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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
曹操连忙从旁边扯了一件衣服, 披在自己身上, 好歹盖上重点部位,然后匆忙的穿起来。
张让则是一脸淡漠的看着曹操穿衣衫,根本没有半点特别的表情。
曹操一看,不由眯了眯眼睛, 故意放慢了动作, 急匆匆的动作瞬间变得慢条斯理。
将穿衣衫这种每日里谁都会做的动作, 竟展现的风流无限……
曹操故意在张让面前,慢慢的套上衣衫,果然换来了张让的目光。
张让的目光琉璃一般,带着说不尽的光彩, 终于投注在曹操身上。
曹操心中笑了一声,心想自己是什么人?张让不过是个宦官罢了, 还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如论奸佞, 张让或许还是一把手,但若论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张让能有什么阅历了不成?
于是就在曹操信心满满的当下, 张让突然说:“曹校尉,那是让的衣衫, 你穿可能不合身。”
曹操:“……”
曹操见他看自己, 还以为张让是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哪知道张让竟是因着自己穿错了衣衫,才肯施舍眼神过来。
曹操当即“气急败坏”,将张让的衣衫一把拽下来, 扔在旁边,随即气势汹汹的说:“我的衣衫呢?”
张让淡淡的说:“都是酒气,昨夜扔了。”
“扔了?”
曹操说:“那我要穿什么衣衫?我堂堂一营主公,你总不能叫我这般出去,对么?”
张让想了想,去取了一件相对宽大衣袍递给曹操,曹操冷哼一声,这才接过来,衣衫的确比刚才的宽大了不少,穿上虽不算合身,倒也不算滑稽。
曹操一面穿衣衫,一面说:“你昨夜已经将我看了一个遍,你说如何是好?”
张让迷茫的说:“曹校尉又不是姑娘,看便看了,还能如何?”
曹操一听,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让不知自己如何强词夺理,其实强词夺理的分明就是曹操。
曹操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讹诈上张让,让他多少负点责任,正好讨回自己丢脸的面子来。
只不过曹操还未能开口让张让负责,便听到帐外又大吵大闹的声音,十分响亮,不知是谁在闹事儿。
曹操皱起眉头,当即穿好衣衫,“哗啦!”一声打起帐帘子,倒是想看一看,在自己的营地中,是谁这般大呼小叫。
曹操从营帐中走出来,正巧看到了张绣。
张绣带着一队兵马,押送着一个五花大绑仆夫打扮的人,往这边走过来。
嘴里还说着:“好一个细作!想要浑水摸鱼,今日被本将军逮到,还有你活命的机会?”
他说着,便看到了曹操,立刻十分恭敬的迎上来,对曹操拱手,说:“主公。”
曹操一看,不动声色的说:“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什么事儿,让张兄弟如此动怒?”
张绣赶紧说:“主公,您有所不知,咱们军营之中,竟有董贼的细作!”
“细作?”
曹操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完全在配合张绣做戏,说:“董贼竟把细作送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当真是岂有此理!是谁?我倒要瞧一瞧,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儿!”
张让听到动静,也走出来看看究竟,一出来便看到张绣说自己抓到了董卓的细作。
而那个细作,不正是张绣本人么?
张让眯了眯眼睛,心中一阵了然,看来张绣已然对自己的细作身份感觉到了危机,所以想要找人当替罪羔羊,分散曹操的注意力。
张绣立刻回话说:“主公,您有所不知,唉!也是我军中管教无方,竟出了如此助纣为虐的败类!不正是我军中的郎官,贾诩么?!”
贾诩……
张绣控告的,正是夏侯惇的师傅文和先生。
曹操和张让一听,心中便跟明镜儿一般,文和先生昨日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张绣,张绣今日一大早,便控告文和先生是细作,想要把脏水全都泼在他的头上。
好一招贼喊抓贼,简直便是先下手为强!
曹操虽心中了然,却装作纳罕的模样,说:“文和先生?这……怎么如此呢?必然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罢?”
张绣一脸悔恨,说:“主公!卑将起初也如此想法,只是……唉!卑将也是痛恨自己遇人不淑,竟被贾诩这种败类哄骗,险些便信了他虚而委蛇的嘴脸!铸成大祸!唉——”
他说着,立刻将身边五花大绑的仆夫一踹,那仆夫“嘭!!”一声跪倒在地。
张绣指着仆夫说:“此人便是贾诩派去向董贼输送密报的细作,乃是贾诩的仆从,还有书信一封,请主公过目!”
张绣说着,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曹操观看。
曹操将书信打开,里面是一张曹营的兵马布防图,显然是有人手绘出来的,不过并不如何全面,小包子所住的营帐就没有画在其中,而且还有一个粮仓的位置画错了,看起来十分粗糙。
曹操一看,眯起眼睛,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绣抱拳说:“主公!恕小人管教无方!军中竟出了贾诩此等败类,险些毁了主公的大事!今日无论如何,卑将都会将这细作碎尸万段!绝不姑息!”
张让淡淡的说:“张将军如何得知,这密报出自贾郎官之手?”
张绣说:“不瞒二位,起初卑将也不相信,只是……这密报的确出自贾诩之手,字迹独一无二,且……”
张绣信誓旦旦的说:“且这扮作仆夫的细作已然公认!”
张绣对曹操拱手说:“主公!如今当务之急,便是一定要尽快抓拿贼子贾诩!这贾诩许是知道自己细作的身份暴露,因此便畏罪逃跑,卑将已然去过贾诩的营帐,但帐中无人,主公!还请主公速速派一队兵马,追赶贾诩才是,卑将愿意大义灭亲,自请效力!”
曹操一个字都没说,张秀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话,好像十分迫切的想让曹操开口斩了贾诩。
也是,只有贾诩一死,张绣细作的身份才有替罪羔羊。
只可惜张绣并不知情,自己的身份已然曝光了,不只是张让和曹操知道,但凡是军营里有些体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对比轻重缓急之后,并没有立刻揭露张绣罢了。
如今张绣反而在曹操面前卖弄了起来。
曹操冷笑一声,本想撅他两句,哪知道这时候就听到一个气愤的声音说:“竖子胡说!文和先生并非细作,也没有畏罪潜逃!”
众人转头一看,那说话之人乃是夏侯惇,而被众人谈论的“细作贾诩”,便跟在夏侯惇的身边。
两个人一起走过来,张绣看到贾诩,立刻着了急,便指着贾诩,呵斥说:“大胆细作!你昨夜不在营中,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去了何处?!”
他说着,又拿出一枚玉佩,擎着玉佩给众人看,说:“这是从细作仆夫身上搜出来的,大家伙儿都看看清楚这玉佩,是不是贾诩的贴身之物!”
贾诩面色十分冷静,看到那玉佩,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正是文和的贴身之物,文和一直佩戴着此物。”
“那便好!”
张绣听贾诩承认,便说:“如今人赃并获,你昨夜又不在营帐之中,可是去通风报信了?还想如何狡辩!”
贾诩面色并不着急,夏侯惇一听,却是个暴脾性,当时便震怒,愤怒的说:“文和先生昨夜一直与元让在一起!”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可不只是曹操张让这些自己人,当然还有张绣手下的兵马,众人一听夏侯惇的说辞,登时一片哗然。
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夏侯惇与贾诩。
曹操一看,很自然的笑着说:“是了,昨夜文和先生为大家讲书,后时元让听得入迷,便款留文和先生促膝长谈。”
贾诩在夏侯惇营帐留宿,结果被曹操这么一说,愣是给说成了纯洁的促膝讲书……
众人听曹操都这般说了,而且曹操说的时候,面色十分正直,不见一星半点儿的谎骗之意,简直毫无破绽。
张绣哪成想,本是证据确凿,人赃并获的事情,贾诩却无端端的多了一个十分有力的人证,这个人证还是曹营主公的从弟。
这下子倒好,张绣登时从上风跌落谷底,瞬间有些慌了,随即缓过神来,立刻冲那仆夫大喝,说:“你这细作,竟诓骗于我!害得我好苦!”
张绣眼看大事不好,便想摘清自己诬告的嫌疑。
立刻转头对曹操说:“还好主公与夏侯将军慧眼,否则卑将便错信了小人,真是该死!”
曹操冷笑一声,说:“该死便不必了……来人!”
他的话音一落,夏侯惇立刻拱手说:“主公!”
曹操挑了挑眉,笑的一脸戏谑,说:“这事儿交与你也正好,那你便即刻拿下这仆夫细作,关押起来,好生盘问,到底是何人指使,竟来诬告陷害我营中郎官?”
他这般一说,张绣虽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到底有些心虚,因此额角稍稍冒了一些许的冷汗,赶紧抬手拭了拭汗水。
曹操吩咐之后,又笑着对张绣说:“张兄弟,我要收监你抓到的细作,张兄弟不会有什么异议罢?”
“不不不……”
张绣一打叠的说:“怎会如此?卑将乃是主公麾下,区区一个细作罢了,全由得主公一句话欢心。”
曹操“哈哈”一笑,笑声十分爽朗,说:“那便好,带走罢。”
他说着,摆了摆手。
夏侯惇的士兵很快就将那仆夫细作押解而去,张绣也不愿久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火速离开了。
张让看了一场热闹,张绣风风火火而来,又风风火火而去,张让昨日照料了一晚上撒酒疯的曹操,因着眼下疲倦的厉害,便用袖袍挡着,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又进了营帐,准备稍微歇一个回笼觉。
曹操见张让离开,本想跟上去,哪知道却被夏侯惇拦住。
夏侯惇“偷偷摸摸”走过来,似有什么悄悄话与曹操说,还笑了笑,说:“兄长,恭喜啊!”
曹操一阵纳闷,说:“元让,何喜之有?”
夏侯惇一副自己很明白的模样,说:“兄长,咱们虽多年未见,但到底是从兄弟,血里的亲缘,因着兄长也不必对元让隐瞒什么。”
曹操越听越糊涂,自己到底隐瞒什么了?
夏侯惇又说:“其实元让早就看出了些许的眉目,兄长必是对先生有情。”
“有……”
曹操险些被夏侯惇吓着,什么酒意困意,一瞬间跟着魂魄全都飞出了躯壳,差点给夏侯惇一棒子打散!
夏侯惇“嘿嘿”笑着说:“兄长不必否认,元让都听吕布大哥说了。”
吕布……
曹操立时眯起眼睛,心想着好一个吕布,吕布定是将自己那日丢脸的话听了去,没成想竟与夏侯惇说了。
夏侯惇说罢了,还慷慨的塞给了曹操一个小盒子,说:“兄长,元让见先生神情疲惫,兄长必然已经顺利与先生成就好事,这便送与兄长,好用的很!”
夏侯惇说完,立刻欢欢喜喜的走了,去找文和先生去了。
曹操立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小盒子,是一盒消肿止疼的外用伤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5更!
可见诚意
曹操手里纳着那枚伤膏, 呆立了半响。
好用不好用他不知道, 但竟十分烫手……
因着曹操根本什么好事儿也没看到,什么佳期也没等到,夏侯惇这话,简直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分明是在羞辱自己身为主公的尊严!
曹操当即回了自己营帐, 换了一身衣衫, 越想越是叹气,随即干脆出了营帐,大步往关押仆夫细作的地方而去,准备亲自去审问细作。
张让回了营帐, 睡了一个回笼觉,不过并未睡太久, 便重新起身来。
他心里似乎装着一些事情, 倘或不能完成,便是睡觉也不得安稳。
张让坐起身来,就想到了曹操昨夜撒酒疯一般的话。
很多人常说, 喝酒之后的风言风语才是最真实的,因为大脑被酒精麻痹, 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
曹操这个人, 平日里便是太深思熟虑,什么心思都要通过他的心窍转两圈,才会付诸行动,因此十分多疑, 小伎俩大伎俩从不断。
但一喝醉了酒……
张让不由想到昨夜里曹操撒酒疯之时,一直大喊着要自己赔罪道歉。
仿佛自己说张奉与曹操差不多重要,这令曹操很受伤害。
张让其实不太懂得其中道理。曹操的确是主公,在这曹营之中,曹操自是最大,便是那土皇帝。但张奉好歹是“自己”的义子,自己是张奉的义父。
虽张让以前也没做过父亲,亦没做过义父,但总要履行一个身为父长的责任,张奉占有的一席之地稍多一些,难道不对?
张让好生疑惑。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曹操那“纠结”、“痛苦”和“异常伤心”的撒酒疯表情,张让总觉得,或许自己对曹操的伤害有些大……
再怎么说,曹操都好歹是主公。
而且张让与小包子陈留王日后的庇护,还要靠操来成就,张让也不想自己与曹操的干系太僵硬。
况且……
曹操的脸,和那个人长得太像太像了,不笑、不轻佻、不戏谑之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再没有比他更像的人。
那张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是张让下意识不想看到的。
张让独自思考了一阵,没有想通,便带了午食往小包子陈留王那边去。
张让到的时候,就看到了曹操的义子曹昂。
原曹昂已然带了午食过来,小包子板着一张小脸,吃的正香,见到张让走进来,便抛弃了吃食,擦擦嘴巴,颠颠颠的迎上来,奶声奶气的说:“先生,今日我又看完了一卷书典。”
张让是无法抽查小包子功课的,因为他的功课也不理想,最近来到酸枣,诸事需忙,根本来不及习学什么功课。
张让皱了皱眉,对曹昂说:“少将军,你的义父若是突然生气,发了脾性,少将军一般会如何赔罪呢?”
“这……”
曹昂一时有些语塞,说:“这……脩儿也不知,脩儿从未惹恼过义父,所以……”
张让听曹昂这般说,有些疑惑,曹昂肯定没有必要扯谎,况且他心性沉稳,也从不说谎。
可曹操那脾性的人,一日必要生气愤毒个七八回,那还是少的,张让每日撞见最多的就是曹操暴跳如雷的模样。
想来曹操竟不对旁人生气?
张让这般一想,只觉曹操或许对自己积怨已久,若不解开这个疙瘩,愈演愈烈的话,日后自己与小包子陈留王,很可能再靠不住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于是张让眯了眯眼,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便起身离开了。
小包子陈留王托着腮帮子,看着张让皱眉离开的模样,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肉,一边嚼着,一边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先生如此苦恼一件事儿,当真奇了。”
张让出了小包子的营帐,很快就到了药房。
张奉早就在药房之中,同在的还有吕布。
张奉一见义父进来了,便撤开一步,与吕布拉开距离,吕布却不管这些,又跟上一步,于是两个人从一个角落,已然挪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张奉十分无奈,瞪了吕布一眼。
吕布稍微低下头来,笑着对张奉说:“你若再瞪我,我可要给张太医点颜色看看了?”
张奉不愿再理他,正巧这时候张让有话与他说。
张让并未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对张奉说:“张奉,若做错了事情,该当如何向人赔罪?”
张奉不知义父为何突然如此说,但他性子本分,也没有多问,说:“那便……直接当面赔礼,不就是了?”
张让觉得也对,但仔细一想,又不对。
因着昨日晚上,张让见曹操撒酒疯,又觉他说的有些道理,便主动道歉了。
可曹操怎的说?
曹操“呵!”的冷笑一声,颇为邪魅狂狷的说:“赔礼就有用了?”
于是张让摇摇头,说:“不可,可还有什么更显诚意的法子?”
吕布一时奇怪,说:“先生你到底要与何人赔罪?不防说来听听,布还当真不知,先生岂会开罪了他人?”
张让想了想,也没保留,便把昨日里曹操撒酒疯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一说完,张奉脸上青筋乱蹦,吕布则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爽朗畅快,似乎因着又抓到了曹操的短处而欢喜。
张让不知他为何发笑,就说:“吕都尉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这个……”
吕布还未回答,那边夏侯惇突然从帐外走进来,见他们聊天欢实,便说:“诸位在说什么?元让在外面便听到了笑声。”
张让说:“再说倘或开罪于人,该如何对此人赔罪。”
夏侯惇一听,想都没想,说:“嗨,这事儿?元让有心得,自然是负荆请罪啊!”
张让重复了一遍,表情里还是没有一丝波澜,说:“负荆请罪?”
夏侯惇这么一说完,张奉与吕布的表情登时便精彩了起来,而夏侯惇完全不知负荆请罪有什么不妥,还笑着说:“先生,您信元让,负荆请罪这个法子,最是管用,而且可见诚意!日前元让开罪了文和先生,您不是让我这般做法?当真管用,如今也是轮到元让传道受业了!”
他这般一说,张奉的表情更是奇怪,而吕布则是像是预见了什么,登时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有趣儿!有趣儿的很!”
张让听夏侯惇这么一说,突然豁然开朗,是了,昔日有负荆请罪将相和之说,可见诚意,倘或今日自己也能负荆请罪,想必曹校尉也不会再为难与自己。
张让这么想着,便点点头,说:“多谢元让。”
夏侯惇还拱手说:“无妨,先生!能够助力先生,乃是元让的幸事。”
于是张让便很快离开了药房,准备负荆请罪去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关押仆夫细作的营帐内,间断性的传出哀嚎和惨叫之声,还伴随着刑具的抽打声。
“主公!”
一个士兵拱手回禀说:“这细作嘴硬得很。”
曹操面上并不见往日的轻佻与戏谑,仿佛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望着满眼鲜血,异常冷淡,只是嗓音漠然的说:“原是一名死士,好得很。”
那死士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已经奄奄一息,却讥讽的说:“曹贼杀了我!我是不会透露一个字儿的!”
曹操一笑,说:“不,我为何要杀了你?死人又不会开口说话,你放心,如今酸枣会盟在即,作为一个仁德之军,我绝不会杀你,相反,还会让你活的好好儿的……”
曹操说着,突然“呵呵……”低笑了一声,嗓音极其沙哑的说:“你要知道,一个落入敌手的死士,活着,远比死了,更令你的主公辗转难眠,不是么?”
说罢,曹操已经长身而起,掸了掸自己的袍子,眯起眼睛,嗓音十分冷漠的说:“看好他。”
“是,主公!”
曹操从关押细作的营帐走出来,借着跳跃的火光,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衣衫上溅了一些血迹。
曹操皱了皱眉,血迹已经无法擦掉,便准备回营帐换一身衣衫再说。
曹操只身往营帐而去,这时候吕布恰好迎面走来,看到了曹操,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一个狰狞且诡谲的笑容,配合着跳跃的火光,一明一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曹操眼皮一跳,不知吕布这小子又要做什么手段。
吕布却没有与曹操说太多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主公,多保重。”
曹操狐疑的看着吕布拍完自己肩膀,扬长而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心想着,为何保重?难不成营中又混入了细作,所以吕布才让自己保重?
虽吕布虽素来与自己不合,在大事上绝不会没轻没重,不知轻重缓急。
若真有细作,吕布必然第一个告知。
而现在……
曹操心中狐疑不定,走回营帐,“哗啦!”一声打起帘子。
登时眯起眼睛,“啪!”一声,伸手按住自己腰间佩剑,整个人立刻戒备起来,因着曹操在自己的营帐中,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吐息声。
“谁?!出来!”
曹操低喝一声,借着暗淡的月光,耳听着“踏踏”的脚步声,曹操便看到张让从自己的营帐深处走了出来。
张让走出来的一刹那,曹操的呼吸陡然沙哑起来,犹如粗糙的沙粒,目光也瞬间阴霾,犹如见了血腥,激发了野性的凶兽一般,因着张让竟赤着膀子!
曹操的佩剑引出一半,寒光淋漓,冷然的白光恰巧轻轻的映照在那一片莹白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2万字更新达成~明天仍然6更!
【小剧场】
曹老板:我的内心有野兽在咆哮!(鼻血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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铩羽而归
“张……张让?”
待曹操看清来人, 不由得一怔。
张让从曹操的营帐深处走出来,平静的目光, 与他“狂野”的打扮完全不相称, 淡淡的盯着曹操。
曹操登时有一种血液逆流, 沸腾直上之感。
眼看着张让走过来, 曹操连忙“嗤!”的收鞘, 向后退了一步。
张让又往前走了一步,曹操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眼神乱晃,声音沙哑粗粝,连忙说:“等等, 且慢, 你站在那里……”
张让有些奇怪,说:“等什么?”
他这句话说的本十分正直, 但曹操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正直,大半夜的, 张让这般打扮出现在自己的营帐中,曹操的心思本就不单纯, 前不久才被张让拒绝过一次, 如今看到这样的张让, 他的心情能正直么?
曹操又听张让如此说话, 这口吻,配合着十分不真切的昏暗光线,登时仿佛魅惑之术一样, 让曹操心跳紊乱,额角竟一下子冒出不少热汗。
张让见曹操总归是向后躲,十分不解,又往前走了两步,说:“曹校尉……”
他的话才说到此处,曹操又跟着向后退了两步,当即“咚!”一声,竟一下子撞到了案几,跌在了席子上。
曹操一愣,连带着张让也愣住了。
曹操顿时觉得丢脸,连忙说:“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张让十分正直的说:“让是来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
曹操登时有些头疼,为何最近听到这个词汇,只觉非常奇怪?
上次是夏侯惇,这次换成了张让,还是这般旖旎光景,这令曹操如何吃得消?
曹操连忙抬起手来,阻止张让再往前走,说:“等等!有话好好说,你别走过来了,你要是再走过来……我怕你明天肯定会哭鼻子。”
张让越听越是不明白,说:“曹校尉,让为何会哭鼻子?”
自从张让缺失感情之后,就从来没有伤心过,早就忘却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曹操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感觉脑袋已经炸了,他绝不能和张让对视,只要一对视,心跳就飙升,感觉心坎里装的都不是毛兔子,而是一只老虎,在不停的咆哮!
“曹校尉……”
张让看着曹操,突然说:“你又流鼻血了。”
曹操一愣,随即抬起手来赶紧一抹,果然是鼻血,怪不得方才鼻子痒痒的,使劲蹭了两把,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曹操赶紧从席子上撑手翻身而起,匆忙的说:“好好,我原谅你了,全原谅你了,你说什么都依你!”
他说罢,逃命似的转身便跑,“哐啷!”一声大力掀开帐帘子,飞身窜了出去,一下消失了踪影。
张让看着曹操“丢盔卸甲”逃难的背影,虽然有些许的不解,但是听曹操说原谅自己,便松了口气,还自言自语的说:“负荆请罪这个办法当真好用的,看来曹校尉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于是曹营中后半夜,众人总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哐哐哐”的砍柴之声,还有“簌簌簌沙沙沙”的走动声。
巡逻的士兵赶紧前来查看情况,结果就发现他们曹营的主公,正勤勤恳恳的劈柴,还背着粮包,大半夜负重跑步,不知是什么情况……
张让负荆请罪非常顺利的成功,自那之后,曹操再也不敢对张让“哼”一声,因为哼过之后后果很严重,还不是曹操自个儿大半夜出去“闹鬼”,又是劈柴,又是跑步的。
酸枣会盟将近,除了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渤海太守袁绍,并着济北相鲍信诸人已经达到酸枣之外,陆陆续续还来了许多人。
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还有袁绍族中两位鼎力相助的弟弟,后将军袁术与山阳太守袁遗也陆续抵达了酸枣。
如此一来,众位将军几乎到齐,会盟之日愈来愈近。
军阀汇聚一堂,今日里曹操便有些烦心,因着袁绍一脉实在广泛,曹操日前的确占了上风,济北相鲍信与东郡太守桥瑁都站在他这一面。
不仅如此,来到酸枣此地的其他jūn_duì,也多多少少都出现了水土不服之症,如此一来,曹操便十分亲和的令张让前去查看,这样便成功的与其他军营交好。
但随着后将军袁术,和山阳太守袁遗的到来,曹操始终又是个新人,这般下去,情势对曹操十分不利。
曹操正为此事苦恼,便见夏侯惇从外面走进来,说:“兄长,广陵太守张超,遣亲信往来,兄长可见一见?”
曹操一听,说:“张超?”
夏侯惇说:“正是!”
曹操心中有些疑惑,说:“我素来与张超没什么交情,他遣亲信往来,是什么意思?”
夏侯惇回话说:“兄长有所不知,文和先生有一友人,现正在广陵太守张超麾下谋事,那友人透露说,张超营中有许多水土不服的士兵,这些日子死了不少,昨日便去找华旉老先生,兄长可知,华旉老先生正巧出去了。”
曹操是知道这件事儿的,这些日子都没看到华佗,华佗去酸枣给百姓治病了,他本就是个游医,走到哪里医病到哪里,酸枣也有百姓,华佗自然会去为当地的百姓治病。
因着华佗便趁着还未酸枣会盟之前,便出去了,等日后再归。
哪成想这么巧,张超没找到华佗,心中有些着急,又不能瞧着自己营中士兵一个个接连死去,便硬着头皮,遣了一个亲信过来。
其实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张让去他的营地,给士兵们治疗水土不服之症。
曹操一听,当即冷笑地一声,说:“见!当然要见,请他到幕府一叙罢!”
曹操说罢了,率先走出营帐,去找了张让,两个人一并往幕府走去。
张让其实并不知道曹操叫自己去做什么,已经到了幕府大帐,就看到还有其他人,幕府之中坐的满满当当。
吕布、夏侯惇、曹昂、张济张绣等等,全都在座。
等张让和曹操坐下,便有人领着张超的亲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亲信十分恭敬的下拜,笑着说:“小人拜见曹公。”
曹操笑着说:“不敢当,请起罢。”
那亲信站起来,还弓着腰,十分的卑微本分。
曹操了然,毕竟张超有求于人,又拉不下脸来自己往来,身为他的亲信,自然要为张超分忧了。
曹操说:“我与广陵太守乃是兄弟,你此次来的用意,我都知晓,其他营帐也多少出现过水土不服之症,我从未拒绝过什么,你是知道的。”
那亲信一听,当即又拜下来,欣喜的说:“多谢曹公!曹公大恩大德,我等铭记于心!”
曹操却还有后话,笑眯眯的说:“诶,你万勿如此说,不过……”
他这一句不过,亲信的心情登时大起大落,方才还美得飞起,如今“咯噔!”一声跌入了谷底,摔了个粉碎。
亲信颤巍巍的抬头看向曹操,说:“曹公请讲。”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鬓角,伸手支在案几上,有几分吊儿郎当和慵懒之意,看起来十分随便,并不如何正经严肃,说:“不过,唉……我也想帮助张兄弟,但您也知道,这长秋先生,可是我们曹营的瑰宝,我是打心眼儿里,心疼长秋先生还来不及……”
他这么一说,还深情款款的看了张让一眼。
不知怎么回事,吕布、夏侯惇、曹昂等等,均感觉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一向老实的张济也有如是错觉。
被曹公心疼的张让本人,却完全没有一丁点子的不适感,表情仍然淡淡的,没有反驳,被曹操看了一眼,心中跟明镜儿一样,还拱手配合的说:“长秋多谢主公抬爱。”
曹操眼看着张让配合自己,心里那叫一个酸爽,还暖洋洋的,在这隆冬天气里,甚是欣慰。
虽张让总是在人后冷怼自己,但人前还是很撑场面儿的,不愧是自己的宝藏啊……
那亲信一听,登时脸色难看起来。
果然曹操还有话说:“真是不巧,近日来天寒地冻,长秋先生本是南方人,并不适应酸枣和寒冷干燥的天气,因此生了腿疾,难以走动,怕是无法跟您前去医病了。”
腿疾?
南方人?
酸枣天寒地冻?
曹操扯起谎来,那是一溜溜儿,从小到大的本事儿,那是在座众人远不能企及的。
张超的亲信还想说话,曹操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嘴片子十分利索,只管在亲信面前不停嘴的夸赞长秋先生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瑰宝等等。
张超的亲信很快铩羽而归,好像是斗败的鹌鹑一般。
曹操眼看着亲信离开,那轻佻纨绔的表情当即就换了,登时沉下脸来,冷笑一声,说:“还想请人过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张超的亲信刚走,第二日,从张超营中又来了一个人,这回不是亲信了,而是张超营中的医师。
曹操照样把众人聚拢在幕府大帐之中,会审一般的接见了那医师。
张超营中的医师连忙拜下,说:“小人拜见曹公!小人奉主公之命,前来恳请曹公应允。”
曹操皮笑肉不笑的说:“哦?这回又要应允什么了?”
医师十分诚恳的说:“是这样儿,听说长秋先生腿疾疼痛,不宜行走,主公也十分惦念长秋先生,常言道医者不自已,因此派遣小人前来,为长秋先生探看探看,且……”
他说着,顿了顿,终于才说出了重点,说:“且……还请曹公应允,让小人抄了长秋先生那医治水土不服之症的妙方回去,给我营中士兵吃了,也好不劳烦长秋先生前后跑动。”
医师说着,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士兵,抬上来一个木箱,打开之后,里面满满的黄金白银,还有一个卷轴,上面写着粮食多少多少。
医师笑的十分殷切,说:“倘或长秋先生能令小人抄了方子去,这些粮资便……”
“不可。”
昨日是请张让过去,今日倒好,都不需要张让过去了,张超想要直接抄方子!
那医师还未说完好话,曹操还未出言拒绝,却听张让已经冷声拒绝,半点润色之言辞也未有。
那医师没成想张让这般果决的拒绝了自己,一时间脸面儿丢尽。
他却不知还有更丢脸的。
张让坐在席上,面色很是冷淡,语气也十分冷漠,根本不去看那些真金白银一眼,说:“您也是大夫,可知身为医者,需为病患负责,医者讲究望闻问切,长秋只知贵营的士兵身患水土不服之症,到底是上吐下泻之不服,还是风团风疹块之病症,用药不同,医理亦不同,如何能一方盖之?您身为医者,难道不知这个理儿?”
那医师被张让一番话,说的脸色苍白,又一阵羞红,果真比之前还要无地自容的多。
曹操一听,不由笑起来,手肘支撑在案几上,支着头,侧着脸,面带微笑,似乎十分爱见张让说起医理之时,那“神采飞扬”的冷漠劲儿,只觉越瞧越是好看。
“这……这……”
张超营中的医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羞愧的跟什么似的。
张让从始至终冷淡着脸,说:“金银拿走,恕长秋无能消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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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貌魁梧
医师面上青了红, 红了紫。
曹操一见,不由更是欢心, 都无需自己动嘴, 果然张让的嘴上功夫, 可不是吹出来的, 平日里没少气自己, 如今也能气一气张超。
不止如此,而且人家张让说的义正辞严,特别正直,完全不似强词夺理,随便两句话, 就能叫旁人无地自容。
那医师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话, 支支吾吾了好一阵,面色难堪到了极点, 额头上都是冷汗,抬起袖袍来连连擦汗。
张让说完, 也不给医师任何缓和的机会,回身又坐回自己席上。
医师当即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心里腹诽着张让, 都说长秋先生古怪至极, 如今一见, 果然名不虚传。
这世道上,谁人说话不给旁人留些许的颜面儿?谁人不懂得虚而委蛇?谁人不留三分余地?
答案必是长秋先生。
倘或不是曹操护着他,就依着这脾性, 不出几天,必然把人得罪了个精光。
医师心中十分不甘,但此时身在曹营,也不敢执拗什么。
曹操则是“哈哈”大笑起来,抚掌两记,说:“当真对不住,我们长秋先生说话便是这么直来直去,而且认死理儿!不过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长秋说的也是在理,所以……”
曹操说着,又笑起来,无论是言辞,还是表情,都十分之宠溺异常,说:“既然长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虽身为主公,也不好说什么,执拗不过,真是对不住对不住,要不在这里,我先给你们主公赔不是了?还请代为转达。”
曹操说的这么客气圆滑,但穷显摆的意图十分明显,那医师被羞辱了一翻又一翻,如何还敢站在原地?
只好灰溜溜的走人。
等医师走出营帐之后,曹操脸上的笑容立刻一点点的凝固,冷笑一声说:“好嘛,每日来一次,这次还想直接抄了方子走。”
张让并未多说什么,他平日里救死扶伤,必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病患,只要能力所及,都会救人。
但如今这次,张让却没有多言,依着曹操的性子来办,还两次把张超遣来的人给气了回去。
并非是张让不想诊治张超营中士兵,而是张让知晓眼下的形式,酸枣会盟在即,张让和小包子陈留王的性命都攥在曹操和曹军的手中,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陈留王年岁还小,张让既然将他从雒阳带出,便要护他周全,绝不能以此开顽笑。
再者就是,张让也看得出来,曹操并非不想给张超营中士兵看病,也并非见死不救,而是张超无有诚意,因此曹操便教训他一番,张超肯定还会派人再来。
医师走出营帐之后,众人本想立刻散去,不过此时张绣麾下郎官贾诩便说话了。
贾诩拱手说:“主公,至于张超营中水土不服之士兵,文和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曹操本都起身了,却听到贾诩的言辞,他深知贾诩与夏侯惇“秉烛讲书”的亲厚关系,因此对贾诩还是十分信任的,便笑着说:“文和先生有良策,那但说无妨。”
张绣眼看着贾诩为曹操出谋划策,不由眼神有些灰暗。
贾诩得到了应允,便站起来,恭敬的行礼,之后才说:“文和有一老友,曾是同窗,昔日里在太学,此人小有名气,而且家世显赫,乃是太原太守臧旻之子,名唤臧洪。”
臧洪……
张让一听,不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贾诩。
臧洪可是个历史名人,张让略有耳闻。
臧洪此人出身名门,因为他的父亲,年少之时臧洪便小有名气,而且史书上记载,臧洪生得高大威猛,十分孔武有力,可谓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臧洪虽是个武将,但文采出众,并非一般的粗汉,二十岁举孝廉,后来因为官场不顺辞官回家,回到了广陵境内。
如此一来,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臧洪本是广陵人,回家之后,张超便十分仰慕他的名气,亦为壮大自身,与张邈的反董卓声望,便聘请臧洪出山,聘为功曹。
功曹是当时的地方官职,大名鼎鼎的“成也萧何败萧何”,当时的萧何也曾担任过功曹史一职。
说白了,功曹就是郡守的重要帮手,主要职务便是考察记录业绩,管辖的范围十分广泛,并不片面。
这个臧洪被张超启用,一直奉为上宾,如今正在酸枣营中。
日前夏侯惇说的文和先生的好友,便是这位臧洪。
臧洪听起来没什么名气,但在酸枣会盟之中,占有决定性的一席之地。
因为臧洪的身份、气节等等,酸枣会盟筑坛之时,众人一致推举臧洪为筑坛人,主持会盟。
这就相当于大型祭祀上的祭酒,会推举一个非常有德望之人,手持酒杯,令大家共敬神明。
臧洪当年只有不到三十岁,他的德望却如此服众,不得不说,的确是世间少有。
关于臧洪此人的记录,历史上其实并不多,因着酸枣会盟一事,臧洪也十分敬重袁绍的为人,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便重用了臧洪,后来张超被曹操围攻情况危急,在这种情况下,走投无路,对自己的部下说,能在如此危难之时,还救援自己的恐怕就只有臧洪了。
但是当时张超的部下全都不相信,认为袁绍重用臧洪,给臧洪好处,臧洪如今必然已经变节,不会再忠心于张超。
却哪里知道,臧洪听闻张超被围困,当真力求袁绍增援,袁绍却顾左右不肯出兵,最终张超一族被曹操全歼,臧洪彻底对袁绍失望,积怨离开,断绝一切干系。
臧洪的一辈子,气节了得,但也输在了气节二字之下,因着昔日主公张超一事,臧洪断然反叛袁绍,引起了轩然大波,袁绍亦对臧洪积怨,带兵围困臧洪,足足死围一年,城中粮草吃尽,臧洪誓死不降,城中士兵百姓,也因敬重臧洪为人,无一肯降。
史料曾记载,袁绍攻破城门之时,城中“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离叛”。
在东汉末年这个大染缸中,张让基本看不出任何一个省油的灯,无论是德高望重的袁绍,还是阴险狡诈的曹操,但唯独臧洪此人,仿佛出淤泥而不染,但也迅速凋谢,只剩惊鸿一瞥,被世人淡忘在历史这个滚满泥浆的长河之中。
张让对臧洪此人,颇有些兴趣,若是有可能见一面,的确是好的。
贾诩继续说:“此人的德望颇高,各地郡守无不敬佩,此次酸枣会盟,筑坛举酒者,必是此人,主公若欲成大计,不如趁此疫病时机,遣人去广陵太守营中,令臧洪来请长秋先生。”
他这般一说,曹操眯了眯眼睛,贾诩又说:“如此一来,主公便可趁机拉拢臧洪,倘或能在会盟之中,推举主公,主公便能如虎添翼。退一万步,就算臧洪不啃归顺主公,主公好酒好肉招待,张超此人疑心病极重,若听闻主公以礼相待,必然心生间隙,与主公亦有利益。”
曹操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当真是妙极,不愧是文和先生,元让总是在我面前夸赞与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侯惇见曹操夸赞了贾诩,当即也欢心不已,仿佛比自己得了夸赞还要欣喜。
贾诩淡淡的说:“主公谬赞。”
张绣则是眯着眼睛去瞪贾诩,只觉贾诩在他手下之时,并未出谋划策什么,如今效力与曹操,便争抢着上前现弄。
其实张绣不知,他做少主公之时,贾诩亦有献策,只可惜他根本不曾听进去什么。
曹操哪里能看不出张绣的眼神?
便准备趁此机会,敲打敲打张绣,于是笑眯眯的说:“是了,文和先生能如此妙计,显然忠心耿耿于我曹营,必不是什么细作之徒。”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文和先生请安心便是,日前诬陷你是细作的死士,如今已经关押起来,好生看管着,他虽然还未开口,但想必也顶不住些许时候,我必然会叫他开口,说出主使,还文和先生一个清白!”
曹操说罢,还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张绣。
张绣听着曹操的言辞,登时心中忐忑难安。
那扮作仆夫的细作,的确是个死士,一般情况下死士是绝不会开口招供的,因此张绣也放心将那死士交给曹操看管,并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曹操这么一说,张绣突然又有些心惊胆战,倘或那死士禁不住屈打,真的招供的话,岂非要把自己拉下马去?
张绣虽是张济的侄儿,但因着亦是董卓麾下,所以收了董卓好处,假意带兵归降曹操,准备伺机而动,成为董卓在酸枣内部的眼线。
前些时日,张绣的这一层身份被贾诩识破,一方面害怕自己露馅,另外一方面又想要取信于曹操,便准备先下手为强,找来了死士陷害贾诩,但没成想,贾诩没能入狱,死士反而被扣了下来。
张绣听着曹操的话,心中无底儿,一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曹操早便是破了他的身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点到即止,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曹操将邀请臧洪的事情,交给了夏侯惇与贾诩去做,众人便即这般散了。
曹操走出幕府大帐,正好看到张让走在前面,便迎上去,心情大好,语气也温柔款款,说:“我见你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制药,想必定然身子疲乏,到时候臧洪若是肯来赴宴,你便不要参加了,好生在营中歇息将养便是,这些酒肉应酬上的事情,就由得我……”
曹操深情款款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经冷漠的说:“不必了,让尝听闻,功曹臧洪生得雄气壮节,体貌魁梧,甚是英雄了得,让倒是想要见上一见。”
曹操:“……”张让除了喜好年纪大的,如今竟还多了一条,喜好体貌异常魁梧之人的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2更!
酒后吐真言
曹操听张让说臧洪体貌魁梧, 雄气壮节,不由心中酸涩, 低头看了看自己。
自己这俊颜俊美, 万里挑一, 可谓是天下无俦, 而且体格也不差, 武艺虽不能说天下无敌,虽抗不过吕布那个匹夫,但一般人在自己手下绝对是败军之将,这辈子输过的次数,一只手掌便能数过来。
张让竟好意思在自己面前, 谈论旁人雄气魁梧?
曹操十分不屑, 冷笑了一声,说:“我……”
他刚要在张让面前自吹自擂, 结果如突然有士兵跑过来,说:“主公, 大事不好了!”
曹操一皱眉,立刻收起开顽笑的表情, 可谓是变化自如, 说:“何事?速速禀报。”
那士兵说:“主公, 日前关押的死士, 似乎要不行了。”
“不行?!”
曹操蹙眉说:“如何不行?”
那士兵回话说:“太医令张大人已经前去查看,说是……说是怕是不行了,坚持不得几天了。”
张让一听, 十分了然,淡淡的说:“的确如此,日前我与奉儿均为其诊过脉,那死士身上有伤,又不配合治疗,伤还好说,但断绝饮食,不肯进水米,也就是这一两日的光景了。”
曹操心头一震,说:“不可!这死士的嘴巴硬的很,还未撬开他的嘴巴,如何能死?”
虽曹操眼下不想动张绣,以免打草惊蛇,但并不代表他不想抓住张绣的把柄。
死士是张绣送到他们手里的把柄,若是能抓住这个把柄,再好不过,曹操并不想错失良机。
张让想了想,说:“曹校尉若想要抓住细作把柄,让倒是有一计。”
曹操看向张让,虽张让还未说什么,但不知怎么的,曹操心里竟然十分笃定,这计策必然是大好的。
这么一想,曹操不由心头猛跳,自己怎么浑然不像自己了?
昔日里那个多疑多心的曹孟德,如今站在张让这个佞臣宦官面前,却如此放下心防,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曹操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便说:“哦?是何计策?”
晌午时分,张绣用过午膳之后,又开始到处乱晃,眼看着士兵们在抬粮食,便赶紧跑过去,装作很亲和的模样,笑着说:“我来帮忙。”
士兵们一看是张绣,连忙拱手作礼,张绣说:“唉!大家都是一个营的兄弟,如是这般见外,我可要发脾性了!”
张绣说着,十分亲和的帮忙抬起粮食。
他帮士兵们将粮食放进粮仓,一转头就看到曹操急匆匆的路过,面上似有焦急之色。
张绣当即神稍微一动,曹操平日里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素来十分机警,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这般焦急,必然有什么大事儿。
张绣本就是董卓派过来酸枣的细作,自然事无巨细都要禀报,眼看着有些眉目,便心中一动,立刻悄悄跟上去。
曹操满目心事的模样,匆匆而过,眼看前面有人,便说:“长秋先生,请留步。”
张让听到声音,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说:“曹校尉。”
张绣跟在后面,躲在暗处,悄悄的往这边打量,就见曹操找到了张让,两个人十分机警,还环视了一下左右。
张绣赶紧错身躲起来,以免被那二人看到。
曹操机警的检查了一下四周,便压低声音说:“长秋先生,日前我让你准备的药丸,可准备好了?”
张让一听,说:“是了,曹校尉说的可是那个审问死士之时,所需的药丸?”
曹操回答说:“正是。”
继而又抱怨的说:“那死士嘴巴硬的很,无论怎么严刑拷打,均是无用,长秋先生您也知道,我不好将他直接打死,若是这般打死了,如何能找到是谁指使?反而坏了大事。”
曹操似有如无的瞥了一个方向一眼,嘴角稍微有些笑意,只是一瞬间,随即板起来,沉着嘴角,阴沉的说:“长秋先生素来医术高明,因此我才想让你研制这么一个药丸,类似于酒后吐真言的药剂,只要逼迫那死士吃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饶是个硬骨头,也让他统统吐出来!”
张绣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巨响,仿佛砸下了一块石头。
酒后吐真言?
竟还有这样神奇的药丸?
虽张绣没听说过,但长秋先生可是名医,这两天广陵太守张超死皮赖脸的派人来请张让,又是请又是抄方子的,可见张让的名头多响亮。
不止如此,很多军阀来到酸枣之后,竟然都会第一时间来拜会张让,酸枣的百姓听说张让在此,还有自发送来粮食物资的。
张绣深知长秋先生是个医术异常高明之人,倘或是长秋先生,这酒后吐真言的药剂,或当真能研究出来?
若真是这般,那便惨了!
张绣的神经登时绷紧,连忙仔仔细细的去听。
张让听曹操这般说,沉吟了一番,说:“这药的确是快做好了。”
曹操一听,说:“长秋先生,何谓是快做好了?”
张绣心中也有些疑惑,快?
也就是说还未做好。
张让蹙着眉,露出一副十分苦恼的表情,说:“这……不瞒曹校尉,这药方十分难配,其中有一种药材,长秋已经派人去采买,但一无所获,如今又是隆冬,不好采药,不过长秋今日又派人去更远的地方采买,采买之人,明日便会,到时候药剂便能成熟,还请曹校尉多等一天。”
曹操见张让露出皱眉苦恼的表情,一瞬间心口“梆!”的被狠抽了一棍子,险些把一颗心脏给打酥了。
当时便忘了说话,怔怔的瞧着张让。
张让有一妙计,其实便是钓鱼,既然他们撬不开死士的嘴巴,就等着张绣这个细作,自己上门自投罗网便好了。
张让的计划其实十分简单粗暴,但是越简单的计划,越是容易引人上钩。
张让令曹操急匆匆来找自己,两个人编纂了这个“酒后吐真言”的药剂,故意说还有一位药材没找到,所以明日才能成药。
张绣一听,心中必定害怕,若是明日成了药,死士当真吐出自己的名字,岂不是大事不好?
那唯一的办法是什么?
自然是今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直接解决了那个死士。
张让想要的效果也正是如此,不管张绣是令亲信去解决,还是谁也不信决定亲自动手,他们都能抓到不小的一条鱼。
张让的计划非常成功,张让和曹操二人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
哪知道说着说着话,曹操突然卡壳了,难道是忘词儿?
曹操盯着张让微微蹙起的眉头,思绪突然有些飘远,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张让皱眉都这般有风情,微微蹙起的眉心,有一种甘中带苦,微微发涩的感觉,令曹操心窍蠢蠢欲动,有一种想要上前,狠狠禁锢住张让,品尝一番的冲动……
“曹校尉?”
疯了。
曹操心里猛地一跳,登时醒过神来,便听到张让在唤自己。
曹操赶紧说:“哦哦……如是,反正也只有一日光景,那便等一等,让那死士再多拧一会儿,又能碍什么事儿呢?”
张绣听到此处,果然钻进圈套之中,心中忐忑难安,明日便能成药,倘或真的成了药,死士把自己招供出来,自己立时便要完了。
张绣心中着急,死死皱着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动手,直接杀了那死士!
张绣心里思忖着,让谁去动手的好,让董卓派来的死士去动手,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不放心,若是让自己的亲信去动手,可亲信都是叔父张济的人。
张济是真投诚,不似张绣,若是露馅儿,张绣怕是自己也活不成了,张济说不定会大义灭亲。
这么一想,眼下只剩下一个办法,那便是自己动手!
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安心。
曹操与张让谈论着药剂的事情,很快就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是张绣离开的声音。
曹操眯了一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张绣离开的地方,低声说:“他走了。”
张让点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说:“曹校尉可是病了?方才为何突然走神。”
为何走神?
因为看着张让走神……
曹操自然不会说这个事情,毕竟他已经被张让拒绝了一次,而且只觉自己满心考虑着张让,实在不是自己的作风,便咳嗽了一声,搪塞的说:“无事。”
张让见他神色“异常”,而且不知怎么的,刚才开始就有些面红耳赤的症状。
张让当即上前一步,突然挨近曹操,然后抬起手来,将自己的掌心盖在曹操的额头上。
曹操吓了一跳,被张让微凉的掌心一碰,登时整个人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瞬间热血沸腾!
仿佛水滴进了油锅,瞬间“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蹙眉说:“都说了无事。”
他说着,就听到“啪!”一声,因着退的太急,有个什么东西从袖袍中滚了出来,一下掉在地上。
张让并着曹操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盒子。
曹操眼眸一缩,这不是日前夏侯惇送给自己,消肿止痛的药膏么!?
那日夏侯惇误解曹操与张让成就好事,送给了他专门消肿止痛的药膏,让曹操去给张让上药。
曹操本想还给夏侯惇的,哪知道一转眼给忘了,如今竟然滚了出来。
曹操一看,当即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就扯谎说:“这……这是我抹外伤的,你不要误会。”
曹操把心一横,心想反正伤药都一样,消肿止痛的又不一定是抹在那处。
的确,消肿止痛的药膏的确并非专门为做那档子事儿用的,曹操这般说也有道理。
但是……
张让捡起地上的药膏看了看,一脸木然的仰头看向曹操,说:“曹校尉,你怕是拿错了药膏,这并非是消肿止痛的外伤药膏,这乃是房事润滑用的香膏。”
房……
曹操脑海中“轰隆!”一声,登时炸了锅,只剩下一个念头,夏侯惇这个不着调的,竟如此坑害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3更!剩下3更会在晚上19点准时存稿箱发出~么么哒!
【小剧场】
曹老板:完了完了,媳妇儿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
让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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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流涕
已然入夜, 三更漏尽。
夜色浓郁,冬日的烈风发出犹如鬼夜哭一般的“嗖嗖”声, 看押死士的营帐外面, 已经到了换岗之时。
士兵们撤下岗来, 准备换上其他士兵。
趁着守卫松懈的时刻, 一个黑影突然窜身而过, 一瞬间直接没入营帐之中。
那黑影十分灵动,动作迅捷,一看便是练家子之中的好手,飞身窜入营中,猛地就地一滚, 手掌按在佩剑之上, 机警戒备。
那黑影不是旁人,正是亲自前来灭口死士的张绣。
张绣乃是董卓派来曹操营中的细作, 他本是张济的侄儿,因张济投诚曹营, 董卓勃然怒,想要杀掉张绣, 张绣便自告奋勇, 假意投诚, 作为细作。
倘或自己能立奇功, 董卓便应允了收张绣为义子,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之不尽。
张绣的确有几个董卓派来协作的死士, 但已然有一个死士落入曹操之手,张绣不敢让死士再贸然前来,唯恐曹操发现了端倪。
他手下也没有何用的亲信,又不能让张济知晓,在这种时刻能相信的果然就只有自己了,于是张绣便铤而走险,亲自前来灭口死士。
张绣滚入营中,他轻功卓绝,身法灵动,再加上士兵换岗,根本不容发现,一下便成功进入营帐。
张绣心中沾沾自喜,曹操总是号称自己的jūn_duì多么多么精良,如何如何严明,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便是这么轻轻巧巧的,让他混了进来。
张绣满心欢喜的抬头一看,登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团团严防死守的营帐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别说是死士了,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地上有一摊血迹,的确曾经关押过死士,但如今却不见踪影。
中计了!
张绣吓得心里一个激灵,当即不敢停留,转身飞出营帐。
他刚一扑出来,便听到士兵们的大喊声,一瞬间营地灯火通明。
“有刺客!!”
“有刺客!抓刺客!”
“封锁营门!!不要让刺客跑了!”
曹营的士兵像是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火把的火光连成一片,将浓重的黑夜几乎打成白昼,大有举火烧天之势头。
张绣吓得脸无人色,唯一庆幸便是自己现在蒙着面,没有立刻便被曹营的士兵们戳穿。
张绣眼看着士兵们围拢过来,缩小包围,当即毫不犹豫拔身而起,展开轻功向外突围。
他武功虽不错,但决计抵挡不过千军万马,倒是轻功了得,此时决不可恋战,甩掉追兵最为重要。
张绣立刻拔身而起,快速突围,士兵们在后面急追不舍,大喊着:“追刺客!!”
“在那边!”
“封锁营门!”
“刺客朝北营门跑了!!”
张绣这些日子熟悉地形,对曹营的布置非常熟悉,因此便带着那些士兵往北营门跑去,但其实并未想要出营,只是想要甩开那些士兵,找个机会回到自己的营帐罢了。
北营门附近地势比较复杂,利于躲藏。
果不其然,张绣带着士兵跑到北营门附近,立刻就将士兵们全都甩掉。
张绣立刻藏身暗处,眼看着那些士兵被甩开,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突听“铮——”一声空鸣,一道银光瞬间撕裂黑夜,朝着张绣面门而来。
张绣吃了一惊,倒抽一口冷气,赶忙向后纵跃,蓦然跃起,“当!!”踢在银光之上,那银光登时调转方向,又飞了回去。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啪!”的一声纳住银光,猛然从黑夜之中席卷而来。
曹操!
张绣定眼一看,竟是曹操!
曹操手拿张绣送给他的宝剑,快速从黑夜之中冲出,就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猎鹰一般。
张绣吃了一惊,他自知不敌曹操,根本不敢硬碰硬。
“当!!”一声,曹操来势凶猛,张绣不得不拔剑相迎,两个人剑锋一触,立刻发出剧烈的金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