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延缓缓关了机,把自己翻了个身, 绝望地嚎了一声, 像只濒死的海豹,引得工作人员都来关心, 生怕她挂在这了。
她用英文回了句没事, 又艰难地翻回了身, 继续肚皮朝上躺尸。
谢小延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鼓足勇气才重新开机,面对那条私信。
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呢?
——你管那么多?
——我就喜欢不行吗?
——这个故事很好你没看出来吗?
不管这意思是哪个意思,都足够她的玻璃心碎上千百回了。
但好说歹说,她也是靠文字吃饭的人!!谢小延给自己打气再打气, 心理建设一千遍, 终于编好了理由……哦不是,组织好了语言准备回复,对方又来了一条信息, 吓得她手机差点飞脸上。
【孚弋:你也喜欢吗?】
也。
也?
也???
这情节走向跟我都快云共脑了, 除非戳瞎自己不然我怎么喜欢?!
谢小延忍下吐槽一万字的冲动, 调整出一个较为淑女的微笑, 提醒自己时刻注意心态。
她回道:【还行。就是挺意外你会喜欢这类型的。】
那边回复的倒挺快。
【孚弋:我一直都挺感兴趣的。】
谢小延不想再聊了,直接退出app上了微信敲祝里。
虽然她正在死亡赶稿期,但是她们一向习惯把对方当树洞,也不在乎对方此时到底在不在线。
【门捷列夫蟹:我现在可以下葬了】
【门捷列夫蟹:[图片][图片]】
【门捷列夫蟹:我喜欢了他这么久,没见他理过谁,竟然回了我三条】
谢小延气鼓鼓地狂摁屏幕。
【门捷列夫蟹:三条!!!!他就这么喜欢那个故事!好想把地址给他丢过去!!】
【门捷列夫蟹:但是他喜欢的要是人家文笔, 我怎么办……】
她本来想把手机收回去,没想到祝里那边很快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不写完不改名lili:你傻的吧,我都跟你说了撕他啊,直接上微博去,我找人给你做调色盘。你发的时间比他早那么多,硬科幻这么看设定的他都能抄,不就仗着原作者在小众论坛还烂尾跑路吗!】
【门捷列夫蟹:……你到底帮着谁说话= =】
祝里一个语音直接打过来,接起来劈头盖脸一顿好说。
“谢小延我提醒过你,这事要解决得趁早,你就十万字,那么点设定和逻辑链撞成这样,他不占先的好吗?现在孚弋给他引流,他流量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等他大火你再去讲理,人家会觉得你是蹭热度去的好吗?”
谢小延头疼地摁住太阳穴:“我想着要换小号了,又不是不能写了,这方面我还能写新的。而且这个事要是闹大了,得花很多时间和精力。还有,他之前只是有点既视感,谁知道现在能这么像?”
祝里:“那你准备怎么办?”
谢小延单手撑着膝盖,望着地面,低声道:“先看看吧,我也不知道。”
祝里:“行,那咱不说这件事,说点别的。”
祝里:“你男人和那个大明星,叫什么月来着……哦,祁玥,他俩的同框照片被论坛刷遍了,别说吃瓜群众了,写报道的记者都说他俩特速配,聊聊这个吗?”
谢小延满头黑线:“谢谢提醒?”
祝里:“你没救了。还是早点下葬吧。”
绝了。
谢小延没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祁玥。
还是在家里。
家宴。
她吃完炸鸡,晃到十点,本来是想过了睡觉的点再回去,避免尴尬。结果一推开客厅的门,当场石化。
屋里一众人等也有点懵。
门口这位穿了件薄荷绿t恤,一件黑色短裤,整个人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刚出完大汗,脖子上还挂了条毛巾,她推开门时的表情,基本就像是体育室换衣服,抬眼发现进了男更衣室,定睛一看,里面的人还都光着膀子那感觉。
“呃。”
谢小延退出去半步,对着一屋子衣香鬓影抱歉道:“我可能走错了,不好意思。”
“唉唉唉去哪儿啊!”
忽然有人破开人群,人未至声先到的喊她名字,声音里还带着点暴躁:“谢小延!”
“我们朋友这是!最近也住这儿,”顾俞卿扭头对着众人解释了一句,笑容官方中不失真诚:“大家继续啊!”
她关门的手尴尬地停在一半。
他举着红酒杯,把她拖了进来,又用脚把门踢上,低声在谢小延耳边解释道:“一临时趴,我找不到合适地方了,这些人都是以后可能帮得上忙的大佬,两个去年电影年冠的出品方负责人,还有好多这圈里的,本来宴会在酒店的,但他们有的人聊嗨了要转场,就转过来了,他这地方最大。”
谢小延两手握着毛巾,认真看着他:“嗯。”
顾俞卿沉默了两秒:“嗯?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谢小延抬了抬下巴示意二楼,唇角勾起抹笑意,虽然并未直达眼底:“二楼也大,不还有一堆人吗?他不在这儿,肯定就在那儿。又不会丢。”
顾俞卿把她拉到角落,把手里的酒杯塞给她,没等她拒绝就道:“可乐。不是红酒。”
“你能有这个想法挺好的,”他诚恳道:“现在的媒体以阅读量点击量为生,找爆点这事,都跟鲸鱼闻到血似得,什么报道都敢写,你就记着一句话,反正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求也求不来。而且男人你要给他自由,不能觉得他是你的所有物了或者怎么样,老给人脖子上套一链子——”
“顾俞卿,”谢小延开口打断他,语气颇为感慨:“你知道吗,你长得还挺帅的。”
顾俞卿眼神一下警惕了起来,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知道。怎么了?”
开玩笑,以今天温别看到那点程度报道的发火程度,她要是真移情别恋到自己这,他可能会被温别砍成十九截就近丢到公海。
“要是你这张嘴不会说话,不整天叭叭叭,会更完美的。”
谢小延微微一笑,把那杯可乐塞回他怀里,懒洋洋道:“自己留着喝吧,别操心那么多了,到时候抬头纹都能夹死苍蝇,哭都没地方哭。”
她本来想沿着下沉式楼梯去底下的客房,但转了个身,迎面就撞上正从二楼走下来的人。
祁玥。
看着比电视剧里看着更精致出挑。她穿红黑撞色的连身裙,款式不那么正式,但质地轻盈,用色大胆,长度刚好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来。风格休闲又不失柔媚,眼波流转间端的是万种风情。
她也瞥见了他们,但只是朝自己认识的顾俞卿微一颔首,就要裹着一股淡香飘然而过。
“谢小延。”
“上来。”
她要转身下楼的脚步一顿。
祁玥也愣了愣,扭头看了眼她的方向,又飞快扫了眼二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温别靠在二楼的扶手边,见她看着自己,没什么反应,干脆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一把扣过她手腕把人拉走了。
“二楼人多,去房间里说。”
离开前,在场的人听见温别蹙眉轻声道。
顾俞卿抬头,跟靠着二楼栏杆的沈琦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电光火石间知会了意思。
“那位小姐是——”
祁玥客客气气地问着顾俞卿,见他望向自己,又得体和煦的笑笑:“没怎么见过,是新朋友吗?”
顾俞卿笑了笑:“不是新朋友。”
“是女朋友。”
“那边请吧,您经纪人等了好一会儿了。”
顾俞卿把神色复杂的祁玥引到正厅,手上也不闲着,给沈琦快速发了个信息。
【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琦很快回:【应该是。你是没看到他,气都不顺了。】
谢小延穿了条跑步短裤,几乎不可避免的,任谁一眼望过去都是那双修长白皙的腿,她脚上蹬的又是黑色运动鞋,脚踝连着笔直纤长的腿,从二楼那个角度看下来估计会更明显。
顾俞卿差点笑死。
【下次我给人多送两件礼服,温别会气背过去吗?会的话我立马送。】
楼下本来有两间书房,其中一间改成了工作室,就藏在楼梯后面,隔音效果非常好。
所有的嘈杂被关在门外的一瞬间,还没落座沙发,谢小延率先开了口。
“你今天有不开心吗?”
温别难得的有些怔愣住,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眸色清澈地望进他眼里,轻声道:“答案要是肯定的话,我肩膀借你。”
“要是你今天还好,能不能借我会儿你肩膀。”谢小延不好意思地吸了下鼻子:“我保证我不会弄湿的。”
“就是有点——”
她话音还没落,就被一双绕过来的温暖手掌轻扣住耳廓,微微施力压在了自己肩上。
温别什么都没说。
“谢谢。”
她声音低低的,脑袋在他肩上滚了两滚,然后整个人就像待机一样,陷入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小延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
“温别。”
“嗯。”
谢小延犹疑了两秒,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握紧,最后还是问了出口:“你对我失望过吗?”
“哪怕就是很短,”她仰起头凝视着他,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点点:“很短的时间。”
温别没说,你怎么这么问啊,或者很快答当然没有。
他说我想想。
温别是那种不怎么会敷衍的人,这意味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可信的。
所以谢小延知道他说让他想想,他就是真的在想。
她安静地等着,期间低头剥了一颗葡萄味的软糖,一口塞进嘴里。
“有的。”
温别的声线很柔和,在这样狭小而又光线昏暗的地方,撞进她耳膜的微沉嗓音,让她有种被海水包裹住的错觉。
“挺多次。但不是因为你,只是跟你有关。”
“你知道你郁闷的时候喜欢干什么吗?”
像是回忆起什么顶有趣的事,他温柔的轻笑声让人心神一荡。
“喜欢拿被子把自己一裹,待在床边静坐。还喜欢缩在窗台底下,把纸卷成一条一条的,再把它们掸平。”
“我经常想,温别你要做的好一点,别让她钻太多次窗台和被窝了。但好像还是……”温别顿了顿,忽然垂眸轻笑道:“我怕我让你觉得,爱情不过是这样。总让人难过,怀疑,失落。我对这样的自己,总归会有点失望。”
“很多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可能觉得到了日子,你自然会知道。”
“我从来没有不想跟你分享那些……关于我自己的部分,”他温声道:“只是那些太过乏善可陈,无趣的即使我编成故事,也不怎么好听。所以我就想,带你亲自看一看就是了。”
“谢小延,”温别捉过她的手,跟她十指交叉,低声道:“谢谢你爱我。如果时间久一点,我会更感谢的。”
谢小延憋着笑剥开一颗糖,塞进他口中:“橘子的,甜,挺好吃的。”
温别含住那颗软糖的时候,她忽然站了起来,站定在他跟前,两手扣着男人后脑勺,侧头吻了下去。
“让我也尝尝。”
她囫囵吞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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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延可以说是豁然开朗,虽然温别那天跑题严重,但是她明白过来不少事,对男神的回答也不再抱着‘失望!痛心!!’的态度,毕竟不知者无罪,她不说孚弋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是谁写的呢?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到位,再说后来的问题!
而且《明官》又恢复了更新,进入了收尾阶段,她最爱的配角也没死,谢小延恢复了活蹦乱跳,每天抱着电脑喜气洋洋的码字,间隙还腾出时间来理了《复刻》跟《跃入星河》的调色盘。
一晃就晃到了要离开旧金山的日子。温别头一天晚上提醒她的时候,她压根没反应过来。
她还买了去拉斯维加斯看猛男秀的票!
整整500块!!就这么黄了!!
温别问她还有什么安排没完的时候,谢小延憋了半天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微微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记性不太好,还想着再多吃两次那个炸鸡,看来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
“好。”温别也有点欲言又止,温和地提醒她:“你做好心理准备。”
谢小延跟祝里和萧丞讨论了下,准备这一两天就发调色盘,而且她小号开的新文《着陆之前》比她想象的反响要更好,她整个人正处在斗志昂扬之中,非常豪气地就答应了下来。
“温别!”
她站在楼梯中央叫住他,神采飞扬眼里含光:“不管阿姨喜不喜欢我,我都会努力的!我要让她放心把儿子托付给我!”
温别沉吟了下,而后抬头温文尔雅地冲她点头,有些动容的样子:“嗯。那就靠你了。”
沈琦在后面看得身心颤抖,等谢小延回屋后,把人拉住,痛心疾首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让她对伯母热情点?你想让她死?”
温别拂开他的手,唇角微勾:“我想让她什么?”
沈琦:“不是大哥领会精神别抠我字眼了行不行,我也是为你好,到时候谢小延精神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后悔去吧!”
沈琦愤怒完,拉了个群把认识温谢这两人的都加了进来,问他们谁有谢小延微信,让有的人赶紧提醒下她,带上耳塞,尽快补觉。
谢小延喜滋滋地往行李箱里塞礼物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的人生即将迎来多么残酷的狂风骤雨。
她在飞机上忙活了很久,终于用许久不上的微博大号发出了调色盘,直接艾特了《跃入星河》的作者宁桁。
在回复慢慢涨上来的时候,谢小延悄悄去看了眼孚弋的微博。
除了固定自动的生日祝福,没有其他动静。
他会不会觉得被拂了面子,直接把她拉黑啊。
谢小延撑着头,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想了一路,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航班已经快落地日内瓦了。
下飞机的时候,谢小延总觉得哪有点不对。
她三百六十度转头,这才发现不对在哪了。
温别好像一直在看她。
“干嘛,”谢小延奇怪地摸了摸脸:“我有这么好看吗?”
温别凝视她许久,接过她背的包,莞尔笑了笑,极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嗯,很好看。”
谢小延在原地呆了呆,下意识用手冰了冰通红燥热的脸颊,这才蹦跶着跟了上来:“温别你以后不要那么突然行不行!”
她一直兴奋到了出关,因为温别说要去他妈在的因特拉肯,得换火车。
瑞士的火车!
但温别大概是从小在这长了好几年的缘故,兴趣始终不太高的样子。
等他们推着行李出机场大门的时候,谢小延正好在翻随身带的包里有没有水,翻了半天没找到,去问温别,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平地一声炸响惊着了。
等下一秒,超大巨响的音箱里传来悠扬有力的歌声,她才意识到那是近似炸麦的动静。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 ~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月亮弯弯——”
歌还没有放完,‘啪’的一声,长达三米的红幅缓缓升起,红底黄字是那样的醒目又喜庆。
【第一届温家阿仔未来归属问题研究暨新朋友远道而来欢迎会】
谢小延:……
面对周遭善意爱看热闹的眼神,和不远处举着相机缓缓接近的人,对着陌生男士友好的‘请问您现在心情如何,能不能如实地告知,让我记录一下,好反馈给申老师呢’的问题,谢小延无助地扭了扭头,发现温别早早推着行李去一旁装车了,身处风暴圈的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谢小延在心里骂了温别一万遍,转头后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开,开心,很,受……受宠若惊!”
《康定情歌》循环了五遍以后,她终于能上车了。
谢小延脸色发白,双腿颤抖地问:“到了那边不会还有吧?”
温别忍不住笑了笑,帮她把碎发用细发卡固定住,温声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即使做好了准备,谢小延出因特拉肯东站的时候,世界观还是被猛地撞弯了腰。
脚下有专属欢迎红毯,专人负责给她喷彩带彩条,面前的横幅比刚才的更高级,还带led小灯blingbling闪啊闪的,自动播着“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蓦然回首情已远 身不由已在天边……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啊 给我一杯忘情水!”
至于横幅的字。
写得是【热烈庆祝温别暂时告别单身七十三天!】。
谢小延膝盖一软。
“温别。”她一把握住男人的手,把他硬是抓了过来,眼含热泪地问:“你确定你真的是亲生的吗?真的吗?”
谢小延差点哽咽:“要不是我认点字,我以为我在因特拉肯开了中国超市即将开业我过来剪彩。”
温别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挺过就好了,她就刚开始有点抽风,可能是憋太久了,兴奋的。”
谢小延余光瞥见他唇边弧度,低声控诉道:“温别你还笑,你以为我瞎的吗!”
温别笑了笑,搂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不知道,但要不要考虑一下,还是看看再做决定。”
谢小延抬眼望,下意识拿右手挡了挡漏出指缝的阳光。
看地其实还是潮湿的,大概是刚下过雨,太阳也就露了个边,光就透了进来,照得远处山峰都沐浴在闪光中。
“你在这里长大的吗。”她轻声问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景致。
“嗯,这是其中一个地方。”
从因特拉肯到家其实还要开一段路,温别也没急着走,跟司机低声打了招呼,便走到了她身边,跟她一起望着天际处交叠的云与山。
“因为工作,她换了很多地方,我也得跟着到处跑。小学在这里待了几年,然后去了伦敦,旧金山,后来回了国内。”
温别眯着眼,忽然笑了笑:“我当时挺不愿意回去的,因为知道她不会经常留在国内,我那时候还挺粘她的。”
谢小延好奇道:“几岁啊?”
温别:“九岁,十岁吧。后来我渐渐明白,人生每个阶段的得失,都有它自己的意义。当时发现不了,但也许以后就清楚了。”
他注视着那座少女峰,像是透过它能看到多年以前的那个小男孩。这曾是他从前最不愿意离开的地方。
“走了,回家吃饭吧。我提前跟她说过你的口味,她应该会告诉做饭阿姨的。”
他收回目光,牵过谢小延的手,却被她反拉住。
“温别,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谢小延冲着他轻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薄唇微抿,翘出极美的弧度。
“你知道以前我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
“是晚上。”谢小延指了指天空:“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跟老天祈祷当晚能做个好梦,能顺顺利利的,要是灵感够,说不定当月收入翻倍。而且我外公说过,人白天过的幸福,晚上就容易做快乐的梦。”
温别温柔地望她,眼角眉梢都落满了情动。
“现在呢?”
谢小延笑眯眯地摇了摇他的手:“还是晚上。”
“我祈祷着他能保佑一个叫温别的人,每天每天都能做好梦。”