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丫鬟时,无意间看见……大姐姐的院子里竟然挂着一件绣着五爪金龙纹的黑袍。”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五爪金龙,那不是帝王才能穿着的衣服吗?怎么会出现在大姐姐那?”
“你说什么?”姜华裳却是一愣。她猛然抬头看向姜滢月。
姜滢月却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姐姐能有陛下的衣服,莫非她真的被陛下宠幸了?”
“二姐姐,你说……那小白脸是看上的是我们姜府的权势,所以才能忍受大姐姐到处勾三搭四。”她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可是,若是陛下知道大姐姐竟在府中养了一个小白脸,会怎么想呢?”
姜华裳若有所思:“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姜滢月却又道:“不过,这也是想想罢了,以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见到陛下呢。”
“可我们如何才能见到陛下?”姜华裳仿佛没有听见姜滢月的话一样,只自言自语地道。她思索了片刻,突然向姜滢月问了一个问题:“滢月,你说,我长得如何?”
姜滢月愣了一下:“二姐姐,你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94.094心思
姜华裳眼睑微垂, 掩饰般道:“我只想知道, 我们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大姐姐,她的名声都如此不堪了, 为什么那些男人还都对她死心塌地。”
“二姐姐和大姐姐相比……”
姜滢月打量了姜华裳一眼,却欲言又止。想起姜妩那张脸,她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姜华裳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又催促她道:“我与她相比怎样?别墨迹,直说了吧。”
姜滢月犹豫地道:“二姐姐, 大姐姐容貌倾城, 我们在她面前都是要自惭形秽的,你若说是才艺方面还好,也许还能比得过, 可你说容貌嘛……”
姜华裳气恼地道:“怎么连你也这般说!”
“明明是姐妹, 为什么我们和大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咬着下唇,一脸嫉恨地道,“都是爹的孩子, 凭什么她就能有一副美艳的容貌?”
姜滢月想了一下,道:“这的确, 大姐姐长得和爹一点都不像呢。”
听到这话,姜华裳却是一怔。她猛然间发现了什么似的, 立刻道:“不对啊,滢月, 爹的长相看起来也平平无奇, 除了大姐姐外, 我们几姐妹的容貌也并非十分出众,她又怎么会长了一幅惑人的长相呢?”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不是爹的……”
姜滢月吓了一跳,赶紧打断道:“二姐姐,慎言!”她往窗外张望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接着道,“你别这么说,万一让人听见了,传到父亲和祖母的耳中,他们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他们责怪下来……”
姜华裳道:“不是你说的,她长的不像爹吗?”
姜滢月憋红了脸道:“我刚刚的确是这样说,但是我们没见过大姐姐的娘亲,说不定,她的容貌是随了她的娘亲呢。我听姨娘说,大姐姐的娘亲当年可是上京有名的美人……”
谁想到姜滢月会断章取义啊!
姜华裳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她说着,垂下眸子,思绪却已云游天外。
***
不知何时,上京城开始下雨了。
细雨朦胧了一切。
姜妩合上窗户,转身返回到沈衍的身旁。
“君言,你刚刚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沈衍颔首,道:“我当初派去淮南的替身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情报。”
姜妩问:“什么情报?”
“他从对方的手中得到了三张地图的碎片。”
沈衍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三张地图的碎片,在桌上一一摊开。
“这是对方手中目前拥有的地图碎片,但并不确认是全部。”他说道。
“这都是和你手上的那一角地图一样的碎片吗?”姜妩看了眼桌上的地图碎片,又抬头看向他,“你把它偷出来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沈衍摇头:“放心,这只是复制品。”
“那便好。”姜妩又看向桌上的三片地图,仔细观察上面的图案。她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刻指向其中一块。
“君言,你快看,这块碎片似乎能够与你手中那一块拼在一起。”
沈衍一怔,立刻拿出最先得到的那块地图碎片,与姜妩所指的那一块拼接在一起。
两块碎片撕裂的地方无缝地接合到一起,那上面的山脉的走向也连在了一起。
“果然是同一张地图!”沈衍略一停顿,“只是,另外两块有些零碎,也不能与其余的地图接合在一起。单凭这几角的碎片,也不能看出完整的地图的模样。”
“要知道完整的地图是什么样,恐怕要得到更多的碎片了。”姜妩若有所思地道,“只是,剩下的地图会在什么地方?”
沈衍道:“等那些文书翻译之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线索。”
姜妩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君言,你的人潜伏在对方的身边,可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
沈衍摇了摇头:“对方行事十分谨慎。不过他只隐约打探到,他们的领头是一个女子,应该就是当初与叶献阳接触的那个人。”
“女子?”
不知为何,姜妩的眼前又浮现出一抹青色的身影。
***
这一天,姜妩和沈衍一起梳理了案件的细节,看能否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只可惜,案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麻烦却已经找上了门。
“姑娘,大理寺的王远之大人说有要事要见你。”翌日一大早,听雪便带来了消息。
姜妩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略微诧异地道:“王远之?”
她与沈衍对望了一眼,便迎了出去。
“姜姑娘。”王远之看到沈衍时,态度颇为拘谨,“陛……沈公子。”
姜妩问:“王大人,您特地前来拜访,不知道有何要事?”
王远之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因为宣平侯府的小世子打死人一事,宣平侯府的人又闹到了大理寺,若不是下官阻止了他们,他们恐怕要闹到宫里去了。这件事情,下官恐怕……还请陛下前去一趟。”
姜妩总算明白,他是来找沈衍的。她立刻转头看向身旁的沈衍。
沈衍容色平静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说话。你先回去,我随后便到大理寺。”
王远之会意,遂朝姜妩拱了拱手,抬高了声音道:“原来如此,多谢姜姑娘为本官解惑。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便不作打搅了,本官先行告退。”
“王大人慢走。”
姜妩亲自将王远之送出府外。
姜华裳和姜滢月恰巧正要外出,姜妩出来的时候,她们正在府外等候马车。
姜滢月被大门传来的动静吸引,不由得张望过去,遂即指着前方,惊讶地道:“二姐姐,你快看,那不是王远之王大人吗?”
姜华裳回过头,朝姜华裳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顿时一怔:“王大人?他怎么又来找大姐姐了?”
忽然,她脚步一顿,眼珠转了转,“那王大人是大理寺卿……我记得,他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吧?那若是跟着他,是不是就能轻易地见到皇上?”
“姐姐,你不会是想——”姜滢月察觉到她的心思,不由得大惊失色,“你千万别做傻事,皇宫守卫森严,哪是我们这等人能进去的?即使进去了,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杀头的。”
姜华裳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你紧张什么,我也不过随口说说,又没说要跟着去……你怎么这般胆小如鼠?”
话音落时,她突然酿跄了一步,扶着自己的脑袋,眉心颦蹙。
姜滢月连忙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姜华裳说道:“我头有些晕……”
姜滢月担忧地道:“那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大夫?”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染了风寒。”姜华裳揉了揉额头,“回去休息一下便好。”
姜滢月惊讶地道:“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成衣铺看新款的衣裳么?”
姜华裳脸上起了倦色,似已意兴阑珊,她挥了挥手道:“你自个儿去吧,我身体不适,就不和你一起去挑选了。我那份银子,你也一起用了吧。”
“好吧,那妹妹我便不客气了。”
姜滢月高高兴兴地登上马车,启程前往成衣铺。
姜华裳看着渐远的马车,努了努嘴,转身飞快地回到府中。
话虽如此说,但她回到房间后,却迅速换上了一套并不起眼的衣裳,又悄悄地从姜国公府的后门出去了。
95.095下狱
姜华裳拉下自己的帷帽, 加快了脚步。
她跟在王远之的身后。
穿梭在闹市之中, 这街上人来人往,鲜少人会注意到神情怪异的姜华裳, 但她的心仍噗咚噗咚地跳个不停。
半路上,王远之似有察觉,回头往身后张望了眼。
姜华裳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闪身躲到了一个贩卖小饰品的摊子后, 佯作成挑选玉佩的模样。
摊主见她挑拣了许久, 都没有要买的意思,不由出声道:“客官,你要买什么?”
姜华裳猛地回过神, 才发现王远之已经走远了, 连忙道:“我不必了。”
她匆忙地追上前去,可王远之已经登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要从视线中消失了。
不过, 王远之去的方向,似乎是大理寺?
姜华裳停下脚步, 眸中隐有异色闪过。
随后,她加快了速度, 往这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
姜华裳追至大理寺时,果然看见王远之从马车上下来, 领着一群官差进了大理寺。
她等王远之进去后, 便出暗处走了出来。
可大理寺守卫森严, 大门前的侍卫身穿着盔甲,手持长剑,锋刃上泛着冷光。
姜华裳才刚走进大门,便被锐利的刀剑拦了下来。
“什么人!”侍卫厉声喝道。
姜华裳浑身一僵,但她飞快压下心中惧怕的情绪,从袖中取出一绽碎银偷偷递了上前:“这位官爷,民女想进大理寺寻一个人,可否请官爷通融一番?”
但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推了回来:“此乃重地,无关人等不得私入!姑娘,请回吧。”
此路不通,姜华裳又心生一计道:“可民女有重大的冤情,要想王大人申冤。”
侍卫严肃地道:“有冤情?那你便去前堂击鼓鸣冤,这里面是王大人办公的私地,你来做什么?”
“我……我……”姜华裳被对方凌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随口编造,“可我说的冤情,是有关最近的大案有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得私下跟大人禀报。”
守门的侍卫满腹狐疑地看她一眼,“那你先在此处等等,我进去向大人汇报此事。”
没想到真让她说中了!
姜华裳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道:“好,劳烦官爷了。”
侍卫进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又重新出来了。
他看了姜华裳一眼,说道:“你跟我进来吧。”
姜华裳强忍着心中的欣喜,连忙谢过:“多谢这位官爷。”说着,便跟着他进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中,此时并无人往来,周遭一片安静。眼前是巍峨大殿,到处都仿佛弥漫着肃穆庄严的气氛。
姜华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处的环境,可每走一步,她的心便下沉一分。
她刚刚在大门处不过是随口胡说,目的是为了混进大理寺中。可现在,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根本无法脱身……一旦到了王远之的面前,岂不是要露陷了吗?
这可怎么办?
姜华裳低着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官爷,小女、小女突然觉得肚子很痛,可能是早上吃坏肚子了……”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弯腰捂住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请问这里有没有茅厕?”
“什么?”领路的侍卫回头一看,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你怎么如此麻烦?真是的……茅厕就在西边的院子里,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去!”
“是,多谢这位官爷。”
姜华裳如释重负,赶紧一溜烟跑了。
***
远离了侍卫的视线范围后,姜华裳便在这附近寻找了起来。
只是,她头一回来到这陌生之地,加上这大理寺的布局错综复杂,她一时也毫无头绪。
那王远之到底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姜华裳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她心中愈发焦虑。
不知不觉,姜华裳走入了一处院落中,就当她快放弃的时候,突然,她听见从前方不远处的屋子里,传出一阵谈话声。
“……你先将宣平侯府的人打发回去。”
这道声音,极为威严。
姜华裳怔了一怔。意识到什么,她连忙俯下身,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将耳朵贴到门上。
“是,陛下。可这事,该如此处理?”
陛下!
真让她找对了!
然而她内心的喜悦还未持续几秒,便被一声厉喝打破了!
“什么人?”
一声厉喝,随即几把锋利的刀剑架到了她的颈脖上。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院子竟然出现了数名的黑衣侍卫。
姜华裳脸色一白,顿时吓破了胆子:“啊!我……我……”
“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她慌乱无措之际,屋里响起一道极为严厉的声音。
门被打开,姜华裳被一众黑衣侍卫压到了屋中,然后被无情地被扔到地上:“陛下,有人在外面偷听。”
“偷听?”王远之心中一惊,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姜华裳的身上,他厉声喝道,“大胆刺客!是谁派你来的?”
沈衍侧过身,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带走吧,此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姜华裳狼狈地跌入屋中,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却听得头顶传来无情的一句话,她顿时大惊失色:“冤枉啊!陛下!冤枉!民女不是刺客!民女只是恰巧路过!”
王远之厉声道:“恰巧路过?你这刺客竟敢胡言乱语?此处是大理寺的禁地,非持有手令的人不得入内,你编造谎言,怎么也不编一个好些的!”
眼看自己就要被侍卫拖走,姜华裳连忙挣扎着爬到了沈衍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喊了出声:“陛下,民女真不是刺客!民女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禀告陛下!陛下!民女是姜国公府的小姐……”
沈衍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