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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狩猎之都(十八完)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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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在别人都在慌忙逃窜的时候他却拎着一把黑色的长伞逆着人们逃跑的方向过去。

他没有秦明这样能够感知到灵气的能力,一切都是靠瞎摸索。

但司易思长久积累下来的直觉才是最靠谱的东西。

直觉也告诉司易思,地震还没有真正的扩大,只要找到源头斩杀,一切都能恢复正轨。

他厌恶这样随便杀戮的行为,司易思曾经见过一个破碎的小世界,它残缺的法则曾含着泪水在司易思注视下消亡。

这让身为系统的司易思莫名的感同身受。

所以司易思的一切杀戮都不是为杀而杀,不是单纯的为了发泄自己的**。

他杀该杀的人,坚持的坚定自己的原则一路走下去。

另一边,宁希慕正在承受着煎熬。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深陷入家庭漩涡里的普通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宁希慕更是没有一次主动伤害过别人,面对着眼前展现的情景,她战栗着、恐惧着。

为什么姬叶姗能够这么轻易地让人死亡?!

宁希慕被迫的看着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她看到在自己身体中存在着的灵泉肆意的释放的灾祸,灵气朝着那个漩涡疯狂的席卷过去。

她看着失去那些灵气的树木、花朵等植被在哀嚎着,植被是重灾区,但存在着的别的形式的生命,宁希慕也发现他们也同样遭受着损害!

仓皇逃窜的人们的眉心纷纷窜出来一缕一缕植被中相似的灵气,一失去那些东西,他们的眉宇间就挤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灰黑色。

毫无疑问的,看那些植被萎靡的样子,这对人们也不能说毫无损伤。

但在直面这可能的损伤之前,人们将会先遭一波杀身之祸。

地震、地震!

宁希慕眼见着伴随着地上灵气的被抽取,大地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那些稀薄的灵气被越抽越少……

眼看着就要像是之前的灵泉一样“干涸”!

宁希慕已经预见到了什么,她推动了这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她是间接的罪魁祸首!

一直表现得软弱、自卑的宁希慕不禁恨上了姬叶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世界有哪里对不起你吗,这些无辜的普通人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她却又再一次看到了姬叶姗装模作样的身影。

她脚下的土地分明没有半分晃动的景象,姬叶姗却狼狈、不堪地在那里四处摇晃,做出一副别惊吓到了的模样。

她手中的手机屏幕也晃动得厉害,但每一下都恰好将姬叶姗给罩在了镜头里。

宁希慕看着姬叶姗直播间里涌出的观众越来越多……

每一条弹幕都是在关心她。

[小姐姐快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们也许在平常的时候会很容易在网络上心生戾气,但在灾难来临的关头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自己那一颗鲜红的暖心。

可宁希慕看着这一条条对她和姬叶姗的关心,眼睛已经发红。

什么啊……这是什么啊!这都是什么啊!

她搞不懂……姬叶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观看直播送出平安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才是导致了这场灾祸的祸首?

宁希慕无法理解,但她只能紧闭着嘴,随时都要窒息过去了。

她想要人来帮帮她。

这是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啊,宁希慕这一刻的感觉无比清晰,如果让这次灾祸彻底形成,她这具身体也会被撑爆。

救救正在遭遇地震的所有人,救救米巧巧!

她唯一没有想过——让人来救她。

宁希慕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破了操纵传送了出去,化成比蚊呐大不了的细弱声音。

司易思捕捉到了宁希慕的声音,他一挥黑伞打掉了姬叶姗正在直播的手机。

他微微低下头对宁希慕说:“你该让人救救你的。”

“别人的生命珍贵,你的生命也是同等的珍贵。”

司易思这么说。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六)

比起姬叶姗来说, 现在的宁希慕更是一块烫手的洋芋。

即使没有姬叶姗的系统操控, 宁希慕也没有办法操控住自己的身体了。她现在已然成了一个泉眼,不计后果的吸纳着所有朝她涌过来的灵气。

灵泉取代了宁希慕, 掌控了这具身体。

它在刚刚失去得太猛,已经彻底的失控,唯一的念头就是吞噬、吞噬、吞噬, 完全成了不顾及自己的主人的身体情况的发狂野兽。

“你干什么?”

姬叶姗汲取爱意值的方法落空了,她的想法没有错, 在危机关头人们对她的怜爱感同样也会转化成大量的爱意值。

她贪婪地看着这些入账的爱意值,期待着地震结束。

到那时——她只要表现出来奋不顾身的救助那些伤残的地震伤员,就绝对可以笼络大量的粉丝。

一波非常正面的人设就会轻而易举地塑造起来, 她的名气将会火箭般的窜升, 连带着飞速增加的还会有她拥有的爱意值,她的美貌。

姬叶姗将成为称霸娱乐圈的女人!

她会是全世界都为之恋慕的红颜祸水, 她能享受到权利、爱情、钱财带来的甜蜜滋味。

她姬叶姗不会再是很久以前的那个穷鬼,她也不需要那两个一天到晚都在土里耕种的丢脸农村父母!

姬叶姗想着未来,一边摇晃着做出站不稳的惊慌模样,一边叫喊着美妆系统,愉悦的妆点着自己。

很快,她的鼻梁变得更加挺翘,眼珠显得更加的明亮有神,又含了若有若无的诱人感觉,让人看了都觉得她是天生尤物。

但就在姬叶姗专注于美化自己的双眼的时候,司易思的横插一击让她汲取的爱意值直接中断!

姬叶姗的眼睛只美化到一只眼睛的地步, 简单来说,她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只眼睛长一只眼睛短……

俨然成了大小眼,还是极不对称的大小眼。

司易思一看姬叶姗那恨不得生撕自己的目光,又直戳红心的补充了几句。

“别作秀了。”

“你拿着手机四处摇晃,就觉得别人会认为这是地震实拍吗?”司易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

姬叶姗颤抖着摸着自己的眼睛,在司易思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她的面庞扭曲起来。

司易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还在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到这个声音。

他们一听不对,转过去一想……顿时发现自己真的可能被愚弄了。

谁家的地震长这样?而且地震了还有人拿着手机不放一直开着直播,还好巧不巧的露出自己完整面庞,整个人看上去还有种柔弱的美感吗?

假、假得让人愤怒。

但是地震确确实实有在发生,网络上已经炸开了天。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思量就发现,姬叶姗是在蹭热度,她在作秀居然是为了蹭地震的热度!

他们觉得自己的关心、担忧都是被白眼狼吃了,一时间愤怒得恨不得弄死姬叶姗。

姬叶姗这边显然也接收到了他们的反馈……她的神色越来越惊恐,亲眼见着本来飞快持续增长的爱意值突然一个凝滞,再然后居然倒退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这一次地震前奏收获到的爱意值就已经清空,回归到了零。

姬叶姗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没有想到这还没有完,这只是一个开口而已——

她的爱意值又往后退了一格,这一来就像洪水冲开了水闸,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爱意值向着代表着负值的地方飞快的蹿去……

系统在姬叶姗脑海中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爱意值为负值,宿主将会逐一失去之前加持的美貌!”

什么?我不能失去我已经获得的美貌,我不要回到原来的那个模样!

姬叶姗发出一声怒呼,但系统根本不会在乎她的不情愿,司易思也不会在乎她的愤怒——

“咚!”

司易思一伞柄狠狠敲在了姬叶姗脖子上,直接把面带狰狞表情的她击晕过去。

又是咔擦一声,姬叶姗的手机因为极速增长的灵气而屏幕破碎,直接黑屏了。

晕厥的姬叶姗的外貌在逐渐发生变化,原本很挺的鼻头塌陷了下去,漂亮的脸蛋在逐渐恢复原本平庸的样子……

不,不是平庸的样子!

司易思眼前的姬叶姗已经恢复到了他收集到的资料上姬叶姗本来的样子,但是,她的容貌还在继续变化。

朝着越来越丑的方向像是一匹骏马一般疾驰过去。

姬叶姗因为爱意值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妖精容貌,而当她失去的时候,理所应当要付出一些先前使用的代价。

这绝对是她不想要看到的代价。

司易思没去管姬叶姗,任碎石飞溅到她脸上、身上。

他在意的是宁希慕,她显然已经到了失控边缘,就连司易思接近她都难……

有什么办法,能够返还掉宁希慕之前吸收的灵气,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又制止一场大地震的发生?

秦明在这时赶了过来。

“你是……?”

“俞安宴,米巧巧的同学。宁希慕不是从犯,她被这位姬同学给暗算,才被迫着做出了卑违背她意愿的选择。”司易思二话不多说朝他招手,“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吗?”

秦明看着宁希慕糟糕的状况,咬咬牙:“有!但要看她自己能不能坚持过来。”

他指的需要坚持过来的不是米巧巧,而是指的现在占据了米巧巧身体的宁希慕!

她这样的性格,真的能够挨住吗?秦明怀疑。

“什么办法?”

“进入她过去的回忆,让她挣脱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爆更完了,气血亏。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七)

“不过这有相当的危险性, 进入到她的记忆里的我们一时不察可能会被她的痛苦记忆给吞没,迷失自己, 留在外边的只剩下一些躯壳……”

秦明提醒着司易思。

他不懂司易思和这个冒牌货……不、宁希慕是什么关系。

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掺入这种事情里呢?

司易思回答他:“米巧巧是你什么人。”

“无法取代的亲人。”秦明下意识回答。

“所以——你不想救人了吗?在这种要紧关头还有心思为我解说。”

秦明一愣,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说什么。

这场还没有真正到来的地震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地面摇晃得厉害, 就仿佛随时都能撕裂开狰狞的巨口哦。

不能再等了,也不能迟疑!

秦明咬了咬牙,喊宁希慕:“尽量放松你的大脑, 我才能使用能力!”

他喊着, 手搭在宁希慕额心处试图让灵力浸没进去,但迟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司易思看了秦明一眼,上前一步轻声在宁希慕耳边说:“放松下来, 不然秦明会死。”

他的声音很轻, 却一下子钻入了宁希慕的耳中, 她本来全身包括大脑都胀痛得快要爆炸,已经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处何地,但司易思这一句话却强行拉扯着她出来,恢复了一阵的清明。

放松下来, 不然秦明会死!

宁希慕大睁着眼睛露出痛苦神色,在短暂的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 她的喉咙里泄出来一丝虚弱的喘息。

“不能……”

与此同时, 宁希慕强忍着痛放空大脑,允许灵力的侵入!

秦明的能力将他包裹在其中,在他的身体软倒的一瞬间, 司易思扯住了他的帽子——

两个人一起坠入了回放的宁希慕的回忆中。

两人身体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一个倩影到了宁希慕旁边,她微微皱眉看着浑身上下充溢着过多的灵力的宁希慕,再扫了一眼没知觉还一副臭屁模样的秦明。

“太胡来了。”

游微月这么说。

她将秦明这臭小子拖起来,三两下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到了司易思身边。

游微月低头盯着这张俞安宴的脸看,缓缓流露出些许迷惑的神色。

然后她颇为小心的、轻缓地将司易思的身体带起来,放到一个有软垫子的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更顺眼。

也更……让她熟悉、不禁激动起来。

宁希慕的回忆中。

“你怎么进来了!”

两人几乎是一起睁开眼的,秦明一瞅见司易思就大叫起来。

他语气不客气,但确实是在关心司易思。

“你只是个普通人,长期保持浸入回忆的状态很可能会脑死亡的!你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能多想想什么是你们不能够掺和的吗?”

“那就速战速决。”司易思没什么波动的开口说,“再来,你们组织都只有你一个人吗,出了问题没别的人来打整了吗?”

秦明一卡壳:“当然不!”

“那就对了。”

司易思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秦明,无端的给他一种巨大的压力。秦明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怂面前这个身材修长的俊美男人,他黑色的眼眸就好像能洞察人心、穿透灵魂似的。

他总觉得自己正在面对微月姐!

微月姐发怒的时候也是这样,也不说话愤怒的斥责他们,就安静的凝视着犯错的人,好像一只冷酷的野兽打量着自己的猎物准备下口。

秦明脸上露出丝羞恼,他怎么会觉得自己气势压不过面前这人呢?

司易思不看秦明颇有点恼羞成怒的表情,环顾四周。

他和秦明都身处在一个有些老旧的房子里,墙纸有发黄剥落的痕迹,防盗门边有散落的两双拖鞋。

四处都是两个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门边的鞋柜上扔了两把黄铜钥匙,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单子。

司易思远远看去就简单推断出来了他和秦明的处境。

他和秦明在这里是两位合租者。

秦明的能力将他们自动合理化成为“米巧巧”的回忆中的一员参与者?

“笃笃。”

门口响起来了敲门声,司易思把门把手扭开,对上了一个脸蛋发黄的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扭捏的说:“抱歉……家里没有油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再借一点你们的油?”

司易思凝视着小女孩瘦得只剩排骨的身体,看着她因为营养不良凹陷下来的脸,答:“好。”

“你要多少,我帮你倒。”

“不多,一点点就好。”小女孩感激的说,一双黑色眸子里带着脆弱、但也夹杂着一丝纯真。

司易思看着小女孩晃悠悠进入对门,做贼似的关上门。

一个烫了潮流卷发的中年妇女从司易思他们门边走过,看看小女孩离去的身影,了然开口:

“你们也太好心了,这年头赚来的钱连维持日常生活都难,你们这两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总给隔壁那小姑娘东西。”

“但给了一次、两次,接下来八次、九次你还能给吗?”

这阿姨说。

“隔壁那家苛责他们的大女儿是常事了,唉……这么说吧,如果你不想让那可怜的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就别再给她提供帮助了。”

“她又摆脱不了她的家庭,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挨着了!”

这个阿姨痛心的说。

司易思在这时听到了极力掩饰的炒饭的声音。

“我走了,唉。”阿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这……”秦明露出了无法想象的神情。

他小时候和米巧巧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送到了孤儿院里,虽然孤儿院的生活不算好,但秦明和米巧巧的能力却让他们过得还勉强。

苦是有的,但秦明记得更多的还是和米巧巧一起陪伴的美好回忆。

他和米巧巧在最开始的其实都很渴望有父母的陪伴,可现在这么十几年过来,他们早已经觉得有彼此就够了。

有……游微姐她们那样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秦明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小女孩的家人不呵护着她?

“这应该就是‘米巧巧’。”司易思说。

秦明下意识反驳:“米巧巧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他不会让她这副,面黄肌瘦的可怜模样。

司易思轻轻扫了秦明一眼。

秦明的话脱口而出,他才想起来……司易思说的米巧巧应该是指的宁希慕。

这样的人生是属于宁希慕的,不是米巧巧的。

秦明咬紧了唇瓣。

司易思喊住他说:“我们应该是被安排成她的回忆里的某两个角色。两个经济不太充裕、租房住的两个大学生。”

“现在,收拾收拾好你自己,我们出去到小区去看看。”

秦明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睡衣还踩着个拖鞋,确实不能出去见人。

“去小区干什么?”

司易思沉沉的哼了一声:“邻居闲聊间透露的信息是最多的。”

如果想要知道宁希慕家里的什么事情的话,这无疑是个最快的途径。

他们总不可能直接去问宁希慕家里这些加害的人吧?也更不可能直接去问宁希慕,戳中小姑娘的伤口。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司易思和秦明被安排到的这个角色小区里的人都挺熟悉,还朝他们熟稔的打招呼。

“有女朋友了吗,小明?”

热情的阿姨招呼着秦明,秦明眼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他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这名儿。

“我们暂时不考虑这些,”司易思说,“对了,我们刚到这里,很多情况都不太清楚。隔壁那家人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能这么虐待一个小孩子?”

“小红啊,你不清楚情况。”阿姨说,“那家人重男轻女,那家人的婆婆是个最恶的,宁希慕那小女孩的爸爸酗酒、妈妈软弱,根本没办法管。”

小红……

司易思动了动眉头。

秦明噗的一声放肆的笑出声来。

他看到司易思的目光扫过来,猛地一下捂住口鼻,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

“这算是暴力行为了吧?就不能叫来警察管管吗?”很快秦明笑容消失,严肃着脸问。

“管,怎么没有管?”阿姨说,“小区里的人倒是叫来了一次警察,那女警察把宁希慕小女孩带回所里住了一夜,等到这家里的人松口承诺说不会再虐待她才把她送回去。”

她抬了抬脖子:“但现在你看看这情况就懂了。这家人头天满口答应,第二天就忘了什么承诺,更是把小区大伙儿报警的事情推到小女孩身上,打得她惨叫整栋楼都听得见。”

“家事、家事,我们有什么办法?救了她第一次,我们救不了她第二次,反倒会害了她!也不知道宁希慕什么时候能挨到成年,这样就有能力离开了。”

阿姨唏嘘说:“她为什么不投生成个男孩子呢?她弟弟和她遭遇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啊!”

“你去干什么?”

司易思看着秦明头也不回地往回走,眼里冒着怒火。

“还能做什么……!”

秦明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易思打断。

“你想直接处理掉那家的人吗?你想清楚了,要是那家人遭遇了意外,你觉得有一些嘴碎的人会怎么说宁希慕?”司易思说,“他们会说宁希慕是扫把星,不该存在。”

“我们处于宁希慕混乱的回忆当中,我们的目的是让宁希慕脱离被她所拥有的能力反过来掌控。”

“那么……这一切就必须靠着宁希慕自己来,只有她自己挣脱了痛苦记忆对自己的影响,她才能阻止地震的真正降临。”

秦明瞳孔紧缩:“你知道米巧巧不是米巧巧?”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他突然想起来一个疑点,司易思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知道地震的真正源头来自能力失控?

司易思朝他礼貌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秦明:“……”

他在心里嘟囔,我不喜欢猜。

秦明很快又开口:“那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管、不插手,就完全当一个旁观者看着她什么时候能够自己挣脱出来吗?”

“很快。”司易思看他,“你就知道了。”

我不猜!秦明愤愤地想。

他们一起回到出租房里头,在门口看到了个灰扑扑蹲在角落的地上的宁希慕。

“怎么了?”司易思温声问。

秦明总觉得司易思对待小孩子和对待他就不是一个样子。

宁希慕小心地用手捧着碗,嘴角有一粒饭粒。碗里还有小半碗透明的油在晃荡着。

“油……没用完,还给你们,谢谢。”

她踮着脚,小心将碗递给司易思他们。

“你还需要就自己用,”司易思从兜里拿了张纸巾出来,替宁希慕揩掉了嘴角粘着的饭粒,“你嘴角粘了饭粒。”

被柔软的纸巾擦脸的宁希慕眨了眨眼睛:“谢谢,但是……我只会做这一次。”

她说:“我是个没有用的女孩,不给我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我只是、我只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以不要告诉我的家里人吗?”

秦明突然懂了附身在米巧巧身上的宁希慕的自卑从哪里来的。

她一直被灌输着你没有用的思想,这样怎么可能会成长为没心没肺、开朗的女孩?

“我不会告诉你的家里人,”司易思看了看宁希慕还是瘪着的肚子,“你还没吃饱吧?进来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宁希慕迟疑。

“你的家人带你的弟弟去玩儿了吧?”司易思说,“不到晚上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秦明瞥他一眼,这你从哪儿知道的?

司易思看了一眼地上。

宁希慕家的门框边卡着一张游乐园的宣传单,这价格还挺贵的,限时。

宁希慕家里人不富裕,肯定一去游乐园就要玩到时间结束。

善于观察周边的事情,这就是司易思知道的原因。

“好……谢谢。”

宁希慕眨了下眼,眼角似乎隐有泪花。

——她知道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平常的,但奶奶说这就是规矩。

可如果有人主动要给她吃饭,她也是……能吃的吧?

“你会做菜吗?”秦明怀疑说,一看司易思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

“哦?”

司易思望了秦明一眼,熟练的颠锅。

好吧,我闭嘴。秦明心道。

他们看着宁希慕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起了简单的蛋炒饭,秦明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吃完饭后,宁希慕很快回去。

可在晚上夜还没黑完的时候,两人就都知道对面发生了一场冲突。

“你这个小贱蹄子是不是偷吃了冰箱里冻着的饭?”

醉醺醺的宁家爸爸粗犷的声音清晰可见。

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就是偷吃了饭。”

“你今天就给我抄二十遍佛经,不抄完不许起来,去向佛祖坦白你今天的罪过!”

这家的奶奶是个信佛的,她就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不听话的女娃子。

“你遮着脸干什么?该让小区的人都看看你这副可耻的小偷作态!”奶奶气愤的叫了一声,应该是宁希慕哪里惹到她了。

“别……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宁希慕微弱的叫声像初生的小猫一样无力。

司易思就看着隔壁的门哐当一声被奶奶叶淑芬给掀开了一条大缝,露出来了里边的场景!

在客厅的正中心供着一个金身的佛像,冰冷冷的瓷砖上,奶奶叶淑芳风风火火的赶回去,硬按着宁希慕柔弱的身体,让她膝盖直直磕在了地板上。

“磕!”

她指着那金身佛像,语气刻薄:“抄一篇经文,磕一个头!”

而叶淑芬手下的经文,叠起来多得惊人,如果宁希慕今天真的抄完了,那她的手也基本上就废了!

“我忍不了了!”秦明暴躁的说。

他却发现司易思先他一步直接进入了宁家人敞开的门里,宁家人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惊讶又愤怒。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这个小丫头片子做偷东西的行径的?”

看出来司易思有动手的意思,叶淑芬当即蛮横的大叫,伸出自己满是横肉的手就往司易思面部扇去。

她完全是毫无章法的想要打司易思,被司易思一个错身闪过。

叶淑芬当然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她横惯了又是恶狠狠地几下。

“啪嗒!”

可就随着叶淑芬这一下打下去,她供着的金身佛像居然直接被她的巴掌给扫中,啪地一下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露出下头的泥胎。

司易思轻声讥讽说:“佛像金身底下却是泥胎。”

“而你的存在对于你信仰的佛来说,就是一种浊物。”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签了卖身契,所以以后都会日更,晚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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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八)

金身佛像一被砸碎,老太太叶淑芬就哭丧着一张脸直直跪下去。

她拢着佛像碎裂的身体, 大声哭嚎着好像在哭一场亲近的人的葬礼, 一边哭一边咚咚咚的磕头。

“是我冒犯了佛祖、是我冒犯了佛祖!”

宁希慕从没有看见过奶奶这样, 她看上去不像个虔诚的佛教徒, 倒像个发了疯的疯子。

她惊得后退一步差点要摔倒,被司易思给一把扶了起来。

叶淑芬的信仰被她自己给打破, 现下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管闯进来的司易思。

喝醉了酒的宁父正被酒精搞得晕头转向, 老太太的哭丧声传入他耳朵里就像有千万只蚊子在嗡嗡作响。

“吵死了!”他大叫了一声, 面颊发红地一脚把那堆佛像碎片给踢到一边去, 还差点一脚踩到叶淑芬这老太太身上。

“孽子, ”这下宁父的做法可算是触到了叶淑芬的霉头,她眼睛红红,一站起来就往宁父身上撕打,“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敢冒犯佛祖?!”

宁父意识不清, 茫然间被打下意识反击, 又因为听出了这是妈的声音死不敢下重手。

他一下子拍到叶淑芬背上,老太太发出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你还敢还手,你还敢还手, 给我跪下给佛祖谢罪!”

喝高的宁父大着嘴巴张口就来:“天王老子都不能让老子下跪!”

说话间,这一对mǔ_zǐ就已经扭打了起来, 像是见面就眼红的仇敌。

两个凶神都在这里发疯, 宁希慕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泛起淡淡涟漪。

真的好……痛快。

她看了一眼躲在房间里,只掀开一条缝偷偷看外边的妈妈, 再对比一下站在她身旁从天而降的救星司易思。

宁希慕居然喜欢司易思胜过她的妈妈。

宁家mǔ_zǐ扭打的声音吵醒了刚睡下的宁希慕的弟弟宁家任,宁家任可不像宁希慕这么倒霉,他就是宁家的一颗天上星,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久而久之养成了个特别讨人嫌的熊孩子性格。

“奶奶,奶奶,我饿了!”

他挥舞着手臂就跑出来,看见奶奶和爸爸的样子,直接往两人手上、背上用力一拍。

“我要吃东西,我要吃肯德基的汉堡香辣鸡翅薯条和可乐,快带我过去!”

宁家任理直气壮的向往常一样打了人后等着他们过来满足他的需求,没想到宁父直接不耐烦的一堆他手臂,他啪嗒一下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一下就愣住了,灰扑扑从地上爬起来就瞅见了旁边跟个透明人似的宁希慕。

宁家任作势要打宁希慕:“赔钱货,带我去吃肯德基,不然我找爸爸奶奶告状,看他们不打死你!”

宁希慕不动,就看着司易思。

一次威胁不成,宁家任咬了咬牙:“你不带我去吃东西我就去你们班上告诉你的同学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偷。反正我小,他们肯定会相信我说的话,你会被所有同学耻笑,走在学校里就成了只灰溜溜的脏老鼠!”

宁希慕动着嘴唇看宁家任趾高气昂的模样:“我没……”

司易思摸了宁希慕的头一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得意洋洋的熊孩子宁家任。

宁家任一抬眼就对上了这个很讨厌的男人的目光,他听见这人说。

“你知道吗,我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你的爸爸奶奶也不会发现。”

宁家任一愣,他听着司易思的这番话,看着他深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恐惧这个人。

他受惊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拉爸爸奶奶给自己撑腰:“奶奶、爸爸,有人要杀我!”

这屡试不爽的一招这一回居然失去了效果,叶淑芬和宁父还是在自顾自的扭打着,根本没有看宁家任一眼。

而宁家任瞪大了眼睛看着司易思伸出一只手来就向自己的眼睛戳过来。

这熊孩子被强大的压力冲得哇的一下就痛哭起来,但很快,他发现被司易思戳过的地方哪儿哪儿都痛,比打针还要痛苦。

宁家任大声的哭嚎着,撒泼似的在地上打滚儿,但他发现这样根本不能抑制住自己感受到的痛苦,那感觉就像他的肚子内部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搅动!

但这一会他死也不敢靠近司易思,更是不敢再提威胁宁希慕的事儿。

这下子,宁家人算是彻底闹成了一窝粥,宁家mǔ_zǐ两像对仇人似的撕打、破口大骂,宁家任这个熊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痛得直接在地上打滚。

时不时还有噼里啪啦的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场景混乱到了极点。

司易思看着宁希慕的妈妈躲着的那个房间的门一下子关上了。

他挪开视线不再看。

司易思也没有看宁家人继续狗咬狗的兴趣,他从始至终都风轻云淡的看这场闹剧,完全没将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放入眼中。

这样的人让他连亲自动手的想法都没有,他们既然三观这么合,都是一样的糟糕,那就让他们尝尝“自相残杀”的滋味。

“跟我走。”司易思对宁希慕说。

宁希慕此刻已经从恐惧、害怕挣脱起来,她看着宁家人窝里斗的感觉,突然觉得好……

爽快。

她也好想要像这个大哥哥一样,把让自己吃不饱的人都打翻。

因为这个微弱的期望,宁希慕主动的拉住了司易思的手。

秦明从角落走起来,昂着脑袋自夸说:“我刚刚做得漂亮吧?熊孩子一天到晚就只会喊家长,我就动了点手脚。”

——刚才宁家任喊爸爸奶奶来帮忙没有得到回应这件事情,就是秦明动的小手脚。

“嗯,漂亮。”司易思瞥他一眼。

秦明挠头……为什么明明被夸奖了,却看着这个俞安宴这张脸就开心不起来呢?

“我们、去干什么?”

宁希慕的眼睛亮晶晶的,里头蒙上的阴霾在这时候一扫而空,好似映照出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去干什么?”

秦明也好奇。

“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司易思平淡说。

他带宁希慕去了游乐园,果不其然看着这一直备受欺负的女孩子眼睛都放光了。

宁希慕没有一次去过游乐园,只悄悄在弟弟看的电视上看到过。弟弟他去游乐园的时候宁希慕只能一个人被扔在家里,每次她看着弟弟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奶奶,妈妈在旁边跟着的时候,眼睛都会有酸酸的感觉。

宁希慕突然抬起头来看看司易思,又看看秦明,眼睛小幅度地弯了一下。

两个大哥哥也……牵着她的手。

她头一次来游乐园,头一次感觉到了被呵护的感觉。

宁希慕突然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被骂作赔钱货、小贱人的女孩子,她不该承受这种恶心的指责!

她该去学习,她可以想到哪里去玩就到哪里去玩。

这时候的宁希慕心中悄然滋生出了野望。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如果是司易思知道,他一定会解释——

这些想法是来源于长大了后的宁希慕,她显然在以后的人生中知道了自己不该遭受这样不平等的待遇、知道了宁家人的做法是错误的。

不是因为她生来就是赔钱货、小贱人,而是因为她生在一个扭曲的、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但那时候的宁希慕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辱骂、痛打中“学乖”,成了自卑、低沉的模样。

她的人生已经毁掉了。

宁希慕感受了旋转木马、碰碰车这些游乐项目,她在上边肆意的欢笑,心脏不听话的使劲跳动着,仿佛跳动着一支欢快的乐曲。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疯狂”。

司易思就在一边安静的带笑的看着,宁希慕觉得大哥哥是最可靠、最稳重的屏障了。

就算受伤的海燕遇到了暴风雨,大哥哥也能让她平安归来吧?

秦明哥哥也有趣,他会带着自己举高高,虽然有时候会把她弄痛,不过没什么——

两个大哥哥都对自己很好、很好。

游乐园中有一些项目他们还没有尝试,是一些限制了年龄的项目。

司易思到前边去排队,排队到了的时候检票的小姐姐却低头看着抓着他衣服的宁希慕问:

“小姑娘年纪到了吗?不到年纪不能玩这个的哦。”

司易思揉了一把宁希慕的小脑袋:“她年龄到了,只是她的家人没有好好对待她,才让她看上去这么瘦巴巴的。”

“她会被养肥的。”

司易思没说谎,宁希慕确实到了年龄,但她的身体被摧残得厉害,看上去生生小了几岁。

小姐姐瞄了一眼宁希慕,没有第一时间露出同情的表情,而是展开了一个大大的欢快的笑脸:“哎,是我看错啦。”

她低□□凑到宁希慕耳边,友好的指着一边说:“等会儿到那个小姐姐那里报我的名字,免费领一个气球哦。”

“祝你早点吃胖胖,越来越可爱~”

小姐姐挂着洋溢的笑容送宁希慕他们上了游乐设施。

真的,有时候陌生人的慰帖直暖到人心里。

这是个好人,司易思这么判断,就连秦明一直因为担心外界的情况而有少许阴沉的表情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游乐园所有的游乐项目司易思他们都带宁希慕玩了个遍,更是买了好几样冰淇淋让宁希慕这位公主殿下“临幸”。

宁希慕尾指挂了只可爱的笑脸小熊气球,吃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浓浓的奶香味和草莓味冲入她的口腔,又暖又甜。

我好想、好想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我想拥有自己的新人生。

到了回去的时候,宁希慕一如既往的安静,她靠近着自己的家,这时候反倒不恐惧,而是出乎意外的安心。

因为有两个大哥哥陪伴,所以她觉得都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到宁希慕的家门口,司易思还没把宁希慕带到租的房子里,就被凶神恶煞的宁家人给拦住了。

连带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无可奈何的民警。

“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走之后我的乖孙儿就开始一直叫疼,叫得我心都碎了!”叶淑芬叫嚣着,“就是这两个贼,他们毒害了我的孙子,把他们抓进牢里,快啊!”

“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不能空口白话的抓人。”

年轻民警无可奈何说。

宁父见事情不对,一转眼珠子,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有证据、有证据!这两不要脸的人还偷拐了我的女儿,他们是人贩子,他们是恋童.癖!”

“你看警察同志,他们还拉着我女儿的手呢,谁会舍得给个陌生的赔钱货女孩子买冰激凌和气球?”

宁父指着宁希慕手上还没吃完的冰淇淋和挂着的气球说。

“是这样吗?”民警转向司易思他们,很有礼貌。对比起发疯的宁家人来说,他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更容易沟通一些。

再看看宁家人现在的模样吧,一老一小脸上都有着抓痕、撕打的痕迹,头发都是乱的,就像两个疯子。

“不是!”

司易思还没开口,宁希慕突然挺直了腰背站了出来。

她一口否认了宁家人的话!

她站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上有很多阴暗的事情存在,但不要忘了世界上还有好人的存在。

他们会像一束光、一把火点亮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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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九)

为了表示出自己的孙子遭的难,叶淑芬还刻意把宁家任给拉了出来。

宁家任一直在嚎着, 仿佛一个天然的噪音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被养得白白胖胖, 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些最新款的衣服。

宁家任就差被养成个皮球了!

对比之下, 宁希慕这另一个宁家的孩子却显得干瘦、头发枯黄。她明明比宁家任大了好几岁,身高却堪堪只和她弟弟平齐。

一胖一瘦两相对比,才显得差距那么大。

“你不要乱说话!”宁父朝宁希慕吼,责怪的意思溢于言表, 他甚至在下头朝宁希慕做了个手势。

——那是他喝醉酒时发酒疯时时常抡酒瓶子的动作,宁父才不管自己是真喝醉还是假喝醉,他觉得自己在上司那儿天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该找个玩意儿发泄。

宁希慕和她的母亲就是宁父最喜欢的发泄对象。

宁希慕身体一个下意识哆嗦, 司易思一把拽住了宁父的手,如同铁钳子一样制住了他想要挣脱的手。

宁父的手被司易思毫不客气的捏得生痛, 这一下脸都痛得扭曲起来。

这人在公司不敢对自己的“衣食父母”上司发脾气,到现在面对上他体力没有半点优势的司易思的时候也只能装孙子。

简单来说, 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好好说话。”

“……知道了!”宁父愤愤甩开手, 在司易思动手瞬间迅速地把两只手都藏到背后去。

宁父对于司易思生出了一些忌惮, 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力量上居然胜过了他!

“好好说话。”年轻的民警也皱了下眉公事公办开口。

从情感上来说, 他自然是偏向宁希慕这个小女孩的,宁家人的“丰功伟绩”他们那一个所的人都知道七七八八,当然知道这家子人是多么的重男轻女、多么的无赖。

宁希慕这小姑娘如果在长到成年还没有摆脱这一重男轻女的一家子,八成会被宁家人给直接强嫁出去。

明面上说是嫁,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卖女儿, 宁家人一定会打宁希慕的彩礼的主意。

但是民警也知道孰轻孰重,他如果在今天表现出来更加支持那两个租房的大学生的话,宁家人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难缠的“刁民”总是会让干他们一行的头疼。

年轻民警放低、放缓声音对宁希慕来说:“小妹妹,想要说什么就说,不用害怕。”

“警察在这里。”

警察在这里,所以宁家人要是想用强硬的手段抢回去宁希慕,甚至动用武力都是不被允许的。

就算他们很难掺和到一些家事当中去,却还是能够做到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

“一,”宁希慕吐字清楚,一颗吊着的心这一刻放下来了一些,“宁家任的事情你们不能随随便便推到大哥哥身上。”

就算她知道肯定是大哥哥做了什么,她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怎么不能?”叶淑芬脱口而出,“我乖孙儿哭得这么厉害就是证据!”

宁希慕听着她胡搅蛮缠的声音突然觉得很熟悉,接下来在心里头组织的语言突然变得流畅了起来。

就像是她曾经幻想过怎么怼叶淑芬一样。

“哭又怎么样?奶奶你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吗,弟弟身上难道有发现什么被大哥哥弄出来的伤痕吗,你们有关于大哥哥伤害到弟弟的监控视频吗?”

——没有。

司易思清楚,宁家任身上绝对找不到任何外伤。大概等到他哭得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他身上的疼痛感才会消失。

“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说话?”宁父质问宁希慕。

他显然是一招不成,换了一招,想要通过长辈关系对宁希慕施压。

这小丫头什么样子他清楚得很,怎么这一回就像是鬼附身一样,突然变得这么强硬了起来?

“不能对奶奶这么说话?”宁希慕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我是不是该向她道歉,然后按着她的说法抄一句佛经磕一个头,还要跪着抄?!”

秦明瞅瞅这情况,立刻见缝插针:“你们怎么能这么胡来,你儿子的命是命,你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女孩子家家本来就不值钱……”

宁父小声说。

他的声音刚出,就一瞬间被宁希慕突然扩大的声音龙卷风似的覆盖住。

宁希慕的声音大得惊人,很难想象她瘦小的身躯是怎么能爆发出这样大的分贝来。

“二,大哥哥他们没有诱拐我,真正虐待我的是你们,你们这一群重男轻女的渣滓……”

她顿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生出了重男轻女相关的意识,接着继续说。

“我每天被你们关在家里做饭、洗碗、打扫房间,我一天只能够吃一顿饭,剩下的时间还要跪着虔诚的拜谢佛祖,抄一段佛经磕一个头。”

宁希慕重重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遮着的伤痕:“你们对我动辄打骂,大哥哥他们才会看不下去,出手帮助我!”

“你们……才像是人贩子!”

她说着,居然抡起瘦弱的手臂,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扇了宁父一个耳光。

宁希慕的力量还是太弱,只打得宁父轻轻偏过头去,就在他即将发怒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狠狠地甩在了宁父的脸上,这个耳光刚好盖在宁希慕扇的耳光上!

司易思平和的对宁希慕说:“这样打人更痛。”

这个巴掌打得有多响?反正冒出头来试图看这一件家务事的隔了老远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宁父的脑袋直接被打得一下子偏过去,就差没扭着脖子。

但关键是,他被这么使劲的对着脸扇了一下,脸上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红印子。

“!”

“街道里没有监控,”司易思说,“谁也不能证明我打了你,对吧?”

他睁着眼睛对年轻民警说瞎话:“警官先生,我觉得他马上就要暴起打人了,不小心失手快了一点,没有什么关系吧?”

“反正,是自卫呢。”

年轻民警斟酌一下说:“是意外,不过你们应该好好调解,什么事情不要总想着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

他完全不在乎宁家人的感想的,毕竟所有所里人都早已经将宁家人拉入了黑名单。

有一次宁家人居然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到了来视察的领导面前,这可不……得罪太多人了!

宁父试图用身体去撞司易思,但这一会他的攻击又被完完全全挡了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小贱胚子躲在这个人贩子后边,得意的朝他眨眼!

“这样,”年轻民警当做刚才无事发生一样,“宁先生你们对你女儿的照顾是有一点问题。既然是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分开冷静一下,这两位先生有暂时代为照看宁希慕小妹妹的想法吗?”

“没有。”司易思说。

“没有!”秦明丝毫掩盖不住自己的笑意。

宁家人当然没一个干的,可连宁父都打不过司易思,叶淑芬自然也很怂的不敢做什么了。

宁父当然是还想做什么,他伸出手想要推攘这该死的和司易思他们一伙儿的年轻民警,却反过来被民警给用警棍打了一下!

“请不要对公职人员随便动粗。”年轻民警说,“您的家事您还是自己解决,您的女儿不愿意回去我们也管不了什么。”

宁家人数次叫嚣着对民警说这是他们家的家事,外人管不着。

这一回,年轻民警就用相同的话反击了一把宁父!

年轻民警已经快步离开,宁父还要纠缠,就被秦明给一把掐住了脖子。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秦明眉目间满是怒气,手也逐渐收紧,掐得宁父呼吸困难、几欲窒息。

不过他掌握好了分寸,就卡在宁父支持不住的时候松开了手。

望着宁父躬着身体死命的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的样子,秦明不屑地冷哼一声,跟着司易思和宁希慕他们进了隔壁。

防盗门咚得一下被砸上,把宁家人的面子给彻底搅了个粉碎。

这事儿流传出去得很快,早在年轻民警上门的时候就有人在悄悄关注了。事情一完,差不多这整栋楼的居民都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他们多拍腿大呼痛快、过瘾,在哪儿愉悦的讨论。

“你是不知道那胡搅蛮缠的宁家的人居然在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那里吃了瘪!”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宁家的那个酗酒的爸被扇了两个巴掌,还被掐了脖子,结果根本就不敢还手,狠人呐!”

“他们那家里那个讨嫌的熊孩子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一直喊痛,我看这就是报应。”

这样的闲言碎语不免传到宁家人耳朵里,但他们这细胳膊细腿的,拧得过意外团结的别的住民吗?

他们骂一句话,就有好多个住民一起围攻,把他们给反骂得个狗血淋头。

司易思租的房里倒是非常的安静。

宁希慕在小睡了一会儿后爬起来对司易思说:“我想要告我的家里人。”

“告他们虐待我。”

“我知道这样我面临的压力会很大,也许也可能得不到我想要的后果,但是……我想要试一次!”

“你有证据吗?”司易思问她。

“我有!”宁希慕斩钉截铁的说,“他们虐待我的时候我有留下视频……”

“您、您会帮助我吗?”宁希慕这时看着司易思,语调里却有了犹豫。

“当然。”司易思笑。

秦明在他们谈好后过了一会儿幼稚的来戳司易思:“喂,宁希慕怎么会有那些证据?她不像是有反抗家人的意识啊,怎么突然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转变了自卑、不相信自己的性格?”

司易思看他一眼,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是在宁希慕的回忆里,这里宁希慕才是真正的主人。”

“宁小姑娘会收集宁家人虐待她的影像是因为成年的宁希慕的影响。”

“她潜意识想要反抗这样的生活——她想要做自己的主人,这就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没有心情不好,但也许会有目前发生的事的一点小小的影响。

但事实上作者喜欢写先抑后扬,现在的痛苦都是为了以后的未来的催化剂。

一切都是对之后翻身仗的铺垫。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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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

“这样……”秦明不知道说什么了, “宁希慕希望改变, 但现实当中她会获得改变吗?”

司易思很快说:“我们只看到了她的一部分回忆, 而她自己正在将自己经历过的痛苦重新经历一次。”

“如果她能够彻底挣脱出来,现实中的宁希慕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总归是好的影响,不能再坏了。

宁希慕没有将证据第一时间给她已经很熟悉了的民警, 因为她知道他们力量不够。

她需要更具有威慑力的机关帮助。

司易思就看着宁希慕个小姑娘踮着脚费力地凑到电脑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看。

她因为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缘故, 只能够磕磕巴巴地一字一句读出上边的内容。

宁希慕唯一能够很熟练的输入的是请律师两个字。

这是她在旁听有人过来劝阻母亲的时候在心里暗暗记下的东西。

那人劝阻母亲说:“请律师来打官司吧,这样下去你会耗死在这个破家庭里的。”

但宁希慕知道母亲已经离不开家了。她看见过母亲没有结婚前的照片, 一个青春靓丽、留有漂亮长发笑得开怀的姑娘。

那张照片上母亲和她以前很要好的闺蜜手挽着手比茄子。

可母亲的闺蜜和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交往了,因为父亲扯着母亲的头发说她再靠近闺蜜的男朋友他就去杀了他们全家——

从那之后,宁希慕就发现母亲眼眸里仅剩的一点亮光就消失了。

她和曾经最要好的闺蜜疏远了,彻底成为了扎根在这个可怖的家庭中的一颗枯树。

“律师……”

宁希慕喃喃念着, 她艰难瞪大眼睛辨认,却找到了请律师需要的价格。

那是她无法承担的一笔价格。

乍一看到这个,宁希慕瞪大了眼睛呆了, 她手里头从来没有经过这么多钱, 那能买多少的冰淇淋啊……

一时间,宁希慕居然有点退却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将她踮着脚的身体给抱了起来,放在柔软的转椅上。

“律师?”司易思说,“你不用去找别人, 我们就能够充当这个角色。”

他一下就读出了宁希慕身处的困境。

“可是大哥哥们不是才……毕业吗?”宁希慕不解,她了解到的大学生很多都是毕业后无所事事。

这也一直被奶奶叶淑芬用来举例,用来证明她读书没用, 女孩子这赔钱货就该早早嫁人的观点。

“没关系,只要你想,我们就能是最出色的律师。”

——这个世界到底是由宁希慕为基础的,所以她的意志可以扭转一切。

在这里,她就是无冕之王。

况且司易思也不缺成为律师的素养,如果需要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不过他更喜欢做他自己。

宁希慕困惑的眨了一下眼睛,她的小脑瓜不足以让她想明白之间的联系。

不过她确实是很迫切的想要得到律师的帮助,宁希慕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外界。

游微月双手环抱,正处于“震源”的最中心位置附近。她面对不断传来的震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恐惧。

这一块区域已经被专人给处理一空,在这里的都是专业人士。

“怎么还不出来?”

游微月弯了弯小指,自己询问自己,但心里一点也不焦急。

再拖下去,地震就真的要成为现实了,如果不行她应该提前做出别的预警……

不过,游微月看了看俞安宴的身体还是拥有着很大的自信。

有俞安宴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游微月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

当她怀疑过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时候,唯一没有怀疑过这一个俞安宴的虚假,就好像他是唯一的真实。

“谢谢大哥哥。”宁希慕向司易思他们道谢了。

秦明见状凑在司易思耳边小声的询问:“哎,你真打算亲身上阵去当律师啊?你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司易思无视了秦明,起身去翻出租房内有的证件。

司易思果然在一堆证件里找到了他和秦明律师的资格证,这是宁希慕赋予他们的身份。

“这操作厉害啊!”秦明一拍手,有种解决了心头大患的感觉。

“嗨,不过你会当律师吗?”秦明又好奇的小声问。

司易思这才瞥他一眼:“我在进大学以前就修完了相关的课程,考得了相关的证书。”

对于俞安宴这个身体来说,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

俞安宴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他还是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秦明沉默了,“啧,又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都是学霸,扛不住扛不住。

宁家人在接到自己被告上法庭的消息后,三天两头多次试图骚扰司易思他们,结果都被突然硬气起来的其它邻居给联手挡了回去。

可以说等待的几天是宁希慕度过的最安静的几天。

宁家人勉强去找了个菜鸡的律师——司易思有听见他们在隔壁争吵,就请了个最便宜的律师这事,死扣钱的奶奶叶淑芬就又爆发了和宁父的争吵。

本来相处得“很好”的宁家mǔ_zǐ两个进一步离心。司易思对宁家任施的小小的惩罚倒是已经结束,但宁家任没有因此安静下来,甚至更加的吵闹、烦人。

宁家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当然要疯玩疯吃一阵,理所当然想要让宁家人带他出去玩、带他出去吃饭。

宁家的火.药味本来就很浓,有了宁家任这么个熊孩子掺和更是火上加火。

宁家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很快就开庭了。

宁希慕这个年龄其实很不占优势,在现实中势必会引起一波舆论的激烈反响。因为种种因素的限制,她想要脱离宁家这个可怕的家庭恐怕很难。

可在回忆构成的世界里边,宁希慕的潜意识能够主导一切。

这些阻碍将不会成为阻碍,剩下的就靠司易思这个律师和证据的努力。

宁家人请来的菜鸡律师上了法庭这种大场面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根本没一点口若悬河的势头。相比之下司易思这边就是有理有据、相当的游刃有余。

两方律师水平的巨大差异使得这一次开庭变成了起诉方对被起诉方的绝对碾压。

宁家人还在台上说说笑笑,不时用轻蔑的眼神瞟瞟司易思这个“初出茅庐”、“毛都没长齐”的大学生律师。

法庭上喧闹的他们自然得到了恶果,被法官给狠狠警告。

当判决结果真正下来的时候,满心以为宁希慕这方会输,这个以后用来“买”嫁妆的大女儿会重新回来接受他们的管教的宁家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可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他们都已经一败涂地!

法院让宁家人失去了用家事借口来打骂、掌控宁希慕人身安全的权利。

“你说这可怎么办?那赔钱货翅膀硬了就想飞上天了,呸!”叶淑芬布满了老人斑的褐色脸颊夸张的扭曲成一团,眼睛混浊灰暗。

宁父这个酗酒成瘾的男人更是挺挺自己肥大的啤酒肚,提了提自己松垮垮的裤腰带。

“这小贱人想摆脱我们,哪里有这么容易?!我们去扣住她的身份证明,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法院判决下来了又怎么样,它又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这些司法机关都是吃饱了撑的废物,只要宁希慕那小丫头没辙,她还是会乖乖回来的!”宁父冷笑一声,“她以为那两个大学生真有这么好心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吗?恐怕是背地里对这小丫头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比如——娈.童什么的。”

这恶心的一家人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摩人心,因为他们自个儿就是洗不白的恶人。

宁父这恶意又得意的话一说完,他刚眯起眼睛露出恶心的幻想笑容,他的脚就突然绊倒了下去的台阶上。

宁父像个皮球一样滚了下去,他拉着裤腰带的手更是一松,白花花的油腻的肥肉在太阳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更是让过路人看清楚了那条正常裤子下一条大红色艳俗的本命年红裤衩。

“啊——!”

宁父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他刚巧滚落到一个板寸头的青年旁边。

“啊——!”板寸头的青年也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对着这突然滚到他旁边的油东西就是下意识的一脚。

宁父当即又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下他来不及回家把宁希慕的身份证件给藏起来了,只想着去医院检查,叶淑芬倒是匆匆打了个电话,叫宁希慕的母亲:

“你给我把那个贱丫头的身份证明给藏起来,别让她拿走!”

宁希慕的母亲唯唯诺诺地应了,她低下头让头发盖住了眼睛。

她还没走到平时放证件的那里,门口就响起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穆清漪怔了一下,她很熟悉这个敲门声……这是她的女儿宁希慕敲门的声音。

“妈妈,你在吗?”

她一瞬间忘记了叶淑芬这个恶婆婆说的所有话,不由自主打开了门。

我……在。

穆清漪在心底回答,她露在外边的还是那一张麻木的脸,望着宁希慕背后的司易思和秦明的时候却是心生感激。

她逃不掉了,但她的女儿在两个好心人的帮助下似乎有逃离这个魔窟的可能。

穆清漪缓缓地往证件那里走去,取出了宁希慕所需要的东西,朝宁希慕给递了过去。

然后她就想要关门,将女儿关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分隔到另一个精彩美好的世界去。

而穆清漪自己呢?

她肯定会遭一阵毒打,但是宁家人还是不敢弄出一条人命的——穆清漪却是已经认命了。

可宁希慕却像突然窥破了穆清漪的下一步动作似的,坚定的拉住了自己的母亲的手。

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了因为长期家务、做饭和洗碗生出粗糙老茧的触感。

宁希慕红了下眼眶,声音却没有一丝不稳:“妈妈,你留在这里会被打死的,跟我一起走吧!”

她有种突兀的泪目的感觉,不想在失去过一次之后再失去第二次。

“啊……”外界的游微月不禁瞥了一眼宁希慕,看见了她眼角渗出的一滴泪。

“这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了一科,还有千千万万等待着我,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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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一)

“我可以帮妈妈你起诉离婚——”

宁希慕的母亲穆清漪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她问着自己,我想离开这个魔窟吗?

穆清漪想, 这是她曾经朝思暮想的事情。但当一个真正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时, 她发现她还有着太多的牵绊。

法院的判决根本不足以让她的女儿抵挡住宁家人丑恶的嘴脸。

穆清漪认为眼前的司易思和秦明是个好人, 但好人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投在一个还这么小的女孩子身上的。

只要避开别人的眼目,宁家人完全可以把女儿这么小一个孩子关起来。

他们做得出这种畜生的事情, 因为他们已经有一个掌中宝的儿子了。

穆清漪知道宁家人肯定会将被告上法庭这事当成耻辱, 他们需要一个出气筒,穆清漪愿意做这个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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