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时,吓了一跳,不由一怔。
“嘶……”
张让被他使劲一按,正好按在伤口上,疼的一个激灵,挺直的脊背打了一个抖。
曹操方才一个失神,就失手按在了张让的伤口上,听到他呼声,这才回了神,赶紧说:“意外意外,我重新来。”
张让没什么太多表情,疼痛也只是皱皱眉,淡淡的说:“曹校尉的包扎技术,好像也没有奉儿强。”
曹校尉:“……”
曹校尉被张让质疑了“技术”问题,有些脸黑,不过还是轻手轻脚的给张让清理上药。
等清理好了,张让就让曹操坐好,也给他清理手上的伤口。
曹操方才怒火中烧,伸手去抓短刃,手心都给刺破了,尤其是掌心关节的地方,都是伤口,一动就会抻裂。
张让微微低头,仔细的给曹操清理的伤口,不愧是专业出身,曹操并未感觉到任何痛疼。
不过曹操总觉得这么干坐着,有些奇怪,便故意“嘶……”的抽了一冷气,还说:“你怎么也如此笨手笨脚,轻些,若疼死了我,看谁还能如此舍命救你。”
曹操故意“卖弄”自己的救命之恩,张让并未听出曹操话里有话,因为曹操救他是事实,张让也没有那些虚的虚荣心或者自尊心等等。
于是张让便说:“多谢曹校尉相救。”
曹操说:“你知道便好。”
他说着,瞥了一眼吕布,话里有话的又说:“你现在可知,谁待你好了?”
张让抬头看了一眼曹操,没说话。
曹操摆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说:“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什么,毕竟……方才我也有错。”
曹操之前和张让单方面的大吵了一架,虽张让没放下心上,而且十分不解,但曹操总觉很是尴尬,想要和自己的“宝藏”缓和关系,因此便趁这个空当,就当给自己台阶下了。
曹操当即放软了声音,用款款的温柔软语,低声沙哑的说:“方才也是我不对,你勿要放在心上,你知我脾性一向比较急,原谅我一个,好是不好?”
张让本就没有介怀,听着曹操温柔的话音,也没有被动摇,更没什么心神荡漾的感觉,只是淡淡的说:“曹校尉言重了,让并未生气,因此也无需原谅曹校尉什么。”
曹校尉:“……”张让这话说的,好像方才曹操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吵架了一般。
张让话说到这里,突然说:“对了,曹校尉,那卫家的遗孀已然知晓了咱们的身份,而且我听那遗孀和仆役的话,似是从……令弟那里听说来的。”
“曹疾?”
寡妇知道了曹操的身份,这一点曹操也知道,他搭救张让的时候听寡妇说了,但他并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
如今听张让这么一说,眯了眯眼睛,稍微有些诧异,没有再说话。
曹操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其实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他在思考。
曹疾的确有可能,曹疾一直以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知他能干出什么好事儿?
因此曹操相信张让的话。
但曹操生性多疑,又不信任张让说出来的话。
曹操又想了,张让和曹疾“有仇”,这一路上曹疾多次找张让的麻烦,而且还意图羞辱张让,虽都被自己化解,但谁知张让会不会……
怀恨在心。
倘或是这样,张让借此机会陷害曹疾,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曹操一半相信张让,一般又不相信张让,他虽心底里对张让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同感触,但多疑的天性使然,再加之张让乃是十恶不赦的中常侍大宦官,曹操难免多想一二。
曹操没说话,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下,只是对张让说:“你受了伤,肯定还在眩晕,快歇下罢。”
张让见他不说话,自己也没多说,只是看了一眼曹操,然后和衣躺下,闭目休息……
深夜。
房舍中悄无声息,众人的呼吸绵长,看起来似乎都已经安歇。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黑影从席上翻身而起,不是曹操还能是谁?
他轻手轻脚起身,避免惊扰了躺在旁边的张让,出了舍门,轻轻将门掩上,冲着关押寡妇的柴房而去。
曹操深更半夜的来到柴房,便是想要验证张让所言。
曹操这个人多疑,不相信旁人的话,只愿相信自己的见闻,因此才要自行来找寡妇对峙,验证一番。
“吱呀——”
曹操推开柴房的舍门,就看到寡妇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柴房里,嘴巴上还堵着布条。
寡妇一见到曹操进来,登时疯狂的摇头,嗓子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是惧怕曹操杀人灭口。
曹操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站在寡妇面前,眯着眼睛,冷眼打量着寡妇,一双虎目之中都是阴霾和冷漠的神情。
还夹杂着一丝丝麻木。
仿佛注视蝼蚁一样的麻木……
曹操并没有立刻拿掉寡妇嘴里的布条,只是冷淡的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若你不回答,或者搪塞与我,诓骗与我,或者回答的我不甚满意,你知道……我会如何做法?”
“嗤——”
曹操冷声说着,慢慢从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剑,然后矮身蹲在寡妇面前,捏住寡妇的下巴,在寡妇惊惧的目光下,缓缓凑过去。
曹操的眼神阴冷,充斥着漠然,嘴唇靠近寡妇的耳朵,沙哑的低声说:“我会……扒光你的衣衫,划花你的脸蛋儿,然后在一剑剖开你的肚子,让你的肠子流光,五脏六腑从腔子里蹦出来,然后慢慢的……被疼痛折磨而死。”
“唔!”
寡妇使劲摇头,哀求的看着曹操,似乎在恳求曹操饶她一命。
曹操则是捏着她的下巴,突然又笑的温柔,说:“你可听清了?”
寡妇赶紧点头,不敢有违。
于是曹操这才摘下寡妇口中的布条,寡妇得了声音,也不敢喊叫,连忙梨花带雨的说:“贱妾愿意伏侍曹校尉!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贱妾侍奉的好,请让贱妾侍奉曹校尉!千万不要伤了贱妾的性命啊!”
曹操垂目打量着寡妇,又瞧了瞧她不整齐的衣衫,冷笑说:“就你也配?”
寡妇一时语塞,曹操说:“我问你,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我便是曹操的?”
寡妇不敢迟疑,赶紧回答,说:“是从令弟的口中得知!贱妾不敢撒谎,不敢有半句谎言啊!求曹校尉高抬贵手,饶命啊!饶命啊!”
曹疾……
曹操一听,果然是曹疾。
张让没有说谎。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突听有轻微的脚步声而来,曹操立时戒备。
“吱呀——”
随着柴房的门被推开,曹操立时反应,长剑瞬间出鞘,一下搭在来人的脖颈上。
借着淡淡的月光,曹操这才看清楚,自己的长剑泛着冰冷的寒光,正搭在一个纤细的脖颈上。
来人站在柴房舍门口,并未走进来,曹操的长剑一搭上来,他立刻驻了足,随着曹操的动作,微微扬起下巴,以免长剑削到自己。
而这个动作,就令来人更显得冷淡孤高。
是张让!
曹操有些吃惊,没成想竟是张让。
他本暗自出来,就是不想惊动张让,好自己验证一番张让的说辞。
哪知道还是惊动了张让,而此时,张让就像是抓包一样,出现在了柴房门口。
在冷淡的月色下,张让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与日月争辉的明星一般璀璨,淡定的直视着曹操。
张让的声音平静,说:“你不信我。”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神色骇然的寡妇,最后把目光落在曹操身上,说:“现在可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曹老板夜会寡妇,大型捉奸现场!
曹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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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处置!
曹操没想到张让竟跟了过来,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
曹操侧头看了一眼那寡妇,没来由的就想起了张让醉酒的话……
“糟老头子坏得很,喜欢寡妇。”
曹操登时有些头疼, 连忙抬手压住自己额角,张让这话简直魔音绕耳,萦绕在曹操的脑海中, 怎么也挥之不去。
曹操下意识的说:“我可不是看上了寡妇, 对她并未有半丁点儿的意思。”
他说着, 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说要扒光寡妇的衣衫等等,距离还有点近,不过那并非是出于暧昧**的心里,而是想要威胁寡妇。
曹操又补充说:“的确……稍微离得有点近。”
曹操说罢了这些,就看到张让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曹操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而且极其的丢人。
张让听不懂曹操的话, 一脸奇怪的说:“曹校尉, 你在说什么?”
曹操完全不想把自己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赶紧说:“总之,先离开这里。”
他说着, 回手就将布条塞进寡妇嘴里,寡妇被重新堵上了嘴巴,立刻“唔唔唔”的挣扎起来, 使劲的瞪着眼睛,示意他们不要走,救救自己。
只是曹操一脸冷漠,根本不理会寡妇,伸手拉着张让,便走出了柴房。
两个人走出去,悄悄回到了下榻的院落里,张让还在奇怪刚才曹操的话,就说:“曹校尉,您刚才说什么?”
曹操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什么都没有,时辰晚了,快去歇息,这里的事情已经闹大,并非久留之地,咱们还要尽快离开这里。”
曹操催促着张让去休息,张让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房舍。
曹操也跟上来,不过在进房舍之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曹疾的房舍。
曹疾的房舍大门紧闭,里面传出震天的打鼾声。
曹操回想起寡妇的话来,是曹疾透漏了他们的身份,张让没有说谎。
曹操并没有立刻去找曹疾,只是眯着眼睛,盯着曹疾的舍门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进了房舍,轻轻掩上门……
卫家突然闹出寡妇与仆役通奸的丑事儿,卫老爷子脸上无光,而且事情闹得大了,很多人都知晓此事,因此卫老爷子也不敢让曹操他们在自己宅邸再久留,唯恐有变。
倘或一旦被人知晓卫家收留朝廷钦犯,董卓必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卫家都要倒霉。
卫老爷子很快变卖了家资,将自己的家资田地等等,兑现成了银钱,交给张让。
曹操拿到了银钱,也不想久留生事,因此就准备带着众人启程,用这些银钱,在陈留开始招兵,谋划自己的大计。
卫老知道事态的严重,所以也没有款留他们多住几日,便为众人送行。
这一日天色灰蒙蒙的,还没有大亮,众人已经准备好了行囊,从卫家启程,离开卫家去别的地方。
卫老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从者,也没有带任何卫家的旁支,而是独身一个人,将众人送到卫家的后门。
众人停留在卫家的后门舍门口,卫老又递上来一些干粮,递到张让手里,说:“老朽的钱财如今已经不多,空留着一座老宅糊口,也没什么好给众位的,这些干粮,请各位路上带着用,也便宜赶路。”
张让接过干粮,都是一些粗糙却好保存的干粮,路上食正好,他没有任何嫌弃,还十分认真的道谢,说:“多谢卫老先生。”
卫老看着张让,摆摆手,笑说:“惭愧,惭愧啊,没什么好谢的,老朽虽能变卖家资,助各位征兵,却无法真正的反抗董贼的暴行,因此说来实在惭愧,若想推翻董卓,还要看各位的,老朽只能帮到此处,亦无能为力了。”
曹操因为接手了卫老的家资,心情也变得大好,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态度十分亲和,一双桃花眼笑的明媚,说:“卫老说的太严重了,如今天下人,能有卫老这样的善心,捐献军资,已然不多,卫老着实帮了我等大忙,大恩不言谢!”
曹操说着,还对卫老一拱手。
卫老说:“给各位惹了不少麻烦,还谈什么大恩不大恩,再者说了,老朽也是为了偿还长秋先生的恩德。”
曹操听他提起“麻烦”二字,就想到了卫家的寡妇。
曹操眯了一下眼睛,不过不动声色,他拿了卫家的钱财,不好和卫家撕开脸皮,就说:“至于那麻烦事儿……”
曹操一笑,顿了顿,说:“卫老慷慨大义,捐献军资,我们也不好做恩将仇报之人,遗孀到底是您卫家的人,该当您卫家自行处理,我们便不好插手了,是么卫老?”
卫家寡妇知晓了曹操的身份,如果留她性命,早晚都是麻烦,纯粹是妇人之仁,断然要不得。
更何况,那寡妇还想置张让于死地,倘或不是曹操半路折返回来,这会儿张让的尸体恐怕已经凉的透了。
曹操一想到这里,额角的青筋忍不住暴动了起来,隐隐的跳动着,心中没来由阴霾起来。
曹操心中想着,自己废了这么大力气,才将张让骗出了雒阳,带在自己身边儿,倘或张让死了,自己的宝藏岂不是打了水漂,不翼而飞,这么长时日的努力也便白费,岂能不恨?
不过曹操纵使心里一片杀气,却始终按耐下来,话里话外让卫老自行处置卫家寡妇。
并不是曹操不忍杀了那寡妇,而是曹操不想自己沾手,而是想让卫老代劳。
曹操知晓,卫老绝不可能饶过那寡妇。
一来,寡妇让卫老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要知道卫老膝下单薄,儿子于一年前去世,卫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至今还未从丧子的哀痛中缓解出来,这时候儿子的小妾找人偷情,还是家里的仆役,卫老能放过这个寡妇?
这已经不是家丑不家丑的事情了,简直让他的儿子蒙羞,死不瞑目!
因此卫老于私不能放过寡妇。
二来,寡妇知道的太多,如果寡妇把事情透露出去,旁人万一知晓了是卫老窝藏朝廷钦犯,而且还资助朝廷钦犯征兵,那绝对是死罪。
按照董卓残暴的性子,必然要将卫家上上下下,族内族外,全都铲除一个干净才可放心。
因此卫老于公,亦是不能放过寡妇。
曹操根本不需要动手,也不需要沾血,这种借刀杀人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这么说着,果然,卫老脸色神情一变,缓缓的说:“各位有所不知……”
他顿了顿,又说:“那寡妇平日里娇生惯养惯了,前些日子被丢进柴房闭门思过,没成想突然染了疾病。”
他这么一说,曹操就暗自笑了起来,心想卫老果然是个上道儿的人。
卫老缓缓的继续说:“虽老朽已经令人极力医治,但各位也知道,病来如山倒,也是那寡妇日夜思念老朽死去的儿子,早就思虑成疾,掏空了身子,如今便不成了……”
卫老抬手一指后山,说:“回头就葬在那后山的乱风岗,几位也是有缘人,若是得了空隙,也可去瞧上一番。”
曹操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悲切的神情,叹气说:“没成想果然应了那句话儿,红颜薄命,老天爷也当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好好儿的,如今便……”
曹操说罢了,又叹了口气。
张让冷漠的看着卫老和曹操“对戏”,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没有悲悯之色,也没有解恨的表情。
仿佛那寡妇就是一个陌生人,张让从来不曾认识一般。
而此时此刻,曹疾则是狠狠松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那日他喝醉了酒,与寡妇说了大话儿,透露了曹家一行人的身份,因此才有了寡妇贪婪无度,想要叫与她通奸的仆役去找人告密的事情。
曹疾起初并未想起来,他喝多了断了片儿,只是隐隐觉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后来猛地想了起来,不由一身一身都是冷汗。
要知道他大哥可是个狠人,举孝廉第一次上任,就动手打死了当权大宦官的叔父,别看曹操总是轻佻纨绔的模样,但素日里便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曹疾仗着曹父的宠爱,因此无法无天惯了,但不论怎么无法无天,他都十分惧怕曹操这个嫡兄长。
要知道曹疾虽然受宠,但终归是个庶出,地位就不如曹操,而且没有什么能耐,到现在也没有个功名在身,文不成武不就,干什么都不行。
曹疾生怕他大哥知道了这件事情,要拿自己问罪。
寡妇被抓之后,曹疾一直提心吊胆,但是忍了两日,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渐渐放松下来,今日又听寡妇死了,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个秘密就随同寡妇,一卷草席随便埋了,绝不会再被人刨出来。
但曹疾哪知道,其实曹操早就知道了他干的好事儿,不过并没有当即发作,因为这到底是卫家,曹操是个心思深沉而且多疑的人,绝不可能大张旗鼓。
只待出了卫家,就让曹疾好看。
卫老与众人作别,曹操就让大家上车,很快,辎车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快速的向前扑去,消失在卫家大宅门口。
一行人出了卫家,往陈留其他地方赶去,需要物色一个好地方作为军营,开始征兵。
马车在荒郊野岭快速的飞驰着,一路颠簸,才走了不远,马车突然晃了晃,竟停了下来。
曹疾被颠了两下,当即很不忿的说:“怎么赶车的?!想要摔死我不成?我……哎呦!”
曹疾说着,伸手去掀车帘子,“哗啦”一声,刚一掀开,就被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脖颈,一把甩下马车。
“嘭!!”
曹疾被揪下马车,扔在地上,登时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涨,刚要开口骂人,定眼一看,竟然是曹操!
“大……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他说着,就见张让等人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一脸漠然的看着摔得灰头土脸的曹疾。
曹疾觉着丢人,赶紧说:“大哥,您可别让外人瞧了笑话,咱们自家人的事情,就算是小弟做了什么惹你不快的事,那也私底下自己解决,大哥您说是罢?”
曹操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曹疾,冷笑了一声,说:“我做什么?”
曹操虽长得轻佻,但沉下脸冷笑的时候,眼中全是阴霾,笑容竟有几分狰狞和狠意。
曹操反诘一句,随即朗声说:“来人!将曹疾抓起来,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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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劝降
“大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大哥!”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东西, 竟然敢动我?!”
曹操一声令下,身边的从者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直接将曹疾拿下。
“嘭!”
曹操根本不理会曹疾的大喊,他腿一踹, 直接踹在了曹疾的膝盖弯儿上.
曹疾“啊”的大吼了一声,双腿一曲,“咕咚”应声跪在地上, 疼得他两只膝盖似要粉碎!
曹疾跪倒在的地上大喊:“爹!爹!您救救儿子啊!爹, 您看看大哥!他平日对外人心狠手辣也就算了, 今日竟然要拿下儿子!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竟然大哥如此狠心!”
曹疾突然被拿下,按在地上,曹父在马车里都听到了动静,赶紧撩开车帘子,跳下车来,说:“我儿!我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有话好好说啊!”
曹操虽是曹父的嫡子, 但是从小调皮捣蛋, 上房揭瓦,简直“无恶不作”,而且骗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没少让曹父动怒着急。
可以说曹操是明着坏。
而曹疾呢,其实是那个最坏的,因为他暗地里坏, 背地里坏。
曹疾是个庶出的支子,身份地位不高,文韬武略没一个成就,但是会巴结人,总是跟在曹父身边,装的特别乖,日常里曹操惹事儿,曹疾就给曹父打小报告,且添油加醋。
因此常年累月下来,曹父就更宠爱曹疾一些。
对于曹父来说,曹操是光鲜的外袍,穿出去体面,而曹疾则是败絮的棉袄,套在里面暖和。
曹父一见到曹疾被按在地上,灰头土脸,当即就着急的说:“快,先把人放了,都是一家子,有什么话儿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
曹疾也哭丧一般的说:“爹!儿子的膝盖要碎了!这……这也不怪大哥,定然是那阉党宦官,又在大哥面前说了儿子的坏话罢!大哥就是一向耳根子软,爹,您千万别怪大哥!”
张让一听,本与自己无关,曹疾不知为何突然拉扯上自己来。
张让十分坦然的说:“与我无关。”
曹疾立刻说:“爹!您看那阉人否认的如此之快,必然与他有关!大哥定然是受了这阉人的蒙蔽蛊惑!阉党!你到底给我大哥灌了什么迷幻汤?!我……”
“够了!”
曹疾的话还未说完,曹操已经断喝一声,脸上青筋暴怒,眯着眼睛,沉吟沙哑的说:“闭上你的狗嘴。”
曹操一向不会生气,也不会怒喝别人,他这人藏得深,旁人都以为他是纨绔,也因此对他放松警惕。
如今曹操突然破功发难,吓得曹疾一个激灵,心里发抖,犹如筛糠一般,老老实实的便闭了嘴。
别说是曹疾了,曹父也吓得一个激灵,都不敢给曹疾求情了,话头挂在嘴边上,愣是没说出口。
唯独张让一个人,仍然面不改色,仿佛曹操生气、微笑、轻佻、怒吼,其实都一样似的。
曹疾吓得面色惨白,曹操冷眼盯着他,说:“你做过什么好事儿,你难道不知?还要把责任推卸给其他人?我曹家的儿郎没有你这样的懦夫。”
曹疾一听,心里心虚的厉害,他方才嚷得声音有多大,其实就有多心虚。
曹疾觉得曹操不可能知道寡妇的事情,但曹操突然把自己抓起来,又没有其他事情,尚且抱着侥幸的心思,所以一直胡搅蛮缠的。
曹疾揣着明白装糊涂,曹操就说:“好!你不承认,我今日便当着兄弟们问你,卫家寡妇可是从你这处,知晓了我等的身份?”
曹疾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此事!
“不!不不不!”
曹疾连忙否认,说:“不是我!不是我啊大哥!断然不是我!”
他说着,看向张让,说:“是他!是这个阉党透露出去的,不关我的事!”
曹操冷笑一声,说:“还不承认?”
曹疾宁死不承认,说:“大哥,您不能逼迫弟弟承认,中了奸人的离间之计啊!”
“逼迫?”
曹操轻笑了一下,说:“你说得好。”
曹操抬起手来招了一下,说:“我曹操最拿手的,不就是逼迫么?你说的正是,今日你若不承认,我便打到你承认!来人,动刑!”
从者立刻上前,准备杖责曹疾。
曹操的杖责可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也不是抽鞭子这么简单,而是用五色棒责打。
五色棒乃汉代的刑具,由红黄绿白黑涂于棒上,因此得名,曹操的五色棒还加了倒刺,专门杖责犯禁之人。
鼎鼎大名的宦官叔父蹇图,就是死在五色棒的杖责之下。
曹疾眼看着曹操要杖责自己,别说是打几下了,自己娇生惯养的,打一下也万万承受不住,非皮开肉绽不可!
曹疾眼睛一转,哭喊着:“爹!孩儿错了!是儿子错了!儿子一时被迷了心窍,因此……因此才,才……”
曹疾因为惧怕五色棒的责打,一下子全数招供。
曹父根本没想到,寡妇之事如此狼狈,竟然全都是曹疾招惹出来的祸端。
曹疾哭着说:“爹!儿子是只酒后失态,并非有心之过,爹,您救救儿子罢!救救儿子罢!”
曹父虽疼爱小儿子,但大儿子到底是嫡子,而且如今还要起兵征兵,倘或这时候曹父为“棉袄”开脱,岂不是亲手撕烂了光鲜的“外袍”?
曹操的威严何在?必然会影响征兵,以后还有谁会信服曹操?
虽棉袄破了,可能会冷一些,但身为达官贵族,怎么能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衣呢?
就算里子寒冷了一些,面子还是要的。
曹父这么一思量,当即没有说话,回头便上了辎车,“哗啦!”一声放下车帘子,眼不见心不烦。
曹疾一看,差点一口气厥过去,大喊着:“爹!您救救我救救儿子啊!您不能不管儿子!大哥会打死我的!大哥……大哥我错了……啊!别打!别打了!”
曹疾的喊声突然变成了惨叫,随着“嘭!嘭!嘭!”的声音,从者已经开始行刑。
因为五彩棒上带着倒刺,第一下下去便已皮开肉绽,何止是鲜血横飞,简直是肉屑横飞。
张让则是冷漠的站在一边,淡然的看着这惨烈的场景,没说一句话。
站了一会儿,张让还转过身去。
曹操以为张让只是假装淡定,终究见不得这残酷的场面,哪知道张让转过身去,从行囊里掏出一个饼子,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竟然就着血肉横飞的残酷场景,无动于衷的吃起了饼子。
曹操:“……”
曹操一看,心里琢磨着,这宦官当真非同一般,若能为我所用,的确是好的,若有一天叛变,无异于养毒成痈……
曹操杖责了曹疾,曹疾一直凄厉惨叫,曹操就令人堵住曹疾的嘴巴继续打。
“主公!”
一个从者拱手说:“主公,二少爷晕过去了,可还要继续行刑?”
曹操只是冷眼看了眼,便挥手说:“拖下去。”
曹疾被打的半死,因为身受重伤,根本不能一起赶路,而且曹操此行来陈留,是为了谋划大事,带着曹疾就是个累赘,指不定哪天曹疾再做出什么“无心之失”,他们一行人就要被全部连累而死。
曹操干脆就让曹父带着曹疾,回老家避难去了,也免得哪天自己真的打死了曹疾,再这么说,也是同父的弟弟。
曹父这个人虽然曾经高居太尉,但其实是个没什么胆量,也没什么报复的中庸之辈,因此曹操让他带着曹疾回老家避难,曹父当即一口就答应了,很快便带着曹疾离开,与他们分道扬镳。
这日曹操送走了曹父和曹疾,便往回走过去,“哗啦!”一声,掀开车帘,就见车中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正是吕布了。
曹操打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吕布,说:“他们已然走了,你若是想要活动,便下车来走动走动,也无不可,可别说我苛待了你。”
吕布身上还有重伤,不是一两日就能养好的,面色稍微苍白,不过比那日已然好了不少。
这些日子吕布受伤未愈,绝敌不过曹操,曹操离开卫家,便把他软禁起来,准备了车马,让吕布一直藏在辎重的马车里,连曹父和曹疾都瞒骗了过去。
吕布看了一眼曹操,冷声说:“曹校尉的好意,布心领了,不知曹校尉何时才会放布离开?”
曹操一听,笑的格外欢脱,说:“离开?随时离开啊,你要是想走,那走便是,何必问我?只是……”
曹操活动了一下手腕,“嗤——”的一声拔出自己腰间佩剑,对着日头轻轻的晃着自己的剑光,挑眉说:“只是,你若能走出十步,我跟你姓!”
曹操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趁着吕布不敌,软禁吕布。
他救了吕布,可不是白救的,虽曹操答应了张让一个条件,但没有好处的事情,曹操是绝对不会白白浪费精力的。
如今吕布虎落平阳,怎么也要扣押住他才行,董卓少了吕布,那就是少了一条手臂,对他们大大的有利。
“你!”
吕布当即就被曹操的口吻气的动怒,腹部的伤口一痛,忍不住皱了皱眉。
曹操没再多说,“嗤!”的一声还剑入鞘,放下车帘子,往空旷的地方走去,捡了个石头坐下来,准备吃点干粮充饥。
曹操坐下来,将干粮饼子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掰着,他掰了几块,却不放在嘴里,而是又掰的更碎,如此反复。
就在这时候,突听“沙沙”的声音,蓝色长摆出现在曹操面前。
曹操抬头一看,原是张让。
张让主动坐在曹操身边,也拿了一块饼子。
曹操有些纳罕,张让竟然主动过来,而且坐在自己身边,这是要和自己搭讪的意思?
这石头脸的宦官,今日竟如此反常?
张让坐下来,果然是要和曹操“搭讪”的,淡淡的说:“看来曹校尉是有心事。”
曹操一笑,轻佻的撞了一下张让的肩头,说:“哦?你竟如此了解我?”
张让不为所动,好像曹操调戏的根本不是自己一般,侧头直视着曹操,笃定的说:“为吕布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曹操当即收敛了笑意,眯着眼睛去看张让。
张让慢吞吞的将饼子掰开一半,然后拿起半张饼子,放在唇边轻轻的咬着,他的吃相很斯文,细嚼慢咽的,吃了一口饼子,慢慢的咀嚼咽下。
曹操眯眼看着张让的动作,起初只是为了观察张让到底知道什么,但后来也不怎么的,曹操竟然被张让这慢条斯理的吃相给吸引了,发粉的嘴唇、纤细的脖颈,喉结平整并不突出,吞咽的时候微微滚动的喉咙,说不出来的令人心神微颤……
张让并没在意曹操的观察,幽幽的说:“吕布是一头不服管教的狼,曹校尉说得对,人与狼不可能为伍。但正因为吕布是一头野心勃勃的恶狼,所以才给了曹校尉这个机会……”
“哦?”曹操似乎听得有些顽味,说:“怎么说?”
张让继续说:“倘或曹校尉手里的肉,比董卓更多,那么吕布这条狼,效忠的就不是董卓,而是曹校尉你。”
曹操眯了眯眼睛,张让说的很对,就是这个道理,吕布的为人,张让看的十分透彻。
可问题也摆明在眼前,他们虽趁着吕布重伤,软禁了吕布,但只能软禁一时,吕布早晚有一天会恢复,到那时候……
无异于养虎为患。
曹操说:“你也说了,我要与董卓比肉,如今的形势来看,董卓手里的肉,比咱们手里的肉更新鲜,量更大,吕布这头野狼,如何会放弃董卓的肉,反而投靠我们呢?若是搞不好,养狼的人,反而……变成了肉。”
张让听到曹操的发问,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淡淡的看着远方拨动篝火的张奉。
又温吞吞的吃了一口饼子,才突然说:“不如让奉儿试试罢,说不定可劝降吕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2更!
舍不得
“张奉?”
曹操有些吃惊纳罕的看着张让, 不知他为何提起张奉。
“为何要张奉去劝降?”
曹操立刻发问,说:“难不成张奉有什么不同之处?”
相比曹操的急切,张让并不焦急,还是慢吞吞的吃着饼子, 一口一口,吃的很慢,也很细, 那动作好像不是吃什么粗糙的饼子, 而是在吃山珍海味。
曹操眼看着他“郑重”的吃着手里的破饼子, 急的不得了,就想让张让赶紧回答自己。
于是曹操劈手直接夺过了张让的“山珍海味”,那只破饼子,握在手中不给张让,说:“你先回答我,回答完了再食。”
张让被夺了饼子,也没着急,就说:“原因很简单在, 张奉说过, 他曾经对吕布有恩,吕布这个人虽然野心勃勃,但是重情义, 张奉不像丁原,吕布杀死义父丁原是因为要投靠董卓,丁原是他的绊脚石, 而张奉与吕布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因此奉儿去劝降最好,在咱们里面,他的把握最大。”
曹操听着点了点头,的确是个道理。
张让又说:“而且……”
他说着,皱了皱眉,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似乎在思量什么无解的难题。
曹操说:“而且什么?”
张让说:“而且…让总觉得,吕布十分关心奉儿,超过了救命之恩。”
他这么一说,曹操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不由仔细思量起来。
他半垂着头仔细的思量着,目光很自然的就落在了张让的那只饼子上。
他刚才劈手抢过了张让的饼子,饼子上还留着张让的齿痕,竟然和张让本人一样,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咬成了一条平整的直线。
曹操本在思量张奉和吕布的问题,但看着那整齐的齿痕,脑海中不由开了小差,竟然拐了好几个弯儿,突然想到刚才张让吃饼子的画面。
这饼子……
好像比其他的饼子都好食?
指不定味道不一样,因此才能叫张让吃的如此细心。
曹操心想,难不成干饼子还能吃出肉味儿来?
他这么想着,登时有些口干舌燥,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当即慢慢举起张让咬过的饼子,也想就着那平整的齿痕咬上一口,尝尝个中滋味儿。
只是……
“曹校尉。”
曹操刚要咬上去,突听张让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吓得曹操一个激灵,莫名心虚,差点把饼子抖手扣在地上。
张让平静的看着曹操,说:“曹校尉,那个饼子是让吃过的。”
“哦……是么。”
曹操装作糊涂,答应了一声,把饼子塞给张让,塞给张让的时候还有些可惜,刚才应该果断咬一口尝尝。
果然时不我待,追悔莫及……
“踏踏踏!!”
马蹄溅起尘土,飞快地向前掠起。
“大哥!”
一骑快马直冲而来,停在大部队跟前,说:“大哥,并未寻得吕布下落!”
这飞驰而来之人,正是那日里匆忙离开卫家的张超,也就是曹操的至交好友,陈留太守张邈的弟弟。
张超说:“四下里寻遍了,都找不到吕布,这消息指不定是假的!”
张邈眯了眯眼睛,说:“找!继续寻找,就算把陈留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吕布的下落!如今吕布身受重伤,断不可错失良机,若不能斩草除根,便是养虎为患,吕布素来记仇,等他养好了伤痛,必然与我们为敌,到那时候……”
不需要张邈再废话,张超也知道后果,他们带兵偷袭吕布,吕布肯定记在心里,只待养好伤痛,必然找他们报仇。
张超立刻领命,又说:“大哥,弟弟还打听到一则消息,说是卫家那老头子变卖了家资,全数资助了曹操,如今曹操得到卫家的家底儿,已经离开卫家开始征兵了!”
张邈听了,沉声不语。
张超就说:“大哥,不是弟弟要说他坏话,这个曹操,心思深沉,大哥可千万别轻信了他!曹操在雒阳之时就得到了张让的宝藏,如今来到了陈留,还搜刮了卫家的家资,现在他手上的钱财之众,便是十个大哥也拗不过他!倘或真的让曹操在陈留征兵,那些壮青必然都被拉拢走,还要大哥您这个陈留太守做什么?倒时候您这个陈留太守岂不是形同虚设?被曹操这个外来竖子,爬上头去作威作福!”
张邈冷声说:“够了,勿要多言!”
张超见张邈那表情,便没有再多说,他知道大哥一向耳根子软,听不得劝,张邈显然已经怀疑起曹操了。
果不其然,张邈阴沉的说:“去,派人给我打听曹操的消息,好生跟踪监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
“是,大哥!”
张让建议让张奉去劝降吕布,曹操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而且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于是曹操便站起身来,找到张奉。
张奉正在拨弄火堆,见曹操走过来,立刻说:“主公。”
曹操点了点头,说:“坐,来坐罢,不必如此拘束,你我认识已然十年有余,咱们都是知根知底儿的,何必如此拘束见外呢?”
曹操因为想让张奉办事儿,所以开场白十分亲和,张奉一听,赶紧说:“是。”
于是两个人坐下来,曹操就伸手搭着张奉的肩膀,说:“张奉,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张奉连忙说:“主公待奉有恩,平日里待奉自也是极好的。”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说:“自然。”
他们正说着话,吕布坐在辎车里,就打起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巧了,刚好看到曹操搭着张奉的肩膀子,两个人亲昵无比的说着悄悄话。
吕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眯了眯眼睛,脸色有些发沉。
正好曹操说到让张奉去劝降吕布,抬手指了一下辎车的方向,于是三个人六目相对。
“哗啦!”
眼目一对上,吕布立刻放下了车帘子,隔绝了曹操和张奉的视线。
曹操就对张奉说:“不知你可愿帮我这个忙?”
张奉一听,原来是让自己劝降?赶紧拱手说:“卑职在所不辞,一定尽力劝降,只是……”
张奉有些犹豫,说:“只是……卑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劝降成功。”
曹操笑着说:“这有什么?你只要尽力便是,成功与否,听天由命就是了,我断不会责怪与你。”
张奉点点头,说:“那卑职现在就去。”
张奉说着,拿起医药箱,正好趁着给吕布换药的时候说一下这个事情,也不会显得十分突兀。
张奉带着药箱,很快上了吕布的辎车,“哗啦——”一声打起车帘子。
吕布坐在辎车之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张奉,并没有说话。
张奉矮身进来,说了一句:“吕都尉,换药罢。”
他说着,又是“哗啦!”一声放下车帘子,车子里很昏暗,密不透风,随着车帘子放下,车厢又回归了黑暗与平静,连吕布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奉没有立刻说劝降的事情,吕布也没开口,而是熟门熟路的褪下自己的衣衫,将腹部和后背袒露出来,让张奉给自己换药包扎。
张奉借着微弱的光线,微微俯下身来,给吕布解开腰上包扎的布巾,然后拿出伤药来,轻轻的洒在他的伤口处,小心翼翼的重新包扎起来。
他这样包扎着,哪知道吕布先开口了,说:“我知你是来劝降的。”
张奉心中一惊,不过强自镇定下来,口气冷淡的说:“既然吕都尉已然知晓,那也不必奉多费口舌了。”
吕布低声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说:“你想劝降与我,可没那么容易。”
张奉抬头看着吕布,说:“不容易,那是有多不容易?”
吕布突然抓住张奉的手臂,“哐!”一声将人抵在辎车的墙壁上,眯起一双虎目,他的身量远远要比张奉高得多,这样桎梏着张奉,有一种要将张奉生吞活剥的错觉。
张奉眼神颤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慌张,而是说:“怎么,吕都尉不归降也便罢了,竟然还要杀人灭口么?”
吕布盯着张奉,说:“不,布可舍不得。”
张奉眼神又颤抖了一下,不知吕布说的什么意思,吕布继续说:“毕竟……你是我的恩人。”
张奉听他这么说,原来舍不得是这个意思?
吕布又说:“倘或有一方一定要归降,布还是劝你,不如就此降了我,与我一同回雒阳去。”
张奉冷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儿的话一般,说:“吕都尉,还是别煞费苦心了,主公对奉有恩,奉就是挫骨扬灰,也绝不会倒戈于人!”
吕布听着张奉的话,没什么怒气,亦没什么意外,十分了然的看着张奉,只是眯了眯眼睛。
突然在张奉耳边,没头没尾的低声说:“张太医如此忠心耿耿,布当真……有些嫉妬曹校尉了。”
曹操眼看着张奉上了辎车,去劝降吕布,他素来是个多疑的人,心中自然不放心,就怕吕布反咬一口,策反了张奉如何是好?
因此曹操便站起来,放轻了手脚,慢慢走过去,靠拢在辎车边,悄悄的听里面的动静。
曹操刚走过去,还没听清楚里面说些什么,隐约听见“嘭!”一声,似乎是什么砸到了马车车厢。
就在这时候,曹操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张让。
张让站在曹操背后,坦然的看着曹校尉,淡淡的说:“曹校尉,你这是在做什么?”
曹操:“……”
刚刚在听墙根,不过现在被抓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3更!剩下3更会在晚上19点准时存稿箱发出~么么哒!
【小剧场】
曹老板:做坏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背后
曹老板:今天又又又是被抓包的一天
让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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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最新更新的6章里面抽一章,给此章留爪的所有小天使掉落小红包,每人一个,20点100点随机,找茬和负分的不发,么么哒~
放榜征兵
曹操一阵尴尬, 咳嗽了一声, 说:“随便走走。”
张让也没点破曹操的话, 只是淡淡的说:“曹校尉, ‘晦yín惑疾, 明yín心疾’。”
这是《左传》里面的一句话, 中医称之为六疾, 或者六yín,分别是——
“阴yín寒疾。
阳yín热疾。
风yín末疾。
雨yín腹疾。
晦yín惑疾。
明yín心疾。”
张让所说的最后两句, 意思其实是, 夜晚沉溺于**,白日困扰于心事。
就是说曹操多心,疑心病重,什么都忧虑。
不过曹操显然把重点放在了前半句, 毕竟张让之前饮醉了酒,一直骂自己糟老头子,还说自己好色的等等。
“惑、惑疾?”
曹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让, 随即就笑了出来,说:“什么惑疾?本校尉年纪轻轻, 血气方刚,如何会得这种肮脏鄙陋的怪疾?”
张让见他搞错了重点,就说:“心疾。”
曹操咳嗽了一声, 就在这时,突听“哗啦!”一声,马车帘子一下就被掀开了, 吕布从车里往下看了一眼,说:“不必劝降了,我且答应。”
曹操有些吃惊,眯着眼睛说:“你答应归降于我?”
吕布轻笑一声,说:“不必疑心,我暂时答应归降于你,不过……日后你能不能留得住布,那就要看曹校尉的本事了。”
其实吕布归降并非全是因为张奉的劝降,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他不能激怒曹操,自己现在身负重伤,若是激怒了曹操,吃不到好果子的反而是自己。
二来自己落在曹操手中,董卓一旦知晓,必然疑心自己,就算吕布不归降,董卓也不会再信任吕布。吕布虽是董卓义子,但其实地位并不高,董卓一旦发怒,屡次都要用剑砍他,正如张让所说,吕布跟着董卓,并不是因为心甘情愿,无外乎有肉吃罢了。
三来陈留太守张邈对吕布虎视眈眈,吕布这时候如果脱离曹操,就算能躲得过曹操,也未必能出得陈留地界,左右都是一死,何必鱼死网破呢?
当然还有第四点,那就是张奉昔日里对吕布有恩,吕布多少也考虑到了此处。
吕布已经归降,于是一行人就准备在陈留觅得一个落脚的地方,当然还要开出一片军营,毕竟他们是来征兵的,没有正经的军营可不行。
现在战乱连年,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有钱的富绅也带着家眷逃到远方避难去了,越远越好。
曹操就从一个富贾手中,低价买到了一片山庄。
山庄在陈留的偏僻地,占地面面积够大,足够改造成军营,还有宽阔的校场,方便演兵练兵。
有了军营,曹操便开始了征兵的计划,他们手中有卫老资助的军资,富裕得很,当即打造兵器甲胄,放榜广招壮丁入伍,粮饷也十分优厚,共同反抗董卓暴/政。
征兵的榜已经放出去了,山庄也改造完毕,曹操一行人在陈留算是落了脚,稳定了下来。
这样一来,张让便也闲了下来,除了每日去给吕布换药,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做。
于是张让便想请个师傅来教导小包子陈留王。
陈留王如今八岁,正是好学上进的年纪,他乃是汉室正统,如果没有学问是行不通的,而且小包子本人十分上进,也想多多习学。
但是这地界兵荒马乱的,哪里有什么教书先生,想要请个师傅过来,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张让虽有些知识,还是高材生毕业,又是法医业内的佼佼者,但可惜的是,他穿越到了东汉末年,这年代的文字等等,并不是张让的长项。
说实在的,很多字张让都看不懂,因此没办法教导小包子读书。
张奉听说了这个事情,就说:“义父在为这等小事烦心?若义父信得过,不如让奉儿先暂时教导陈留王,等来日慢慢找到了师傅,再请师傅教导陈留王不迟。”
张让一听,也是个好办法,张奉是太医令,学问定然也不少,小包子现在还年幼,教导小包子肯定绰绰有余。
于是张奉便开始做小包子的临时师傅,每日带着小包子习学读书。
张让因为看不懂这个时代的文字,所以也便跟在旁边,准备一同习学一下,不然不识字局限性太大,很多古书药典张让都无法看懂。
张让今日也与小包子一同,跟着张奉习学写字,他们正在练字,就听到“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吕布。
吕布走进来,说:“你们在练字?”
张让放下手中毛笔,说:“吕都尉可有事?”
吕布说:“无事,只是来感谢中常侍和张太医这些日子悉心照料,布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大好了。”
张让请他坐下来,说:“不用言谢,毕竟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逃不脱了。”
吕布听罢了,哈哈一笑,说:“说得好,这个比喻好!中常侍说得妙。”
张让听他总是叫自己“中常侍”,不免觉得有些古怪,因为他本不是个宦官,只是穿到东汉末年,穿成了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宦官而已,所以对“中常侍”这个称谓,也没什么感觉。
就说:“吕都尉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吕布说:“那布便唤张兄,倒也显得亲密一些。”
他们正在说话,吕布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那声音很轻,一听就是习武之人。
虽其他人并未听见,但吕布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听着跫音已然辨别出是谁来了。
除了曹操还能是谁?
吕布一听,眼睛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指着张让写的“书法”,说:“张兄,你这字是否写错了?”
张让不疑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字,他本就不熟悉这里的文字,平日里也不用毛笔,因此突然练起“书法”,着实有些不习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还不如陈留王这个八岁的小娃娃。
别看陈留王年岁小,长得一脸小肉肉,板着嘴角的时候异常可爱,其实小陈留王已经练就了一手好书法,简直就是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而且书法自成一派,笔力过人,写在简牍之上,大有木入三分的大方之风。
张让看着自己的字,没看出错在哪里,说:“还请吕都尉指证。”
吕布耳边听着跫音将近,挑起一个笑容来,说:“来,我教你。”
他说着,跪坐在张让背后,浑似要将张让抱在怀中一般,伸手搂住张让,又捂住他的右手,一起拿住毛笔,姿态十分亲厚,没有一丝芥蒂。
吕布握住张让的手,带着毛笔开始写字,写出来的字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张奉一直没说话,坐在一边,眼看着吕布搂着亲昵的和张让一同写字,眼神波动了一下,不过仍然没有说话,微微垂着头,一脸本分的模样。
吕布将张奉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虽只是一星半点的变化,但也没有逃过吕布的眼睛。
与此同时,曹操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舍门,就看到吕布亲密的搂着张让,两个人恨不能靠在一起,吕布身形高大,几乎将张让全部罩住,还微微低头,倾身在张让耳边,低声说:“张兄请看,这字末了还有一笔要收。”
张让恍然大悟,只觉这手把手写出来的字甚是好看。
“在做什么?”
不等张让说话,曹操的声音仿阴霾夹杂着狂风,已经“席卷”而来。
他面上带着笑容,却笑的阴测测的,负着手走进来,盯着吕布握着张让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今儿个如此热闹,大家伙儿都在?”
吕布看到曹操走进来,就说:“孟德兄也来了,我们正在习字。”
吕布和曹操,其实早年便即相识,据说还曾在一起读书,因此吕布喊一声“孟德兄”,虽亲切了一些,但到底合情合理。
曹操复又冷笑一声,说:“习字?你那花猫一样的字,还能拿出来显摆?”
他说着,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劈手从张让手中抢过毛笔,又故意挤开吕布,不让他贴着张让,随即都不坐下来,直接俯身悬腕,在简牍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
“啪!”将毛笔一丢,十分潇洒的说:“怎么样,我二人的书法,谁更胜一筹?”
张让不知曹操在和吕布较劲,只觉得吕布写字刚劲有力,而曹操呢?
曹操的字自然一股风流潇洒的轻佻韵味,但仔细一看,字中带钢,筋骨分明,锐利森然,竟说不出的好看。
张让没有犹豫,说:“在让看来,曹校尉的字更胜一筹。”
张让本没有撒谎,张奉和小包子陈留王也觉得是曹操的书法更胜一筹,但张让这般木然的说出来,曹操竟觉得这句话比旁人千万叠的拍马屁还要受用,还要好听。
曹操当即一笑,说:“算你识货。”
吕布输了头阵,也没有什么气怒的表情,而是说:“除了习字,陈留王也是该到了习武的年纪,若是陈留王不弃,布愿意将自己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吕布可是第一飞将,在书法上面无法压曹操头等,如今换了武艺,曹操必然无可说。
陈留王一听,倘或吕布愿意教导自己,岂不是大好?
当即小包子就板着脸,使劲点了点头。
吕布也没有废话,说:“还请陈留王移步校场!”
于是众人便一同出了房舍,来到军营的校场之中,曹操一看,在书法上无法取胜,吕布竟然换了招数?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来到校场,吕布准备先教导小包子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往后里遇到危险,也不至于抓瞎。
吕布目光一扫,就定在了张让身上,说:“还请张兄配合布演练一次。”
张让一听,也没有推辞,当即就走了出去,准备配合吕布演练。
吕布拉着张让的手,因为需要演练防身术法,自然要有身体接触,两个人登时拉拉扯扯。曹操一看,冷笑了一声,朗声说:“老弟,你有伤在身,伤情还未大好,不易动粗,这样罢,这种简单的防身之术,愚兄也会,不如让愚兄演练,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立刻走出去,插在吕布和张让中间。
张让有些疑惑,不知曹操是什么意思,方才练习书法,曹操就横插一杠子,如今练习防身术,曹操又来捣乱,而且捣乱的表情明目张胆,直接挂在脸皮上。
曹操插在吕布和张让中间,把吕布给硬生生的挤走了,就对张让招了招手,说:“小心应对。”
张让没有习过武艺,但是在现代学过一点防身术,曹操突然冲过来,完全没有把张让看在眼里,伸手一带,就要将其制服。
张让早有准备,腿下一勾,欲要横扫下盘将曹操绊倒在地。只是曹操常年习武,哪里是张让随随便便就能撂倒的。一瞬间张让感觉自己踢到了木桩子似的,反倒把自己给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曹操反应迅速,一把搂住张让的腰身,将人一转,随即就是“嘭!”的一声,曹操翻了个身,垫在下面,后背一下撞在地上,仰面倒下给张让做了一个垫背。
张让则是“投怀送抱”一般,跌进了曹操怀中,与此同时,曹操只觉脸颊耳侧麻嗖嗖,带起一丝丝温热又柔软的触觉。
曹操侧头一看,是张让微薄柔弱的嘴唇。
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4更!
大发雷霆
曹操眼看着面前的张让, 近在咫尺, 两个人的呼吸都互相交缠着, 令曹操一时间有些走神。
什么多疑、多虑、戒备, 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余下一个想法。
这个宦官竟然如此好看……
那两个人姿态暧昧, 站在一边的张奉看得有些尴尬, 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而吕布饶有兴致的看着曹操和张让,似乎在寻思什么。
小包子则是一脸老成镇定的看着伏在地上, 紧紧相贴的两个人, 说实在的,小包子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然而曹操一对上张让的眼神,登时什么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
明明刚才张让的嘴唇蹭在了曹操的脸颊上,而此时此刻, 张让却是一脸冷漠木然,完全没有半点心神摇荡的意思。
反而十分“坚定”,
曹操脑袋里一炸, 赶紧把自己刚才不着边际的想法全都轰出去,收回了理智, 觉得这才像自己的为人秉性。
曹操先发制人,立刻皱眉,一脸正色的说:“你怎么的如此愚笨?方才不是让你小心?为何不小心?”
张让被曹操抢白了一阵, 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他脑海中天生没有暧昧这根筋,于是就说:“是让未做好准备, 不如……”
他说着,语气是是诚恳,说:“再来一次。”
还来?
曹操心尖尖儿莫名一跳,再来?再亲一下脸么?
曹操赶紧把张让一推,自己翻身跃起,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土,说:“来什么?今日乏了,不来了。”
他说着,转身便负手离开了,弄得张让一头雾水,还是小包子跑过去,将张让从地上扶起来,还转着圈儿的给张让拍打身上的尘土。
张让一脸奇怪的看着远去的曹操,曹操简直是来去如风,一路找茬儿而来,又一路找茬的匆匆而去。
张让微微蹙着秀眉,看着曹操的背影,喃喃的说:“曹校尉……为何如此?”
曹操走了之后,吕布也就散了,张让又跟着张奉和小包子读书。
小包子识字本就很多,书法也写的漂亮,已经开始学习各种文著了,而张让还停留在认字的程度。
因此张让也不好打扰张奉和小包子读书,随便拿了一个药典,开始认上面的字儿。
张让读了一会儿,眼看着有不认识的字,小包子和张奉又学得投入,便没有打扰,准备拿着药典去问问曹操。
张让拿着药典出了舍门,来到曹操的房舍前,还未走近,就听到“哐!!!”一声巨响,从房舍中传出来。
随即是曹操的怒喝声,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岂有此理!”
“竟如此诬蔑于我!当真可恨!”
张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曹操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儿的,如今却大发雷霆。
张让走过去,推开门,“啪!!!”一声脆响,曹操正好劈手将案几掀翻,上面的竹简笔墨等等,一股脑全都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碎屑飞溅起老高。
碎屑一下迸溅而来,打在张让的衣袍上,还有一些“噼里啪啦”的打在舍门上。
一个从者侍奉在旁边,眼看着主公发怒,却不敢吱声,只得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
张让放眼望去,舍中能砸的不能砸的,几乎应全都砸光了,基本没剩什么,就连床榻也被曹操用宝剑从中劈开,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
曹操眼看着张让进来,稍微收敛了一些怒容,不过仍然眼目涨红,眼眶尽裂,目中充血,眉头紧蹙,一脸铁青,额角上青筋更是暴怒的跳着,手臂上的肌肉隆起,狠狠攥着掌心。
曹操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挥手让从者下去。
从者如蒙大赦,连忙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关上舍门。
张让没有回答,反而说:“曹校尉可是遇到了什么?”
曹操冷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征兵遇到了一些小事儿罢了。”
张让一听,原来曹操大发雷霆,是因为征兵并不顺利,陈留地界竟然无法征召到壮丁。
按理来说陈留是个大郡,人口众多,就算因着动乱,富绅全都搬走,远离雒阳,去了更远更妥当的地方。
但平头百姓是走不得的。
平头百姓离不开养育他们的山水,没有谋生的手段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像是扎根在了陈留,他们离开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为何不立在故土,死后还能落叶归根呢,因此是绝不会离开的。
富贾是不会参军的,参军的都是平头百姓,所以在陈留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