻不碍着他的眼。同样沉浮于宦海,为何有人的能做到到不染一丝尘埃?

不,他不相信荀彧能够不染一丝尘埃,也不信他的心智能坚定不移几十年。

“先生一直以来不都在为了汉室而做事吗?”曹宏笑意浓浓,轻轻浅浅地说出诛心之语:“若是汉室与父亲之间只能存一呢?这次也不同董承那一次,死一两个没用的臣子,哪里比得上废除帝王呢?”

荀彧对曹宏撕破平日里温雅乖顺的伪装竟丝毫不感到意外,他轻叹道:“你擅做主张之事,主公还不知道,我既然已经在主公与陛下之间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反悔,宏儿,收手吧!”

“你与父亲都太过优柔寡断,现在不建立新朝聚集民心,难不成还等到反曹之人聚集成气候了再来与父亲作对?”曹宏冷笑道:“到了那时候,我的好兄长与父亲之间可就没有回转余地,不死不休了。”

曹宏的威胁并非无故放矢,而是对未来局势有所预料,刘协顺着他的话题一想,就能看到自己脚下是多么危险的万丈深渊。

现在退位,不失为一个全身而退的好时机,北方一统,江东投诚,朝堂之上都是曹操提拔上来的党羽,刘协主动退位,□□养一生,无性命之忧。等到反曹之人聚集到他身边形成势力,可就成了曹操的敌人,到时候真的刀剑相向,那就是你死我活。

荀彧打断了曹宏对刘协的威胁:“即使那样,那也该是臣与主公该烦恼的事,宏儿还小,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读书,是学习。”

“你还真将我当成孩童了?”曹宏冷笑,心下越发不悦。

荀彧营造出来的气场完全压过了他,令他处于一种被当做无理取闹孩子的地位,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显得色厉内茬,白白矮了他一截。

曹宏并不坐以待毙,他要撕毁荀彧气定神闲的伪装,彻底打破他造成的压力。

“你可有想过我父皇的用意?”曹宏来到荀彧面前,以轻柔的声音耳语道。

“他将我送到了父亲身边,让父亲来替他养育孩子,看似将钱财、兵留给了父亲,实则留下一堆烂摊子,令父亲终其一生来收拾这残破江山,令他抚养我长大,扶持我做继承人,再现大汉江山,到头来,父亲忙碌操劳一辈子,都是在为刘家江山做嫁衣,”曹宏质问道:“你是追随父亲出生入死至今的臣子,你甘心就这样,让父亲受父皇所压迫的感情所困,一辈子都为了先帝遗愿而活吗?”

荀彧眼神波动了下,仍然坚定意志,没有受到曹宏的低语所左右。

“你能在此为主公愤愤不平,可见你们父子之间感情深厚,主公将你当做亲子来养育,培养你做继承人,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曹宏都要笑岔气了:“亲子?好个亲子来养育!”

“这天下,只会改姓为曹,刘姓江山彻底消亡,你可能看明白?”

荀彧淡淡道:“是否需要陛下禅让,该有主公来决断,而不该是你来逾越。”

曹宏:“由父亲称帝多好,难道你对父亲的忠诚就仅仅到此吗?!”

荀彧温声道:“可彧知晓,主公并无称帝打算啊!”

他挥了挥手,命人放过刘协与伏皇后,有力的手掌搭在曹宏的肩头:“我与主公终有老的那一日,也会化作一捧黄土,而宏儿还年轻,未来在你的手中,你大可不必操之过急。”

荀彧站在曹操的身边,心如磐石,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对主公之忠义,对汉室之忠义,早就在董承之案中做出了抉择,这一切还都是出自曹宏一手谋划,逼迫他做出的选择。

心性坚韧的荀彧恐怖如斯,与曹宏对峙丝毫不落于下风,甚至以广阔的心胸,有力的处事手段将曹宏给镇压了下来,回禀给被蒙在谷里的曹操。

曹宏气得浑身颤抖,可他带来的人手竟有一半是听从荀彧指挥的!

“我是你的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荀彧轻笑着,揉了揉曹宏的脑袋,包容又慈祥道:“你啊,到底还年轻,手腕稚嫩着,这回给主公惹了不小的麻烦,之后见到主公时多说一些软化,莫要惹了主公生气才是。”

曹宏气笑了:我?手腕稚嫩?

曹宏愤愤跟上了荀彧,临去前回过头来笑看了刘协一眼,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深沉,别有用心。

荀彧以为自己赢了?

不,只要刘协升起了想要退位的心思,他就没有输给荀彧!

曹操见荀彧领着闹脾气的曹宏回来,又听荀彧禀告曹宏做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太妙。

果然,次日早朝朝堂之上兴起了一股劝曹操更进一步的风气,曹营之中的臣子们仿佛受到了鼓动,纷纷拥立起曹操来。

高位之上,刘协主动开口:“江山倾覆,能力缆狂澜者唯魏王,为天下黎民百姓,为江山社稷长久,朕将效仿尧舜,退位让贤。请摄政王带领大家,平定乱世,再创盛世繁华景象!”

刘协提出了要退位,将皇位禅让给呼声最高的曹操。

曹操立于殿堂之上,身侧是推波助澜的曹营臣子,满朝文武期盼着他名正言顺地称帝,等待着他走在最前头,带领他们建设伟大的事业。

对面,是神情严肃的荀彧与不发一言的汉室老臣,他就不信了,所有人都在推动他向前,这里面必定有曹宏的手笔!

曹操哈哈笑了起来:“臣受先帝提拔,承蒙先帝之恩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发誓忠骨一生为汉室,生是汉之忠臣,死是汉臣之魂,陛下,臣对汉室之忠心苍天可鉴,又哪里会有什么野心来将您赶下帝位呢?您对臣之厚爱,臣心意领了,若天下归心,臣愿意做周文王,辅佐陛下成就大业!”

145、大结局

曹操在朝中拒绝帝王禅位还不算,他还作出绝世之作,来阐明自己的决心。

《短歌行》传遍大街小巷,令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心愿。

用词之精妙,心意之高尚,令人拍案叫绝,人们都道这是魏王集大成之作,而《短歌行》确实成为了曹操流芳百世的惊世之作,传给后世子孙敬仰,入选经典教科书。

金句流传至千年之后都能令人如痴如醉,更何况是时下众人?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每一句都朗朗上口,每一句都惊艳四座。

曹操的追随者们人手一份他的辞赋,日日揣摩其中文字,通过字与行间表现出的心境来感受曹操的豁达心胸。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一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许昌太学学子们将此辞赋当做经典来学习传唱,朝堂官员将其当做旷世之作来膜拜,痴迷曹操人格魅力的人群从原先的曹营众人逐渐向着天下人扩散。

究竟是怎样的心胸,能说出这样的辞赋。又是多么可贵的忠骨,能说出永为汉臣的誓言。

吹捧曹操的人感动于他的心境,讨厌曹操政令的人叱骂他的收揽人心。

他们臭骂曹操不要脸,他不称帝,难道还会将帝王培养成长,将天下归还刘汉吗?

曹营众人不会允许,曹操的支持者们只会扶持曹家子嗣上位。

所谓的效仿周公,不过是曹操扯出来的遮羞布罢了!

曹操也知道自己不是人人都爱的,就连钱财都有人嫌弃它充满了铜臭味,他也不过是做自己力所能及,做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事业罢了。

江东投诚后,荆州也纳入了曹营势力的版图,下一步将是发兵蜀中,将蜀中收入大汉版图之中了。

曹操一边普及教育,通过科举选材提拔士人,在各地搞基础建设,一边屯兵屯粮,为攻打蜀中做准备。

没有了戏志才与郭嘉的谋划,在军政上能够为曹操出主意的主要人物成了荀攸。

荀攸还未曹操举荐了他的友人,名为钟繇,亦是善于定邦安国之人。

这钟繇本是曹营官员,只不过受限前几位谋士的光彩夺目而泯灭于众人,办事能力极为出众,曹操用得顺手,一来二去就将他也提拔到了自己身边。

进攻蜀中的进度在推进,边境匈奴开始不安分,调兵遣将成了常事。

关羽从边境传来消息,找到了南匈奴放牧的草原,在那儿还找到了被掳走的蔡邕之女。

曹操下令,命关羽以重金赎回蔡邕之女蔡琰,迎蔡琰归汉,趁匈奴人放松警惕,一举攻破他们的部族。

驻守于边境的将领除去关羽外,曹操还任命了赵云率领枪骑兵。

草原上可不止有匈奴人,还有那如饿狼一样野蛮嗜血的鲜卑部族,占地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想要将那些异族人收拾可不容易。

一连激战了数月,前线捷报传来,关羽亲自将蔡琰之女送回了许昌,来寻曹操复命。

这一复命,还出了个小插曲。妻子病故,女儿嫁人,儿子成家的关羽在许昌邂逅了俏寡妇邹氏,正是杨威将军张绣的婶婶,还特意来寻曹操请求赐婚。

赵云也给曹操上书,跟在关羽身后添乱,上书中曰:我也四十好几老大不小了,说好的投靠主公包媳妇,主公忙碌至今可能忘了吧?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有个美人,身世可怜,孤苦无依特别惹人怜惜,主公不如顺便将这美人赏赐给他做媳妇。

这美人,自然是素有才名的蔡邕之女蔡琰了。

曹操就纳闷了:“要娶媳妇那是你们的事,问孤做什么?自己上门提亲去就是了,孤要管朝政军务,难不成还要做媒人?”

曹操不想做媒人的事,他给自己儿子做媒就够了,还要给下属们做媒,那也太累了吧?

于是他在赵云的上书上批复:要娶媳妇自理,孤不管这事!

他又拒绝了关羽的提议,直截了当告诉他:“你看上寡妇邹氏,不如去问杨威将军张绣愿不愿意与你结亲,这事讲究你情我愿,要是邹氏愿意跟你,张绣愿意与你结亲,孤再给你赐婚祝福,这才能将喜事办得漂亮。”

关羽听罢,谢过曹操的提醒,自己上张家找张绣去了。

曹操为这事还与荀彧八卦:“关羽都五十好几了,看上那四十多的徐娘俏寡妇,这第二春黄昏恋倒也适合,古人说的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荀彧笑问曹操:“这句话说的难道不是主公吗?您对貂蝉夫人不也痴情一生?”

这话说得,曹操就有点心虚了,他小眼神飘向了别处,摸了摸自己的两撇络腮胡。

二人就蜀中局势进行讨论,荀彧建议曹操:“蜀中地形复杂,里面的人出不来,外人也难以进入,主公大军恐怕会在半路上受到阻碍,与其排除万军压境,不如分成数个小队以包围之势力去攻取蜀中。”

荀攸遗憾道:“臣未曾去过蜀地,对那儿不甚了解,需要随军去当地才能因地制宜进行布置,若是郭奉孝还在就好了,他曾游历天下,蜀地也是亲自去看过的。”

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曹操的脸色,不说话了。

曹操面不改色转移了话题,又提到了西凉那儿的情况。

这回,无论是荀攸还是荀彧都建议曹操收服马腾,再次劝降马腾加入曹营。

“马腾唯恐被主公杀死,一直在联络人反对您,若您能不计前嫌,给予马腾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拼死抵抗您了。”

“倒是韩遂又投靠主公的意向,主公不妨先接受韩遂的投靠,派遣韩遂去说服马腾。”

曹操一直与他们商议到傍晚,这才回到家中。

家中几个孩子都已经用完了晚膳,他将喝完糊糊的郭嘉抱起,又叫上了戏康,三人关在小屋子里窃窃私语。

郭嘉困得眼皮子在打架,开裆裤里还裹着用来接童子尿的布。他已经能说一些话了,奶声奶气得却总是呛着自己。

曹操万分抱歉:“到头来还要劳烦奉孝为我再次谋划。”

“看来主公心里也知道自己有多么过分,竟如此对待孩童,强迫一个才两岁的孩子来办公参政。”

不仅如此,他还有部分秘密的文书工作交给了还在上小学的戏康,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曹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下属谋士宝宝的埋怨都在心里认了。

他笑着对二人道:“孤现在身侧之人越来越多,唯独与你们毫无芥蒂倾心相交,能够全心全意信任的也唯有你们,越是站到高处,反而越发觉得寂寞,无法像当初那样轻易将信任交给别人,反而顾虑良多,还有了疑心,孤也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曹操看似在说自己的毛病,实则在顺着两谋士的毛摸。

郭嘉打了个哈欠,率先开口道:“要打蜀中可以先从汉中入手,汉中的门户在张鲁手中,他与益州牧刘焉关系不和,是背叛了刘焉独立出去的。”

郭嘉困不行,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咕哝:“主公问志才嘛,他也去过蜀中。”说着,将脸埋进曹操宽阔温暖的胸膛,甜甜地睡了过去。

戏康接口解释道:“这张鲁学着当初发动黄巾起义的张角,在汉中传播五斗米教,收拢教徒来为他做事,主公可以招揽张鲁,也可以强攻他,以刘焉与张鲁之间的关系,必定不会来帮他。待拿下汉中后,您就能靠汉中为屯兵点向巴蜀发动进攻了。”

曹操大喜过望:“孤来问你们当真是问对了!”

他万分庆幸当初将两位谋士复活的决定,以至于临到用人的时候既能有新的谋士可以使唤,又能有变成孩子的谋士来给他做“童工”。

曹操一统天下的脚步加快了,在他五十岁那一年,终于将各地收拾了干净,在刘宏死后分裂成无数块的大汉由曹操亲手将它们拼接成了一国。

这一年,诸葛亮与司马懿从太学毕业,作为朝堂新鲜血液入士官场。

这一年,刘协二十四岁,学会了治理地方内政的技巧,开始学习城防军务的布置。他仍然想不明白曹操的用意,每天在巨大的学业压力下潜心学习,忘却了其他烦恼。

这一年曹植与曹彰升入大学,曹丕考出一甲成绩,得尚书曹宏提拔为五官中郎将,与同届学子保持着亲密友好的关系,投身官场建设。

这一年,来向魏王曹操提亲,想要迎娶他“女儿”曹冲的人家几乎踏破了魏王府门槛,荀氏想要迎娶曹冲,司马氏想要迎娶曹冲,就连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都对俏丽烂漫的曹操之女心生钦慕。

曹操将所有前来提亲之人拒之门外,第一次体会到了吕布当年的烦恼,回到家中被说话利索的小儿子、老父亲曹嵩骂得狗血淋头。

这一年大汉统一,盛世再临,曹操做足了准备,迁徙国都,重建当年盛极一时的洛阳国都。

似乎一切都向着理想中的模样在进行着,看到荀彧两鬓斑白,眼角产生皱纹,两位“老人”面对着面,诉说起了曾经的光辉岁月。

“彧这一生能与主公相知己,伴君三十余载,得君信任,比任何人都要幸运。”

“一晃这些年,你我都老了。”曹操笑了起来有感而发,口中喃喃出声:“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大汉已经统一,如今世人皆知曹魏,不知有刘汉,主公,您待汉室还有心,可其他人却没有了,阿宏他长大了,”荀彧温声道:“您该做出抉择了,也是为了保全陛下,阻止他们兄弟相杀的悲剧。”

曹操无奈道:“文若以为阿宏是想要继位称帝吗?不,他不会这么做,这些年来,他都在为子桓铺路。”

荀彧与曹操对视一眼,心里知晓他的主公终究还是妥协了。

“您……”

“我的时间不多了,就让他称心如意一回,日后能否相见还难说,总得为后人做些什么,才不枉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打拼。”

荀彧闻言,眼眸紧缩,起身道:“主公!”

曹操笑着,有感而发,做出了又一传世经典巨作《龟虽寿》。

不详的预感在荀彧心中萦绕,而曹操又像没事人一样进行着自己的布置。

先是吕布死了,他把吕布给复活,再是夏侯惇死了,他又救了夏侯惇,曹家的孩子越来越多,多到惊呆了所有人,更惊动了将为曹丕夺权的曹宏。

曹宏怒火中烧,将曹操推倒在案间,双手撑着在他耳边厉声质问:“你到底搞什么鬼?就那么想早死吗?!”

曹操眨眨眼,苦笑道:“我突破了。”

曹宏:“什么?”

“因为完成了一统天下的愿望,我对权力的野心逐渐淡薄,心境一突破,冰心心法就大成了。”

曹宏皱起眉,居高临下道:“说重点!”

“冰心坊,是个修道宗门,心法大成,意味着我筑基了,从此摆脱了凡人的范畴,现在我大概能活个五百岁。”

曹操唉声叹气:“可先生们说,若我长存于此,消耗的是我曹魏国运,子桓有称帝的运势,我曹魏若无意外,能延续数百年。”

所以系统中的先生们叫他赶紧死,让他快进系统里陪他们。

曹宏:“……”

“我谋算至今,督促冲儿练武,培养子桓成才,到头来你告诉我都是白费力气?”

曹宏给这变故气笑了,咬牙切齿:“枉我日夜担心你英年早逝,恨不能敲开你那木鱼脑壳,好让你将天下收入囊中,到头来你早就决定要将国之未来交给子桓?”

曹操挠了挠头,笑容无辜又灿烂:“啊,我之前没那么想,看你坚持,我想想子桓能力也不错,你这慈母都把他当做亲儿子养大了,我顺着你也没什么。”

曹宏额头青筋跳动,跪在曹操身上掐住他喉咙:“你给我现在就去死一死吧!混蛋!——”

曹操拦住了曹宏,双手搭在他细腰上,挣扎道:“我且将能复活的都给活了,早日去系统空间中,有了这些重活一世之人,又可延我曹魏气数数代人。”

“阿宏,我等你百年后来团聚。”

临别之语不必多说,曹操与曹宏都坚信,这重逢之日终会到来。

交代完后事的曹操进入系统空间,与神交已久的先生们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他挠了挠头:奇怪,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父亲……”

继承了系统的曹冲欲言又止,向曹操汇报道:“荀尚书悲痛过度,在您丧礼上哭昏过去了。”

【您的知己荀彧血量-20%】

曹操:……

儿子曹冲小心翼翼问曹操:“万一荀尚书抑郁病死,我是将他复活了好,还是送他来找您团聚好?”

观察了曹操许久的先生们炸开了锅,纷纷扬扬地指责起曹操来。

“渣男!”

“海王!”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渣,实在是太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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