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诉状副本一份……
通篇看下来,郑燕只觉得头昏眼花,江暖……这是已经告了。
从江暖在网上曝出视频已经过了1一个月了,从最初的1周,每日都有网友打卡签到追究进度。到后面两周热度慢慢下去了,这一周的时候,网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件事情了。
但江暖就是稳的住,她不告啊!所以,郑燕原本以为江暖就是发个视频,并不敢有其他更大的动作。毕竟,她连江暖的父母都没有见到过。
当时知道江暖发了视频以后,郑燕心里悔恨自己听信女儿的话,明明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她偏让这事复杂化了。
当然,郑燕也恨江暖毫无情谊,明明是同班同学,一点机会不给,直接把视频扔到了网上。给学校,也给高二三班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即使这区的公安局几次来到学校,在网上不断澄清会好好调查,依旧因为网络暴力被骂的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热度下去了。郑燕更加不可能给江暖赔钱了,视频你都发了,还想赔钱?你想的美。
结果,看着面前的应诉单,郑燕才知道,江暖为什么稳的住?
江暖当然稳的住了,因为她手里最大的武器并不在于那些视频,那伶牙俐齿,她从头到尾最让郑燕忌讳的便是她原告的身份啊!尤其在这件案子已经过了明路,被整个社会的网友关注过。只要是上了法庭,新的新闻肯定要出来。
不说贿赂了,就是从轻可能都不容易。
她放了视频又如何?她骂了你又如何?你想同归于尽又如何?
她已经告了,应诉单已经在她郑燕的面前了。不想应诉?行,自己找到江暖,去求她调解去求她收钱。
不想赔钱?也行,应诉吧!
郑燕问了以后,大概了解就算应诉了,这校园霸凌因为没有专门对应的法律,因此只能引用《治安管理处罚法》《民法通则》《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法律法规来进行裁判。
而裁判的结果其实并不会太严重,由于参加霸凌的人都是年满17岁还未满18岁的未成年人。所以,即使不会判的非常重,刑事责任肯定跑不了。5日以上15日以下,赔一点点小钱,这都算轻的。当然,重的也重不到哪里去。
但关键是,只要行政处罚便会留下案底,如今社会上留有案底,无论是工作还是贷款都已经受到了限制。在未来的几年,信用社会只会越来越完善。留下的案底,在将来可能足以让孩子的未来一片黑暗。
现在,摆在他们这些家长面前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两条路:拘留和求江暖。
对的,想要让江暖收下这些钱,必须是你求她收下。郑燕没想到她竟然会败在一个17岁,被人欺负了一年不敢反抗,刚刚从村里出来的土不拉几的女孩。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江暖被郑燕叫到外面的,郑燕是第一个投降的,她带着她的律师,让江暖签了不再追究且双方已私下调解的文件。然后将十万元推到江暖面前,为什么私下联系江暖?
没有办法,因为孙萍被江暖惹得根本不愿意接受调解,说是就算死,或去坐牢,她也不要和江暖调解。孩子不懂,她做大人却不能不懂,郑燕便只能自己偷偷的找江暖调解。
甚至,还是她郑燕在电话里面低声下气的求江暖出来。日子是随江暖挑的,每一次她到了地方,江暖都有理由推辞不来。中间因为遇到下雨江暖说心情不好,调解不调解以后再说吧!
最后,是郑燕是好言相劝,放低了身份,自己又加了几万上去,江暖才勉为其难的出来了。
江暖伸手接过钱,顺手签了名,她说:“还好,这些人中,你女儿欺负我尤其厉害。我还因为你女儿摔破过头,10万对你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你也别太气。这样便扯平了,对了,这是撤诉书,给你。”
江暖拿过钱,稍微看了看,笑着说:“一会儿还有彭泽言爸爸要见,他愿意给我20万,所以你也别太心疼这10万了,我是看人要价的。不过你说,其实你们何必呢?现在给我这笔钱,这事结了,难道以你女儿的品性走出社会还能不留下案底?”
郑燕僵硬地笑笑:“这就不劳江暖同学费心了,只要高考后她不留下案底,我会送她到国外深造的。”
江暖点点头:“案底对出国的签证确实有影响。”
郑燕可没有心情和江暖聊天,尤其是说这些事情。她带上墨镜,和自己的律师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江暖把钱放进身边的皮包里,她今天答应了不少人出来。
见完这个见那个,见完那个见这个。零零总总的,江暖竟然在高二年结束前收到50多万人名币。
江暖从银行里出来的时候,还和404说:“你看,我大学学费赚出来了。再说了,就这笔钱,我现在也力压白莲花了吧?”
404看着任务进度条过半,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谁能想到,只要有钱,竟然就算是完成了一半任务,难道人的一生归结到最后就是钱吗?
江暖便是在这样的混论中,结束了高二年。
回到家里的时候,于丽梅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吃完晚饭就把一家人叫到客厅那里开会。
“我听说你有张卡?”于丽梅敲着桌子皱眉问。
江暖并不隐瞒,主要是她已经全都撤诉了,有些事情也瞒不住。她便干脆承认说:“是啊!”
于丽梅深吸口气继续问:“听说卡里很多钱?”
江暖嘿了声,说:“你先别听说,我现在好奇的是你是听谁说的?”
于丽梅急啊!那可都是钱啊!她说:“你别管我听谁说的。”
“那我便没有卡。”江暖淡淡回。
于丽梅啪地一声,拍桌起身问:“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卡吗?”
“你听谁说的?”江暖抬头,目光如炬。
江城听的一头雾水,他皱眉看着于丽梅说:“丽梅,你做什么呢?吓到女儿了怎么办?”
“还女儿?”于丽梅指着江暖说:“她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钱呢!还瞒着我们呢!你把她当女儿,人家可没有把你当爸爸。”
江城一脸疑惑地转头看着江暖,江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推到于丽梅面前。
于丽梅赶紧伸手拿过,对江暖骂道:“我就知道你有,听说那些人找你调解,给你不少钱是不是?我就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爸?”
江城看着那张卡,转头问江暖:“这真的是你的?”
江暖点点头,江阳幸灾乐祸地说:“姐姐也真是的,既然调解拿回了钱就应该给爸爸妈妈保管。自己偷偷放着,多生分啊?”
江暖淡淡撇她一眼,于丽梅看着卡傻兮兮笑了一下,这才有好脸色问江暖:“里面多少钱?”
江暖笑而不应,于丽梅拿到卡,心情好,转头和江城说:“我今天路上遇见人了,他们和我说看见小暖和不少家长见面。这少说也有10万了吧?”
江城便拿过卡说:“竟然小暖要,就给她。”
于丽梅一听,这傻老公还向着这女儿,于是她赶紧把卡抢回来,瞪大眼看着江城说:“我的老天爷啊!老江,你是脑子坏掉了吗?啊?这么一大笔钱你给一个小闺女管?这才多大啊?管着管着不就都花掉了?”
江暖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江阳看江暖的冷脸,心里别提多解气了。他看着于丽梅说:“就是,妈妈,姐姐还不是你养大的?要是我有这些钱,早自己拿出来孝顺你们了。”
于丽梅听的心里舒坦,她看着江阳,充满了慈爱:“我就知道小阳最乖了。”
江城看江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有点担心地对于丽梅说:“还给小暖吧!”
于丽梅十分不解:“她的不就是我们的吗?”
江暖终于笑出声了,说:“这些钱都是我被打他们赔给我的,这样的钱你也好意思要?”
江城脸红,他严厉地看向于丽梅说:“快还给小暖。”
于丽梅虽然什么都听江城的,但这样一笔大钱,她已经抱着大闹的心思了。所以,她便十分强硬地看着江城说:“不可以,她还小,我先替她保管。”
说完,于丽梅便起身要离开。
江暖翘着二郎腿,她伸手拨弄眼前的刘海,轻声说:“妈妈啊!你在这城里也呆了快20年了,你还不知道一件事情吗?银行卡啊!它是可以挂失的。”
于丽梅:“……”
江阳:“……”
江暖看着站在卧室门口准备将卡藏好的于丽梅,她又轻笑:“再说了,你知道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吗?”
于丽梅:“……”
“我还得谢谢你和爸爸给我买了手机,无论里面有多少钱,即使不挂失。我现在一个手机也能把钱都转走,这张卡我给你,只是告诉你,卡我有,里面也有钱。但是,你想见到里面的哪怕一分钱,都要我同意才可以。”江暖淡淡地声音打破了于丽梅想要独吞这笔钱的奢望。
于丽梅转身看着江暖,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不孝女,你是想气死我吗?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饭吃?谁供你读书?我拿你一点钱你就哭爹喊娘的,难怪大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你现在这样,我和你爸还能指望你以后给我们养老?”
这个两室一厅的装修已经非常老旧了,沙发也是房东10多年前摆放在这里的,沙发上有被小孩用小刀割破的口子。两个房间,都是30年前的那种木板门,除了起到隔开视线的效果。并没有什么其他功能了,江暖起身走到于丽梅面前,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卡。
她说:“你们生我养我,没打过我,就算平时骂两句,对我也没有多关注。但我竟然受了生育之恩,将来你们老了,该给你们养老的,我也不会躲。但,如果以此为借口,不断对我所求或为所欲为,我想说的是,真是抱歉啊!你就是生了这么个逆子。”
于丽梅:“……”呵呵。
江城见江暖不高兴,他便瞪了于丽梅说:“这些钱本来就是小暖的,她被人打骂,你和我都没有注意到。这种被打了赚来的钱,你怎么亏心地敢要?”
江阳看卡又被江暖拿回去了,他转了转眼珠,便不再说话了。
江暖有了钱,补习班也不用去和于丽梅这种偏心眼的母亲开口要钱了。她自己一个人付了钱,然后认真地跟着老师补习。
在高三开学前,江城又给江暖买了一行李箱的东西。这回,江阳却没有不高兴,只笑嘻嘻地送江暖出门。
江暖推着行李箱,一边等公交,一边在心里和404说:“江阳是不是疯了?”
404也疑惑:“我没有监控他,所以不知道他怎么了。我现在查查吧?”
江暖点点头,结果,还没两秒,就从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大汉扯着江暖的头发骂道:“你个混球,啊?还敢离家出走?老子养你这么大,不就是骂你两句吗?”
江暖一脸懵逼,第一反应是:“404,赶紧关闭痛觉神经。”
“好勒宿主。”404应了一声关闭了江暖的痛觉。
这家公家站离江暖家有20分钟的路程,是在一个大马路的边上。往前几站就是公交总站,所以这里的车比较多,但是就是没有直达江暖学校的那般车。
江暖一般都是在这边等公交,坐40分钟到公园那里,然后换车再坐30分钟就到学校前面的公交站了。
江暖今天出门的时候,只背了一个书包,因为是暑假结束。所以,还有一个行李箱,大夏天的,江暖只穿了一条连衣裙。为了学习,她把一头长发剪了。
大汗抓她头发,江暖只觉得头皮扯的痛。痛觉神经一关闭,江暖才有心情想现在的情况,她便知道,这事江阳跑不了关系。
“闺女啊!快和你爸道歉,跟妈妈回去,我们好好说话。”又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妇人,死命拉着大汉的手。
周围围观的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这场莫明的争吵。
江暖被她们扯着往车上托,见就要被拖走了,她伸手到口袋里面拿出一把小刀就朝人贩子的手上砍去。
那大汉不防江暖竟然随身带刀,江暖下手也不知轻重,竟然砍出了几厘米深的伤口,血瞬间溅了出来。江暖离的近,不少血都溅到她的脸上。
大汉痛呼一声放开江暖,然后捂着手退了两步,那妇人原本就不是真心劝架。拉大汉的都是用虚力,大汉一后退,她直接摔地上去了。
“呼~!”江暖呼出一口气,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接着,她死气沉沉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她不知道附近是不是还有同伙,她不关心。
“什么女儿都敢认啊?”江暖举起水果刀看着他们,犀利的目光配着脸上的血迹很是恐怖。
可惜,打断了江暖的气势的是404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的问题:“宿主,你告诉我,你藏着刀是防身还是自杀?”
江暖:“……”
☆、45.班级里的出气筒11
“你能正经一点吗?”江暖都无语了,对404说:“我竟然准备超越白莲花, 我为什么要自杀?但是我为什么带着刀呢?”江暖自己也愣了愣, 然后说:“也许这样更有安全感啊!打不过时还能轻松解决自己。”
“好啊!你竟然敢伤你爸。”地上的女人突然起身扑过来, 大喊道:“我和你爸养大你容易吗?”
然后,女人也尖叫着后退,她见自己肚皮那里被划出来的口子,只觉得冷汗直流。
“吃你家米了吗?”江暖放开行李箱,举着刀往前一步。
女人便赶紧后退一步,这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了,江暖确实……敢杀她。
“你怕什么?”江暖的眼神带着迷离, 她轻轻笑了笑说:“报警不?”
这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很是唬住了面前的男女, 吃瓜群众更是拿出手机录像。周围隐藏的人贩子大概是见江暖这架势,知道普通的套路没法带走她,就都冲了出来。
“卧槽, 宿主,有8个人呢!”
江暖安抚道:“不要急, 大不了死了去下个世界。”
404大哭:“可是, 我们都完成一半任务了啊!多可惜啊!”
“没关系, 我只是当成旅游, 你只要给我关闭痛觉就好。”江暖的声音里一点也没有透出可惜来。
404:“……”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好不好。
江暖看着围过来的人, 眼见跑不走,想想要是被卖到山沟沟的地方做生育工具, 被当畜生养着。她还是换世界吧!就是可惜了没能回去虐虐江阳那渣渣。
“江暖。”突然, 江暖便觉得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他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暗哑, 低沉的嗓音诱惑人心。
江暖手上的动作因为这个声音有了一瞬间的停止,因此失了先机。其他人上去抓住江暖,连给她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妹妹本来就精神有问题,骂两句就跑出来了。”抓住江暖的人对周围的人笑笑。
那些围观的赶紧后退,精神病人杀人可是不犯法啊!现在想想,这女孩随身带刀,见人就砍,还真有点神经病的架势呢!
即使有那一两个心里怀疑的,但是见周围大家都已经不再管事,便也怕自己上前说话会被伤害。
几个人都穿着普通的工服,一个人抓住江暖的双手,其他人帮忙控制。几个人合力将江暖往车上托,江暖想了想,也就不在反抗了。
404这个说是没啥大用的系统,有时候会出乎意料的好用。她反正大不了一死,但是,她可以轻松拿到这些人贩子的所有信息,跑不掉的并不一定就是她。
结果,江暖束手就擒还没结束,又出现了峰回路转,抓着江暖双手的人只觉得被谁踢中了脑袋。他眼前一黑,双手一软便松开了江暖。
江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有机会离开,她就赶紧后退着到安全范围里。江暖一后退,她后面的围观群众全都散开来。就怕江暖举刀去伤害他们,那才真的是冤呢!
等江暖躲回公交站台上,正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突然一花,手腕被人拉住,身体随着这个力道被谁拉进了谁的怀里,这个怀抱很温暖。她听见抱住他的人松了口气的声音,她听见那人说:“找到你了。”
是凌歌,凌歌的嗓音很特殊,带着一种柔,柔中又带着刚。他说:“暖暖,我想了好久。你说我凭什么帮你?可是,我就是找不到答案。暖暖,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帮你,没有为什么。”
他松开江暖,江暖看见了带着一头秀发的凌歌。是了,暑假前他的头发就已经如春天的青草一般,挣扎着冒出头了。
404:“青草?”绿色的?
凌歌平时总是带着真诚的眼神,此时却带着一种迷人的深邃和一股看不懂的炙热。
“暖暖,我喜欢你啊!”凌歌看着她,压抑住心里翻涌的感情。
江暖眨眨眼,看着他的深情告白和……和他身后正在制服人贩子的黑衣人。
江暖:“……”挑的可真是好地方表白啊!
“谢谢。”江暖回他,他来救她,她欠他一个人情。
凌歌听到这个答案,表情一僵,他摇摇头说:“我不要好人卡,我就想跟你一起。”
好人卡?
大概是不想江暖为难,凌歌逼着要答案,或者他自己也在担心答案不在他的接受范围里。凌歌拉着她起身,身后的8个人贩子都已经被凌歌带来的人制服了。
凌歌冷着脸看着这些人贩子,问江暖:“送警察局吗?”
“等等。”江暖拍拍有点脏的连衣裙,她起身走到假装父亲的大汉面前问:“你们认识江阳吗?”
那人抿紧嘴没有回答,江暖却只是笑了笑说:“不想回答吗?那我想,你一定认识李红了。”
站在江暖面前的男人一脸震惊地抬头看过来,江暖看着他,露出一个恶魔的笑容说:“你猜,我还知道什么?比如,李红现在在哪里上学?”
“你……”男人挣扎着想要冲过来。
李红是谁?李红是他闺女,是他捧在手心里的闺女。他干这一行就没想过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家人他早就已经安置好了。
敢动他女儿,他和她拼命。
江暖并不怕大汉和她拼命,她面无表情的说:“再问你一遍,认识江阳吗?”
这回,大汉动了动嘴唇,再也镇定不了了。
当天下午,于丽梅买菜回来的时候,就见江暖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那里。
吓的于丽梅手里的菜全都掉地上去了,她拍拍胸,捡起菜骂道:“讨债啊你,回来也不说一声。不是今天刚去的学校吗?怎么就回来了?
江暖没有应她,而是一个人坐在沙发那里,低头刷手机。
于丽梅便也不管她,带着菜去厨房了。她一边炒菜,一边开口问江暖:“小暖,下午你还去学校吗?在家里吃午饭是不是?”
没有得到江暖的回答,于丽梅皱眉出来看她。只见江暖已经闭眼躺沙发上了,她便回厨房去了。
12点的时候,江阳回来了,他一进来就喊:“热死了,妈妈饭煮……”然后他惊恐地看向躺在沙发那里的江暖。
江暖闭着的双眼也慢慢睁开,她转头看向江阳,然后对他一笑:“很吃惊?”
江阳手里的篮球吧嗒掉地上去了,江暖起身,看着江阳继续问:“把我卖了多少钱?”
江阳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结巴道:“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掉在地上的篮球向前跳了两下,然后一路滚到江暖的身边。江暖先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她伸手拿起篮球。
“吃饭了。”于丽梅端着最后一碗青菜汤出来。,然后直起身体擦了擦手,对江阳说:“小阳,你回来啦?赶紧去洗洗手出来吃饭。”
结果话说完,也不见江阳动,只见江阳双眼带着机警地盯着江暖。
于丽梅奇怪地看向江暖问:“怎么了这是?你又欺负你弟弟了?”
江暖根本不想理于丽梅,她起身走到江阳面前,然后说:“警察下午可能会去找你。”她拍了拍江阳的肩膀说:“真是可惜了,你还有半年满16岁。”
江暖并没有说其他的,她直接离开了。留下的只有惊恐万分的江阳,和完全在状况外的于丽梅。
江暖下楼以后,才发现凌歌还在等她,她上了车对凌歌说:“谢谢,你是好人。”
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凌歌含泪收了,司机载着两人去学校的路上,江暖认真想了想和凌歌说:“你早上和我说的话,我需要考虑,所以我不能马上给你答案。”
凌歌一愣,惊喜地转头看向江暖,他抓抓头发,有了头发的凌歌犹如一只兔子。他笑着点点头:“好,你考虑,我等你。我先说清楚哦!我很好的,我对你好,我保护你。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到学校的时候,江暖和凌歌正式成为了高三三班的学生。他们的班主任依旧是余老师,同学也依旧是原先的那些。
彭泽言则出国了,他父亲送他出国深造了。他和陆之语的开始,被江暖的这次起诉直接掐灭了。虽然彭泽言本身并没有打过她,但是彭泽言身边的同学却几次对江暖动手,彭泽言自己也吩咐过别人打她。如今,他父亲送走他,也是想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希望他的将来被这些事所影响。
江暖已经不在是曾经那个穿着随便,身带异味的女孩了。她如今有满头青丝,整齐的刘海让她的柳叶眉若隐若现。葡萄一样圆溜溜的眼睛,顾盼生辉。她本就不胖,不丑。锦鲤不会穿衣打扮,但江暖却很会,两个月不见,这一回来,瞬间全班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第一天上课,老师都是点评暑假分回去的卷子。
看见凌歌,连数学老师都愣了一下,她笑笑说:“进来吧!”
江暖发现班上不少同学都身上带伤,她还奇怪。等下课了,孙萍便瘸着腿来找她。
“你是不是找人打我们了?”孙萍一周前路上突然被人套了麻袋拖到巷子里揍,尤其是踢了江暖的那只腿,直接被打伤了,现在走路都还痛。
江暖奇怪皱眉说:“胡说什么呢?我江暖顶天立地,说到做到,收了你妈的钱,我和你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孙萍一愣,尖叫:“我妈给你钱了???”
江暖好笑:“你不会以为你妈不给钱,我还不告你吧?你真以为我怕你啊?”她上下扫了扫孙萍,然后说:“我收了钱,就不会打你,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孙萍气地说:“不是你是谁?今天我们班带伤上课的,都是以前欺负过你的人。这么巧,我们都得罪人了?”
听到这个答案,江暖也有点意外,她不经意地看了凌歌一眼,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江暖并没有承认,她直接回孙萍:“那谁知道你们又得罪了谁了?谁看你们不顺眼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孙萍气地瞪她一眼,然后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一时,班里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出门了。
江暖高三第一天的表现很不错,并且学习上已经跟上不少。老师有问,江暖都说是因为补习的关系。各科老师便都很欣慰,给了江暖一些鼓励的话才离开。
最后一节课,快放学的时候,江暖收到了于丽梅的电话。江暖中午回来就知道她此时要打电话来,她也没回避,直接接了。
也如她所想,于丽梅的电话是为了江阳的事情来的。
“小暖,小阳被警察带走了,说是你报警的。到底怎么回事?”于丽梅的声音尖利。
江暖知道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知道事情经过,也不会相信自己亲生女儿的话。因此,她只是简单地说:“警察竟然带走他了,便肯定是他做错事了,和我说做什么?就这样。”然后,她把于丽梅拉黑了。
当然,事情不可能以这句话为结束。
第二天,于丽梅就和江阳的妈妈,也就是江暖的大伯母来到学校。
大伯母一头黑发,看着年轻,在村里很少能见到她这样的。她和于丽梅两人在走廊等老师叫江暖出来,大伯母一见江暖就上前拉着江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堂弟?都是血缘关系,你竟然把他告到了警局里面,你到底按的什么心?”
江暖白眼看她说:“你儿子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警察难道也没有告诉你吗?贩卖人口今年刚刚出了最新法,最高可以死刑。你儿子未成年,就算从轻也肯定跑不了受罚,这案底是肯定会留下了。再说了,他犯法了,难道是我江暖逼着他犯的?找我说什么理?”
于丽梅也上前说道:“反正没有出事,你去和警察说不追究了吧!”
江暖扫了周围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学生,那些人被江暖看的收回脑袋。然后江暖才双目犀利地盯着于丽梅,她问:“江阳嫌我碍眼,敢让人贩子来抓我。这样的人,你还想着靠他养老,他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差点被卖,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同学经过,我已经都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身为人母,听说这样的消息不但不气愤,你还要为人贩子求情?你可真是好妈妈啊!如你所愿,你确实要做好我不会孝顺的准备了。”
于丽梅听的一愣,江暖冷眼看她问:“你不是不想要女儿,只想要一个儿子吗?想要断绝关系,你可以随时和我说。用不着这样,看的恶心。还有,江阳这种犯法性质,不是我想撤销就能撤销的。”
于丽梅被江暖的话吓到了,此时听江暖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她刚听说江阳联系人贩子抓江暖的时候,她已经吓到了。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得不通知大伯一家。江暖的大伯母当晚就赶来了,一来就把于丽梅一通批评。江城早上出工才听说这件事情,气急了,站在家里和大伯母吵了起来。
等江城走后,这大伯母逼着于丽梅要来找江暖。于丽梅不想惹事,虽然也觉得江阳这事过了,但是又觉得亲戚之间不能这样绝情,最后还是带着她大伯母找到江暖这里。
没想到竟然惹得江暖这样生气,直接开口就要断绝母女关系。大伯母还在一边骂骂咧咧的,江暖不但不为所动,还威胁他们要给警察那边提供新证据。
大伯母这才悻悻地离开了,本来想送儿子来继承财产的,没想到把儿子整进监狱了,大伯母因此对江城一家非常得愤恨,咒着江暖离开的。
后来,江暖听江城说江阳被判了3年6个月,这是新法通过以后才得已这样判,若是再早两年,可能就关个两天。
江阳的高考生涯是没有了 ,出来以后他便已经19岁了,那时候无论是读高中还是出去工作都将变得很困难。
江阳被抓走以后,江大伯也赶来了,两方最后都闹得很不愉快。于丽梅几次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江城都没有同意。
江暖听说了江阳的结果以后,便不再关心了。她开始一门心思放在了学习上,江暖自己有着前世的模糊记忆,加上锦鲤精本身的能力,她很快成绩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当然,她也摆脱了被人欺负的命运。毕竟,以前欺负她的人还只是当她不敢反抗,自从看了江暖手撕人贩子后,江暖发现班级里一下非常的和平。
连挑衅她的人都没有了,当时江暖就和404抱怨说:“你看看,你看看,武力果然还是最了不起的东西。”
404机械音总结:“人类都惜命。”
江暖认可地点头,404又接着说:“能挑到宿主也是本系统的牛逼之处。”只有我家宿主不惜命系列,都是泪啊!
江暖没理它,高三的课程开始变得少了,大部分的时间老师们除了复习,就是做卷子讲卷子。凌歌的学习好,他并不在意自己考的如何,一整年,一门心思都在给江暖讲题。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年来陆之语的心理变化,她看着江暖从什么都不会,到什么都会了,到越来越会,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火烤一般的难受。
都是从农村出来的,都是学习顶尖的学生,都是为了改变命运。这样的传奇,只要有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都走了一样的路那就不叫传奇了。
何况,如今班里或老师都在说江暖,在短短的时间成绩挤进前20名,简直就是逆袭的典型代表。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就和当初大家挤在教室门口看她这个年段第一一样。不少人都跑来看江暖,啊,那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是进步了近500个名次的人吗?
她就是网上的那个力战人贩子,还把人贩子送到警察局的人吗?
她就是之前在学习被欺负的人?看着很漂亮啊!
陆之语的光辉在不断的黯淡,她坐在江暖的一桌之隔,感觉自己活在了江暖的阴影下一般。
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会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下面,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最后一次月考是全省统考。按全省成绩排名,在这里我们要恭喜陆之语同学,以743分夺得本省第一的成绩。当然,也是我们学校第一。”
余老师站在讲台那里,脸带笑容地说。陆之语在他们学校,可真的是给他们争气了,他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风光过啊!
陆之语呼出一口气,这才感觉放心了,这次地会考,所有人被打散到不同班级。她一直当心名次会被江暖超越,此时听老师报出了第一名她才感觉活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江暖,只见江暖依旧一脸淡定。随着江暖成绩越来越好,生活的越来越滋润,江暖不可思议的气质反而越来越丧了。
最近上课都开始咸鱼一样靠着桌子了,听了老师的话,她也没反应。
此时,一心得意的陆之语不知道江暖是心里不痛快还是无所谓,但她相信,江暖现在一定是懊悔的,懊悔没有得到第一。
“当然,在这里我们同样要恭喜江暖同学,考了741分。这种进步简直是神速的,虽然在全省排到了第十名,但是在我们学校是第二名。希望江暖继续保持,争取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余老师也没有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江暖成了全年段老师的宠儿。
江暖保证说:“肯定的。”
高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之语的心态也开始有点崩盘。因为那次会考之后,便再没有考试过,陆之语不知道江暖此时的成绩到底如何。
肯定……肯定有办法的,陆之语想,肯定有办法让江暖考不好。
是的,有什么办法呢?
☆、46.班级里的出气筒12
随着高考前的3天假, 陆之语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她绝对不能允许江暖超越她。绝不!
江暖并没有急着回家,班级的所有人都欢呼着。乖巧的同学, 把课本都搬回了宿舍, 然后整理清楚一本不丢的用行李箱拖回家。
有些同学对于终于结束了这长达12年的寒窗苦读,他们以撕碎课本为庆祝。江暖则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呆,她也将所有课本都带回了宿舍。舍友们都已经离开了,江暖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宿主,你怎么了?”
江暖淡淡地说:“18岁了。”
“嗯。”
“我想起来,这一年,我变成了一个人。”江暖说。
404便知道江暖说的是她父母去世的事情,它安慰道:“人固有一死。”
江暖脸上带上了一点轻轻的笑容, 她说:“可是,他们为什么在这一年死去?”
404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命运,有的人他就是活不过那个年龄,有的人却可以长命百岁, 这种事情没处说理的。
“宿主,需要给你放点音乐吗?”404问她。
江暖便摇摇头说:“不需要,我想静静。”
“可是静静没有空啊!”404非常上道地接了一句,可见这一年它在网上也浪的不错。
凌歌一路找过来的时候,江暖便是躺在床上睡觉的。夏天的傍晚黑的晚, 4点多, 天空依旧如白日一般明亮。
江暖一个人躺在那里, 宿舍的其他床位都已经空出来了,地上被扫的干净,窗户也擦的透亮。这是离开宿舍前,学校要求住宿的人打扫的。
8人宿舍自然是有些拥挤的,除了老旧的上下铺铁床,就是生锈的储物柜。窗户还是20年前那种木头窗,地上铺的水泥,墙上刷的白漆。和学校前头教学楼装修的碧瓦朱甍不同,因为资金不够,学生宿舍用的还是老建筑。
因此,光线不好,隔热不好,环境不好,但作为高中生,什么环境都不所谓。考一个好成绩才是最重要的,江暖的床靠着墙角那里,此时床头的门开着,那门通往的是后面的厕所和洗衣槽。
射进来的光线撒在江暖的身上,而她的表情在阴影里看不清。
“暖暖。”凌歌小声唤她,他出去送行李回到班上,江暖便已经不在班级里了。
他知道今日她父母没有来帮她拿行李,他想送她回去。江暖有两个行李箱,一箱书,一箱衣服,一个人带这些还是又些艰难的。
凌歌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便往前走了两步,这次隐约看见江暖闭着眼睡觉,他一下被吸引住了目光。
凌歌其实对于植物人状态前的事情并没有那么清晰的感觉,虽然他都记得,但犹如隔了一层厚重的纱布,看的见却又看的模糊一般。他对于曾经也是这样的感觉,他醒来时,对于脑海里的记忆便是这种模糊的感觉。
因此,他没有归属感,他恐惧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对于曾经生活经历的生疏,甚至对于父母的那种疏远感,都让他时刻想要离开。
直到他来到了学校,他见到了她。
江暖不会知道,她给了他凌歌是怎样的救赎。也许也没有人知道,凌歌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如此特俗的对待她。就像凌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是江暖一样。
他永远朦胧的世界里,第一个清晰的人江暖,第一个让他明白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实在感的人是江暖,第一个让他有想要努力的人是江暖。
她是他朦胧世界里唯一的清晰,他时刻明白着她——江暖是特殊的。
他的一见钟情毫无缘由,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永远,他要付出的也是永远。即使,他们只见了一面,所以,他会努力,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他看着江暖的睡颜,今天之后,他们便要进入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江暖直至今日,也没有给过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她曾经说她会考虑,这一考虑就是一年。
他从来没有催过她,问过她,他不想也不愿意给她这样的压力。
但是没有关系,凌歌想,他还能活很久。无论江暖要考虑多久,他都会跟紧她。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把她弄丢了。
凌歌的心理五味陈杂,即喜欢江暖的一切,又怨她不给自己一个痛快。可又气自己多想,也无法接受这一年思考后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她可真漂亮啊!
凌歌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或者,他甚至无法理解别人为什么会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人比江暖还要美?
他的心里眼里都真诚地认为江暖是最漂亮的。
“暖暖?”凌歌将声音放的更轻了,他坐在江暖的身边,她的床铺还没有整理。她躺在枕头上,蓬松的枕头柔软的往里凹陷了一点点。江暖的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她穿着的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这个情景,刺痛着凌歌的心。他总觉得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这样,他不喜欢这样躺着的她。
当然,江暖依旧没有应她。这一刻,凌歌突然恶向胆边生,他靠近江暖,又试探地叫了一声:“暖暖?”
江暖依旧没有回应。
凌歌突然就露出一个笑容,他就亲一口,不会让她知道的。
凌歌相信自己能做到,他亲亲地靠近她,就像要靠近她心灵的最深处一般。
然后,凌歌浑身一个激灵,他感觉到了唇上那一点点柔软。他闭上眼,他就再亲一会会儿,不让她知道。
夏天的风吹过校外的柳树,勾的花儿点头。
带着夏日的闷热和青春从床头的门外吹进来,它吹到凌歌的脸上,凌歌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他看见距离自己只有一寸的一双黑瞳,心里慕然一沉。凌歌赶紧抬起头,看着面前睁着葡萄眼就这么黑黝黝的盯着自己的江暖,凌歌结巴道:“这这这……这个,我可以解释。”
江暖眨了下双眼,点头:“你解释吧!”
凌歌结结巴巴,想了很久,最后憋出一句:“我喜欢你。”
江暖就这么盯着他,凌歌知道这话没有说服力,想要再找个什么理由。江暖这才说:“好巧,我也有点,我们试试吧!”
夏天的风似乎吹动了哪里的风铃,在凌歌的心里叮铃铃的响。
他睁着大大的双眼,依旧没有明白江暖说了什么,他啊了一声,说:“真的吗?”
江暖突然就笑了,她看着凌歌,笑着说:“嗯,所以,你无需在我面前扮成这副样子。”
凌歌又一愣,似乎想起什么,又什么都没想起。他说:“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我以为……你喜欢这种柔弱的人。”就像他一般,你为他……为他……
凌歌这么想着,又想不起来他是谁,江暖为谁做了什么?
“我喜欢的人,只要做自己就够了。”在这最后一天,这夏日里,凌歌听到了江暖这么说。
“江暖,那你喜欢我吗?”宿舍外,所有人都在搬着行李离开,一栋热闹的大楼慢慢地开始变得空荡,随着这个问题之后,是江暖的回答:“我没有委屈我自己,你也不需要。”不喜欢的话,我没有必要和你在一起。
凌歌却笑出声,他抱紧江暖,说:“我不怕委屈。”只要有你,多少委屈我也不怕。
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大小行李箱都是凌歌推的。江暖背着个登山包,无语回头看他问:“你确定不要我帮你?”
凌歌满头大汗地直摆手说:“完全不需要,我可以。”
江暖在前头等他,然后还是忍不住说:“其实……我没有那么娇贵,我自己推也可以。”
“不行。”凌歌直摇头:“今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一天,在这个如此隆重的节日里,我是不会让我的女朋友做这种重活的。”
江暖看他实在坚持,不想打击他身为男性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做的自尊心,最后还是让他自己去推了。
等江暖转身,凌歌脸上吃力的表情也没了,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可以很厉害,也可以很强大,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陆之语走的也晚,她也是因为家里人不重视没有人来接。行李多,她不得不把一些东西整理了丢掉。她的宿舍在三楼,她把书和那些旧床单都扔了,最后只整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以及一书包的东西。
把手提包放在行李箱上,然后背上书包。陆之语这才带着一堆东西往外走,她回去的晚,这时候宿舍里的人不多了。
楼下原本吵杂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她在往楼梯去的时候听到一楼有江暖的声音。
“我会考去最好的大学。”这是江暖的声音,平静到似乎这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激动或失落,自信心可见一斑。
陆之语嗤笑一声,以江暖一个月前的会考成绩想上首都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以第一名的成绩。”
江暖的这句话一出来,陆之语便心里一抖,她哪里来的信心?她不会让江暖第一的。
“暖暖一定可以的,你去首都大学,我也去。”凌歌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在男生中是很有特色的,有点柔,但又不娘。
陆之语握紧手,江暖到底凭什么?一般的姿色,下等的资质,却有这样的自信,连凌歌这种似乎很富有的高富帅也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转。
我要让你失去一切,这些荣耀本该是我的!!!
“小暖,出门小心一些。”江城站在门口,看着江暖不放心地问:“确定不要我载你去吗?”
“不用,凌歌在楼下等我,我和他一起去。”江暖穿好鞋,带好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了高考必备用品。她转身和江城摆摆手说:“你去上班吧!”
昨天,江暖带着凌歌回来和江城说:“这是我男朋友。”然后,江城便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女儿在高考前恋爱了的事实。
偏他本来要刁难一下这个叫凌歌的男孩,后来发现人家长的好,性格好,家世好,头脑好,甚至对女儿好。
江城顿时就认命了,江暖曾经受到过的校园霸凌是他的一个心结,也因为这样,他自觉很多事情他没办法完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阻碍。这种时候,他除了支持,也只能让自己作为女儿的退路而努力。
于丽梅因为江阳入狱以后,也认命下来。一心想要拉拢女儿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女儿之间竟然只剩下了相敬如宾。一时,她十分的心灰意冷,但也没再闹过。
凌歌确实在楼下等她,江暖穿着白色灯笼袖衬衫,配上牛仔短裤,白色平底小白鞋,扎起来的丸子发型,青春洋溢到夺人眼球。
“暖暖,你真美。”凌歌开心地夸奖,当然,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夸奖。
江暖低头看看自己,她说:“是吗?我就觉得这样穿凉快点,没什么特色。”
凌歌星星眼说:“不会啊!很漂亮啊!”
江暖突然就摸着下巴说:“你最近是不是买甜言蜜语书看了?”
凌歌一脸笑容看她,并没有回答。江暖自然也没有非要这个答案,两人说完便坐车出发了。
两个人先是坐凌歌的车到高考警戒线外头,然后一起下来走进去。警戒线里不允许汽车行驶,但是摩托和自行车以及行人都不在制止范围里。
凌歌一边和江暖走,一边问江暖:“昨天你温习了吗?”
江暖摇摇头说:“没有。”
两人如今是学生,聊的也是学生间这种无聊的话题。你几点睡的?几点起来?早上吃什么了?有信心吗?
但两人是刚确定关系的恋人,这时候,无论是多么无聊的话题也能让他们乐此不疲。
凌歌的学校在路的尽头,江暖的学校需要右转过一个上坡。在分岔口分开的时候,凌歌还和江暖招手说:“考完了,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江暖点点头,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她只背对着凌歌摆手。
凌歌却不愿这么转身离开,他只是站在岔口那里,然后一只这么目送着江暖,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上坡很长,路两边都是商店,大部分是文具店,书店和小吃店。因为靠近学校,网吧和酒吧都被禁止在这里营业。江暖远远看见了学校的大门口,倒也不是看见了门,是见到了一群家长,江暖便想大概是不远了。
“宿主,发现白莲花靠近。”
江暖的嘴上带上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她说:“让她靠近吧!我要看看,锦鲤上辈子被车撞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陆之语的摩托车离江暖的距离只有一百米,今日因为害怕堵车,陆之语直接开的电动摩托。
江暖回头淡淡扫了越靠越近的摩托一眼,然后往里面走,错开了会被摩托撞上的路线。倘若上辈子是无意的,在江暖如此避开的时候,它应该自然的通过。倘若上辈子是有意的,这辈子它一样会撞过来。
摩托在江暖的注视下,突然往她这边偏了过来,然后便不受控制地撞来。江暖即没躲,也没有闪开。她在给陆之语最后的机会……
“404,破坏它。”但陆之语显然确实是抱着险恶用心,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404动用了它位数不多的电能,而原本朝着江暖去的摩托车突然就偏了轨迹,于此同时,江暖被人拉的往一边摔去,摔进了她熟悉的怀抱。她惊异转头看去,只见凌歌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而另一边,陆之语坐在摩托上面,她原本就在摩托上面做了手脚,到时警察来了只说摩托车坏了。这样,她的责任即不会重,还能让车行负担一些责任。而她又赶着高考,有什么事情,她可以先去考完了出来再处理。但是江暖要是被撞,却是没有能力去高考的了。
哪怕没撞到,只是让她摔伤,一样可以让她今天心态不稳,第一名便不可能是江暖的了。
可是,原本一直没有问题的,从凌歌突然从侧边冒出来拉住江暖以外,便是她的摩托突然刹车把她甩了出去。
陆之语只觉得右边身体一阵剧痛,然后在地上也不知道翻滚了几圈,全身骨头犹如散架一般,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右手完全失去知觉,左手更是流血不止。
不不不,不!!!今天这个日子,唯独这个日子,她绝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你没事吧?”凌歌拉着江暖仔细的检查。
“你怎么来了?”江暖皱眉问他。
凌歌说不清也道不明自己突然来的原因,他只能说:“我不放心,来看看。”在那个路口,他们分开的时候,和江暖说了下午再见的。
但,他总觉得江暖不是第一次这么和他说了,她并没有履行诺言。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不放心。他急冲冲赶来,就见那摩托竟然以十分快的速度朝江暖撞去,凌歌一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会失去她……他会失去她,不,同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来一次。
凌歌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身体的反应是下意识的,比想的还要快。
当然,幸运的是,摩托车只把车主甩出去了,江暖一点事也没有。凌歌这才看了一眼陆之语那边的情况,松了口气。
呃……我这样不对吧?暖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凌歌偷偷看江暖一眼,然后咳嗽一声。江暖却笑着对他说:“你先去考试吧!快来不及了。”
凌歌不放心看她,说:“可是……”
最后,他还是没有违背江暖的意思,先离开了。江暖上前对看着陆之语说:“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说完,江暖便不再留在现场,转身离开了。
“江暖!!!”陆之语躺在地上喊:“是你,是不是你。”
江暖回头看她一眼,说:“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这场事故和我没有关系,而现在,我需要赶去高考了。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帮你报警,希望你还能赶得及高考。”
无论陆之语怎么怒喊,但两边店里的老板都是亲眼看着事故过程的人。这是,站在一边的女同学完全扯不上关系啊!反倒是出事故的女同学一开始差点撞到人家呢!警察自然不能带走江暖,也只是问了两句。
陆之语自然没有赶上考试,她右手重度骨折,已经不可能参加今年的高考了。而她那重男轻女的父母是绝不可能让她复读的,陆之语躺在病床上,一脸灰败。警察来问的时候,她只说是江暖害的,但目击证人却说是摩托故障,调出监控来看也没有江暖的事。
陆之语越发疯狂,不断嘶吼是江暖,一定是江暖。但,没人相信她,大家只当她没能参加高考而失了心智。
陆之语最后还是复读了,她从学校的新闻里知道,江暖是当年的理科状元,以全满分的成绩进入了首都大学。
甚至来报考的那天,来了许多记者。江暖在填志愿时,只写首都大学一个选项。在记者问她这三年来的感受时,江暖只是对着整个年段的所有人,包括老师说。
“感受?过了三年垃圾一样的生活,然后我才知道,他们才是垃圾!”江暖一脸笑容的说,这事直接刷上当天的新闻头条,校园霸凌一度成为关注的焦点。
陆之语受江暖的光辉影响,学业一蹶不振,最后只考了个普通一本。
出来后,做了普通上班族的陆之语才听说凌歌是中国首富凌汛的独子。而他和江暖是那一年最隆重,也最让人羡慕的婚礼。
陆之语每日都在诅咒两人离婚,但直到她自己离婚了,江暖和凌歌的恩爱新闻依旧是全国网友所津津乐道的。
江暖60岁那年离世了,陆之语庆祝了3天3夜,她终于把这个贱人熬死了,哈哈哈哈哈……
凌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暖,见江暖几乎失去的意识,他开口:“暖暖,下个世界,我还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