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专注略带疑惑的看着自己, 那模样儿真的比小狼崽子可人儿多了。
曹操当即凑过去一些, 就要亲在张让唇角, 沙哑着声音,说:“现在左右无人, 咱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 轻吻也未落下,张让便一偏头, 躲开了曹操的亲吻, 十分冷淡地说:“曹校尉, 让还需要为病患医伤, 时辰夜了,还请曹校尉回营帐安歇罢。”
曹操吃惊的说:“病患?这只小狼胚子?”
曹操说着, 张让已然起身送客了,将帐帘子掀开,用眼睛看着曹操, 示意曹操离开。
曹操瞪着趴在案几上的小狼崽子,张让竟然为了一只畜生,把自己轰走?
张让可才与自己亲密, 就要把自己轰走……
曹操被张让冷漠的神色盯着,最后当真是顶不住了,便说:“好好,我回去了,你好生歇息,有事儿你就去找我……”
曹操说到这里,就怕张超半夜返回,于是又说:“要不我还是留……”
他的话没说完,又对上了张让冷漠的神色。
这下子好了,曹操话都没说完,赶紧灰溜溜的钻出了营帐……
张让见他走了,这才放下帐帘子,回到案几边,坐下来,将小狼崽子抱起来,轻轻抚摸他的耳朵。
小狼崽子十分粘人,不知是否因着受伤的缘故,呆头呆脑的,特别的弱气。
张让一面抚摸着小狼崽子,一面抬起手来,压了压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奇怪迷茫,但是脸色一成不变的冷漠,说:“难不成是这一天累了,这心口里,为何总是怪怪的?”
这天晚上张超并没有返还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张超便备下了宴席,为了感激他们将营中士兵治好,请张让和曹操前来吃酒食肉。
张让入了席,张超便十分热络的笑着说:“长秋先生,不知那只小狼胚子,伤势如何了?”
功曹史臧洪也在席内,一听便说:“主公所说的狼崽子,可是那日里主公猎……”
“啊!”
张超听到臧洪的言辞,当即大喊一声,吓得众人一跳,只见张超举起羽觞耳杯,笑着说:“当真是我的不是,你看看我,一上来便问那小畜生,该当与曹公和长秋先生敬酒才是!该罚该罚!”
臧洪的声音被打断,就见张超连连给自己打眼色。
张让此人虽“单纯”了一些,因着不懂得感情的缘故,也少了一些复杂的勾心斗角,但并不代表他傻。
相反的,张让在很多方面因着摒弃了感情,所以更加敏锐,分析的更是透彻。
张让看到张超臧洪二人的神色,再加之小狼崽子身上的伤口,便立时明白了,什么火灾,都是莫须有的,不过是张超编纂出来,博取自己同情的手段罢了。
张让表情十分淡漠,也没有点破。
张超敬酒之后,众人便坐下来,张超找辙的与张让攀谈,笑着说:“长秋先生,那小狼胚子的伤势,好些了么?”
张让十分冷淡的说:“本就是简单的擦伤,并无大碍,伤口上了药,将养几日也便痊愈了。”
擦伤……
张超一听,敢情自己圆了那么半天,张让竟然全都知晓了,也是十足尴尬了。
张超“哈哈、哈!”的干笑了一阵,说:“长秋先生医术高明,而且生着神仙一般的心肠!当真是百姓之幸事啊!”
张超站起来,又举酒说:“长秋先生,我再敬您!”
张让也没有拒绝,便想饮第二杯,却被曹操拦住,曹操说:“不要再饮,这一大早上的,昨夜你又未歇息好,自来的身子骨儿便弱,不好饮这么多酒。”
曹操说的十分关切,言辞之中全是暧昧,张超一听不由得误会了什么。
曹操昨日本没有在张让营中过夜,他说昨夜未歇息好,其实说的是张让忙了一天医治士兵,张超听来却仿佛秀恩爱一般,当即咬牙切齿。
曹操将张让的耳杯拿过来,替他一饮而尽,还对张超挑衅一样的举了举酒杯。
张超干笑两声,再接再厉的对张让说:“长秋先生,小弟有一不情之请,还请长秋大哥见谅。”
曹操抢着说:“既然张公也知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得好。”
曹操这话一说完,幕府大帐登时一片寂静,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尴尬之中。
张超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说:“这……其实也没什么太不情的……”
张超可谓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不等曹操再戏弄自己,赶紧就对张让说:“还是昨日那只小狼胚子的事儿……小弟见那小畜生当真可怜儿见的,便想请长秋先生代为照看,不若请长秋先生将那小畜生带回去照料,小弟这毛手毛脚的,也恐怕照料不妥,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长秋先生只管提出来便是,不知长秋先生意下如何?”
张让并不把这个当做负担,不过是照料一只小狼崽子,便说:“张公严重了。”
他这么一说,显然便是答应了。
张超欣喜的说:“那……日后若是小弟得了空,可否前去长秋先生那处,探看探看这小畜生?”
曹操一听,好家伙,原来张超是想要用小狼胚子做掩护,日后与张让时时刻刻套近乎。
张让淡淡的说:“张公请便就是了。”
张超一听,没成想计策这般轻而易举的便达成了,当即欢心的跟什么似的。
曹操心里酸涩无比,方才一杯甜酒下肚,登时变成了一杯苦酒,到肚子里酸涩的厉害,直冒酸水儿。
曹操没想到,张超竟然如此好算计,用一只小畜生,便赢了自己一筹?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曹操刚想要与张超争风吃醋,一较高低,结果就在此时,突见张超亲信走进幕府大帐,禀报说:“主公,渤海太守袁绍,并着后将军袁术、乌程侯,送来了门状。”
张超一听,赶紧起身接过门状,说:“人在何处?”
亲信说:“人以至营门。”
张超当即便说:“快!随我前去迎接。”
曹操皱了皱眉,袁绍、袁术,还有乌程侯这三个人,都不是曹操一派,当即便起身来,说:“既然张公有客,那便先告辞了!”
张超还想挽留,结果就听到有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十分爽朗,随即便是帐帘子“哗啦!”一响,有人已经走入了张超的幕府大帐。
打头此人便是袁绍,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富贵,神情桀骜之人,那便是袁绍的弟弟,后将军袁术。
而最后进来的,三十四五岁年纪,蓄着须髯,身披黑甲,威风凛凛,一脸肃杀与豁达,想必便是乌程侯!
幕府是何地?
幕府自古以来,就是行军打仗的主帐,主帅们都在此处训话,部署兵力等等,可以说幕府是整个营地最核心,最庄重的地方。
而袁绍如此自来熟,都不需要张超去迎接,便自己自个儿走入了张超的幕府大帐,这举动看起来实在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张超和其兄长张邈的确亲近袁绍,但袁绍的举动未免猖狂,让张超想要发作,却碍于面子和势力,都不好与袁绍发作。
只好默默的忍耐下来。
袁绍走进来,一面笑,一面打量着帐中之人,便对曹操说:“孟德老弟,为何如此着急回去,咱们兄弟们些许时日未见了,如今难得见一面儿,该当亲热亲热才是,这不是?正好有此时机,咱们便坐下来,一起好生饮酒,如何?”
曹操可不想与袁绍饮酒,因为必然没什么好事儿。
不过袁绍还有后话,又说:“不日便要酸枣会盟,孟德老弟还有些许刺史太守未见过面儿,老哥哥在朝中有些人脉,不防为你引荐引荐,今日咱们恰逢此处,也便说道说道会盟的事宜,如何?”
袁绍于情于理全都搬出了大道理,于情是兄弟情面,于理是会盟大事,曹操一时也不好拒绝了去,便笑的十分虚而委蛇,说:“看袁公您说的?袁公一开口,今儿不是谁也走不了?”
袁绍听出曹操在讽刺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在的,袁绍的确有些德望,很会作秀,在渤海当地管理亦算是严明,深得百姓之心,但袁绍有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谋而无断,左右顾虑,而且还十分骄傲自满。
因着袁绍名门望族出身的背影,又因着在如今军阀之中,袁绍根基最稳,兵力最强,所以袁绍难免妄自尊大,不把旁人看在眼中。
之前张济偷袭袁绍,的确让搓了他一时锐气,但后将军袁术、山阳太守袁遗、乌程侯的到来,又令袁绍元气恢复,精神大振,如今的袁绍,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半个盟主。
张超也顶看不上袁绍这模样,袁绍出身的确硬了一些,但大家都是太守,袁绍乃系渤海太守,自己为广陵太守,凭什么他袁绍便直闯大营?
这如今曹操、张超、袁绍、袁术、乌程侯,足足五个军阀齐聚一堂,众人心里都有众人的心思,别看袁绍与袁术乃是亲兄弟,但那二人也是心思各异,只不过把酸枣会盟当做一个幌子借口罢了。
张超面上挂满了假笑,说:“二位袁公!快请入座,请入座!这位是……?”
张超不识得乌程侯,那穿着十分华贵的袁术便介绍说:“这是大名鼎鼎的孙氏文台兄,朝廷亲封乌程侯,日前剿匪一战成名,张超老弟必然识得!”
张超一听,当即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原来是孙将军!幸会幸会!”
张超不知是真幸会还是假幸会,但张让一听,不由盯着那孙将军仔细的打量了一阵。
这位名唤孙文台的,可不就是三国之中,东吴政权开国皇帝孙权的父亲?
大名鼎鼎的破虏将军——孙坚!
这东汉末年,三国初始,张让已经见过了曹魏政权的奠基人曹操,孙吴政权的奠基人孙坚,唯独差一个蜀汉。
张让当即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孙坚,然后又侧头去看孙坚身后。
袁绍、袁术、孙坚可不是单独前来,身后跟着不少士兵,但好似并未有官衔太大的士兵。
张让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曹操一看,当即就酸了,张让打量乌程侯孙坚打量这么半天,之后竟然还……意犹未尽!
似乎在寻找什么其他人?
曹操便低声说:“找什么,掉魂儿了么?”
张让淡淡的说:“是寻孙公的二位公子可有跟随。”
孙坚的二位公子,那是何人?
当然便是大名鼎鼎的小霸王孙策,还有孙吴政权的开国皇帝孙权了!
曹操一听,好家伙,一下子还惦记两个!
不等曹操酸完,张让又恍然的说:“是了,还有大名鼎鼎的周瑜周公子,听说与孙长公子同年,十分交好,尝听说周公子高大有姿貌,又精通音律,不知可有幸一顾。”
三个……
曹操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儿,自己昨日里不过推了他一记,今日张让竟一下子惦记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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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平手
曹操一脸冷漠阴沉,说:“无幸。”
张让也未看到孙策、孙权与周瑜三人, 听曹操说“无幸”, 便点了点头, 着实有些可惜, 看来此次是见不到了。
张让虽面无表情, 但曹操十分熟悉他, 似乎读出了他心中的可惜, 当即更是气怒, 肝火旺盛,冷嘲热讽的说:“孙长公子与周公子今年不过十又四岁, 还不比脩儿年长, 那孙二公子更甚,今年不过七岁, 你这心窍里都在想些什么?”
张让有些疑惑, 侧头看了一眼曹操, 想些什么?
当然是看看这些历史名人, 是否与史料中相似,仅此而已, 罢了。
张让也知道如今才到酸枣会盟,还是东汉末年,这些英雄豪杰们多半没有长大长开, 却不知曹操为何强调这些人的年纪。
张让一阵迷茫,曹操则是被他理直气壮的冷漠气的肝疼胃疼……
曹操捂着自己的胃,慢慢坐入席中, 张让也跟着入席,那边袁绍、袁术并着孙坚一并入席。
张超身为主人家,仍然坐在最上首。
宴席一下热闹起来,袁绍哈哈大笑,虽张超是主人家,但这半个多场子,可都是“自己人”,而且袁绍明白,张超也想要依附自己,所以袁绍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家。
袁绍笑起来,说:“今日难得大家齐聚一堂,也无歌舞助兴,不若这般罢,咱们就请孟德兄弟与文台兄弟,比试比试,为咱们助助酒性,如何?!”
孙坚听闻袁绍呼唤自己,便抬起头来,看向袁绍。
孙坚此人今年三十多岁,被朝廷封为乌程侯,至今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孙坚打仗可是个疯子,往往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冲锋杀敌总在第一,因此屡立奇功,如今拜在孙坚剑下的亡魂不知有多少。
袁术因着听闻了孙坚的大名,便想要拉拢这一员虎将,因此特意以酸枣会盟为缘由,邀请孙坚入盟。
孙坚的性子豪爽,十分豁达,痛恨董贼残害朝廷百姓,因此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袁术此时提出邀请孙坚参加酸枣会盟,孙坚本就有些蠢蠢欲动,不止如此,袁术还同时提出,只要孙坚依附于自己,日后便源源不断的供给孙坚粮草,令他在前线行军打仗,完全不必瞻前顾后,直求战个痛快!
在东汉末年,什么东西最难得?不是人口,当然是钱!
曹操得到了卫家的钱资,还有富贾的财产,便能如日中天,也不怪曹操使出浑身解数,也要留住张让。
孙坚虽骁勇善战,但常言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孙坚因此投效了袁术,一同前来酸枣会盟。
孙坚虽秉性豁达,但也不是个傻人,听袁绍让自己与曹操比武,便知道其中缘故。
袁绍与曹操多有不和,而曹操在峡谷援助袁绍,威名大震,最近酸枣士兵们水土不服,又是曹操大出风头,可谓是德望正盛。
袁绍的意思便是,想借着孙坚的手,搓一搓曹操的威风。
曹操武艺过人,但孙坚素有威名,因此袁绍想要二人比试一番,若孙坚能搓一搓曹操的风头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也无妨,毕竟孙坚说到底是他弟弟袁术的麾下,不是自己的麾下。
袁绍心中这小伎俩打得精算着呢,孙坚和曹操一听,却全都明白了。
袁绍既然已经开口,倘或大家拒绝,又伤了颜面。
孙坚干脆爽快的长身而起,拱手对曹操说:“尝听闻曹公年少有为,骁勇善战,文台敬仰已久,今日有幸一战,还请曹公手下留情!”
曹操虽对二袁的傲慢天常有些不满,但他对孙坚本人却无不满。
曹操年少之时,还曾听说过孙坚的大名,孙坚跨境剿匪,为黎明百姓除害,此举动十分大义,曹操心中也多有佩服。
曹操便也爽快的站出来,说:“乌程侯言重!还请乌程侯手下留情!”
张超一看,就怕伤了和气,袁绍他是不在乎,曹操伤了孙坚伤了他都无所谓,但张超是主人家,曹操伤了孙坚伤了,都是张超的颜面伤了。
张超赶紧说:“二位英雄点到即止,咱们切磋为上,切莫伤了和气。”
曹操和孙坚都不是心里没有主见的人,当即拱手行礼,随即“嗤——”一声,拔剑相迎。
但听“叮叮叮——当!!”的金鸣之声。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唯独张让安安稳稳的坐在席上,一面食肉,一面眼看着曹操与孙坚切磋。
曹操的武艺虽不及第一战神的吕布,但亦是登峰造极,世间少有,而孙坚的武艺同样出挑,二人高手过招,自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爽俐感觉。
张让似乎还挺喜欢看曹操习武的,那种毫不拖泥带水,刚劲有力的感觉,很是令人希冀,看着似乎十分过瘾。
张让一面看比武,一面下饭,吃的算是津津有味儿,张超则不然了,暗地里捏了好一阵的汗,险些将袍子都给汗湿了。
臧洪此时便低声说:“主公且放心,曹公与乌程侯都有成算,不必如此紧张。”
张超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说:“我只他们有成算,但就怕袁绍更有成算,偏生跑到我的地盘子来折腾。”
“当!!!”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孙坚臂力过人,只听“咔!”一声轻响,竟然将张绣送与曹操的宝剑,一下砍出了卷边儿。
随即又是一下,那宝剑发出“当”一声巨响,直接应声而断,裂做两半。
曹操一阵心惊,只觉虎口发麻,掌心一阵阵的颤痛,立刻把身而起,将佩剑一丢,赤手空拳的便与孙坚过招。
孙坚见曹操无有了兵刃,也是爽快人,当即将自己的佩剑也是一丢,两个人又开始拳拳到肉,“砰砰砰”的开始肉搏。
不知过了多少招,看起来十分眼花缭乱,孙坚突然收了手,笑着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是文台输了!”
孙坚突然认输,曹操笑了笑,说:“孙大哥言重了,孙大哥武艺精湛,小弟也多又不及。”
那二人恶战了一场,竟然真的点到即止,未有半丝伤了和气不说,好像还比方才更加亲厚了一些。
孙坚主动握住曹操的手,二人哈哈大笑,都觉打得十分爽快,相携回了席间,还坐在了一起。
袁绍一看,不由眯了眯眼睛,递给袁术一个颜色。
袁术也不知什么情况,孙坚摆明了是自己麾下,本想给曹操一个难看,结果那二人反倒惺惺相惜起来,好像相见恨晚一般。
孙坚笑着说:“曹公果然了得,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好生佩服!”
张让见他们惺惺相惜,突然开口说:“乌程侯右手欠力,方才比试之时,常不得力气,是否有旧疾在身?”
孙坚突听张让说话,便看向张让,说:“这位是……?”
曹操赶紧引荐,说:“这位乃是长秋先生,乃是晚辈营中医师。”
“长秋先生!”
孙坚立刻惊诧的说:“这位便是长秋先生?久仰大名,当真是幸会啊!”
孙坚见到张让,似乎十分欢心,便说:“长秋先生怕不真是神人?怎能看出我右手欠力?”
张让说:“方才见乌程侯饮酒管用右手,但比试之时,右手力度欠佳,反而左手更为吃力,乌程侯格挡化招,用的全是左手的力气,因此长秋才斗胆一猜。”
“无错!无错!”
孙坚笑着说:“是了,我的右手剿匪之时伤了筋骨,落下的病根儿,一旦入冬便疼得厉害。”
张让点点头,说:“若乌程侯右手得力,怕是曹校尉也只能与乌程侯打一个平手。”
张让说的如此直白,毫不给曹操里面子,孙坚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说:“诶,长秋先生,你如此不给你们主公留颜面儿,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一笑,十分坦然的说:“乌程侯不必计较这些,平日里长秋先生与我自来熟惯了,都是我宠的,是我不好。”
他这么一说,只见袁绍等人脸面十分难看,张超则是醋意大发。
张让本人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毕竟平日里都是这般与曹操相处的。
张让便说:“不知长秋可否给乌程侯请脉,医看一番。”
孙坚一听,说:“好哇!当真好,文台求之不得啊!”
得到了孙坚的应允,张让当即便给孙坚把脉起来,曹操也未曾拒绝,因着曹操看到了袁绍等人的脸色。
孙坚分明是袁术麾下,站在袁绍一面的人,而此时曹操若能拉拢分化,亦是好事。
张让给孙坚把脉之后,便从自己的药箱子拿出一些药粉,研磨在一起,调配成药膏,然后用伤布裹着,敷在孙坚的手腕上,片刻取下来。
孙坚活动了一下手腕,当即吃惊的说:“这……这当真是神了,竟然不痛了?!”
张让淡淡的说:“只是阵痛之用,乌程侯的手腕乃陈年旧疾,需要安心调养,平日里不得用力,每日涂抹药膏。”
他说着,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孙坚,说:“长此以往,坚持经年,乌程侯的手疾便可大好了。”
孙坚得了药方,欢心的跟什么似的,一看便知手疾困扰他多时。
这孙坚骁勇善战,每每都是自行上阵,若有手疾的确十分误事,因此今日得了药方,自然欢心的很。
孙坚连声道谢,说:“长秋先生不止医术高明,而且性情豁达,竟不在乎阵营,为文台医治手疾,当真令人惭愧汗颜啊!”
曹操一笑,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袁绍,说:“诶,乌程侯可万勿这样说,咱们酸枣会盟,不都是一家子?何来什么阵营区分,二位袁公,您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袁绍与袁术脸色十分僵硬,但被点到了名字,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硬着头皮,干笑说:“是,正是这么个理儿了!”
孙坚看似十分中意张让,说:“敢情长秋先生便是神仙,何曾有一处不好的?这样貌出挑,性情又真,为人和善,真叫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不是来!”
孙坚说罢了,十分欣喜的看着张让,眼中竟然生出一丝丝殷勤期望来,和善的说:“不知长秋先生可有娶亲?文台不才,家中有女刚好婚配,不知长秋先生可有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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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媳妇
“咯噔!”
曹操放才还笑着,一瞬间笑容便僵硬了, 就如同袁绍的笑容一般, 凝固在脸上。
为何谁都要给大宦官张让介绍媳妇?
曹操当即干笑一声, 抢在张让回答之前, 说:“乌程侯您有所不知, 长秋先生他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
好一句志不在此!
曹操都为自己的机智应变所感动, 继续说:“别看长秋先生性情豁达, 但性子太直, 一心为家国大事,不曾掺杂什么儿女私情, 因此志不在此, 如今酸枣会盟,大事当前, 更无有这种心思, 因此……”
曹操这一番灵牙利齿说下来, 孙坚哈哈笑起来, 说:“是是是,果然是我偏颇了, 长秋先生大志在前,倒显得我眼界太小了。”
曹操当即对孙坚又是一阵赞美,张让则是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曹操, 什么话也没说。
因着这个小插曲,袁绍的计划落了空,众人便开始喝酒, 袁绍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方法,生怕曹操再将计就计,把孙坚个拉拢走了。
这一吃酒,便从早上吃到了晚上,曹操与张让本想用过早饭便回曹营的,如今却没能回去。
一直不回去,又恐怕营中兄弟们担心,曹操刚想要让带话儿回去报平安,哪知道竟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夏侯惇与贾诩,还带了士兵前来。
夏侯惇左等等不到人,右等也等不到人,心中十分焦急,生怕曹操他们去了张超营地,被扣留下来,生出什么意外。
贾诩见夏侯惇如此的着急,便干脆让夏侯惇带兵前去探看,以不知药草是否够用为借口,顺便带些药材过去,便可行了。
夏侯惇一听,就坐不住了,立刻点了亲信准备动身,与文和先生一并来了张超营地。夏侯惇过来,才知道原是袁绍来了,所以才不令曹操离开。
这一天吃酒下来,斗智斗勇的很累,张让坐在席上也有些疲乏了,曹操心疼他身子骨儿弱,便让夏侯惇接替他,给张让找了个借口,就说让张让去看看那些水土不服的士兵好些了不曾。
张让起身离开,文和先生也随同一起离开了筵席,还能搭把手,两个人往士兵营帐去看看。
二人进了士兵营帐,那些士兵看到大恩人张让,赶忙全都聚拢过来,阵阵的道谢,还有跪下来磕头的。
“恩公!恩公来了!”
“长秋先生大恩大德啊!”
“恩公!”
张让赶紧把他们扶起来,说:“可还有些什么不适,正巧我来看看,明日便回营去了。”
文和先生在一边帮忙给张让打下手,张让说要什么药材,文和先生便递过来什么药材,配合的十分默契。
文和先生突然说:“水不热了,我去烧一些热水回来。”
张让点点头,贾诩便端着盆子,从士兵的大营帐出来,去烧些热水。
张让一个人忙碌了一阵子,因着士兵太多,换药诊脉忙了好一会儿,需要用到湿帕子,转头说:“文和先……”
他的话说到一半,这才发现文和先生一直未回来,方才去烧水便没有归来,怪不得张让一个人忙得晕头转向,根本忙不开,因着这么一会儿少了一个人……
席间曹操与夏侯惇还在作陪,袁绍只是说些有的没的,并没有太多正经儿的言辞。
其实袁绍此次前来,主要目的不是见曹操,而是来见张超的。
张超与其兄长张邈乃是站在袁绍这面的势力,他们在来之前都说好了,准备推举袁绍为这次反董卓联盟的盟主。
但事不凑巧,谁知张超营中发生了意外,有诸多士兵水土不服,张超没有办法,让功曹史臧洪去请长秋先生医病。
袁绍便听说了这件事儿,听说臧洪与曹操交往甚密,而且张超还亲自为长秋先生打下手。
如此一来,袁绍便不放心了。
生怕张超叛变,因此才来敲打张超,免得他与曹操走得太近。
其实袁绍此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
袁绍正饮酒,举起耳杯来,似乎在遮挡什么,打着掩护给张超丢了一个眼色过去,看向幕府的大门。
张超一看袁绍那眼神,便知道他肯定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悄悄话。
当即装作不经意,说:“各位饮酒,幸酒!小弟先失陪一下。”
他说着,放下耳杯,很快走出了营帐。
袁绍等过了一会儿,也随便找了个借口,两个人前后脚走出了营帐。
张超便在不远的地方等候着袁绍。
袁绍见到张超,说:“张公,咱们借一步说话。”
张超不知他要说什么,反正这话肯定不能当着曹操说就对了,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袁公,请!”
二人进了附近的一个营帐,坐下来,张超才说:“不知袁公找小弟,所谓何事?”
袁绍笑了笑,说:“不瞒张公,的确有个要紧事儿,想请张公帮忙。”
张超一听,眼珠子都转了起来,心想着袁绍来搅局,这会子还要求自己帮忙,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
但明面上却说:“袁公有话但说无妨,小弟若能帮忙,一定尽力为之!”
袁绍说:“其实是这样儿的,今日这乌程侯孙坚,你也见过了,觉得如何?”
张超眼眸一动,当即便说:“孙将军此人……当然是大英雄,大豪杰!英雄了得实在令人敬佩啊!”
张超这拍马屁的功夫是不错的,袁绍听了十分满意说:“是了,其实我也这般觉得,只不过这乌程侯虽英雄了得,但没什么名头,既不是刺史,亦不是太守,实在令人惋惜啊,惋惜……”
张超听到此处没有说话,袁绍又说:“豫州刺史孔伷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袁绍突然又问了另外一个人,张超一听,眯了眯眼睛,心中跟明镜儿一样,更不好回答了。
日前张超想要给曹操下马威,便是用豫州刺史孔伷做的借口,说是自己去见孔伷了。
其实张超根本不会见这个孔伷,为什么?
因为孔伷没有能耐,只会高谈阔论,清高吹嘘,算是个名士,但并没有领兵打仗的才能,豫州的兵力在他的管辖之下,一度非常混乱,可以说的上是众多军阀中,最无能的一个人了。
在这军阀割据的年代,若是有人掌握兵权,却很无能,后果是什么?
当然是被旁人吞噬。
袁绍显然想要吞噬豫州刺史孔伷的兵马。
袁绍见张超没答话,又说:“孔伷此时,虽系名士,但乃是董贼启用,如今又来反叛董卓,参加酸枣会盟,不知是否真心实意,唯恐乃系内应细作!若当真如此,岂非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
张超是个聪明人,心机也不少,听他这么一说,就什么都明白了,袁绍能是什么意思,便是想要杀死孔伷,夺取豫州兵权为他所用,并且将豫州刺史这个名头,安置在他自己人孙坚的头上。
如此一来,这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
而袁绍的计策,还没有说完,何止是三鸟,而是四鸟。
这第四只鸟,便是张超本人了。
袁绍终于说到了重点,说:“老弟,我平日里最信任与你,这件事情十分机密,再加之老弟的功夫了得,出神入化,因此由你来做,作为合适不过!”
张超就怕他说出口,袁硕却不如他意,一定要说出口,缓缓的说:“老弟不防替哥哥分忧,暗中除去那董贼的细作,豫州刺史孔伷!”
张超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还是来了!
袁绍果然想要利用自己的手,杀了孔伷,孔伷一死,豫州兵权必然归顺到袁绍手中,和自己没什么干系。可若是事败,被人奚落的反而是张超,而不是袁绍,袁绍一推四五六,便什么脏水也溅不到他身上。
张超心中冷笑一声,面上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说:“这……这许是不太好。”
张超期期艾艾的说:“这孔伷是否乃系董卓细作,还待考证,况且孔伷乃是天下名士,而且会盟一出,孔伷又积极响应,这天下之人有目共睹,倘或弟弟真的除掉孔伷,唯恐……唯恐不太仗义,不是我辈的做法。”
张超并没有听从袁绍的安排,袁绍的脸色当即便不好看了,说:“怎么?老弟,你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么?那孔伷必然就是董卓的细作无疑,咱们必定除之后快!”
张超见他咄咄逼人,当即心中有些不快,就在此时,突听“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外偷听。
“谁!?”
张超大喝一声,借此机会正好一下跃出营帐。
袁绍也吓了一跳,若他密谋刺杀豫州刺史孔伷一事败露,唯恐对自己的声望有碍,赶忙也追出营帐。
张超与董卓追出营帐,却未见到什么黑影亦或者是偷听之人。
张超连忙说:“袁公,此地鱼龙混杂,唯恐隔墙有耳,小弟就先告辞了。”
他说着,借口如此,赶紧往幕府大帐而去,丢下袁绍一个人,兀自走了。
曹操与夏侯惇坐在酒席之上,曹操眼看着夏侯惇就跟浑身长了刺儿一般,怎么坐着都不舒服,不由笑了一声。
低声说:“怎么,一会儿见不到你那文和先生,就这般心切?”
夏侯惇一愣,古铜色的脸上不由染起一些不好意思,说:“兄长何故取笑元让。”
曹操摆手说:“罢了,看你这般坐着,还以为什么虫子在咬你不成,你出去罢,去瞧瞧你家文和先生。”
夏侯惇一听,虽脸上又尴尬神色,却立刻欣喜,赶紧道谢,便急匆匆跑出营帐去了。
夏侯惇出了营帐,先去找张让和文和先生,不过只找到了张让,并未找到文和先生。
于是有些奇怪,便去烧水的地方亦寻找,也未见人影儿。
夏侯惇蹙起眉来,有些担心,此处乃是张超营帐,袁绍等人亦带了兵马来,若是真出个意外,如何是好?
夏侯惇正急匆匆寻找,便在黑暗中看到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黑影,连忙走过去,惊讶的说:“文和先生,你怎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5更!
试探
贾诩听到夏侯惇的声音,似乎被吓了一跳。
夏侯惇大步迎上去, 说:“文和先生!你可急煞我了!大家伙儿都在找你, 长秋先生说你不知去了何处,还让我去寻你呢!”
贾诩一听, 笑了笑,说:“劳烦夏侯将军了,只是……”
“文和先生!您的手怎的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夏侯惇已经一阵大喊,急的跟什么似的,连忙捧着贾诩的手指看。
贾诩的手指似乎被烫了一样,起了一溜儿的水泡。
贾诩淡淡的说:“不碍事儿, 文和方才去烧水, 不下心烫到了手,本想找些凉膏敷上,哪知竟迷了路。”
夏侯惇一听, 又是心疼, 又是好笑, 说:“文和先生竟也如此迷糊, 这面随我走罢。”
他说着, 还捧着贾诩的手,说:“我给先生吹吹,凉一凉便不疼了。”
夏侯惇说着,当真十分认真的吹了起来,贾诩面上稍微有些殷红, 笑说:“不碍事儿的,早便不疼了。”
这一天的宴席,可以说是吃的各有滋味儿,因着张超拒绝了袁绍的事情,袁绍脸色不好,回去之后很快便告辞离去了。
袁绍一离开,袁术也便告辞了。
孙坚与曹操拱手,笑说:“孟德老弟,改日我必亲自登门,拜会老弟与长秋先生。”
曹操今日收获颇丰,与孙坚交了好,便笑着说:“诶,哥哥什么话,是我该登门拜会才是的。”
孙坚与曹操辞了,很快也离开。
张超想要款留张让再住一个晚上,但曹操觉不允许,便带着张让……当然还有那个张超放在张让身边的小狼崽子卧底,一并子回去了。
众人回了曹营,夜色已经深了,便准备各自回去歇息。
曹操进入自己的营帐,没有多久,仆夫便前来通报,说是张绣麾下郎官贾诩求见。
曹操眯了眯眼睛,说:“请他进来。”
很快的,贾诩便从营帐外面走了进来,十分恭敬的说:“拜见主公。”
曹操微笑说:“夜色深了,文和先生特意前来,可否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贾诩仍然十分恭敬,说:“回主公,正是。”
“哦?”
曹操笑说:“文和先生,请坐吧,入座再说。”
贾诩谢过之后,这才恭敬的坐下来。
帐中昏暗,灯火隐隐绰绰,贾诩坐下来之后,曹操便细细的打量起贾诩来。
贾诩此人生得十分纤细高挑,与张让和张奉其实是一类人,都是那种身材并不壮实,总觉一阵风便能将之刮走的人。
但又不太一样,张奉的纤细在于他的本分,什么事儿都低垂着头,十分能屈能伸,为了报仇在张让身边隐忍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家臣,十足的言听计从,曹操是极为满意的。
而张让呢?
张让的纤细在于他的“清高冷傲”,张让的骨子里似乎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之感,明明是个极为冷漠的人,却又有一副极好的好心肠,旁人需要权衡利弊考虑良久的事情,张让往往直来直去,毫不忌惮,令人佩服不已。
而贾诩先生的纤细……
在于他的“柔弱”,一股子文人气质的柔弱感,仿佛手无缚鸡之力,又纤细又弱气,骨子里充斥着一股黄老之学的不争不抢,淡泊名利之感。
张绣的麾下曾说贾诩先生爱财好色,这一点曹操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只觉全是诟病罢了。
贾诩坐下来,恭敬的说:“主公有所不知,方才在张公营地,文和因烧水烫了手,想要寻觅凉膏阵痛,一时竟不小心,听了张公与袁公的悄悄话。”
原来那在张超和袁绍营帐外面的黑影,竟就是贾诩本人!
贾诩对曹操全部和盘托出,说:“袁公有意刺杀豫州刺史孔伷,恐怕有眼目之人,都能看出袁公并非因着孔伷乃系董卓举荐启用。”
董卓举荐启用的人多了,因着董卓也知道自己不得民心,便启用了很大一票的名士,想要拉拢百姓人心,这孔伷便是其中之一。
就不说董卓只是想要拉拢人心才启用的孔伷,孔伷不一定便是董卓的内应,就说这董卓启用之人,若都是内应,那袁绍、袁术等等,也便成了内应!
袁绍与董卓撕开脸皮,愤然离开雒阳之后,董卓为了安抚袁绍,封他为渤海太守,虽袁绍不愿与董卓为伍,但很多时候,还是用渤海太守这个名义行事,比较便宜方便。
再说袁术。
董卓为了拉拢二袁,特意封了袁绍的弟弟袁术为后将军,袁术也没有接封,跑到了自己的地头上去,但旁人还是管他叫后将军。
如此一来,和董卓搭上边儿的人多了去的,孔伷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而且酸枣会盟一打响,豫州刺史孔伷便是第一个响应之人,因此说他是董卓的细作,未免太过牵强了一些。
贾诩说:“袁绍意图刺杀豫州刺史,抢掠豫州兵权 ,一旦袁绍得到豫州兵权,便再无人能及!因此文和建议,主公不防在袁公动手之前,与豫州刺史面前顶破袁公诡计,这样一来,既能打压袁公气焰,又能帮助主公拉拢豫州刺史,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好计谋,好计谋!”
贾诩连忙拱手说:“多谢主公谬赞。”
“然……”
曹操竟还有后话,突然脸色一变,说:“文和先生说的无措,倘火袁绍得到了豫州兵权,的确无人能及,但文和先生有没有想过,若我这般贸然点破袁绍诡计,袁绍来一个死无对证,如何是好?”
曹操又说:“就算我们能抓住袁绍的把柄,令他哑口无言,但撕开了袁绍与孔伷的脸皮子之后,后果是什么?”
曹操“啪!”的一拍案几,说:“后果便是酸枣会盟之中,联军互相猜疑,最后分崩离析,都不要去打董卓,指不定董卓还能派兵来剿咱们!”
曹操这般一说,贾诩赶紧从跪坐到跪,低头俯首说:“文和有钱考虑,思虑偏颇,还请主公恕罪!”
贾诩突然跪下来扣头,曹操并没有立刻扶起贾诩,而是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诩,目光幽幽然的说:“酸枣会盟,切忌内乱,因此不宜撕破袁绍脸皮,若是想要阻止袁绍刺杀孔伷,暗中敲打袁绍便可。”
“是,是……”
贾诩跪在地上说:“主公思虑甚是周详,文和受教。”
曹操口吻仍然幽幽的说:“文和先生思虑一向细腻,想旁人所不能想,这次却为何如此急功近利起来?”
贾诩态度十分诚恳,再配合着他纤细的身材,看起来便更是诚恳,说:“文和偏颇,还请主公治罪。”
曹操这才扶起贾诩,说:“罢了,文和先生也是为我出谋划策,没什么罪过可言,今日夜了,文和先生先去罢。”
“是,多谢主公。”贾诩拱手说:“文和敬诺。”
他说着,转身便要退出去。
就在此时,曹操突然开口说:“文和先生。”
“是。”
贾诩赶紧停住,躬身说:“主公。”
曹操眯着眼睛,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亦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丝笑意,说:“文和先生,若酸枣营中有董贼的细作,依照先生看法,会是何人呢?”
贾诩低垂着头,十分恭敬,声音平静的说:“这……文和不敢妄加揣度,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说:“罢了,只是随口一问,你且去罢。”
“是,主公。”
贾诩作礼之后,这才恭敬的退出营帐,转身走了。
曹操看着贾诩退出营帐的背影,不由眯了眯眼睛,此时就听到“沙沙”的声音。
曹操的营帐之内竟然有人,一个身材单薄纤细的人影,从营帐内里转出来。
不是张让是谁?
曹操赶紧起身迎过去,对张让说:“你要我试探文和先生,可是怀疑文和先生?”
张让怀中还抱着那只受伤的小狼崽子,那小狼崽子十分粘人,总是赖在张让怀中,就跟一只狗子差不多,还是那种性子很赖的狗子。
张让抚摸着小狼崽子,淡淡的说:“懂得医术,又心细如尘之人,咱们营中怕是再无第二。文和先生方才还想要借助曹校尉之手,引得酸枣诸军混战,试想想看,倘或袁绍与孔伷撕开脸皮,得意之人还能是谁?”
曹操眯眼说:“董卓!”
张让点点头,又说:“文和先生心细如尘,为何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可与拉拢一个功曹史臧洪大不相同,因此……让难免有所怀疑,但并不确定,若想确认,还需元让的鼎力相助。”
曹操一听,不由笑了一声,说:“你是说……让元让帮助咱们去探查文和先生的底细?张让啊张让,你可当真乃一个狠心之人!”
张让不知曹操为何突然这般说自己,狠心二字从何而来?
张让并不能理解,毕竟夏侯惇那般心仪文和先生,倘或文和先生真是董卓派来的内应,那对夏侯惇岂非一种打击?
而张让还想让夏侯惇帮忙探查,这不是狠心,能是什么?
张让听不明白,曹操便摆摆手,突然将张让怀中的小狼崽子一抽,直接抱起来挥手放在一边,然后笑眯眯的逼近张让。
张让见他走过来,并未后退,就那般看着曹操。
曹操走得近了,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曹操就低下头来,用极其暗昧沙哑的嗓音,在张让耳边轻声说:“正事儿说完了,不若……咱们再试试那档子事儿?”
张让一听,有些不解是哪档子事儿,随即恍然,原来曹操所说的是接吻之事。
日前曹操推开了张让,后来极力解释,张让虽不能理解,但也听懂了曹操的解释,这会儿四下无人,旁边只有一个因为少了张让怀抱,便嗷嗷叫的小畜生。
曹操食髓知味,虽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但如何能忍?只想一试芳泽。
张让想了想,既然自己也觉不错,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曹操见他点头,登时吐息都粗粝了起来,一步欺上去,“嘭!”一声将张让抵在营帐壁上,狠狠低下头来,犹如一头开了荤腥的野兽,立刻就要将张让吃拆入腹。
张让十分迎合,眼底不见一丝羞赧之色,不过到底青涩不明,这股子青涩又禁欲的劲头,反而让曹操热血沸腾,心中火气越来越盛。
曹操当即忍耐着澎湃的血性,在张让耳边轻声说:“你心中……果然还是爱慕与我的。”
张让有些憋气,呼吸不畅,毕竟这档子事儿他并不熟悉,一时间清冷的眼眸中都染上了淡淡的氤氲,雾气腾腾,看起来十分惹人。
张让便用这媚意十足的眼眸,不解的看着曹操,嗓音还有些起伏不定,尾音微微打颤,冷淡的说:“曹校尉何出此言?”
曹操一愣,怎么又是这句,上次张让拒绝自己的时候,仿佛就是这句。
曹操不信邪,颇为邪魅狂狷的一笑,说:“怎么,你还不承认,羞赧什么?我们亲都亲了,你还嘴硬不承认爱慕与我?”
张让更是奇怪,已经平复了呼吸,嗓音冷淡异常,话语冷冷的打在曹操的脸上,说:“让只是一直好奇亲吻之事,且与曹校尉做这等事感觉甚是不错,似与爱慕,并无什么干系。”
曹操:“……”一时火辣辣,转瞬便凉飕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2万字更新达成~明天仍然6更!
【小剧场】
曹老板:嘤嘤嘤,媳妇儿这个大猪蹄子,亲都亲了,还说不爱我!
让宝:▼_▼
今天从最新更新的6章里面抽一章,给此章留评的所有小天使掉落小红包,每人一个,20点100点随机,找茬和负分的不发,么么哒~~
小蛮
曹操听闻,感觉整个人都泼了冷水一般, 从头冷到尾, 再加上帐子外面冷飕飕的寒风,总觉自己马上便要被冻住……
曹操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动, 方才亲吻的那种旖旎气息,一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张让奇怪的看着曹操,他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不过曹操的表情的确是受伤的,这种表情张让见得多了。
张让有些迟疑,说:“曹……校尉?”
曹操听到张让的声音, 这才醒过神来, 当即冷哼一声,对张让说:“你将我当做旁人看也便罢了,如今还将我这堂堂的一军之长当做泄欲的……”
曹操“的”了半天, 愣是说不出下面的话儿来, 因着实在太丢颜面儿了, 根本说不出口。
曹操气得脸色都青了, 想自己堂堂一军之长, 好歹旁人都要呼唤自己一声主公或者曹公,张让竟如此看自己不起!
当真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让看着曹操一脸菜色的模样,虽心中多有不解,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没成想曹操似乎生气了。
张让这个人没有感情, 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懂,而是他真的不明白。
张让看着曹操那面色,心中想了想,曹校尉似是又生气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不然……负荆请罪罢?
毕竟日后张让还要在曹操的营中混日子,不止如此,还要带上小包子陈留王一起,定不能得罪了曹操。
况且……
张让也不知为何,他似是不想看到曹操满脸菜色不愉的模样,心尖儿里一阵阵的打颤,那种感觉就仿佛心律不齐。
张让刚要开口“负荆请罪”,哪知道曹操自个儿的恢复能力这般的好,突然转过身来,说:“罢了!”
张让奇怪的看着曹操。
曹操挥了挥手,十分大度的说:“我倘若跟你生这个气,早就气死不知数十回了。”
曹操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的脸像极了张让在意的那个人,若在旁人看来,绝对只觉窝心熬火,因着实在分辨不出张让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那个“他”。
但曹操这种心机深沉之人眼中,这倒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这是自己先天的优处,旁人想生出这张脸来,还生不出来呢。
左右曹操都被看成了旁人,还在乎爱慕不爱慕么?
若有便宜不占,这才不是曹操的性子。
先紧紧的捏在手心儿里,那旁的都是后话,后话就押后再说。
于是曹操立刻凑过来一些,又将张让重新压在营帐壁上,语气十分暗昧的说:“爱慕不曾爱慕,咱们先且押后再议,我就问你,你可中意与我做那档子事儿?”
张让想了想,十分坦然的点头说:“颇为新鲜,而且感觉甚好。”
这话简直是最大的肯定,曹操登时“呵!”的笑了一声,说:“自然,不看看我曹操是谁?”
曹操又说:“你可愿……日后时时与我做这档子事儿?”
张让并未有什么羞耻之心,也不觉如何赧然,还是一片坦然的说:“若曹校尉同意,让自然愿意。”
曹操听到这话,那被凉水浇透了的热血,终于又死灰复燃起来,“噼里啪啦”的剧烈燃烧着。
曹操一笑,用十分勉强的口吻,说:“我嘛……尚可,不过也要掂量我的心情。”
张让点点头,似乎十分理解曹操的说辞。
曹操又说:“你若想再与我做那档子在事儿,从今往后便要开口,别总是曹校尉曹校尉的唤我,你现在在我营中,食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难道不该唤我一句主公?”
张让没有任何意义,轻声说:“主公。”
他的嗓音因着是宦官的缘故,并不低沉,反而十分清朗,语调平板,没有一丝波澜,但在曹操耳朵里听来,简直便是天籁,尤其是这种冷清之中带着禁欲的感觉,十分引人。
曹操咳嗽了一声,说:“甚好,还有……往后里你若是想要做这档子事儿,那必须自行主动,可知道了?”
张让亦觉有道理,毕竟是自己想要做那档子事儿的,当然需要自己主动,这无可厚非。
张让点点头,曹操还要多说什么,突然就见张让挨近了过来,学着曹操方才的动作,微微仰头,将自己的嘴唇奉献上来。
曹操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胸腔又何曾不是,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比大强度的练武演兵还要剧烈一般。
曹操当即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露出一副凶残的表情,“嘭!!!”一声,两个人一并子跌在了榻上。
就在曹操十分投入之时,“嗷嗷嗷”的声音冲了过来,原来是那只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眼看着曹操“欺负”他家主人,便冲过来,“嗷嗷嗷”的冲着曹操狂吠不止,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还露出自己尖锐的小獠牙,疯狂的吼叫着。
曹操正投入,听到小狼崽子的吼叫声,瞥了一眼,说:“走开,你这小畜生,一面儿凉快去。”
小狼崽子必然听不懂曹操的话,眼看着曹操继续欺负他家主人,便生气的很,圆滚滚的身体毛都炸开了,冰蓝的眼睛里能喷火,“哒哒哒”一阵助跑冲过来,“腾!”的就跳上榻来。
然后“嗷呜!”一下。
“嗬!”
曹操哪知道那小崽子冲过来就咬自己,发狠的对着自己咬,拽着自己的衣摆使劲晃。
曹操被打扰了雅兴,气的翻身起来,说:“你这小畜生!讨打!”
小狼崽子虽然小,但是不甘示弱,十分焦躁的“嗷呜嗷呜”大叫,还插在曹操与张让中间,不让曹操靠近张让。
张让一看,便也起来,将小狼崽子抱了起来,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查看它的伤口。
小腿儿上的伤布因为刚才不停的蹦跳,有些松散了,张让赶紧给它重新包扎起来。
曹操一看,不由有些吃味儿,说:“不过一只小畜生,你如此上心做什么?”
张让明明眼角还挂着“动情”的殷红,但竟又恢复了冷静,说出来的话十分冷漠平淡,说:“让既受人之托,自然要照顾好它。”
“嗷呜嗷呜!”
似乎被张让摸得特别舒服,小狼崽子奶声奶气的叫了一阵。
曹操见张让与那小畜生亲密,不由就说:“给这小畜生起个名字,免得以后我总是小畜生小畜生的唤它,往日里更畜生了。”
“嗷!”
小狼崽子虽听不懂曹操说话,但曹操一旦说话,它立刻狂吠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曹操一拍手,说:“是了,不若……就叫狗子罢!若狗子不好,叫二狗也行,你看它生的,就跟一只赖狗子一般。”
“嗷嗷嗷!”
小狼崽子狂吠不止,对着曹操一阵怒吼。
张让想了想,说:“不如叫阿瞒。”
曹操听得一怔,总觉得这名儿有些耳熟,随即恍然大悟,自己在卫家之时,不就用过曹阿瞒这个假名儿么?
曹操立刻说:“你必是故意的,叫我与着畜生用同一个名讳。”
张让坦然的说:“反正曹校尉……主公也不用这个名讳,放着也是空放着,不若给它用了去,也不必再想名字。”
曹操岁不满张让把自己的假名儿给这小畜生,但张让那一声“主公”唤的曹操心里大为舒坦,还有一种痒痒的错觉……
曹操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坚持说:“不行,这小畜生岂能与我一个名讳?决计不行!”
张让想了想,便说:“小蛮,蛮不讲理的蛮,蛮横的蛮,如何?”
曹操一听,张让这岂不是指桑骂槐,故意在骂自己?
曹操还想反对,那小狼崽子仿佛跟他唱反调一般,立刻对着张让奶声奶气的“嗷呜嗷呜”叫起来,还使劲蹭张让,似乎特别中意“小蛮”这个名字。
张让给小狼崽子起了名字,便说:“时辰夜了,让先告辞了,主公安歇罢。”
他说着,抱着小狼崽子就要走。
曹操连忙说:“且慢!”
张让停下来,驻足看着曹操,似乎有些不解。
曹操心想着,亲都亲了,虽不能急功近利,立刻有什么其他动作,但总留宿在此,好歹温存一下子才是。
哪有亲吻完立刻便走,翻脸不认人的?
曹操想令张让留下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登时就把目光盯在了小狼崽子身上,立刻走过去,暗中拽了一把小狼崽子的尾巴。
“嗷嗷嗷——!!”
果然,小狼崽子对着曹操一阵狂吠不止,就差跳起来咬他,一脸“凶悍”模样儿。
曹操则说:“你看,小蛮它与我颇为投缘儿,不想现在回去,不若……你今天就带着小蛮在我这里歇下?反正我这儿地方大得很,又不是耍不开,免得这小畜生回去与你闹,令你不得安歇。”
张让不知小蛮怎么了,突然“嗷嗷嗷”狂吠起来,难道当真舍不得曹操?
于是便点点头,说:“也可。”
张让根本不疑有他,很轻松的便答应留宿下来,曹操与张让睡在一张榻上,小狼崽子就隔在他们中间,张让睡得迷糊,一个翻身,还搂住了小狼崽子,十分亲密似的。
曹操见了,立刻咬牙切齿,一阵子磨牙,见张让睡得熟了,那小狼崽子也睡得颇香,便偷偷的坐起身来,将小狼崽子轻轻拽起来。
小狼崽子年岁太小,睡得很死,曹操便拎着小狼崽子从榻上下来,将它放在营帐靠外的案几上,这才笑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回了内里。
张让因着失去了怀中的温度,登时蜷缩起来,还不安的蹙了蹙眉,似乎在寻找什么。
曹操回去之后,刚刚躺下来,张让便自动滚过来,伸手搂住了曹操。
曹操登时受宠若惊,一颗心脏差点跳出腔子,连忙屏住呼吸,任由张让热情的抱着自己。
张让睡得迷迷糊糊,只觉自己做了一个怪梦,梦中的小狼崽子软软乎乎,手感特别好,尤其是冬天抱着睡,简直便是一个大号暖手宝,而且还是自发热的类型,无需充电。
但是突然间,软萌萌的小狼崽子长大了,暖和是更暖了,但变得……五大三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1更!
曹老板和小狼崽子争风吃醋的日常,正式开始!
谢谢77的6个地雷,[亲亲]o(* ̄3 ̄)o
感谢给蠢作者营养液,灌溉曹老板和让宝的小天使们~
谢谢聚衫的50瓶,谢谢沙之器的40瓶,谢谢小居的33瓶,谢谢不早朝的20瓶!
谢谢20瓶以下的小天使们:取名真难、溢芳香的瓶子、爬地老手、墨阙、碧落、取样阳光、李可乐赖冠霖、即鹿、一颗成精的茶花、余美人、斑斓、重逆~
封口费
营帐帘子发出“哗啦”一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贾诩手中端着一个木托盘, 上面放着一个耳杯, 从营帐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走进来,便看到夏侯惇一身黑甲, 戎装凛然,正伏在案几边书写文书,微微蹙眉,与平日里那憨厚淳朴的模样,大相径庭。
贾诩一进来,夏侯惇便听到了动静,立刻抬起头来, 看到是贾诩, 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将手中的文书“啪”一声合上,连忙迎身起来, 说:“文和先生, 您怎么过来了?”
贾诩端着托盘走过来, 将耳杯放在案几上, 笑了笑, 很是温和的说:“还不是这些日子未有见到夏侯将军?”
夏侯惇当即嘿嘿笑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是了,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些儿。”
贾诩说:“再忙也要注意自己身子。”
他说着,将耳杯端起来俸给夏侯惇, 夏侯惇也没问是什么,一饮而尽,当即苦的啧了啧舌头,说:“好苦!”
贾诩笑着说:“驱寒的,夏侯将军每日里坐在帐中批看文书,寒气必然入骨,如今是年轻不惧怕这些,往后里若是上了年纪,必然有罪可受,还是早些注意着好。”
夏侯惇一笑,说:“多谢文和先生。”
贾诩送来了驱寒的药酒,不过并未离开,而是将托盘放在一面儿,状似不经意的说:“在忙些什么,看你很是劳累,没日没夜的。”
夏侯惇说:“也没什么,便是文和先生日前所说,渤海太守袁绍,与豫州刺史孔伷之间的事情。”
日前贾诩特意去见曹操,想让曹操将袁绍有意刺杀孔伷的事情,告知孔伷,不过曹操没有同意,觉得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引起内斗,如此一来董卓必然会趁机钻了空子,到时候只会是仇者快亲者痛的结局。
但此事儿若是不加遏制,袁绍必然会成功刺杀孔伷,然后抢夺豫州兵马,袁绍的人马充足之后,第一个想要报复的必然就是曹操。
曹操也需要为自己考量。
便将此事交与了夏侯惇,让夏侯惇前去敲打袁绍,不令袁绍轻举妄动。
夏侯惇没觉有什么异常,贾诩问他话,他便直接说了,说:“这不是,会盟将及,各地郡守公长已至,马上便要筑坛行礼,主公生怕袁绍乱来,便叫我去敲打,这些日子三天两头的去跑袁营,今日又去了一趟,黄昏才回来,没成想先生便来了。”
文和先生不动声色的说:“袁绍……那边可收敛了?还准备刺杀豫州刺史不曾?”
夏侯惇笑说:“元让这三天两头去跑袁营,袁绍便是有十二个胆子,也被元让去了十一个,暂且只剩下一个胆子留在腔子里,怎会可能一意孤行?暂且是不打算刺杀豫州刺史了,还送了许多东西过来,似乎是想要封口。”
他正说着,便有士兵进来回报,拱手说:“将军,渤海太守袁绍又送来了五车粮食,并着五车药草。”
夏侯惇站起身来,走到营帐门口,“哗啦!”一声打起帘子,贾诩也走过来,正巧看到外面十辆辎车,源源不断的运送进曹操大营,上面插着袁绍的军旗,果然是袁绍送来的“封口费”。
袁绍知道张让喜爱药草,曹操又素来十分重视张让,便令人寻了五车药材送过来。
贾诩一看,不由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夏侯惇向外看了一眼,便对士兵说:“粮草收入粮仓,药材送与长秋先生处。”
“是,卑职敬诺!”
士兵很快出了营帐。
一时间营帐中只剩下贾诩与夏侯惇二人。
贾诩笑着说:“看来这次袁公是当真怕了,竟送来了这么多东西。”
夏侯惇皱了皱眉,说:“袁绍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