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够,请等待。 这下就有点难办。
薄晧那孩子从小坎坷, 他们这些当叔叔的, 也挺心疼。
而且越是自家人, 越清楚自家事。薄晧可不是什么纨绔, 那孩子看着不显,真论手段气势, 未必会输给他大哥。
更何况薄晧生平头一回动心,这他妈的可是初恋啊!
以薄晧现在的情况, 都不晓得还能不能撑到下一回动心, 谁都不想做恶人和薄晧对着干。
几人面色纠结,最终叹息一声“薄晧那孩子怎么会认识顾暖呢……”
一个在帝都, 一个远在平安市, 这八杆子打不着啊。
提到这个,薄峻峰也摸不着头脑。
若非他无意间发现儿子这个素描本,他还不知道自家儿子恋爱了,还十分憋屈的似乎是单恋。
儿子也许是顾忌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将这份感情藏起来不说。可薄峻峰这个当爹的, 哪里舍得儿子这样。
薄峻峰性格彪悍, 哪怕穿上正装都还带着一股子匪气。要不是顾忌会被老婆骂,他当时就想上顾家要人,反正以顾浩那老小子的脾性看,只要利益给够,没什么换不来的。
至于其他阻碍的人……
薄峻峰挑眉扫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还打算反对?”
几个大男人觉得还是不太妥当,但到底没有出声反对。
薄峻峰见他们服软, 连忙补上一句“我找上顾家的事,你们可别说漏嘴,我打算给儿子一个惊喜。”
几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很想问问,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
送走了几个找事的,薄峻峰一扭头就看到站在二楼走廊的妻子。
薄夫人眉目如画,妆容精致,快五十岁的人,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
薄峻峰看到老婆,心虚了一秒“你,你都听到了?”
薄夫人躇眉,“我不是说过让你少看点狗血电视剧,会脑瘫。你怎么就是不听,不但看了,还学会做这种感动自己的傻事?”
薄峻峰五大三粗的汉子脸微微一红,“我心疼皓皓。”
薄夫人攥了攥手指,十分克制没有说出失了身份的话,她冷静的道“儿子不需要你心疼,他从小就有主见,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不需要你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薄峻峰急了“可是感情上的事不一样,那小子又没经验,我担心他瞻前顾后很容易死初恋的!”
薄夫人轻轻的呵了一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偷看儿子的素描本,还造谣他的八卦,呵呵。”
薄峻峰一愣,随即大怒,“那几个老小子不会这么嘴碎吧!”
他说着连忙掏出电话拨号,一连拨了好几个,却都在占线。
薄峻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什么会占线。
和顾家的交易答应过他估计不会往外说,但自家儿子的八卦……这些老东西绝壁是迫不及待的在分享他儿子的八卦!
想到薄晧生气时的那张脸,薄峻峰这个做老子的心一沉。
哎哟,要遭!
果然不出半天,薄家内部都知道了一个惊悚的消息——
薄晧那小子动心了!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还闷骚的给人家女孩画了一整本的画像,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啧,有些人啊,别看外表稳如狗,其实内心早就哈得要死!
等薄晧知道这个流言时,已经是一天后。
昏睡的症状在找到顾暖和半魂后有所减轻,不至于随时随地失去意识。家庭医生检查后才肯放行,薄晧出了薄家,直奔by俱乐部。
没想到他刚到俱乐部,没等到余江南这小子汇报战队去平安市的比赛总结,只听了满耳朵关于自己的八卦。
余江南的妈是薄家旁支的女儿,和薄晧也算是亲戚。明明比薄晧大几岁,却和薄晧玩得好。
薄晧投身游戏界,余江南不耐烦坐办公室,就跟了过来。
他现在主要负责by电竞俱乐部那边,挂了个经理的职称。
余江南的妈就出自薄家,薄家传的沸沸扬扬的大消息,他从自家娘亲那里听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哎哟,薄晧那小子竟然也会有绯闻!
余江南挤眉弄眼的冲薄晧道“让我瞻仰一下那素描本,看看你爱的要死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薄晧面无表情的拧开瓶水,开口纠正“是她爱我爱的要死。”
余江南呆滞几秒,觉得自己就没见过像薄晧这么不要脸的人。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颠倒黑白!
他捂着心口控诉“我为你做牛做马,难得想要听个八卦解解乏,你就这样忽悠我?良心呢!”
薄晧懒的解释,抛下一句“爱信不信。”
他和顾暖之间,真要说起来,就太复杂了,薄晧已经很少去回忆那遥远的过去。
“我信,我信。”
余江南为了听八卦也豁出去了,“那你说说她怎么爱你爱的要死?爱你这张脸?还是爱你的钱?总不可能是爱上你这个人吧?那要多自虐啊,太想不开了。”
和薄晧从小混到大,余江南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觉得薄晧这家伙心里根本就没有情情爱爱。
当年幼儿园里的最漂亮的小女孩将自己的点心让给他吃,被他拒绝。
小女孩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别的小男生急着安慰,这家伙却嫌弃人家鼻涕眼泪糊满脸,失了礼仪。
这些年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也不少,网红整容脸入不了他的眼,就算是天然大美人,也没见他眼皮子动一下。要不是薄晧对男人同样没兴趣,余江南都要怀疑他的性取向。
现在骤然听到一个女孩能和薄晧扯在一起,还有什么亲手画像,余江南的好奇心空前膨胀。
他催促“我听说顾家的顾暖有自闭症,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说说呗,我好奇啊!”
薄晧瞅着他的八卦脸,不忍直视“你做人的底线呢……”
余江南脸皮特别厚,“底线现在度假去了。”
薄晧嗤笑,岔开话题,“给我订一张飞平安市的机票。”
“你去平安市干什么?”余江南狐疑。
比赛都打完了,现在才去平安市?这家伙万一在飞机上昏睡过去,叫不醒的样子犹如植物人,航空公司会吓死的。
“有私事。”
“哦,要几号的?”
“后天。”
余江南见薄晧这样,知道挖不出什么八卦,只好忧郁的滚去干活。
等他将机票定好,盯着平安市几个字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同处一室的几个一队的电竞选手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老余?”
余江南咬牙,心底怒骂。
平安市,平安市不就是顾暖现在呆的地方。
好你个薄晧,还死不承认?
你他妈的这是连身体都不顾,要去千里追爱啊!
顾暖还不知道自己成了薄家关注的焦点,也不知道一个故人就要来到平安市。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大抵也认不出来。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没了大殷朝那些条条框框,她自己都有点放飞自我,更别提薄晧。
现在的薄晧和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差别太大了。
那个男人是大殷帝王,是幼年登位,扳倒外戚,威慑朝堂,开拓疆土的明君。
而现在的薄晧……离开了宫内那种不往上爬就会死的环境,不再需要担负大殷朝的国运,他活的自由恣意,几乎快要变成另一个模样。
顾暖对以前的他有多了解,对现在的他就有多陌生。
……
清越观现在总算是有了点人气,慕名而来的人,凑热闹的人,周围因为这些人流对清越观起了好奇之心的住户,成了最近清越观的主力香火来源。
清越观的后院,顾暖晒着太阳画着符。
上门的人多,平安符消耗的也快。
她画了一会平安符,查了查数量暂时够用,就开始琢磨其他符箓。
她初入道门,在符箓上处于照着临摹的阶段。外公绘制过的符,都有留样。她挨个照着画出来。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画了几张之后,下笔流畅许多。
平安符,鎭宅符,辟邪符,灭杀符……看着像模像样,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顾暖抬眼,没看到狐狸,她低头问趴在桌上的小黄鸡“胡萌萌呢?”
胡萌萌当年见过外公的符,让他来瞅瞅也许能看出点什么。
“在你开始画符的时候,他就躲到外面去了,吓的毛都炸着。”
小黄鸡探脑袋瞅了瞅符,“你要用他试符吗?挑威力小点的,好歹也是个劳力,弄死多可惜。”
顾暖“……”
她很怀疑自己在小黄鸡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胡萌萌害怕符箓,顾暖只好换一种方式。她重新画了张符,这张符的纹路更复杂,符成之时竟然有一股清气震荡。
这是大殷国师最常用的一种符,据说能聚天地灵气入体。
顾暖将符贴在后院那口井上,打算看看效果。
薄晧那孩子从小坎坷,他们这些当叔叔的,也挺心疼。
而且越是自家人,越清楚自家事。薄晧可不是什么纨绔,那孩子看着不显,真论手段气势,未必会输给他大哥。
更何况薄晧生平头一回动心,这他妈的可是初恋啊!
以薄晧现在的情况,都不晓得还能不能撑到下一回动心,谁都不想做恶人和薄晧对着干。
几人面色纠结,最终叹息一声“薄晧那孩子怎么会认识顾暖呢……”
一个在帝都,一个远在平安市,这八杆子打不着啊。
提到这个,薄峻峰也摸不着头脑。
若非他无意间发现儿子这个素描本,他还不知道自家儿子恋爱了,还十分憋屈的似乎是单恋。
儿子也许是顾忌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将这份感情藏起来不说。可薄峻峰这个当爹的,哪里舍得儿子这样。
薄峻峰性格彪悍,哪怕穿上正装都还带着一股子匪气。要不是顾忌会被老婆骂,他当时就想上顾家要人,反正以顾浩那老小子的脾性看,只要利益给够,没什么换不来的。
至于其他阻碍的人……
薄峻峰挑眉扫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还打算反对?”
几个大男人觉得还是不太妥当,但到底没有出声反对。
薄峻峰见他们服软,连忙补上一句“我找上顾家的事,你们可别说漏嘴,我打算给儿子一个惊喜。”
几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很想问问,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
送走了几个找事的,薄峻峰一扭头就看到站在二楼走廊的妻子。
薄夫人眉目如画,妆容精致,快五十岁的人,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
薄峻峰看到老婆,心虚了一秒“你,你都听到了?”
薄夫人躇眉,“我不是说过让你少看点狗血电视剧,会脑瘫。你怎么就是不听,不但看了,还学会做这种感动自己的傻事?”
薄峻峰五大三粗的汉子脸微微一红,“我心疼皓皓。”
薄夫人攥了攥手指,十分克制没有说出失了身份的话,她冷静的道“儿子不需要你心疼,他从小就有主见,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不需要你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薄峻峰急了“可是感情上的事不一样,那小子又没经验,我担心他瞻前顾后很容易死初恋的!”
薄夫人轻轻的呵了一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偷看儿子的素描本,还造谣他的八卦,呵呵。”
薄峻峰一愣,随即大怒,“那几个老小子不会这么嘴碎吧!”
他说着连忙掏出电话拨号,一连拨了好几个,却都在占线。
薄峻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什么会占线。
和顾家的交易答应过他估计不会往外说,但自家儿子的八卦……这些老东西绝壁是迫不及待的在分享他儿子的八卦!
想到薄晧生气时的那张脸,薄峻峰这个做老子的心一沉。
哎哟,要遭!
果然不出半天,薄家内部都知道了一个惊悚的消息——
薄晧那小子动心了!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还闷骚的给人家女孩画了一整本的画像,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啧,有些人啊,别看外表稳如狗,其实内心早就哈得要死!
等薄晧知道这个流言时,已经是一天后。
昏睡的症状在找到顾暖和半魂后有所减轻,不至于随时随地失去意识。家庭医生检查后才肯放行,薄晧出了薄家,直奔by俱乐部。
没想到他刚到俱乐部,没等到余江南这小子汇报战队去平安市的比赛总结,只听了满耳朵关于自己的八卦。
余江南的妈是薄家旁支的女儿,和薄晧也算是亲戚。明明比薄晧大几岁,却和薄晧玩得好。
薄晧投身游戏界,余江南不耐烦坐办公室,就跟了过来。
他现在主要负责by电竞俱乐部那边,挂了个经理的职称。
余江南的妈就出自薄家,薄家传的沸沸扬扬的大消息,他从自家娘亲那里听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哎哟,薄晧那小子竟然也会有绯闻!
余江南挤眉弄眼的冲薄晧道“让我瞻仰一下那素描本,看看你爱的要死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薄晧面无表情的拧开瓶水,开口纠正“是她爱我爱的要死。”
余江南呆滞几秒,觉得自己就没见过像薄晧这么不要脸的人。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颠倒黑白!
他捂着心口控诉“我为你做牛做马,难得想要听个八卦解解乏,你就这样忽悠我?良心呢!”
薄晧懒的解释,抛下一句“爱信不信。”
他和顾暖之间,真要说起来,就太复杂了,薄晧已经很少去回忆那遥远的过去。
“我信,我信。”
余江南为了听八卦也豁出去了,“那你说说她怎么爱你爱的要死?爱你这张脸?还是爱你的钱?总不可能是爱上你这个人吧?那要多自虐啊,太想不开了。”
和薄晧从小混到大,余江南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觉得薄晧这家伙心里根本就没有情情爱爱。
当年幼儿园里的最漂亮的小女孩将自己的点心让给他吃,被他拒绝。
小女孩伤心欲绝,哭的梨花带雨,别的小男生急着安慰,这家伙却嫌弃人家鼻涕眼泪糊满脸,失了礼仪。
这些年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也不少,网红整容脸入不了他的眼,就算是天然大美人,也没见他眼皮子动一下。要不是薄晧对男人同样没兴趣,余江南都要怀疑他的性取向。
现在骤然听到一个女孩能和薄晧扯在一起,还有什么亲手画像,余江南的好奇心空前膨胀。
他催促“我听说顾家的顾暖有自闭症,你和她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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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晧瞅着他的八卦脸,不忍直视“你做人的底线呢……”
余江南脸皮特别厚,“底线现在度假去了。”
薄晧嗤笑,岔开话题,“给我订一张飞平安市的机票。”
“你去平安市干什么?”余江南狐疑。
比赛都打完了,现在才去平安市?这家伙万一在飞机上昏睡过去,叫不醒的样子犹如植物人,航空公司会吓死的。
“有私事。”
“哦,要几号的?”
“后天。”
余江南见薄晧这样,知道挖不出什么八卦,只好忧郁的滚去干活。
等他将机票定好,盯着平安市几个字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同处一室的几个一队的电竞选手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老余?”
余江南咬牙,心底怒骂。
平安市,平安市不就是顾暖现在呆的地方。
好你个薄晧,还死不承认?
你他妈的这是连身体都不顾,要去千里追爱啊!
顾暖还不知道自己成了薄家关注的焦点,也不知道一个故人就要来到平安市。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大抵也认不出来。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没了大殷朝那些条条框框,她自己都有点放飞自我,更别提薄晧。
现在的薄晧和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差别太大了。
那个男人是大殷帝王,是幼年登位,扳倒外戚,威慑朝堂,开拓疆土的明君。
而现在的薄晧……离开了宫内那种不往上爬就会死的环境,不再需要担负大殷朝的国运,他活的自由恣意,几乎快要变成另一个模样。
顾暖对以前的他有多了解,对现在的他就有多陌生。
……
清越观现在总算是有了点人气,慕名而来的人,凑热闹的人,周围因为这些人流对清越观起了好奇之心的住户,成了最近清越观的主力香火来源。
清越观的后院,顾暖晒着太阳画着符。
上门的人多,平安符消耗的也快。
她画了一会平安符,查了查数量暂时够用,就开始琢磨其他符箓。
她初入道门,在符箓上处于照着临摹的阶段。外公绘制过的符,都有留样。她挨个照着画出来。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画了几张之后,下笔流畅许多。
平安符,鎭宅符,辟邪符,灭杀符……看着像模像样,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顾暖抬眼,没看到狐狸,她低头问趴在桌上的小黄鸡“胡萌萌呢?”
胡萌萌当年见过外公的符,让他来瞅瞅也许能看出点什么。
“在你开始画符的时候,他就躲到外面去了,吓的毛都炸着。”
小黄鸡探脑袋瞅了瞅符,“你要用他试符吗?挑威力小点的,好歹也是个劳力,弄死多可惜。”
顾暖“……”
她很怀疑自己在小黄鸡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胡萌萌害怕符箓,顾暖只好换一种方式。她重新画了张符,这张符的纹路更复杂,符成之时竟然有一股清气震荡。
这是大殷国师最常用的一种符,据说能聚天地灵气入体。
顾暖将符贴在后院那口井上,打算看看效果。
这些人都知道清越观里住着祖孙俩和一只白狗,老道士仙风道骨,小丫头漂亮的像是菩萨座下的童女。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丫头似乎有病,从小就是木愣愣的。
顾暖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太太见顾暖应对都没差错,的确不像之前。现在面上带笑,又生的好看,顿时心生好感。
念了句‘老天开眼’,将手里的零嘴一股脑的塞给顾暖,让她多吃点补补。
等人群散了,顾暖打开老太太塞过来的小袋子,看到里面是一颗颗圆润的核桃。
顾暖“……”
她知道老太太是好心,但核桃补脑,让她多吃点核桃补补,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拎着核桃回了道观,现在是冬日,天黑的早。外面还不算太暗,但屋内就比较黑。
顾暖顺手打开灯,清越观的灯用的是节能灯,刚开始略暗,逐渐会越来越亮。
只是今天不同,这灯刚开,就亮如白昼。
顾暖抬眼一看“……”
趴在灯管上的那抹努力发光的虚影,不就是之前被‘小星星’吓退的玉珏么。
玉珏见顾暖终于注意到自己,立刻闪了闪。
顾暖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扭头找核桃钳子。
趴在灯管上的玉珏不甘被忽视,飞下来绕着顾暖闪,一亮一暗之间似乎透着节拍。
见顾暖不看自己,它急了,闪的愈发急促,甚至透着几分委屈。
最后几乎横在顾暖面前,按照节拍忽闪着。
顾暖无法避开,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它的异常,迟疑的道“……小星星?”
玉珏兴奋抖动。
顾暖沉默。
这一亮一暗的节奏,按照节拍旋律来看,还真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什么的……
没想到她随口一说,这玉珏到是真的学会了,只是唱的方式有点独特。
玉珏忽闪完一首小星星,再次散发出‘快来摸我’的气息,还透着对顾暖的亲近,以及一丝不被她接受的委屈。
顾暖深吸一口气,知道无法继续忽略它。
她对玉珏的来历有些猜测,却又无法肯定。
这玉珏也许会带来危机,但也许也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缘。更何况这东西既然和大殷朝有关,那她必须弄清楚。
顾暖抬手握住玉珏的虚影,本以为虚影没有实体,不会有触感。却没想到触手生温,而这温度越来越烫,在顾暖微微皱眉觉得太烫手时,玉珏倏地爆发出一阵金光,形成一个金色光团。
这光团之亮让人无法直视,只能感受到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冥冥之中似乎听到悠远清亮的啼鸣之声。
那鸣叫声人类本该听不懂,顾暖却听懂其意。
大意就是说愚蠢的凡人,见到吾,为何不跪。
跪?
这个世界都没有大殷朝,一个殷氏玉珏还想让她跪?
顾暖微笑着握紧手指,狠狠一捏。
“啾——!!!”
一声尖利的惨叫,那团金光溃散,从光团里滚出一只毛绒绒的小鸡。
小鸡从半空中掉在桌上,摔在那堆核桃里,撞得头晕眼花,肉呼呼的翅膀拍了几下,豆豆眼里满是控诉。
“叽,啾啾,你、你、你竟然敢捏吾!”
顾暖盯着桌上那个毛绒绒的鸡仔,弯腰戳了戳,“小母鸡?养大了能下蛋吗?”
鸡仔大怒,气得浑身的绒毛都炸起来“谁是母鸡!吾乃雄的,养大了也不会下蛋的!”
顾暖顿了下,重点跑偏“大殷朝居然把一只公鸡当做皇后的象征?”
殷氏玉珏是一对,代表皇后的这枚玉珏上雕饰着凤纹,帝王那枚则是龙纹,自古龙凤呈祥,谁也没想到殷氏玉珏里冒出一只小黄鸡,还是公的。
想到历代后宫嫔妃都将这枚公鸡视若珍宝,为了得到它撕的血流成河,顾暖觉得那些人若是知道真相,恐怕心里都要有阴影。
小黄鸡抖了抖毛,豆豆眼满是鄙视“谁是公鸡,人类就是孤陋寡闻,吾乃雏凤!”
顾暖一脸不信,戳了戳它黄橙橙的喙,又摸了摸黄色的绒毛和那鸡爪爪。
就这模样,雏凤?
她委婉的问“幼年鸡精吗?”
雏凤气的眼睛都红了,它的小翅膀捂着心口,委屈的哭了出来,也顾不上用‘吾’了,一连串的嘤嘤“我才不是鸡精,人家是雏凤,上古凤族,高贵的凤族!才不是鸡!”
顾暖被吵的头疼,她伸出两根指头将小黄鸡的喙上下一捏,成功让它闭嘴。
小黄鸡哭到一半被强制喊停,瞪圆了豆豆眼,仿佛不可置信顾暖会这么无情的对它。
它在大殷朝只是一块玉,都受人追捧,被百般怜惜,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现在显形于人前,竟然被‘家暴’了!
顾暖捏着小黄鸡,慢吞吞的道“我不喜欢太吵,你既然是上古凤族,那显然也很清楚一切,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最好认真回答。”
小黄鸡眼睛转了转,思考着怎么说能抬高自己的地位。
顾暖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用假话哄我,否则……华夏美食里关于鸡的做法很多,今晚加餐吃个宫保鸡球也不错。”
小黄鸡笑得毛都再抖,拍着翅膀笑话她“宫保鸡球?你会做嘛?你这几天不是吃速食就是吃面包,根本就没有厨艺可言。”
顾暖呵呵“那换一种,手撕鸡这种简单的,我还是会的。”
小黄鸡一哆嗦,惊恐的看着她。见顾暖不似开玩笑,它瑟瑟发抖的缩成一个球。
手撕鸡什么的……听起来又暴力又可怕。
顾暖之前猜测这玉珏里出来的东西大概是玉灵。
古有言,万物有灵。
尤其是玉石一类,集天地精华而生,受上天钟爱,天然灵气充裕,后天机缘巧合之下滋生玉灵,也是有可能的。
大殷朝就曾发现一枚血玉有灵,那血玉是陪葬玉,被墓主人含在口中下葬。本就是好玉,那墓址又落在极阴之地,又阴气和主人尸气精血侵染,变成阴邪的血玉。
血玉被盗墓的带出后,造下不少杀孽,最后被国师净化。
顾暖以为小黄鸡也是这类存在,只是玉灵大多只是一抹意念,依附玉石,从未见过还能化形的。
直到小黄鸡结结巴巴的解释完,她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小黄鸡不是玉灵,而是被封在玉珏里的一丝鹓雏元魂。
凤分五族,黄色多者为鹓雏。
上古时代,有能移山倒海的神仙,也有遍地走的神兽。只是天道无情,龙凤大劫后两族十不存一,尤其是凤族,几乎消失殆尽。
小黄鸡作为一只诞生于龙凤大劫末期的鹓雏,还未破壳而出就面临毁灭。
它的父母将它一丝元魂封在石头中,希望能躲过天道法则。
哪怕鹓雏属于凤族,但只剩一丝元魂,还是未破壳过的小崽子,它本该也无法苏醒。只能沉睡在石头里,直到这丝元魂消散。
后来沧海桑田,时光变迁。
石头在地下变成稀世美玉,被大殷朝的开国皇帝无意间得到,将其雕刻成两枚玉珏,作为帝后的象征。
殷氏玉珏是一对,现在代表后位的玉珏出现在这里,那另一块……那个男人该不会也在这个世界?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顾暖还是问了下“你能感知到另一块玉珏吗?那块玉珏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
小黄鸡嘚瑟的昂了昂脑袋“不可能,那一块是我舍弃不要的,看着质地不错,其实就是一个破石头,都是废料,根本没屁用。”
顾暖放下心,然后觉得有点囧。
大殷朝的历代皇后将这只鸡视若珍宝,历代天子则是捧着一块被嫌弃的破石头当美玉。
略过这个话题,她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比如,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她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大殷朝,显然和她上辈子所处的不是一个世界。上辈子国师说过世间有三千世界,每个世界之间都有着壁垒,不可轻易打破。
就算她死了,灵魂也不应该破界投胎。
再比如,不论小黄鸡是什么,它毕竟是大殷朝皇后的象征,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结果这两个问题,小黄鸡一个都答不上来。
见顾暖一脸‘要你何用’的神色,小黄鸡眼里一泡泪,断断续续的哽咽起来。
它虽然早就生出灵识,却并没有彻底清醒。在大殷朝那会还是懵懵懂懂的,虽有感知,却犹如隔着一层雾,看什么都不分明。
直到到了华夏,它的意识才陡然清晰。
它只知道自己清醒的那一刻,就已经和顾暖在华夏了,那会顾暖刚刚出生,它藏在顾暖的心口,和顾暖的灵魂有着一丝联系。
它冥冥中知道能让自己‘破壳化形’的关键就是顾暖,只要顾暖承认它,它就可以脱离玉珏,拥有形体。
至于它为什么会在顾暖身上,为什么它们会在华夏,它完全不清楚。
顾暖沉思,语调古怪的问“所以我摸了你一下,就算是承认你了?没别的步骤?”
这也太简单了。
小黄鸡可疑的顿了下,然后害羞扭捏的瞅着她,小声道“还要、还要亲亲我。”
顾暖“???”
小黄鸡“要用爱浇灌我,用心照料我,只能爱我一个,我就是你的唯一,你的爱就是我的阳光空气土壤!”
顾暖“……”
智障吧。
顾暖低头继续找核桃钳子,小黄鸡就在她耳边一直叽叽喳喳,卖力的安利自己。
见光说没用,小黄鸡的豆豆眼一转,十分机灵的从袋子里扒拉出一颗核桃,嫩黄的喙啄了几下,那核桃竟然被打开,露出里面的核桃仁。
顾暖愣了下,没想到小黄鸡还有这个技能。
小黄鸡讨好的将开口的核桃推给顾暖,“给你,我剥的都给你。”
看在核桃仁的份上,顾暖伸手摸了摸小黄鸡。
小黄鸡顿时一脸幸福的靠在她身边。
一人一鸡无比和谐。
直到一声狼嚎响起,巡视完道观的雪狼窜进来,对黏在顾暖身上的小黄鸡发出不满的怒吼。
不远处,雪狼一脸嫌弃的盯着小黄鸡,眼中神色复杂。仿佛觉得这只鸡很丢人,又有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通过大半天的旁观,弄清这只鸡的来历后,薄晧沉默了许久。
这样的鸡……竟然被大殷朝当做至宝捧了几百年。
想到大殷朝过往厚重的历史,再看看这只鸡一脸陶醉腻歪的表情,就算不懂它刚才说了什么,但结合一下顾暖的话,薄晧顿时心生沧桑。
果然……无知者最幸福。这只鸡简直是大殷朝妥妥的黑历史。
薄晧不忍再去看那只鸡,视线落在顾暖身上。
少女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在雪狼脑门上弹了一下,莞尔一笑,透着无比亲昵“呆呆看着我干什么,饿了?”
通过雪狼视角看到这笑靥的薄晧愣了愣,心尖倏地急跳了几下。
这样毫无隔阂的亲昵,是他从来不曾见到的。
前世她面对他时,似乎从未这般毫无隔阂的亲近过。
薄晧在一瞬间,突然觉得雪狼的存在有些碍眼。
在她心里,难道他还不及一只狼?
薄晧有点不是滋味。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动,随着雪狼的视线,扭头望向门口。
清越观一共有三个出入的门,正门和侧门都距离住宅区比较远,离住宅区比较近的是后来开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