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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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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芬好像还是一个挺不错的导师的。连威这么想着,连心情都不由好了起来。但是,当连威推开他挑中的那间教室的大门的时候……连威这三天来的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吱呀——”连威敏锐地捕捉到与他推门而入的同时传来的并不属于他所推开的门的轻响,连威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随即后退一步望向一旁的后门方向,然而……连威紧追了几步之后,随即望着后门旁边的楼梯口眉头紧锁。

不过,连威仅仅站在楼梯口上下张望了三面之后,随即回身快步走向教室,如果对方刚刚动手的话,受害人不一定就没有抢救的机会。

连威一边快步走到女子身边,一边掏出手机,拨出了急救电话,打开扬声器,随即不等接通便将手机放在了一旁的课桌上。同时他也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女子的情况。

连威刚刚看清女子被插了一刀的胸口时,连威便已经做出了判断,人已经没救了,毕竟,直中心脏,虽然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有多长,但是,连威的目光掠过刀刃上明显比胸口多出一小截的血迹,连威不由啧了一下嘴,这人下手挺有经验的,还往外拔了一点。毕竟,一刀穿心最可怕的不是刺穿的那一下子,而是凶器拔出时所造成的难以遏制的大出血。而凶手的这种手法,不仅没有让血喷溅出来使得现场血迹太多难以收拾,还保证了受害人死的不能再死,啧,这得有多怕受害人死不了啊!

不过,想起刚刚没有追上的那个杀人凶手,连威总觉得有些不得劲,他可是一个怕死的普通人,如果那个杀手去而复返要杀人灭口他可怎么办?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看到凶手的真面目,但是凶手不知道啊!连威突然有点苦恼于自己的人身安全。好在还没等连威开始纠结,急救电话也终于接通了,听到手机里传来的询问声,连威索性拍了拍手站起身,一边告诉对面不用了救护车,一边打算让他们出警来这边处理事故。然而,还不等连威站稳——

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原本虚掩着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连威吓得一个激灵,连手里的手机都失手摔到了地上。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便听到门口一声大喝:“fbi!放下你手里的武器!”

连威:……

看着破门而入的黑人小哥,连威不由苦笑着举起手,依着对方的指示转过身去背对他们,同时不由轻叹道:“瑞德,又见面了。”

刚刚跟在霍奇纳身后严阵以待地走进来的瑞德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懵,随即不由惊讶地望向了连威:“威廉?!你怎么会在这里?”

“嘶——”被黑人小哥莫根一下子把手扭在身后扣上了手铐的连威不由无奈地苦笑道:“这个……说来话长……”

“你……”瑞德还想再说什么。

但,霍奇纳看了自觉地被戴上手铐完全没有反抗的连威一眼,随即转向瑞德提醒道:“瑞德!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瑞德瞬间消声,不过,眼中的担忧之情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了。连威心累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冲瑞德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我没事的。”不过,随即,随着跟在bau小组之后的波士顿警局的人员都围了上来,连威也立刻收敛了笑容低着头,乖乖地任由莫根带着他向警车走去。

而当连威被转交给两位随同而来的波士顿警局的警察之后,便听到,一声惊呼:“妈妈!”连威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少年急匆匆地跑向那间教室,却被两个警察死死拦住不让他过去破坏现场,少年身后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同样步履匆匆的赶来,男人一看就是个优雅有修养的成功男士,毕竟,在这么急促的奔跑中依旧能够保持那么优雅的姿态,显然是已经深刻进了骨子里的优雅,他们一家人的感情一定很好。连威的脑海中突然莫名的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但,下一秒,他便被身后的警察推得一个踉跄,无奈之下,只得收回视线,踏上了警车。

☆、6.迷途的羔羊 6

……连威和对面某位熟悉的警探四目相对,对方的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连威的眼中却是无边无际的绝望——讲道理,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和美利坚这片土地犯了什么冲?他现在回国还来得及吗?去特么的哈佛医学院吧!他真的要疯了!

连威怀疑打破次元壁耗尽了他所有的人品,否则的话,外科医学方面的大佬那么多为什么分给他的就是脾气最差的一位?为什么出国不到两个月就遇上了两场命案而且次次被当成杀人凶手带到警局?更重要的是——波士顿警局是没有人了吗?为什么两次遇到的都是同一个警探?!简直s**t!连威觉得他有理由怀疑这个警探是不是人种歧视,否则的话,他为什么每次都死揪着他不放,简直就像是认准了他就是杀人凶手一样!他真的只是碰巧啊啊啊!

连威再和那名警探对峙的过程中已经开始思考等他离开了波士顿警局是不是要去华人街买本黄历回家,然后,他要跟史蒂芬好好商量商量,以后不宜出门的日子他全都请假可以吗?!就算是请一次假之后要熬一次夜加班他都认了!他真的不想再进一次警察局了!事不过三啊!想他这么一个好学生、好公民,在国内活了二十多岁一次局子都没进过,结果出国不到两个月,进了两次局子,连威觉得这样下去,他这头在医学生中引以为傲的秀发迟早要秃。

连威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对他似乎有偏见的警探了,所以,他从看到他进了门,认出他的身份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闭口不言的状态,毕竟,:)反正他说什么这丫都不信,他为什么要浪费那个口水?而且,从刚刚在学校里遇见了bau小组来看,这个案子现在应该是由bau在处理,波士顿警局之所以在bau回来之前派人来审讯他,也不过是想在bau之前拿到他杀人的证据抢功而已。不过,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人根本就是他杀的,难道他还能给他造出证据来不成?

至于他的口供——呵,他没干过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承认?他要是敢屈打成招,他绝对敢把整个波士顿警局全部告上法庭!真当他好欺负吗?

反正,连威决定,在bau回来之前,无论这位警探说什么,反正他是不会开口的。

于是,整个审讯室中,某警探的怒吼与连威淡定的闭目养神的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事实上,连威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却不是真的只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在回想着这个案件,现在,至少连威可以确定了,之前的感觉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因为——他确实应该感到熟悉——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中年女性,可不就是之前他第一次进波士顿警局时,死在他楼下的那位女士吗?

独居,四十岁上下,虽然当时他看到的只是照片,而且当时因为是在警局里,即使照片是那位警探拿过来的,但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嫌疑连威也只是远远地盯了一会儿而已,所以,他虽然第一位受害者和他的距离很近,但是他所得到的信息也并不多。可是,如果再结合今天被害的那位女士——虽然两名受害者并不足以支撑起对凶手的侧写,毕竟,那样的不确定性太大,他并没有实际勘探过现场,无法从环境中获取凶手的心理状况,而且,他看到的还不是真正的尸体,只是片面的照片。

但是,做侧写的人毕竟不是他,连威现在所做的这些,不过是想借此洗刷掉自己的嫌疑,毕竟,他不需要知道自己的侧写对不对,他只需要找到疑点,然后由bau的成员们来帮他判断正误,这就足够了!

结合今天的这位女士的话——受害人特征: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中年妇女——虽然都是中年妇女,但是通过这两位受害者来看她们都保养的不错,看起来比较年轻,所以说,年龄范围可以略微缩减——然后,伴随着保养得宜的自然是她们都颇具资产,至少吃穿不愁,算得上是女强人的类型,不过,这种女人在外国比例远比在中国高得多,并不足以成为一个锁定的特征——还有就是——她们的脾气都不怎么好。

连威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当然不是侧写的功效,这是医学,第一位死者的眼角沾有眼部分泌物——好吧,通俗点来讲,有眼屎——这是肝火旺盛的表现,今天在哈佛大学遇到的那位死者眼部发红、身上虽然有香水的味道,但是连威依旧可以嗅到极为轻微的汗味——对于一个注重自身形象地女士而言,这种程度的汗味足以让她难以忍耐,唯一的解释便是因为她的身体缘故,使得她没有办法祛除自己身上的汗味——眼睛发红,多汗,同样是肝火旺盛的表现。而肝火旺盛随之产生的就是脾气暴躁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不过,连威知道大多数人并不具备像他一样的细微的观察力,所以说,凶手筛选受害者的标准基本上可以去除那些不怎么明显的病症表现,而最有可能作为凶手的选择标准的,自然便是最明显、最容易得罪人的脾气暴躁了。

而且……连威抬眼瞥了一眼那名警探手上的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有人波士顿警局有意拖延,现在bau小组也快过来审问他了,毕竟,就算波士顿警局想要抢功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分,毕竟,如果案子一直不破的话,遭受最多非议的人还是他们波士顿警局,到最后,如果破不了案,bau转头被fbi招回去了,可是他们说不定就要辞职谢罪了。所以说,在两个多小时之后,瑞德终于“姗姗来迟”。

“嗯?”连威看到在某警探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局促地走进来的瑞德,连威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让你自己过来?”

这可不太妙啊!连威心中不由想到,看来bau恐怕不是刚到而是已经在监控室里看了一段时间了,否则的话,依照回避原则,再加上瑞德平日里的沟通障碍,怎么想也不该是他独自一个人来审讯罪犯,应该是霍奇纳在监控室里看到他拒绝配合那位警探的问询,在询问过瑞德和他的关系之后,才让瑞德来审讯他的,毕竟,瑞德是他的朋友,他们这是想借他和瑞德的熟悉让他放松警惕。

连威不由一脸无语地翻白眼道:“我又不是不配合调查,他们竟然让你来打友情牌?”

瑞德闻言也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监控器的位置,连忙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连威撇了撇嘴,权当没看见他刚才的动作。只是摇了摇头,只道:“问吧。”

瑞德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提问,却突然听到门口一声轻响,霍奇纳推门走了进来,他冲连威点了点头,随即对瑞德道:“没事,你继续,我在一边看着就行。”

瑞德虽然不解,却依旧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回了连威对面,再次开始询问。连威瞥了霍奇纳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显然对方刚刚放瑞德一个人进来不过是想降低他的戒心而已,而现在自己又进来了,恐怕是对瑞德自己一个人审讯他不放心,不过……想起瑞德和bau小组成员们之间的感情,连威觉得这种可能很小,而更合理的解释——连威不由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位组长先生对于他还是有着不小的戒心啊,他这是把他当成了犯罪嫌疑人,担心他伤害瑞德才跟进来的,讲道理,他像是那种人吗?[生气.jpg]

生气归生气,但是连威还是非常爽快地配合着对方的询问:“我想找个教室看书,正好撞上了犯罪现场。”

“我并不认识死者,我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了,我并没有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我是住在那所公寓里,但我也不知道我刚到第一天楼下就会死人啊!是,公寓的钥匙只有我和房东手里有。”

……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就连瑞德看向连威的表情都不由为难了起来。

“你……你有……”瑞德也在冥思苦想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洗脱连威的嫌疑。

不过,连威通过这些问题也大概判断出了自己的处境,连威摆了摆手阻止了瑞德的无用功:“不用问了,你之前说的那几个时间段前后我都没有人证或者物证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如果那今天的那栋教学楼的监控真的正好坏掉了的话,那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不过,你们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连威冷静地分析道。

瑞德小声纠正道:“是犯罪嫌疑人。”

连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可就只有我一个‘犯罪嫌疑人’!”

从连威方才的对答如流中,霍奇纳也大概肯定了连威应该确实不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真的没有嫌疑了,毕竟,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说自己所做出的判断就真的没有错误,所以,在找出有力的证据之前,他们不能证明连威杀了人,也不能证明他没有杀人,一时之间,案情不由陷入了僵局。

三人六目相对片刻,还是连威略一思索之后主动出声道:“瑞德,你不觉得,你应该甩给我几张受害者的被害照片,帮助我‘回忆’一下自己犯下的恶行吗?”他果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尤其是他被“当场抓获”的时候,连威总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哪里的细节。

“这不符合规定!”不出连威预料的瑞德果然拒绝了他的要求,连威当然知道这种操作是不符合规定的,但是,当初那位警探既然敢把照片带进装有监控的审讯室,那么便证明这项规定并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的,再或者是这项违反这项规定的惩罚并不重,这才使得当初的对方那么肆无忌惮。

连威没有理会瑞德的拒绝,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霍奇纳:“我是医学博士在读,波士顿的法医是什么水准想必你们从之前的材料中已经体会过了,反正我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破的案,还是说只有当我来到这里之后他们辖下才第一次出现命案,但是,无论你认为我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们为了真相重新审视验尸报告。而且,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里他到底犯了几次案,但是显然,他的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了控制。他作案时手法中留下的讯息越来越少,在这么下去,一旦他停止作案,你们就很可能再也抓不到他了。”

霍奇纳和瑞德沉默了半晌,正当连威已经做好了他们会再次拒绝他的准备时,却听到霍奇纳突然问道:“为什么是他?”

连威不由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连威咧嘴笑道:“她可做不到这种程度,如果是她的话那第一场案件时她恐怕就落网了。割裂喉管、刺穿心脏、虐·杀……这些行为所需要消耗的力气远比普通人想象中所需要的力量多的多。最后一名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只有一处,或许还可以解释,但,第一位受害人身上的伤口从深度和数量上而言,都不是一位普通女性可以完成的‘工作量’,尤其是在极度愤怒或是精神极度紧张地情况下,人的体力消耗是会加剧的,而且,从第一位受害人的伤口上可以看出他对这类女性的极度厌恶,所以,我想,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惨案的,一定是一位男性。十八……不,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男性,极度厌恶这种脾气暴躁、具有一定社会地位或者说是比较有控制欲的中年女性。”

“嗯,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案件应该是他第一次作案,看手法应该在之前应该没有接触过解剖方面的课程,不过他应该有一定的医学基础,或者是自学了部分的解剖课程,下手很准,不过肯定没有亲手实践过……瑞德,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学过临床医学的人都知道怎么杀人才最快速,医生虽然学的是救人的职业,但是众所周知,医生和警察同样是犯案被捕几率最低的。”连威面色平静的陈述道。

瑞德却是不由懊恼地叹气道:“威廉,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犯罪嫌疑人……”

“我现在不已经是了吗?”连威挑眉反问道。

“我想威廉先生一定愿意为我们指认杀人过程和犯案手法。”瑞德还未答话便被霍奇纳起身打断道。

连威闻言顿时露出了笑容:“我的荣幸。”因为他知道,霍奇纳刚刚的那句话,便是同意了他刚才的要求。

瑞德张了张嘴,但是见霍奇纳已经起身走到一旁敲了敲玻璃,打了个手势示意外面的人把案件资料送进来,瑞德最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虽然他不知道霍奇纳和连威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确实不相信连威会是杀人凶手,所以,为了不让无辜的人蒙冤,规矩什么的,也是可以通融一下的吧。

不过,就在霍奇纳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拿照片资料的时候,却听到连威突然再次开口道:“哦,对了,麻烦帮我带个手机,顺便如果可以,劳驾,让我和被害人家属说说话可以吗?”

☆、7.迷途的羔羊 7

“这不可能!”霍奇纳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连威的要求。

但,不等他继续说教,连威便连忙打断道:“不是让你带他来见我!是我想见他,请告诉他,我想见见他!”连威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霍奇纳的眼睛,虽然他对于bau的实力是信得过的,但是,老祖宗告诉他们,靠人不如靠己,其他受害者的情况他不清楚,而那位在校园中远远瞥见过一眼的少年就是他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受害者家属,而很多时候,受害者家属的描述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了解受害者,借此来推演凶手的心理。

所以,连威觉得,他有必要见一见对方,无论是以一个被诬陷者的身份,再或是一个凶手的身份,多一个了解案件,接触的机会就可以让他多一分离开这里的把握。bau调查案件是为了查明真相,而他想要调查也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困扰,可是,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权利。

二人对峙了片刻,就连一旁的瑞德都不由为了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气场而打了个寒战之时,最终却是霍奇纳再次让步——“……我会帮你转告。”他并未承诺什么,但是,连威却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并不清楚对方的性格,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大的概率答应过来见他,不过,这至少是他为自己争取来的希望,无论成与不成,他总希望自己不会后悔就是了。

“多谢。”连威突然收敛了气场,真心诚意地道谢道。

霍奇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言。

“威廉……”目送霍奇纳离开之后,瑞德犹豫地叫了连威一声:“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瑞德虽然不敢说完全了解自己的这个网友,但是他毕竟也是bau的一员,至少,他可以发现,连威自从被在案发现在被抓到之后,表现出的镇定远非寻常人所能做到的。

连威仿佛看透了瑞德在想些什么,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摇头道:“或许吧,不过是人求生的本能罢了。”不过下一秒,不待瑞德开口,连威便转移了话题:“既然你的同事还没有回来,那我们就先交流一下案情吧。你能跟我说一下这些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现在也只知道第一个案件和这个案件的一部分而已。”

“我先说说我所知道的吧。”连威为表诚意,决定先由自己抛砖引玉,连威微微阖目,回忆着记忆中看到的那几张照片:“第一个受害人,女性,年龄……”

“四十三岁。”瑞德自觉补上自己知道的资料。

“四十三岁,薄有积蓄,不出意外家中应该藏有大量现金和贵重物品。”连威说着目光投向瑞德求证,看到瑞德点头,连威这才继续说下去:“受害人遇害后,贵重物品并未失窃,所以可以肯定不是见财起意,尸体上没有受到侵犯的痕迹,同样可以排除谋色。而通过第一具尸体身上存在的众多刀伤可以判定,凶手的第一目的就是杀死受害人,之后才是虐尸泄愤。我并不知道其他受害人的情况,所以,现在大概只能推断,凶手因为某种原因而仇视这个年龄段看起来保养得宜、脾气暴躁的中年女性,而鉴于对方多半是个成年男性,那么就要考虑仇杀和情杀。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仇杀,毕竟,情杀的话受害人的尸体不可能那么干净。”

瑞德和连威当然都知道连威口中的干净指的是什么,但是,瑞德不由意外地打量了连威两眼,虽然他早就知道连威在自学犯罪心理学,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不仅是理论学得好,连应用都已经可以进行到这种程度。虽然连威的推断方式太过武断,容易造成误判,但是,不可否认,以“野路子”而言,连威已经做出与他们的推测基本相同的判断,仅凭这一点,他就足以自傲。

不过,瑞德还是纠正道:“但是,依据我们的调查,这个案件是情杀的可能性比仇杀要高。”

“哦?”连威挑了挑眉,表示了自己的兴趣,随即望向瑞德,用目光鼓励他继续讲下去。

瑞德正色道:“你所说的只是第一位受害人的被害现场,并不足以确定侧写对象,而我们,在第二位和第三位受害人家中都发现了高雪轮的踪迹。”

高雪轮的花语——骗子!

“骗子。”连威低喃道:“这么看确实很像情杀——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一点?”

“什么?”瑞德没有想到连威竟然会和他们唱反调。

连威沉声道:“比起恋人的背叛,亲人的欺骗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连威觉得,比起杀死背叛自己的女友之后给她送花,杀死欺骗自己的家人之后送上一束花祭奠才是更有可能的。不过,比起这个,连威更在意的是——“花是从哪里来的?”这可是最直接的证据。现在可不是高雪轮开花的季节,想要找到新鲜的高雪轮的话,除了花店就必须是专门培养观赏花卉的温房了。

连威还在猜他们借此锁定了几位嫌疑人,可是,没想到,瑞德的回答却是——“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连威险些跳起来,“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瑞德解释道:“我用了一整天对整个波士顿的花房、花店进行了地理侧写,可是无论哪一种都没能锁定一个符合我们的标准的嫌疑人——身高、体重、身形都不合格,我们在第三个受害人家中发现了凶手的脚印,他们都被排除了嫌疑。”

连威:“???那我就合适了?”

瑞德闻言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等他开口,连威便挥手阻止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肯定对上了对吧?我这特么到底犯的什么孽啊!”连威觉得在这么下去,他自己都快被他们说服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了,这巧合还真是特么的曹丹!

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是巧合吗?连威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有那么多的巧合,无数的巧合重叠在一起就成为了必然,尤其是这后两次的案件——凶手连第一次作案的时候都知道抹除自己的指纹并带走了凶器,第二次作案同样除了他故意留下的花之外没有其他的线索,没有道理偏偏到了第三次的案件时竟然留下了脚印那么明显的证据。而且,第四次作案竟然没有选择家中而是选择了人来人往的学校教室——就算那间教室没有课,但是以哈佛学生的好学程度而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推门而入……凶手为什么会选择那么危险的作案场所?

更何况,那所教学楼竟然还那么好死不死的坏了监控器,要说其中半点猫腻都没有连威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所以说,到底是谁在陷害他呢?凶手又是为了什么盯上他的呢?选他做替罪羊……凶手选人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连威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秃,还有就是那高雪轮,那花是从哪来的?骗子?凶手谋杀的那个幻想对象到底骗了他什么?

正当连威的思考陷入僵局之时,去拿资料的霍奇纳也终于回来了。霍奇纳将资料递给连威,同时拉开椅子,坐在了连威对面,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等待着连威的侧写结果。

既然他已经认可了连威的侧写能力,再加上他们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突破口,波士顿警局的那群警察又都想着尽快结束案件不愿意继续排查其他的符合侧写的人员名单,所以,他只能留在这里看看连威到底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新的惊喜了。不过,就算连威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议,他也不可能看着他蒙冤,波士顿警方之所以同意他们来继续审讯不是不想抢功,而是因为物证不足——他们在连威家中并没有找到符合那个脚印的特点的鞋子,虽然身高体重都对上了,但是在没有找到凶器和其他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没有连威供词他们并不能结案。

所以,一旦到最后他们双方都找不出有力的证据的话,霍奇纳已经打定了主意让这场案件结不了案了,先不管那位连环杀手到底会不会继续作案,首先他的职业道德就不允许他为了结案而诬陷一位他明知道没有犯罪的人,他宁愿bau的档案中再多一场悬案,也不愿诬陷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不过,很快,连威便注意到了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纹身?”连威看着受害人手臂上血肉模糊图案不由眯起了眼睛,努力从鲜血淋漓的图片中辨认它原本的形态。

“不,是嫌犯刻上去的。”霍奇纳回答道。

“所有受害人都有?”

“是的。”

一听到霍奇纳的回答连威立刻将手中的资料翻得飞快,迅速准确地找出了其中涉及到纹身的照片,同样询问道:“有查过这个纹身吗?最后一位受害者身上也有吗?”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位女士手臂上到底有没有伤痕,但是,他至少可以保证,他记得他当时过去的时候那位女士的衣袖绝对是放了下来的。

霍奇纳点头道:“查过了,不过,就算是纹身店也不会专门记录曾经纹过什么样的图案,毕竟每个客户的需求都不相同,我们尝试了在网络上对比相似的图案,但很遗憾,和其他的线索一样,一无所获。维拉·珀西女士的现场取证照片在最后,同样手臂上有刻痕,不过,这次我们的凶手给她裹上了绷带。”霍奇纳说着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烦恼的神色,一般来说嫌犯在对受害人进行伤害之后再给他们包扎一般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理,可是……除了那个绷带,在他其他的行为方式中,霍奇纳并没有看出任何可以称之为后悔和补偿的地方,这让霍奇纳感到矛盾不已。

“那……花呢?我当时可没有看到花束。”连威一边将四位受害人的资料分开,一边询问道。

“这次是干花,裹在绷带里。”霍奇纳说着又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位嫌犯的每一次犯案手法基本都会有所改变,虽然通过某些特征可以看得出这些案件全部出自于同一人之手,可是……如果再联系起这其中间隔的时间来看,这就有些可怕了,一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数次“进化”的嫌犯,就算是在他从事bau工作那么多年所接触的案件中也是少有。比他凶残的嫌犯数不胜数,可是成长速度如此之快的嫌犯,少之甚少。霍奇纳甚至担心,而且,从凶手越来越长的杀人周期和越来越冷静的杀人手法中可以看得出来,如果放任他这么不管下去,他们迟早有一天将会面对一个极为可怕的连环杀手。

那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连威将那四张刻有“纹身”的图片一字排开,一时不由陷入了沉吟,这个纹身肯定具有一定的意义,可是,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他当时在教室中的那种诡异的感觉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连威并不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他自己的心理他自己最为了解,他不是那种因为一具尸体就产生所谓的紧张的幻觉的人,所以,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连威着重观察着第四位受害人手臂上的伤口和其他的人手臂上的伤口的区别——别说,还真被连威发现了一二端倪。“这是……”连威拿起第四位受害人的照片,仔细观察着伤口的边缘。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瑞德和霍奇纳瞬间打起了精神。

连威仔细辨认过之后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说道:“有一些,但,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你们看。”说着连威将第三位受害人的照片和第四位受害人的照片分别递给霍奇纳和瑞德,沉声道:“你们仔细看,其他的受害者身上的‘纹身’都是割出来的,而最后一位……是刮出来的。我猜,这位受害人很有可能原本就有一个纹身,而她……恐怕就是凶手真正想要杀死的目标了。”

听到连威的说明,霍奇纳和瑞德的神色也立刻严肃了起来,而此时,审讯室外同样听到了这番话的bau的其他成员同样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翻出之前的照片对照起来。虽然他们并不是医学专业出身,没有办法判断这其中细微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但是,他们也知道,连威不可能撒这么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众所周知,虽然杀人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难以完全停止自己的恶行,可是,同样,遵循心理学的规律,当一个因为仇恨而杀人的人在杀死自己的仇人之后只要没有其他特殊的刺激,他的心中都会产生一定的满足感,并且因此暂停甚至长期中止自己的恶行。虽然不再有人受害是好事,可是,这也使得他们想要抓捕对方的难度迅速上升,因为,这同样可能是他们抓住凶手的最后的机会。

而当霍奇纳他们陷入沉思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的是,连威却是面色严肃地从最后一位受害者的现场取证照片处翻出了其他的伤口特写,因为……他似乎知道,他之前所感受到的违和感到底出在哪里了!

☆、8.迷途的羔羊 8

如果不是事实如此,连威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最近几天放假把自己放傻了,毕竟——连威看着被取出的凶器上残留的血迹,不由撇了撇嘴,果然是经验主义要不得,竟然被人给利用了。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连威觉得,这件事情绝对称得上是他被坑的最惨的事件之一就,绝不逊色于他差点被汉尼拔催眠去自杀的那次一样!怪不得他没有追上凶手,如果不是他现在发现了问题的关窍的话,恐怕他不仅便成了凶手的替罪羊,甚至还会帮他提供不在场证明……还真是让人不爽啊!啧,都怪哈佛大学,门窗密闭性做那么好干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一些推理就要推倒重来了。连威皱了皱眉,随即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霍奇纳他们:“在我赶到的时候嫌犯已经离开犯罪现场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们有靠谱的法医的话,应该可以通过细微的时间差证明我的清白。”但是,对于这一点,连威却并没有多少期待,毕竟,就算其中有细微的差别,但,被害人真正的被害时间也是在半个小时之内,再加上凶手在被害人身上所留下的痕迹,如果有人非要说他磨磨蹭蹭虐尸被抓了个正着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波士顿的法医……连威觉得自己绝对有理由怀疑波士顿的警局高层克扣了法医工资,以至于他们连一个靠谱的法医都请不到!

“嗯?为什么这么说?”瑞德不由奇怪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到的时候嫌犯刚刚逃脱吗?”之前连威给出的证词是他赶到的时候嫌犯正巧从后门逃脱,瑞德不觉得连威会不知道中途改变证词对他现在所面临的处境的负面影响——毕竟,没有任何一个警察会相信一个证词一改再改的嫌犯。

连威也是满脸懊恼地表情:“是的,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我看到你们取证的凶器上的血液凝固程度时我感觉事情好像不像我所认为的那样。”

“血迹有什么不对?”霍奇纳抬眼问道。

连威叹息道:“凝固程度不对,受害人死亡的原因是心脏刺穿,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心脏刺穿所造成的内部大出血。而嫌犯或许是为了防止血液喷溅所以并没有拔出刀刃,但是,也正是刀刃上的血迹暴露了他的行迹——刀刃的上半部分血迹和下部的血迹完全不相溶——这不符合常理,以正常的血液干涸速度而言,如果我赶到时她是刚刚被害身亡的话,你们取证时刀刃上的血迹不应该有那么明显的分界线。”

听到连威的判断后,霍奇纳并未立刻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结果连威递上的照片看了两眼,便将照片握在了自己手中,点头道:“我们知道了……资料你先看着,如果还有什么发现的话,随时通知我们。”说着霍奇纳冲瑞德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便向连威点头告别离开了审讯室。

对此连威并不意外,这些发现足够他们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侧写了,毕竟……如果第三位受害人就是嫌犯的目标,并且也是唯一一位没有在死后被虐尸的受害者的话,那么,这个嫌犯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

目送bau二人离开之后,连威索性起身,将所有的取证照片全部摊开在地上,按照受害者不同分成四个方向,铺满了整个审讯室的地面。连威站在照片中间,目光扫过周围的照片,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了四个案发现场的三维图景,然后,连威将自己代入了凶手的视觉角度——当然,他肯定不是威尔·格雷厄姆那种程度的共情,他的模拟更大的程度上是通过他对人的心理的了解,再加上周围环境中的蛛丝马迹,来推演凶手的行为和思想。通俗点来说,威尔是体验派,而他是技术流。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同样危险就是了,威尔是会因为被凶手的情感感染难以自制,而他则是因为……每次模拟完之后他都会进入类似于感情剥离的状态,那种状态下的他,他都不确定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且,次数多了之后,他会很难找回“自己的感情”。连威并不喜欢这种危险的举动。但是,谁让现在情况特殊呢?

连威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四周的照片,仿佛高高在上的上帝,俯瞰着下方脑海中同时正在进行着的四场谋杀——有趣!连威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笑,确实有趣,连威心中淡淡地附和道。

因为,这位凶手对于他想要杀害的目标的感情,简直复杂到令连威难以辨别——喜爱?仇恨?期待?愤怒?失望?连威简直能够从那层次分明的情感波动中读出十场大戏!

第一位受害人身上的伤痕毋庸置疑,代表了凶手的愤怒,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下手狠厉,完全没有任何犹豫。而第二位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就开始有意思了——一击致命,同样是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去的,可是,这一次,刀割的痕迹则更多的着落于四肢,并且故意避开了受害人的躯干和头颅,就仿佛,仿佛是在保全受害者的颜面一样。而第三位受害人身上的这个特征就更加明显了,一样的一刀毙命,身上的刀痕同样落于四肢,数量更少,而刀口的痕迹,则更加深刻……连威大概猜到了bau众人的猜想,他们多半认为这是凶手手法的进化。

但是……连威“握着”刀,一步一步地逼近受害者,他能够“感受”到,那不是手法的进步,而是纠缠的恨与爱……为什么还会爱?连威无法理解,这就是他的方法的弊端,他无法理解的感情,自然也就无从模拟,但是,他大概感觉得到,单纯地恨并不是支撑凶手这么做的理由。他恨她,也爱她,因为恨,所以要杀之而后快,甚至只是一刀杀死都不足以泄愤,甚至,还会因为杀死她们而感受到一种反抗霸权的快意。可是,当他将她的尸体凌虐的血肉模糊时,他又万分的不忍,为什么?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连威觉得,他可能遇到了他学习犯罪心理学来最棘手地一件案例——没有汉尼拔的阅历对照,他要怎么迅速准确地辨别出这种他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见过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连威不由陷入了沉思,不过,此时连威已经可以肯定,最后一位受害者就是凶手的真正目标了,而与受害人有着那么深的情感纠葛的人,从受害人身边的人入手准没错。连威一边在脑海中还原着凶手的作案手法,一边思索着他是信任一下bau那边的调查能力呢,还是自力更生呢?不过,连威并没有纠结太久,他的目光就一不小心瞥到了霍奇纳方才和资料一起拿进来,却“忘”了拿出去的手机。连威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笑容,啧啧,看来霍奇纳探员也很懂嘛~他就知道fbi那种暴力机关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那么规矩。要知道,他们本身就是最大的特权机构。

连威一边笑着,一边快速摸过手机,点了几下之后,拨通了一个永远无法被记录下来的号码——手机中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电流声,随即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电话接通后的声音。连威脸上的神色也不由放松了稍许:“管家先生,好久不见。”

对面沉默了片刻方才回应道:“……恶作剧先生,好久不见。”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连威会给他打电话,但是他也仅仅是停顿了一秒之后便再次开口问道:“你有什么需要?首先,容我声明,我已经不需要管教少爷——现在是老爷的办法了,还请你收起你蛊惑人心的语言,否则,我并不保证我们的交流可以继续正常进行下去。你知道的,老爷并不允许我私下里继续和你联系。”

连威闻言不由嗤笑了一声:“逃家的小少爷还真把你管住了?你……算了,不说这些,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帮我个忙怎么样?”

“哦?”听到电话对面的要求,阿尔弗雷德也不由放下了手中做到了一半的小甜饼,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那位的声音,但是,这个虚拟号码他给过谁,他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他不否认那位帮过他一些忙,可是,他也同样深刻地认识了这位“朋友”本性中隐藏的恶劣因子,就像他的代号一样,万恶之源,或许一些中二的少年确实会给自己起一些看起来很酷炫的网名,但是,现在正在和他通话的那位,显然不仅仅只是中二而已。当初,他忽悠他用来调、教老爷的那些招数,可是足以和他的这个名字相媲美。

阿尔弗雷德自然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神经紧张过了头,但是,想到自家老爷现在在做的事情,以及这些年他接触过的超级罪犯们,他觉得,他还是小心点的好,毕竟,虽然他一直称呼他恶作剧先生,但是通过往日的相处来看,他所提供给他的恶作剧中,可是隐藏着深深的恶意的,虽然当初并没有给老爷带来任何的伤害,可是,看看那些现在被布鲁斯老爷稍加改造之后就用在了那些反派身上的陷阱和道具,阿尔弗雷德认为,他便是用更郑重的态度来应对这位危险的先生都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能让那位聪明的先生向他求助,想来,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正当阿尔弗雷德脑补个不停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电话对面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管家先生你的黑客技术很不错?”

阿尔弗雷德严肃地神色也不由一僵,讲道理,可能是最近和阿卡姆那群疯子折腾的多了,刚刚对面刚开口的时候他都已经准备好听到火乍弓单的准备了,结果……竟然只是问他的黑客水平?阿弗不由好笑地扶额,他好像有些错估了其他地区和哥谭的危险程度差距……在或者是,其实这位恶作剧先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阿弗现在心中的担忧也已经放下了大半,再次拿起托盘上的小甜饼,将它们塞进了烤炉中。

毕竟,既然是要用到他的黑客技术的话,所有的信息都是需要他经手的,这样的话至少不用担心某位先生借着他的帮助闯下什么难以收场的祸事。

“是不错,那么,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呢?”阿弗笑问道。

连威嘿嘿一笑,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麻烦帮我查一个人——维拉·珀西,马萨诸塞州的一名女士,我需要关于她的所有的人际交往的关系。”

阿尔弗雷德不由微微皱眉:“你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的。我不可能……”

连威闻言不由撇了撇嘴,打断道:“行了管家先生,救救孩子吧!我不会害这位女士的,她现在已经被谋杀了,我需要她的资料是为了寻找杀死她的凶手。”

对面沉默了半天,连威也不着急,就那么耐心地等待着,不过,他先等来的不是对方的声音,而是手机上突然蹦出来的文件传输界面。连威见此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谢了,管家先生。”

阿尔弗雷德一边默默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折叠起来收回口袋里,一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那么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找凶手吗?——我看到这个案件已经被fbi接手了,为什么你还要参与进去呢?”他可不觉得他的这位“朋友”是什么热心助人的好人。

连威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被怀疑是犯罪嫌疑人咯,毕竟,这样一来不仅他的身份曝光,而且还很丢脸啊!脸可不是这么丢的。

连威看着文件传输的进度条走到底,这才嘿嘿一笑,回答道:“当然是要杀了他咯~”说完不等对面的人反应,便已经果断地挂断了通话。:)即使知道现在次元壁已经破了,但是,他的网络人设也不能崩啊!除了史蒂芬这个不可抗因素之外,他务必要断绝所有人把他和万恶之源这个网名联系到一起的机会!超英超反都一样!他一个都不想被关注上!!!

☆、9.迷途的羔羊 9

连威打开阿尔弗雷德传来的文件,果然,不出所料,里面除了维拉·珀西的资料,还有其他三位受害人的相关信息,连威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管家先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呢~而且,连威点开和文件一起传过来的小程序,看到自动连通进波士顿警局的监控系统的手机,连威不由发出了一声由衷地赞叹:“漂亮!”真不愧是蝙蝠侠的好帮手,正义联盟的管家侠啊!这科技水平,真是棒极了!

不过,连威也知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体验蝙蝠侠的待遇,毕竟,这次是临时求助,以阿尔弗雷德的个性不会追根究底,也不会特意打探他的行踪,但是,当这个消息被蝙蝠侠知道之后,他如果下次还向阿尔弗雷德求助的话,蝙蝠侠绝对能把他的底裤都给他扒出来。毕竟,蝙蝠侠的掌控欲嘛~大家都知道:)

虽然蝙蝠侠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超级英雄,但是他的很多原则和行事方式是连威理解但绝不会赞同的。而且,他可没有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监控之下的习惯,所以,就算连威下次还需要技术援助的话也绝对不会再选择阿尔弗雷德了。事实上,就连这一次阿尔弗雷德也不是他的首选,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黑客朋友,但是,连威也不得不承认,收益和风险从来都是呈正比的。阿尔弗雷德身后虽然有令他忌惮的蝙蝠侠,但是,论信息收集的速度和广度,日常帮助蝙蝠侠监控着整个哥谭的管家侠绝对是各中翘楚。

而且,连威现在可不敢肯定bau众人的讨论能够留给他多少使用手机的时间,更何况,就算bau愿意给他时间,波士顿警局呢?现在承担着舆论压力的可是波士顿警局,虽然直到现在外界还没有流出任何的传言,可是,最后一场谋杀的发生地点毕竟是哈佛大学这样的世界顶级学府啊!连威不相信哈佛校方没有向波士顿警局施压,甚至可能连fbi现在可能也已经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毕竟,这些世界顶级学府,哪一个没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杀人案件这样的丑闻,对于校方而言,是必须尽快给出解释和真相的。

或许现在确实还没有任何一家报社报道,但是,连威可不敢小看美国人民对于“真相”的追寻,说不定下一刻哪一个公众网站上就会发布关于这几场谋杀的消息也说不定,甚至还会有人暴露出他的信息,那是连威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找到真相,就算不是为了受害人讨一个公道,也要为自己洗刷冤屈才是。

现在他可以确定第四位受害者是凶手的最终目标,而且,第四位受害者的死亡地点和作案手法都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连威略一由于之后,便将她暂时剔出了对比列表。虽然最终目标所暴露的凶手的心理迹象肯定是最多的,但是,他肯定不能通过那些臆想就去锁定凶手,连威一直知道自己的心理侧写走的是野路子,而且,论科班的话,谁能比得过现在在外面同样马力全开的bau全组?因此,连威决定,还是将目光放回之前的三位受害者身上。

她们之间肯定有更多的共通处——连威注视着手机上跟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飞速闪过的前三位受害人的信息——阿尔弗雷德收集到的信息确实是多得可怕,以他不逊色于瑞德阅读速度都已经看了三分钟了都还没有看完。大概是因为时间太紧张再或者是连威给出的搜索范围太宽泛的缘故,阿尔弗雷德所提供的信息十分杂乱、零碎,显然,即使是管家先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在搜集好信息的同时做好过滤工作。不过,这也正合连威的心意,毕竟,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任何一个细微的信息都有可能成为案件的突破点。比如说,现在……

某张一闪而过的照片令连威立刻眼明手快地点停了资料的闪动,然后一点点的向前滑动寻找他想要的那张照片,虽然连威的速度够快,但是,他刚才开启的闪动速度也并不慢,所以,连威一直向上滑了十多页才找到他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那是第二位受害者的网络空间中的一张参加孩子学校的运动会的照片——如果只是这样这并不值得他瞩目,而它之所以能让连威注意的原因就是——在这张照片上,连威同样看到了第三位受害人,以及凶手的目标、第四位受害人维拉·珀西。

“有趣!”连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然这张照片上并没有第一位受害人,但是,第一起案件,连威原本就怀疑其中有激情杀人的性质,凶手说不定只是在街上遇到了她,然后被某件事情刺激了敏感的神经,所以才愤而杀人的。所以,对于这张照片中没有第一位受害人连威并不感到意外。况且,这种时候与其纠结为什么照片上没有第一位受害人,倒不如先调查一下为什么她们三个人会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的好。

说干就干,连威很快通过空间中照片的发布时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张照片拍摄于三年前,伯克希尔中学的校运会上。她们会同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并不稀奇,因为,她们的孩子是同班同学。而且,连威通过第三位受害人的孩子的博客可以了解到,这三个孩子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好友。不过,连威不由眯起了眼睛,即使在运动会上三个孩子的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的神色,还都神色瑟缩地低着头,这可不像是一个开朗的中学生应有的精神面貌。

连威迅速搜索了三人在校时的相关信息,第二位受害者与丈夫离婚,她的孩子生长在单亲家庭之中,所以在学校中一直被流言蜚语侵扰。而第三位受害者的孩子的成绩显然并不应该属于伯克希尔这种高级私立中学——他是靠着金钱关系进来的,而且,他的体型看上去十分肥胖,同样是学校中被欺凌的对象之一。而最后一位受害人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布莱克·珀西,如今十六岁已经是哈佛商学院的一年级学生了,他在伯克希尔中学就读时不过十四岁——怪不得看起来比照片上其他学生小了好几岁。

看起来他们都是被校园霸凌的对象——“抱团取暖啊!”连威恍然大悟地低喃道。尤其是像布莱克·珀西那样的天才、内向的学生,他们一向是校园霸凌的主要对象,这一点,只看斯潘塞·瑞德的经历也会有所了解,而且,在欧美的私立中学中,霸凌现象远比在国内要严重得多。毕竟,国外强调独立和自由,所以很少有老师回去约束那些过分的霸凌者的行为——只要不打架斗殴,精神上的霸凌老师几乎是从来不会管的。

而作为被霸凌的对象,三个人一起组成了一个互助会——显然是一个不会得到校方认可的私人组织——他们交换需要躲着走的校霸们的名单,并且通过电子通讯工具提醒其他人提前躲避,连威猜这个主意是布莱克出的,毕竟,除了他之外另外两个孩子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聪明,而且,在第三位受害者的孩子的博客中,显露出了他们两个人全都以年龄最小的布莱克·珀西马首是瞻的态度。

不过,对于他们的做法,连威却是不由好笑地摇头,这种程度的反抗怎么会够?狼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躲避就放过你,反而是一再的退让很可能激发豺狼的凶性,他们这么一再的逃避,一旦被发现了之后,迎来的只会是更加变本加厉的霸凌。连威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而事情也正像是连威所猜测的那样发展——他们在通过这种方式躲避了一个学期之后,终于,小胖子——第三位受害人的孩子——被那群霸凌者堵在了厕所里。显然,他们频繁的躲避也让霸凌者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而随着小胖子被他们教训了一顿并且搜走了身上的手机之后,他们三个人全都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遍。而且,对方因为他们的举动而被激怒,他们被打的鼻青脸肿。

之前只是简单地打两拳、勒索一些钱财的时候还可以掩饰,而当他们脸都肿了的时候,事情显然遮掩不住了。可是,霸凌者的身份显然不是轻易可以碰触的,否则,他们也不会那么的横行霸道。如果他们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完整的说出去的话,迎接他们的显然不会是同情,而是鄙夷——在美国可不会有人去欣赏只会逃跑的懦弱者。

他们本来就是校园的边缘人物,更加不愿意成为整个学校的笑话——他们依旧选择了息事宁人,但是,有些时候显然不是息事宁人就可以解决的。第二位受害者出差的时候路过学校来看望对方,却发现自己的孩子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这位独自抚养了孩子的坚强却又脾气暴躁的母亲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连孩子都还没见,就直接找上了校长室告状。就这样,三个孩子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揪到了校长室——在上课的时候被喊到校长室,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更不要说他们在忐忑地推开了校长室的大门时还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们了。

是的——他们三个人的家长都被叫来了,毕竟,在一大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中,三个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人就很显眼……厕所里显然没有监控器,虽然有他们的证词,可是那些霸凌者身后的资本显然也令校长忌惮——最后这件事情只好不了了之,但是,在一些有着某种“途径”的学生们那里,很快便拼凑出了前因后果,三只懦弱的“老鼠”共同上演的闹剧,没两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虽然第二位受害人为他们争取到了一个根本不走心的道歉,可是,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精神霸凌。小胖子第一个受不了了,从不反抗的人一旦疯起来用出的总是极为极端的手段——他跳楼了,他选择用终结自己的生命的方式来结束这场仿佛没有出路的噩梦——他死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校方不得不对那些霸凌者做出了处置。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些霸凌者因为他们的恶行即将受到惩处的时候,第三位被害人竟然主动选择了和解,哦,大概也不能说是主动。毕竟,她的银行账户中那几笔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显然,在这位忙于工作无暇顾忌自己的孩子的女士心中,这个孩子根本比不上那几笔足以帮助她的公司进一步扩张的资金来的更重要。真是可悲啊!连威不由微微垂眸。三人小团体中的一个死去,其他两个人显然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第二位受害人的孩子被他的母亲转了学——去了布鲁克斯学校——同样是波士顿顶尖的私立中学,但是显然,那里也有同样的校园霸凌,而中途插班的转学生,肯定要比从九年级一路升上来的同学更加让人排斥。但是,显然他的母亲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要知道那是波士顿的顶尖中学就够了。

而布莱克·珀西……连威眸色渐深,他觉得他已经摸到了真相的面纱……他选择了留校,虽然他最后还是休学留在家里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但是他的学籍确实是一直保留在伯克希尔中学的,他并没有转学。而且,更加有趣的是,连威在这期间发现了一张由青少年保护协会发给维拉·珀西的调解书——她和布莱克·珀西发生了冲突,动静大到邻居认为她在虐待孩子所以打电话报了警。

虐待当然是没有的,警察当然不会管,但是他们还是帮忙打了青少年保护协会的电话让他们来帮忙调解。最后的结果显然是维拉·珀西妥协了。通过那张模糊的调解书照片,连威勉强分辨出布莱克因为想要留在伯克希尔中学所以和他的母亲发生了冲突,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最后在调解之下,维拉同意了布莱克不再转学,却要求他接下来直到毕业的时间内必须在家中接受教育——她不想让学校的霸凌影响他的学习状态。

这些在调解书中写的明明白白,虽然不知道当时双方到底为了什么都那么固执己见,但是,这份调解书确实是这么约定的。

“布莱克·珀西。”连威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上露出了腼腆内向的笑容的男孩的照片,金发碧眼的少年笑起来就像天使,然而,连威低喃道:“那是什么让天使变成了恶魔呢?”

☆、10.迷途的羔羊 10

连威当然知道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肯定和校园霸凌脱不了关系,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家长息事宁人的态度对于孩子而言显然是一种背叛,尤其是在他的朋友还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时——连威打赌,那两个孩子对于布莱克而言绝对是一只手数得出来的朋友之一。但是,显然,他们并不是维拉的孩子,更不是她的朋友。

但是,连威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成为对方杀人的原因,而且,就算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应该是三年前,而不是现在——是的,连威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是布莱克·珀西杀的人了,毕竟,一圈看下来,只有他才有动机,或许其他人也会有,但是,能配得上高雪轮的花语的仇恨,也就只有布莱克对维拉的仇视了。但,这不是他现在才出手的理由,也不足以成为证据,这只是动机——最原始的动机。

连威略一思索之后,再次专门搜索了布莱克·珀西相关的信息。

而这一看,连威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为什么她总想控制我的人生?”

“我也还想去死……”

“她凭什么破坏我三年的心血?!她怎么可以乱改我的志愿?我要去医学院!”

“……她为什么不去死?!”

连威的唇角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看来他找到诱因了。连威将这个加密的博客中的信息过滤了一遍之后发现,布莱克·珀西的大学志愿应该是医学院,可是,不知怎么做到的,当他的志愿书寄出的时候他的母亲把他的志愿改成了商学院。甚至还为他随信附上了两位她的商业伙伴的推荐信,那都是波士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理所应当的,他被哈佛商学院录取了。

当布莱克发现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而且他的母亲威胁他——“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永远别想去学医!”

所以——“她为什么还不去死?”连威看着博客中满满的全是恶意的话语,不由微微垂眸,再看看时间,看来这就是诱因了。而至于杀害第一位受害人的理由……连威的手指一阵轻动,连威准确快速地找到了第一位受害者在被杀害前一天在街头与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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