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好喝的。”时淼淼抿了一小口, 甜甜的有桃子的香气, 咽下去后却会返上微辣的酒味。
大家都在聊天，时淼淼倒是很难插进男生们的话题, 她坐在一旁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罐，这时候菜还没开始上呢。
“陆哥, 你退出校队后真要好好学习？”常安瞪着眼睛看着陆航光，要说叶宇达想好好学他还信个两三分, 要是陆航光说好好学习, 他真是打心底不敢相信。
陆航光爱学习。
这就像21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陆航光淡淡瞥了他一眼，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表情很淡然, “有什么不相信的。”
叶宇达刚坐下就听见这么一句，他接上话，“陆哥想考h市的大学。”
这事儿他知道，荀振他们却都不知道，一听这个，都讶异地张了张嘴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h市，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各大学府的门槛也都高得离谱, 没两把刷子真的进不去。
“h市的体院？”
“嗯。”陆航光轻轻应了一声，他却低头用余光看了看时淼淼。
不一定是体院。
他想离她也近一点。
时淼淼可没留意到陆航光的目光，她正双手捧着果酒, 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的酒液，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
听见众人说“h市”，她一个机灵，突然开口，“我也要去h市的。”
此言一出，大家脸上都闪过了然的神色，荀振“啧啧”两声，“要不怎么说陆哥为爱痴狂呢，先前你们还都不信我，现在你们可都亲耳听见了啊。”
陆航光低笑一声，转头和时淼淼说话，“怎么突然说起要去h市了？”
时淼淼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陆航光，“我本来就要去h市的啊，我哥哥也在那。”
“你哥哥？”荀振听见了，连忙八卦，“你还有个哥哥啊？”
“嗯呢！”时淼淼郑重地点头，“我哥哥很好的！”
荀振摸摸鼻子，突然被时淼淼这么重视，他有点不祥的预感，连忙转移谈话对象，“陆哥，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啊……”
不只是荀振，桌上的众人都察觉到了……
陆航光拿起时淼淼手里的果酒，看了看，然后看向叶宇达，伸手指了指上面标注的度数。
明显不是小女生能承受的度数。
叶宇达连忙举手投降，“我真不知道。”
他就算有意撮合两个人，也不可能选今天啊！今天晚上可还是要回学校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叶宇达绝不会做！
“这怎么办？”叶宇达也没想到，就算度数稍微高了点，谁能想到时淼淼醉的这么快？
前后还没有三十分钟吧？
陆航光闻了闻时淼淼喝过的果酒易拉罐，一罐已经见底，里面是浓浓的桃肉发酵的味道。
“还能怎么办？”荀振敲了一下叶宇达的狗头，他指了指包厢最边上的一个沙发，“陆哥，先让她在那睡会呗？应该也没有太醉，一会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睡觉？不是还没吃饭吗？”
陆航光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此刻的她乖得让人恨不得把她藏起来。
“不想睡吗？”陆航光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语气，也温柔得让人害怕。
“当然不想睡了。”时淼淼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还没有上菜的桌面，“我想吃烤肉。”
“好。”陆航光点点头，伸手把她的椅子拉的靠近自己一点，“一会就可以吃了。”
“她这样没事吗？”荀振显得很担心，“等会回去她要是还没醒酒不就糟了？”
照宿管阿姨那种性格，不把她吃了才怪？
“没事。”陆航光摇摇头，伸手把时淼淼的果酒拿走，“给她拿个橙汁。”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还没吃饭就已经狗粮管饱了……
随着点的菜品一道道呈上来，包厢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火热，时淼淼反而变沉默起来，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大家交谈和耍宝，以及时不时在陆航光喝酒的时候看看他。
陆航光坐在椅子上，攥住酒杯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
另一只手微动，在桌子下面找到了时淼淼的另一只手。
时淼淼就算醉了，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高声说。
她和陆航光的椅子本就挨得很近，索性直接攀上了陆航光的肩膀，樱唇凑近了他的耳朵，“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陆航光身体一僵，手里的酒杯撒了几滴落在了桌上，他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重量，手掌里的温热，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紧张。
哪怕只是面对一个醉酒的小姑娘。
“因为……”
“嗯？”时淼淼期待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哎哟哎呦这包厢里怎么这么热，我出去透口气。”荀振拍拍脸，夸张地站起身，拉着叶宇达，“达子，你和我去趟厕所。”
叶宇达很上道，顺便还叫上了常安，“走了常安，一块去。”
常安又叫上另一个队友，这样一带一，慢慢地包厢里竟然只剩下了陆航光和时淼淼两个人。
陆航光对这群家伙的“识相”又满意又无奈，他很想和时淼淼能私密待一会，但也不会在聚餐的时候占用大家的时间，更别说，他们这一脸八卦的样子，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衣冠禽兽，要做什么猪狗不如的事了。
偏偏时淼淼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她把两人交握的手抬起，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点着陆航光的手背，用了叙述语气，“你为什么牵我的手。”
“我……”小姑娘细腻的小脸近在眼前，陆航光甚至能感受到她唇齿间呼出的果酒香气，“因为我很喜欢……”
“因为你很喜欢牵手，所以你要牵我的手，对不对？”时淼淼拉着两人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没关系，我也很喜欢牵手。”
“牵谁的手？”
陆航光愧疚自己这么卑鄙，趁着她醉酒的时候问出这么私密的问题，又隐隐有期待，希望面前的这张小嘴里能说出让他欣喜若狂的话。
“嗯……哥哥的。”时淼淼仔细琢磨了下，撩了一把额边的碎发，“还有爸爸妈妈的。”
……
是他奢望了。
陆航光沉默地看着时淼淼，固执地想得到一个开心的答案，他用将近诱哄的语气轻声询问，“那陆航光的呢？你想不想牵陆航光的手？”
“陆航光……是谁？”
……
荀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卫生间进发。
几个平时有抽烟的家伙早就憋不住互通有无，交换最近的存货了。
荀振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想到了上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有一次他恰好路过球馆，凑巧看到了陆航光独自呆在球馆里，地上是一地烟头。
那一刻他就觉得陆航光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可是后来，他也再也没有见过陆航光抽烟，哪怕有人递给他，他也笑着拒绝。
荀振知道陆航光喜欢时淼淼要在叶宇达之后，他没有叶宇达那么精明能看透人心，是陆航光主动告诉他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陆航光是全校公认最受欢迎也是最高冷的男神，他面对着他，说，“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也是一种境界。”
他以为这是讽刺，后来却听到他继续说，“逃避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要学会面对。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他追问要面对什么，陆航光却捡起了篮球，
“不堪回首的往事，飘渺如烟的未来，或者还有——喜欢的女孩。”
这话听起来很装哔，可是配上陆航光的表情，荀振无论如何都调动不起笑的情绪。
能和陆航光称为最铁的哥们，不是因为狗屁的偶然，也不是因为时间久，而是在他们对话的那一刻，他好像窥探了真实的陆航光，从那以后，陆航光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也再没有在他面前继续伪装。
草。
今天他太伤感了，就容易想太多。
“给我一根烟。”荀振拍拍隔壁哥们的肩膀。
“你不是不会？”
“你屁怎么那么多？”荀振一巴掌拍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引得那人大叫了一声，“我也没用力啊！”
在他们经过的包厢，谁也没有留意到，一个穿着长青校服的女生正透过半开的包厢门，目视着他们走过。
宋微弯弯唇角，陆航光身边的人不认识她，但她却认识荀振和叶宇达。
既然他们两个在这里，陆航光也一定在这里。
“杨哥~再喝一杯？”宋微收回目光，伸出手臂环住身边男人的脖子，眯着眼睛吐气如丝，“我想去上个洗手间，可以吗杨哥？”
“去呗。”被称作杨哥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伸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这个女的长得并不合他胃口，但是白送上门的不尝一尝也说不过去，怎么说也是个女高中生。
杨哥咧开嘴，露出两颗金灿灿的牙，“快去快回。”
宋微忍住反胃，笑了笑连忙走出了包厢门。
里面的这个家伙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成什么猪样，真以为自己就死心塌地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宝贝遇见古古的地雷x2！（真的是国际惯例了mua）
这一章按爪全都小红包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