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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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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校场。

傅缙一拱手:“刘兄,承让。”

刘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回头咱们兄弟再切磋切磋!”

二人趁着训兵结束那点间隙,又切磋了一场。

入营这些天,诸般事务逐渐熟悉起来,傅缙有祖父多年精心教导,上手极快。同袍间相处有远有近,其中最亲近的,就要数不打不相识的刘檀。

他微微一笑:“好,定依刘兄所言。”

潇洒英武,面如冠玉,傅缙走的是儒将路线,战时固然悍勇过人,但收了手,他微笑温润,风度翩翩。

刘檀啧啧取笑了两句,二人一扯缰绳,将马头拨向营区。

晴了一日的天,又开始泛起铅色厚云,寒风猎猎而过,傅缙微微眯眼,他马鞭一扬,疾驰而出。

入京这么久,他蛰伏掩藏,少有纵马狂奔的时候,这几日难得的畅快。

进了营区,勒停膘马,二人拱手暂别。

时已傍晚,傅缙初初调任,彻底熟悉前不会安排轮值,夜间不必留营。他遂回了自己的营房,卸下甲胄,换回一身赭色扎袖武官常服。

正要动身折返城内,忽闻一阵脚步声近,接着门帘一挑,来人正是一身簇新卫兵袍服,刚上任他亲卫队长的冯戊。

“何事?”

“禀主子,府里刚传了一讯过来。”

冯戊已至大书案前,一边利索单膝下跪见礼,一边呈上讯报,禀道:“是禧和居的小幺儿传来的。”

讯上所说的,就是陈嬷嬷送汤羹一事。

小子们年纪不大,却机灵。他们虽新近调入后院,没去过福寿堂,认不全这些头脸仆妇,但是吧,福寿堂送汤羹走这条路线,他们却很清楚是第一次。

这还是跟着少夫人一起回来的。

少夫人及一众楚氏陪嫁,正是他们的重点盯梢对象。

于是,他们立即将此事紧急报了上去。

傅缙微蹙了蹙眉。

禧和居?

楚女?

他探手接过信报。

在这一刻,他情绪还是非常平静的,甚至由于楚玥实在太.安分太老实了,每每主动汇报外事不说,担忧他时又不似作伪,因此第一念头闪过并不是她作奸。

莫不是她露馅了,再度被楚姒相逼?

这念头一闪而逝,又警惕,怎可随意降低戒心?他蹙了蹙眉,打开信报,垂目一瞥。

然而就是这么一瞥,他大惊失色。

“福寿堂?”

冯戊骤见向来泰山崩而不改容的主子陡然色变,倏地大睁双目,“腾”一声站起,楠木大案被猛碰了一下,笔墨纸砚登时“哗啦啦”撒了一地。

“主子?!”

傅缙却顾不上这些,他捏着讯报的那只手关节泛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羹汤?!”

羹汤,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什么美好的名词。

他的母亲,就是死于一盅毒羹汤。

楚姒未丧夫时,就与张氏关系不错,后来守了寡,和张氏安慰交往更密。后张氏卧病,她常常来探看,忧心病情,又还亲手递汤递药。

傅缙当年,亲眼看着楚姒给他母亲递了一盅药羹,母亲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之后,他母亲病势日渐沉重,三月不起,一命呜呼。

那时他八岁。

在他十四岁的那一年,他查出了确切真相,当年那盅羹汤是带毒的。里面放了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慢慢蚕食人的生命力,数月而亡。

而最妙的是,毒性完全不显,就算太医亲诊,也只能得出久病衰亡的结果。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毒死。

足足一年,他反复陷入梦魇中,梦见楚姒捧着那个福寿喜纹样的红色汤盅,母亲一勺勺将毒羹送进嘴里。

这就像是一个烙印,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中,几乎是一看到羹汤这个词,这画面就反射性地弹了出来。

楚姒。

自己显露身手,成功掌兵,这贱婢肯定的惊骇震撼又深深不安的。虽对方反复寻找襄城伯,又急怒交加病倒在床,但傅缙从未认为她会就此认命。

那等隐蔽的慢性毒,想必是珍稀的,但难保她手上还存有一些。

“她竟能把手伸进福寿堂?”

张太夫人的谨慎,没人比傅缙更了解了。身边伺候的人,要不陪嫁要不从封地千里带回。虽从未出口过,但福寿堂往前院送东西,基本不送吃的,且一贯只用蒋王二位嬷嬷。

如果没有小幺儿的监视报讯,还别说,楚姒还真有几分得手可能。

只饶是如此,傅缙也未轻松半丝。

几乎下一瞬,他就想起自己胞弟。

近日,傅茂每到傍晚,总会到东书房等他,交功课,再让哥哥考究一番,又重新布置题目。

那羹汤在,又是祖母送来的。

万一……

傅缙心脏骇得几乎停摆,接过讯报下一息,已疾冲而出,翻身上马,连连挥鞭狂奔回京。

寒风嗖嗖,道旁积了雪的草木飞速往后挪移,他从没觉得这数十里路有这么漫长。

他又恨又悔,恨楚姒蛇蝎心肠,又悔自己调任兵部动作太大,而对楚姒的防御还不够。

哪怕调任之事十分完美,乃他暗中事务所必须。

哪怕他对楚姒已层层防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能事事确保百密无一疏的,恐怕只有神人。

傅缙已统统不顾,他只剩这么一弟弟了,母亲临终前,握住他的手反复叮咛,要好好照顾阿茂的!

急怒攻心,思绪纷乱,忽又想起楚女。

是她把那嬷嬷引进来的,她最好期祈祷阿茂没事,不然……

不,阿茂肯定没事的!

傅缙又狠狠扬了几下鞭,他已冯戊等人远远抛在身后,冲入城门,以最快速度狂奔至镇北侯府。

汗流浃背的膘马长嘶一声,猛人立而起,而傅缙已脚尖一点,冲进府内。

“世子爷。”

“请世子爷安。”

沿路仆役护卫问安声不断,傅缙充耳不闻,他一口气不歇,以最快速度冲回东书房所在的大院落。

“二公子何在?!”

他未停,已厉声喝问院内侍卫。

然侍卫却手一指,正正往大书房方向,“二公子来了。”

“少夫人也在。”

想了想,他补充一句:“二公子正用羹汤。”

傅缙心胆俱裂,倏地闪身冲上廊道,“砰”一声踢开那两扇掌厚的楠木隔扇门。

一声巨响,厚重的隔扇门竟当场被踢飞一扇,而另一扇急速甩了个半圈,“砰”地重重撞了回来。

可就这么一刹那,傅缙已看清房内情景。

楚女与傅茂正一左一右对坐,二人闻声大惊侧头看来,傅茂端着一个喝干净的空碗,本正要放回几上,被这么一吓,瓷碗“砰”一声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傅缙双目一赤,喉头登时泛起甜意,“阿茂!”

“快吐出来!”

他疾冲而入,一把抓起弟弟的衣领,在他腹部穴道大力按了几下,“快,快!”

傅茂正惊愕的脸立即扭曲,“大兄,疼,很疼,……呕!”

少年脸都疼白了,可惜没能吐出多少东西,被他哥哥反复折腾过后,最多就吐了小半碗的量。

“快去请大夫,去!快去!”

傅缙一双锐目泛起泪花,咬牙切齿,见弟弟吐不出什么反几要晕厥,他怒喝:“绿豆汤!快,快去取绿豆汤来!!”

绿豆本解毒,刚喝下不久,灌了绿豆汤后再催吐,肯定有效果!

傅缙一双手都是颤抖的,等待绿豆汤呈上的间隙中,他余光见一脸惊愕,正张嘴欲言的楚玥,心中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悲痛愤怒立时引爆。

“楚氏!!”

他一探手抽出墙上悬挂的宝剑,重重一挥!

这把镶嵌了不少宝石的装饰用钝剑,在他手上如同神兵,“咔嚓”一声巨响,沉重的檀木大书案竟被直接劈成了两半。

两截书案轰然倒地,其上笔墨纸砚等等物事飞溅落地,他剑尖直指楚玥,“若我兄弟有何不好,定教你与那毒妇百倍偿之!!”

泛红的一双厉目,恨毒而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冰冷声音,楚玥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刚才墨砚在她额际擦过飞出,重重砸在墙上,她吓得脸都白了。

这一瞬,眼前人和噩梦中那个夺命修罗重叠在一起,楚玥手足颤抖,呼吸窒了窒,她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

她哑声道:“阿,阿茂喝的是甜汤,东书房做的……”

……

陈嬷嬷表现得固然无懈可击,但楚玥怎肯冒险,将人搪塞走了后,她强硬让人把食盒先收起。

侍卫有点为难,这是太夫人送的羹汤,且主子不在,他也不能让少夫人入大书房的。

最后还是傅茂解决了问题。

他板着脸呵斥了侍卫,又说,自己一起进去,与嫂嫂同在无妨,兄长不会责骂的。

傅茂听说是祖母给送的羹汤,他腹中饥饿,忍不住瞄了几眼。不过他崇敬兄长,看看可不打算真吃。

楚玥更不敢让他吃,这事情发展得和她猜测的重合度让她心惊,亲自将食盒搁在另一边,又命赶紧熬甜汤。

她不敢走,怕万一走了以后,再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事情来。

她决定亲自盯住那个食盒,直至傅缙回来为止。

傅缙是回来了。

然回来的方式却极其骇人。

楚玥先是被踢飞的门板吓得心跳停滞,那边傅缙已风一般卷了进来,捉住弟弟又颠又拍,她马上明白,他恐怕已得讯并误会了。

但她喊了两声,他全无反应。

她只得提起一口气,正要大声喝破,但谁知这时,他突然就转向她,拔剑劈桌一气呵成,“轰隆轰隆”的巨响,檀木大书案倒地,墨砚笔洗齐飞。

她惊险避过,一抬头,却对上那双与噩梦极为相似的厉目。

楚玥手足冰凉,哑声道:“阿,阿茂喝的是甜汤,东书房做的……”

此言一出,屋内陡然一寂。

傅缙一愕,立即低头看弟弟,傅茂抹了一把眼角泪花,虽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赶紧点了点头。

傅缙这才看见另一边几上放着的一个汤盘,里头汤色黄亮热气腾腾,有银耳,还有枣子白莲等物。

他下意识看向楚玥,余光却见她方才坐的位置侧边小几,也放着一个青花小瓷碗,内里还有半碗甜汤。

“陈嬷嬷送来的羹汤,我搁在那处。”

楚玥手一指,傅缙顺势看去,一个填漆食盒搁在多宝阁上。

“我本不应该留在此处,我怕阿茂误食,这才一直守着,想着等你回来……”

楚玥的声音很哑,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直看向傅缙。

“我虽是女子,但也知言而有信,与世子爷当日承诺之事,从未有一刻有遗忘。”

“况且!”

她声音提高,脊梁挺得笔直:“我生而为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否则,又与禽兽有何异?!”

这句话掷地有声,她抬起头,与傅缙直视,一双眼眸仿佛带了火花,有倔强,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傲然。

傅缙喉头滚动了一下,却没有辩解,他确实一直未信全楚氏,而方才急怒攻心,言语中确实有思疑她的意思。

楚玥抿紧了唇,虽她知他是忧心弟弟,但数度惊吓又被喝问,费尽心思保全傅茂却遭遇横眉怒目,一股心气顶在喉间,她也怒了。

“若你实在容不下我,将我休回邓州就是,何须这般苦苦相疑,怒目横眉以对!”

她说罢,一拂衣袖,转身大步往外。

傅缙眉心一蹙,立即两个大步上前,捉住她的手,皱眉道:“我又何曾说过要休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了啦宝宝们,爱你们!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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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傅缙还是头回这般捉着她的腕子,入手纤细,仿佛稍一用劲,就能折了去。

楚玥挣了两把,他那只手就和铁钳子似的,气恼极了,抿唇瞪他。

她往日总是微微翘唇的,笑靥柔美,现在板着脸,一丝不见。又见她脸色泛白,额有冷汗,显然刚才被吓得不轻,傅缙心里不禁生了些悔意。

他放缓放低声音:“方才我只是担心阿茂,我……”

说起傅茂,这个方才被死命折腾一通的少年略略缓过气了,正闭紧嘴巴睁大眼,眨也不眨看着兄嫂方向,那双清澈的眸子锃亮锃亮的。

傅缙余光见了,剩下那半截子话再说不下去,楚玥又扯了扯手,“我要回去了。”

傅缙拧眉:“先等一等大夫。”

他方才急命请大夫,如今虽有惊无险,但傅茂身体历来不强壮,颠来倒去的还是切切脉才能放心。

楚玥怕也是被惊吓狠了,一并诊诊为好。

傅缙印象里,她并不多强健,先前迫于凝晖堂压力时就病了一回。

楚玥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舒服,方才那书案和砚台虽吓人,但却没碰到她,这陌生的书房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绷着脸连连挣动。

“我说我要回去了!”

她挣动剧烈,傅缙只得松了手。楚玥一敛衣袖出了房,对候在外头也骇得面无人色的孙嬷嬷等人道:“我们回去。”

……

楚玥领着乳母侍女,匆匆从东角门回了禧和居。

她拒绝了傅缙说不用看诊,但大夫还是后脚奉命来了。

凝神切了脉,说少夫人无大碍,给开了几剂定惊茶,让煎服便可。

暗香浮动的年少贵妇内房,这中年大夫并不敢久留,匆匆垂首绕过浮雕牡丹纹的小圆桌,退了出去。

小圆桌,尚有一盘贡枣甘棠等物。

鲜贡枣甘棠,冬季难得一见,更带安神定惊之用,方才和大夫一起,冯戊匆忙送进来的。

孙嬷嬷看着这些,面露纠结,方才确实吓人得厉害,但,这是世子爷第一次往禧和居送的物事。

这世间女子如蒲草之丝,有磐石相倚才可安稳之,她心里到底期盼着,主子能夫妻和睦,生儿育女。

她犹犹豫豫:“要不,婢子洗几个您吃?”

楚玥摇了摇头。

没答话,她心思已全不在此。

方才确实骇人,有一瞬,她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噩梦还是现实,冷汗潺潺,被寒风一吹,才觉内衫后背湿了一大块。

即使回到熟悉的地方,依仍有些虚虚浮浮落不到实地的感觉,手足乏力。

但稍稍缓过神后,占据了她全部心思的却是另一件事——傅茂活下来了!

他没有喝下那盅毒汤,他应是已避过了一劫。

楚玥所知的,直接导致梦中“她”惶惶不安,被千里追杀,最后惨死的最大诱因,险险地擦身而过了。

她闭目,倚在榻上。

久久,她想,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希冀,楚家被灭门的结局,最终是能被扭转?

其实这几个月来,楚玥虽看着镇定自若,一再给自己鼓劲儿。但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没底的。

因为毫无头绪。

现在终于跨出了第一步了!

真真切切的第一步。

楚玥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比想象中还要更激动一些。

是的。

她的生命里,本有着许多分量不亚于她生命本身的东西,比如她的父亲,母亲。她衷心希望父母安熙和乐,无忧无难百年。

祖父祖母的话,虽及不上父母亲近,但终究在这个阶级分明的陌生时空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健健康康成长,免受风雨侵袭。

虽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对于这个生长了八年的楚家,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人非草木。

且最重要一点,楚家是她父亲的根,作为嫡长子的楚温,是没有办法和这个他自懂事以来就视作责任的家族割舍开来的。

若楚家灭门了,就剩他一人,恐怕他也会万念俱灰。

这些事,楚玥一直都没刻意去想,但她心里其实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她心头一直沉甸甸的,挥之不去。

现在终于真切跨出第一步了。

她想,虽后面或许还有很多困难,但终究是有了努力的方向了,不是吗?

……

楚玥心潮起伏之时,眼内都有了微微潮润之意,她放任自己倚在美人榻上休歇,久久,直到情绪平复了许多,她才睁眼。

“嬷嬷,替我换一身衣裳吧。”

刚把汗湿的衣裙换下,侍女就来禀,二公子来了,正等在廊下。

楚玥打起精神:“快请。”

她忙往外间明堂去了。

傅茂脸还白着,被他哥又颠又拍大动作折腾一场,他这单薄的小身板可真够呛的,又外带踢门披桌拔剑一系列的惊吓,但他匆匆饮了盏定惊汤药,就往后头来了。

见了长嫂,他连连作揖,“请嫂嫂安,是阿茂不好,阿茂让大兄担忧,让嫂嫂受了委屈。”

虽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少年还是愧疚极了,认为都是自己要饮甜汤的祸,一叠声致歉。

“这与你又什么相干的?”

楚玥对傅茂观感一直都很不错,邻家小弟弟般的少年,清澈干净,温熙良善,她叫他快快坐下,又问:“你身子可舒坦,大夫怎么说?”

“无事,大夫只说略惊,喝两剂汤药就无事。”

和楚玥一样,大夫退出禧和居就去前头回禀了,傅茂在旁也听见,忆起兄长,他忙解释道:“大兄本也来的,只是才起身祖母就来了,大兄这才……”

老太太?

惊动了福寿堂了吗?

傅茂肯定地点了点头:“祖母刚来的,正和大兄在说事。”

正说的是件什么事,他此刻已大致明白了,说着,唇角抿起,沉默了下来,一贯清澈的眼眸浮现郁愤。

楚玥只得轻声安慰:“既惊动了祖母,这事儿就交给你兄长与祖母就是。”

……

傅缙纵马狂奔至府门,又一路急赶回东书房,众目睽睽,就算东书房内的事儿一点没漏,这动静都瞒不过人。

张太夫人当然被惊动了,她拄着拐杖亲自匆匆赶至。

一室狼藉,大书案彻底被砍成两截,宗卷纸笔满地,墨迹碎砚飞溅,老太太哆嗦了一阵,大怒道:“查!立即把这陈氏给我拿了!!”

她已经折了一个侄女,那姓楚的还要取她孙子的命?!

傅缙直接让东书房的府卫去拿人,佩刀肃容的健壮府卫直冲入后院,一府动荡,然可惜的是,陈嬷嬷先一步吞金自尽了。

踹开房门,她直直躺在床上,一摸,身体还温软着。

转头拿那两个小丫鬟,却是陈嬷嬷临时叫上作遮掩的,什么都不知,刚还为自己办了一趟出门的差事雀跃着。

继续深挖下去,却查得陈嬷嬷四日前出府一趟,去的是后巷,看望她病重的异母弟弟。

这异母弟弟乃至陈家严厉审讯过后,最后确定是不知情的。

有人说,仿佛看见陈嬷嬷往巷口走了一趟。然当夜,仆役聚居的排房又死了一个粗使仆妇,投井的,原是洒扫大花园的,恰恰她也在四日前出过府,旧疾复发请假去配点药。

楚姒谨慎极了,动作极小,尾巴扫得极干净,不留一点痕迹。不管事不成不成,这两人本来就是要死的。

至此,仅有的线索全部中断。

张太夫人大怒:“这贱婢,竟在十年前就往沭阳伸了手!”

沭阳,镇北侯封地,老侯爷教养孙子颐养天年的地方,距离京城千里之遥。

张太夫人第一眼就不喜欢楚姒,哪怕当年她未曾知晓侄女病逝真相。而她本人是谨慎严肃的性子,用人,从来只用自己的陪房及其二三代家生子。

陈嬷嬷的父母都是老太太陪房,不过她生母早逝,没有同母手足,父亲再娶后关系就很一般,曾嫁人生子过,可惜和离了。她熄了再嫁念头,回到府里伺候主子,忠心寡言,从京城到封地,后又随老太太折返京城,一路从粗使仆妇升到管事嬷嬷。

陈嬷嬷前夫是个良民,二人和离是在沭阳时的事了,现在想来,怕就是这处被楚姒钻了空子。

楚姒一进门,眼睛就盯着原配留下的两个嫡子了,居然胆大得往沭阳伸手。张太夫人气得狠了,蟠桃拐杖“砰砰”重拄着大青石地面。

“可恶!可恶!!”

谁说不是呢?

傅缙冷冷看着填漆食盒内的那盅毒羹汤,差一点,他就失去了唯一的胞弟。

在骤见这盅毒汤之时,他生出了一股生生掰开这贱婢的唇,将其尽数灌入的强烈冲动。

但他很快压抑了下来,他已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仇恨固然重要但不是唯一,他有祖父多年悉心教导与寄望,母亲病榻上的希冀,他自己的志向以及正暗自进行中的大事。

他还要奉养祖母和照顾阿茂,焉可为这贱婢赔上自己?

只是,要他就此揭过此事,却是……

张太夫人一把按住他的拳,肃容:“承渊,此事交给祖母。”

历朝历代,俱以孝治天下,继母也是母,一旦沾染上迫害继母的名声,于傅缙日后将有大不利。

要知道,楚姒是极擅长这些的,背后还有一个贵妃,现在无凭无据的,若打蛇不死,很容易反受其害。

她虽是妇道人家,但也是隐约知晓大孙子另有大志向的,怎可为心肝黑透的贱婢去冒损伤之险?

只有张太夫人最适合出面。

她名正言顺的嫡母,就算她冤屈了楚姒,哪怕落个不慈名声,明面上楚姒也只能干受着,否则就是不孝。

傅缙蹙眉:“祖母您……”

张太夫人和楚姒一直都是界限分明,互不侵犯的,原因很简单,傅延不是她亲生的。

她是养母,和养子守礼有余贴心不够。傅延是镇北侯府的当家人,如日中天,她安静颐养天年就是,无故和养子爱重的妻子对上,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礼法固然一直都在,可落实到实际生活中,总还是要因地制宜的。

可现在,她为了傅缙兄弟,义无反顾就将此事攥在手里。

张太夫人沟壑纵横的脸上,微微浑浊的目光却不容质询,傅缙眼眶微微发热,反手握住她枯瘦的手,“祖母!”

张太夫人露了一丝笑,“你是珠玉,她不过瓦砾,你祖父旧日可有教你以珠玉去碰那瓦石?”

“交给祖母,祖母定不会教你们兄弟白受了这一场惊吓。”

……

祖孙二人说罢这事,却又各自沉吟起来,现在一丝证据也无,凭空发难,很容易被被那贱婢倒打一耙。

闹了这么大一场动静,又死了两个人,不用怀疑楚姒肯定早有准备了。

“你父亲来信,明日就抵京了。”

张太夫人思索良久,最后将目光放在填漆食盒内的那一盅汤羹上。

……

凝晖堂。

外表看着煊赫平静依旧,实际从昨日傍晚起,低气压就笼罩了整个凝晖堂。

楚姒一夜都没能阖眼,双目已泛起了红血丝。她神色阴沉沉的,艳丽的面庞隐见扭曲,昔日的妩媚慵懒,如今一丝也不见。

苦心筹谋一朝落空,那最后一剂药也没了。

梁嬷嬷只得压下焦躁,低声劝:“夫人,你且放宽心,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机会的。”

楚姒抿了抿唇,没答这话,问:“那老婆子和东路呢,有何动静?”

她清楚,再想找机会很难很难,而且那么好用的药怕也没机会再得了。只是眼下还不是忧虑这个的时候,傅缙识破了她的计谋,大肆查抄后诡异平静,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梁嬷嬷张嘴刚欲言,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近,主仆二人回头一看,正是伺候在三公子傅涣身边的侍女。

侍女急禀:“夫人,刚才福寿堂来人,把三公子叫了去!”

楚姒大惊:“你说什么?!”

她厉喝:“你为何不拦下三公子?!”

但谁都知道这话是无理诘问,祖母要见孙子,理所当然,哪个仆妇敢挡?最多只能飞奔回来报讯。

这老太婆想干什么?!

儿子是楚姒的命根子,更是她在镇北侯府安身立命的根本,她“腾”一声站起,疾冲而出。

“快!去福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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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案】

祖母是东平国翁主,父亲是雄据青州的阳信侯,直到现在,都没人想明白,为何姜萱最后会选择嫁给卫桓?

那个,和她两看相厌已多年的婢生庶子。

卫桓也想不到,当初她会救了自己的命,在她此生最落魄的时候。

二人在伤痕累累的寒月重逢,他们互相慰藉,互相搀扶,咬着牙从血泊中挣扎爬起来,肩并肩走出了一条生路。

——她在绝境中,擦亮一点火花,温暖彼此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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