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经过两三日的休养,刘明远已然大好。这日大早,他重回刑部,甫一进门,就在大堂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哼曲儿的赵泽。
“呦,刘大人,您好了?”
刘明远脸色一黑,没有理他。被南楚巫女暗算下蛊的事,实在有些丢人,而且竟还是眼前这人把他带回大越的。
赵泽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
刘明远吐出一口浊气:“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用不用,你帮我跟王大人去要点好酒,这事就算过了。”
刘明远顿了顿:“我试试,不保准他会答应。”
“别谦虚,你跟王大人可是同穿一条裤裆的好兄弟,几坛子酒罢了,他会舍不得给你?”
刘明远懒得理他。
赵泽笑道:“不仅是我,你也知道,这回真正救你的,还有谢晋,你素日与他不对付,难道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帮你?”
刘明远看他一眼:“你真当我傻,他这三番五次的,明明都是看在王六的面子上。要想知道,问王大人去。”
赵泽挑眉:“几年不见,你脑袋瓜子倒是灵光不少,不过你到底为什么看谢晋不顺眼?”
刘明远:“你该知道许藏锋吧。”
“知道,他不是你们锦衣卫鼎鼎大名的指挥使大人么,那又怎的?”
“七年前他与谢晋在私底下起了冲突,当时二人虽大打出手、不可开交,但因谢晋的身份,他手下留情,可谢晋非但不领情,还一掌震碎了他的膝盖骨,我们指挥使到现在还坐在轮椅上!”
赵泽敛了笑:“怪不得外头都传那位指挥使是谢晋的手下败将,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刘明远:“什么手下败将,根本是他胜之不武!”
“不过你这反应也忒大了点,那位许大人同你关系很好不成?”赵泽上下看他。
刘明远摆摆手:“我倒是想,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提起来我就气……”
赵泽摸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细想起来,谢晋这些年做的事还真不少。既做了皇帝的救命恩人,又成了臭名昭著的淮阳侯,前头与锦衣卫指挥使结仇,后脚又跟易家定亲,如今又三番五次地帮王彦的忙。
他嘴角一翘,面露玩味。
淮阳侯谢晋,他这个好外甥,到底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刘明远进到验尸间,看到王彦正俯首察看当中一具尸首的指甲,蹙眉道:“怎么了,这案子不是了结了么?”
王彦摇头:“你过来看看这个。”
刘明远上前,朝他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女尸指甲上有一朵小小的凤鸢花,鲜红明艳。
“这怎么了,不就是女人指甲上涂的玩意?”
王彦的脸色有些凝重:“起初我也这么觉得,结果发现两具尸体身上都有此花,那一具的凤鸢花在后脑上,起先给头发挡住,仵作没有发现。后来我去问了南楚的巫女,她说这是红莲教的标志。”
刘明远:“这就奇怪了,南楚的人不是有意栽赃给红莲教的么,何必把这标记做得这样隐秘?”
“红莲教教主会给掳去的女子做凤鸢花的标记,这个事情在南楚并不是秘密,但据巫女所言,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凤鸢花实际是刺在皮肤上的。”
“你的意思是——”
“恐怕这具后脑头皮刺有凤鸢花的女尸,生前是真的遇到过红莲教的教主。”王彦道。
此时,方恒玉急匆匆进来禀道:“大人,查出来了,祝家小姐生前曾经跟一个叫品莲的青楼女子走得很近,那女子是祝家三公子纳入府里的侍妾,祝小姐死后,她不知怎么的得罪了祝家人,又给发卖了回去。”
王彦眉头一皱,仿佛在细细思索回想着什么。
刘明远则道:“不对啊,祝家小姐一个深闺姑娘,怎么会跟自家兄弟的侍妾走得那么近?而且还是个青楼女子……”
方恒玉:“听祝家人说,这个女子极有手段,不仅把祝三公子迷得五迷三道,还让祝小姐与她情同闺中好友,而且祝家是商户,不比世家,规矩不严,所以才……”
王彦眼神一厉:“你方才说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品莲。”
王彦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灌木从间看到的那一幕,神色一凛,目光抑制不住地冷了下来:“立刻备马,去宋家!”
王彦、刘明远赶到宋家时,宋家人还在后园招待方家来的几位小姐,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管事和嬷嬷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来问,王彦只扬手道:“不必惊动老夫人,刑部办案取证,过会儿本官自会向老夫人交待此事,对任何人都不许声张。”他虽说着话,脚步却一刻未停。
几个下人熟悉王尚书为人,又见他是难得的脸色冷凝,遂不敢有疑,只把人往后领。
到了后园,几位女眷乍见外男,皆有些意外。
王彦顾不得这些,只扫了一眼众人:“语嫣和方大小姐怎么不在?”
百螺忙指着假山后:“方才我们小姐和宋二小姐往那儿去了,是老夫人派人叫去的。”
归雪蹙眉:“祖母分明歇在木夕阁,怎么可能把人往偏院领?会不会弄错了……”
王彦径直疾步而去,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刘明远看一众人神色有异,面露惊慌,不由道:“先前的案子想必几位小姐也听过,王大人这不过是急着找二小姐求证一桩事罢了,不必担忧。”
他深深地扫视了一圈道:“还有,今日之事,事关朝廷要案,绝对不可声张,否则……”他拇指一翘,亮出一小截刀身。
几人霎时脸色一变,噤若寒蝉。
语嫣的手一抵,就发觉手下的触感隐约有些异样。她微微睁大了眼珠,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你、你是……”
品莲笑意加深,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我是什么?”
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面颊,引起一阵阵的战栗。
语嫣抬手推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被他轻轻握住。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傻孩子,我这就来教教你,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
语嫣虽不懂这话隐含的深意,但此时此刻,两人身体紧贴,灼烫逼人,分明是有些不大好。
她扭动身体,手脚乱挣起来:“你放开我……”
品莲在她软翘的臀儿上轻轻一拍:“省着点力气。”
语嫣一僵,几乎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羞愤不已地瞪着他。
他举手钳住她下巴,稍稍用力,迫她张口。
樱唇如花,不染而朱,微启的唇间,晶莹饱满的贝齿如珠似玉,以及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殷红舌尖。
他眸色一暗,手指从她唇上碾过去。
语嫣呜呜出声,却动弹不得分毫。
下一瞬,她就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塞到了她的嘴里。她下意识就想以舌抵相抵,品莲轻笑一声,手指一按,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吞了下去。
“放心,这不是毒药,”他道,“吃了这个,过会儿你才能快活。”
女子初次都不太愉快,他没什么耐心,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哄人。
“……什么东西?”
品莲动作轻柔地擦去她眼尾的泪:“是红莲教独有的合欢散,有它助兴,保准你快活……”
话一说完,不由分说就把人轻掷到榻上:“刚刚那床给那魏王弄脏了,唯今只有委屈你在这榻上了。”
语嫣几乎是从榻上跳起来,给他用膝盖抵住,迫不得已又倒落:“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以为你是个好人……”
她躺在榻上,双眸发红,梨花带雨,更令人旖念乱舞,不能自已。
他喉头一紧,脸上是意兴盎然的笑:“你觉得我是好人?为什么?”
“我……”她愣住了,眼睛睁着,泪珠子就掉落下来,就像有些调皮似的滑进她衣襟里。
“你哭也没有用,你越是哭,我反倒越是想把你给……”他止住话头,“好孩子,过会儿你就知道妙处了。”
语嫣像条麻花一样在榻上扭来扭去:“我不要,谁是你的孩子,我只有一个爹爹!”
品莲笑得越发欢快了:“不碍事,全当作情趣了。”
语嫣伸手去摸窗台边上的瓷瓶,他眼里掠过一起冷意,嘴上仍是笑得轻快:“你敢动什么歪脑筋试试,我一准报复到你那位方姐姐身上。”
语嫣不可置信:“你无耻!”
品莲指尖轻挑,拨开她的衣领,露出一片白腻似雪的肌肤,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那肌肤还泛着如樱一般的轻粉色,更显得莹莹如玉。
语嫣恐慌地看着他:“不、不要……”
似曾相识的情景再一次斥入她的脑中。
在那一幕中,她也是如此,被另一个人压在身下,如板上鱼肉,任由他捏揉吻舐。
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发狠。
她甚至能听到晋王在自己耳边说:“不必忍着,他就坐在旁边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