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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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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谁都没有想到竟会在靖王府上听见这样的惊天大秘密。

沈姝颜抬手捂住自己微微张大的嘴巴, 神色复杂。

林珩止侧身站在沈姝颜身后, 指尖碰上她的发丝, 耳边却细细聆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声。

许照年听完长孙熠左右摇摆最后却不承认的话, 她霎时间头晕目眩,没想到水袖一袭猜想竟然今日成了真,她脑海中快速窜过几个先前定下的念头。

转念开口:“二皇子这般说, 便是不认了?”

先前还未怀孕时, 她在他身边战战兢兢, 每回前去寻他都是隔着屏风,此人手段阴狠且说一不二,许照年搭上他这根线怕得要命,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尸首分离。可眼下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在手定是不怕的。

长孙熠皱眉, 眼神中方才存在的温情霎时消失:“我为何要认?”

他站定身子抽回手,朝后倾斜靠在假山上, 讽刺开口:“靖王妃这话可真是给本皇子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了, 你是五弟的正妃, 有了孩子不去寻他, 反倒是要我负责。”

许照年气的脊梁颤抖, 她咬着唇:“好,既如此,那我便去揭发此事,看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为何不能做人?”长孙熠低低讽刺笑出声,“许照年, 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这话叫许照年不明就里,她正想着要如何回他的话,就听见耳边有人唤她。

仓促回头,许照匀站在她的面前皱眉看向长孙熠,渐渐又将目光落在许照年的脸上,“长姐,你与二皇子在一处做什么?”

许照年喉咙发紧,脑子一团乱麻时,远处的水袖“噗通”一声跪下,声音之大,惊得她浑身一抖。

抬眼看过去,许照匀身后迎面走来的正是笑意满满的长孙灏。

“靖王殿下……”水袖颤颤巍巍的唤。

许照年手指攥紧,心生不妙,脚步刚刚往旁边移了一寸,余光中长孙熠就已然快步离开她身后往前走去。

长孙灏面色诧异:“你们不去前厅在此处做什么?”

“王爷……”许照年掠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手指颤抖的掐住手心,“您怎么来了,前头没有主人看着怎么行,咱们快过去吧。”

谁料长孙灏丝毫没有给她这个面子,佯装未曾听闻,看着跪在一旁发抖的水袖道:“水袖,你抖什么?”

“王……王爷……”水袖装的极像,抖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长孙灏轻声叹息,继而将目光放在长孙熠脸上,“我就说二哥不去前厅,原来是在此处与王妃叙旧。”

长孙熠微微眯起眼,继而笑开:“哪里……”

“你们方才在此处聊什么呢,何不说开叫我们也听个乐呵。”长孙灏仿佛什么都不知情一般,在场各人面色皆是异样,许照匀更是不断悄悄后退。

“真没劲。”长孙灏轻叹一声,回头指着水袖,眼神示意:“水袖,你说。”

他这般咄咄逼人,不仅是长孙熠发觉不对,就连方才怕得要死的许照年都已经察觉出来奇怪之处,这一切仿佛是场局,就是为了她与长孙熠往进跳。

许照年松开自己的手,背对着长孙灏快步朝水袖走去,边走边道:“水袖方才站得远,什么都没听见呢,是吧,水袖?”

她眼神威胁阴沉,水袖在几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打了个激灵:“奴婢……奴婢……”

长孙灏这个主人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一时间往这边来的宾客愈发多起来,长孙灏却丝毫不怕此事闹大传开,还满是笑意的等水袖回答。长孙熠确认了今日这鬼把戏,眼神几番变化,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将一切怒火全都加注在许照年身上。

那一日本身就是意外,正巧淑贵妃生辰,他多饮了几杯酒,醉意朦胧下许照年前来寻自己,隔着屏风听不真切就叫她进了里间。谁知闻到她身上馥郁香味就有几分忍不住,一时间荒唐下竟做了那样的事情,事后他只顾着怒火冲天,压根没想到叫她喝下汤药,竟就这么有了。

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漫步走到长孙灏身边,似笑非笑道:“五弟这是做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就是遇见了打个招呼罢了,你何必为难个丫鬟。”

“诶,何来为难。”长孙灏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做弟弟的自然是相信二哥,就是怕这傻丫头是不是受了委屈,瞧着她抖成那样我都要问个清楚才是。”

继而走到许照年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道:“水袖,你放心说。”

给了水袖勇气,许照年却已经紧张得后背生汗,她咽下口水瞪大眼睛。

“娘娘今日叫奴婢陪她来寻二皇子,本不知为何,方才奴婢偷偷听了两句,才知道……才知道娘娘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皇子的。”水袖低着头,声音哽咽。

周遭围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已经听到了水袖这番有违人/伦纲常的话。

长孙灏手指一松,手掌下意识从她的肩膀上滑下来,只见许照年气急败坏的挥了水袖一巴掌:“你说谎,我这孩子……孩子本来就是王爷的,怎么可能是二皇子的,你撒谎。”

弱不禁风的水袖被打的歪了身子,看见分明会武功的她这矫情模样,许照年霎时明了,艰难俯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尖声质问:“你是王爷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跟长孙灏勾结好了故意来污蔑我是不是?啊?你说啊你说啊——”

一旁有男子看不下去,快步上来将水袖从她的魔爪下解救出来,扶起站好。

水袖哭的双眼通红,她浑身狼狈不堪:“娘娘,奴婢没有。”

许照年咬牙切齿,却又奈何找不到证据,急忙转身握住长孙灏的胳膊,哀声道:“王爷,你不要听信那贱丫头的话,她就是污蔑臣妾……”

“二皇子,二皇子你说话啊。”

许照年没了法子,慌张的盯着长孙熠,迫切的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些什么。

“五弟……”

长孙灏抬手拦住他的话,皱眉将许照年扶好,“那你说,你方才与他说了些什么?”

“我……”许照年愣住,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来人越来越多,这事情被传遍,长孙灏轻轻挥开她的手,沉声道:“既如此,那便进宫吧。”

“王爷……”

“五弟!”

两人同时出声,长孙灏却已是不愿再听他们的话,只摆摆手吩咐跟来的随从安排马车。

扭头深深看了一眼许照年,毫无留恋的离开此处。

看完这出戏,沈姝颜动了动僵硬的胳膊。

站的时间有些久了,江幼瑶身子吃不消早已悄悄离去,眼下只有她与林珩止还在这里。

看着许照年面如死灰的模样,沈姝颜心中颇为痛快,垂眸揉着胳膊:“看见了吗,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不知道疼的,就像栗枝,她不知道我有多疼,可我却觉得她这样还不够。”

林珩止低垂着眼盯着她,知道她说的是栗枝,可又忽然联想到自己身上,一时间愧疚心理无处遁形。他曾经不知道沈姝颜等待自己的日子有多漫长,但现在是知道了。

轻轻叹息一声,伸出手握着她的胳膊力道适中的慢慢揉着。

“我不希望你手上沾满鲜血。”林珩止声音压得很低,抿唇抬眸对上她灰暗的眼,“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干净的。”

“干净不了了。”

沉默良久,直到许照年与长孙熠都已经被长孙灏派来的人请走,她才出声:“从我回到十三岁开始,我就已经不行了,回不去了。”

林珩止收回眼,手上的动作停止,顺着胳膊往下滑去握住她的手,将根根玉指包含在掌心里:“不用回去,我也不希望我们回到过去。”

“从今以后,我带着你,我们一起走向未来。”

“好吗?”

沈姝颜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的手。

这双手指尖泛着好看的颜色,骨节分明,任凭如此却满含力量。

就在林珩止想再开口时,看见她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心温热触感忽然消失,他心中失落感愈重。

沈姝颜掀起眼皮,粉唇轻轻动了动,转移了话题:“我们要去看看吗?”

一个时辰后,沈姝颜与林珩止站在了养心殿外。

大太监陪着笑立在沈姝颜跟前,“皇上眼下正在处理要事呢,沈姑娘与三公子不如去御花园逛一逛,稍后再来?”

沈姝颜笑着对他点头,“我们在此处候着便是。”

见她这般说,大太监也不好勉强,只退回原来的位置悄无声息的上下打量沈姝颜。

说起面前这位真是个奇人,能叫古板严肃的皇上多次破例,也是不得了。

收回思绪,目光直直落在来人身上。

那女子身形窈窕,垂着头快步走到养心殿门口,撩起裙摆跪下。

沈姝颜下意识看过去,只看见那女子小半张脸,而后目光落在她身后贴身丫鬟腰间,那枚荷包映入眼帘。她思绪紧绷,多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后退一步捏住林珩止袖口。

林珩止垂眸,轻轻侧身:“怎么了?”

“荷包。”沈姝颜低声告知。

闻言林珩止看过去,眉间轻轻拧了拧。

养心殿门被大太监打开,那女子起身,乖巧的对太监行礼后入殿。

门继而被合上,沈姝颜见大太监看过来,她笑着走过去问:“大人,方才那位姑娘是?”

“那位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大太监瞧她有了些兴趣,低声道:“说是好些天前遇见的,喜欢的紧,就带到身边,近来给皇上说要纳为侧妃呢。瞧她身后跟着的那丫鬟,那可是二皇zǐ_gōng里第一得力的女使。”

是啊,将第一得力女使都派去了那人身边,可见有多喜欢了。

那贴身丫鬟是长孙熠身边的人,那这样说来,当初来林府宣旨的太监,是长孙熠身边的?还是许照年想趁机为许照影出口恶气弄出来的事?

不管是谁,反正终归是有了目标。

沈姝颜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一时喘不过来气。

独自快步下了台阶往养心殿旁边的小路上走去,她神情复杂的捏紧衣角。

终于弄了清楚。

既如此就与长孙灏没有干系了,当初那封宣召圣旨,其实是长孙熠下的局。

分明无冤无仇,林府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何要如此。

沈姝颜浑身颤抖,右手握紧石柱,她后背全然是冷汗涔涔。

林珩止快步跟过来,看见她不对劲的脸色急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是长孙熠。”沈姝颜气的声音发哑,她抬起猩红双眼:“当年害林府满门抄斩的,是长孙熠。”

见她情绪起伏太大,林珩止叹息,摸摸她的发似乎想要平息怒火一般,“我之前便猜到了,这就是我上次为何劝告你不要再插手,长孙熠此人着实毒辣,我怕你再受伤。”

“可是……可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沈姝颜抓住他的手,情绪稍显崩溃,“他该死,他该死啊。”

指甲抠在他的手背上,林珩止似乎对这点疼痛置若罔闻,低声道:“可是我们现在都还好好的,不是吗?今生来得及的,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

沈姝颜听他温润嗓音,急急喘了几口气,松开手后退一步。

她双腿发软,方才的情绪仿佛叫她走火入魔了一样。

太可怕了。

想起他刚才说的,沈姝颜问:“你怎么猜到是他的?”

“从二月开始,我就一直留意着宫里的几个人,长孙曜安守本分未曾出过幺蛾子,在林府抄家前,有人借长孙灏之手将我召入宫中却一夜没有出现,我便猜测是长孙熠。加之三月开始就听闻他的身子在慢慢好转,我便更加笃定。”

“抄家时,与那太监一道前来的是顾文淮,他……”沈姝颜记起这个,眉头紧皱。

林珩止摇头,神情平淡:“他没有问题,且不说顾家世代忠贞,那夜我入宫后,听侍卫说起孙将军将自己的队伍临时交给顾文淮,而后他又率领一小支队伍出宫去了。”

孙将军是许照年培养的人,他将属下交给临时接命的顾文淮,所以他并不知晓林府究竟发生何事,只是奉旨行事。

经此提醒,沈姝颜霎时明了。

那夜是许照年与长孙熠合谋挖的陷阱,长孙熠怕林珩止的势力与手段,而许照年是为了最疼爱的妹妹与许家脸面出口气。

沈姝颜冷笑,“这两人当真般配的很,我本以为许照年聪明,方才一瞧才知道她蠢笨如猪。”

“何出此言?”林珩止诧异。

“分明是只需装一装自己腹痛便可岔开注意力的简单事,却生生被闹到御前。”沈姝颜面无表情的回眸盯着养心殿,“她死定了。”

林珩止没料到这人会忽然开起冷笑话来,正愣神间隙,养心殿门被打开。

长孙熠面色阴沉的从内殿走出来,他身后跟着方才进去的两个人。

似乎察觉到来自沈姝颜与林珩止的目光,长孙熠遥遥看过来,他对着沈姝颜露出个奇怪的笑容,继而将目光落在林珩止身上,他多看了两眼。

林珩止微微欠身,似笑非笑的模样引得长孙灏心有不满。

想起方才在殿内皇上说的那番话,霎时间胸口郁气积满溢出,脚锋一转走到两人面前。

居高临下的盯了一会儿沈姝颜,笑吟吟的道:“看不出来六姑娘这般好兴致。”

“彼此彼此。”沈姝颜皮笑肉不笑的扫过他,淡声道:“毕竟在对别人的东西感兴趣这门学课上,谁能比得过二皇子呢。”

长孙熠面色微变,眼神危险。

一开始沈姝颜其实对长孙熠这人没有多大的憎恶心理,毕竟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可因方才猝不及防被告知的事实,此刻她着实有些反感这人。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生死。

真是应当被处以绞刑。

林珩止看清长孙熠眼中戾色,抬手将沈姝颜拉了一把护在身后,眉骨微动,“六姑娘年岁尚小,二皇子大人有大量,该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吧。”

“怎么会。”长孙熠笑起,三个字慢慢从牙缝中蹦出来。

而后他上前一步,更加靠近林珩止,面上泛起一层看不懂的情绪。

林珩止不喜旁人过分靠近,就在他下意识要后退时,长孙熠忽然开口:“三公子,你难道不知将致命弱点暴露在敌人眼前,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吗?”

他果然将心思落在了沈姝颜身上。

林珩止微微敛眉,扬手指尖落在额角,轻轻摸了摸,“只有弱者,才无法保护自己的软肋。”

长孙熠不欲同他过多分辩,沉着脸冷哼一声,扬手重重甩了衣袖从他身边离开。

傍晚许照年这事情的处置结果出来。

虽犯大忌,但皇上念许父多年未朝廷效力只给予停职,许照年因身怀有孕,且双方证词不一,无法辨认是否为长孙熠之子,先将她贬为庶人,名字从玉牒中去除,待她产下孩子滴血验亲后再行处置。

至于长孙熠,皇上在内殿训斥一顿后,面色无比厌恶,“朕念你多年病弱在床加以优待,你却做出这等罔顾礼法之事,当真是叫朕寒心。自即日起到许照年产子前夕,禁闭于宫内,不得出入,其他等日后再做定夺。”

这样的话,已经是摆明了皇上的心思,对长孙熠多年优待,不过是因为他的身子,而并非他是皇上的二儿子,而叫他们震惊的是,皇上竟是如此厌恶长孙熠。

他闹出这等事情,已不能再继续处于储君选人之例。

此事一出,朝中大臣皆是震惊。

林珩止站在窗前小心浇灌着树苗,轻声道:“找个时间,我要去会会靖王。”

“这……”夜晖不甚明了。

林珩止放下小水瓢,回眸淡声道:“许照年。”

“我只要许照年。”

这话一出,夜晖便明白。

哪里是他要许照年,分明是为了沈姝颜。

他正准备出去时,林珩止出声拦住他,夜晖诧异抬眸,林珩止眼眸淡然,“书房里第二个抽匣内,有一封信,你亲手交给宸王。”

长孙璟与亓钰大婚后一日,皇上下旨给他加封宸王。

那封信中是这几个月,林珩止暗中搜查的有关许照年父亲的贪污罪证,以及由他提拔起来的那些官员犯的事,最后被许父摆平的证据。

有了这个东西,许家必定跌入谷底。

长孙灏为许照年多番求情后,仍将许照年带回靖王府上,宫里来了四个嬷嬷还有十个侍卫由长孙灏差使,他叫人在许照年的屋子外守着。

水袖提着食盒从小厨房径直往许照年房中而去,方才长孙灏说过了,如今皇上已经下旨处置了许家,借此事又狠狠将了一军长孙熠,后续如何全由她。

漫步走进院子,侍卫拦住她:“站住。”

“靖王殿下叫我来给许氏送些吃食。”水袖笑着,眼里却是冰冷一片,从袖口里翻出银锭子递过去,“大人您通融通融,这点子心意,您拿着与兄弟们喝酒。”

那侍卫转念一想,长孙灏只是叫监看许照年,又没说不准人探视。

如此想来,寒暄一阵便允了。

水袖手指攥紧饭盒上的提手,脚步轻而慢。

打开门迎着光站进去,许照年歪着身子看向她,半只手还挡了挡光。

“你来看本宫笑话?”许照年看清人,霎时恼羞成怒,“你在本宫身边这么久的日子,本宫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可你做了些什么,混账东西,居然伙同长孙灏一起来害我。”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是不是要害本宫。”

她神情紧张,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连连往榻里缩。

水袖将东西放在桌面上,侧身顺手掩住门,屋子里透进几束光,水袖正好能看清许照年因害怕而颤抖的身形。

“你也会害怕吗?”水袖笑了,神情愉悦,“我一直以为,以杀人为乐趣的许大姑娘是不知道害怕二字如何书写的,可眼下看来,倒是我高估你了?”

“本宫可是上了玉蝶的靖王妃,你个贱婢……”

话未说完,水袖抬手打住,笑的讥诮:“您还靖王妃呢?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从玉牒中除去名字了吗?”

“你说谎!”许照年光着脚站起来,撑着桌面狠狠盯着她,“你骗人,我可是靖王妃,是你的主子!”

水袖看清她疯狂的模样,知晓自己眼下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

垂眸沉默的将手边食盒慢慢推向她跟前,“吃吧,这是给你的上路饭。”

“什么?”难得许照年聪慧脑袋愣住,“什么上路饭?”

水袖嗤笑:“你以为沈姝颜能这么轻易放过你?我告诉你,她也就是心善,能留你活到现在。”

“这里肯定有毒,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许照年崩溃大叫,她扬手将饭盒打翻,馒头菜食尽数跌落在地,“我告诉你,我可是靖王妃,你杀我是死罪。”

水袖视线落在地面的吃食上,不再言语,转身出了门。

她背对着许照年站在门口,冷声道:“许照年,我以那些在你手下惨死的人们祈愿,叫你日日夜夜被恶鬼缠身永世不能脱身,为她们赎罪。”

许照年透过她泛着光圈的背影,恍惚之间看清另一个人。

颤抖着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水袖没再回应,合上门,远远离开。

她与沈姝颜不同,她没有那么好心肠,能够等到许照年产子后再动手,纵使伤害那孩子的报应全部由她承受,她也认。

那吃食中,放有一种药。

但凡用过这种药物,胃口会变得极大,没有解药。

等她吃尽可食用的一切后,要么胀死,要么饿死,要么自己吃了自己,待那一日,就是她的死期。

水袖抬眼看着阳光明媚的天,轻轻闭眼。

妹妹,对不起。

大仇已报,望你安心。

半个时辰后,许照年头脑清醒下来,她看着地上吃食咽下口水。

起身走到门口拍响门:“你们难道要饿死本宫吗,还不给本宫送饭来。”

侍卫淡淡扫过紧锁的门,嫌弃皱眉。

得不到回应,许照年转身坐在凳子上,看着脚边菜饭犹豫不决。

可到底是太饿,她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艰难地蹲下去咬下一口馒头,就着手指捻起几根干净菜叶吃下。

她今日饿了一整天,水袖送来的饭菜又是她平日里吃惯的菜式,便多吃几口。

用好后,许照年坐在地板上,喟叹的摸着小腹。

低声喃喃道:“儿子,等母妃生下你,必定东山再起。”

外头扬起一阵大风,窗户被吹得咯吱作响,许照年起身躺在软榻上,昏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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