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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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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翰林院的穆先生, 跟萧宪相识已久, 因都好这些古董玩意儿,所以关系很好。

可是他浸yín古董行多年, 却也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藏玉瓷。

外头的一层是古董, 也是障眼法儿,里头的却也是更有价值的古董珍奇,若要得到里头之物,势必要把外面的毁了, 简直是不能两全。

而且一个操作不当, 很容易把两件儿都毁坏了,所以连他也不敢贸然下手。

跟萧宪商议后,穆先生便立刻联络了工部的两位能工巧匠,并礼部一名也跟自己熟悉的对于古董很有研究的主事, 约在次日到翰林院的小明厅里碰面。

这天人一早都到了, 只是除了约好的三人外,还多个内侍省的老太监。

原来这老太监姓杜,是宫中内库房的总管, 专管这些精致器具的, 跟这礼部的陈主事是好友, 听说有百年难得一遇的藏玉瓷, 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便也忙不迭来一睹奇景。

这些人围在桌边上,看着先前打开了一个角的那碗议论纷纷,外间才报说萧尚书到了。

于是急忙迎出来, 见萧宪同一人自外而来。

萧宪向来是风度超群的绝世贵公子,任凭什么人在他身旁都会黯然失色。

但此刻萧宪身边的这位,却毫不逊色。

这人虽是男装,但面容清丽,眉目如画,一袭月白袍服,顾盼间神飞风流,令人一见忘忧。

同萧宪同行,简直如同星月争辉,相得益彰。

在场这几个人都是没见过东淑的,只有那杜太监因为是宫中的人,虽不曾见过“江雪”,但以前东淑时常入宫,他也曾瞧过几眼的,如今便觉着有些眼熟,又看东淑举止之间有些许的女子气息,便猜到了三分了。

只是这人在宫内当差,自然不是那种失惊打怪的,最是缜密深沉不过,虽然看着有些古怪,却只当什么都没察觉,面上一点异样都无。

其他几个,工部那两人是擅长工造的好手,对别的事情并不上心,穆先生又是个敦厚的人,何况萧宪交友遍天下,自然有些不同流俗的奇人异事,不足为奇,何况他此刻满心都在这几件瓷器上,自然不会在意别的。

大家拱手行了礼,寒暄了一阵子,萧宪指着东淑道:“这是我的弟弟,姓江,各位叫她小江就是了。”

那老太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毕竟萧府新认的干女儿就是姓江的。

穆先生却心无旁骛,只以为萧宪是带东淑来开眼界的,便指着杜太监道:“杜公公也是过来瞧稀奇的,既然人都齐了,咱们便动手吧?”

他已经等不及想看那青釉褐斑瓷中藏的是何珍宝了。

萧宪笑道:“好的很,就开始吧。”

于是工部的那两位匠人先将那开了一角的青釉褐斑瓷碗拿了过去,从工具箱里拿出各色的矬、刀,特制精巧的小锤,烧灯等物,小心翼翼地开始行动。

大家站着看了半天,见进度极慢,毕竟是精细的活儿,外间底下的侍从送了茶果上来,穆先生让大家坐了喝茶。

润了喉,杜太监才问起这几样的来历,萧宪坦然说道:“其实这几件儿不是我得了的,正是我这弟弟寻来给了我的。”

大家听了都惊动,纷纷看向东淑,原本以为她是来凑数看热闹的,却想不到竟是她寻了这宝物。

东淑坐在萧宪身侧,给众人盯着看,略有些不自在,却仍是从容答道:“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偶得了的,并不知道里头有这许多名堂。虽然也看过许多有关古董行的书,可是这藏玉瓷……却并没见到记录过,听萧大哥说了后还很是惊疑呢。”

穆先生一肚子的所知所闻,听她说的明白,便点头道:“这种是古董行里口耳相传的,都说是有,只是亲见的很少,所以并没记录在册,连我们也是头一次见。”

东淑便问:“我只是想不通,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种藏玉瓷出现?好好的古董玩器为什么又盖起来伪造成别的,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杜太监听了,跟穆先生等人对视一笑,道:“小江有所不知,这倒不是多此一举,比如你看这个是西晋越窑的青釉褐斑瓷,在咱们这时侯觉着是古董,但是在西晋,也不过是一样器皿。至于为什么会内有乾坤,也有特定原因的。”

穆先生接着说:“西晋那时候正是朝代更迭时局混乱的时候,抢掠横行,有什么珍宝重器,也往往是流落各种强霸之人的手中,平常的门第跟人家是保全不了的,因为这个,有的人便想出这‘藏玉’的法子,把那些惹人眼目的价值连城的宝贝藏于朴实无华的瓷器或者陶器之中,免得给人盯上抢了去。”

东淑叹道:“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人是故意捉弄人呢。”

礼部的陈主事笑道:“哪里有这样捉弄人的?何况要造这种藏玉瓷,比普通的烧制工艺还要难上数倍,若是掌握不好,里头所藏的东西都毁了!所以能动用这样工艺的,一定不是等闲的人家,还需要找到技艺精湛的烧制匠人才能成,比如像是咱们朝,知道这种技艺的只怕不超过三两人。”

东淑越发惊叹。

萧宪见她“不耻下问”,颇有所得,便在旁边笑说:“今儿让你见了这几位却是适得其行了,他们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书本里都学不到的。”

东淑笑道:“是。”

杜太监才道:“我们不过是说着玩儿罢了,要不是小江得的这几样瓷器,咱们如何能坐在一起说出这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画饼充饥而已。”

众人大笑。

正说到这里,那工部的匠人道:“各位大人……请过目。”

声音竟有些颤抖。

大家忙放下茶盏起身过去查看,远远的看到桌上原本的青釉褐斑瓷碗已经显出了一半儿真容,底下竟是金灿灿的,可又有些极为眼熟的花纹在上头。

杜太监跟萧宪先看明白了,两个人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

穆先生跟陈主事,东淑三人一时还没瞧明白,尤其是穆先生陈主事两人,还笑吟吟的:“果然是金器,可见技艺非凡,这描的花纹都没有掉多少,真是奇迹!”

说着走到桌边,才要端起来,穆先生才道:“等等,这个纹路是……”

陈主事也一愣。

萧宪跟杜太监皱着眉不言语,东淑歪头瞧了会儿:“这是龙吗?”

一句话说完,穆先生跟陈主事也陡然色变了。

工部的匠人听东淑说了,才跟着小声道:“这、这的确是龙纹,各位大人,看样子……这件器皿,是、是皇室御用的。”

自古以来龙的花纹,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使用,而且这器皿如此精致,技艺这样高明,可见必是出自御造。

在一片沉默中,杜太监先笑道:“真是误打误撞的,竟有这种机缘。此物既然是西晋的越窑,这金碗,也必然是西晋甚至再往前的皇族之物了,只不知为何流落了。”

穆先生反应过来:“说的是。”忙定睛看了看这纹路,才道:“看这龙纹……却像是汉代之物,具体如何还待鉴定。”

萧宪扫了一眼旁边的双耳罐跟三足盘,道:“想必是西晋的人无意中得了这几样至宝,怕给人觊觎,所以才费尽心机掩饰起来。只不过,既然是御造的东西,咱们似乎不该碰了。”

陈主事也回过味来:“萧尚书说的是!”

穆先生看着这解开一半儿的金碗,眼中却透出些惋惜之色,他一心想看着绝世的宝物露出真容,如今既然是皇室的东西,自然该上交出去,一时竟没有开口。

萧宪便对杜太监笑道:“公公今儿是来着了,不如就让公公把这几件带进宫内,给皇上过目,凭皇上裁夺处置吧。”

杜太监笑道:“是,这真真是谁也没料到的。”

他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带了这几样进宫,不过让我自个儿带走却是有些轻率了,不如萧大人同我一起?”

萧宪因是陪着东淑出来的,此刻走了岂不撇她一人,再叫她回府的话也是扫兴,当下忙道:“这个么……也并非什么大事,不如让穆大人随行。”

穆先生虽然想去,可却不敢抢他的风头,闻言忙道:“这如何使得,原本是萧大人的东西。”

萧宪笑道:“不妨事,何况现在也不是我的了……嗯,若皇上另有吩咐再说便是。”

于是商议妥当,就让穆先生跟杜太监拿着这几样宝物,带了工部两人,一同回宫。

这边萧宪别过了陈主事,带了东淑出了翰林院,上车之前问她道:“会不会觉着扫兴呢?半道儿竟给人截糊了。”

东淑笑道:“我也算是见识了,不但是见了所见,也听了之前没听过的,竟也值了。不过哥哥不进宫可使得吗?”

萧宪道:“这献宝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做,正好避开,何况已经答应了要陪你去逛的,进宫哪里比得上陪东宝儿逛街要紧。”

东淑心里甚甜,却偏说:“你总不会惦记着我再给你寻几样宝贝吧?若没有岂不很失望?”

萧宪笑道:“有没有什么要紧,横竖世间最珍重的宝贝已经在身边了。”

东淑一愣,旋即脸都红了:“哥哥!”

萧宪见她脸颊绯红,甚是可爱,便也笑了。

两人说笑着上了车,出了太白路,一直往书院门,这书院门里多的是一些古董玩器店,并什么笔墨书画之类,东淑之前没来过,萧宪却常来转悠,有不少店家都很认得他。

萧宪同东淑说了一番,道:“这里虽然有好东西,只是因为来的人太多,识货的也太多,所以很少能遇到真正难得的,除非那些店家特给你留着。”

东淑道:“他们既然觉着是好东西,自然是很贵价的了?”

萧宪笑道:“如今我妹妹也变得小财迷了。以前从不听你说这话。”

东淑叹息道:“我以前只在深宅之中,哪里知道什么民间疾苦,比如若不是刚刚听了穆先生杜公公那些人的话,哪里会知道这藏玉瓷的来历,这必然得是经历过事儿的人才会知道原因。我若不是重生为人,又为了金银所困,自然也不会说这些了。”

萧宪心头一动,握住东淑的手道:“我宁肯你不知道这些,有哥哥在,以后也不会让你再为这些东西操心了。”

东淑笑道:“哥哥放心,我好歹还得了你一千两呢,一时半会儿的不至于为生计操心了。”

萧宪闻言嗤地笑了,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又提起这件?”

东淑道:“哼,不经过这件,还不知道哥哥多奸诈呢。”

萧宪大笑:“谁让你自己不敢开价,现在我想起你那会儿畏畏缩缩的样子,还觉着好笑呢。”

“你、你还笑我!”东淑羞恼的上来拧他的嘴,萧宪才忙举手投降。

不多会儿到了书院街口,萧宪下地,又扶着东淑跳了下来。

虽然是冬月,街上的人依旧不少,熙熙攘攘的,兄妹两从街头而行,萧宪且走且给东淑指点,说哪一家的瓷器好,哪一家玉最真,哪一家的字画出色等等,东淑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走了半条街,也没看到什么令东淑眼前一亮的,人却累了。

萧宪见状,便陪着她到就近的字画店里歇息。

那字画店的老板自然也是认得萧宪的,急忙命人泡上好的香茶过来,亲自奉上。

萧宪捧了一杯给东淑,随口问那掌柜道:“近来可有什么好砚台吗?”

那老板忙道:“回大人,有青州来的红丝砚,品质极好……”见萧宪似乎不感兴趣,便道:“还新来的几支湖笔,也是不错的。”

东淑在旁边听了却道:“在哪里,给我看看。”

老板见她是跟萧宪一起来的,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捧了来给东淑过目,又笑道:“这红丝砚是不错的,之前李尚书大人也来要了几块。”

东淑正在打量,闻言问道:“是兵部李尚书吗?”

老板眉飞色舞道:“可不正是那位李大人,他可是很识货的,还有咱们的宣纸湖笔,他也最爱……”

萧宪在旁听了,便道:“难道他爱的就都是好的?我看未见的。”

掌柜听了这话,才不敢吱声了。

东淑抿嘴一笑,瞧着的确还不错,便道:“我要一块红丝砚……”

萧宪诧异道:“家里有不缺,怎么特特的要买这个?你若想要,我回头给你一些上好的就是了,内贡的也有呢。”

东淑道:“不是我用,是给明值的。”

萧宪一怔,继而笑道:“这个更方便了,我给他就是了。”

东淑道:“哥哥虽然是好意,不过还得我买了才算是我的心意,别看那孩子年纪小,他的心可灵呢,谁对他好他都知道,若受了一点冷落他也默默地存在心里,怪叫人心疼的。”

萧宪见她这样样,便也特意又帮着选了两样儿,叫掌柜的都包起来,却不用东淑给钱,只按照老规矩记在他的名下,月底叫管家一并来算。

那掌柜毕恭毕敬的把东西包扎妥当,命殿内的小二取了亲自送到萧府去。

于是出了店铺,萧宪说道:“嗯,得了些笔墨纸砚,总算没有白出来一趟。不过你只管买这些,自个儿却没添些东西,……我记得前头有些小玩器,好歹买点儿回去耍。”

东淑笑道:“我实在乏了,改天再来罢了。”

萧宪知道她这身子的体质毕竟是弱的,也不敢十分劳累了,于是就陪着她缓缓地往回走,又关切的说道:“乏的很?饿不饿?有一家务观楼就在前头,做的东西倒是干净可口,不如过去坐一坐,吃了中饭再回去?”

东淑便答应了。

于是出了街口,乘车到了务观楼,伙计忙迎了请上二楼。

这雅间里放着炭炉,暖意融融,花架上搁着一盆开的正好的茶花,十分雅致,伙计又帮把窗户开了半扇透气儿。

萧宪点了几样东淑爱吃的,不多时候饭菜便陆陆续续送了上来。

两人才吃了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响,隐约听人说道:“烫好酒,赶紧送来!别耽误了爷们的正事。”

只听到开门的声音,以及门扇轰然又拍上的响动,萧宪皱眉:“这是些什么人,吵吵嚷嚷的。”

虽然是隔着房间的,但那些人嗓门极高,说话也并不避忌,这边听来竟很是清楚。

其中一人道:“眼见年下了,人家都是回京过年,偏我们这样倒霉,竟还要千里迢迢去那极冷的地方。”

另一个道:“谁叫兵部最近不讨喜呢。现在有差事做就不错了,难道像是之前卢副将一样,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硬是给打了一顿革了官职,又跟谁说理去。”

“说起这件事我也可气,就因为对方是皇后娘娘家的人,李尚书都不能保全卢副将……这才是开始,再往下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总不能把兵部都翻了天吧。”

东淑跟萧宪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是兵部的人,不由诧异地对视了一眼,筷子都放下了,只管听。

此刻那些人逐渐酒酣耳热,话更多了。

一人道:“说来,倒也怪咱们李大人,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去娶,怎么偏要娶那么一个人……我倒不是嫌弃那位是什么二婚的,最要命的是,那原本是镇远侯的人,这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是啊,镇远侯是李大人一手调回来的,对他有再造之恩,如今娶他的妻子……知情的还罢了,尤其是那些不知情的,哼,不瞒各位,我可已经听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了。”

“什么话?”

“什么话?”那人嗤地一笑:“别的我不说,只说一件,有人说,是李大人因为镇远侯的妻子长的跟原配夫人相似,所以才出手横刀夺爱了,偏镇远侯最近又多灾多难的,还说是李大人故意害的呢。”

“真是胡说八道!”

“虽然不能当真,可……唉,人言可畏啊。我们大人一世英名,可别栽在这女人身上才是……”

萧宪两人没想到他们下一句提的是这个,萧宪眉头紧锁,眼中透出愠怒:“我去喝止他们。”

东淑忙握住他的手:“哥哥别去。”

萧宪道:“这话怎么能忍?”

“听你说的,岂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是呵斥越发怕变本加厉,何况谣言止于智者,何必计较。吃了东西咱们就走吧。”东淑反而细声安慰。

萧宪哪里还有心情吃,丢下筷子,就要带东淑走。

不料就在此刻,却听到外间忽然有个声音淡淡的响起:“你们说够了吗?”

萧宪愣怔,便先停了动作。

只听哗啦啦纷声乱响,像是桌椅碗筷等给掀动。然后是一些支吾嗫嚅的声响:“大、大人!”

那人温声道:“你们若是不愿意领差事,直接同我说就是了。兵部的人不思忠军报国,严以律己,竟也跟无知妇人一般嘴碎,别人说的狗屁话,你们就也跟着传,你们干脆别去打仗了,不如把这身儿衣裳扒了,换上女人的裙子,缩在暖炕上绣花去吧。”

众人惭愧非常:“大人,我们、我们原本是喝多了……请您见谅!以后再不敢了!”又是一阵响动。

萧宪听到这里就站起来,把门打开。

谁知这些兵部的官差有六七人,就在对面房间里,此刻正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在他们站着的人人身上披着眼熟的黑狐裘大氅,身形端直轩昂,萧宪当然是谁。

听了背后动静,李衾回身看向萧宪。

四目相对,萧宪冷笑道:“他们敢在这里嚼舌头,也是李大人你御下不严的缘故。如今你却来装好人了。”

地上几个人听见,抬头见是萧宪,一个个越发变了脸色。

李衾道:“我替他们向萧大人道歉。”

众人也忙愧悔道:“请萧大人见谅!我们是多喝了几杯马尿,一时糊涂了。”

“你们不是糊涂,我看倒像是是故意的,”萧宪冷笑道:“你们若是李衾的部下就该知道他的为人,怎么也跟不知情的人一样背后嚼舌,或者对你们来说他李子宁真的那么不堪,一世英名会毁在女人身上?他要真的这么容易被毁,便证明也不过是个无能的庸才,你们也不用给他效力了!”

这些人都是兵部的干将,兵部上下皆都十分拥护李衾,有些曾随着他出征过的,甚至将他视为父兄般的人物,此刻给萧宪如此挤兑,众人无地自容,就如同有无形的鞭子抽在自己脸上身上一样,极为难堪。

纷纷道:“是我们对不住李大人,对不住萧大人!”

萧宪也不管他们,冷冷地把门又关上了。

李衾见大家还跪在地上,便道:“行了,萧大人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并无恶意,你们若真知道错,我多担些骂名也不算什么,都起来吧。”

大家面面相觑:“我们委实知错了。”

李衾亲自把为首一人扶起来,道:“我本来是想来给你们践行的,没想到是这个局面。如今你们要出京,当高高兴兴的,不许这般垂头丧气,不像是jūn_rén,也堕了兵部的志气。”

大家听了,才又重新抬起头来,但脸上仍是有愧悔之意。

李衾看桌上还有酒,便自己斟了一杯,道:“喝了这杯,就启程吧。这点小事也不必记在心上,毕竟军伍中的人,不是靠一张嘴,而是靠你们的一身本事,你们这一趟若是做的出色,我的脸上自然有光。”

大家得了这句,志气跟精神才又恢复过来,纷纷也握住酒杯:“多谢大人。”

李衾把自己手上那杯喝光了,道:“等你们回来,我自然再替你们接风。”

众将士早已经满面感激,重又抱拳行礼,便鱼贯出门而去!

萧宪站在窗户边上,见那些人下了楼,翻身上马,打马往前疾驰而去,果然又是那种虎虎生风之态了。

想到方才李衾那几句话,忍不住哼道:“你瞧瞧他,多会收买人心。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这些人恨不得为他死了也甘心。”

才说了这句,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萧宪眉头一皱:“走开。”

房门却给轻轻推开了,显然那人并没有想要得到萧宪的应允。

萧宪也知道是谁,才故意拒绝的,此刻见他不请自如,便又斜睨过去:“你干什么?”

李衾缓步进门,扫了眼桌边坐着的东淑,目光深邃而宁静,眉眼间笑意温润。

他先向着萧宪拱手行礼:“方才那些人口没遮拦的,请哥哥见谅。”

萧宪冷冷道:“我若不见谅呢。”

李衾道:“清者自清,若外头的流言尽数都放在心里,还活不得了呢。”

萧宪道:“不用你教我,也不爱听你多说,你赶紧离了这儿是正经,别叫我骂你。”

东淑听到这里,便咳嗽了声。

萧宪别的可以不理,但东淑的面子自然要给,当下只翻了个白眼,忍着不言语了。

当着萧宪的面,李衾毕竟不敢贸然,就只对东淑温声说道:“刚刚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东淑垂头:“你这样着急叮嘱,叫人不放在心上也难。”

李衾笑了笑,道:“跟着我的都是粗人,其实有口无心的,以后我会多加管教。”

东淑也因为萧宪在,毕竟言语中要留意分寸,便道:“知道了,不会多想。李大人也不必在意。”

她此刻身着男装,脂粉不施,却眉若远山黛,唇若含珠,肤白胜雪,发青如墨,清新秀丽犹如荷上清露。

李衾看在眼里,心中竟又是一阵恍惚,恨不得上前定睛再看个仔细明白。

正是气氛微妙的时候,外头留春敲门,竟道:“三爷,府内找了来,说是宫内派了人传您即刻进宫。”

李衾听了这话,眉峰一动。

萧宪猜测皇帝此刻传自己,只怕是因为那三样古董的事,于是便顾不得李衾,只要带东淑回萧府。

李衾见他匆匆的,便不动声色的往门口退了半步:“皇上这时侯着急传大哥,不知何事?”

萧宪道:“这个跟你无关。”

李衾长指微微握起,终于道:“那……就让我先送她回去吧。”

萧宪诧异地看他:“李子宁,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你做梦呢?有我在,用得着你献殷勤?”说着便对东淑道:“咱们走,别理他。”

东淑见他总对李衾没有好脸色,反而不忍,便向着李衾行礼道:“我先去了,告辞。”

李衾喉头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说话。

萧宪跟东淑上了马车,往萧府而去,谁知才行半路,那宫中的人已经赶到了。

原来果然如萧宪所料,之前杜太监跟穆先生带了那几样宝物进宫,皇上一看,果然震惊。问起详细,他们自然就说起萧宪跟“小江”。

不料皇帝一听,便立刻下旨,命传萧宪跟小江进宫。

萧宪本以为只传自己,如今听说还有东淑,自觉意外,何况东淑女扮男装的,见不得人。便要先行回府让她换衣裳。

然而来迎的太监陪着笑催道:“尚书大人还是别耽搁了,我们先前在府内已经等了半晌,若还耽误下去只怕皇上会不高兴。何况杜公公说,那宝贝乃是难得一见的,皇上喜欢着呢……见了大人跟这位小哥儿自然是嘉奖的,可别让喜事反而变成坏事。”

萧宪一想,反正皇帝也见过东淑,而且又不是故意的要去欺君,事出突然,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是便跟东淑转道进宫。

务观楼中,李衾因见他们都走了,自站了片刻,才心事重重的下楼。

上了轿子往回,将到李府的时候,才有一个人骑马而至,这人下马后跑到轿子旁边,跟李衾低语了一句。

李衾掀起轿帘,微微倾身,诧异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躬身答道:“萧尚书跟那位江公子一起进宫去了。”

李衾双眼微睁,像是不可置信,那手挽着轿帘半晌都不能放下,像是僵了一样。

宫中。

这次皇帝并不是在武德殿,反而是在西暖阁。

杜太监跟穆大人送了宝物而来,文帝过目,啧然叹道:“好东西,这是汉代的无异了,虽然青釉褐斑瓷不错,但到底要一窥里头究竟,就算毁了外面的……到底也要一试。”

当下命工部跟大内的好手一起去恢复那几样东西。

此刻镇远侯李持酒在旁边,左顾右盼,竟说道:“这个东西我见过。”

文帝笑问:“你哪里见过?”

李持酒道:“当初我……江雪弄了这几样在屋子里,我还笑她是从哪里捡到的破烂儿呢。”

文帝听了这句,想了想,便对李持酒道:“如今你知道,这原本不是破烂儿,只是外头伪装的很像,里头藏着的却是金玉,你是什么想法儿?”

李持酒再直,也听出了文帝这几句的言外之意,他哪里是说着青釉褐斑瓷,而是自己欣赏的那个人。

当下嗤嗤笑道:“我看走眼,走了宝,我自认了便是,总不能再夺回来,人家是有主儿的。”

文帝哈哈大笑。

皇帝笑了片刻,说道:“难得听你说一句正经的话,还以为你会不管不顾呢。”

李持酒耸耸肩膀:“我倒是想。”

“那为何不去做?”

李持酒道:“皇上,莫要跟我玩笑,这话公主也跟我说过,当时我跟公主说,我无权无势没有根基依靠的一个穷困小子,跳的不慎,还可能给人砍了头呢,哪里敢做这种大逆的事情,除非我造了反。”

自古以来,当着皇帝的面儿提“造反”的,大概只有李持酒了。

难得文帝不以为然,他想了会儿,忽地说道:“镇远侯,朕问你,你这辈子,有没有什么愿望?”

李持酒有些诧异,继而道:“愿望?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这辈子自在无拘,随心所欲的就行了。”

文帝笑道:“那到现在为止,你觉着如何呢?”

镇远侯想了想,啧了声摇头。

文帝看他皱眉咋舌的样子,仰头大笑:“你一路所作所为,可是让不少人为之瞠目结舌,怎么在你自个儿却不觉着如何?”

镇远侯道:“这就是那句什么话,叫做就像是人喝水一样,是冷是热只有自个儿知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文帝长叹了声,点头道:“朕一来觉着你的性子的确太张扬不羁,若是收敛些倒是好的。如今听你说出这话,倒像是有了点儿要收敛起来的苗头,不过……倒是不知这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皇上这话我怎么不懂?”

文帝看着李持酒,眼神暗暗沉沉的,像是有什么犹豫的念头在里头悄然闪烁,终于文帝一笑道:“没什么,就是觉着,你这一辈子若只是做个无心无挂的不羁少年,倒也不错。”

李持酒有些回味:“哦,原来皇上是怕我变得多愁多病或者老练深沉起来?这却是多虑了,人家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的。”

文帝复又大笑,显得很是开怀,他往外看了眼,见那几个人还在忙碌,金器上的龙纹也更明显了,黑色的纹路在金晃晃的器皿上盘绕,肃穆贵重。

文帝看着那道庄重龙纹,缓缓道:“你刚刚说人家已经有了主,你不能抢回来,那……若是朕可以帮你抢回来呢?”

“什么?”李持酒吃惊地看着皇帝:“皇上,您在跟我开玩笑?我可经不起这个。”

文帝的眼神却很不像是玩笑,他淡淡道:“你总该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朕只问你,你想不想?”

两人目光相对,镇远侯展颜道:“想啊,做梦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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